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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钟 by 苏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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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先回去吧,别让别人知道。让你来就是不想折腾的满城风雨。” 
“是是,我有分寸。”蔡淼看看陈扬,又看看一脸木然站在旁边的阿铭,“那个。。。扬哥,今晚还是。。。” 
陈扬每次来北京,蔡淼都会安排个男孩子陪他过夜。陈扬在这方面算是好伺候的,对长相没什么要求,干净顺眼,懂事乖巧就好。 
“你安排吧。” 
“那铭哥呢?” 
阿铭还是一脸木然,陈扬笑了笑,“你不用管他。” 
“那我先走了,扬哥你好好休息。”蔡淼伸手去拿包,手一滑东西撒了一地,几张沈默的照片格外醒目——是拿给邱予斌和杜文娴看的。 
蔡淼手忙脚乱地收拾,陈扬突然问:“沈默在北京?” 
“对,他最近都在。” 
“今晚,”陈扬有些疲惫似地伸手按按太阳|穴,“让他过来吧。” 

沈默睡的并不深,梦里凌乱的梦见些场景,让他在梦里频频翻身。他梦见自己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开歌唱,观众是一群长着动物脸孔的怪物,全都穿着统一服的黑色服装,仿佛动物的葬礼。他唱的是《寒钟》,唱着唱着却发现伴奏改成了哀乐。他正想说音乐错了,关远就拿着指挥棒走过来,对他说,没错。 
他想反驳怎么会没错,明明是哀乐,关远却猛的一挥指挥棒,他身后长着黑色猫脸的乐队立刻猛的弹奏起来,音乐震耳欲聋,狂乱如同雷电。沈默大喊着错了错了,却发现关远的指挥棒变成了一把刀。然后整个大厅塌陷了,天花板迎面压下来,他惨叫一声,音乐变成了《MEMORY》。 

他喘着粗气醒过来,心跳快而紊乱,一声的冷汗,音乐却没停。Streisand极度煽情的演唱着,沈默隔了三秒恍然大悟——是手机。 
他接起来,蔡淼不满地说,“你怎么才接?” 
“我有点喝多了。”确实是喝多了,头痛,胃也疼,冷汗涔涔。 
“半个小时以后我来接你,去王府饭店。” 
沈默坐起来,一阵眩晕,眼前金星飞舞,“淼哥。。。我不太舒服。” 
“陈扬来了,你自己看着办。” 
蔡淼不等他回答就挂了机,沈默呆坐了五分钟,爬起来洗澡换衣服。 

抱着马桶又吐了一会,吞了两颗胃药,又烧了杯开水给自己喝,沈默连头发都没吹干,蔡淼的车就停在楼下鸣喇叭。 
大概是沈默惨白透绿的脸色吓着了他,蔡淼一路都没说话。沈默走进酒店,蔡淼才叮嘱了一句,“等会见到扬哥,说话小心点。你这个大的人了,有分寸吧?” 
沈默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连连点头,点了几下头昏脑胀,赶紧停住。 

坐电梯的时候又忍不住要吐,敲门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靠在门上。房间里鸦雀无声,沈默等了几秒,门突然打开,他整个人毫无防备的跌进去,正撞在陈扬身上。 
陈扬比沈默高半个头,因为无力到站不直,沈默的头正枕在他肩上。房间里空调开的太足,一股冷气扑面而来,陈扬的胸口温暖坚实,干净温暖的一股味道,沈默靠得太舒服,恨不得就这么靠着睡过去。 
但他还没难受到不顾死活的地步,道了声歉刚想走开,陈扬却伸手扶住他,半拖半抱的把他带进房间。 
被手臂环着的感觉极舒服,沈默有些自暴自弃的就这么靠着,任陈扬把他带到床边坐下。日光灯太刺眼,沈默眯着眼还是被次得眼睛流泪,陈阳的手松开了,沈默感觉到窗帘被拉上,空调响了几声,似乎是调高了温度,然后灯光转成柔和的暗橘色,他总算睁开眼。 
陈扬在他旁边坐下,拿了个枕头帮他垫头,他诚惶诚恐的坐直,“别,扬哥,我——” 
这一动又是天旋地转,连带着胃疼,陈扬扶着他的肩让他靠好,“别乱动。哪不舒服?” 
“扬哥我没事,”沈默说这话的时候很违心,“就是中午喝多了。” 
陈扬哦了一声,拿起座机拨了个号码,“送杯热牛奶过来。” 
“扬哥,真不用——” 
“你胃不好,少喝酒。” 

