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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浮萍随逝水-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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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的士卫们一早就发现远远走来的一男一女,步覆翩翩,姿容优雅。

男的身形修长挺拔。女的窈窕阿娜,男的劲衣玄服,女的白衣飘飘,二人就似无需如何辩认,除了他们的主帅以及今日城楼上的那位白衣仙子,再无别人了。

一路同周昱昭的对话不多。李眠儿觑了眼前头的城门,微微偏首,启口轻问了一句:“疏影——我不在的几日里。你可有她的消息?”

想到疏影,李眠儿眼神不由自地一黯。

这还是她自出生以来过得第一个没有疏影还有娘亲们相伴的中秋之夜。

如今,她和疏影已然天各一方,不知再见又会在何时。

那丫头眼下还以为自己嫁到北寒去了,这样的夜晚。她心里定不好受吧!

捕捉到李眠儿情绪的低落,周昱昭捏捏李眠儿的手。宽慰道:“有我表兄在,她必然无忧!”

闻言,李眠儿幽幽一叹,王锡兰不仅当面给自己保证过,离京那日,周昱昭还亲自叮嘱过他,要他好好照应疏影的,想来,疏影是无恙的吧!

举目望月,明朗的月光令她生出一种恍惚,眼下的一切仿若梦幻一般,可身边的周昱昭却分明提醒着她,她已逃出了京都那座皇宫,永远地逃出了,而李家那宅府,除了娘亲、吴妈、翠姨,她已毫无留恋。

至于疏影,只盼上天慈悲,赐于一份本属于她自己的一份美好姻缘。

李眠儿所猜没错,这个中秋之夜,疏影的心里确然很难受,不,何止难受,简直是堵得她要命!

从宫里参加完中秋晚宴回来,已然入夜,王锡兰同紫熙直接回府,车子一直驶到后宅里才停下。

将紫熙搀下,二人径直往絮园走去。连日来,这还是王锡兰首次在后宅里露面,他最近十分繁忙。

紫熙见丈夫竟是主动随自己回絮园,心里禁不住欣喜,上次那匆匆一晚上,都不知道肚子里能不能怀上,还得趁热打铁才是!

而王锡兰在跨入后院后,便时不时地斜目瞄向九畹轩,就在紫熙前脚跨入絮园大门时,王锡兰顿住脚。

紫熙见王锡兰没进门,急急地转过身来,目带希冀。

王锡兰对上紫熙深情的眼神,心下不禁暗叹,面上却即时摆出一副恍然忆起一桩重要事情一般:“紫熙,你先歇息!我得去下书房!”

“书房?”紫熙往前踏了一步,语气难掩焦急,“明日休沐,有什么公务,相公明日再行处理也不迟阿?”

“呵,是有两封信得急着回复,最近一直忙着外头的事,倒忘了还有信不曾及时回复,已经拖了这好些日子,不宜再耽搁了!”王锡兰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脚下已经挪动开了。

“相公——”紫熙抢上前来,挽住王锡兰的胳膊,“这么晚了,宫宴上,你又饮了许多杯,理该早些休息,不然亏了身子!”

眼看王锡兰做势离开,可当着下人的面,紫熙又不能把话说得太明,只好拿王锡兰的身体说事。

“无需担忧,我心里有数!你先进园歇息!芷荃——扶公主进屋歇息!”提声吩咐完,王锡兰甩头就往西边走去。

紫熙盯着王锡兰的背影,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恼意,冷幽幽地对一旁的侍女道:“芷荃,我们进屋!”

踏出北苑,王锡兰深呼一口气,挺了挺脊背,大踏步行往九畹轩。

轩门拍响之时,疏影正一人躺在房里,沉浸于孤寂伤感之中,即使醒着,也不想搭理,反正枝儿几个耳目灵敏。自己不起来开门,总有人前去开的。

果然,她的念头才落,轩门吱哑一声已经打开。

“爷,这么晚才回?还以为今夜您仍歇在外头呢!”

远远地,是枝儿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匆匆的脚步声,应该是汀儿三人也起来了。

“爷,您这是从宫里回的吧?”云儿悄声询问。

“嗯!”

