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玉碎宫门-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呀,怎麽可以忘记了东楼上还有一个明江——那个爹娘作主内定的第二房妾室。  

据传明江是原配自幼闺中相伴长大的远房表妹,丫角游嬉,手帕论交。家道中落之後,明江本无资格入裴府寄居,看在原配亲来请求的份上,自己因雁容之事欠存的歉意,答应让明江搬入府中暂居。  

真是奇怪,两个表姊妹的性格竟差了那麽多!明江开朗活跃得过头,与素来文静娴淑的原配处事作风迥然各异。  

让明江入府,是要她陪伴妻子解闷消愁,而沈默寡言的妻子自她来了之後,脸上确是增了些微生气,连自己的爹娘也不知被她施了何等魔法,对其赞词有加,整天说著她的好话。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07   回复此发言    
 

 
54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明江不同于原配的静、雁容的柔,她是团耀眼的火!  



来至东楼,并无人相迎,料想她们早早打发丫环下去睡了。  

轻移步伐,踏上楼阶,笑声隐约传来,隔著一层薄薄的窗纸,清晰地映出两个笑颤如花的倩影。  

裴尚大吃一惊,原来自己的妻子也可以笑得这般开怀。  

自结缡以来,从未见她展眉欢颜,不就是因为她的生硬死板,才使自己投向雁容温柔的香怀吗?  

她会笑,可以笑得这麽开心,但使她敞开心胸的人不是自己这个丈夫,而是明江,心中微微一苦。  

顺手推开未闩的房门,裴尚笑吟吟地问道:『何事这般高兴?可否说出来,让我也笑上一笑。』  

房中的笑声嘎然而止,空气顿时凝重起来。  

『姐夫!』生性爽利的明江抢先地叫应他。  

『相公!』不疾不徐地声音柔婉地扬起。  

『月池!』唤著自己妻子的闺名,『你的气色好多了!』  

惊异地盯著她直瞧,素净的秀脸薄敷红霞,有著他所不曾领略过的娇美,神情不由一荡。  

裴尚的视线与月池的目光交叠在一处,月池彆扭地转过脸去,望向明江。  

『这麽晚了,相公还有事吗?』月池细语低声,神情间有著拒人千里的疏离。  

『今晚我要宿在东楼。』  

月池的淡漠,明眼人一看便知,裴尚笑得有丝勉强。  

『雁容妹妹不是即将临盆了吗?此时你该在西厢多陪陪她。』月池婉转说道。  

『是她要我过来的。』  

裴尚的心凉了大半,料想不到对月池来说,他这个丈夫竟然无足轻重到此等地步。  

『有明江陪伴妾身足矣,相公还是回去陪雁容妹妹吧。』  

说得再怎麽和缓,这逐客令下得使人无地自容。  

『那我回去了。』  

裴尚自知讨了个没趣,无心再多待片刻。  

『妾身送相公。』  

裴尚未动身,月池飘然走向门端,装出送客之举。  

『送姐夫。』  

明江行动更速,香风飒然,玉手搭上门边,摆明了要裴尚认相地走人。  

虽说是『送』好听,瞧这样子却像是监视裴尚离开,毫无款留之意。  

冷不防後足刚一出门,背後房门『咣当』一声碰上,震得房间剧颤不已。  

『这——』  

裴尚摇头苦笑,不知哪儿得罪了这对姐妹花,只得自认晦气地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走下东楼。  
第二十四回 解连环  



清静道观,敞亮鹤轩。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两个人,同样是一个高傲地坐著,一个卑微的跪伏於地。  