陈扬声音低沉,一开口如夜半海潮拍岸,沈默识相地闭嘴——也确实是说不动话了。 
陈扬就坐在他旁边,两个人一语不发,倒是意外的祥和安宁。沈默对陈扬仍是畏惧的,这时候也忍不住偷偷去看他的脸。男人的五官还很年轻,线条硬朗,神色却是成熟而沧桑的。似乎是因为旅途劳顿,他下巴上冒出些许淡青色的胡茬,在昏暗的灯光里,显得格外温柔。 

敲门声响起来,陈扬喊了声进来,门响了一声打开,是阿铭。他左手拿着房卡,右手端着杯牛奶,显然是新鲜的,因为热还在冒着气。 
“放这吧。” 
阿铭把牛奶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弯腰的时候,他和沈默的脸挨得极其近。沈默感觉到他看了自己一眼,极普通的一眼,却让他如芒刺在背。 
阿铭关门出去,陈扬端起杯子试了试温度,然后凑到他嘴边。沈默受了惊吓一样跳起来,“扬哥,我自己来。” 
陈扬腾出一只手把他按回去,“别乱动。” 

沈默自然不敢再动,陈扬把杯子放在他嘴唇上,沈默就着他的手喝完了那杯牛奶。陈扬喂得很细心,每当沈默要换气时就换换杯子的角度,那杯牛奶喝了很久,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喝,仍然是沉默着。 
沈默偷偷去看陈扬的表情,橙色的灯光隐去了棱角峥嵘,他神色专注,垂下的睫毛扫下淡淡一片阴影。沈默注意到,陈扬的手格外好看,修长有力,干净白皙。 
“好点了么?” 
沈默一个劲的点头,陈扬拿起绣着名字的手帕给他擦了擦嘴,沈默在心里默念:镇静镇静镇静。 

他怕陈扬,怕得显而易见理所当然,陈扬对他再好他也不可能忘了陈扬是什么样的人。他见过陈扬亲手把活人的腿锯下来,被锯的人被他踩着喉咙,痛到极限却叫不出声,整个房间里都只有咔嚓咔嚓锯条锯骨头的声音。。。。。。 
他不可能不怕,陈扬对他每个情人都好到溺爱的地步,从前他宠爱他的副手到为了他的恩怨杀了一整个村的男人,但也就是这个副手背叛了他,他逼得那个人从IFC顶楼跳了下去,摔成一滩肉泥。 
他怕陈扬怕到甚至不敢讨好他,对这种男人他能做的就是敬而远之,陈扬能给他一切,他却未必敢要。 
除了这一次。 

“你吃晚饭了么?” 
“没有。” 
“先睡一会。”脚上一阵轻松,竟然是陈扬帮他脱了鞋子,沈默紧张得一阵痉挛,第一反应就是想把脚砍掉。 
“等你睡醒了再吃东西。”陈扬拉开被子给他盖好,沈默一咬牙,别无办法只得装睡。 

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灯光被调暗了些,沈默闭着眼睛,全身却紧绷着,过了一会,他感觉到陈扬在他身边躺下,拉开被子躺进来,他的胳膊擦过自己的肩膀,沈默的神经绷得快要扯断。 
耳边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刻意翻得很轻,窸窣的声响让他慢慢放松下来。陈扬离他很近,偶尔碰触一下他的肩膀或手臂,他慢慢得对这种接触习以为常。 
然而他还是睡不着。 

“沈默。”翻书的声音停止了,陈扬轻声叫他,沈默睁开眼睛,陈扬半坐着,正低头看着他。 
“你睡不着?”陈扬把书下,沈默扫一眼封面,《基地与帝国》,是他没听过的书。 
“是。” 
“睡不着就起来吃点东西。” 
沈默想说他吃不下,但很快明白自己最好什么都别说。陈扬打了电话,五分钟后有人送来粥和小菜,很可口,他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碗。 

