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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天下(第二部)九星+番外 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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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似乎是你的发迹之地。”江远笑着打趣忙着调制各种药品的男人,心里着实很想将这地方打量一番,可惜自己目前没有下床的体力,甚至连平日诸事小到进食尴尬到如厕都得拜托这个人,想想还真不是一般悲惨。见沐云毫不理会他,江远不由叹了口气,“沐云大将军,你真想用饥饿来杀死你的对手吗?”

            沐云放下手中一堆的瓶瓶罐罐,目光终于看向他。

            江远赶紧抓住机会,抬起手指指自己咕咕叫着的肚子,“我饿了,真的。”

            之前他受伤后昏迷的十多天里都只是依靠药物来维持身体所需,未曾进食,如今醒了难免会感觉腹中饥饿难忍。沐云看了他一会儿,站起来道,“日间还剩半只兔子,我去给你烤一下。”

            江远那个喜悦啊,恨不得赶快将那兔子吃进嘴中才好。笑逐颜开,却发现说要去烤兔子的人愣愣地站住盯着自己,不由诧异,“怎么了?”

            沐云表情尴尬地咳嗽了一下不声不响地出洞生火烤兔子去了。

            不久,沐云果然提着烤得透黄的兔肉进来了。却只撕了小块下来递给江远。江远知道自己重伤初愈不宜食荤,也不多说,拿了那小块兔肉吃将起来。沐云不远不近地靠在桌边一直看着他。江远吃完,心满意足,任沐云替他拿巾子擦嘴扶他躺下歇息。沐云自拿了被褥物事在离床不远处的地上铺好,也睡下了。

            山谷的夜,异常的静寂,洞外不知名的小虫鸣声入耳来格外清晰,江远扭头看不远处地下仰面而睡的人,心中泛起一股不可思议的、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此时,他的心竟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安逸。仿佛此刻那个躺在地上距他不过五步之遥的男人并非他一生之劲敌,而是可以让他完全委以信任甚至可将生命与之托付的平生挚友。

            不知是感觉到一旁凝视的视线还是一个意外的偶然,本自闭目睡着的人忽然睁开眼,扭过头,四目相交的霎那两人均是一怔,江远朝着远处的人翘起嘴角。

            “大概是日间睡多了晚上倒睡不着了。”

            沐云静静看着他,眼神清醒,显然也一直未入睡。

            江远挪开视线,仰面躺回床上,静静听着外面的虫鸣,静了许久,出声叫道,“沐云……之前我意识迷离前那一刻,脑中竟然闪过你暴怒的脸,那一刻竟然会想自己若就这样死了你不知会怒恨成什么模样。”

            静夜里江远澄澈的声音带着微微的迷惑,强烈地鼓动着听者的耳膜,一瞬间,他似乎连自己的呼吸也无法控制了。

            偏偏江远不想放过他似的,指着床头一个小巧的锦盒道,“这个……你一直带在身边吗?”锦盒虽小,却是异常的轻巧精致,这锦盒自他醒来便一直放在床头,看得出来显然主人十分宝贝盒中物事。

            沐云哼了哼,不想回答。

            江远拿出那盒中的丝绢,展开,看了看,啧啧赞道,“人都道飞云阁主武功天下第一,却不知他画工也是独步天下。”想象力更是丰富,明明这是他昔日在飞云阁易容时之神情,画画之人却仅凭想象便巧妙地将这神情融进了他的原本容貌中。

            “对了,我一直不解为何当初这画会流到柔然国主手中?”

            长夜漫漫,随王殿下无心睡眠,闲闲无聊之际和地上的男人扯起了闲话。

            沐云本打算不开口,听他问到这个,不知为何表情突然尴尬起来,恼怒道,“问这么多做什么,真这么闲还不如想想如何从我手中逃出去。”

            不知为何突然就踢到了铁板,江远立刻噤声,可这夜实在太静了,静得他一个人根本无法睡着。又或是之前数十天睡得太久,总之不久后我们随王殿下又开始了他的午夜闲谈。

            “秋月回去后还好吧?”秋月那丫头刚开始满腹怨恨,连话也不想和她多说,后来气消了却终因思念故土江远派人将她送回燕鹄。小丫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地极为不舍。

            “……嗯。”

