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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俏灾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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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少言神色一凛,趋前探向枫念晴的鼻息,所幸他只是气息乱了些,并无大碍,原本应是嫌恶脏污的手竟抚向满是污渍的脸庞,他苍白得教他心一揪,莫多的情绪涌现心头,而他却不想厘清。

  耿少言解下束缚的结,将枫念晴抱在怀里,无视他弄脏了他的衣襟。

  * * *

  枫念晴虚弱得连耿少言脱光他的衣服,将他丢入湖水里净身,也不曾苏醒过来。他紧拧眉心,似乎不太舒服,即使自小便是个活泼好动的健康小鬼,但数日累得半死和营养不足,加上被倒吊受沁骨凉风吹拂了一整夜,即使是铁打的身驱也很难不被病魔乘隙入侵。

  “爹……爹……”

  “乖。”喂食枫念晴汤药后,折腾许久高烧未退、呓语连连,耿少言帮他擦汗的手被他握紧,离不开。

  像是得到了倚靠与安慰,枫念晴以脸颊摩挲粗糙的掌心,父亲习于练武的手心亦长满粗茧,而且温柔,他以为他又回到父亲的身边,父子俩相依为命的过日子。

  “爹……委屈……太委屈……”梦中的他以为父亲就在身边,病情因而平稳不少,爱撒娇的性子便显露出来,且不忘诉苦。

  “乖。”耿少言笨拙地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只能极力安抚。

  “有爹在就可以帮我报仇出气了,呵呵。”枫念晴伸手一捞将近在咫尺的耿少言拥入怀,窝在他怀里磨蹭。

  “乖。”他不知道除了这个字他还能对着梦呓的枫念晴说什么,总不能说服他别向自己寻仇吧!

  “耿……”

  “嗯?”他在呼唤他?

  “耿……耿少言……”

  果然!他梦里有他,他对他梦到自己而感到欣喜?不可能,太奇怪!

  “杀千刀的!”

  啧!果然是在骂他,不然还会有什么?

  不忍拨开紧拥住他的双臂,耿少言褪去鞋子,掀开被褥卧躺,同时寻到温暖的枫念晴移近身子,两人紧密地贴在一起,仿佛原本就该成一对,本就不该分离。

  原本睡得少又睡得晚的耿少言,躺在床上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他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沉睡的枫念晴,感受他退了烧的温度及自己因他而变得温暖的心房。

  不知过了多久,他亦合上眼睑,破例早眠,也破例睡得深沉。

  * * *

  很怪,很怪,实在太怪异了!

  位于中国美景之一,文人雅士偏爱之域——美不胜收的西湖中,教不少人惊艳不已的景致偏偏就有不懂欣赏的人糟蹋,枫念晴虐待着伸手可及之处的草木,无意间将它们拔得七零八落,不复美丽。

  自从他大病一场醒来后,耿少言就变得说不上来的奇怪,虽然他仍不时拿他的身高作文章,不时支使他做些杂工,对他颐指气使,可是,他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究竟是哪里怪呢?

  “小矮子,叫你生个火有这么难吗?别摸鱼了!”

  由于厨房被枫念晴烧了,在未重建好前只得在屋外另起炉灶,将就将就。

  “我哪有!你竟然敢叫我生火,不怕我再把你房子给烧了?”他烧了他的厨房、卧房,幸而其他房间勉强仍可挡风遮雨,只是房子熏得黑黑的,有些儿丑,他也住进其中一间。

  “你敢,我就将你丢进火堆里烧成小矮人人肉干!”

  两个人隔得远远的,相互吼来叫去,不累吗?除了他们两人外,恐怕无法得知。

  有种感觉缠扰着枫念晴,他总觉得耿少言拐弯抹角在赶他走,可是又偶尔会对他好,他脑子是不是坏了?以为偶尔对他好一点他就会不计前嫌,拍拍屁股爽快地道后会有期?啐!他枫念晴是何等人物,赌着一怨气,至少也要在好好教训过耿少言后才能离开,落荒而逃绝非他枫念晴的行事作风。

  枫念晴尚未生好火已是灰头土脸,又一身脏兮兮,有洁癖的耿少言难掩嫌恶之情,“小矮子,要你采的梅子采好了吗?”

