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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宫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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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难道要臣妾坐视亲族冤沈海底吗?』
皇后声哽气咽,号啕哭倒於地。
『朕已下旨——明日午时处斩!』口气略缓,仍嫌冷淡,『至於你——日後好自为之吧!』
『皇上——』
皇后闻言,惊骇欲绝,竟然两眼一翻,昏厥当场。
『速速送皇后回宫,召太医诊治。』
皇上立时站起身来,吩咐左右。
『你是不是觉得还不够?』
『我知道这几滴血是满足不了你的……』
『自你出世以来,惯然痛饮鲜血……』
『请你先稍且忍奈,明天——明天你定能饱餐人血……』
『别人称你为‘不祥’,乃是碍主之物,不过不要紧,我也是‘不祥’之人,与你可巧匹配……』
『放心吧,我会找来更多的祭品,奉上更多的鲜血……』
第二十六回 杨柳枝
崇光偏殿,目前暂作靖王璎的寝宫,布置得犹胜帝皇居处,是因为……
『我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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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倦散漫地斜倚锦榻,秀发披肩,丝袍委地,懒洋洋地一脸无赖顽劣。
『请你去向皇上求情……』皇后硬板板地重覆道,强忍住心中忍辱求人的不堪。
『求情?啧啧,看来我是没听错,不过一向矜持的皇后竟肯放下高傲如天的架子,你——是来求我的?』
邪气地勾起一抹甜笑,晶亮的眼眸满盛嘲弄之色。
『是的——求你……』
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皇后深感羞惭地低下头。
『这麽说来,你认输了?』
璎在亲手撕碎皇后的最後一丝尊严。
『是……』
好不甘心,为何对命运只能认命?只能认命!
『你为何屈尊降纡地前来求你,难道已在皇兄那裏碰过壁了?』
璎心裏雪亮犹如明镜,不想放过这个狠狠嘲笑皇后的机会。
『现在只有你的话,皇上才听得进去。』
为了此事,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无人敢踏出来解劝一句。平日裏自称是知契世交的没一个派得上用场,在皇上威严之下,统统成了应声虫。
裴府遭遇不白之冤,那些人不趁机落井下石已算顾点往日情面,哪还能指望他们效法古人——以死谏君、力保忠良?
若说真有独力回天之能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嚣张跋扈得不可一世的靖王璎了。
『皇兄或许会听我之言,但他毕竟是皇上——一国之君,不是听人摆布的傀儡,我并不想干预他的圣裁政断。』唇边笑意深漩,讽意更浓,『再说,我为何要去求情?别忘了,当初的受害者可是我呀!』
『若你真是为皇上好,就不该眼瞅他自毁长城。』
这句话,皇后说得颇为理直气壮。
『自毁长城?不觉得太高估他们了?裴诚清昏聩庸碌,裴尚浅溥虚浮,他们要是真成了朝廷的中流砥柱,那才叫岌岌可危。』
不屑之情溢於言表,明显到让人一目了然。
『可是……他们不影响皇上对你的宠爱……』皇后无可奈何地道。
『他们的才干不怎麽样,倒是利欲薰心得很。他们的一切都是皇上赐予的,如今也应由皇上收回,没什麽好可惜的。前朝外戚专权例例可循,料想皇兄也不希望看到先朝旧事在本朝重演,如你也真心替皇兄设想周全,便不该再为他们求情。』
『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啊……』
形容惨烈,身颤力嘶,若非两旁侍者及时上前搀扶住,娇躯早已是站立不稳。
『出嫁从夫,你身为皇后,熟读《女诫》、《女训》,这些道理不该由本王讲出来吧,你自己应该可以想清楚。』
『哀家再问一遍……』倏然挥开两厢扶持,阴沈似鬼地问道,『你去是不去?』
『不去!』
扎梆梆得牙清齿白,不留商量馀地。
『你——去死吧——』
皇后猛地翻腕,亮出匿藏袖中短刃,狠命地直扑向璎。
近在咫尺,捉襟难测,饶是璎本事了得、应变机警,拼命将身子一侧,偏让得快,侥幸闪过要害之处,短刃呼啸著擦衣而过,胸口殷红顿溅。
『呀——』
璎痛哼一声,立时捂住前胸,血渍从指缝间渗出,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去。
皇后怒目圆睁,杀机毕露,手持利刃咄咄逼人,哪还有半份母仪天下的高贵仪态?