庭央传来王锡兰温润的一声应承,听后。疏影更觉烦躁,拿被子捂了头,蒙了面。双腿使劲在被窝里蹬了又蹬,直到喘不过气来,她才掀开被角,露出口鼻,大口呼吸。

枝儿几个前拥后簇地将王锡兰迎进书房。几人入了书房后,春儿和云儿两人警惕着伸头将园子内外审视一遍后,方才关紧房门。

“爷,您这几日真是够辛劳了!”待门一关上,汀儿已经从间壁的居室拿来便服,一边服伺王锡兰更衣。一边说道。

“可不是?爷,那彭旭升,官家究竟打算怎么发落?彭老头这会不会生出什么动静来吧!”枝儿热了壶茶。斟了一盏递到书案上。

春儿猫着步子,也赶到屋里,偎到枝儿旁边,盯着她的主子:“这种时候办宫宴,也不知宴上有几个人是真心吃得下的!”

谁的问题也没答。王锡兰换上便服,就踱离书案。往矮榻上一躺,枕着两条胳膊,半阖着眼将屋内几人来回一扫。

那丫头当真睡得这么死?是不是也要清楚明晰地给她下道命令。要求她今后必须得在第一时间迎接自己入园?

来了个把月,汀儿几个的勤快与眼色,她是半分也没有学会,每日只知道把当初安排给她的事情做完,便再无其他,偏她看着笨拙娇怪,可干起活来倒也仔细,一时竟没寻着她什么不是,王锡兰着实有些暗恼。

王锡兰揉揉眉心,懒懒地启唇:“彭家那边我自有布署,倒是二妹、三妹的亲事,我又急又不舍,没几天先是二妹,下月又该三妹了,哎!”

“京都眼看就要乱,当初老夫人还嫌日子订得早,如今看来,真是宜早不宜迟,亏得老爷深谋远虑,坚持己见!”云儿蹲下身子,动作娴熟地在王锡兰的小腿上轻轻捶起来。

“我不在的几日,公主有过来么?”王锡兰睁开眼睛。

“那倒没有!”枝儿上前一步,答道。

“嗯!”王锡兰点点头,然后闭回眼睛,“那丫头睡了?”

“今个中秋,许是想家了也不定,反正瞧她一整日皆闷闷不乐的!”枝儿蹙着眉尖儿。

闻言,王锡兰睁开眼,“去瞧瞧,如果没有睡沉的话,把她拉过来,一起唠唠!”

“是!”枝儿微微福了福,转身出了书房。

枝儿练武,自然分得出疏影是真睡假睡,尽管疏影蒙着脸,一动不带动。

见左右假装不过去,百般无奈下,疏影只得慢吞吞地起床穿衣,一路噘着个嘴跟在枝儿的身后,待到书房前时,她已在腹里将王锡兰上下几代问候了个遍。

睁眼觑见疏影面露不满,王锡兰眉头不由一皱:“怎么,把你吵醒了?”

可瞧她眼眸虽微微泛红,只是并不惺忪,显然还没有睡着么!

几日不见,自己念她念得紧,这会儿她却鼓着两瓣嘴唇,气闷的样子,叫她过来,便这般得不情不愿?

听到王锡兰问话,疏影抬眸冷冷地看向榻上,又转眸将屋内四个美婢扫视一遍,视线再又落到王锡兰的身上,心里暗火:这三更半夜的,有什么事情,四个丫环还伺候不过来么?巴巴地把人叫过来,就为了瞅他这副惬意的德性么?

没有露掉疏影眼中的神色,王锡兰双眼半眯,不过想到今儿个中秋,便压下心头的不满,追了句:“难得过个节,叫你过来,大家伙热闹热闹!”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疏影忍了半天的话终是爆了出来:“谢过驸马爷的体恤,只是婢子还是不要扰了您的雅兴,有枝儿姐姐几个在这陪您热闹,我看,我还是回屋自个儿呆着的好!”

