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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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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挚皱着眉头,低下头一边认真切菜一边淡淡的说:“可是我们过的不好。”
“啊?”她装作没听懂他说什么的打哈哈:“该不是你们生活不谐调吧?”脸上充满暧昧的色彩,好好的上下打量过他,“你该不是不行了吧?”
“去你的。”他立刻挺直了身体,这是一个男人本能的反应,事关自己的荣誉。
展听雨哼哼两声,阴阳怪气的说:“这种事情啊,谁知道呢。”
“我告诉你……”刚说了这四个字,他突然愣住了,随即沉下脸,不去理她,继续切菜:“你啊,什么都变了,但是啊,这个转移话题的本事还是没变!”
“我变了吗?”她摸上自己的脸,担心的问他:“该不是我老了吧?”
“你怕吗?”他瞥了她一眼。
“怕啊,哪个女人不怕老?”她拍拍自己胸口。
王挚扯扯嘴角:“你放心,就算你变成老妖怪,沈夜尊也爱你一辈子。”
脸上浮现尴尬和一抹可疑的红云,她嘟囔的垂下了头,玩弄自己的两个手指,“你提他做什么?”
“我提他是提醒你,是怕你忘、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王挚提着刀指着她每说一个字就朝她剁一下。
展听雨胆战心惊的用两个指头捏住刀身,心有余悸的对他说:“小心,小心误伤。”
“我真恨不得砍死你!”他继续低下头,剁菜,用力的程度好像把它当作了展听雨。
她吞咽口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在。赔笑道:“我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他呢?”
白她一眼,“我看你是忘了,你们就算没有结婚,至少一夜夫妻百日恩,哼,要是你当年不跑,恐怕你们的孩子现在都要七八岁了吧。”
倒抽一口凉气,展听雨在听到“孩子”这个词后,头皮开始发麻,眼不眨心不跳的开始信口胡扯:“你也真能想象,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就算我和他当时结婚,也不、不一定有孩子啊!”对,千万不能,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小翼的存在!否则……她不敢想象!她这个有展家潜在的疯狂基因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她已经可以想象的到,到时候,他不是砍死自己交给沈夜尊一具尸体,就是砍断她的手脚装载坛子里交给沈夜尊。一想到那个献血淋淋的场景,她就毛骨悚然!
“谁知道呢。”他看她一眼,好像一幅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让她不得不感到害怕。开始偷偷的在心底检讨自己:该不是自己露馅了?不会吧?仔细想过之后,她实在没有一条让他发现的理由啊!这才又理直气壮了起来对他笑。
“哎呀,不说这个好不好,”她噘起了嘴,在他面前还是一个孩子一般的左右摇晃,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少了血腥的杀气,多了女子的甜美,“反正你有对双胞胎,所以啊就欺负我什么都没有呗。”她左顾右盼的装可怜相。
挑眉,王挚失笑:“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大王阳,小王扬,我能不知道?”她翻个白眼告诉他:别小看人。
他蹙眉,若有所思的慢慢开口:“当时美美因为医生的疏忽没检查出是双胞胎,以至于生产的时候发生难产,正准备剖腹的时候有个莫名其妙的大夫出现,和你有关系么?”他当时未能陪产,在阿富汗营救人质,等到回来的时候才从几个聊八卦的护士口中讨论一个莫名出现的大夫,他眼中盛满困惑等着她来澄清。
摸了摸鼻子,展听雨不好意思的对他笑:“呃……刚好在,刚好在,我顺路路过,也就顺路接个生,呵呵,呵呵。”
他没好气的笑了一声,用很纳闷的语气问她:“产房也能顺路路过,你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其实这个……”她正打算给他解释,突然发现有件事情不对——
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切了一大堆菜,据她保守估计,大概至少要炒五道菜的样子,脑中灵光一闪,她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惊叫:
“你设计我!”
话音刚落,还没见王挚缓慢的露出得意的笑容,她耳尖的已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心中顿时暗叫:
糟糕!
这下……怕是要完了!
夜雨飘香:大家好,我叫展芳雨!