『纳命来——』
手起刀落,势若疯虎地招招直往璎身上刺去,一副豁出去的横劲。
璎惊得脸色雪白,见势不妙就身骨碌碌一滚,从榻上跌落於地,翻腾疾闪过皇后的刀刀夺命,剧烈之下牵动到伤口,痛得面色惨澹如金纸。
寒光一闪,当胸插落,璎顾不上周身痛楚,不知哪来的力气,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刁住皇后持械的手腕脉门,左手一掌劈飞雪亮的短刃,蜷足一蹬,硬是将皇后震退数丈。
『拿下了!』舌尖滚过春雷,平地炸响焦轰。
随著一声厉喝,原先被突发状况弄得一时呆愣住的侍从纷纷一拥而上,团团围困住皇后,七手八脚地将她按住。
『娘娘……』
『放开我——』
皇后狂吼咻叫,眼中充盈疯颠的杀意,让人瞧了不禁心惊胆怯。
『王爷您受惊了!』
『请王爷保重……』
几个见事得快的已伶俐地抢前几步,扶起倒地不起的靖王,慌忙掸去他身上的轻尘,眼尖地发现王爷胸口一片濡红,血腥味呛鼻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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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王爷受伤了!』
『快去召太医……』
『快去请皇上……』
众人吓得没头苍蝇似的乱作一团,全没了章程礼法。
皇上的心肝宝贝受伤了!即使是毫发之损也足以让他们全体掉脑袋,何况是这皮碎肉绽的大伤口。
『别吵!』璎镇定地出声喝止,一下子震住了怆惶无措的局势,『这些小伤不碍事!』
『可是您的伤……』
这麽明显的伤处怎生说是小伤?血淋淋的谁也难瞒过。
『随便包扎一下便成了。』璎一皱眉,对内侍的过度饶舌感到极度不耐,擡起头面无表情地瞟了皇后一眼,回头冷冷道:『你们还不护送皇后回宫?』
星熠明灿的眸子亮得令人发怵,陡然转盛的霸烈之气迫人呼吸,长身修颀,俊颜罩霜,桃瓣片片透染衣衫,宛若是从地狱底层爬起的俊美恶魔,妖魅凄豔得犹如嗜血的修罗,浑身散发出冰冷寒彻的气息。
『靖王璎……』
皇后目露凶光,极力扭动身躯,想要挣开被钳得死死的双臂,恨不能再扑上前去生噬其血肉。
粗壮力大的侍从人等死扳活拽地将皇后拖离偏殿,不藉机会予她下手。
真是爱说笑,要是再让皇后行凶得逞,也不必皇上下旨处斩,大夥儿自个儿先去撞南墙好啦。
『此事决不许对皇上多嘴。』
说完最要紧的一句话,强提起的真气骤时涣散,痛创纠心,眼前发黑,身躯不受意志控制地向前倾冲……
半梦半醒之间,隐隐感到唇上的亲密。
毋须睁眼,自然而然地展臂环住那人,嘴角笑意淡淡。
『高兴吗?那些害你之人都让朕给押进天牢,明日午时三刻斩首。』轻掠过略微苍白嫌冷的唇,在耳边兴奋地悄语,『朕决不会让伤害你的人逍遥法外。』
话音甫落,璎猛然睁睛,一脸肃穆,认真无比地盯住眼前情人。
『皇兄是为了匡正社稷、树立纲纪,才不得已大义灭亲,将那些身犯国法之人明正典刑,不是——为了我,您要记住了!』
『朕明白……』
不是听不懂璎的言下之意,他的一番好意自己岂会不知?