前半句尽管口气不太妥当,可疏影还记得自谦声“婢子”,然到了后半句,她便原形毕露,不管不顾了。

“……”枝儿几个丫头嗖得抬头,盯着疏影,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锡兰则干脆支起上半身,愤愤地睨往立在屋央的疏影,后牙槽磨得生疼。

第二百零五回 痴人怨公子奈何(中)

看到王锡兰僵直地坐起,疏影不以为意地扯扯嘴角。

生气了?好!就是要你生气!最好气得将我赶出门,与其在这里整日介心里窝火,宁愿回太师府里去,宁愿承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宁愿承受背后的那些流言蜚语,再说了,大不了不嫁人了还不成么?

小姐一向看人精准,独独这次看走了眼,跟前这个人,分时就是个浪荡公子,纨绔分子。

他能护自己一辈子?真是笑话一桩!有他这么护得么?

瞥见疏影嘴角游过的一湾笑意,王锡兰漆黑的眸子一滞:

她眼里,那是什么东西?是蔑视,是不屑么?

想及此,王锡兰的眼睛忽地阴骛起来,胸腔内止不住腾起一堆小火,刚要发作之时,他突然镇定下来了。

松松紧绷的肩周,王锡兰低头掸掸并不褶皱的衣袖,不理会疏影方才丢出的话,而是悠然地重新躺回榻中。

几个美婢十分诧异主子的反应,做丫环的哪有这么同主子说话的,不提上回疏影不接主子的衣服,任之掉地上的那次,换做一般主子,怕是早给难为了,还是主子宽厚,并没有追究。

可方才,疏影的话分明就是犯上了,她们的主子可是大梁堂堂驸马爷!

老神在在地躺好,王锡兰忽略掉枝儿的疑惑,转而递给她一个眼色。

接到王锡兰的暗示,本就处在诧异中的枝儿身躯微震,她飞快觑了下汀儿几人,见她们一个个亦皆是不解地皱着眉头。

一个丫环而已,主子若是垂涎,尽管讨了便是,何必费此周章呢?

汀儿几个一时无措。纷纷瞅着枝儿,等她的示意。

枝儿斜眼瞄向了瞄王锡兰,暗叹一声,然后便对汀儿等人点点头,紧接着她就站起身,走到榻后头,从藤椅上拿起一个大靠枕,:“爷,试试这个枕头,这可是汀儿这两日新缝制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十分亲昵地紧贴到王锡兰的身上,将靠枕垫到他的背后:“怎么样,软乎吧!”

“嗯。不错!”王锡兰不但没有嫌枝儿靠得近,反而有意没意凑得更近,他左右拧了拧后背,一脸舒坦的样子,“汀儿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啊!来,到爷这儿来,让爷瞧瞧你的手!”

闻言,汀儿笑靥如花;身子跟被抽了骨头似的,蠕到王锡兰的榻边,嘟着红唇。将两只手递到王锡兰手中,撒娇一唤:“爷——”

眼见枝儿和汀儿粘到王锡兰的身上,云儿和春儿也不愿受了冷落。前后脚也跟着拥到榻上。

疏影看着那一人榻此时竟呆了五个人,再看王锡兰仔细温柔地替汀儿揉捏双手,脸上的表情,端的是打心眼儿里的心疼阿。

“爷,您可不能偏心。汀儿不过是给您做了个靠枕而已,您就心疼成这样了?”春儿不依道。“您身上这套便服,还是婢子给您做的呢!当初您嫌宫里做的不合身!这可不比做个靠枕来得费功夫么?”

“可不是?春儿说得有理,来,你趴过来,爷也替你揉揉!”王锡兰匀出一只手,高高地举在半空中,等着春儿将手递入。

“春儿,你也真是,爷这才帮我没捏几下,你就这副德性!”汀儿佯嗔。

王锡兰呵呵一笑,俊朗的面孔容光焕发:“别争,别争,大家都有份!大家都有份!”