            或许是夜太澄静,连一直处于喧哗争斗中的心也跟着静了,在几近重生的苏醒后的夜晚,江远脑中浮现着往日那些最微小最不起眼却也最舒适最安全的那些人和事。

            “碧虎越来越胖了,府里的人很喜欢它,常喂它东西吃,可它偏偏爱往厨房偷东西,害得府里的厨子一见了它就怕。”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江远躺在床上微笑。

            沐云一直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道着那些平日他绝不会提起的事情,忽然间,坐起身来。江远朝他看了看,身体向里挪了挪道,“如果你不做什么,我不介意你睡上来。”

            山谷石洞中,夜间地上潮气慎重,而这床也够宽,睡两人完全没问题,而更重要的是它比地上显然不知舒适多少倍。

            沐云在地上坐了会儿,不知何故地咬咬牙,抱起地上的被子,起身,在江远的旁边躺了下来。

            呼吸着近在咫尺的气息,两人一阵默然。忽然,沐云靠近,手臂横过江远腰间将他拉进自己怀中搂住,江远瞬间身体一僵,还未挣扎,沐云便道,“别动。”

            沐云将头靠在他肩上,用下颌轻轻擦着他的脸颊,轻声道,“你昏迷前那一刻想到的是我——我很高兴……”

            “……”

            在那昏迷数天中,即使无法动作无法言语,但这曾经温柔地呵护温暖地包容过他的熟悉气息,他的身体不会错认。

            在这熟悉的怀抱中,江远很快入睡。

            56

            显然紫灵芝的吞服效果要比之前的药气熏烤强劲数倍,江远日日汤药不断,几日调养下来,精气神都好了不少。沐云每日除了给他配药煎药外,便是捣弄一大堆的瓶瓶罐罐。有时也会和江远聊聊武学方面的事。两人聊得极少,但往往只要对方一开口便能探知其意。而难得一致的两人都绝口不提外界之事,一人专心致志地研究自己的药草,一人专心致志地躺在床上看室中的藏书。

            只是,沐云自第一晚后又睡回地上再也不肯和江远同睡一床。个中苦衷,实属难言,不提也罢。

            如此平静悠闲了数日,一日午后,两人如往常在室中一人配药一人看书,都未说话,静静地,连远处空中传来的孤鸣也听得格外清晰。沐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又低下,继续手上未完的事,那鸣声由远及近,到了山谷上空却仿佛一直徘徊不去。沐云最后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出洞去。良久方回,手上提了一只烤熟的山鸡。对江远道,“晚饭。”江远笑道,“我正好饿了。”

            第二日,阳光特别地好,江远喝了药,沐云道,“去外面看看吧。”

            二人走出石室,眼界豁然开朗,直欲被眼前景色迷了眼去,江远问,“此处是何所在?”

            “柔然与燕鹄极北交界之处的清心谷。”

            看着眼前景色,江远不得不惊叹上天之神奇。明明正值严冬时节,更处在极北之地的柔然界内,眼前竟然是繁花满谷,葱翠一地。

            “好美的处所。”江远轻声地赞叹。

            沐云微微扬起嘴角。

            这里是他的天地,一草一木都记录着他昔日之过往世界。十五岁时他带着自己师父的遗骸走进谷内,在这里,仇恨冰冻,刚毅少年成为野心的男人,在这里,

            纵横天下的雄心里腾起……那时他会常幻想,自己一招间将那个高高骑在马背上气宇昂扬的少年将军逼下马向他投降,但也会偶尔想象一下与那个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惊其丰姿绝俗的少年一同在谷内习武游玩的景象。至于原因为何,那时的他并不明白。

            “江远,我少年时曾见过你。”江远并不吃惊,只前在翠云山上多少曾从他口中推测出一些。

            “在你扬鞭立马,于百万兵士前王旗猎猎下扬声朗笑时,我就看见了你——”沐云转过头看着他,“可你却没看见我。”那时他只是个受人陷害身受贬谪无法自保的普通少年。

            “想听一个有关落拓少年与另一个年少得意的少年王爷的故事吗?”

