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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宫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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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驾临真使卑职寒家蓬筚生辉,请——』  

刘太守螃蟹似的侧过半边身子,弓背哈腰地邀王爷赏脸入府。  

『前边带路。』  

璎不懂得客套,省掉寒喧的罗裏八嗦,派头十足地呼喝著姑苏太守。  

『是,王爷请进——』  

刘太守不作为耻、反以为荣,端出笑脸在前引道。  



绮宴排就,珍馐罗列,十来个歌伎吹拉弹唱、或歌或舞,更有数名姿色较佳的陪侍饮乐。  

『王爷,请饮下奴家献上的这一杯酒……』  

歌伎娇揉做作地飞送媚眼,身躯硬要倒向璎的怀中。  

『坐好!』  

璎不耐地一把推开身边的歌伎,浓腻的脂粉味呛得他只觉得浑身不舒坦。  

除非是花泪语、燕儿之流的顶尖姿容,象此类庸脂俗粉,璎是不屑一顾的,更不用说是将她们当人地放在眼裏。  

『王爷……』那歌伎还不知趣,嗲嗲地捉住璎的袍袖,软绵绵地道,『今晚让奴家来侍候您吧……』  

好俊的王爷!即使今晚不取缠头,她也愿意奉陪春宵,这般高贵的人物她还是头回碰上,纵然一晌贪欢,日後也有了向同辈姊妹夸耀的话题,说起来她的身价非同等闲,连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靖王爷亦曾慕名造访。  

『滚开!』  

惹得火起,手下哪晓得要掂著份量地怜香惜玉,璎绝情地弹臂一振,挥开身边美伎,此时他浑然忘了顾及靖王的身份体统,对他来说求得耳根清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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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柔弱女流怎禁得起璎地猛力推搡,无法稳住的身形地从凳上摔落,骨碌碌地在地上翻滚了数丈。  

惊声四起,弦乐倏止,所有人不知所措地瞧向怒容满面的璎,不知哪里得罪了王爷,惹得他如此恼火。  

『请王爷息怒——』  

刘太守马屁拍在马腿上,碰了一鼻子灰,忙命人将那吓瘫在地的歌伎拖下,自己亲自上前连赔不是。  

冷眼瞅著,璎不发一言地举杯就唇略沾了沾,算是喝过了,站起身来,道:『刘太守,这酒已饮过、曲已听过,本王告辞了。』说著,就欲往外而行。  

『王爷——留步——』  

刘太守发急地大喊,慌忙拦下璎。  

精心安排下盛宴,主角尚未粉墨登场,费尽心思邀来的唯一观众倒要抽腿走人,这该如何是好?  

要不是刘太守再三拜托顾府出面邀他过府一会,封疆大吏亦等闲休想见上一面的靖王怎肯屈尊枉驾这小小的太守府?  

看在太傅的面子上,璎重又落坐,手持牙箸有一下没一下地点敲酒杯,『叮铃铃』如风铃转荡。  

『快去请小姐出来!』  

刘太守恐贵客不耐久留,哪还有心思故弄玄虚,急急吩咐家人入内去叫女儿出堂相见。  

小姐?这刘太守想将女儿献予自己?  

投非所好!不如名器神兵能得他缓颜改色。  

并不需多待片刻,环佩声近,姗姗步入一位二八佳人。  

颊胜三春芙蓉,腰似一弯弱柳,粉绫碧罗,嫋娜娉婷,犹如风中摆荷款摆,鬓角略有蓬松,反显得风姿慵散迷人。  



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思更烦,失魂落魄为哪桩?  

年轻俊美的黄衫公子夜夜在梦中浮掠身影,每每回忆起他那嘴角浅挂的笑容,心如鹿撞,粉靥霞染,不觉神旌迷荡。  

因受到顾子和的启发,她曾不顾羞耻地前往顾府探问消息,闺中密友顾宣华对她的屡次旁敲侧击,总爱言顾左右,企图蒙混过关。  

其实不用说顾宣华,就连顾府上下有谁不对远香堂裏贵客的来历三缄其口、讳莫若深,她根本打听不出什麽头绪。  

於是,一团疑云始终萦绕心头——那位黄衫公子究竟是何等身份?  

