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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块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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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他曾经摸到暮云家乡去过两次。第一次到了之后打电话,暮云他爸又要挂,听说他专门来了,略停了停,还是说:“来了也不见!你回去吧。”说完挂掉。第二次又去,就和以前一样了,听见是他,暮云他爸就挂电话,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
然而这些都还不能太影响到他的心情,毕竟都是必须面对的。真正让之笛害怕的,是晚上睡觉。基本上隔个几天,他就要做同样的梦。在梦里,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一一浮现,比真的还真,让他都在睡眠中都感到由衷的开心和快乐,然而结局是一样的惨烈可怕。必然是暮云开车冲下悬崖,必然是起火爆炸,必然是他最后发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虽然在那些梦里,暮云有时候是自杀,有时候是刹车失灵,有时候甚至是被人暗害,但终究要坠崖。他抱在怀里的脸也一次一个模样,相同点是都不认识,最可怕的一次是,他哭着给那个人把脸上血迹清理干净,却发现整张脸上没有五官,当时就吓得大喊大叫地醒来。而这些梦,虽然存在细节上的变化,还有个致命的相同:最后他必然找不到暮云,从梦里哭醒,然后再次发现自己沉浸在悲伤里。
但是,再没有人出现在他身边,温柔地抱住他,安慰他,给他擦眼泪。
从这些噩梦中醒来之后,他只能在床上坐一会儿,如果还有睡意,就硬着头皮再躺下去;否则就摸黑到客厅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看着时间和烟灰一起化为灰烬。他觉得自己的生命也正被痛苦腐蚀,如同灰烬一样散去。
当然他并不知道,几年前的一个夜晚,暮云曾同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了半宿烟,觉得芳华易逝、时光无情。只不过,几年后轮到了他,而且是很多个这样的夜晚。
之笛被这些噩梦逼得几乎神经衰弱,却毫无办法对付。他甚至尝试使用了几次安眠药。但由于这梦来得毫无规律,并不是固定时间或间隔固定的天数出现,所以吃药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他也不可能因此就长期天天吃药,那样他就完了。
所以他只好放弃药品,索性忍受。就当这是暮云施加给他的惩罚吧。何况,这个梦最初是他自己做的,后来之所以缠住他,也是因为他自作孽。如果当初,在那个山上没有做过这个梦,暮云会不会出车祸呢?他和暮云是否会被另一种命运安排?之笛也反复想过这些问题,但是得不到答案。
他只有忍受。忍受悲伤,忍受噩梦,以及,忍受时间流逝却不能与暮云相见的痛苦。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不动声色地忍耐痛苦。之笛素知他在这方面不及暮云,也知道迟早有一天这些郁积在心里的情绪会到达极限,那一天真正到来时,他还是有些狂乱。