            江远并未有出声,静静等待着这个或许与他有关的故事。

            沐云便继续道,“战场上,只远远的一眼,落拓少年便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物看成自己毕生的对手,他恨他,嫉他,敬他,却唯独忽略了对他的另一种情感。直到后来,落拓少年有了倾国权势惊世的武功,便去了那个少年的管辖地,来实现自己毕生的梦想,打败他,征服他。可不久,落拓少年爱上了一个叫江远的人,他与那个停在自己记忆中光芒四射的少年王爷完全不同,每天微笑着,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他眼中,清雅干净得想让人狠狠拥抱他。”沐云笑了笑,似乎陷进了回忆。

            “可有一天,落拓少年竟发现,他所爱的人和那个停留在他记忆中数年的人原本是一人。也几乎就是在同时,他豁然明白,从很早的之前开始,或许是从他在那猎猎作响的王旗下看到那个少年王爷的第一眼开始,他也许便毫无所知的爱上了他,即使,在数年后,他隐去真容隐去身份变身为一个寻常男子的情况下,他依旧会情不自禁地爱上他。”

            听完故事,江远默然无语。沐云转过头来,问,“还不错的故事吧?”

            江远有些愣,点了点头,喟叹一声,“是不错,只是太曲折复杂了些。”

            沐云的目光紧逼上来,“有曲折到让你难以理解吗?还是不管这故事怎样简单,你依旧还是不会明白?”

            江远垂首,他一生中经历过无数种视线的注目,仇恨的嫉妒的,厌恶的喜悦的,狠戾的温柔的,就连战场黄沙之上,身于百万将士瞩目之下与敌军将领对阵,也不曾有让他如此刻般的紧张。未抬头,可头顶压近的气息紧密的视线,灼烫到几要让他有了种想退缩的念头。无数种注视,可没有哪一种能让他如此刻般心下紧张,亦怦然。

            沐云头垂得更低,在近到不能再近的距离审视着这咫尺容颜,唇靠近,然后缓缓爱抚着江远如云坠下的发,喃喃道,“明白吗,我喜欢这发。”紧接着毫无顾忌移上眼帘,“喜欢这眼……”

            渐渐地,爱抚上了那淡雅的唇,“喜欢这唇……”男人下意识地低语着,用唇,用最温柔的方式做着自己盼望了许久的事。

            江远垂下的手微微一动,反射性地抬起,却又放下,头却在瞬间偏离了去,唤道,“沐云。”

            沐云瞬间看向这再度从自己唇上逃离的男人,忽然一笑,“又想逃了?”讥讽的眼神深处分明是一种无奈的悲切。江远觉得应该要解释点什么可又无从说起,只得沉默。这种忽视一切投诸在自己身上的痴迷,让他有些内心有了不安。如此强烈的情感,他是从未见过的,即使是他那甘愿为自己所爱的男人奉献自己性命的多情的母亲,也从未在自己面前表露出如此强烈的情感。

            在未知的事物前,江远第一次失去了可以预见的能力,下意识地,害怕着,推拒着,这种强烈到让他无法忽视的情感。如若让自己随这人跌进这股飓风涡流中,他将不知该如何控制自己……

            眼见他的推拒他的困惑,沐云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用近处的眼神一瞬也不眨地看着他,用一种与方才那种沉迷全然不同的平静语声道,“我杀取人命不过一招之间,你却三番两次无数次地摧残人心,让它一伤再伤,不死,却不会比活着更快乐。江远,我与你,究竟谁更残忍?”

            怀中的身躯微微一震,转过头来与上方的视线相对。“你潜近我身边,欺骗,背叛,我本是恨你入骨,却抵不过情根深种,与你再遇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伤你一分一毫。不仅如此,还悲哀地发现自己已越发不可自拔地近似发狂地喜欢着你,每日画你来缓解思念之苦,如若你终究弃我这份情意不顾,那我便丢了这份无用的心,至此与你恩怨情恨一笔勾销,以后兵戎相见各凭本事拼个生死。或许我会杀了你……然后永生再不近情爱二字。”

            语声拖得长长的,如轻烟般飘进江远心里。不是没有震惊。在他心中曾是叱咤风云的男子,此刻毫不隐讳地对自己表露情意。

            他抬眼正对住默默凝视着上方的脸庞,然后仰头对他笑了笑,道,“我说过,若再次落入你手,任你处置……”

            任你处置……说得波澜不惊的四个字却激得上方男人的眼神骤然一厉。视线又恢复了之前的灼烧般的热度。

            “任我处置?”简短的话语掩盖了正变得急促的呼吸。

            江远望着他:“任你处置。”

            沐云似猛然被什么掐住呼吸地直看着他,忽然咬了牙,狠狠道,“我要废去你武功。”手恶质地将那隔得较远的脸庞猛拉过来。

            “随你所好。”

