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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宫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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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我……』
璎唇笑未褪,徐徐轻摇的摺扇蓦地一展,骤然化作一道寒光,掠过众人视线,劲风疾扑那汉子,那汉子不料璎会突起发难,变生匆忙间擡臂护住头脸。
『啊——』
那汉子痛极悲吼,血光蒙眼,一条大好胳膊被璎的扇面切断,摔落在地,飞迸腥红,带起一串血沫子,沽沽鲜血从断臂处大量涌现。
陡生变故,只在仓促瞬间,待众人醒神惊叫,大事已然底定。
气定神闲地摇摆纸扇,扇面上山水遒劲,不溅一滴血污,可想而知璎的身手之快,确是无与伦比。
『论你之情可悯,论你之罪当诛。你目无王法,率性而为,置朝廷的纲常法纪于何地?』
眼底冰寒,语气森严,霜雪塑竣冰颜,冷铮得仿佛是尊执法无私的铁像。
这番话其实是说给那些在场的江湖人听的,莫要以为官府无人,可容得他们横行无忌,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落在他手裏,休怪他心狠手辣。
『你……』
痛苦的扭曲起面庞,忍痛点了几处|穴道,勉强止住流血。
出手相救的恩人翻脸成为断他一臂的仇人,恩恩怨怨,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你们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璎认蹬翻鞍,迳自扔下兀自发傻的一群人,扬鞭远去。
第四十三回 留春令
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明明是春日烂漫,转眼化作愁云悲索。
『讨厌……』璎小声抱怨著。
见惯高墙深苑的庄严谨肃,大自然的一草一木对璎来说都是那麽深具魅力。迷恋地贪看青原翠碧的野景,原是纵马骋驰,疾快如飞,渐渐缓策成龟速不前,以致不慎偏离官道,眼看在天黑之前赶不上前面的市集投宿。
璎是很想尝一下露营荒郊的新奇滋味,但他并没做好心理准备在外淋一夜的风雨。
面纱浸透,紧贴肌肤,几绺发丝淩乱垂覆额前,再漂亮整齐的人物在这种气候之下,也只是一只惨兮兮的落汤鸡罢了。
『王爷,属下知道前面不远处是武林大豪江明远的宅子,不如我们今晚暂且上江府借宿吧。』
『好吧好吧……』
一手控制繮绳,一手展开摺扇半遮面,衣衫颇见狼狈。
漏屋偏逢连夜雨,刚转上官道,就遇前面的道路被堵得严严实实,车马泥泞,人喧马嘶,乱作一团。
『讨厌!』璎险些不计形象地怒吼出声。
又是刚才那批秀女挡路,璎差点怀疑起自己是否同秀女犯冲,怎麽一再地给他拦路生事。
『王爷息怒……』
真是怕了他了,这般喜怒无常的王爷,若在这节骨眼上发作他骄纵的王爷脾气,还挺不好收拾的。
『喂,你们是怎麽搞的?』勉强安抚住璎的怒气,就有人匆匆上前喝道。
『都是被那个疯汉子出来一搅和,害得我们赶不到前面的宿处。』
见是适才出手之人,在後面使劲推车的官兵老实回答。
『原来是这麽一回事……』那人转头望向璎,见璎微微颔首,方回过头来大声喊道,『看来这雨是一时停不了的,我们一齐去前面江府投宿吧……』
『知道了……』
这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好消息。
两厢人马汇成一股,行色仓促地急急向前行去。
江府离此不远,不消片刻即至。
到达之时,只见江府大门敞开,不时有江湖人物进出,数名家丁在门首招呼迎接。
看来有很多江湖人物将在江府聚会,不知江湖上出了何等大事?
璎一行人纷纷杳来、人数极众,一下子引起江府门前诸人的注意。
『请问你们是……』
官兵身著号褂,其身份一看便知,今晚有江湖人物出现不稀奇,怎麽连官兵也来凑热闹?