他再次从噩梦里醒来,刚刚在梦里哭得痛快,睁眼悲伤还在,却流不出泪。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地干烧,和那些想说话却失声的人似的。
痛苦和郁闷堵塞在他胸口和喉头,他只好一拳一拳地,奋力捶打墙壁。直打到皮开,肉绽,最后终于流血,那股淤塞着他的浊气仿佛才有些消退似的,就像是随着血液从伤口里逐渐释放了出去。那之后的疼痛他反倒没什么大感觉。事后他仔细看了下,指关节掉了一块皮肉,程度比普通的擦伤严重。
这次放血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办法。后来每次做了噩梦,他就在自己身上弄个小伤口,有时候刀子胡乱拉一下,有时候找个尖锐东西刺一下,皮肉上传来的刺痛和少许失血,果然让心里好过些。随着噩梦次数增加,他身上的小伤小疼也增加了,仿佛是噩梦经过之后留下的纪念。
有一天他忽然觉得有必要自省一下自己的行为。想了很久,他甚至还记起当时少年时代和许帆那次分开后,也曾经不小心在胳膊上划了一道血印子。现在想起来却又难说是不小心。再往后,再往后……之笛心里冒出一阵寒意:他又想起大学一年级结束时,因为自己特别看重的大学英语6级没有如愿考到满分,就用小刀在胳膊上划了4下,算是弥补少掉的那4分。
原来我是一个喜欢自虐的人!之笛厌恶地想。
他又想起和暮云一起的那些片段和细节。又觉得不止是自虐。
在那样的年纪,他原本早就熟知了和男女两性之间欢爱的滋味,却一直挑逗勾引暮云几年而强忍不发。其中忍受的痛苦,无疑是对自身的虐待了。
但还不止此。他发现当时的小蝎,有意无意间,同时虐待着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陈之笛,另一个是暮云。小蝎在事实上折磨着他们,既从精神上,又从肉体上。精神上的折磨自不必说,肉身的折磨,虽没有刀枪棍棒齐发,却更难以禁受些,用暮云的话说是“只管放火却不救火”,其实是性虐待。只不过暮云并不知道,这火从来都是烧着了两个人,受到伤害和折磨的,并不止是他一个。
之笛的发现并没有改变他的生活。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有些变态,另一方面,他越来越习惯了那个噩梦。每次从梦中醒来,他就擦干在白天已经不可能再流出的眼泪,熟练地给自己制造一个新的小伤口。他已经觉得有些离不开这个梦了。只有在这个梦里,他才能体验到痛快流泪的幸福感觉;随后的自伤自残,又带来另一种让有些麻木的肉体兴奋颤抖的快感。
因此他认为这个梦实际上已经不能算是噩梦了。他喜欢它,迷恋它,琢磨它每次在细节上的各种变化带来的刺激,尤其感谢它让他能够爽快顺畅地倾泻出郁积在心中的眼泪。他对这个梦已经上瘾了。
之笛想,人的变化真快,也真大。
39
虽然家里的态度在越来越缓和,工作上也逐渐顺风顺水,之笛却不觉得生活有多大起色。他始终得不到暮云的确切消息。尽管给暮云他爸的骚扰电话还是隔三岔五地打过去,依然只是打过去就被挂掉,更别说任何积极的响应。
与此同时,他越来越多地陷入对自身的研究和探索。
这个身体,存在了二十多年,以前也只以为简单地与“食色”相关,现在看起来并不止是这个样子。不用说被不透明的皮肉囚禁在黑暗中的灵魂,光是这些皮肉本身,就足够复杂。其实只是一张皮,一堆肉,一腔血,一束筋,横七竖八缠绕填充在一个骨架上,就变得活跃灵敏,能在不同时候传达出各种复杂细微的感受,有时甚至不由自主地反应,又让他厌恶,又令他好奇。
他找不到人诉说内心的这些愁苦与困惑,偶尔上网和一些完全陌生的人,谈论各种话题,也包括关于身体的这些秘密。
“听起来你有些像SM爱好者,”有一次,一个和他在网上闲聊过几次的人听说了他排遣郁闷的方式,这样评论道。
“SM?”