绣楼闲寂,画眉无人懒自描。  

早知今晚有贵客临门,数日前全府已然忙碌开来,爹爹于昨日命人入内通传,要她今天好好地精心妆扮,到时要她出去见客。  

记得当时,心中暗怨爹爹真是老糊涂了!  

她这即将入宫之人怎能轻易地出去抛头露面,让陌生人睹见她的面容,真是好生失礼,若被人传扬出去岂非要败坏了她的名节?  

无意揽镜费心梳洗,草草掠过蝉鬓,便在贴身丫环的搀扶下,下得十八阶绣楼,很不情愿地往前厅行去。  

湘裙徐动,红菱纤巧,优雅的芳香如兰似麝,闻人欲醉。  

侍儿缓扶娇无力,云鬓花颜碧翘头。  

进得厅来,秋水翦瞳,灵波流灿,俏眼偷瞟居中高坐之人——哧,竟是那朝思暮想的黄衫公子,此时他端坐谨仪,恍如神祗临世般威严,俊美得无以加复。  

『珊儿,速来见过靖王爷。』刘太守从中穿针引线地周转介绍,『王爷,这是小女云珊。』  

靖王?  

那个坊间传说中权倾天下的靖王璎?  

那个在深闺暗地流传俊若子都的兰陵王?  

『云珊参见王爷。』  

陡然一阵窃喜升起,含羞脉脉地上前深自万福,杏腮已泛淡红。  

『罢了。』  

坐上并不擡身,仅是把手一招,神情冷漠,没有去留意刘云璎的美貌。  

『小女今岁即要应选入宫,万望王爷能在皇上面前多加美言几句。』  

这才是刘太守三番五次执意邀璎过府的真正目的,风闻得靖王在皇上面前的炙手可热,既然靖王微服临访苏州,说什麽也不能白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娇躯闻声一震,珠泪几欲凝眶溢流,抱持著对萍水相逢的男人的好感,去侍奉他的兄长,这教她情何以堪?  

靖王爷,若你对云珊尚有一份怜惜之情,请不要让我进宫,云珊不愿怀著对你那份的爱慕,去面对另一个男人强颜欢笑……  

『令千金兰心蕙质,皇兄定然一见心喜。』  

本就打算多挑选些江南秀女点缀宫廷,厅上这水当当的苏州娇娃正合心意,粗心地忽略了她神色间的异样。  

够了!有这句话就够了!靖王爷的态度表明得还不够明显吗?  

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深深垂首,不敢让人瞧见滑落玉颊的泪水,一滴、二滴、三滴……  

滴潮鞋尖,滴碎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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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碎宫门41…45  
第四十一回 临江仙  


夜泊瓜洲,津渡胜迹,王安石之『春风又绿江南岸』的掌故因此而来。  

渔光微火,缀天星斗倒映成江底明珠,澜澜漾漾,星星点点,其景如诗,其景如画,宛似一挽渔歌轻唱归舟暮曲。  

晚膳撤罢,歇宿尚早,璎命人摆上棋坪,左手执白,右手执黑,闲闲地在自己同自己下棋斗智。  

薄纱飘扬,灯红盏盏,燕舫满载少女动听的歌声迤逦踏水而来。  

天意巧合吗?燕舫恰恰在璎的座舟旁停梢,船弦轻轻一撞,旋即荡开。  

『王爷,燕舫泊於邻舟。』  

站伫船头的侍从知道王爷颇为在意燕舫,特意进舱禀告。  

『无需理会……』  

双眼盯著棋坪,专注眼前棋局横纵变化,良久方一子徐徐落放边角。  

燕舫之事胸有成竹,璎不想在此刻分散自己对棋弈战事的注意力。  

倾俄,船外蓦地喧起嘈杂,争吵声越来越响,渐能清晰入耳。  

暗恼有人扰其清兴,不觉蹙额微嗔:『外面发生何事,怎生如此喧哗?』  

一人应问入内,拱手回道:『启禀王爷,瓜洲知州之子强登燕舫,两下起了争执。』  

思路暂止,执於手中的棋子慢吞吞地放回棋钵,俊脸泛上不愤之色。  

在这种需要静心凝思的时候被打扰,无论是什麽人或是什麽缘故,对璎来说皆是十恶不赦之徒,那个好色无礼的瓜洲知州之子尤为可恶!  