还来不及回答她的话,王挚已经听到了门锁被打开的金属音,还有他最爱的老婆的惊呼声,“挚,我回来了,……这位小姐是谁?”后面的声音陡然滑落,轻易的能分辨出他老婆大人的不悦。
将笑意深藏在心底,小样,我不信这次整不死你!王挚无辜的举起双手看着三个人鱼贯而入,谭惜泪和路砚随后跟着她进了门。
何心美和两位朋友兴冲冲的进了门,突然之间看到门框上有一个妩媚的背影与她的丈夫似乎相谈正欢。一下子醋桶就被打翻了,冷着面孔瞪王挚。不过,她偷偷的又打量一下那个怕在台子上和她老公聊天的人的背影,好像……好像听哦!无论是身高还是感觉都好像啊!和两个好友交换眼神,他们似乎都有这种感觉,当然除了谭惜泪眼中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外……
该死!展听雨的背一下子僵住了,然后看着王挚那张诡计得逞的奸笑,她只能咬牙,深深吸两口气后,缓慢的转身面对,笑如初春阳光温暖却不刺眼,平日里懒散的声线中多出了温柔的线路,甜腻做作的让人差点吐出来:“你、你们好,我叫展芳雨,请多多关照。”柔声细语,还有转身后的那一幅鹌鹑样子,完全让王挚大跌眼镜!
他抖了下,对她的佩服只能用五体投地来形容了!
展芳雨?
何心美,路研以及谭惜泪在这一刻象是被电击到一样,愣愣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天啊,她根本就是展听雨啊,只是除了声音嗲了点,眼神荡了点,肢体动作做作了点,她和听雨无两样啊。
谭惜泪轻声的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回转一遍,眸光深沉,抿着嘴唇不发一语。
心脏剧烈跳动,何心美舔了舔干涩的唇,轻声的像是害怕从美梦中惊醒一般的问,“你,你认识展听雨吗?”
展听雨,展芳雨,不会吧?其实她是听雨吧!!她肯定在和他们又在玩游戏,肯定!可是,她亲眼看着听下葬,亲眼啊,心中动摇,不由自主的手心里捏了把汗。
四个人连大气也不敢出,竖耳倾听,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展听雨?呵呵呵呵……”好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她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一双妙目轻佻的从这个人脸上移到那个人的脸上,最后收敛住笑,娇声道,“我是她的孪生妹妹。”
不是……他们心中同时浮现这个想法。
听不会这样,听的眼神没有这么明亮,听的笑声没有这么刺耳,听身上的气息不会让他们感到尖锐。可是……他们还是不敢相信,有孪生姐妹能像成这样,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她的第一眼,那就是听啊!
路砚淡笑着,毫无杀伤力,缓缓开口像是在话家常般的没有任何危险的口气淡淡的说,“哦?和听认识那么多年,我可还不知道她有个孪生妹妹,真是我们做朋友太失职了。”
她在心底做鬼脸:臭路砚休想露出让我同情的表情,想要先自责再诱我的话,才不上你的当。徐徐的嘴角上扬,一抹快速的蔑视隐过唇畔,没有显露,却足以让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抓个正着的恰到好处的弧度,心中起了对她的怀疑,再加上她上下打量他们一遍后,用凉凉的口气对他们说:“哦,你们认识她啊?”
王挚强忍住冲她抱拳的冲动:这家伙这些年对人性的捉摸越加的深刻了,就连演技也恰到好处,不做作故意,却适时的让熟知她的人们容易的抓住“展芳雨”的心理。真的是佩服死了!
这口气,让路砚和谭惜泪暂时的消退下了心中的困惑,但是,听有孪生妹妹吗?他们绞尽脑汁再回忆——
真没这个印象!听没说过啊!
而何心美则是瞪圆眼睛不相信的走到她面前,吓得展听雨缩住了灵魂,身体却绷得像是弓箭,只要情况不对就飞射出去!
“你真的是听的什么孪生妹妹吗?”她怀疑的绕着展听雨转来转去。
“当然。”笑容柔媚,却一点都不敢挂上平日里自己常骗人的无辜,因为这些家伙们早就看惯了她熟用的表情,一旦用上,他们就会拍案而起:就是你!只好委屈自己脸上的肌肉摆出让他们讨厌的类型出来。
而相对于谭惜泪的观望和路砚的试探,何心美就理直气壮多了,竖眉直接挑明:“听从没提起过有孪生妹妹什么的!”
听从来没提过家里有什么人,也没见过家里人的什么照片,怎么可能呢?