“具体含义网上搜,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于是之笛搜索一下,找到一个词条:苯乙烯,简称SM,石化行业的重要基础原料。它是用苯取代了一个乙烯的氢原子形成的化合物。乙烯基与苯环的电子会有共振效应产生。苯乙烯主要用于生产苯乙烯系列树脂及丁苯橡胶,也是生产离子交换树脂及医药品的原料之一,此外,苯乙烯还可用于制药、染料、农药以及选矿等行业。苯乙烯系列树脂的产量在世界合成树脂中居第三位,仅次于PE、PVC。苯乙烯的均聚物——聚苯乙烯(PS)是五大通用热塑性合成树脂之一,广泛用于注塑制品、挤出制品及泡沫制品3大领域。
“我不认为我会是这种化合物的爱好者,虽然它很有用,”他把内容发给对方,困惑道。
“我也不这么认为,虽然你很白痴,”对方同时发了张狂笑的表情图片过来。
不过那人还是给他找了些切题的信息——
SM(Sadomasochism的缩写),又称“虐恋”,统指与施虐、受虐相关的意识与行为,在中国人的心中基本被归类于变态的范围。在中国,“SM虐恋”一词由社会学家潘光旦首先提出来,李银河的《虐恋亚文化》将SM虐恋具体定义为:“一种将快感与痛感联系在一起的性活动,或者说是一种通过痛感获得快感的性活动……所谓痛感有两个内涵,其一是肉体痛苦(如鞭打导致的快感)……其二是精神的痛苦(如统治与服从关系中的羞辱所导致的痛苦感觉)。”不过,SM一词也被更加广泛地用来表现幻想性游戏及Se情活动的整个领域,其中可以包括在所爱的伴侣身上使用束缚及其它玩具。尽管许多人设想SM总会意味着对身体的粗暴虐待,可事实上,许多选择了以Se情权力方式活动的人,倒宁愿做得很温柔。
“但是这并不太符合我的情形,”之笛看完说,“我只是一个人。偶尔自己给自己一些轻微伤害。”
“自虐,也是SM的一个变种。也许你需要另一个人,来帮助你做你对自己做的事情,”那人说,“有合适的机会可以一起玩玩。”
之笛立刻拒绝了。变态变态变态!他想,我永远也不会和一个陌生人做这种游戏。
然而这个话题并没有就此在他心中死亡。它其实留下了痕迹,在黑暗中吸引着他。“快感与痛苦联系在一起”、“肉体痛苦和精神痛苦”,这些字眼,多少令他联想到自己的某些处境。他到底自己去寻找更多的解释和说法了。
他阅读了著名的恶之花——萨德爵士的《朱丝汀》和《朱丽叶特》,为那些血淋淋的残酷和邪恶而震惊,又感到存在一种莫名其妙的魅力。在之笛看来,这个人实在是怪物、疯子和虐待狂,但他偏偏被被认为是自由的化身,被与拜伦并列为浪漫主义的两位天才先驱,也被福楼拜称为“伟大的萨德”。当然还有更多希奇古怪的称号。诸如“伟大的哥特式作家”、“百折不回的社会与道德禁忌的真诚探索者”、“对敌意的上天的伟大冒犯者”,等等。著名的福柯甚至根据萨德生活、写作的年代,将虐恋出现的精确时间划定为18世纪末年。但是萨德本人却在63岁时被诊断为“性疯狂”,囚禁于精神病院,直到去世;那之前他还先后坐了27年牢。
他当然也读到了SM一词中的M来源——马索克的一些资料。这个奥地利人写的《穿貂皮衣的维纳斯》,把那对自我的贬低、对被鞭打的热爱,写得绘声绘色,他甚至想起在那遥远的地方,唱着情歌,等着牧羊少女皮鞭抽打的多情男子。
而当他把马索克进行萨德比较,主动与被动,行动与等待,残忍与温柔,仪式与游戏,更显得奇特、怪异、迷乱却又充满张力。于是他知道了,也理解了:萨德(Sade)加上马索克(Masoch),出现了Sadism&Masochism,最终变成Sadomasochism,简称SM。