听著明江矩无遗靡的回报,若有所思地把玩著垂洒於胸前的青丝,发如墨染,手若葳蕤,皂白分明。  

『本王都知道了,你的任务就是尽量利用自己在裴府的微妙地位。』  

『明江明白。』  

『那位裴少夫人可靠吗?』  

眼中有著不容忽视的认真。  

『请王爷放心——』  

明江俏脸飞红,晓得自己与月池的隐私被王爷窥伺无疑。  

『事成之後,本王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的是『你们』,几乎是把话挑明了。  

『谢王爷恩典。』  

明江容色陡振,神采焕发。  

『裴府若生事变,莫雁容由你来监管,至於她腹中的胎儿——你去劝她打掉。』  

『若她宁死不肯呢?』深知孩子对莫雁容的重要性,明江斗胆问道。  

『不肯?那就成全她们母子!』璎一咬牙,冷冷发话。  

『是——』  

这『成全』二字,可要反复掂掂份量。  

『此地不宜久留,你回去吧。』  

『属下告退。』  

欠身退出,为王爷亲许下的承诺而满心欢喜。  

转瞬想起莫雁容不可避免的悲剧收场,心头不禁重若铅注。  

她妄动真情,犯了本行的大忌——爱上死对头!  

未出世的胎儿又有何辜?  

王爷,你的心太狠了!  



换下锦绣华裳,披上青灰道袍,淡黄丝穗流苏霞彩。  

秀气得惊人的容貌不因粗布荆服损缺天香国色,宝相庄严,仙风道骨,洒逸一如化羽登仙的星谪仙人。  

对外扬言是来此修身养性,真实的原因只是为了躲避珞的痴缠,就不信他会不顾体统,追到这道家清静圣地胡来。  

事事皆在掌控之中,却低估了珞对自己的过份热情,那麽一个斯文守礼的人儿,一旦逾越了那道禁忌之线,满腔激|情一发不可收拾,这倒是事先始料未及的,毕竟是初涉情场未久,经验不足所至。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07   回复此发言    
 

 
55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这玄相观是数年前御旨策建的,冲著皇上的这块金字招牌,善男信女络驿前来虔诚朝觐,香火鼎盛一时。  

世上的趋炎附势之辈,只因纶音降下九重,便兴冲冲地纷至杳来,观中结交的都是达官显贵,往来的俱尽贵妇名媛。  

公务之馀,忙裏偷暇,来此清声顾曲、闲敲棋坪,算得上消遣佳处,无案牍之劳形。  

玄相观乃京中首屈一指的大道观,虽不及享誉天下数百年的圣心观一般世所景仰,亦称得上是玄门的个中翘楚,规模拓展极速。  

日常出面的是观主德清,无从得知这幕後撑腰之人是自己——靖王璎。当初听从兰梦珂的建议,在京中暗筑一秘密据点做为中转站,负责网罗人才、传达讯息,即点选以德清为首,观中弟子悉是『影卫』嫡系。  

在玄相观地下开辟的数十间密室,常常用来进行某种交易、达成某种协定,於他人方便、于自己有利,何乐而不为呢?  

连珞也不知玄相观的真正底细,单纯地以为当年自己再三求他下旨策建道观,或是一时兴起,或是为了积造功德,或是为了祈神祷福……有时托故来此小住几天,并不启人疑窦。  

计谋进行到此时,对蓦地出现更起推波助澜作用的裴少夫人大为激赏,这个人的出现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对命运那种义无反顾地不妥协,为争取一线幸福,不惜抱玉石俱焚的决心,多像自己啊!  

情难自己地向明江的许诺是真心话,自己有能力成全一对有情人,不希望她们遭受似自己经历过痛苦。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知何必曾相逢!  

曲明江、冷月池,祝你们心愿成遂、有情人终成眷属!  

纤指轻轻划过嫣唇,这是珞最爱品尝留连的地方之一,桃颊微泛潮红……  



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为何无法止住泪水?香帕浸湿,依然拭不尽满面啼渍。  

『裴郎、裴郎……』  

心碎成齏粉,虚唤著无人回应的深情,昔日郎情似水、妾意如绵,换作一朝秋扇见弃。  

幽幽暗暗,锥心饮泣,空屋无人见泪痕。  

无论裴尚信誓旦旦多少回,诚意道了多少声抱歉,明知他如此做法,是为了自己在裴府今後不再遭受敌意,可是心却痛得好厉害!  