『外面的猫狗听者,速速离去,休得扰人清静!』璎陡然朝外扬声斥道。  

『什麽人?大胆!还不给本公子滚出来!』一个粗俗的男声高声咆哮。  

璎自封王以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见了不是客气三分,纵是恨其入骨之辈,表面上还要维持虚伪的客套应酬;落草为寇之时,冷芒电扫,那班江湖草莽慑于冷肃威严,个个噤若寒蝉。  

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出言不逊!  

秀眉飞剔,眼底杀意渐浓,俊俏面容倏现阴森。  

『去!把他们全扔进长江种荷花!』璎断声喝令。  

幢幌人影连闪抢出,飞身跃至邻舟,几个仗势豪奴岂敌璎手下的高手,一阵拳打脚踢,纷纷让人给打落江心。  

『你们……我是知州之子……』  

被眼前情景惊得魂不附体的知州之子,企图擡出老子的招牌来吓阻这群不明来历之人的杀机。  

『小子算你不走运!』  

一人臂力奇大,老鹰捉小鸡似的将知州之子一把擒住,狞笑著抡起犹在拼命挣扎的身躯,奋起神勇地掷向远处江面,『咕嗵』一声溅起老大的水花。  

『救命——咕咚——救命——咕咚——』  

冰冷的江水灌进腹内,手脚无意识地乱蹬,恐惧万状地拨打著水面,扯哑著嗓子呼救。  

没有人敢来救他!  

略通水性的奴仆仓惶地划动四肢游回岸上,头也不敢回地窜入林中逃生去也,犹惧招至追杀。  

刹那即过,知州之子吃饱江水,挺著大大的肚子没顶江中,裹了鱼腹。  

状况发生只在呼吸之间,在旁的船只未及反应过来,已被夺走数条人命。  

悚然惊醒的零散泊船,唯恐惹祸上身,顾不得夜间月黑风高、滩险流急,匆匆忙忙地连夜拨锚启航,有胆留下观战的仅剩下燕舫一艘而矣。  

『王爷之令叶已办妥。』回舱覆命。  

『很好很好……』璎展颜微笑,若无其事地重又执子在手,『有漏网之鱼吗?』  

『有几个被他们跑了。』  

心下惴惴不安,不知是否会招来王爷的责怒。  

『跑就跑了吧。』  

区区几个人的性命进出在璎眼裏无关紧要。  

『那麽今晚如何布置,请王爷示下。』  

王爷的脸色略佳,侍从人等不由暗松一口气,转问今晚善後事宜。  

『大不了一个知州罢了,谅他能翻出什麽花样?』  

璎冷哼一声,天子嗔恚尚且化为绕指柔,何况是小小的知州一怒,并不将此事挂在心上。  

『可是……』  

强龙难斗地头蛇,他们身处客地,北人又疏习水性,王爷似乎过份托大了。  

『一个知州难道有能力调集官兵来对付我等?最多也只是遣几名小吏尽尽人事。』璎不以为然地道。  

『王爷说得也是。』  

略加颔首,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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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那知州衙门会有甚武功高手?他们是太多虑了;再说知州能差使出来的人,不出官府的范围内,而王爷正是屈居天下次席的掌权者,试问谁人有此胆量敢冒犯赫赫虎威?  

『王爷,燕舫上有人求见。』一人匆匆进舱禀道。  

『燕舫……』璎思索片刻,果断说道,『不见!』  

那人奉命出去不久,船微微一震,却原来是燕舫贴近相碰。  

『靖王爷何必拒人千里,您还在为上回之事怪罪燕儿吗?』  

仅一壁之隔,燕儿幽忽飘渺的声音清晰送入耳中。  

『你怎又知是本王?』璎英眉一扬,问道。  

上回他是露了形迹,才让燕儿一语道破,此次他一直端坐舱中,她又从何得知?  