真是该死!就是因为沈夜尊那天的话,让她都不敢出门带她们两个人小时候的照片出门,脸上不动声色,双手环胸,撇撇嘴,“有什么希奇的,我们姐妹俩一向不怎么亲近,提不提彼此不是很重要啊。而且她都死了那么久了,知不知道我也不重要啊。”巧笑倩兮中升起一股傲慢,看得王挚是啧啧称奇,这个女人当初应该考戏剧学院的。太能装了,要不是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恐怕也成了美美他们那样让她给哄了过去。
看出来了!可是何心美他们三人还是无法接受一个和听雨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很勉强的笑着,却也不免诧异,“你是来找我的吗?”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她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解释这个叫“展芳雨”的小姐来这的目的。这样傲慢的表情,这样眼底若隐若现的疏离,怎么会是听呢?他们的心底慢慢接受了孪生姐妹的说词。
“当然不是啊,我为什么要找你呢?”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眼波一挑,一指她身后的那个以为可以看好戏的男人。“我是来找王大哥的,他可是我姐姐身前最好的朋友呢!是不是王大哥?”玩她?他难道忘了她的外号可是“鬼谷子”,要整她,那么他也跑不掉!
被点名的王挚愣住,糟糕了!
“最好的朋友?”三个人阴阳怪气的异口同声。
何心美美眸喷火,笑靥灿烂得足以照亮整间房,咬牙切齿的他:“你说的可是最好的搭档啊!”他居然敢骗她!
王挚笑容无辜,对她眨眼睛,“没有啊,我说的好搭档当然也是好朋友啊。”心里面他不知道骂了展听雨多少遍。却也终于明白“害人终害己”这个道理。
噢——他们知道他和自己的关联啊。她垂下眼睑,眼中掠过一抹狡诈:哼,要是让美美知道你和我另一个关系,哥哥啊,妹妹我会努力的替你的那份好好的活下去的!抬起脸,她故作惊讶的捂住了嘴,展听雨继续火上浇油:“啊?你们不知道吗?她和王大哥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啊。”
同、一、所、大、学?何心美这回干脆是眯住了眼危险的光芒直射王挚,她可是记得某个人说过,他是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就在一次奇遇中改变了他的人生轨道,以至于没有继续上学,那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那张诚恳的面孔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哥伦比亚大学!听是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而他们也同样是在哥伦比亚大学学了四年,那么她的丈夫呢?!“你认识听雨?”压低声音,已经被气成了黑色的面孔,令王挚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打着混混:
“什么听?”
“展听雨。”
“什么雨?”
“展听雨!”
“什么听雨?”
“展听雨!!!”三个字从何心美的嘴里咆哮而出,接着就看到她顺手从沙发上抄起一个布绒娃娃扔向王挚,“混蛋,你还有东西骗我。”
不敢躲闪,任由着自己的老婆发泄着怒火,王挚看着老婆冲上来,一阵花拳绣腿的捶打,还好自己皮肉结实,承受得了这些,只是他担心自己的亲亲老婆的手会痛,不免皱起了眉头。沮丧的瞪着展听雨,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只用了三两句就让所有人对她的质疑转嫁在了他的身上。“说,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何心美凶悍的叉起腰质问他。
“没有了。”抓起老婆的小手,轻轻的吹着,看看都红了,一定很痛。
“真的?”他的温柔总是让她生不起气来。
哼!算计我?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上帝说了,别人打了你的左脸,你要脸他的人也杀了才算泄愤,她怎么能这样轻易的就放过他呢!展听雨是不想给他好过,直接毫不留情的装作不知情的继续拆他的台,“何总裁可是好福气呢,你可是嫁了‘神风学府’的风云人物啊,他可是‘神风学府’最具传奇色彩的学生会主席啊!许多学姐学妹的梦中情人呢!我也好羡慕的呢。”说着,为了证明他的抢手,不怕死的丢给他一个柔媚的眼波。
“学生会主席?!”这回何心美是完全的发飙了。尖叫着,“王挚,我要杀了你这个混蛋!”说着,她再次对他拳打脚踢了起来。
王挚苦笑不得的承受了这一切,活该,谁说这不是他自找的呢!由着老婆打,抓住了展听雨眼中快速划过的那一抹狡诈,他不得不对他这个妹妹感到头疼以及……骄傲。
“没什么事,那我就告辞了。”装一时可以,但是要真正的逃过路研和谭惜泪那两双利眼,还真的是不容易。
“别走别走!”王挚笑容真挚,“留下来吃饭吧!”
“啊?”她愣住了,连忙说,“不用了。”
“怎么能不用了呢?”王挚拉着自己老婆的手,连笑容都狰狞了,一字一字的对她说:“留、下、来、吃、饭!”