违心地送他出房门,强装欢颜,作出一副温柔明理的贤淑模样,咽泪吞肚,笑著对他说——雁容明白裴郎的苦心……  

哄得了裴尚,却骗不了自己的心,不愿裴郎再纳妾室,只想他对我一个情有独锺!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悠悠若玉箫清越,『雁容,你後悔了吗?』  

『王爷——』  

好似遭弃的孤儿见到亲生爹娘,莫雁容急扑入怀,泣不成声。  

『好啦,别哭了,小心哭坏了美貌,怎麽将裴尚的心拉回来?』  

擡袖为其抹泪。  

『还拉得回来吗?』  

莫雁容凄美一笑,好不悲观绝望。  

『梦珂在世时耳提面授,再三嘱咐你们勿要乱动春心,免致贻恨终生。』  

莫雁容哑口无言,只得拼命掉泪。  

『本王早就劝过你切莫听信一时的枕边蜜语,偏你执迷不悟。』  

『王爷……』  

心中一楚,泪雨倾盆。  

『本王提醒过你嫁入豪门的後果,当时你迷恋裴尚,不曾听进去只字片语,才落得如此下场……』  

『哇……』  

莫雁容悔不当初,不禁号啕失声,靖王声声句句犹如枝枝利箭直刺芳心。  

『如今痴心成梦,良人何在?雁容,你太愚了!』  

『请王爷……不要再说了……』  

怎禁得起璎的咄咄质问,莫雁容哭得似泪人儿相仿。  

『官宦人家三妻四妾司空见惯,你也要想开些。』璎的目光灵动狡黠,『裴尚既可纳你为妾,也可以再纳别的女子为妾。』  

『他是迫于父命……』莫雁容低低为裴尚辨诉。  

『自古痴情多女子,由来薄幸是男儿——』对莫雁容的自欺欺人,璎绝对是瞧不顺眼的,『你如此为他说好话,他亦未必领你的情。』  

『裴郎非是薄幸之徒,只是父命难违,身不由己。』莫雁容对裴尚抱著一线希望,『他曾告诉过我,这麽做完全是为了消除裴府上下对雁容的成见。』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07   回复此发言    
 

 
56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他为娶你入门不惜违逆父命,岂会因畏惧父命,乖乖听话纳进新宠?』  

璎略微生嗔,气莫雁容事已至此,犹对裴尚死心塌地,狠狠地敲碎了她的迷梦。  

无颜再为裴尚辨解什麽,莫雁容难堪地垂下头。  

『据说那个女人与裴尚的结发妻子有中表之亲,若她们连成一气,你日後在裴府将如何自处?』  

『我已怀有孕……』  

这腹中的孩子是她在裴府的唯一筹码,也是仅剩的指望。  

『原配未有所出,难道侧室也不会生吗?』  

璎摇头叹息,不知该为莫雁容的执著而感动,还是为莫雁容的天真而发笑,亲自一手栽培的『影卫』竟会出此异类?连他自己也想不到。  

这倒是莫雁容从未想过的,不由惊慌失措起来。  

『即使你生下长孙又如何?生母地位卑微,反连累了孩子。』璎娓娓替她道出未来的悲惨境遇,『若你生的是女儿,这裴府更无你母女立锥之地。到时失宠于夫婿,堂上椿萱难容,不是一纸休书遣散出门,便是青灯礼佛了此残生。』  