情不自禁收紧臂膀,将璎搂进怀中。
胸前包扎得好好的伤口又在丝丝抽痛,璎心底皱眉、脸上欢笑地屈臂撑住压下的沈重,借劲卸力地偏开,身躯朝裏缩缩,让出一片空床。
『躺下来,陪我,好吗?』
夜空般柔媚的星眸,蕴藉万斛深情,娈婉嫣然得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如中魔法似的乖乖躺到床上,与其交颈并卧,气息通触,甜蜜无限。
『很久以前您曾经说过,我可以提出一个要求……』
嘤嘤燕声,怯怯惹怜,素荑温存地抚上宽阔的胸膛。
『哦?你想要什麽?』
剑眉一剔,好生诧异他会在此时提及此桩旧事,仍清晰地记得当年身负重伤的璎倒在自己怀裏人事不知,第一次无力地感到自己身为皇帝也有办不到的事情。
『自裴尚去职之後,禁宿统领之位至今犹虚,此事关系重大……』
『你有人选欲推荐於朕?』
『请皇兄下旨,诏命杭州将军龙项入京任此要职。』
『龙项?』
这个名字听来依稀耳熟,一时想不起曾在何处听闻过。
『您忘啦,杭州……』璎小声地提醒他。
倒翻记忆的页次,印象由模糊逐渐清明,这个龙项是……
『朕不准!』
方忆起此人是谁,不知怎地胸中升起一股不愤,对这个人选抱持决然地否定。
璎强自支起身体,忍住难言的苦楚,软软地伏在珞平躺的身上。
『朝中多是先朝老臣,权柄长期受其挟制,于您施政颇有争执之处,极该捡选新人入朝,换进一批新血,充实您自己的力量;而龙项久居外省为官,不属京中任一朋党派系,就少了与那些根深蒂固势力的瓜葛纠缠。皇兄啊,您休要逞一时意气,白白浪费了一个好人才。』
情真真,意切切,声声句句皆是为其打算周详,决无置疑的理由光明正大,并不存丝毫私心。
沈吟半晌,很理智地瞧清现实,认输地喟叹一声。
『准卿所奏。』
这算是答应了璎的建议。
『谢皇兄。』
心事解脱地一笑,虚弱地翻身躺回原处,胸中昏闷,四肢疲乏,飒然冷汗暗漓,几欲呻吟出声。
静静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娇滴滴犹胜弱柳细女,掩藏尽盖世无双的智慧。
对自己一手抚养成|人的孩子,如何不知他的器具才略?
自己身为嫡长子,一出世便注定日後要君临天下,但是璎比自己更有资格坐上那把盘龙金椅。
悬崖勒马、壮士断腕,临事从容不迫,不受任何阻力动摇,具备了人君应有的杀伐果断,不似自己的优柔寡断。
有时自然流露的开阖纵横、睨睥天下的气势,并不只是灵光一现的偶然。
是为了爱情吗?硬是收拢渴望翺翔的刚健羽翼,屈栖於自己的阴影之下,一步步剪除阻碍自己权力实施的异己,铩尽所有政敌,替自己巩固了在父皇手中逐渐分崩离析的天下。
那麽的宠爱璎,对之言听计从,是不是自己在无所不用其极地封锢住璎的脚步,不让他有自己发展的空间,永远只能为自己未雨筹谋,身居幕後,策划一切黑暗的勾当。
心底泛起深深的罪恶感,碰撞著自己的良心,求赎地侧身拥住紧挨的娇躯,用力地抱住他……
『啊——』
璎冷不防珞有此一抱,痛得他扯开嗓子尖叫起来,险些掉落两行清泪。
『你怎麽了?!』
珞也被吓得不轻,慌不叠地松开手,俯身审视璎上上下下。
娇容灰败,鬓角浸汗,死咬住下唇,泪珠沿著眼眶直打转,那副欲哭不哭的模样,谁见了都知道璎正在强忍痛楚。
『你发生了什麽事?』抓住衣衫,激动地摇晃著璎的身躯,竟然摸到一手湿意,『天呐!你流血了!』
『没事的……』
勉强露出笑容想安慰一下珞不安的心,却比哭还难看。
『你居然受了这麽重的伤!』
一把拉开璎的衣襟,入目血迹斑驳,伤口肯定又裂开了!