『似这般视生命如草芥,除了王爷不作第二人之想。』  

隐隐道出在璎清贵俊雅的外表下嗜杀冷血的本性。  

『说得也是。』  

璎坦荡承认,不掩蔽他将人命视如儿戏的无谓。  

燕儿不妨璎会一口承认自己的残忍邪厉,心神不由一怔。  

『请燕小姐速速离开为上,免得遭人迁怒。』璎善意地劝道。  

『多谢王爷好意,燕儿心领了,但燕儿亦非怕事之人。』  

『罢了,随你便是……』  

既不能为我所用,又无利害冲突,纵是天仙绝色,璎也觉索然无味。  

『王爷不提燕舫,莫非已无意燕舫?』燕儿隔舟问道。  

璎浑身一震,淩厉的眼芒迅疾扫过身周之人,旋缓容色道:『此事不劳燕小姐过问。』  

『王爷倘真无意,又哪需命人混上燕舫偷绘船型图纸……』  

『何出此言?』  

璎心下暗怒,好不会办事的蠢货,才须臾功夫便遭人识破来踪去迹。  

『旁人意在的仅燕儿一人,但对燕舫有兴趣的人,燕儿尚想不出还有哪个?』  

『燕小姐兰心蕙质,岂能由此断定是本王。』  

『王爷勿再推搪,其实燕儿已经改变主意了。』  

『难不成你想……』  

出於意料,手一颤,棋子从指缝间滑落……  

『别人垂涎燕儿之色,唯有王爷欣赏燕儿之才,其实王爷一声令下,谁敢不遵?燕儿纵然不愿,也只能乖乖双手奉上;或者王爷下令屠尽燕舫众人,再命人绘下也就是了,燕儿该是多谢王爷的手下留情才对。』  

『燕小姐回心转意,意欲成全本王心愿,本王命人过舟拿取便是。』  

璎不否认也不承认,语气淡淡,不露分毫口风。  



卷桢在案上徐徐铺展,交错有序的线型立时映入眼中。  

璎对建港造船之事并无多大涉猎,一时也瞧不出个头绪来,单为船舫的精巧构思即要叹为观止。  

『燕儿是个人才!』璎由衷赞道。  

『王爷是否想将此女收归麾下?』一旁有人问道。  

『不了,她是天涯孤燕,宁受风雨洗礼,也决不愿为彩凤的繁缛礼教所羁勒。』  

『王爷言之有理。』璎一出声,自当有人随之附和,『王爷乃人中龙凤,飞燕是稍嫌弱了点,或者苍鹰的宽大羽翼方能与她匹配。』  

『燕儿不是我辈中人。』璎悠然长叹,『自古红颜多薄命,侠女常埋风尘中。』  

深深惋惜如此大好人才失之交臂,不能为己效力,替自己留下一段遗憾。  

『王爷舍不下她?』  

这种恋恋不舍之情,非关儿女情长,实是源起爱才之念。  

『往後在江湖碰上,少去为难人家。』璎复神情古怪地一笑,『你们觉得她与杀手可否相配?』  

风尘奇女、落寂杀手?  

绝妙吗?有待榷商。  

众人笑倒。  



深宵原是极静,略有动静便能弄出偌大响声。  

犬呔乱哮,人声隐杂,远远灯笼如萤火,蛇行渐至。  

『王爷,大事不好!』  

值夜人手不避忌地闯进来。  

『慌什麽?!』  

璎乍自梦中惊醒,推枕披衣而起,一派镇定从容。  

『启禀王爷,有十数人朝我们这裏奔来。』  

被璎一喝,稍敛仓皇。  

『派几个人监听船底,熄掉灯火,小心他们凿船,其馀的到前艄去。』璎指挥若定的风范,用在这种场合似乎有大材小用之嫌,『你们追随本王多年,莫非怕了这小阵仗不成?』  

望著璎在月光下威风凛凛的面容,众人放下心来,靖王爷终是不同非响,光是此等临危不乱的态度就值得他们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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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儿既然口出狂言,表明不是怕事之人,那麽璎就不派人前去燕舫保护,他想瞧瞧燕舫有何能耐保全自己。  