但是他终究不喜欢萨德所沉迷的那种漠视生命、带有蹂躏糟践感觉的残忍邪恶,而觉得马索克的游戏更显容易让人接受。他也带着了解的心思,去研究那些所谓的SM道具,逐渐认识和熟悉了那些东西的类别和用途,有时候逛商场,看着不同的货物器材,也有意无意地联想起眼罩、嘴钩、颈套、|乳夹、手铐、脚镣、肛栓、套装、皮鞭、贞操带、灌肠器、情趣蜡烛之类的东西。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走火入魔了。
然而他并不能因此停下来。有一天,他收到邮购的道具,顺便装扮一下,去照镜子。他发现镜中的人,年轻、俊美,脖子上围一圈尖钉皮颈套,下面一条真皮三金属环露点裤,此外再无衣物。仍然是往日眉眼,白腻肌肤,却因为身上的两件奴隶服饰显得脆弱、柔顺、凄迷,多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之笛于是边看着镜子里的人,边幻想自己正在被一个人折磨,慢慢觉得身体有了感应。他知道这个游戏终究是不可避免了。
如果那个来陪他一起玩的人是暮云,游戏就会变得完美。
40
他当然知道暮云不可能来陪他玩这样的游戏。以前连两个人亲昵,暮云都有些扭捏和掩饰,别说这样的放浪形骸。更何况,他还根本找不到暮云。
之笛也因此有些怨他:要不是你,要不是因为找不着你,我也不会逐渐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他始终自相矛盾地觉得,SM令人排斥又令人兴奋。
即使排除性格里的放纵和任性,他也算个行动派,游戏在想象中变得越来越真切,实施也就顺理成章。
在一个春天的晚上,之笛进了一个Gay吧。
他知道去哪里找人。他也想过了要找什么样的人。
在酒吧里坐了半天,打发掉了好几拨前来搭讪的人,之笛有些厌倦了,也觉得累。正想着打道回府,再找个时间来碰运气,却见不远处的空桌子上多了一个人,背对着他自己。
那时他刚从卫生间回来,估计那人正好是在他离开的空挡进来的,所以刚才没见到。
之笛就细看了一下那人的背影。一身乍看很不起眼的衣服,颜色朴素安静,却剪裁得非常精细,属于低调的昂贵。正巧那人站起身,又坐下了。无意中就把整个形体轮廓展示了一下。之笛就想起当时暮云说给他听的一句形容人的话:“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流。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据说是《金瓶梅》里的。此时这个人光背影就让他想起这句话,不知道看了正面又是什么光景。
而且……他心脏狂跳——这个人的背影非常像暮云。
之笛于是走到那人桌边,坐到他对面。
那人目光微带询问,在之笛脸上扫了一下。之笛瞟着他笑:“一个人坐太冷清。共享一张桌子,谢谢。”
这工夫他已看清那人不是暮云。从脸型到五官,都相去甚远,皮肤质地倒很相似,只看在眼里就觉得细腻光滑。看起来倒是个不讨厌的,气质也很不错。年龄却不大好判断,总在25到30的样子。
那人点点头,问了声:“常来?”
之笛又瞟他一眼,说:“不。第一次。”
“模样不错,”那人笑了一下,“你要是成心勾引人,只怕很多人会跟你走。”之笛听他声音有些嘶哑,也不理会他话里带刺,问道:“你很容易感冒?”
“嗓音就这样,”那人说,“你问这个干吗?不至于是关心健康吧。”
“我很关心你的身体素质,”之笛微微笑道,“我不希望你一脱光衣服就感冒。”
那人表情冷淡,低声说:“你脸皮真厚。但我不找炮友。”
“我也不是找炮友,只是找玩伴,”之笛坐过去,挨着他,“陪我玩儿个有趣的游戏。你肯定不后悔。”
那人推开他摸到膝盖上的手,脸色微红,喃喃道:“无耻。贱。”
之笛伸手搂住他脖子,附耳低笑:“老屁眼儿,别装B。明明想得身上软的软硬的硬,还这个鬼样子。你骂了我就欠我的,跟我走吧。我难道辱没你?”