『这是裴家的亲生骨肉呀——』莫雁容的信念开始动摇,嘶声喊道。  

『一个孩子在家族中是否得到的重视,不止在於本身的性别,更决定其生母的受宠程度,不然家人冷眼相看,甚至连下人也可恣意肆虐欺淩……』  

神情郁卒,面有戚色,沈重的语气仿佛自己的身心亦含有莫大的痛苦。  

莫雁容先是不明其详,旋又恍然大悟,王爷的童年不也是如此不堪?触及心中莫大隐衷,勿怪他仿有切肤之痛,好似感同身受。  

顾不上大腹便便,莫雁容含悲扑跪於璎面前,苦苦哀鸣著:『王爷,求你救救这个孩子……求你……』  

自己的生死或能抛置度外,但放不下怀胎十月的这块肉啊。  

『你想不想让裴尚回心转意?』  

高高仰起的头,迎对横架积尘,淡然说出。  

『呃?』  

『男子艾色而易变,患难之中才见真情。』璎低眸浅笑,笑对莫雁容,『你这麽聪明,不需本王细说吧?』  

『这……』  

莫雁容沈吟不语,娇躯微微发颤。  

『裴尚自幼在绮罗堆裏长成,不经一番挫折,又怎知你的好?』璎努力鼓动舌簧,坚定莫雁容的决心,『糟糠妻不下堂、贫贱交不可忘,自古以来又有几个如王十朋、宋弘者顾念旧情,多的是陈世美、王魁之流见利忘义,孟光、梁鸿举案齐眉仅是传说,谁人亲眼得见?出身青楼,李娃、谭意哥偶图侥幸,更多的是敫桂英、杜十娘可悲可叹的下场……』  

言犹未尽,莫雁容已是伏地大哭。  

『你该下决心了?』镇静中透著几分冰冷。  

『王爷是说……』  

垂颈如花谢,整个人霎时失去了所有生气。  

『你好好想想……』  

璎见状不再逼她,软语柔声,宽慰莫雁容许多言语,反复叮咛她著紧保重身躯。  

低头难决,莫雁容根本不曾发现璎眼中浮掠过的残忍。  



一如既往地宠爱著自己,为何感觉不到往日那种窝心?  

深情依恋的眼眸凝注著自己,为何总在其中找出一丝虚假?是自己多心了吗?  

裴尚不在身边的每个夜晚,伤心垂泪到天明,胡思乱想著东楼的姐妹花此时是否由著他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新人美豔如花,每每看自己的眼神流露出持宠的骄矜;公婆对儿子两个小妾分别待之的态度有如天壤之隔。  

层层排斥在外,天地间仿佛只剩自己孤单单的存在,彷徨无依,孤苦零丁。  

难道真如王爷所说——男儿富贵易变心,托付终身的良人厌腻了自己?  

假使生於贫门,裴尚仅是个清寒子弟,那他还会嫌弃自己的出身吗?或许能长相廝守、安贫乐道。田舍翁多收了三五斗就想多讨个小老婆,何况裴尚贵为国舅,少年得志,以後可能还有他中意、公婆欣诺的妾室被迎进。  

腹中胎儿不知是男是女?若也同她一般是女儿身,母女二人将面临的是何等凄惨乖舛的命运。裴尚身为独子,堂上双亲一心巴望他能为裴氏一门开枝散叶、衍繁子孙,到时一房房的姬妾便会被陆陆续续接进裴府的朱漆墙门。  

『裴郎、裴郎……』  

泪满香腮,挣扎复无奈,情深知怜否?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07   回复此发言    
 

 
57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你考虑清楚了?』璎严肃地问道。  

『雁容愿遵王爷吩咐。』  

擡头望向璎,神色决然,宛若赴死的勇士,有著慷慨就义的悲壮。  

『你——不後悔?』璎慎重地再问一遍。  

『您保证不连累裴郎?』  

俏目闪烁过最後一簇火花,炽烈地燃烧,苍寒地摇曳。  

『裴尚与此事无关,本王要他的命作甚?』璎拍胸脯保证,绽开微笑,以最动听的声音为她勾勒出美好前景,『试想,裴尚失去了一切,功名爵位化为泡影,人人都冷淡他、嘲笑他,而他身边自始至终唯有你忠贞相随,他不可能无动於衷,肯定会看清楚这世上只有你才是真心待他的……』  