『吴仁!』璎突然出声唤来身旁侍从,『你去对付。』
『是——』
吴仁领命,三步并作两步,趁那小军官尚未开口接话,赶紧挤到他身前,硬是将小军官推搡到身後。
『如你所见,我们是护送秀女进京的车队,路上遇雨给耽搁了行程,希望能在贵府借宿一晚。』吴仁口齿伶俐地道。
『你们几个不象官差……』
家丁深觉怪异,眼透警惕地上下打量著衣著鲜丽有别于朴素军服的璎等人,瞧他们不俗的风范气宇,怎麽瞅也不像是混兵籍吃太平粮的士卒。
『敝上是尚书大人的公子,此次进京在路上巧遇车队,为了安全起见,故结伴同行。』
吴仁是个聪明角色,只消三言两语,便四两拨千斤地将璎的身份真真假假地掩饰起来。
『失敬失敬!』
家丁端详璎端的是华贵非凡、气度出众,心底疑云尽褪,拱拱手,朝马上凝坐不动的璎致意。
璎在马上将扇一摆,大刺刺地连声『罢了』也懒地说一句。
『请在此稍待,小的这就进去通禀我家老爷。』
说完,扭身朝裏直奔。
少顷,家丁出来,恭身作辑,道:『对不住各位,我家老爷说今晚有不少武林朋友要来做客,恐生不便之处,请各位再往前走二十裏即到闹市了。』
『天已渐暮,雨又不止,贵府老爷未免太强人所难吧。』璎冷冷出口道。
『这位爷哪里话来……』
擡头瞧了一眼璎,忽感寒气袭人,倏地收声,那对亮若灿星的瞳眸闪动著他不敢违拗的一股莫可明言的沈静威仪。
『请管家再去通融一下,贵府老爷侠名远播,该是乐善好施之人,我们借住房廊一休,并不会去惊扰诸位,且明早即走,敝上定有重谢……』吴仁语音略顿,隐含威胁,『我想贵府老爷也不想开罪朝廷吧?』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20 回复此发言
104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哦……』家丁脸色愀然微变,『请等一下,小的进去再禀便是。』
『有劳了。』
既然传话人认相,吴仁也就敛起官架,摆出客气嘴脸。
盏茶功夫,那家丁又急步奔出,迎面兜头一礼,道:『若不嫌怠慢,请各位随小的至客房歇息。』
璎并不懂得客气谦让,翻身跃下马背,昂然踱入。
沐浴之後,换上乾净衣裳,全身舒服许多。
长发未干,取下束发玉簪,柔亮乌丝霎时披泄流泉,湿漉漉地贴住脸庞,素雅逸仙,清妍动人。
『请问贵公子是哪位尚书大人的公郎?』
隔著一排长窗,清楚地听见窗外陌生男子的声音。
『出门之前,大人曾有严令,不许我等在外轻易表露身份,以免招摇生事,落人口舌,还望见谅。』
守在门外的吴仁以退为进,万分得体又不失官家气派的回答那人提话。
『请勿见怪在下的多疑,因为今晚来了不少武林人士,难免良莠不齐,在下才会藐然动问。』听那陌生男子的口气竟以江府主人自居,『可否烦劳管家入内通报一声,就说江明远求见。』果然是江明远。
『很不巧,我家公子旅途劳顿,已然歇下,请江大侠勿去惊动。』吴仁以满怀歉意的诚挚道。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好多加打扰。不过今晚若无要事请各位不要随意走动,尤其是诸位秀女最好留在房裏,免得招人窥伺,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江大侠的一番好意,小的明白。』吴仁极是机灵,故在无意间问起,『我们一路北上遇见许多江湖人物,莫非来找江大侠晦气的?』
『唉,此事说来话长。』
江明远意欲含糊地一语带过。
『不妨说来听听,我等虽执役权门宦室,也一向素来景仰江湖上的英雄豪杰,江大侠您的名望更是人所共知、宇内同钦。』
