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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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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抚摸上自己的脸颊,失笑问:“那么明显吗?”
他用力的点头。
展听雨靠在了椅背上,仰着头,淡淡的说:“我看到你老爹了。”
“哇!帅!!”他兴奋的跳了起来。
她缓慢的转头,轻轻的突出两个字:“什么?”她可是几乎吓的肝胆俱裂啊!
小翼立马见风使舵露出悲愤的表情,“怎么会这样呢?简直巧的太讨厌了!妈妈你伟大的计划都还没有开始实行爸爸怎么可以就这样冒出来搅局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她这才翻白眼的点头,啜口酒后,看着自己儿子一脸倦容,对他扬扬下巴,“去睡觉吧。”
“你呢?”他站在原地没动。
“我过一会儿。”指了指桌子上的酒。
小翼皱起了眉头,“妈妈你可别喝太多,明天你要带我去新学校报到。”
她点头不耐烦的冲他挥手,“知道啦知道啦,快去吧。”
小翼这才慢吞吞的,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自己房间。
诺大的房间顿时只剩下她一个人,撇下了杯子,她一个人摇晃的打开了二楼的琴室,月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洒满一地雪白,她脱下高跟鞋,赤足踩在银光中,仿佛站在白雪之中享受孤独,曼妙轻舞,她在旋身中金色的礼服反射出璀璨的光芒,仿佛,她是天上的天使,洁净的令人心生崇拜之情。
身体最终不支,她提着酒趴在了墙角边上的三角钢琴上,大口的灌下一口酒后,她眼神迷离的用修整得圆润丰盈的手指尖划过琴盖,指痕或过灰尘留下她的印记。
她……回来多久了?三天?五天?还是七天?……她不记得了!
她记得回来后,她逛过每一间房间,得意地给她儿子炫耀过她曾经和好友们在这里居住过的点点滴滴,可唯独这里,她打扫过,却不敢触碰。
萧瑟感冲击过她的全身,莫名的,她感到了发冷。缓慢的打开了琴盖,干涩的手指,落在雪白的琴键上,嫣红的指甲和冰冷的琴键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一下子扣入了她的心里。久久,她压不下一个音来——
“听,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棒的房子?好像电影上的鬼屋啊!”
她隐约看到何心美就站在壁炉前拍手称赞。
路砚点头,“没错,这个房子很有历史价值,而且环境清幽,格局巧妙,听,你从哪里找的?”
谭惜泪则是一幅精打细算的样子,皱起了眉头问她:“买这套房子你花了多少钱?”
她嬉皮笑脸,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摊开手,一边旋转,一边问:“重要吗?重要吗?”
他们三个全翻白眼,“这家伙疯了!”
她停了下来,睁大眼睛看他们:“你们有想要做的事情吗?”
他们三个人皱眉头,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有没有什么非常想要做的事情?例如说事业?”她眨眼睛,半带戏谑半认真地口吻问他们三人。
三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傻傻的摇头,不知道面前的人用这样奇怪的表情对他们说话的意思,更不明白他们摇头的时候已经踏入了陷阱。
“那么,各位,我们来履行一下当初的承诺吧!”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三张纸来,顺便分发到个人手里,她拍拍手说,“上面的合约大家都签签吧。”
“合约?”他们三个人阴阳怪气的异口同声。
“为‘四季’效力的合约书,就在各位手上,签了吧。”她的笑容恍若十字架上的圣子,令他们顿时如沐春风,仿佛手中是上天堂的保证书,三个人低下头情不自禁的就要写……
“听,是卖身契吧?”谭惜泪刚写下一画,立马回神,抬起头斜睨她。
“啊?被发现了。”俏皮的吐舌头,展听雨拍了拍自己的头。
“装可爱是没用的。”路砚打个激灵,这也才从迷惑中走了出来,白了她一眼。
她耸了耸肩膀,“那你们是签还是不签呢?”
谭惜泪挑眉:“‘骄阳’放话了,哪个公司敢收我,就是公然和他们作对,你敢,那应该是你怕我怕什么!”她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路砚随后跟上,“我干过那么多事,就是没开过公司,挑战一下了!”随即低下头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何心美一双美眸骨碌碌的转过三个人,脸上露出妩媚的笑容,“商场上的青年才俊,我不糟踏谁糟蹋?”抿唇一笑在纸上填上了自己的姓名。
看他们四个人都签下了名字,展听雨嘿嘿一笑,对他们伸出手来,“呵呵,那就让我们再在商场上闹个天翻地覆吧!”