开始冒冷汗,展听雨说不出了话来。
一场兄妹之间的斗争,暗潮汹涌的缓慢展开。
夜雨飘香:芳雨:我们姊妹亲情,自此烟消云散。
她正襟危坐在方正的餐桌前面,接受三双眼睛对她的审视。
身子不能像是平日软塌在桌子上,一边敲着筷子一边嚷嚷着:快开饭!
模样不能露出常挂的半梦半醒的样子,打着哈欠,懒散的笑着。
就连眼神也不能有片刻的松懈,必须时刻保持明亮端正,眼角必须有桃花肆意飞散,要提醒自己小奸小诈要及时地传递给谭惜泪和路砚给他们错误的讯号。
真的是好辛苦。
等王挚把饭菜端上,热气腾腾,她这才感到心力交瘁的结果就是让她觉得饥饿难耐。
强忍着自己不拿起筷子,看他们四个人,笑容里充满了无害以及距离。
“来,尝尝,芳雨,这是你喜欢吃的炸洋葱圈。”王挚笑意盎然,给她捡一个洋葱圈摆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该死!她突然明白了!
笑容可掬,她对王挚嫣然一笑:“谢谢,挚哥哥!”甜腻的声音让他头皮发麻,暗自倒抽一口凉气,他僵硬的给她拣完后菜后立马给自己老婆拣上一块红烧肉,谄媚的说:“老婆,来尝尝我的手艺长进了没有?”
何心美狐疑的看着自己老公过分谄媚的嘴脸,开始怀疑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绝对没有。”展听雨一看到她脸上露出了这样的神情,最先提出了否定的态度,对何心美信誓旦旦的举起双手。
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同时皱眉,传递一个眼神后,谭惜泪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后,对何心美笑道:“美美你看你也年纪不小了,居然还会露出那么直白的表情,真是的。”
展听雨心里叹息,惜泪,你可是要说,我怎么会那么熟知她的一举一动吧?这样千回百转,我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才算正确?若是装傻过去,你会怀疑我刚才是一时失言;若是顺着你的话下去,你和砚两个人必定一左一右咄咄相逼,必要我露出狼狈不堪,露出破绽才肯罢休。她唯有在心底暗叹,你们未免太抬举我展听雨了。试想他们认识也不过是八年之久,而离别又是八年,这样时间相抵,难道还不能冲淡他们对自己的感情?眼下有困惑,她甚至有股冲动想偏过头问他们:
为什么你们还执著我这样一个死人?
最终还是挂着疏离的笑容,她对谭惜泪意味深长的提问,轻描淡写的做了最后总结:“何总裁和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啊?”不止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惊讶,就连王挚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答案爆出。
王挚快速在脑海里思索,什么时候美美和芳雨见过面,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忘记了?也是,你当初没有看到我。”她笑容温和,眼中却有压抑的恐慌,吞下一口口水,她看了他们一眼后,慢慢的说:“是当时在‘神风学府’的时候,我曾经和我姐姐见过面。”她不敢去看王挚,因为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此刻散发出震惊以及不悦的气息。她隐瞒下的往事还是要在被迫中一层层的揭开——
那日,被笑主儿救下,她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半月,伤重远不如伤心来的重。她辗转在梦中反复梦见芳雨毫不留情开枪的那个场景,每每惊醒,心口的伤口就会裂开,反复的,一次又一次的。从最初的疼痛难忍,心如刀绞,到最后,她看着棉布的白色睡衣被鲜血一点点的晕染成艳,她依然麻木的低头看那抹鲜红。
月光冷清,照入一室寂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们是姐妹不是吗?是孪生姐妹啊!
她揪住血衣,揪住伤口,任由伤口扯着心的疼痛。她默默哭泣,不懂为什么自己最亲的亲人一定要杀了自己。
她那样积极争取,她那样强硬出头,她那样站在最前端,不是为了自己最亲的妹妹吗?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那样做?