那人气得发抖,却又甩不掉他在脖子上暗中摸索的手,只好说:“你可真贱。”
“来这里的都贱,别把自己当贵人,”之笛微笑着,低声说,“跟我走吧。我这样的帅哥给你白玩的机会不多。”
那人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咬咬牙,说:“去就去。玩死你个贱人。”
之笛就奖赏似的舔了下他的耳垂,发现他触电似的抖了一下。
刚进门,那人就来撕衣服。之笛轻轻推开他,说:“先坐会儿,聊聊。”
“还聊什么!不就床上游戏吗,看我怎么折腾你,”那人不耐烦地说。
“游戏有很多种,”之笛给他一杯水,自己也坐过去,“我们要先说清楚规则。免得败坏兴致。”
“分明是个狐狸精,还讲游戏规则,你还真贱出花儿了。”那人不屑地说。
“既是游戏,必然有规则,”之笛正色说,“我想和你一起玩,但不勉强你。也不想你破坏规则。”
“先告诉我是什么游戏,”那人说。
“SM。”
那人明显有些不安。“我不喜欢这种游戏。我没有虐待嗜好,”他说。
“听我说完,”之笛笑道,“你施我受,OK?但是为了保护我这个弱势的,必须有清晰规则,绝对不能破坏。”
“你既然这么贱,我只好满足你,”那人突然有些恨意似的,轻声说。
“你听好了,在我们游戏过程中,这三条规则永远有效:1。你永远是主,我永远是奴,你有按照我们一起商量的方式虐待我的权力;2。除了做润滑,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让身上的任何部位进入我身体,不然断了别怪我没提醒你;3。只能用我们一起选择的工具虐我,不能用身体任何部位来打击我,有特别设计除外。”
那人怒道:“合着你就是摸不得的。我又不能干你,又不能揍你,岂非我也成了你的工具?最多算个器材保管员。”
“但是我可以为你服务,让你爽,”之笛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眼睛道,“这就是报酬。”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种方式其实我也被虐待了,”那人迟疑道。
“聪明,”之笛笑道,“你用工具来虐待我的身体,但是你眼看着帅哥的裸体却不能发泄,所以你的精神也被虐待。这样才算真正的SM。既互动,又公平。不过你放心,最后总要帮你释放掉。”
“你是SM专家?有专业证书没有?”那人冷冷地看着他,又说,“那你呢,你最后怎么解决?”
“我不排斥你的手和口,”之笛伸手摸他脸,“动心了吧,如果我是你,我都会动心。”
“可是,你不担心我失手?”那人说,“毕竟人有出差错的时候,再说那些鞭子棍子又是真的,就算绳子捆,搞不好也勒出血。”
“蠢材!蠢材!”之笛叹道,“谁规定SM一定要用鞭子绳子柱子这些东西?那样的SM陈旧老套,想起来就让人厌恶。开动你那生锈的脑子吧,就地取材,随意发挥,只要能虐出快感,这个游戏就成功了一半,何必非要去拘泥形式?”
“没办法,我知道的SM就是这些内容,鞭打针扎捆绑滴蜡,”那人脸红了一下,又说,“我可不像你这么贱,挖空心思想法子来虐自己。”
“贱来贱去的不觉得累,我又不姓贱,”之笛笑着白他一眼,“叫我奴才。”
“直接叫贱人得了,”那人说,“我是阿宝。”
“管你什么牛黄狗宝,我只叫你主人,”之笛笑道,“记住我们的称呼,这是游戏代号,到时候不要叫错了。先简单尝试一下,觉得有兴趣往下做,以后就长期联系。”
阿宝就扑过来,搂着之笛,在床上缠绵纠结,直到两个人都满意地喘气,才起身。
“现在,虐我吧,”之笛说,“小小地展示一下你的手段。”
阿宝愣了一下,露出不知所措的样子,说:“你想要我怎么虐?”
之笛叹气:“你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居然不知道怎么下手虐人。要换了我,三招两式,石头都给它虐出水来!这样吧,先绑我一下试试。”
“没有绳子,”阿宝四处看了一眼,失望道。
“我快要被你气死了,”之笛咬牙笑道,他转了转眼珠,随口说,“到处都是绑的,偏偏你看不见!领带、皮带、裤腿、鞋带……衣柜里还有围巾,实在不行撕床单!这么多东西,随便哪一样,也把人的手脚给扎住了。”
阿宝果然扯下领带,把之笛双手缚在床柱上。之笛见他捆绑的动作还算伶俐,脱口说:“这架势,倒让我想起以前也用领带绑过一个人呢,哎……”
阿宝微微顿了一下。低头就扯掉衣服,又直接撕掉之笛身上衣服,骑住他,看了半晌,突然挥手给了他一耳光。
之笛笑道:“喂!你犯规了!这下突然有了点儿男人气概,倒比刚才那畏缩模样好些。但是你不许再乱打我了。”
阿宝咬牙喘气道:“你这妖精!既然勾引我到这里,我要把你先奸后杀!”说着就掰他的腿。
之笛眯眼看他一下,冷笑:“你要敢,我立刻咬断舌头!谅你也没胆儿做这种事!不会玩就放我起来。回去有空想想,下次继续吧。”
阿宝突然笑一下,就去解开他,说:“你丫胆子不小。下次还敢找我?”