『你……』
璎承受不起珞的左右摇晃,眩晕昏沈过後,一时又陷入昏迷状态。
『璎?/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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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拼命地叫喊著,生怕他就此长睡不醒。
『皇上——』床畔候立的内侍哆嗦著喊回皇上的神智。
『你们这班混帐!』珞闻声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愤慨地指点著齐跪一地的内侍,『你们是怎麽侍候十一王爷的?让他受了如此重伤,居然也没人来告知朕一声?谁给你们这些奴才天作胆的?』
『是十一王爷再三叮咛不许说的……』声音越说越小,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他不让你们说,你们就真的当不曾发生过?』
珞越骂越上火,恨不能将这班不会办事的饭桶统统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是谁伤了朕的璎?』
珞挥舞著拳头,发狂地叫著,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人不惜忤逆龙鳞,伤害他最珍惜的掌上明珠。
能够救命的十一王爷昏迷不醒,皇上杀气腾腾地要他们交待行凶者,脑中反复权衡利弊,毅然将生死筹码压到十一王爷身上。
『是皇后……』
『皇后?!又是这贱人!』
龙颜嗔变,戟发竖张,天子之怒挟雷霆万钧之势,撼九州神鼎,漂万里血枵,只为冲冠一怒。
『废後!朕一定要废後!』
『皇上——』
废黜皇后非同小可,即使是璎清醒时也要劝皇上三思而行。
『朕意已决,谁敢多言?来人!笔墨伺候,朕一定要废了那个贱人!』
切齿憎恶,恨入骨髓,那一脸决绝,九牛难拉转其心,纵然江山为此动荡亦无反顾,大有不惜负尽天下之激昂。
第二十七回 章台柳
皇上悍然下诏废後,朝堂上一片激烈反对之声,一意孤行的皇上执性难移,对屡次的劝言进谏充耳不闻,看来事成定局,已无法挽回了。
本有几个忠心持重的老臣欲进宫拜托皇上最宠幸的靖王出面劝阻,但一打听之下,靖王抱恙在身、卧床不起,始作蛹者竟是那位皇后,逼不得已只好打消了念头,另图它法。
日正当顶,午时将过。
『啊——』惨叫犹如夜枭的凄厉,痛楚欲死得宁愿不曾为人。
『哇……哇……』
婴儿清新的啼声打破了灰暗的空气,世上又诞生了两个新生命。
『恭喜妹妹,是对龙凤胎呢!』原裴少夫人月池笑著说道。
『让我……看看……』莫雁容气息微弱地道,眼中满是渴望。
『你看,多可爱——』
明江与月池各抱一个,凑到莫雁容面前让她细观。
枯瘦的手指怜爱地抚过婴儿嫩嫩的小脸,那一对婴儿奇迹般的止住哭泣,皱巴巴的小脸微微露出笑意。
『求求你们放过孩子吧……』
莫雁容挣扎著爬起产後虚弱的身体,在枕上死命地磕头。
明江、月池互视一眼,心有灵犀,明江先开口道:『王爷早颁下钧旨,务必要斩草除根,免贻後患。』
『王爷……王爷你好狠啊……』
泪如泉涌,泣不成声,莫雁容好恨自己的一时糊涂,鬼迷心窃地听信了靖王的诈言。
『王爷不知你生下的是双胞胎。』月池缓缓续下,『这样吧,这两个孩子,你只能留下一个。』
『一个?』