吴仁言谈之间,轻轻松松地奉上一顶高帽子,好话没人不爱听,说得江明远大为受用。
『管家是否听说过‘鬼面’其人?』
江明远被捧得通体舒畅,顺势打开话匣子。
『鬼面?!』吴仁一惊,下意识地转首望一眼紧闭的门窗,醒神地连声应称,『听说过、听说过……』
『数年前江湖上崛起一位神秘人物,占居山林,招揽各路匪众,烧杀抢掳,无恶不作,隐为天下第一盗魁,直至遭官府派遣大军围剿,山寨方始烟消云散。盗匪之首鬼面於此役中下落不明,有人说他已然死於乱军之中,有人说他隐遁深山,缓图後计,但他在数年间大肆搜括的金银财宝不知去向,後有人偶尔在一无名山中发现是役幸存下来的残党,这个消息传出在江湖上引起轰动,关於鬼面的生死及那批价值连城的宝藏下落,只有从他们身上著手追查才能水落石出。』
『你们是想纠众前去那无名山中,凭武力逼问宝藏下落?若鬼面侥幸得脱,你们岂是他的对手?弄个不好,倒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吴仁的话裏潜蕴微妙的嘲意。
『非也非也。』江明远仿佛察觉吴仁的语意不善,『虽然鬼面的下落无由得知,但曾在其麾下效力的馀逆素以悍勇著称,只身前去不免人单势孤,吉凶难料……』他企图明白地告诉吴仁,他们如此做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
『江大侠的高见,在下佩服。』吴仁笑裏藏刀,『请问江大侠对此事有何妙法可不费一兵一卒,安妥夺下宝藏?』
『这尚未有定成,还是今晚听听大家的意见。』
江明远警觉在陌生人面前说得太多,自知失言,托个藉词,匆匆返身离去。
『王爷,您看此事如何解决?』待江明远去远,吴仁隔门轻问。
扉门缓扣,璎移步房外。
『以静制动,小心行事。』璎平淡地道。
『属下明白。』
吴仁深施一礼,疾步离开,他准备以重金贿赂江府的下人,撬开他们的嘴巴,对此事探个底细。
很久不曾想起过往,连『鬼面』这个曾响极一时的名号,要不是被人突然提到,他几乎也快淡忘于烟水深处。
原来别人没有忘记——这位惊动武林、轰动万教的煞星,自己落难之时的兴起而取,不想会让人如此记忆深刻,至今犹念。
当年任性负气,杀伐随心,抢劫来的财物他用起来很大方,除了必要的充盈辎重粮草,悉数分散给他人。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20 回复此发言
105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出身皇家,你教他如何懂得珍惜一针一线的来之不易?
战事过後,他曾捎去消息,告知他们自己安然无恙,意欲浪迹天涯、游悠残生,只是瞒起了智狡的死讯。
在那山中,山寨诸人自种自耕,足可衣食无缺,他们不需要鬼面的统率,也能安稳地渡过馀生。於是,他完美地从众人面前退场,重新回归到他靖王璎的起点,鬼面是他人生的一个小插曲、一段尘封的往事。
鬼面消失了,可是所谓的鬼面遗宝再起风波,惊起一滩鸥鹊,世人的贪婪永无止境,不满足眼前已经得到的,汲汲钻取更多的名利功禄。
为了本不存在的东西,竟然让人说得活龙活现、煞有其事,真是可发一笑。
但这回他该干预吗?或许会暴露他靖王即鬼面的身份……
雨不知在何时停了,清风徐来,柔柔地吹卷起他的长发,迎风娉婷,恍若仙子临世,疑非凡尘中人,淡衣素裳,俊颜珠辉,宛若莲白出渠,灵秀雅致,清丽不可方物。
『靖王爷……』
细细嫩声传入耳中,依稀曾在何处听闻过,在这种地方,有谁能认得他靖王璎?
随声望去,璎一怔——原来是你!