  “你睛眼瞎了,自己不会看!”对于智鄣白痴,就别太计较他记不住你的名字,枫念晴由坚决不接受那三个字,改为假装听不见。

  耿少言在屋旁瞧见数篓梅子,心里头再度冒出想调教他的冲动,但是耿少言忙打消念头,将注意力集中于梅子上。

  “要说几次才会懂,小矮子!梅子不能过青亦不能过熟,而且要饱满多肉核小,不能被虫鸟啄食过,人要是太笨学不会,到哪儿都吃不开的,这颗不行,这颗也行……这也是!”他对梅子犹如对自己,相当挑剔,亦相当坚持。

  耿少言逐一将不合格者砸向蹲在远处的枫念晴,一边嫌弃他的驽钝。

  “朽来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小矮子,我真不该对你还抱着期待的,唉!怎么有人会笨到怎么也教不会的呢?是否知识和身高有关联?”专注地检梅和损人的耿少言没发现有人一身梅汁,轻步疾走而来。

  枫念晴捧了满手被砸烂的梅子,悄悄走到耿少言身后,拉开他的后衣领将烂梅一古脑儿全丢入,并勒紧他的脖子,以贴近他让他甩不开他,亦甩不开又烂又黏稠的梅汁、梅肉、梅子,最好还有梅虫!

  “可恶!死耿少言!你不知道做人要留点口德,干嘛一直拿我最在意的身高作文章,再次告诉你,你这大笨蛋,我叫枫念晴,而且我只是不高了一点点而已!”

  “下来!你这脏鬼,恶心死了!”

  经过数日的相处,枫念晴知道耿少言有很严重的洁癖,虽然不至于强力干涉他,但他可知他那嫌恶、弃姐敝屣的目光有多伤人!好,既然他厌恶他的脏,他就将他弄得和他一般脏。

  “哈哈!”能扳回一城,枫念晴开心得很。

  耿少言奋力将巴在他背上的枫念晴揪到前方,枫念晴仍不肯罢休,双手双脚并用,仿效八瓜鱼巴得牢牢的,连坚硬的贝齿亦派上用场,狠狠地咬住他的衣襟。

  “小矮子!”

  每天听耿少言冷如严冬冰雪的威胁,早已免疫的枫念晴,睁大澄澈的双眼回瞪,因为他的嘴很忙无法回嘴,否则肯定将他骂到臭头。

  他从未曾如此狼狈不堪!此时的耿少言披头散发,满身、满脸、满发梅汁,黏腻不堪,几乎让他恨起最爱的梅,而这罪魁祸首目前正死命攀着他,剥也剥不下来,他以极难看的姿势,负载着小恶魔来到湖边,扑通一声跳入水中,让清澈的湖水洗涤他一身的梅。

  比起枫念晴,耿少言天生占有一个很大的优势,而且是后天不论如何努力也赶不及的——他的身高。

  泡在水里虽无法优游,但大略洗净后,耿少言立于湖底很轻易地便能将头抬出水面,当然颈部以下仍泡在水里,享受湖水的清凉。

  “咕噜咕噜……”

  “呼哈!”果不其然,不多时,极需要呼吸的枫念晴只得放弃紧咬的领口,以头冒出水面来,不过他的手脚可没说要放弃。

  “小矮子,我是不介意你为了当我的小妾而不知羞地投怀送抱,但麻烦你下洗干净再来好吗?”

  “你……我才没有!”想不到挡刚取得的优势马上又被扳倒,枫念晴心里呕得很。

  “小矮子,这么舍不得离开我?”

  “你放屁!你臭美!”

  耿少言皱眉,“亲爱的小妾,我和你约法三章如何?”耿少言指尖轻勾枫念晴秀气的下巴,如果他的言行举止亦如此秀气该有多好?

  又在口头上占他便宜!

  “听你在放屁,和变态Se情狂没什么好谈的。”要他放弃寻仇,乖乖任他整得死去活来,想得美!

  假装没听到,假装没听到……假装没听到!见鬼的,那红嫩、俏丽、组致的唇瓣为何只能吐出这类不堪入耳的话语?

  “你若是再口出秽言,我就吻你;若是再衣着不整,也吻你;若是再叼着那根干草,吻;若是再恶作剧,吻;若是再做不到我的要求,吻;只要你在岛上一日,便一日得遵循我的要求,不则我就当你在索吻。”不顺眼的事太多,耿少言终于憋不住,一吐为快。

  “你下流……嗯!”