一听这话,云儿也撒腿凑到跟前,趴上了王锡兰的腰腹,抢着将手呈上。

四个貌美如花的婢女皮软骨柔,旁若无人地在王锡兰的身上左磨右擦,而王大公子本人更是忙得应接不暇。

不远处静静呆立着的疏影,亲眼目睹着这荒淫的一幕,感觉肚子里像吃了苍蝇一般,只想找个地方掏心挖肺地大吐一场,方能舒服。

当着自己的面,他们便这样,那么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握紧拳手,悄无声息地转身,对于眼前的一幕,疏影未置一词,而是默默地揭门而去。

待疏影一离开书房,四个丫头整齐划一地起身,继而束手而立。

王锡兰也收敛了方才的一脸调笑,探手捏捏眉心,声音略带沙哑:“你们先回去歇了吧,我还有两封信函要写,写完便歇了,用不着在这伺候了!”

枝儿忧心忡忡地抬头探看,却终是没有把腹里话说出来,只无奈地领着汀儿三人退出了书房。

经此,四人就是再糊涂也晓得什么状况了!其实早在主子将疏影领进门的时候,她们就该猜到那丫头于主子是不同的。只是一直也没见主子采取什么特别的行动,遂而她们并没有往那处去想。

今儿个晚上,主子竟然像个孩子似的,自导自演了这么出戏,耍起欲擒故纵的老套路来了,他这分明就是对那丫头动了真心么!

几个人回去的路上,相顾无言,皆不知是该替主子喜还是该替他忧。

毕竟主子能找到一个真正令他动心的女子,于他也是极好的,只是疏影那丫头,没头没脑,偏又不知轻重,同城府极深的主子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这若是将来由她整日跟在主子身侧,岂不早晚会露马脚,出沘漏,拖主子的后腿?

那丫头确然非主子的良配人选阿!一向脑子清明的主子难道不自知么?

书房内变得安静下来,王锡兰怔怔地躺在榻上出了会神,半晌才起来,握了只拳头捶捶胸口,试图将憋在那里的浊气给捶散开了去。

抹抹额,长叹一声,自己刚是怎么了?返老还童了?竟耍起这样的把戏,还带着奴才一道耍!

眼下,那四个丫头怕是已在背地里取笑自己呢!

甩了甩头,王锡兰踱至书案边,提笔即挥就两封信函,叠装好,又跨到窗边。吹了两声哨,招来黄鹰及枭鹰,一封寄去云台山,一封寄去广西。

王锡兰躺回榻上,头枕双臂,眉头轻皱,思绪随着两头鹰的飞去一道飘远。

彭承衍老谋深算,意识到官家可能要对彭氏动手,正抓紧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在关键时刻反扑。

只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的许多棋子早已经被官家收伏,只怕到时毫无还手之力。

彭氏一倒。原本如虎添翼的三皇子一下子失却了两扇翅膀再加两条腿,京都情势即要来个大逆转。

那么接下来的储君之位,陈王与韩王便有了相争的筹码。

不过这些情势的发展都在师傅们的掌握之中,如今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大梁最终战败南秋。军威赫赫,北寒竟然仍然胆敢在这种时候横插一脚。

就像当初自己所预料的那样,北寒出使大梁,和亲之名是假,探底大梁才是真。

这和亲才月余,北寒在大梁北境的骚扰非但一分没减。反倒日渐猖獗,传回京都的情报虽明确指说是匪莽所行,可是个中究竟有无猫腻。谁也说不准,或许大梁与北寒亦难免一战。

他这么左思右想,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睡去。

第二日,王锡兰直睡到日上三竿方醒来,醒后又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呆。随后方懒懒地对房外的几个丫头唤道:“进来吧!”

得令,枝儿四人鱼贯而入。独不见疏影的身影,王锡兰偏头瞅瞅门外,蹙了蹙眉头,冷声吩咐道:“去,把她叫过来!今儿个,你们通通歇着,手上的活计都交由她来!”

枝儿正端着洗脸盆的,闻言,脚下一滞,同汀儿对视一眼,便将盆递给汀儿,自己转身出了书房。

过了许久,她才领着疏影珊珊来迟,先行进了房后,便躲闪着脸,眼神飘忽。

王锡兰觑见,不由瞄向她身后,原来疏影换了自己来时的衣服,臂间还挎着包袱。

看样子,是决心要离开了!这丫头当真是死性不改!

王锡兰拧着眉头,觉得有些无力,莫非自己策略不对,若不然,为何缕缕整治不了一个小丫环呢?