四只手交叠在一起,夕阳照在四个人的脸上,显出一抹奇异的光芒。
她当初不明白,四只手交叠在一起的阴影是什么。
等到失去的时候她才知道,有些东西是注定好的,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例如说失去。
重重的按下琴键,沉重的钢琴音流泻而出。
她的指尖不再如同蝴蝶翩然起舞,她的心已然苍老,这一声声的辛酸,欲诉无人懂。
伴随着如泣如诉的音乐,哥特式的老宅,在月夜下更加的阴森。
夜雨飘香:喂:你不要命了?
“妈妈,妈妈……”
推嚷的声音吵醒了她,迷糊的爬起身,看到窗外大亮,伸个懒腰,不小心打翻了空酒瓶,落在地上发出叮当声。
“起床啦,我们要迟到了。”他一脸苦恼,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唔……”她揉着头,好沉重,好像脑袋里有一个铅块,她怎么动铅块就砸到哪里。
“妈妈拜托你不要再天当被地当床的这样睡下去了,很容易生病的。”他双手叉腰,觉得自己英年早逝的可能性非常大。他一早上就起床,然后打开门到他母亲的房间,他就愣住了,床上整洁无褶皱,这个状况根本就是一夜没睡的样子,想了下,他记起来自己睡下那会儿听到了钢琴声,不用说,他转头就打开了这边的门,一看到就差点气死他:他那个老大不小的母亲,居然开着窗户就躺在木地板上,身上什么也没盖,手边上放着一瓶已经见底的酒。
“是吗?”她摇晃的站起来,咕哝着,“嗯,好像是的,我好像发烧了。”她觉得自己刚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眩晕,还有背后有冷汗冒起。
“拜托,妈妈,我只是未成年,请你稍微照顾一下你可怜儿子的情绪可以吗?”他翻白眼,真的觉得他妈妈没救了。
她恍然未觉,扶着脑袋洗刷,等到收拾好后,她穿着件T恤和牛仔裤出现在了门口,“我们走吧。”
小翼在胸口划个十字架,看着他妈妈东倒西歪的出了门,他默默的希望自己能够活着去学校!
东倒西歪的给她的宝贝儿子办了入学手续,她就打算回家继续睡个回笼觉。头好痛!开着她可爱的小踏板,东扭西歪的行驶在大马路上,看得旁人都心惊胆战,眼看就要见她葬身车底,下一秒就看到她又摇摇晃晃的车身倾斜的渡过危机,简直就是摩托车版的生死时速!
“生命诚可贵!”就在她转过一道弯后,刚伸出左手打哈欠,一道不悦的声音顺风落在她的耳边,与此同时一只手按住了车头,让她本能的捏住了刹车!
瞪着眼睛,余悸未平时看到了来者,她开始破口大骂:“大哥啊,你想死不要拿我垫底啊?”
而被她骂的英俊男子,则是黑着一张脸,毫不客气的给了她脑袋一记暴栗:“你疯了啊,这个水平还敢开这种不结实的小铁皮出来啊?”
她抱着脑袋,无声的嚎了一声,白他一眼,嘀咕着:“我很穷啊。”她真是命苦,只不过偷懒没有戴头盔就被他能拦住,先是超市,再是大街上,他果然是警察啊,无处不在啊!
“穷?”王挚挑眉,不大相信的问她:“有多穷?”
“我穷的就剩下钻石了!”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你还好意思说!”把她从小踏板上扯下来,二话没说就像扔小鸡一样的扔进了他香槟色的宝马的副驾驶座上,然后打开后备箱,双手轻松的举起小绵羊扔进了后备箱里,也不管能不能关上,也当作没看到有点漆已经被蹭掉,他三两步坐回到了驾驶座上开了车,非常不高兴的对她说:“你应该开辆车。”
“我有在开啊。”她打个哈欠,从牛仔裤口袋里取出烟盒来点燃一根烟。
“不是你那种可以送命的小踏板,那个是骑不是开!”说完这句话,他皱起眉头,抽出一只手掐灭了她的烟,“好女孩是不抽烟的。”
她斜睨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我是好女孩吗?”
他握紧了方向盘双目直视前方,只吐出两个字:“是的。”在他心目中她一直都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子。
她无话可说,收起了烟盒,乖乖的闭上了嘴,看了半天周围的风景后,忍不住感慨:“八年了,这里变化好大啊!”