真没想到,她会蓦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四十四回 凤箫吟
姑苏太守的独生爱女刘云珊,当日曾在宴间有过一面之缘,不想会在此异乡重逢,念如风车飞快,暂态洞明,不禁哑然失笑,那些护送秀女的官兵明明语带南音,是自己粗心地疏略了。
『刘小姐,想不到是你们的秀女车列。』璎尔雅地道。
『正是。云珊有幸得见靖王爷的飒爽英姿,此生不虚……』
刘云珊笑靥如花,这还是她首次目睹传说中武功高手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绝佳身手,怎不教一向娇养深闺的金丝雀为之钦羡?
璎忆及方才之事,慎重地对刘云珊道:『今晚这裏可能会不平静,请刘小姐转告诸位秀女,今晚最好不要踏出房门半步。』
『有危险吗?』刘云珊面含隐忧。
『或许……』
在贪欲的诱惑下,丑恶人性的疯狂暴露势不能免,今晚可能会生出祸端。
干戈?玉帛?连璎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
『那麽我们还是速速离开吧。』刘云珊建议道。
『外面根本没有宿处,况且我们这麽多一起行动实在太惹人注意了。』
『那就请王爷先行离开,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死不足惜,王爷乃万金之躯,不能稍有闪失。』刘云珊深担忧色。
『本王的命是命,你们的命不是命吗?』眉间漠漠轻淡,『本王想留下来看个究竟。』
刘云珊哪知璎胸中百转心思,但璎那种蔑视生死的豪情,为他过份清灵的容颜平添一股英风锐气,风华炫耀,不由她不心动。
衣袂翩飞,款款莲步,俏脸微仰,直视眸光浮映的俊挺脸庞,眼底一一闪过留恋、仰慕……
『王爷还记得吗?云珊第一次见到您是在春光明媚的四月天……』
她不曾稍忘,千百度裏,蓦然回首,撞见斯人笑颜……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春暮将至……』璎心生感慨地说道。
『春天花开缤纷,王爷是位惜花人吗?』
怯怯生生,掩不住心头小鹿窜跃,覰眼偷瞟。
『本王只适为赏花人。』璎想了想才道。
『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尽无折枝,但愿王爷惜取眼前花……』
虽然含蓄宛转,却是她所能鼓足的最大勇气,花香易凋,不愿错过的人是她呀。
『东风轻狂,百花吹残,挽不住春光逝去,不如作一赏花人,一年一赏,只取眼前宛在春光……』
他在意的是满园关不住的春色,无心也不愿临幸花丛、独怜一枝花。
『摘下花一枝,插在衣襟上,嗅取花幽香,怜抚嫩瓣芽……』
顺口低语,轻喃吟诉刻骨相思。
『本王目前没有心思照拂花时。』
纵然鲜花娇弱堪怜,他却同样需要有人小心呵护,凝眸梭巡青松的存在,恋他为自己遮风挡雨。
『在王爷看来,云珊算是一枝名花吗?』
自怜、自矜、自卑、自傲……混合成种种情绪,让她不禁低垂眸光,静待璎的明确答覆。
『你是空谷幽兰,只宜……』璎略有不忍,不再说下去。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20 回复此发言
106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刘云珊错领会意,羞燥之馀,惊喜夹加,猛然失态地扑入璎怀裏,纤臂柔柔缠上——
『王爷,云珊不想入宫……不想入宫……』哀哀泣语,如怨如诉。
『不想入宫就算了,明日本王派人护送你回姑苏……』
放过个把秀女,璎并不在意她们的去留,只是刘云珊盈满泪光的楚楚眼神,黛山蕴愁,秋水澜漪,令璎一眼望到底的是情根深种、春蚕苦缚,不觉铁石心肠一软,柔声安慰於她。
『不——不——云珊不要回家——』拼命摇头,神情突地激动难抑。
『那你要往何方?』
璎心下已有几分底,他希望自己是料错了,但若不是此,那刘云珊未免太可怜了。
毅然擡起玉琢粉腮,翦瞳潋灩清澈湖光,闪动的是坚定的晶亮——
『请王爷带云珊走吧,不管是天涯海角,云珊都愿追随王爷……』
璎倒抽一口气,睁大美丽的眼睛,有些震动地盯著刘云珊挚情无悔的脸庞。
『你的心意本王心领了……可是……可是本王实是无能为力……』
第一次有人对他作如此激烈坦率的告白,将一颗真诚的爱心赤裸裸地完全托到他面前,说他不受感动是骗人的,没想到看似温柔如江南湖水的刘云珊骨子裏竟隐藏著比张灵琇更为刚烈的性格。
尽管有丝旌摇,但他却不能心动,成为他的妻子——绝对是天下最悲惨的妻子!