难不成她指望自己低下身段来哄她?

想及此,王锡兰暗自摇摇头,那可不成,自己从来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佳公子,又兼驸马爷的身份,到头来,却要低声下气哄个丫环开心,成何体统?

于是他冷哼一声:“你以为太傅府是你家菜园子,想进就进,想走就走?”

听了他这么冷冷的一句,原本还因为没有按小姐的心意擅自决定离开太傅府而心怀愧疚的疏影,霎时,所有的愧疚烟消云散。

她挺直脊背,以更冷的语气反问:“那你打算扣我到多久?”

“扣?”王锡兰卷起衣袖,走到洗脸盆边,闻言,一声讥笑,“你家小姐是没同你说清楚还是怎么?我这是扣着你么?”

“既不是扣,那我如今想离开,你如何又不给走?”

“我说了,太傅府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王锡兰沉声重复。

“哼,堂堂驸马爷竟也做起这样的勾当!”疏影哧声讽道。

王锡兰渐渐抑制不住语气:“毕疏影,你不要不知好歹,我从你家小姐手里接过你这个烫手山芋,是为得你好!你不要做个白眼狼!”

闻此,疏影恨恨地咬咬唇,当着众婢的面,自揭伤疤:“您的好意,我担待不起!我这就回太师府去!”

“你别忘了,你回太师府的后果!”王锡兰直起身子,今儿个他是不打算洗潄了。

“我当然知道后果!大不了一辈子做姑子!也好过在这里……”

“你——”又听她口出此言,她是宁愿做姑子,也不对自己服小,王锡兰面色一凛,声音不自觉地跟着一提,“你给我少来这一套!”

疏影的声音也不再刻意压制:“我还就只会这一套!”

屋内的其他人看着这主仆二人你来我往,这是吵架么?

有仆人敢对主子这么嚣张的么?关键是这主子还是驸马爷哎,是当今太傅大人的嫡长孙儿哎!

几人不由重新审视起疏影,这丫头,她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她是吃定主子对她心有所属,才敢这般嚣张的,还是她压根就不知道,只是铁了心要仗她家小姐的势欺负主子么?

再说,她家小姐又不是真的金枝玉叶!哎,主子……

“爷,公主驾到!”屋内突然响起另一个低沉的男声,听此,王锡兰最先反应,他嗖地跨前两步,瞅向门外,然后颇有慌张地返到疏影身边。

“怎么?怕了?”看到王锡兰一反常态,方才的气焰刹那间灭了个尽,疏影嘴角一扬,讥笑道。

“呆会儿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怕了!”王锡兰偏头看着疏影,目光如刀,恨不得要剐了她,“枝儿,你们几个别动!来人——”

王锡兰声音低沉,最后两个字显然不是对屋内五个丫环说的,命令一下,他忽地飞快从腰间掏出一方手帕,囫囵揉成团,欺到疏影面前,闪电般地将帕团塞到疏影的口中,同时又不知从哪抽出两条汗巾,捆住她的双手双脚,“把她给我带后头去!”

一切来得太快,疏影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从角落里冒出来的一个黑衣人将自己扛到书房里的暗室。

枝儿四人,暗下摇头,主子,他这也太紧张了些!

第二百零六回 痴人怨公子奈何(下)

黑衣人把疏影领到间壁的暗室中,将她扣在一张高椅中,就轻悄悄地从另一个机关暗门离开了。

虽然处在暗室,又动弹不得,可外面的动静疏影却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看不见。

紫熙领着贴身丫环芷荃进来书房时,枝儿四人正按部就班地服伺王锡兰洗潄。

见此,紫熙忙上前接过春儿手中的巾帕,替王锡兰净面,只是也许头一次干这种活,手上并不利索:“相公,昨晚睡得很晚?”