呆滞的目光迟钝地扫过婴儿纯洁的小脸,两个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割舍哪一个都难。
『不能再犹豫了,一旦风声走漏,传入王爷的耳目,你们娘仨全别想活命。』
明江神情焦虑,催促莫雁容早下定夺。
『给裴家留个後吧……』
银牙一咬,莫雁容哀大莫过心死地作此剜心撕肺的决定。
『那好,我立刻抱著女孩儿进宫给王爷过目。』明江当机立断,深通迟则生变的道理,『希望能瞒过他。』
『谢……谢……』
莫雁容泪如雨下,知道明江是冒著生命危险拔刀相助。
谁能想到屋中三个女人亲手毁掉了荣华裴氏一门,一条连环美人计成全了两个女人的幸福,葬送了一个女人的青春。
明江抱起女婴匆匆而去,仿佛感知眼前的生离死别,两个婴儿忽又同时啼哭起来。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泪尽浥血,惨绝人寰,更胜楚囚泣秦庭。
『这就是莫雁容与裴尚的孩子?』
靠在枕上,半支起身躯,脸色尚嫌苍白,璎问著跪於床前的明江。
『是、是的……』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10 回复此发言
63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明江点头应是,心内倏地崩紧。
『抱过来让本王瞧瞧。』
内侍从明江怀裏接过女婴,转身递於璎。
这是璎第一次抱婴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啊啊……』
女婴咿咿呀呀,扎舞著两只小手,无邪的眼睛凝视著璎俊秀的脸庞,然後嘴角大大的咧开……
或是因为自知今生子嗣无望,璎被女婴可爱的样子牢牢吸引住全副心神,早打定的主意油然改变。
『这娃儿蛮可爱的……』
不自觉地从嘴裏泄出,微笑著任女婴拉扯著自己散落胸前的青丝。
『孩子无辜,请王爷饶过她吧。』
明江见女婴搏得王爷喜爱,顿开一线生机,不失时机地连声恳求。
『本王的事什麽时候论到你插嘴?』
俏脸一寒,冷冷喝叱。
『王爷……』
浑身颤抖,深惧自己的话适得其反,起了反效果。
『你出去吧。』
璎挥手命她退下。
『王爷……』不死心地犹自喊道。
『出去!』
凤眉倒竖,玉面含威。
『是——』无奈地应道。
临走之时,不忘回头再看一眼在王爷怀中死到临头尚贪嬉笑的女婴。
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哎呀!』女婴猛地将手中发绺往外一攥,扯得璎头皮生痛,不怒反笑,『你不怕我?』
女婴睁大澄净如澈的眸子,纳闷地不知璎在说些什麽,无牙的小嘴仍是笑得开怀。
『既然你喜欢我,那我就不杀你了,好生养著你,当我的女儿吧。』
瞧这女婴讨得王爷欢心,自会有人上前凑趣。
『王爷如此喜欢这小娃儿,不妨为她赐个名儿。』
『说得甚是。』璎侧首想想,『嗯,有了,就叫作遗儿。』
『参见遗儿郡主——』
床前忽拉拉跪倒一大片,有此拍马良机,当仁不让,怎甘心落於人後?
『仔细挑选个|乳母来哺育遗儿。』顺便吩咐下去。
『是——』
『遗儿啊,你可要乖乖地听话长大,千万不要象你的父祖妄想同我作对,我会好好疼你的……』
半真半假地威胁著懵懂无知的婴儿,低头在柔瓣似的小嘴上轻轻一亲,深深吸几口婴儿特有的甜甜|乳香,心裏很是愉悦。
从今日起,璎终於有了一丝伟大的父性自觉,不过离他正式跃升成为父亲的那一天,还遥远得很呐!
在此,由衷地恭喜贺喜於他!