不能怨他心坚难摧,因为早在遇到刘云珊之前他已心有所属,怪只怪造化弄人,试问天下间还有什麽比这更令人悲哀?
饶是璎铁血薄恩,想到此情乖舛,不觉悄在心中默然低吟: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为什麽……为什麽……』难堪地缓缓垂下螓首,失措地喃喃问著。
『你很好很好……只是我不能……』
肩头一阵湿意,渐渐扩散开来,怀裏娇躯瑟瑟颤抖,璎擡起手,犹豫一下,终还是轻轻落下,拍了拍刘云珊的香脊。
『你好狠的心……』含著哭意,芳心绞拧作瓣瓣落花,痛得柳眉纠成一团。
『因为……情有独锺……因为……情深不渝……』
爱上一个人,注定要辜负另一个人,这最为无可奈何。
『情有独锺……情深不渝……你可知云珊亦是这般心情……也是情有独锺……也是情深不渝……你忍心要云珊去侍候另一个男人……』璎发出深长的叹息。
声声含悲,字字泣血,珠泪成串滚落,浸濡璎的春衫,她恸鸣自己初恋情愫的幻灭,美如冠玉的人儿生具铁石心肠,再哀感顽豔的倾诉,换不到他的温存藉慰,纵然她可以哭得令铁石铸像动容,却不能使靖王回颜分毫。
刘云珊偎在璎怀裏饮泪,一时沈浸在忧痛悲伤的气氛中,久久无言。
『王爷在哪里……属下有事禀告……』
声音由远处传来,渐渐逼近,两人蓦地一惊,慌乱地散开。
『你回房去吧,今晚要多加小心……』
璎微一用力,把手从刘云珊的紧锢中挣脱开来,水袖滑落。
『云珊明白……』
刘云珊恋恋不舍地再望一眼璎秀逸绝伦的容颜,凄寒地咽下胸中万分悲苦,转身匆匆离去。
目送倩影消失在长廓尽头,璎方轻舒一声,朗声喝道:『没事了,吴仁你出来吧。』
吴仁笑嘻嘻地从绿叶丛中钻出,朝璎打了个千:『王爷受惊了。』
看来刚才的一幕悉数落入他的眼中,莫怪有此一说。
『查到什麽了吗?』
神色平淡,收敛起惆怅柔怀,又是靖王——影卫之首的冷竣表情。
『属下查过,已有为数不少的江湖人齐集前面的大厅,而我们的住处也被人偷偷地监视起来,最奇怪的是後院的厢房内有两个仆妇照料著一个小孩儿,甚至还有人严密看守著,不知那个小孩儿是什麽来历?』
吴仁规规距距地如实报告自己所发现的异状,作为一名暗中行事的影卫,精明干练之色表露无疑。
『孩子?』璎抚额蹙眉,不解其中奥妙,『算了,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夜色深沈,本该万籁俱寂,但对今晚的江府,能够坦然安睡的人恐怕屈指可数。
自持绝顶轻功,身形疾晃,捷若狸猫,落地无息,几个腾挪翻展,不露痕迹地避过监视者的灵敏耳目。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20 回复此发言