两个人又陷入沉默里,陈扬拿起那本书,却没有再翻页。 
“沈默,”陈扬突然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挺好的,淼哥特别照顾我。” 
“说。” 
越简短的命令往往更有力——沈默没道理觉得不是个命令。他刚想编个理由随便混过去,陈扬却突然把书放下,把手放在他额头上。 
他的手干燥温暖,沈默愣了愣,突然有些想哭。 
小时候,头痛或者发烧的时候,妈妈总会这么把手放上来,试试他的体温。 
很多年没人这么做了。 
陈扬的手轻轻摩挲了几下,帮他扫开前额的乱发,沈默抬头看到他的表情,温和而了然的专注。 
他闭上眼睛,鼻根有些发酸,手抚摸着额头的感觉让他很留恋——他现在太需要一点温暖,不管是谁给的。 

“关远,关远找到我了。” 
“嗯。”陈扬应了一声,带些鼓励的意味,手的动作更加轻柔温和。 
“我去演出。。。然后他看见我了。他给我发了邮件,他说他看见我了。” 
沈默颠三倒四地重复着这几句话,慢慢的讲不下去,头脑里一片混乱。 
额头上的手拿开了,沈默感到一阵寒冷,下一秒,陈扬在他身边躺下,伸出手把他搂进怀里,沈默的头靠着他的肩膀,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贴。 
十分温暖的感触,沈默畏寒地把脸埋进他的肩膀,闻到极淡极淡的烟味。 
不令人生厌,甚至有些让他怀念。 

“沈默,你是想让我帮你的话,就告诉我,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默没说话,却靠的更近了些,他不想让陈扬帮自己,他现在什么都想不了。 
“他找你要钱?” 
“不是,”沈默紧闭着眼睛,眼角却渗出半滴眼泪,很快就散开了,只剩一片潮湿,“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他和关远的确不是那种关系,然而他们究竟是哪种关系,沈默从来就没搞清过。 
遇见大周那天之后,沈默仍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关远若无其事的相处。只要沈默在北京,就会和关远见面,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干,也什么都不干,有时候对着一锅泡面就能耗掉一个下午。 
关远是重义气的人,真正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太少见,沈默最喜欢的就是他带些江湖气的豪爽。他以为自己和关远是朋友,甚至比他那些三教九流的兄弟更来得亲密,但那天起他突然明白,关远肝胆相照的对象,永远都不能是他。 
沈默和大周他们不同,他混的光鲜潇洒,有钱有地位,在自己的圈子里呼风唤雨。和他相比,大周他们的就像地沟里的老鼠般不见天日。但就是因为他有钱,关远从来就没把他当成真心相对的对象,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注定他们要半遮半掩地相处。那次的半场抢劫,表面上沈默是弱者,但关远才是被怜悯的、被施舍的。 
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沈默交心,他甚至连告诉他的名字都是假的。 
大周,或者说大周们,他们穷,可怜,但就因为他们的穷和可怜,让他们占了大便宜。沈默对关远一直都掏心挖肝的好,别人只当他讲义气,他却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喜欢关远,但就因为他有钱,他对关远越好,希望就越渺茫。 