  耿少言大手抵住枫念晴后脑勺,覆住蠕动不已的红唇,成功有效地阻止低俗的谩骂。

  “如何?”耿少言轻舔双唇,感觉满不错的。

  “无……嗯!”

  趁红唇分离之际,耿少言扳开枫念晴的下颚,给他一个又长又深又绵密的吻。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的吻,这样罚便没意义,小矮子。”

  舌尖发麻,两颊红艳,双眼冒着火花,若轻易屈服,他枫念晴便不是枫念晴!

  “色……”

  这回耿少言除了更肆无忌惮地索吻,另一只大手更煽情地探入总是整齐不了的衣襟里,摸索到因湖水而挺立的果实,又捏又揪又揉,一股又疼又麻的异样感觉自那处蔓延至全身,枫念晴扭身却怎么也逃不开,一股莫名的火焰自身体深处窜起,压抑不了,其来势之凶猛教人一惊。

  原本只是想惩戒枫念晴的举止却变成了陶醉,欲罢不能,大手转移至另一边,再逐渐向下滑……

  终于,耿少言发现原本剧烈抵抗的排拒不知何时竟已停止,原来枫念晴已昏厥了过去。

  他依依不舍移开的唇又轻轻点回原处,“你可千梦别教我愈陷愈深才好。”

  耿少言抱起被他吻昏的枫念晴,留下染了酸涩梅味和暧昧情韵的湖水,余波荡漾。

  “小黑……”

  “汪!”

  大黑狗似乎已察觉牠的抗议无效,只能默然接受这够俗气的新名字。

  “要不要来一杯?”

  “汪!”

  小黑伸长舌头,垂涎久违的甘醇。

  “呵,你亦和我一样贪杯,果然是我的好朋友,物以类聚,来,你一壶,我也一壶,今夜不醉不眠!”

  一人一犬豪饮数口,微感醺然。

  “汪汪汪……”

  “奇怪,你从不曾在饮酒后如此多话,你也觉得此时此刻太过宁静是吗?”耿少言又饮一口。

  “呜……”

  小黑由吠改号,更添深夜凄凉。

  “小黑,少一个人不是安静多了?回复咱们最初的静谧岂不是很好?你别增添噪音,破坏月琼朦胧惬意,小黑!”

  “汪……”小黑仍旧号叫不已。

  “小黑,他不会回来的,他恨我、逃离我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再回来任我欺凌?他不回来也好,不回来也好,你别叫了。”

  “呜……”

  “小黑,他不会回来,再也不会!”耿少言将酒壶塞入大黑狗的口中,堵住牠的嘴,让牠叫不出声来。

  “都给你喝,你别吵了。”耿少言扔下大黑狗独自回屋,面对焦黑的墙面及满室的冷清,神情更为落寞。

  * * *

  “东坡肉是有皮有肥有瘦的红烧肉,没有任何辅料,肉特香,十分舒服的酒香,据说苏东坡在黄州曾写下一诗,至于诗嘛,当然不记得。净洗挡,少着水,柴头罨烟焰不起,不能用明火,只用不见火焰的文火,待它自熟莫催它,火候足时它自美。”

  “噢。”枫念晴手忙脚乱,无暇分心聆听傅姥姥的叮嘱,顿时遭受拳头伺候。

  “哎哟,小力点,小力点!”

  想想这两三天他早已挨下数不清的拳头,耳朵也倍受大嗓门折磨,他真是命苦。

  “你锅子没洗干净。”

  “火太大了!”

  “小力点……唉,你又打翻锅子了!”

  “小力点……”

  终于,枫念晴发现为何耿少言会那么挑剔,嘴巴碎碎唸个没完,原来是有人教的,唉唉唉!他究竟是在报仇还是在自找麻烦?

  枫含晴灰头土脸,发丝紊乱,在浪了数十斤火柴、数十个铁锅、数十根锅铲、数十斤猪肉后,终于端出还像样点的东坡肉,他神色紧张,盯着傅姥姥品味验收

  傅姥姥看看枫念晴,枫念晴也紧盯着傅姥姥。

  仿佛卖关子似的噤声半晌,傅姥姥这才告诉枫念晴他期盼已久的答案……

  “合格!”

  “太好了!”枫念晴高兴得手舞足蹈,刹那间忘记他最初的目的、最初的不愿意,他由衷地为终于学成的自己感到骄傲,有志者事竟成。

  枫念晴拥着傅姥姥,只可惜姥姥太壮,他抱不动她,否则他会抱着她绕上数圈才肯罢休。

  “对了,弱点,耿少言那浑小子的弱点?”