107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长廊空荡,初看仿佛无人走动,廊外花影婆娑,叶茂枝繁丛中几双人类的眼睛幽幽透光,若非璎打足十二万分的慎严警惕,步步留神仔细,可真不易察觉出点滴蛛丝马迹。
飞身上房,以『珠帘倒挂』之式垂下屋檐,轻轻捅破窗棂纸,残漾灯光乍泄,凑眼覰入,正如吴仁所说的屋内有两个仆妇、一个小孩儿,观其蹊跷情形,那孩子绝非江明远的子侄後人。
璎心下揣度,身手并不放缓,在空中飘起,宛如一抹黑夜幽灵,倏东倏西,踩勘著江府地形,偶尔带起衣袂破空之声。
现在只剩下前面的大厅未曾侦查,璎有意冒险前往一探。
返身回到自己客居的屋顶,轻灵地跃下房廊,正等回身推开虚掩的门,猛地警觉地环视一下四面周,正对房门多了两对不怀好意的目光,这是璎刚才出去时尚未出现的,看来江明远对他这个尚书公子的身份仍存怀戒心,特意遣人前来监视他的行踪。
冷冷一哼,纤指一弹,射出一缕劲风,那两人吭也不吭地闷声栽倒,估摸著不到天明是醒不了的。
『什麽人?』
璎陡然察觉另有一个浅浅的呼吸声,旋身疾展,在廊角转处逮到那人。
『呀——』
微弱娇呼,入手温润滑腻,竟是一年轻女子。
『是你——』瞧清那女子模样,璎不置信地倏睁凤眼,『刘云珊!』
『王爷……』刘云璎手腕被箝,频频皱眉呼痛。
『这麽晚了,你来此作甚?』璎蓦起重重戒心,多疑地问道,马上烫手山芋似的抛下刘云珊的手腕,雪白肌肤已留下一道深红烙痕。
『我睡不著……想见见王爷……』刘云珊好象作错事的孩子,靦腆地低头说道。
『见我干嘛?』璎不解地问道,随即恍然。
『云珊想……想……』刘云珊斯斯艾艾地吞吐不定。
『嘘——噤声!』
璎听得清楚有脚步声渐渐临近,一把捂住刘云珊的小嘴,单臂抱起娇躯,双足一点,向上一纵,缩入檐角,匿起身形。
摒息凝神,大气也不稍喘一口,眼瞅著更夫敲著更鼓在眼皮底下慢慢溜过。
待那更夫走远,璎才发现自己的手尚碰触著刘云珊柔软的唇瓣,忙不叠地缩臂撤开。
漆黑暗影裏,暖暖的气息喷在对方脸上,灿亮的眸子咫尺相对。
少女淡淡的幽香在怀中散发出致命的蛊惑,诱使人低头想去一亲芳泽。
男女有别,俊颊微赧,腿脚一脱钩,翩然跃下地面。
『没事了,你回去吧。』
双臂放弛,松开刘云珊紧依的怀抱,催促她速速回房。
『王爷还有事要办吗?』
刘云珊不会傻得认为璎在深宵外出会是与她同样的理由,瞧他神秘的举止,仿佛有不可告人之事。
『没什麽……』璎若无其事地否定。
『不要瞒我了,王爷……』
『闭嘴!』
璎警觉到又有人来了,再次伸手按住刘云珊掀动的唇,不由分说地抱起柔躯,展开曼妙身法,倏忽消失无踪。
稳稳地端坐横梁之上,刘云珊胆怯地紧靠著璎身畔,秀目不时流露出微微惧栗,对於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而言,这种奇特经历似乎太过惊险刺激!