            “我要断了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变成废人。”手指如欲望的蛇缓缓游上那脸颊,毫无顾忌地贪婪地吸取着它的柔滑。

            “随你所好。”

            “我要把你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吃下去。”沐云用手指在那张想了念了许久的脸庞上上下下地爱抚起来着,语气却凶狠至极。

            “随你所好。”江远似乎发出了声微微的叹息。

            “我要把你绑在我床上,不让任何人见你……唔……不让任何人肖想你……”

            “……”

            “江远……”沐云压抑着喘息的胸膛,看那往日晶莹剔透的白玉面庞,因自己的肆虐而变为魅惑的艳红。喉头一紧,喃喃道,“你已让我等得太久……这次我不会放过你。”

            江远被这男人铺天盖地吻晕了头,“等……”

            “我再也不想等。”

            沐云捏住江远的下颌,一刻也不愿再等地压了下去。

            江远睁着的眼来不及合上,便看着男人瞬间下沉的脸,看着他急切地含住了自己的唇。鼻间突然就这样充满了这人的气息,强烈的,危险的,浓烈的欲望气息肆意泛滥。柔软湿润的舌撞进了他嘴中,缠住了他,犹如危险的猛兽,充满暴虐气息地爱抚。

            这男人野蛮的狂吻令江远瞬间仿如置身于另一种世界,那种陌生的、诱惑的气息让他直忍不住浑身轻颤,身体仿佛感受到了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的欢悦。他缓缓闭上了眼,任自己被吞没在那热情疯狂的唇舌纠缠中。

            沐云将怀中的人吻倒在细草上。这一刻,秀发如云,洒满身侧,满川红香翠软中,斯人如玉,静卧其间。沐云觉得眼有些晕眩,低哑着嗓子道,“你如此,只会让我将你吞皮咽骨。”

            渣也不剩。

            江远闭着双眸,静声不语。只有那排覆盖住眼睑的黑羽微微颤动,传达着主人潜在的不安与心事。熟悉的花香中,沐云觉得,这眉这眼这鼻这唇,从未距自己如此之近过,体内奔腾的欲火让他的喉间痛苦地发出一声低促的吸气声。他已不想再受这种难以忍耐的煎熬。即使此时他身下的人待要反悔,他也是决计不让了,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处都叫嚣着要这个人。不管明日将如何,他只知道,此刻,若无法再拥抱他享有他,下一刻,他定会欲火焚身而亡。

            短暂的闷呼后,是疯狂地占有。

            江远觉得这种状况真是不仅仅能用糟糕二字来形容的糟糕了。被人压在身下会是这样的感受,完全失控,仿佛整个身体已经交付与人不再属于自己的无力感。他体会过男女交欢时那种彻底掌控的感觉,却第一次体会到,身为男人的自己到了同为男人的身下也竟会有这种令他不悦的失控感,江远努力地吸气,想要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可下身传来的阵阵猛烈冲撞一次次地打破了他自控的界线。

            少年始便征战天下的随王,即使如今已是成年男人,却并未享受过太多的鱼水之欢。何况是让一个男人侵占他的身体。他极力地排斥着自体内涌上来的异样感觉,却因男人在他身上一次次肆意的撞击而痛苦不已,沁出的汗渐湿了鬓发。

            激烈的难以压抑的情欲让沐云红了双眼,身下的人因自己的侵占而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平日的冷淡疏离,闭目隐忍的表情下,是面对陌生情欲的一抹青涩的不知所措,整个人身上漾着的那抹如初识人间情爱的生涩透洁,引诱着人去将之疯狂捣碎摧毁。

            “看着我!江远!我要你永远记住这一刻!”