“好不容易找到个合适的,当然不放了,”之笛瞅着他笑道,“有胆儿就陪大爷玩下去,有的是甜头儿给你!”
41
“把这个穿上,”之笛顺手扔一包东西给阿宝。
阿宝打开一看,原来是皮裤,半截皮背心,皮手套。他就抱怨:“这么多花样儿,你不嫌烦!来了就要人洗澡,完了又是什么方案,又来这个行头!”
之笛笑道:“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这些还都亏我考虑计算在里面,不然像你这副白痴样子,也别想玩下去了。要玩就认真玩,玩出感觉来。”
那天阿宝走后,他就想了半天。这个人倒是有几分暮云的意思,尤其是身材神似,也就他适合当暮云替身了。不过看他一窍不通的样子,也指望不上他,只能自己设计好各种玩法,到时候现告诉他,让他贯彻发挥吧。念头转来转去,又觉得自己跟电影导演似的自编自导自演,又像是一只猪在教一个屠夫怎么杀死它,最后自己也笑起来。
他以前也没有SM实战经验,何况又是自己当那个M,自然要把各种细节考虑得详尽周全。尤其是方案,要玩得轻松有趣,又不陈旧,只能多花心思。
所以两人第二次见面,阿宝刚落座,之笛就开始传授他的心得:“咱们说说以后按照个什么顺序玩。一般的人上来就绳捆鞭抽,和流氓打人有什么区别?那点儿乐趣都弄没了,而且陈词滥调,什么情景都能料到,想做出半分惊恐味道儿也难。以后咱们就由内到外,慢慢玩起来……”
“什么由内到外?”阿宝问。
“我也没见人说过,就当我的一点儿体会吧,”之笛笑道,“反正人的身体就是这么个两头开口的管子,你想一下就明白了。除了装饰性的捆绑扎针之类,真正的虐待手段无非就是照顾身体的里里外外。今天咱们先玩儿做馅儿,就是往里面塞东西,然后堵上。这应该算一个大类型。至于具体塞什么,怎么塞,又拿什么配合,聪明人自己随意创造,总有新花样儿。现在来说咱们的方案……”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开始游戏。
阿宝坐在沙发上,脸色微红,按照程序说:“过来伺候我来吧。”
之笛“哈哈”大笑,几乎站不稳。半晌说:“你说话这么温柔和气,哪像个主人样子。重来!”
停了一会儿,阿宝板着面孔,冷冷说:“过来!”
之笛于是战战兢兢过去,就被阿宝一把揪住,劈面一耳光:“臭奴才!快伺候我洗澡,不然揭你的皮!”
他这一耳光打得既重又猛,之笛眼里登时冒出痛泪,往下滚落。见阿宝有些发怔地看自己,他微微摇头,让他别担心,口里低声说:“是,主人。”
然后他就慢慢跪在阿宝脚下,一边给他按摩,一边一点一点儿舔他的身体。两人本来已经洗过澡,但作为游戏的开场程序,他还要亲自用舌头给阿宝清洗身体。
他连舔带抚摩,同时给阿宝脱掉刚穿上的衣服,一场清洗颇用了些时间,到结束时,阿宝早已躺在沙发上挣扎喘息。
两人略事休息,阿宝就命令:“伺候我穿衣服!”之笛就给他细心地穿上,顺带捶捶肩膀。
阿宝说:“看你表面恭顺,其实心里也不大服气。还得继续调教!”
之笛忙道:“不要啊,主人!”
“你只有接受的份儿!”阿宝狞笑,“认命吧!”
于是他按着之笛脖子,连推带踢,一把搡到床上。
之笛瑟瑟发抖,惊恐地道:“你……你要干什么?”
阿宝大怒:“什么你来你去的!别忘了你我的身份!叫主人!”
之笛声音颤抖,低声说:“是,主人!奴才知错了。”
“我就说调教不够嘛,”阿宝阴森森地说,“一点儿规矩礼貌不懂!再不调教还不得翻天!”