开车的男人斜眼瞟她一眼,淡淡的说:“变化大的不止这些。”
她的笑容僵硬了一秒,立马回过头看他,顿了一下,笑嘻嘻的说,“我知道。”
“知道?”他扬高了声音,摆明不信她的话。
“我昨天还见到尊了。”她扒在窗户上看外面的景色,幽幽的开口。
王挚冷哼一声,“我恭喜你摧毁了一个男人的尊严八年后回来验收你的成果。”
她故意没听到他的冷嘲热讽,抿了抿嘴唇,在窗户上哈口气,写下一个“尊”字来,哈气消失的很快,不一会儿她写的字就消失在了透明的玻璃上,她的头靠在冰凉上,缓缓的闭上眼睛,闷声道:“为什么他不恨我?”
“小姐你太高估自己了。”王挚毫不留情的给她泼冷水,“他恨你,恨死你了。”
不理他的恶意挑衅,展听雨只是面带微笑,眼神迷离的看着不停向后快速移动的高楼大厦,“他简直聪明的让我害怕,如果说当年他还是一只弱小的小猫的话,那么今天他就是一只成年的猎豹,敏锐的观察和迅捷的速度以及锋利的牙齿可以把我撕个粉碎。”
王挚哼哼两声,不客气的挑起以前的事情来:“相信我,八年前的他已经是成年负伤的猎豹了,而你这个曾经猎杀过他的猎人又毫不犹豫的给了他又一道伤口。”
她笑容依旧,只是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是什么,好半晌后,她轻轻的点头,“你说的对。”她记得当时和沈夜尊的重逢,是因为当时“四季”和“夜恒”之间起了冲突,她这个最闲的董事长就负责做个商业间谍来刺探对方的秘密,毕竟若论职业道德,她的最薄弱,若论工作量,她的最少,若论无耻,她最无耻!
可是,当她进入到“夜恒”后,她才发现一度是沈夜舞当家的“夜恒”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换了老板。她几乎无法掩饰再见到他的震惊,即使她知道自己隐藏的很好,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一如她后面在“夜恒”的上班之后,她试图漠视他在自己心底的位置,可是却无法一再容忍他留恋在众多女人之间,她觉得自己好痛,通道心脏无法负荷,她有多少次想要抓住他的肩膀问他: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却要在我面前这样伤害我?”
那种让人抓狂,想要发泄但是发泄不出来的心情,让她每天都越发的感到心力交瘁。砚、惜泪最后就连美美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而且在知道是沈夜尊之后都决定让她撤离这项可笑的任务,可是……她现在坐在车里一直在想:
或许当初留下的原因是想要帮“四季”,但最后她却全变成了私心,想和他在一起!
缓缓的闭上眼,她觉得当初在“夜恒”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一场悲痛而又值得怀念珍藏一辈子的梦——
“哎哎哎,展听雨,老板是不是还在生气?”财务部的副主管姚女士穿着二十岁少女的粉红色短裙套装,长着一张四十岁的老脸,用脚嗲嗲的声音问她。
展听雨将粉色的文件夹撇在对方手里,公事公办的说:“总裁说,报告分析一塌糊涂,盈利余额让人看不明白,还有各个部门的预算到底是怎么分配计算的,他说,如果一定要裁减部门,那么第一个就是财务部。”
姚女士睁圆一双爬着鱼尾纹的眼睛,轻轻的一跺脚:“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也好歹是我的一番心血啊!”
展听雨暗地里说:我也快要吐血了!她以为她的会计才是一塌糊涂,但是今天看了这位小姐的资产负债表还有一大堆表格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的数学其实很不错!不过,她叹口气,温和的对她说:“你继续努力吧。”天知道,她怎么从财务总监一下子沦落为倒霉的秘书助力,她可从来都不打字,以前有专门的秘书,她有什么要传达的就会亲自口述给秘书,然后交给砚解决。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又要打文件,还要整理资料,还要安排总裁行程,还要做好多零零碎碎的事情,真是烦死人了!她倒在椅子上,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哎,果然还是做总裁好啊!她真怀念在“四季”做大老板的日子。
夜雨飘香:尊:对不起
“行了吧,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好命,一进公司就做的是老板身边的人,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切,你哪懂得我们的辛苦。”
听着她的酸言酸语,展听雨眸光一沉,冷声道:“你别给鼻子上脸!”从一个公司的新人做起,她发现她有的学!