来的不过数十人,火光绰绰看得清是衙役服饰的装束。  

果然只是小阵仗,众人暗自点头,敌明我暗,以逸待劳,带暗器的皆悄悄扣在掌心,只待伺机行动。  

那些人猛地吆喝地冲上船头,被早埋伏下的众人拦个正著,狂劈乱斩,暗器齐发,暂态身首异处,可怜那些衙役的拳头欺负百姓是铁石、对付武功高手是绵花,怎敌靖王璎手下尽是些惯见血腥之徒,出手向不留活口。  

倾刻间,惨呼不绝,伏屍船头或坠江心。  

璎巍然坐镇舱中,不动声色地听那连绵惨叫,嘴角冷笑阴恻到无人察知。  

『王爷,人都死光了!』有人在舱外叫道。  

『把屍体扔进江裏吧。』  

『不知那些人中是否有知州在内?』有人无意说道。  

『一个知州有甚为奇?再派个人来也就是了。』璎接话道。  

一不做,二不休,端的心狠手辣。  

月下掩明,绝情冷笑出奇得豔丽诡异。  

一片乌云罩去天边明月,覆住江边惨景,美丽的月色在今晚反常的恐怖绝伦。 第四十二回 踏莎行  



渡过黄河,弃舟改乘,璎虽牵挂京中诸事,但并不急著星夜兼程。  

这相思需要间断地冷却一下,方显得浓郁醇厚,整天腻作一堆,易是情到浓时情转薄。  

得得……信马游繮,仿佛忘了京裏尚有一大撂的事务待他处置。  

指点江山,笑看烟霞,全身心叶已融入灵山秀色之间。  

日行北上,讶然地发现一路上江湖人物逐渐增多,似乎都是朝著同一个方向聚拢。  

侍从问他是否要打听一下,他笑著摆手,浑不在意被路人奇怪地紧盯几眼轻纱覆面的脸孔,在这种季节气候,他这掩去丽色的打扮是挺让人觉得怪异。  

不是江湖人莫问江湖事,只要不妨碍朝廷的安危,那些人爱怎麽折腾就由他们怎麽折腾,最好自相残杀地全死光了,省得替官府乱添许多破不了的悬案,倒也乾净。  

身为靖王,璎不至於空得连朝廷外的闲事都想要插上一手,自然也没那个必要去紧张慎戒。  

象他这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出门奴仆如云、骏马鲜鞍,侍从的嚣张气焰就差没在脸上写明了『官』字。他们这行人的踪迹是瞒不过那些江湖老手的犀利眼神,而官府正好又是江湖人物最深的忌讳。  

於是乎,不加掩盖的行踪反成了他们掩饰真实的身份的最佳幌子。  

偶尔也会看到官兵护送几列香车往北,想必是应选的秀女入京了。  

恩放白发宫娥出宫,充入绿鬓新人,今年的宫廷谅来会生色不少,虽然靖王璎不好女色,并不代表他不喜欢看年轻的美人,尽管他是後宫裏开得最美最豔的群芳之冠。  

贪恋湖光山色,行程自然就缓慢下来,天地生成的功夺造化非是大内的人工琢磨所能比拟的。  

『咯咯……』  

悠闲地骑在马上,举扇过头,遮蔽一片豔阳。  

主子在前自得其乐、逸兴飞扬,留下策骑在後的侍从面面相觑。  

瞧那些携刀佩剑之人,个个横眉竖目,凶神恶煞一般,自己一行人等虽自觉武功不输於人,终是阅历肤浅,少有与人好勇斗狠的经验,况靖王爷的美丽最易引起亡命之徒的歹念,前途堪虑啊——  

『王爷,若不能在日落之前赶到前面的市镇,今晚我们就没有歇宿的地方了。』一个稍为熟稔地形的侍从纵马至璎鞍旁说道。  

『那也没什麽不好的。』无视侍从们的惊愕,浅笑如绽清莲,『天气又不寒冷,难得有机会幕天席地的在外野营,岂不妙哉?』  

『王爷,您是尊贵之躯……』  

侍从还待再劝,王爷是少年性情,见猎心喜,他们可不想陪著王爷瞎胡闹,若王爷不慎著凉,染上个伤风感冒之类的小毛小病,回京之後,他们有几颗脑袋能够抵挡住当今皇上的怒气?  