差不多是一个月以后,沈默从上海飞回来,一落地关远就打电话给他,说自己赚了笔钱,要请沈默吃饭。 
沈默推掉了两个通告如时赴约,关远豪气干云的拍拍他肩膀:“想吃什么?” 
沈默想了想,说了关远常去的一家饭店,便宜而实惠,关远的脸色立刻黑下来。 
“我请客你就挑那么寒酸的地方是不是?” 
“好吃就行呗,整那么贵的干嘛。” 
沈默很多年不将东北话,和关远在一起的时候却总带着东北腔调,那种豪爽的语言让他觉得恣意洒脱。 
“你看不起我是吧。” 
关远似乎是真的生了气,脸色极难看,沈默赶忙改了鼎泰丰。 
正是饭口,两个赶到的时候没有座位,沈默找经理通融了才算弄到位置。点菜的时候,服务员请沈默签名,沈默给她签了,一边签一边偷瞄关远的脸色。 
关远稳如泰山的坐在那边,显得僵硬而刻板,沈默突然对那个一脸花痴的服务员生出无限的怨恨之情。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和关远的差距可以模糊带过,然而一但置身于人群之中,两个人的距离就猛然拉开来,任沈默怎么努力也无法拉近。 
沈默点了几种小笼包和烤麸,尽量把价格控制在200以内,关远面无表情的加了一堆东西,沈默没敢阻拦。 
比起沈默常去的那些饭局,这顿饭的价钱点不了那些桌上的一个菜,但沈默不能不替关远着想——他的钱是怎么来的? 
一想着关远是用卖肉的钱来请他吃饭,他就什么都无法下咽。 

席间两个人说着零散的话题,仍然是沈默说的多,关远说的少。他好像总是尽量避免提及自己的生活,沈默问他最近做什么工作,他也只是含糊带过。 
东西点的太多,两个人吃到撑死也还是剩了些许。沈默许久没有为钱心疼过,这一次心疼就格外厉害。 
“打包吧。” 
“算了,”关远一脸漠然,“结账。” 

两个人吃了包子吃了400多,当然不算贵, 沈默却替关远紧张起来。 
“要不我来吧。”他一横心还是说了出来,他知道关远好面子,但他不能让关远为了面子而饿肚子。 
关远抬起眼睛,黑眼珠几乎要喷出火来,紧咬的牙关吐出几个字来:“滚你妈B。” 
服务生一脸愕然的盯着他,关远把一叠钱扔在桌上,站起身走了。沈默在他身后喊了几声,他仍走的健步如飞,餐厅里有不少人看着他们,沈默只得作罢。 
“麻烦帮我打包。”沈默指了指桌上菜,服务员傻愣了半天才去拿打包袋。沈默抱着仍然温热的菜,心情复杂。 
他吃的是关远的卖肉钱,然而他比较了一下,终究觉得吃了还是比扔了好。 

当天晚上他没出去吃饭,把中午的菜热热吃了,引得一阵胃疼。沈默疼得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吞了一把药,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拍案而起,直奔关远家。 
那股莫名其妙的激动一直维持到他进门,大周也在,一脸谄媚的笑着,他毫不客气的省了寒暄:“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跟关远说。” 
他叫他关远,而不是关铭。 
大周愕然,随即站起身来迅速溜走,无声无息仿佛一只老鼠。门被关上,当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关远两个人时,聚集的勇气瞬间消散。 
他看着关远,突然觉得胆怯而退缩,他想转身就走,却发现自己连这也做不到。 
他开始后悔来这里。 

“沈默,”关远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么。” 
关远切到的是点歌台,《我们的爱》唱完最后一句,屏幕一暗,再亮起来就换成沈默的歌。 
沈默走过去,直接关了电视。 
房间里没开灯,电视一关就陷入黑暗里,唯一的光源是窗外广告牌的霓虹灯,影影绰绰,只看得到两人的轮廓。 
“关远,”沈默第一次对着他叫这名字,竟然有些颤栗,“你就不能跟我说实话么。” 

黑暗里,关远像座塔一样沉默着,一动不动。 
“关远!” 
“对,”关远终于开口,声音僵硬平淡,“我叫关远,我就是一卖的,中午请你吃饭的钱也是我卖屁股来的,你他妈的满意了吧。” 
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很久,关远站起来向外走去,脚步沉重决绝。 
他站在门口,打开了门,在门外照进的零星光亮里,沈默看见他的表情,是赤裸的羞耻和恨意。 
他再也按奈不住,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他。关远愣了一下,停在原地没有动。 