            沐云忽然俯下身子,重重地吻上了那已被陌生的情欲逼得完全不知所措的唇,仿若饥渴了数年之久的人,吞噬般急切地吮吸着,近似失控地扣住江远纤细的腰更猛力地抽动,节奏已渐渐失去了控制。想让他为自己疯狂,却难以控制地先让自己为他变得更加疯狂。

            看着这名动天下的男子完全因自己的一举一动而无可奈何的颤动兴奋,甚至痛苦,这种无上的满足感让沐云心中的情欲泛滥到了极致。想要同与他呼吸,想将他融入自己身体。

            尽情地堵住他柔软的双唇,尽情地夺取他湿润的呼吸,尽情地侵入他火热的身体,然后,如此刻般,一丝丝、一点点、直至完完全全地占有他。这种感觉让沐云已失了控制失了理智,兴奋的,喜悦的,满足的,快意的,还有那种有史以来生命到达完整的感觉强烈地冲击着喘息中的男人,神色一度迷乱起来,身下律动的节奏已仿佛再也无法承受体内汹涌奔腾的激|情,变得暴力而强悍。身体间的冲撞不可抑制地越发猛烈,野蛮而具有让人难耐的力度。

            终究因再也承受不住下体传来的猛力,江远双臂不由自主地向上攀寻着抱住了沐云的背。

            沐云忽然难以忍耐地昂起头,转又低下,嘶哑着嗓子道,“真想就这样杀了你!!”

            放纵的抽动让江远不时发出几声尖锐的抽气声,被逼得无所适从。身上的男人已发了狂。

            因他而狂……

            尘世难逢霁月,人生几度癫狂。偶尔成狂又有何不可?

            清心谷内,绮花弄影,山风不定,斯人难静,一地落红未满径。

            雨收云歇后,仍是丽日晴空。

            沐云平稳了心中兀自冲撞不停的激|情余韵,将头自江远胸前抬起,静静地凝视他。此刻的江远,静悄悄地躺在花草间,方才被粗鲁弄落的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小花,在他身周撒了一地,有些飘落在他披散其间的长发之上,沐云便伸手将它们自他发上一朵朵细心拈了下来。江远恍若未觉,只静静地躺着。微微侧过的头,依然可见他已湿透的鬓角,兀自轻喘的双唇,轻闭微蹙的眉眼,仿佛表露着仍然难以承受先前暴风般的激烈情事。汗水濡湿的鬓发凌乱地贴在微微透着嫣红的莹白玉颊上,有一种不堪亵玩的纯净脆弱。

            沐云屏息看着,情难自禁地再次垂下头去吻那抹颊上极薄极透的微红,迷梦般喃喃低吟,“卿本方外客,颜如琼之英。十载尘土窟,一寸冰雪清。”

            不舍,便继续吻他的唇,吻自己留在他身上的无可计数的靡艳红痕。仍然不满足,便将那无力的身体整个纳进自己怀中,紧紧抱住,沐云忽然舒了口气,重重埋进怀中人的胸前,“江远,若说此刻我惟觉存于世间二十余载,便是为的方才那一刻。你信否?”

            江远闭着的眼,睁开,看了看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又缓缓闭上。微微的轻叹杳如清风,只吹进了自己心上。

            信否?

            信又如何。

            不信,又如何。

            世事总不由人。

            57

            每日珍药补养,江远身上的伤总算没因先前那场激烈的情事而有所缓滞。

            伤体日渐好转。两人有了身体上这层亲近,举手投足间的神情竟起了一丝外人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不说他人,就这二人自身恐怕也是未曾觉察到,正是所谓的局中之人。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碗了。”江远看着递到嘴边的药碗,颇觉无奈地道。

            沐云将碗再递。江远只得喝了,笑道,“你屋后那些珍草也恐怕被我喝得差不多了吧。”

            沐云只顾替他把脉,一脸全未理睬的神情。于是江远调侃他:“也是,想我们飞云阁主富倾天下,这点花花草草的又怎会放在心上。”

            沐云转头看住他,忽然就吻住了那双依旧在笑的唇。江远不料他如此突然,下意识想退,却被沐云唇舌缠住吮吸了许久才肯放了他。

            突然之间被吻了个措手不及,江远不由心中悻悻:“想不到一国之大将军也会沦为与市井好色之徒同类。”

            沐云却于极近处凝视着他,轻声道,“人在突如其来的激动面前脉象会骤然加快——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脉象会不会因我的吻而骤然变快……”

            江远静静地听,待他说完便笑问,“那你方才可否探出异处?”言语间带着一股仿佛早已料知结果的慧黠。

            “……”

            沐云不语。

            未曾探出。并非他技未专精,飞云阁主医术之高明当世无人可问鼎。

            他探不出,只因在两唇相接的那一刻,自己已先乱了心绪。

            “江远……”

            “何事?”

            “前日之事你可曾后悔过?”