不止是对所有人要保持新人要融入大家庭的谦卑笑容,而且还要对任何人都要有尊称,他们是前辈,是前辈!
该死!
在她向第一百个人扯开脸笑后,她在心底里暗骂,手中的铅笔“啪”的一声被折断。好歹她可是“四季”的总裁啊!他们何德何能受得起她的尊称?而且以前在“展氏”的时候,很多决策的会议都是由她主持,翻着手上一堆可行性分析报告,还有报表,她看着上面的数字都想笑,她翻手扔掉的合约都在数十亿,可他们却还在当宝贝,大概这就是实力差距!
而如今,她却蹲在一个不到五平方米的小格档里,还要满脸堆笑的听一个所谓的小主管的教训!眼下浮现冰冷的寒意,她觉得自己不该继续“懦弱”下去。
“你?”姚女士不敢相信一个平日里为唯唯诺诺的秘书助理,现在居然敢对她摆出这样的脸色,而且,她身上冷冽的气势让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双腿发抖,目不敢直视,张嘴想要给这个新来的小助理一点教训,可不知道为什么,喉咙里好像卡了东西,让她不敢吐出一句话来。手脚有些冰凉,好像整个空间有冰在一点点的凝聚,浑身发冷。她逃跑不忘撂下心虚的狠话:“别以为有总裁撑腰,你就以为飞上枝头办凤凰了!早晚有一天,你还是要回到你的麻雀窝的!”
见她落荒而逃,展听雨这才松开了手,随手取了根大头针一边挑开手中扎入的木刺,一边自言自语道:“怕是让你失望了,我一直都是凤凰!”
“我看你也是!”低沉的嗓音从头上响起。
她惊吓的手指一抖,拿在手上的大头针一下刺入了掌心,刺目的血珠瞬间涌出。
“你喜欢自虐吗?”大掌抓起她的手,紧握在手中。
展听雨瞠目!
她怎么根本没听到他的足音?而且,她敏感的体质为什么偏偏感觉不到他的出现?
斜眼全身僵硬的看着他蹲在了地上,皱着眉头取出手帕给她擦净血渍之后,接过她手上的大头针,小心翼翼的给她挑刺,轻声的责备她:“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展听雨试图抽回手却发现纹丝不动,只好冷淡的回答:“铅笔不小心断了。”两截断了的尸体就在她脚边的红色地毯上,想要信口胡扯她也不会在证据摆在眼前的时候睁着眼睛说瞎话!
“任何一个柔弱女子都不可能折断一枝铅笔。”他深邃的眼眸缓慢的对上她平静的视线,拿着大头针的手轻微的又戳了下她还在轻微渗血的伤处。
她本能的缩了一下,脸上尊敬的笑容却一点没变。
他盯着他看了半天,奇怪的问:“为什么你总是在笑?”
“因为没有让我哭的事情。”她乖顺的回答。
“没有吗?”他轻轻的反问一句,但似乎并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便紧接着问:“你痛不痛?”说话中,他又将大头针压入了她的掌心一点。
她老实的点头,“痛。”
他斜着头,更迷茫了:“那为什么你的脸上没有一点痛的表情呢?”第二次他的用力,她却连那一点本能都克制住了,动也不动的任由他刺下去。沈夜尊望着她不够美,不够亮,不够抢眼的容貌,她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特色,除了那头保养的乌黑亮丽的青丝是她唯一的特点外,他真的找不到这个女人的一点值得让他注意的地方。可是,他就是奇怪,奇怪自己为什么每次看到她都会感到口干舌燥,都会感到心脏里面有什么要爆炸一样!
她望着他英俊的容貌,忍下手心的刺痛,笑容模糊了起来,她淡淡的说:“痛也只痛给自己看。”
他突然开始恨她!
是从她脸上快速的掠过一抹了无牵挂的缥缈开始!
他恨她怎么可以露出这样什么都可以舍弃的表情,好像生无可恋,随时都可以抛下一切羽化成仙!