全身剧痛,直到伤好,她也依然能感受到枪伤的灼热感依然停留在心口。她望着笑主儿,那个一脸风轻云淡,波澜不惊的平凡容貌和她深爱的男人隐于天地。她多羡慕那了无牵挂的轻松笑容,彼此只有对方,彼此只有幸福,而没有丝毫痛苦。
五个月后,她拖着康复的身体,装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脏回到学校,她的耳边是笑主儿的叹息告诫,她知道,那是为她好,但是,她依然踏上的是那条不归路。
那日分别,笑主儿在夕阳下,面色孤傲而带着浓重的杀气,淡淡的对她说:“不怕,有我。”
展听雨感激不尽,因为这个女人已经当她是一家人。家人呵,曾几何时她也曾经有一个温柔的母亲,拉着她的手说:“不怕,有我。”
只是,她曾经用双手接过母亲浴血的长剑,从那刻起,她就背负起了他们家的血海深仇,要报仇,她自己动手!一只负伤的野兽最怕的不是敌人,而是想要保护自己的人,那会磨断她脆弱的斗志,磨掉她的利齿,让自己最终变成一只忘却仇恨的宠物。
她坚决的离去,不求任何势力的援助。她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因为,她不止失去了父母,不止失去了温馨的家庭,还有她曾经抱着她和她最亲密的妹妹。这个仇,她一笔笔已经刻在了自己的骨头上,不报,就会时时疼痛,至死方休!
——你终究会被自己的恨燃烧至死!
笑主儿最后这样说,眼中充满了对她的哀伤。
她也悲鸣,因为她知道,笑主儿身体里的野兽已经蛰伏,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平凡的女人。但是自己身体里急于饮人鲜血饥渴的野兽,才刚刚觉醒!
而回到校园,她躲在房间闭门不出,因为始终想不出该如何面对三个好友。她以前是半头野兽,因为还有残存的理智在心底跳跃浮动,如今被芳雨一枪击中,理智已死,她彻头彻尾的已经丧失了人性。红了双眼,怕自己对他们也起了杀机。也有着卑劣的打算:
打算偷渡进来,杀了他们之后,才偷偷离去,这样便撇清了自己的嫌疑。
——因为,野兽最不该有的就是朋友!他们早晚都是自己的弱点。
毕竟亲姊妹都可以舍命搏杀,更何况他们不过是自己的朋友。一切,只要是不利于自己的都该死!横下心,她眼中杀机四伏,就连身上也散发出了嗜血的气息。
躲在门背后,她已经抽出了软剑,准备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何心美的吼叫第一个震醒了她的心脏,有跳动在左胸口下剧烈的起伏,她诧异的按住自己的心脏,那心脏好像几乎都快要从里面跳出来一般。而美美对Archfiend当时那样强烈的恨意,让她滑落在地,她知道啊,她深深地知道美美一直爱着他啊!为什么要为了她而恨一个自己爱的人呢?恨一个自己爱的人,会比孤独的爱着更痛苦啊!美美,他没错,他有什么错呢?只因为他让自己去死吗?所以,你为什么要让自己痛苦呢?
而当他们之间的愤怒进一步升级后,她抹干了眼泪,在门后的镜子上,看到透澈明亮的双眸时,她拉门而出。
——展听雨,回来了。
看着他们犹豫的眼神,她也犹豫,眼光有闪烁,是因为怕自己为了一己私利终究还是会杀死他们。指尖颤动,她说不出心口涌动的是什么。而当他们三个人同时抱住自己的时候,她的心这才安定下来,好像有温流从心底一点点的又升了起来。手中无剑,因为抓得是他们的手臂,传递而来的温暖足以屏退所有的死亡气息。消退了野兽的野性,她渐渐找回了以前的自己。
诧异,却心存感激。
此刻对上了王挚的眼神,她知道,当时的他在怕,因为他感受到自己对他们三个人的杀机,虽然是刹那,却已经足够让他害怕的要死。是保护他们还是保护自己让他的天平在瞬间乱了方向。
思绪还在远方,可是她却笑得可以甜腻轻浮,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对茫然的三个人解释:“当时,你们三个人从我姐姐那里出来,我就在不远处准备离去。”
芳雨在监视她的动向,因为如果她回来了,就一定会找到他们。而他们在自己知道真的无法下手除之后,只好接下挑战。
一如笑主儿拿着剑指着自己心口说的那句话:
想要保护任何东西,就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否则,只有失去!
所以,她决心强大,并且决议保护身边的任何人!
她擦拭了下嘴角,对他们淡淡的笑,不包含任何深刻的内容,而且露出足以让他们信服的声调,对他们郑重的说:“我们姐妹俩虽然不和,但是那夜我们长谈了一夜。……谈得是你们。”
她轻描淡写,没有讲到重点,看着他们略微了悟,眼下有淡淡的怔忡。她和芳雨秉烛夜谈,没有亲情的嘘寒问暖,只是两只野兽划分势力范围的一次相互吼叫,那是一场为了朋友挑起孪生姐妹战争的谈话:
——为了他们,你我,自此开战!