沈默不想伤害他,他谁都能伤,就是不能伤关远。如果能的话,只要关远愿意,沈默可以让他骗一辈子。 
但是,不能。 
沈默紧紧抱着他,脸在关远的背上摩擦着。 
关远微微的身体,明显的震了一下,然后变得僵直。 
“关远,我喜欢你。” 
那扇门关上了,微弱的光线再次被拦截在门外,沈默看不见关远的表情,但他激烈的吻却让自己血脉喷张。两个人疯狂地扯着对方的衣服,亲吻变成噬咬,沈默被压在墙上,关远的手粗暴的在他身上爱抚。 
身体贴得很近,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两个人的体温都滚烫灼人。关远的身体顶在沈默的两腿之间,沈默清晰的感觉到他灼热的形状,然后,他也勃起了。 
两个人的手疯狂的在彼此身上游走,接吻的唇齿交缠间有血味,皮带被抽掉,关远的手伸进他的裤子,却突然停顿了一下。 
沈默感觉到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带着烙铁一样的温度,他嘶哑着声音说:“来吧。” 
几乎没有停顿的,一根手指立刻刺进他的身体,他僵硬了一下,调整着位置。隔了几秒,手指变成两只,又变成三只。 
关远似乎没剪指甲,异样的刺痛让他很难受。很快手指拔了出来,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倒在沙发上,关远压在他身上,沉重地喘着气。 
沈默抱紧他,两条腿自然地搭上他的腰,关远低下头,在他嘴上胡乱地噬咬着,一挺身进入他的身体。 
沈默哼了一声,因疼痛而有些萎靡,但随着关远的动作,他渐渐勃起的更加坚硬。老旧的沙发咯吱响个不停,摇晃着簌簌落下灰尘,沈默慢慢轻哼出声。 
快到临界点的时候,关远从他身体里退出来,将沈默翻了个身,慢慢吻着他的脊背。少顷,两个人都缓解了些,关远一只手伸到前方抚摸着沈默,一边再此进入他。 
沙发摇晃得更加剧烈,沈默激烈的喘息着,关远的技术很好,他有些难以自制。最激烈的几下动作之后,关远的手富于技巧地动了几下,他头脑里一片混乱,痉挛着射在他手上。 
关远随意把满手的粘稠在沙发上蹭了蹭,扳过他的脸吻他。沈默的舌头卷住关远的,在接吻的间隙里叫他的名字,关远急剧地抽插了几下,拔出来射在沈默身上。 

两个人都脱力地瘫倒在沙发上,身体叠着身体,汗津津的,却有种疲惫的祥和。沈默想说话,但终究没说——他怕一开口,那种宁静的气氛就此消失。 
到底还是关远先开口,声音里带着歉意,“我没带套。刚才——” 
他没说下去。 
“没事。” 
沈默动了动,浑身酸软,关远伸出手来搂住他,动作里仍然微带歉意。 
沈默笑了笑,他是真的没在意。关远可能有病,但他不在乎让自己染上点什么,只要能让关远不再对他敬而远之。 

两个人在黑暗里静静躺了一会,还没入夏,但天气已经有些热,沈默嘟囔了一句:“真热。” 
他身上还粘稠一片,关远显然也想起来了:“你要不要洗个澡?” 
沈默点点头,关远跳下地,不一会灯光刷地亮起来。两个人在灯光里面赤裸相对,竟然全都觉得不好意思,低着头不去看对方。 
沈默遮遮掩掩地走到门口,突然觉得可笑——关远也好,他也好,全都不是什么纯情的人,这样子实在显得矫情。 
他扔下手里的衣服,抱着关远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又松开。本来是挺普通的一个动作,竟然觉得脸上发热,他看看关远,关远的脸上也泛出红色来。 
“你快洗澡去吧。” 
沈默哦了一声跑进浴室,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通红的脸。他觉得好笑,就真的对着镜子,笑了十几分钟。 

那天之后,沈默和关远常常Zuo爱,两个人没刻意再说什么,沈默的一句表白成了绝唱。日子刷刷的过,沈默依旧大红,没通告的时候就去找关远,两个人聊天,吃饭,但不管干什么,最后一定会回到床上去。 
关远再没有一次忘了带套,而沈默也从来没打听过关远的生活。两个人没有过什么承诺,但沈默隐约感觉到,关远对自己是很上心的,是不同于他兄弟们的一种上心。 
从两个人聊天的零星话语中,沈默知道关远换了不少工作,有时要打两三份工,沈默猜想,他应该不再做过去的勾当了。 