『月池、雁容……』
明江一回来,便放声喊人。
『明江你回来啦。』
月池抱著男婴从自己屋内奔出,快乐地叫应明江。
『外来风大,你怎麽把孩子抱出来了?』明江小声埋怨她。
『先别说哥哥了,妹妹呢?』月池关心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王爷只命我将孩子留下,就打发我回来了。』
『看来是死定了,靖王爷岂会放过斩草除根的好机会。』
虽与靖王素未谋面,但从明江、雁容嘴裏听来的点点滴滴,足以让她深刻了解到靖王是怎样的为人,展漾天下闻名的丽颜笑著扼杀他不容存活於世的人,不在乎双手沾满妇孺的血腥,永王、裴氏两府满门抄斩的近千条人命便是最好的例证。
美丽的靖王!可怕的靖王!
『噢,对了,雁容呢?』
明江蓦地想起孩子的亲娘,心中隐有不祥之兆。
『她说她累了,所以我怕孩子吵醒她,就抱我屋裏去了。』
『糟了!』明江大惊失色,『她会不会想不开寻短见?』
『我们快进去看看……』
言犹未完,心急的月池率先抢入莫雁容的居处。
门应手推开,立映眼底的即是一幅素绫、悬荡高梁……
冲在前面的月池骇叫一声,双腿一软,朝後倒入明江怀裏。
明江眼疾手快,一把扶稳月池险些脱手摔下的男婴,强抑心神,托住月池失去知觉的身躯。
此时,男婴好象也感应到亲娘的不测,哇地放声大哭起来。
漆黑一片的冷宫,残烛将尽,寒风从怎也堵不住的窗隙吹入,冰得刺骨。
蓬头垢面的畏缩在床角,衣衫单薄得无法御寒,环抱双臂,战栗地打著哆嗦。
『皇上……』
一朝打入冷宫,什麽高贵、端庄统统化为乌有,从早到晚,不知哭过多少回,几乎将双眼哭瞎。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10 回复此发言
64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冷宫中人是连狗也瞧不起的,苟延残喘地当个活死人,无人理会,可能死後也无人得知,一张破席草草卷裹了,扔进御沟逐水漂流,了此宫帷一生尘埃。
为何落得这般下场?当年风风光光地嫁入皇宫,多少女子豔妒钦羡她嫁得英俊温柔好夫婿,事实上丈夫从不把她放进眼裏,心心念念、魂裏梦裏犹挂他人。
不敢说贤比长孙,也曾想过不让邓後、曹後专美於前,岂料竟连赵後、胡後的下场都不如,道什麽班昭题诗团扇弄哀怨、冯婕妤面对熊罴不改色,即使是啖荔杨妃、烽火褒姒,有时冷落深尽亦会私心窃慕那些後世人口诛笔伐的亡国妖姬,那也聊胜她这春寒料峭的昭阳。
或许只有那个人,也只有那个人,才能使得皇上甘心沦为夏桀、商纣,愿搏佳人一璨,倾国倾城亦不皱眉,倾尽天下只为他——只为他呀!
千方百计为皇上设想周全,究竟图得是什麽?皇后说废就废,倔拗得听不进一句良言相劝,一封诏书将她猛地打落万劫不覆的深渊。
皇上啊,难道您真不念夫妻之情、结发之义?连缡十载,患难一场,纵然同床异梦,也曾伴君夜读、红袖添香,您真是变得如此翻脸无情、心似铁坚?
泪痕未干又添新泪,不甘心又怎样?皇后算什麽?