想要撕碎她坚强的扭曲心理莫名的从心底快速繁殖,他的眉宇之中凝聚暴戾之气,大头针深深的刺入了她的掌心。
疼痛顺着手掌一直蔓延到了她的大脑里,展听雨微微的低下了头看到鲜血迅速的从大头针的钻眼处涌出来,不一会儿就在她弯曲的掌心之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为什么不说话?”他恨恨的问,眯起了眼睛望着她的脸,平静无波好像伤到的是别人的手。
她勉强的苦笑,“您让我说什么呢?”她要说什么?展听雨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自己曾经那样深深的伤害了他,这一点点的伤害,就当是她亏欠他多年的利息。
他语滞,被她这句话轻易的打懵了:是啊,他要她怎样呢?双眼失神的盯着刺眼的血,已经顺着她掌纹开始漫延了出来,他突然感到呼吸不上来,好像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钻心的痛刹那间蔓延过他的全身!闭上了眼睛,把手帕扔给了她,猛地站了起来,沉声说:“去看大夫吧,批给你下午半天班休息。”
她哑然失笑:“哦。”随口应付,也好,她也的确想要回去睡觉了。用他的手帕熟练的给自己包扎好细微的伤口,雪白的帕子已经被血渗透,她收拾了东西就准备离开。和他僵硬的背影错身而过的时候,沈夜尊忽然开口:
“为什么……”他迟疑。
她淡笑着回头看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为什么我突然很想摧毁你?”他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不安,刚才在看到她血的一瞬间,他甚至有种想要折断她双手双脚的冲动!
展听雨挑眉,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这种因为失忆的迷茫和焦躁,只能淡淡的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他摇头,关她什么事呢?说什么对不起呢?缓慢的转过身,他怔忡的盯着她还是保持微笑的面孔,那笑容并不是最美的,她也不是最纯洁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她没有她表面上那么无辜,明明他每次都想的到,但是一旦碰上了,他总会在第一时间相信她的话!将视线一点点移到她受伤的手上,雪白的手帕印着鲜红的血渍,刺眼的让他心痛!
又别过了脸,他皱着眉头,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流这么多的血?”按照常理,手心不应该会流这么多血,尤其是因为大头针的缘故。
她撇撇嘴,懒洋洋的说,“或许,……是上辈子我欠了你的,这辈子用血来偿还。”她也觉得好惊讶,血小板好像这个时候都在放假,鲜红的血液好像在叫嚷着:都赔给你,都赔给你,命也赔给你好了!她这样想着,眼神不由自主的黯淡了下来,——果然是自己亏欠他太深的缘故吗?
她的话,让他锐利的眼眸锁住了她的身影,在沉吟片刻后,他缓慢的点头,“或许,你上辈子……真的欠了我的!”
苦笑着,她的眼中全是陌生的他,陌生的让她心痛,若不是因为自己,恐怕他不会变成这样,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会是一个隐士画家,住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幸福而满足的终老一生。他的不幸,从认识自己开始,他一辈子无法弥补的伤痕,也是自己给予……
深深得吸一口气,她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用不负责任的口气对他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要想杀我偿还欠债,随时开口啊。”
他莫名其妙的恼羞成怒,握紧双拳的冲她吼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的眼神太哀伤,好像他心中所有恶劣的想法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包容和忍耐让他感到无地自容,最后变成了羞愤不已。
她惊慌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瞪着眼一本正经的对他说:“总裁麻烦您注意一下您的形象!”
他的残酷冰冷大家有目共睹,但是他这样脆弱的失控,她就连以前也没有见过。垂下眼睑,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心疼,又拉出了疏离的口气:“总裁,我去看医生了。”挥挥手,她扭头而去。
“展听雨啊。”他叹息,好害怕看到她的背影,仿佛她下一秒就会永远的消失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什么事啊,总裁大人?”她也叹气,但是是无奈的叹气,停下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为什么,我会感到好痛?”他捂着自己心口,不相信自己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是因为……您气急攻心才会引起心绞痛,这个时候我推荐您深呼吸一分钟后,然后回办公室休息就会好了。”她专业的口吻轻易的打破了他的疑惑。
她淡淡的嘲弄:
原来自己真是个说谎眼不眨心不跳脸不红舌头不打结的混账啊!
夜雨飘香:王挚:你设计我!
手掌心隐隐作痛。她摊开掌心看到纵横的纹路中已经找不到了当初的伤口,谁曾知道,这双染满他人鲜血的手掌,曾经沾染自己的鲜红。终究是欠下的,未能还。
“以命还债,可否?”她轻声呢喃说给自己听。
声音虽然轻但还是传入了王挚耳中,他立刻怒目而视:“想都不要想!”
她笑,极淡,并不辩驳,只是倦怠。
王挚看她的神情,心下生了怯意,她这次回来就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怕……
轻咳一声,王挚笑嘻嘻的问她:“可要看看我和美美现在的房子?”