关远和大周他们的关系仍然很好,偶尔沈默也会和他一起见几个他的兄弟——都是些在底层挣扎的人,靠些不太体面的手段维生。沈默旁敲侧击的知道,关远常接济他们——但关远再也没管他借过钱。 
沈默有几次都想提出来,让关远搬到他那里住,他甚至不声不响地为关远布置了一个房间,但每次话到嘴边都没说出口。关远是典型的东北男人,极好面子,沈默不能让他有一点寄人篱下的嫌疑。两个人的关系越亲密,关远越不肯开口向他借钱,沈默找过几次借口想给关远钱,关远都极其生气,沈默只得作罢。 

差不多过了三个月,沈默开始了新专辑的宣传,两个月内跑遍二十几个城市,每天都体力透支,严重的睡眠不足。其间他每天给关远打电话,那边总是响一声就接起来,然后两个人讲半分钟左右,挂断。 
关远的性格很干脆,还有着东北男人在感情上特有的腼腆,他看不起那些拿着电话煲几个小时粥的男人,觉得他们娘,沈默习惯了他这种做派,有再多的话对着电话也说不出口。 
这么过了五十天,沈默终于熬完了大半的行程,只剩宁波、杭州、温州三站,那天晚上他精疲力竭地回到酒店,澡都没洗就倒在床上,电话却突然响起来,是他那首《寒钟》——关远说过一次好听,他就郑重其事的拿来做他的特别来电铃音。 
沈默跳起来接起电话,“关远,怎么了?” 
“没事,就是给你打一电话。”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事了。” 
“没事,那我挂了。” 
“别,”沈默赶紧说,“再说两句。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总有话跟我说吧?” 
那边沉默了半天。 
“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一周吧。想我了?” 
沈默随口问一句,也就是纯开玩笑的口气,他不想都知道,关远一向对这种玩笑不以为然,充耳不闻。但两个人总得找点什么话说,电话里的冷场是最要不得的。 
那边仍然没说话,沈默把电话换个手,正犹豫着下句要说什么,关远却突然说:“啊。” 
沈默浑身都激灵了一下,顾不上兴奋,整个人当场傻了。电话里关远的声音有些含糊:“那我挂了。” 
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响起来,沈默盯着电话看了半天,突然把电话一甩,裹着被子兴奋得滚来滚去。 

那天晚上他都没睡实,天一亮就直奔楼下,那时候他的顶头老板是章泽华,公司力挺的艺人到外地做宣传,他也寸不不离,借机疏通一下南方的关系。 
敲了半天门才开,章泽华一脸倦容怒视着他。老板什么时候都是老板,沈默乖巧一笑:“老板,请你吃早茶去。” 
章泽华咬牙切齿:“六点钟吃什么早茶。” 
“早点去场地,省得出状况,你不是总教导我们不能耍大牌么。” 
“我是老板你是老板?八点出发。” 
“那现在吃饭,正好。” 

章泽华坐在餐厅里,连喝了三杯咖啡,终于有力气骂他,“你个小鬼大清早的发什么疯?什么事赶紧放屁。” 
“老板,后天台风登陆浙江是吧?” 
“对。所以你赶紧3天之内把活动弄完。” 
“那要是把采访一起弄完,不就能在台风之前回北京了么?” 
“你想干嘛?” 
“没有。你看,我们在这边多住四天,连着化装师摄影师十来个人,四天要花多少钱,我这是帮公司节省开支呢。” 
“你糊弄谁呢,你着急回北京?” 
沈默喝一口牛奶,抬头冲章泽华笑得像只白兔:“没有,我这真是替公司想。” 