浅绽笑颜,璎轻拍刘云珊的芳肩,以示宽慰之意,旋即低头观察下面的动静。
可笑满厅多少江湖辈,懵然不觉梁上多了两名不速之客,其中之一甚至只是不谙武功的弱女子。
『老爷,外面有二人自称张子野、丹蔻夫妇要见。』一仆进厅报道。
诸人听到此二人之名,厅上霎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连居坐梁上的璎亦为之全身一震,引来刘云珊不明的著目。
『有请!』身为地主的江明远朗朗说道。
少顷,两条身影并肩缓缓踏入厅中,青袍焰裙,果然是阔违多年的张子野、丹蔻,张子野眉宇间添了几分山林拓气,丹蔻益发成熟美豔,为何他们的脸上都挂著忡忧焦虑?璎不懂。
『把孩子还我……』丹蔻一进厅便迫不急待的凄厉喊道。
『请张夫人少安毋燥,我等接令郎暂住寒舍,本无加害恶意,如今令郎安好无恙,请放宽心。』江明远带笑说道。
『你们这些人自命侠义,暗地裏却做起虏人勒索的卑鄙勾干……』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20 回复此发言
108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张子野满腔不懑,即使他以前沦为山贼,此时看来也远较伪善君子来得光明磊落得多。
『张大侠请息怒,谁不知当年尊夫妇追随鬼面左右,倚为心腹,只要你告知鬼面的下落或是其藏宝所在,江某定将令郎原璧奉还。』江明远拍胸脯保证道。
原来如此……璎在梁上听得清清楚楚,思虑百转,突然忆起那後院的小孩子,心中一动,莫非……
香风飒然,连招呼也不打,璎身形忽闪,霎时不知去向,仅剩下刘云珊一人面无血色地在梁上摇摇欲坠,生恐被下面的人发觉,遭遇到不测。
『昔日我夫妇二人先行率妇孺撤离,由首领留下断後,事後详情我们也不甚了解,至於藏宝之说纯属子虚乌有。』张子野正色辞严地道。
『请张大侠勿要推搪,当年鬼面纵横天下,劫越财宝无数,不会无辜凭空失踪,现今鬼面生死不明,难道财宝自己生脚跑了吗?』从旁站起一人手按剑柄,乃是华山派少掌门。
『当初抢来的东西一半分散给山下的贫苦百姓,一半变卖成粮食、器械等充壮山寨,根本没有多馀的。』张子野再次说道。
『看来你们是不想再见令朗重返膝下罗?』江明远嘴角微现狞笑,隐含威胁语气。
『这件事我们真的不知,子野只管山寨中的武备,有什麽钱粮辎重都是交给智狡管理的。』丹蔻心急地叫著。
『鬼面身边武头目、文军师……』毫不放松地步步逼问,『那文军师智狡人在何处?』
『那日他同首领一齐留下,也跟著下落不明……』
明知这事实难以取信於人,依张子野刚直不阿的脾气,仍是坦诚言之。
『你们想骗谁——』厅上哄然一阵呼喝,顿时象炸开了锅。
『是真的!是真的……』丹蔻娇躯剧颤,气急慌乱地喊道。
可是没有相信她的话。
『丹蔻别说了,那些人是不会信你的……』张子野扶住丹蔻颤晃身躯,无奈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可是……可是孩子在他们手裏……』丹蔻神色紧张地道。
『听天由命了……』张子野黯然,事到如今他亦是无计可施。
『把宝藏交出来……』乱噪噪人群之中有人尖声喧嚷,馀人纷纷点头附和。
『不——』
丹蔻拼命摇头,仿佛要摆脱这个噩梦般的事实,枉空洒落一脸泪水。
『来人,把孩子抱出来……』江明远得意洋洋地喝道。
『你们竟然连一个孩子也不肯放过,算什麽正义之士?!』张子野激起愤慨,大声吼道。
『不想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就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正义是什麽?虽然自己素以侠客自居,但比较起来还是金银财宝重要,毕竟实质的享受非是一个浪荡虚名可以相提并论的。
张子野算什麽东西?一个山贼草寇!故意欺负打压他又如何?自己是侠名在外的白道翘楚,有财有势,任凭张子野在外头磨破了嘴,有谁会信他的一面之词?世人永远只接受代表正义一方的言辞,即使是故意歪曲事实,他们也照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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