『事情会这麽顺遂吗?』眉蕴深愁,我见犹怜,『雁容希望腹中孩子的父亲不要抛弃我们母子,其馀的也顾不得许多了。』  

『你想通了就行。』从怀中掏出几封信函,『你设法将其秘藏裴府之内。』  

『这是——』反复犹豫迟疑。  

『放心吧,这只是裴诚清受贿来往的密函。』脸上的笑容淡得几乎看不出,『最多是丢官罢职,於性命无碍。』  

簌抖的手接过,揣入怀中,贴身得犹如孤注一掷下的渺茫未来。  

『雁容知道该怎麽做……』  

声音倏低,又添泪盈。  



静观时局的演变,消息一一传来,脸上的笑容豔盛得犹如华丽怒放的牡丹。  

哼著从民间听来的小曲,心情大好地自斟自饮。  

『今天为何这般高兴?』手按住肩头,在耳边悄语。  

笑而不答,一口饮尽杯中美酒,侧身展臂勾下珞的颈项,将含在嘴裏的酒缓缓哺入珞的口中。  

以前无意间偷窥到莫雁容对裴尚如此做过,他也想依样画葫芦对珞这麽做做看。  

『咳咳……』  

角度不对,姿势不对,反让酒给呛著了,沽沽地从鼻尖冒出。  

珞忍俊不禁,仰天大笑。  

『不许笑!不许笑!……』  

璎羞怒成怒,扬起粉拳著实向珞身上招呼过去……  
第二十五回 薄幸  



一泓明净如秋水,寒气逼眉,盈月满照,晕泛出妖异的精芒。  

薄如蝉翼的霜刃,沿著刀口赫然入目一线细若游丝的褐迹,仿佛是铸造时故意烙上的,其实不然,这是千百年来浸淫无数人鲜血方凝成的血痕!  

集五金精英炼铸,花费的心血不亚于干将、莫邪等名器的辛酸泪驳,而它的犀利确是胜过自古流传下来的七星、龟鳞……  

削铁如泥,切金断玉,纵使锐不可挡,但它的著名不在於此——它是一把戕主妨生的不祥之刀!历代刀主皆无好下场!不是惨遭横祸,便是莫名其妙地死去,於是渐渐有人传开来是附在刀上的亡魂在作怪——是可怕的诅咒!  

精美得夺人呼吸的死亡之刀!  

欣赏的目光浏览过呈现完美的孤度,唇边渐漾笑意……  

红酥手怜爱地抚摸前代名匠精工雕琢成龙形的刀柄,顺著雪刃滑至冰冷无情的冰锐,手指轻轻一磕,一缕血丝猝然滴落——立时被血痕吸得乾乾净净,黯淡的褐色倾刻间骤转为怖豔的鲜虹,妖谲得令人心怵,美丽得令人心动……  



『他还是不肯应承?』  

『是的……』  

『用尽酷刑,威逼恫吓皆无效?』  

『是……』  

『告诉他没有——他的妻儿尽落我们的掌握之中?』  

『属下说了……他说决不能出卖主人……』  

『是吗?如此忠心可嘉,裴诚清倒是找了一条好狗。』  

『属下再去……』  

『不用了!去对他说——你可以不背叛主人,但难保没人不会背叛你,包括你的主人在内。』  

『这……』  

『不明白吗?』目光自灿亮的寒刃上收回,回身转向头低得不能再低的属下,『放他回去……』  

『放?!』  

『告诉他——出去之後,会立刻找到妻儿的零碎死屍,然後发现身上多了几条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罪名;譬如私挪款项、盗贩府中珍品……证据确凿,无由抵赖,所有的亲朋都为之唾弃鄙夷……』  



平生第一次显出犹豫难决,朱笔在手中似有泰山之重,迟迟无法落下……  

事实很明显了,证据供状列承御案之上,弹劾的奏章一大叠,众口一词的恭请圣上裁夺。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07   回复此发言    
 

 
58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即使罪证齐全,无庸置疑,二皇弟也伏首认罪,但裴家……  

到现在仍很难相信,裴氏父子会干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难道身为外戚所掌握的权势,比不上二皇弟空许下的日後尊耀?  

二皇弟的器量才具是人所共知的,为何还要傻得去同他搅和?  