  “你还记得。”

  “当然,这是我最想要知道的。”

  “原来你最想知道的不是如何赚大钱、如何吃大餐?而是有关耿少言的一切,呵。”

  为何他总觉傅姥姥的话有些怪怪的。

  “是又如何?”他目前最想知道的便是这事,有何不对?

  “不如何。”

  傅姥姥拿起另一双筷子递给枫念晴,两人一道吃起模样有些儿丑,但味道挺道地的东坡肉,也是枫念晴千辛万苦的杰作。

  “少言他从小便被父母丢弃,只因为他异于常人的能力,纵使他未曾以之害人,但他们皆视他若鬼魅,将他弃置荒野间,若非他当时年纪尚轻的叔叔偷偷将他捡回,偷偷塞给我不少银两,苦苦哀求我代为照料,少言恐怕早已被荒原里的野兽吃了,无法长大成|人。”

  听到这话,枫念晴吃着教自己骄恣的首次成功大作,却食之无味,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这一切皆映入傅姥姥世故的眼里。

  “少言曾经为了我而远离杭州,只为不想害我因他而受居民的排挤,甚至无法继续店铺的生意,后来他不知打哪儿听来我前些年曾大病一场,为了就近照顾我又回杭州,只是独居于孤岛上不与人来往,你是第一个住进他地盘的人,念晴。”

  “我是他捉去供他支使的奴隶,当然得住在岛上他才能随意使唤我,讲到这儿我就生气了,姥姥您知道他有多过分吗?他命令我饿着肚子采梅、洗梅、生火、煮饭、洗衣、打扫,还将我倒吊在林子里一整夜,害我生了一场大病!您说他过不过分、残不残忍?”

  “那么你生病的时候是谁照顾你的?那岛上只有你、少言和一只狗。”

  “是他害我生病的,当然他得负起照顾我的责任!”

  “你病得快就好了?”

  “是呀,我身子骨好。”

  “不是因为有人照顾得好?”

  “啊……不来了啦!姥姥果然是站在耿少言那边的,都为他说话。”

  “我不为他说话,这世上还有谁为他说话?可能还有他那个常行踪成谜的叔叔以及……你?”

  “我?不可能、不可能!我说他坏话都来不及了,不可能!”

  “既然你那么讨厌少言,又何苦重回岛上,天天见着他的面岂不惹你心烦?少言也一样,若是讨厌你,又何必留你在岛上,唯一能见到的人总是你?”

  “可是我……他……”

  “你好好想想,我希望下次能见到你们俩一道儿来探望我老人家,他的弱点很简单,他最爱便是他最大的弱点。”

  枫念晴手上提着满满的肉、青菜、酱菜、茶……全都是傅姥姥的好意,满满的,他的心也满满的正骚动着,为着姥姥的话?为着即将见到的人?

  闷闷的、暖暖的、乱乱的……教他一时分不清切。


第五章
 
 
  坐在岸边,遥望湖心点点舟影,繁荣的景象未曾延伸至孤立于湖心的岛上,他依旧只有一道影子。

  默默垂钓的耿少言,连鱼儿早已上钩也未发现,一直到身旁的大黑狗汪汪地连叫数声,才唤回他恍惚的心神。

  “好吵喔!小黑……啊!鱼!”耿少言和顽固的大鱼争斗一番,终于让物牠溜了。

  “汪!”小黑似乎在抗议到嘴边的晚餐没了,不过牠是狗又不是猫,为何得每餐吃鱼呢?唉!

  “咦!?”

  所有扁舟无不刻意划离孤岛,离岛愈远愈好,偏偏其中一艘逐渐地往这儿靠近,难道……

  耿少言睁大眼睛,生怕一眨眼会发现原来他在作梦,抑或眼花!

  “怎么?想我吗?竟然亲自在岸上恭候本大爷的归来,告诉你,本大爷没有办不到的事,哼,不过就是道菜嘛!喂喂!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啊?耿少言大笨蛋!喂!”

  突然,耿少言抽掉枫念晴又习惯性地叼在嘴角的干草。

  “亲爱的小妾,枫念晴小矮子,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的话?”