于是他扯下床单,撕成几条,就把之笛手脚缚住,让他半跪在床上。
之笛见他又拿出一个灌肠器,就“啊”地叫了一声。
“闭嘴!”阿宝叫道。然后很仔细地灌肠,清洁。折腾了一会儿,他说:“现在喂你点儿好吃的!”
之笛赶紧求饶:“主人!饶了奴才吧!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再不住嘴,割了你的舌头!”阿宝说,“还是你想尝尝口塞和嘴钩的滋味了!”
之笛身上抖了一下,果然噤声。
阿宝就从冰箱里取出一盒白色的冰淇淋,几下捣碎。又解开之笛双腿,手上挖一块奶油,伸进去转了几圈儿,之笛就跟着屈伸身体,口里低声呻吟。
阿宝伸舌头舔了几下,笑道:“又香又甜!”然后舌头往里一顶,就见之笛几乎跳起来。阿宝“哈哈”大笑,又抓了冰淇淋碎块往他身体里面塞,见之笛全身颤抖,他略停一下,最后还是都塞进去,用肛栓堵上。只见之笛眼泪乱滚。
接着,阿宝端出一杯热水。却见之笛流泪战抖道:“主人!饶了我吧,我身体里又冷又胀又疼,快死过去了!”
阿宝冷笑:“才刚开始,你就叫喊,也枉费我以前调教你的工夫!”接着含一大口热水在嘴里,把头埋在之笛两腿中间,来来回回地舔舐吮吸,折腾得之笛眼泪越发汹涌,脸上似哭似笑。
一杯热水用光,阿宝见之笛像要发作的光景,急取一个橡皮筋,将他前端紧紧扎住。之笛“啊”了一声,喘着气说:“主人!求你!”
阿宝笑道:“还有节目没完呢!”说完,他拿出一个小型的灭火器,对着之笛身上乱喷。
那时之笛身体里面,前后各是一种胀法,却是两种疼痛,又冷热不均,眼泪流得颇为畅快。却见屋里白花花一片乱坠,真跟下雪一般,阿宝影影绰绰站在雪花里,那身材体型,越发让他想起一个人,心里也跟着剧痛起来。
他仿佛又看见,那人抓住自己的手,说:“小蝎,陪我转转吧。我想看雪。”然后他们就走遍了校园里那些幽深的角落。他也看见,在另一个雪天,那人疲惫地看了自己一眼,缓缓离去,从此杳无音信。
过了好一阵,阿宝等那些干冰都落地,就凑过来,见之笛眼睛通红,问道:“真的很难受?”
之笛含泪点点头,说:“也不光是身上难受……”
阿宝说:“那么是想起什么事了?”
之笛低声说:“是。”
两人收拾清理一阵,阿宝见之笛仍是不开心,说:“我上你当了。只说真的是玩游戏,哪想到你却不止这个意思。你心眼儿不少。”
之笛勉强笑笑:“但你还是陪我玩下来了。谢谢你。我今天,哭得很痛快。”
阿宝笑道:“我也很爽啊!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以后只要你愿意,还可以陪你玩下去。”
之笛微笑道:“那敢情好。我刚才还想呢,以后不光依着顺序玩,还可以每次取个名字。就当是‘主题SM’好了。”
阿宝失笑道:“你这妖精!花样儿还真层出不穷。那你说,今天玩儿这个把戏,该叫什么?”
之笛垂下眼帘,说:“叫它‘初雪’吧。第一次这样,身体里外都下雪似的。够我记一辈子了。”
“初雪,初雪……”阿宝跟着重复了两遍这个名字。
42
时间很快到了初夏,之笛和阿宝的游戏也玩了几次,两人配合倒越来越默契,仿佛天生是搭档。之笛是随心所欲加上异想天开,阿宝的感觉也上来了,分寸掌握得一次比一次好。不过方案的设计仍然是之笛负责,既要考虑到新鲜感,又要考虑到可行性,然后与阿宝沟通交流,倒像是做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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