大内尽旷女,後宫多怨声。
禁宫之中所有的女人都为皇上一人所有,不过是皇上藉以传宗接代的工具、闲来消遣解闷的玩物罢了,他只想在那些女人的身上找寻一丝半缕心之所锺的影子,如今珍宝入怀,他还会去在意那些膺品吗?自是双袖一掸,摧拉槁朽,如击败腐。
自古红颜多薄命,一入宫门命悬丝。
想那崇光殿此时正销金帐暖、翡翠衾共,情意缠绵,致死方休,怎似她这冷宫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孑影荦吊,独自悲零。
平日围绕在身边献媚阿谀之人,此时早跑得没影子,冷宫更是人人避之犹恐不及的忌讳之地,这对自幼心高气傲的她来说,何等不堪!恨不得立时死去,少在人世受人羞辱。
『皇儿……』低低轻唤。
这是她苟活人世的唯一希望,有朝太子登基,定能将她赦出冷宫,尊奉为皇太后,扬眉吐气,复又风光无限,到时这冷宫就要换人住了,死牢也不错嘛!
『哈哈……』
想到得意之处,忍不住狂笑起来。
盼望那一天及早来临,极力告诫自己一定要撑到那个时候,看一看还有谁会护著那个狐媚惑主的贱人,首先就要将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祸水脸划花,看他还能迷倒哪个?若能亲眼瞧见他像丧家犬一样爬到自己脚边,苦苦乞怜,那滋味实在是太美了!
风扯著呼啸肆虐天地间,在黑夜中逞凶霸道地摧残存在著的一切。
一道强烈的厉风硬是从窗缝挤进,利箭般瞄准宫中仅有一点火光,『扑』地将它压灭。
破落陈旧的宫门仿佛承受不起漩风接连不断的欺淩,『吱吱嘎嘎』地发出刺耳的哀鸣,摇摇欲坠地死撑著最後一口气。
冽风越刮越猛,宫门『咣当』一声被碰开,垂气挣扎了几下,终於认命地掉落地面。
一道长长的黑影随风飘入,轻灵敏捷得宛如夜魅幽灵。
『啊……有鬼……』
惊天动地的凄叫声响彻夜空。
第二十八回 夜游宫
足不沾尘,飘浮如岫云,长发覆面,亮灿如星的眸光透过发丝射出森森寒光。
『你……是人……是鬼……』畏瑟地往後缩缩,颤音问道。
悄无声息,倏地又掠近数丈。
『你……』
背靠床沿,已无路可退。
『非人非鬼。』
冰霜嫩嗓,犹如万载玄冰般冷硬,虽是动听却也糁人。
『你是——靖王?!』
一开口说话,就听得出来人是谁。
『嘿嘿,被你听出来了。』果然是璎的口吻。
撩起长长的发,弹指之间,幽光晃现,朦胧地映照出璎清晰分明的轮廓,阴柔邪美得竟带有几份恐怖的鬼豔,反射於地的影子拉得极长……
『你、你来作甚?我落到这般田地,你还不肯放过你?』惊恐万状地叫道。
『我也不想作什麽,今宵特意前来探望於你,顺便……』从袖中取出一物,轻蔑地扔到皇后身上,『把这东西送予你。』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10 回复此发言
65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鹤顶红!』
光滑的瓷器闪过一道光彩,让她看清此乃何物。
在宫中多年,焉能不识这瓶中装盛的是皇上用来赐死的剧毒。
『是皇上的意思吗?』
彻底完蛋了,一切希望都被靖王突如其来的这一手给掐灭。
璎保持沈默。
『不、不……皇上不会怎麽做的,是你的意思对吧?』
皇上的为人岂会出尔反尔,若要她死大可光明正大地赐她三般朝典,何用靖王深夜亲临冷宫。
璎不作声,显然是默认此事。
『你居然敢假传圣旨?』竖指痛骂。
『哪又怎样?』
莹澄美眸在黑夜中闪耀著冷血的异芒。
『你……』
被璎的一句话堵得严严实实,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人赶来营救,难道真要不明不白地横死目前?
『你不怕被人识破你的鬼域伎俩?』
『明日一早宫中会传出你畏罪自尽的消息,就算有人起疑,他们岂会蠢得拿鸡蛋碰石头?』
『皇上他……』
『皇兄即使知道了,难不成他会杀了我替你报仇?你应该很清楚你我在皇兄心中的份量,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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