“嗯,也不算太晚,你这两日一直忙着二妹、三妹的婚事,好容易得个闲,也应多睡一会儿才是!”王锡兰没有挡开紫熙的手,任她给自己擦面,对于她生疏的动作,自然忽略掉。

“妹妹们的嫁妆也准备差不多了,只是她们这一走,以后见一面可就不容易了,想着心里怪难受的!”紫熙在为王锡兰净面的时候,指尖不意碰到王锡兰的肤面,脸上不由悄悄爬了些红云,还好两人一直有对话,气氛不算生硬。

二人成亲以来,始终相敬如宾,亲密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紫熙轻呼一口气,将巾帕递回春儿手中,又转回身子,伸手给王锡兰整整衣襟,整理时眼睛忍不住上抬,瞅向王锡兰的脸。

枝儿等主子净完面,便很知趣地领着三姐妹先行告退。

想到妹妹出嫁的事,王锡兰也止不住暗下一叹,却不愿多谈,低眉觑见紫熙扬来的眼神,轻轻笑了一笑:“夫人,一大早过来,可是有事?”

他这一笑委实温润至极,令得本就英俊的面庞更炫目。这一前一后尚半柱香的时间。他脸上一片淡然,仿佛刚才那个只因疏影的几句话就要暴跳的人根本与他无关。

抬眸间,碰到王锡兰对自己扬唇一笑,紫熙不禁羞涩难当,垂下头去。

成亲这么些日子以来,她发现自己已然更加沉沦,王锡兰对自己不远不近,究其根源她心里是有数的,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一直试图说明自己,只要有足够时间,她相信。终有一天,王锡兰会看清自己的情意,最终选择偏向自己的。

是以,她也一直不远不近地默默相随,她不想企求丈夫的爱怜。她愿意守,守到他乐意向自己付出对等的爱的那一天!

至于之前她所忧心的情敌李青烟,已于一个月前远嫁北寒,如此一来,她更加有了信心,只是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有个孩子,有了孩子,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慢慢守下去。

身前的紫熙娇羞带媚。王锡兰见了,不由瞥了眼暗室的方向,真想拉出那丫头叫她仔细瞅瞅,看看大梁朝的金枝玉叶是怎么对自己温柔有加、小鸟依人的!

—:文:—“相公今日可要出门?”紫熙轻声问道。

—:人:—“暂时没有安排!”说着,王锡兰踱到书案后面。顺手抽了一搭信札出来。

—:书:—紫熙跟到书案边上,睨了眼王锡兰手中的信札。悄声:“那相公不若陪妾去趟相国寺吧!”

—:屋:—王锡兰没有抬头,手上已经翻开了最上面一本信札:“去那做什么?”

紫熙面上又是一羞,接话之前,侧身对贴身丫环命道:“芷荃,你先退下吧!”

闻令,芷荃福身出了书房。

“想着去拜拜求子观音!”紫熙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听说普陀山的普陀寺最是灵验,只是路途遥远!不过……相国寺的观音听说也算灵验!这阵子,我已去拜了几趟了,今儿个,请相公陪妾一道去烧烧香,如何!”

紫熙情知肚子没有动静跟王锡兰碰自己的次数太少关系甚大,可是上次她已经难为情了一次,今天她不想再讨第二次,便兜个圈子间接地提示王锡兰。

紫熙话中有话,王锡兰如何分辩不出,他双眸几不可见地往右方扫了眼,那里正是暗室所在。

王锡兰有意提声:“拜观音,不如靠自己!夫人,切莫一味地寄希望于观音身上!”

听王锡兰说及“靠自己”三个字,紫熙又羞又喜,腆着声儿说:“相公,说得自然有理!只是……相公整日介……公务繁忙,极少……来絮园,妾身无法,唯盼自己运气能好点儿!”

“夫人,要我今晚就过去絮园么?”王锡兰故意把话挑明了说。

不想王锡兰这般直接,紫熙虽然觉得烧面,可是不想错过今日机会,只得硬着头皮应道:“嗯!”

忽而又怕王锡兰出言反悔,忙接了句:“既如此,那妾身今日便不去相国寺了,晚上在絮园等相公!现下就不扰你办公务了!”说完,也不等王锡兰回话,转身就踏出了书房。

盯着紫熙颇有两分仓皇的背影,王锡兰勾勾嘴角,合了手中的信札,起身拂了拂裳摆,缓步朝暗室踱去。

一进室,就撞见疏影瞪向自己的眼神,掀掀上唇,王锡兰一脸怡然自得地趋近到疏影身边,邀功似地问:“怎么样,听清楚了?到底谁怕谁了?”