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反著力营造渺不可及的未来,以裴诚清的老成持重、裴尚的精悍干练,不可能不知道这是虚图空中楼阁,永无期实现。  

到底是什麽欲望地驱使,才令他们不惜铤而走险地冒这族诛之祸?  

此案株连牵涉甚广,按刑律将抄斩满门眷口、首犯诛绝九族、从犯夷三族,御笔轻轻一抹,勾掉的可是近千条人命啊!  

耳边几乎可以听到无辜妇孺临死前的惨嚎……  

若换作是璎,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挥下朱笔,可是自己这个所谓的『仁君』 怎也下不了这狠心。  

逃避地乱翻搁放一角的奏章,无意间睹到数行字,猛然攫住了散漫的视线——  

新升任的刑部尚书张松恩奏称:昔年靖王遇刺之事,便是出自其二家的联手……  

朱笔从手中怔怔跌落,乾净的素笺泼溅上点点墨汁,一团团悄然印化开。  

久久方才回神,胸中怒意骤增,陡然怫悦。  

难道此案牵涉到的不光只是二皇弟、裴府,还有她的插手?  

与璎发生的私情,宫中虽或能风闻此事,但哪个够胆敢泄露春光至前庭?外臣根本无从得知宫闺秘辛,又岂会平白无故地欲将对朝政素来漠不关心的靖王置之死地而後快?  

只有皇后敢!  

一直以来就是她极力反对璎接近自己,千方百计阻挠自己与璎的好事。  

忘不了璎的泪、璎的恨,那日泣血控诉的情形宛在目前,当时自己含冤莫白,只能陪著他一起心痛,现在正可还朕清白!  

想到此处,原先对皇后存有的歉意立即灰飞烟灭,仅剩下满满的恨意,不由冷笑起来。  

重又拾起朱笔,摊平奏章,落笔滔滔,决不迟缓。  

谁教你们连朕也敢陷害?更何况是朕视若拱璧的瑰宝!你们全部该死!  



『让哀家进去见皇上……』  

『娘娘……』  

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外面发生何事?』皱眉问道。  

领命之人稍时驱前回报:『启禀皇上,是皇后娘娘……』  

『告诉她,朕不想见她。』劈口截断。  

衔旨而出,外面静了一下,忽又声响转大。  

『娘娘……娘娘……』  

看来外厢的人快挡不住了。  

『皇上……』  

皇后鬓角蓬松、钗横发乱地冲进来。  

『皇后,你这样子实是有失体统。』眼光漠视地扫过罗跪一地请罪的侍从,神色平静地责怪道。  

『请皇上恕罪,因为臣妾太想见您一面。』起手略整华裳,随之端庄有礼地屈身拜倒,『臣妾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平身。』  

既然人已经进来了,也就不再多追究什麽,迳自凝神批阅奏章。  

『臣妾、臣妾想请问皇上……』看皇上浑没事似的将自己闲撩一边,亦不垂询一句,倏然将心一横,把话说下去,『臣妾的父、弟究竟身犯何罪,以致押入天牢候旨问罪?  

『你还不知?』终於停下笔,擡睑问她一句。  

哼,朕敢指天发誓,她绝对知道裴氏父子的罪名!  

『臣妾不知——』心虚地低下头,答道。  

『身犯国法,理当论罪。你身为皇后,连这点浅显的道理也不明白?』  

最最不喜欢的就是皇后的这一点,想说什麽皆要大兜圈子,哪似璎说话坦诚直率,让人听了反觉简洁爽脆。  

『他们是冤枉的!』皇后疾声喊冤,矢口否认罪状的成立。  

『那是朕弄错了?』眼中怒火渐炽,『人证、物证俱在,不容狡辨!』  

『臣妾父、弟蒙遭冤屈,请皇上还予公道!』  

为了挣得一线生机,皇后苦苦哀求。  

『公道?』龙颜丕变,铁青著脸问道:『那你来告诉朕,有谁来还璎公道?』  

靖王璎?!皇后顿时醒悟到皇上对此事的执意,不是出自被亲近背叛的悲愤,而是伤了他的璎……  

『是谁在皇上面前搬弄事非、无中生有?』皇后怒极反笑。  

『你且自己看来……』  

懒得多言,空费唇舌,直接将张松恩的奏章『刷』地扔到她身前。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07   回复此发言    
 