            “不曾。”

            一阵沉默过后,沐云叹道,“你不觉得答得如此之速,反倒令人生疑。”

            “随王江远从不做后悔之事。”

            沐云依旧看着他,江远脱开握在腰间的手,起身下床,将衣带束好,取下挂在东面墙上的宝剑,覆手轻抚数下,然后回眸对视线未曾远离他的沐云怡然一笑,“感昔日几度顾念之恩,今日且为君抚剑长歌一曲。”

            说罢,只见他以手弹剑,以剑为心。一人在这斗室内舞起剑来。

            “慨然抚长剑,济世岂邀名。星旂纷电举,日羽肃天行。遍野屯万骑,临原驻五营。登山麾武节,背水纵神兵。在昔戎戈动,今来宇宙平。”

            满室银光耀眼中,但见长发飘洒,身姿灵动,曼吟之声伴着剑势如长虹骤起,当此时,宁朝随王的一身傲然绝俗之气再无隐藏,表露无遗。

            沐云看着,再压抑,也难以控制心中的澎湃潮涌。满眼满心都是面前这人,眼中看着他为自己抚剑长歌的翩然,心中想他在自己身下蹙眉低吟的风情,耳中听着这歌中蕴含之意,只觉得心中极喜又极痛,竟一时呆了。

            一曲舞完,沐云闭眼长长吸了口气,喃喃低吟,抑或是对走到近前的人而问。“江远,在你心中我可是特别的……”

            江远走到他面前,看着面前这张轮廓深邃俊朗的脸,凝视片刻,然后用一种极为认真的语气缓缓道,“特别的——作为敌人也作为朋友……”

            “作为敌人——作为朋友——”沐云睁开眼,露出嘲讽的笑。不值得嘲讽吗,前日他将他搂在怀中肆意爱抚侵占,今日便只是敌人或是什么可有可无的朋友。

            “这几日你我刻意摈弃外界之事,在此悠闲度日,可心中俱是再明白不过,此时外界,恐怕不日将是战火满江,哀鸿遍野。你是燕鹄的大将军我是宁朝的随王,这样的身份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今后你我的路。你我本是夙敌,如今发展成这样,实在是祸非福。”

            江远挑出刻意被二人忽略了数日的事实,平淡的语音近乎完美,却也显得有些残忍。沐云眼中被激起束束烈火,嘴角里却泛着笑轻道,“我那日那时就真该杀了你,好让你此时无法对我摆出这么一副残忍的可恨模样。”

            江远走出石室,看着暮色中的苍穹,嘴角的无奈在一笑中悄然隐去,纵声道,“沐云,你放不下你的江山霸业,正如我不能舍弃宁朝的万千子民。如此事实,又何须多言。男儿当倚剑策马,长歌济世,又何必为些许私情萦然于心,折了自己的英雄之气。”

            话语间,一股冰冷厉气横在了颈间,沐云冰冷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你再说我就杀了你这没心没肝的家伙。”

            江远悠悠叹息。“你……何必……”

            “住嘴。”

            下一刻,沐云抛了剑,用自己的唇堵住了那张正欲待言的可恶的唇。被激到快要发狂的怒,即将面临分离的痛,让他如野兽般狠狠地啃咬着身下的人。在他们初度结合的那一刻,他以为他已经抓住了这个人完全拥有了这个人,可此时他明白那只是幻像,只有在他们肉体深深契合之时,才会让他产生那样的幻象,觉得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想着那时真象是场幽梦。但幽梦也好幻象也罢,沐云只想抓住这短暂的一瞬片刻沉迷。

            深深的纠缠,近乎粗鲁的对待让江远难以适应,鼻尖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身体钝痛中,他注视着上方的男人,明明是沉浸在男人最销魂一刻,脸上的表情却不知是苦是痛。不知为何,这种深深陷入情中不可自拔的痛苦神情让江远想到了记忆中那张躲在山后偷偷哭泣的女人的脸。此时的沐云像极了那时的母亲,痛苦,迷惘,挣扎,却又自甘沉沦。

            江远伸出手抚上了上方的脸,轻声唤他的名字。

            极度迷乱中的沐云听到这声轻唤,如梦中顿醒,止了自己的暴行,胸膛急促地喘息着,“江远,你再唤声我的名字。”语声中竟带了些许求恳。江远眼中露出笑意,再次唤了声他的名字。“你这个祸害!”沐云低下头狠狠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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