『咦?』俊眉一耸,璎勒骑倾听有晌,『有人在前面的官道上动武呢,快去瞧瞧……』  

话音甫落,率先策骏飞骑,朝向前面出事的地点疾驰而去。  

哎呀呀,这一趟出远门,似乎连心也给玩野了,不管人家在宫中翘首苦盼,他还蛮有兴致地去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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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只得在後摇头苦笑,王爷那任性的性子恐怕是一百年也改不了罗,少年得志,难免会意气用事。  



官道上,香车拥挤成一团,哭声震天。  

一条汉子挥舞一柄雪亮钢刀,独战数十官兵,奋不顾身地拼死迳扑香车,气势狂如出柙猛虎。  

官兵人数众多,他的身手虽然不错,身上已然挂彩多处,瞧他眉头不皱一下,好象那几处伤口不是戳在他身上似的。  

路过三五江湖中人,冷漠地站在一边作壁上观,并不上前相帮哪一方,大有独善其身之意。  

『嗤——』  

璎观望有倾,忍不住掩扇讪笑。  

这年头居然还有这麽蠢的毛贼,光天化日之下单枪匹马地打劫官府,目的既不是大批的金银珠宝,而是百无一用的女人,抢了回去还要费心地多喂张嘴,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不好伺候哟。  

不过那条汉子悍不畏死,以弱敌寡尚且面无惧色,愈战愈勇,令人钦佩;反观官兵久战不下,锐气尽挫,溃不成军,教璎越瞅越生气。  

这班酒囊饭袋竟然是朝廷每年调拨饷帑豢养的军队,实是御敌侮寇不济、鱼肉百姓有馀,太无能了!  

软脚虾纵不成才,总也是食朝廷俸禄,他们如此丢人现眼,自己这个靖王难逃脸面无光之耻。  

长此以往,有谁会将朝廷维持纲纪的军队放在眼裏,一个个都会效法眼前之人任意妄为——天下危矣!  

想到此处,璎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拨身形自座骑上腾空跃起,眨眼间,几个起落,迅似电闪,飘忽犹如鬼魅。  

『当!当!当!……』  

金鸣交击连绵不绝,璎化扇为剑挡住劈面数刀,倏张倏合,变幻无穷,使到疾处,隐啸风雷之声。  

『哇——』  

那条汉子只觉眼前一花,持刀的臂膀震得酸麻,钢刀『呛啷』坠地,魁梧身形稳不住强劲冲势『噔噔』倒退。  

官兵惯会落井下石,一见有机可乘,吆喝连连,一拥而上,齐持刀锋枪锐团团制住各处要害,逼得那条汉子不敢轻举妄动。  

『多谢这位英雄仗义相助,此人我等自会料理。』一个小军官模样的人挤到璎面前说道。  

『这裏没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  

璎星瞳一瞪,威仪慑人,吓得那小军官愣愣地没敢出口斥回。  

侍从在璎身边以雁翅排开,行动利落,稳中有序,衬托出璎高贵不凡的身价。  

『你这人好生大胆,竟在此青天白日之下,行劫朝廷秀女,尔可知罪?』  

璎拢扇一点,戟指向那汉子鼻尖,一脸冷峻端俨。  

『呸,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敢管起你家大爷的好事?』  

那条汉子欺璎年幼貌美、衣著鲜都,不信自己会惨败於此子手下,火爆性子难捺,冲动之下,忘掉自己落败被擒,一时激得出言顶撞。  

『怙恶不悛,罪该万死!』  

俏脸杀气森寒,摺扇甫张,弹臂一抡,直欲劈死那人——  

『住手——』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秀女车列中发出,随著声音,一个跌跌撞撞的纤细身躯从车列中滚爬而出。  

『琴妹——』  

那条汉子一眼瞥见那熟悉的倩影,顾不得眼前生死须臾,禁不住深情地脱口呼唤。  

璎闻言硬生生凝顿千钧去势,脸上透出惊疑不定,莫非此人行为别有蹊跷之处?  