 
59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俯身拾起奏章,表情复杂地翻开纸张,一目十行,稍时阅罢,脸若死灰,身子差点瘫倒在地。  

『看清楚了?还敢说裴氏父子与此事毫无牵连?』鼻子裏转转气,『这真正的幕後指使之人……』  

『当初靖王被袭之事,有何证据表明臣妾父、弟参与其中,臣妾更是无辜的!』  

『人证、物证一应俱全,你毋需再说什麽……』口气略缓,眼裏笼上淡淡的伤怀,『皇后,朕知道是朕对不起你,所以朕一直很尊重你,六宫之事全然放手交由你打理,但璎的存在与你并无利害冲突,为何你就偏偏容他不下?』  

『璎!璎!……又是璎!』皇后竭斯底裏地尖叫,旋即虚脱地以手撑住自己激动的身躯,隐忍许久的泪水滚落下来,『您眼中除了璎之外,还能看到什麽?皇上您醒醒啊,不要再受他的蒙蔽了……』  

『朕与璎之间的事想是瞒你不过,让我们在一起,对任何人来说都无足轻重,在内不会动摇你皇后的宝座,于外不分薄你裴氏的权柄,为何你们偏生沆瀣一气,三番五次逼他至绝路?』念及璎的痛、璎的悲,仿佛感同身受,『他只是个孩子,纵然生性顽皮胡闹,亦无伤大雅,是朕害他吃了那麽多苦……』声音微哽塞。  

若是早早提足勇气向璎表明心迹,他决不会含恨离去,也不致经历重重波折之後,方守得云开见月明,得以相见、得以相亲。  

『臣妾的言行或为偏激,但从无谋害靖王之心,况裴氏一族世沐皇恩,感激涕零,常思报效朝廷以谢圣上恩泽,陛下不以臣父年迈而委予重任,不以臣弟年少无能而节节提拔,解衣衣之,推食食之,裴氏唯恐报答不尽隆恩深重,赤诚唯天可表,岂会有丝毫非份之想,罔顾家传祖训,辜负世受勋津,请皇上明鉴!』皇后哭道,声泪俱下,动情之至。  

『先皇待尔等不薄,朕有何错待于他父子二人,竟如此反噬朕躬?』  

铁石心肠仍不为所动。  

『请皇上再派人彻查此事,定当水落石落,澄清冤狱,为臣父、弟洗雪无枉之罪!』  

泪零残妆,满面脂粉狼藉。  

『冤枉?难道连你亦蒙在鼓中?二皇兄已然招认,裴诚清直言不讳,靖王遇刺之事确是出自他们的共谋。』  

这个事实让他无法原谅那些乱臣贼子,即使是手足之亲。  

『皇上……』皇后膝行上前几步,急促地道:『臣父素来刚正耿直,行事实是过甚,但他也是出自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至於篡逆之事,纯属子虚乌有。』  

『朕初登大宝便遇人行刺,险遭不测,若非有璎舍身相护,定当凶多吉少。』想起前情,感慨万千,不胜唏嘘,『二皇弟供招刺客是受他他主使,看来是蓄谋已久,早存反意。』  

『永王觊觎神器、图谋不轨,臣父识人不明、被人利用,请皇上念关裴氏在朝多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看在先皇情面上,而臣父老耆糊涂,臣弟年幼无知,恳请皇上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频频叩首,涕泪纵横。  

『朕的亲弟弟都不能维护,身为外戚也不能超豁萧何律法。你不用多言,回宫去吧——』  

这是他当皇帝以来,第一次下狠心大开杀戒。  

『皇上难道要臣妾坐视亲族冤沈海底吗?』  

皇后声哽气咽,号啕哭倒於地。  

『朕已下旨——明日午时处斩!』口气略缓,仍嫌冷淡,『至於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