他还惦记着疏影临了说的那句话。

王锡兰夫妇二人在外头的对话,疏影一个字没落地都听在耳里,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公主对眼前这个男子一往情深。

然自己听不出来王锡兰究竟对公主心意如何,只是他那般暧昧地给公主暗示,晚上他要去絮园……

再又联想到昨晚他与四个美婢的情状……

真是一个处处留情的浪荡子!

疏影嘴巴被塞住,说不出话,恨恨地朝王锡兰翻个白眼,同时在心里暗诽。

王锡兰拿掉疏影嘴里的手帕,却不给她松绑。

“快把我松开!你凭什么绑我?”嘴巴一得自由,疏影就脆声嚷开。

王锡兰不理会,接着问:“还想回去么?”

“当然想!为什么不想?”疏影毫不犹疑地哧道,“哼,公主对你怎么样与我何干?你当真以为你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公主属意于你。人人便都要属意于么?”

“……”

刚才积攒起来的小得意、好心情,被这丫头两句话就熏没了,王锡兰的心头禁不住再次冒火:“哼,你以为你回了太师府就平安无事啦?”

闻言,疏影偏偏头,斜睨着王锡兰,等他说下去。

“依你父亲的能耐,他会不知道九小姐远嫁北寒了?他会不打听自己女儿的下落?再说,你的事你家小姐会不事先关照你父母?”王锡兰弯下腰,渐渐贴到疏影的耳边。

听此。疏影忽然也意识到这点,为何女儿在这受气,爹爹却一直一声不吭呢!

“哼。我早就同你说过,太傅府不是你家菜园子!”王锡兰瞄见疏影不再镇定的眼神,即时巩固自己的立场。

“不可能,我爹爹不会扔下我不管的!”疏影摇摇头,否定道。只是声音已没有方才那样嚣扬。

“哼,你以为呢?”王锡兰连住三“哼”,“如果你是你父亲,你是宁愿女儿一辈子出家做尼姑呢,还是宁愿把她送入太傅府,给驸马爷当侍妾呢?”

之前小姐曾同自己提过会和爹爹谈及此事的!

没错了。爹爹定然已经晓得自己处身太傅府里了,他这分明是默认了么!

如今若是自己死活非要回了太师府的话,爹爹会怎么待自己呢?

只怕自己一进太师府大门。他便会把自己原封不动地送回太傅府里吧!

爹爹与自己不同,自己毕竟是个小女儿家,加之又有小姐暗中庇护,堂堂驸马爷不会把自己如何,可一介草民的爹爹他又怎么敢得罪驸马爷?

这般一作想疏影顿时有如霜打了茄子。肩膀都耷拉下了。

见此光景,王锡兰心里总算涌出两分得意。感觉复仇了一般。

室内静了片时,王锡兰打破沉默,又凑近几分:“还有几个月及笄?”

疏影沉静在自己的哀伤中,听闻此问,她郁郁地偏过头,不予回答。

“不说,改天我问问你父亲不就晓得了!”

“你不许问——”疏影慌得掉回头,差些碰着王锡兰的鼻尖儿。

“那你自己说!”

“你问这个作甚?”疏影冷道。

王锡兰忍住抚额的冲动,叹道:“哎——你若是及你家小姐一根指头聪明,便不至这么麻烦!”

蹙眉凝眸,疏影斜觑向王锡兰:“我自然不及小姐一根指头,偏我乐意!”

“你来此之前,她便没有交待你什么?”王锡兰漠视掉疏影不爽的语气,只在心里暗忖,身边跟了个毛手毛脚的丫环,李青烟怎么就没给好好教导教导,这下她自己到南方逍遥自在去了,却扔给自己这么一个烂摊子。

提到小姐的交待,疏影记起月前与小姐临别之际,小姐特意花了几日时间,教给自己的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东西。

是啊,小姐是叮嘱自己要耐下性子,不能任自己的性子来,否则会吃亏啊!

可是小姐没有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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