『请公子高擡贵手,放过他吧……』  

飞身扑到那汉子身上,难抑颤抖地挡在璎的面前,哭得似泪人儿相仿。  

『既然你不想他死,那麽就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杀气收敛,缓缓回舞摺扇。  

『我与泰哥自幼青梅竹马,後来父亲嫌他家道中落,不许我们再行往来。此次朝廷点选秀女,父亲求官心切便要将我送进宫中。时值泰哥艺满回家,闻知此事,便一路追来,欲要伺机救我脱困……』  

泪痕满面,泣不成声,字字句句悲从中来,猜想她说得应是实情实节,非是虚以委蛇。  

『他若救出你之後,又有何打算?你想过此事的後果吗?你们非但回不了原藉,甚至要连累家人,护送的官兵要负起秀女失踪之责,可能会被全数斩首……』  

『我知道、我知道……』她呜呜咽咽地点著头,『所以我不肯随他远飞高飞,如此再三,惹得他性起,才会不顾一切地前来硬抢……』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19   回复此发言    
 

 
102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可怜的一对薄命鸳鸯……』璎深测一笑,浅浅笑容中有丝怜悯,『罢了,君子有成|人之美,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走吧……』  

好在宫中美女如云,一个去留,无关紧要。  

『哦?』  

落难鸳鸯双双一愣,此人是何来历?凭般托大地大放厥词。  

『你是什麽东西,胆敢口出狂言?』原先被璎气势震住的小军官,此时朝璎厉声喝骂,『朝廷的秀女你也敢多事,你爹妈给你生了几条小命?』  

『你们这麽多人连孤身一个也应付不了,羞也不羞?日後如何上战场效命杀敌?朝廷花费了大笔银子可不是来养你们这些米虫的。』  

要比摆官威、端官驾,璎的功力可要比这种小到不能再小的小官儿要高明得多。  

『请问阁下是哪位?』  

见善欺、遇硬软,碰到璎趾高气扬地打起官腔,自己的气焰先瘪了,连忙改颜换色,赔上笑脸。  

『你们到了礼部见到肖道云,就说是缥缈御苑的人叫放的,天大的事由缥缈御苑的人兜著。』  

璎不屑告知他们自己的真实身份,迂回曲折地说著。  

缥缈御苑!一听名字便知其人来头不小,跟『御』沾上关系的,少说也是皇亲国戚的头衔,这才仔细打量起璎的周身,气度雍容华贵,随行仆从众多,礼部尚书的名讳放到他嘴裏不见恭敬之色,漫不经心地好象只是提到阿猫阿狗的名字一样,让人吃不透他的底细。  

『这……这……』  

尚在迟疑犹豫。  

璎见状,朝身边人一施眼色,侍从心领神会,抢上几步在小军官耳边咕哝几句,就见小军官脸色突地苍白起来,全身泛打哆嗦,看来他是弄明白璎的身份了,猛不丁地天下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在他面前现身,可不要吓得人直打哆嗦呢。  

『放他们走吧。』璎淡然地下令道。  

『是、是,小的立即遵命照办。』回过头来对自己的手下,挥臂大喊,『放开那两个人,让出道来给他们走。』  

既然上司发话了,为人属下的哪敢违拗,立时收回手中器械,自动地闪出条人巷来。  

『多谢恩公!』  

那条汉此时方知眼前这少年公子原存援手之意,是自己莽撞误事,想起适才的出言无状,心下油生欠然。  

『不用谢我……』  

璎唇笑未褪,徐徐轻摇的摺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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