她,展听雨,保护不了天下人,也不是天下人的英雄,但是她剑下划过的地方就是她的珍宝,誓、死、守、护!
夜雨飘香:听:你是我的听!
“你真是听的妹妹?”他们震惊,虽然心底想要坚持,可是脸上已经露出了惨淡的失望。
谭惜泪不甘心,抬眼望她:“可听从来不曾提起过你。”
王挚脸色遽变,紧张的盯着展听雨。她们姊妹之间的事情,就连他和大姐都不敢乱说,今天居然让惜泪往事重提,不知道她会如何应对。手掌心揪紧了裤子,他看着听又陷入沉思,禁不住连心脏也揪疼了起来。
她沉默了好半天,才勇敢的抬起头来,对谭惜泪笑,“我是展芳雨,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康锐,我是他的未婚妻。”
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却令王挚大大的松一口气,好些年没见听,可不希望这头次的聚会就被她藏在心底的暴怒给揭开他们之间的秘密。不敢苟同的看了惜泪一眼,他为这次自己的鲁莽而感到了后怕。
但是在其他人眼中这话就变成了挑衅,何心美和路砚两个人立刻对她怒目而视。
肯定不是听,听不会这样对他们说话!
谭惜泪苦笑,摆摆手,对她颔首:“是我过分了。”对他们两人解释:“每个人受伤后都有本能的反击,她没错。”只是,人如果被烫伤就会一下子收回了手,为什么她要迟疑几秒钟才慢吞吞的说出那番话来?
“谭总很自信?”她笑逐颜开,眉宇间隐去了家人的那道沉重枷锁。
谭惜泪挑眉,“是自知。”
“知道康对你一往情深?”她又是一道追问。
谭惜泪有微顿,这番伶牙俐齿和听有些相似却又不尽然。听偏重于一针见血,而眼前的人好像是节节逼近,——的确还是有些细微的差距。脸上始终摆不出平日里与对手对阵的严厉,只是叹,她轻微的点头,“我信他。”
有瞬间的恍惚,展听雨这才感到痛不欲生的感觉。筷子突然掉地,她俯身去捡,滚烫从眼中笔直的坠落。赶忙闭住了眼睛,逼退不断的液体。她抬起头时,笑容依旧,只是对谭惜泪点头:“无所谓,只是希望你们能百年好合。”带着挑衅的意味,她不等路砚和何心美对她发难,人已经站了起来。
“我要走了。”她环顾过他们四个人,面色冷淡了下来,——无法控制的冷淡了下来,“我下午还有事情,不若各位这样空闲。”嘴角抿成一条线,她克制不住自己突兀的选择离去。
“我送你。”王挚脸色苍白的起身,顾不得他们三个人奇怪的眼神跟了上去。
两个人并肩沉默的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一层层的递减。
“听——”他想靠近,她却僵硬的躲开。
“有监视器。”就算只是一个录像她也不想留下自己脆弱的身影。
“惜泪不是有意的。”他呐呐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神色凄然,有液体滚落,她轻笑出声:“是我的错。”若不是她执意要自己妹妹幸福,怎么会耽误一对相爱的人分隔八年之久?
“不是,不是。”他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想让她打他一顿,至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如花败,凋零下去。
“若不是我自私,惜泪和锐不至于现在才能走到一起。”眼泪不住下落,可是她却没办法止住,一直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至少以为八年来的磨练已经足以让她屏情弃爱,看不到他们的存在。可见了面才知道自己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坚强。
“听,你做的够好了,这么多年来,你真的做的足够了。”可再看她荏弱的身影,还有不断滚落的泪珠,他就想将她拥在怀中好好的哄上一番,可是,却不敢妄动,只好握拳低吼:“你不是神,不可能凡事都能做到完美为止!”为他和美美,为惜泪,为路砚……做朋友,她做到了百分之两百了。她干吗还要自责?
“你不懂。”她看着闪亮的数字已经快要落到一层,她深吸口气,手在脸上一抹,清亮的眼神哪里还有半分水色?端庄的样貌,谁还看得出刚才她的真情流露。
“我走了。”她低头轻语,“你上去吧。”
“听——”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为,手抬起而抓到的是空气。
她仰头看他,眉目间是感激之色,她轻轻点头:“我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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