她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你有什么阴谋?”
他切了一声,把脸正向了前方,掩盖住自己的心虚,理直气壮的问她:“你有被害妄想症啊?”
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的说:“行了吧,谁知道你心里再打什么鬼主意!”居然叫她去他们家,谁知道是不是设了陷阱让她往下跳?
他开始大叫:“天地良心,我真的是好心好意,让你看看我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啊!”
“哈,是吗?”她斜眼睨他,脸上充满了不相信,他的话怎么能信呢?尤其是他们的家,那岂不是明摆的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吗?
“拜托,”他无奈的看她一眼,“现在是几点大小姐?是中午十一点啊,你知道的,他们一向中午不回家的。”他露出委屈的表情来。
这……展听雨犹豫了,的确,他们以前就从来不中午回家,都是四个人聚在一起随便吃点什么,咬了咬手指指甲,她眼睛骨碌一转,估量的上下扫过王挚一遍后,点了点头:“我想你也变不出他们来!”
“答应喽?”他问,“我可没逼你,你不去也成啊。”
“你也别吓唬我。”她做个鬼脸给他看,“反正我中午没饭吃,你刚好给我解决我的伙食问题。”不好奇是假的,毕竟当年杀手是她找的,姻缘是她撮合的,总是希望能看到他们现在过的日子好还是不好,就好像是春天播下了种子,总想看看这收成好还是不好才能甘心。
他苦笑的摇头:“你还真是随时随地的不忘讨价还价。”
她仰高了下巴,骄傲的说,“这个是我的优点。”
车加速开往,王挚眼中快速的飞过一抹坏笑,脸上不动声色的往自己家的方向奔去。
“唔……”她踱步进门,到处东张西望,看着这个楼中楼的构造,羡慕的不得了,大大的落地窗将整个明亮的光线全部拦入室内,白纱窗帘让整个房间显得雅致精细,还有开放式的厨房餐桌上铺的红色格子桌布,使得处处充满温馨,她一下子跳着坐在他的真皮大沙发上,抱着一个毛茸茸,粉粉嫩嫩的大抱枕,将脸埋在里面好半天后才抬起面孔不可思议的问他:“你是不是贪污了,居然能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这个房子居然还在市中心,价格之昂贵她都不敢知道。
“你真是吐不出象牙来!”他皮笑肉不笑的冲她呲牙,接着就进了厨房,穿上了粉色的上面印着一个猪宝宝的围裙。
展听雨“噗”的笑了出来,连刚才他那句象牙都忘了反驳的就大笑了起来,“你的品味真是越来越独特了!”粉色的可爱围裙,配上他高大的身体还真是……还真是很配啊!
他红了脸,拿着铁铲子朝着她挥舞,嚷嚷着:“你若有个爱粉色如痴狂的老婆,你也会穿成这样。”
展听雨无辜的摊开了手,硬扯着一张憋笑得脸,惋惜的对他说:“可惜我恐怕不能如你所愿,这辈子我是娶不了老婆了!”
“你找死!”他顺手给她扔过去一个苹果。
她抬手,就接住,一口咬下,清脆爽口,含含糊糊的摇摇缺了一块的苹果,她得意地说:“谢了啊。”
他瞪了她老半天,最终摇头,“你的身手这几年见长啊!”以前他们两个人在厨房玩这么没营养的游戏的时候,她可不如刚才那样轻松自如,信手拈来。手下开始切菜,刀却凝滞,王挚心中萧索,一个人若是比以前变得更加厉害,那她的生活就是比以前更加危险才会磨练出她现在这么流畅的身手。
见他面色下沉,展听雨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啃苹果,不敢吱声,在吃完苹果就剩核儿后,慢慢悠悠的晃荡到他身边,一只手提着核儿一只手撑在料理台上,她小声的问他:“你在生什么气啊?”这么多年来她在不了解他,那不是太没眼色了啊?只是,不懂他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
“我敢吗?”他叹气,仔细近距离端详她的容貌,心疼的说:“你看你瘦的,这八年来过的不好吗?”
啊,是这样啊!她笑了声,将核儿轻轻一投,就扔进了厨房里的垃圾桶里,命中率百分百!这才斜着头,不急不徐的说:“其实挺好的,有吃有喝,还游山玩水。”她笑得没心没肺,他却看得到她眼底的孤独。
王挚皱着眉头,低下头一边认真切菜一边淡淡的说:“可是我们过的不好。”
“啊?”她装作没听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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