把采访和活动分开,本来就是替沈默着想,怕他身体吃不消。既然他自己都想着压榨自己,老板肯定没话说。十几号人在浙江呆一天,章泽华就大出血一天,沈默的助理Vivi私下里跟沈默抱怨,她午饭时多点了个汤,喝汤的时候老板一直瞪着她,好像自己喝得是他的血。 
沈默敲敲她的头,“谁让你点的鸽蛋汤。” 
两个人说说笑笑,下午的时候章泽华打电话来,行程调整过,采访第三天晚上加一场,第四天上午加两场,第四天下午返程。 
连着三天沈默忙得晕头转向,第四天的最后一场采访,沈默拿从Vivi那要来的糖讨好了女记者,又装了一回病弱,原定两个小时的访谈一个小时就结束。沈默因此得以和Vivi去逛街,给家人买了礼物若干。 

到机场的时候属沈默的行李最重,Vivi几次想帮他提,都让沈默呲牙洌嘴地拒绝。远处有闪光灯在亮,Vivi大叫:“我说沈默,你是明星唉。” 
沈默把半人高的大包扔到行李车上,总算松了口气,“我是明星也是男人,总不能叫女人拿东西吧。” 
Vivi鄙视地看看他的胳膊,“我比你壮诶。” 
沈默不信,伸出手来比,结果两个人的胳膊摆到一块,活脱脱两根排骨。 

飞机上两个人还在笑闹不停,坐前排的章泽华终于受不了。他靠沈默赚钱,总要给他留点面子,只好回头骂Vivi:“你打鸡血了?一飞机人你没看见?” 
其实头等舱除了沈默一行也没几个人,但Vivi立刻老实地闭嘴,冲沈默递个眼色。沈默趁章泽华背对着他看不见,对着他的背影施虐,一舱的人看他耍宝,都在拼命忍笑。 
“我说,你今天好象特兴奋。”化妆师换了个位置,坐到沈默后面,“真打鸡血了?” 
“有好事。”沈默嘿嘿一笑,化妆师立刻打了一寒战。 
“你丫没事笑那么淫荡!” 

飞机上不能用电话,沈默一直挨到落地,嘱咐了Vivi把东西寄到沈澜的公司,才打开手机。 
那边Vivi还在感叹:“沈默你对你姐真好,我那死老弟除了气我还会干吗”,这边沈默的手机就响了。 
是林建章的电话,这人是同门的师弟,还没正式出道,沈默受命提携他,两个人倒也算熟络。那边叫得乖巧:“沈默哥,你回北京了?” 
“你消息倒挺灵通的。” 
“下午没事吧?我们准备到山城吃饭,一起吧。” 

沈默快半年没和圈里的人厮混,着实有些说不过去。林建章叫得殷勤,他不好意思拒绝,到底打车直接奔了山城。一起的还有同公司的几个艺人,再加一个签了新东家的蒋思绮。沈默许久没出现,很快给人灌得头晕目眩,只有求饶得份。 
“我后天还得录音呢,你们饶了我吧。” 
蒋思绮走得是清纯路线,算得上玉女掌门,这会只穿个低胸吊带,妆脱得乱七八糟,简直能把歌迷吓死:“别扯!我们都是烟酒嗓子,越喝唱的越开,干了!” 
火锅的热气蒸腾起来,沈默密密麻麻出了一身的汗,本来想着要给关远发个短信,几杯下去,他除了躲酒什么也记不得了。 

吃到后来,一群人东倒西歪,只有林建章还算清醒,打了车挨个送他们回家。沈默最后走,林建章把他扶上自己的别克:“我说大哥,你还行么?” 
沈默点点头,除了头晕他基本还清醒,就是胃又开始疼。 
“那,我新发现一地方还不错,去待会?” 
沈默抬抬眼睛:“恩?” 
“去了你就知道了。” 

林建章是GAY,沈默在他一进公司的时候就认出了同类。他说得好地方,无非是GAY BAR;要不就是什么表演场或聚集地。沈默没什么心思去,但看他这么兴致勃勃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任他把车开到九龙花园,七拐八拐进了一条胡同,停在一家酒吧门前。 
酒吧门脸不大,但装潢不错,沈默抬抬眼:“这个。。。?” 
“是。”林建章把车倒进旁边车库,“我来过一次,真不错。” 

他们这顿饭吃的久,现在已经快十点,但酒吧里还没什么人。沈默拉低帽子带好墨镜,林建章也做如此打扮。两个人摸到包厢坐下,点了瓶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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