  被抽走干草的同时,枫念晴随即想起耿少言的威胁,不自觉地往后退,却发现一只有力的臂膀挡住他的退路,他双手举高,捂住嘴唇,眼睛瞪若铜铃。他真笨!才过没几天他竟忘了他的威胁。

  “呵,我想你记得,你浑身上下没一处合格,头发太乱、干草碍眼、衣襟大敞、腰带不齐、鞋子没穿妥……太多太多,你索吻的表现实在过于明显,小矮子。”

  “听你在放屁……噢!”又让他多一项藉口!

  一想到日前他所说的惩罚,枫念晴又羞又恼,全身发烫,头顶生烟。

  “我说过,你这么喜欢我的惩罚,那这惩罚便失了意义。”

  “那你不会换一个!”枫念晴瞪着靠他很近很近的单凤眼,直接承受他们散发出来的邪气,令他招架不住。

  “这么说来你承认你喜欢啰?”

  “放屁!”

  耿少言剑眉一挑,他不爱那个俏丽可爱的粉唇老是口出秽言,明明生得俊俏可人,却总爱衣衫不整,教人不满意,得调教调教

  他低头恣啃啮枫念晴捂住唇的手背,用力一咬。

  “啊!会痛耶!你干什么?嗯!”他反射性地移开受攻击的双手,却被耿少言乘虚而入,寻到了他的目的地,霸占他的唇。

  耿少言不急着撬开紧抿的双唇,像是欲细细品味睽违已久的美食,他的舌尖柔柔地舔滑过唇瓣每一处,滋润它,为它增色。

  “乖,分开……”

  好温柔……是错觉吗?

  “不……嗯”

  该说枫念晴笨亦或是单纯?当他开口拒绝不也等于听耿少言的命令,将紧闭的唇自行分离。

  眼见大好良机,不把握是蠢蛋,耿少言以狂之势长趋真入,久违的甘美瞬时在舌间漾开、蔓延,难以想像归属与熟稔,仿佛终于找到寻寻觅觅一世的伊人……

  是错觉吗?

  两人抱持着同样的想法,却也都无暇厘清自己内心深处的心思,皆沉浸于浓郁的激|情里,难以自持。

  耿少言不心急也不轻饶双手拍打他胸膛及肩膀以示拒意的枫念晴,一手煽情地抵于后腰的地方,让他更往自己贴近契合;另一手则抵在他的后脑勺,方便自己更恣意回味,回味自初接触后更不曾忘记的想望。

  他的吻更深入、更霸气、更强夺,枫念晴被夺去言语、呼吸、心跳……一切,不由得双膝一软,将自己完全交给耿少言支撑住他的健臂。

  终于,在枫念晴又如上回般昏厥前,耿少言放过他,嘴角噙着笑,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汪!”

  不甘被莫视,小黑“声张”自己的饮食权,牠肚子饿扁了!

  不解风情的叫声打破紧紧缠绕着两人的迷思,耿少言率先反应过来,情绪说变就变,他松开双手,让尚未回神的枫念晴跌坐于地。

  “咦?”

  “瞧你陶醉的模样,我的吻当真这么好?”耿少言俯视枫念晴,给了他充满鄙夷的眼神。

  “你……听你放……”

  “嗯?”

  枫念晴窘迫地拉紧衣领,站起身又踮起脚尖,努力抬头挺胸回瞪耿少言,正在想要骂什么才不会又落小人口实的他,两颊泛红,双眼湿润。

  耿少言见状,下身一紧,撇过头去。

  “想必你是学会如何烹煮东坡肉才有脸回来,想不到烧了厨房及卧房的小矮了也有为人洗手做羹汤的一日,我期待着。”

  “没有我枫念晴做不到的事,只是若我煮得好,那我有什么好处?否则我岂不太亏本……”学都学了,苦都吃了,双手烧烫出不少光荣战迹,枫念晴听见耿少言的讥诮这才想到,为了能留在岛上伺机报复,他的付出会不会太多了点?而成果却仍在飘渺的远方,遥不可及。

  “好,若是你的手艺能让我觉得合格,我便应允你一件事。”

  “真的?”

  “当然。”呵,不过短短数日岂能教吴下阿蒙改变?

  “那怎么评断合格与否?万一你昧着良心说反话……”

  “小黑。”

  “汪!”

  大黑狗逐渐适应够俗的名字,回应耿少言,表示牠很愿意当牺牲品先行试吃,毕竟每日每餐吃烤鱼真不是狗过的日子,牠不想沦为猫类。

  枫念晴一脸正经,双手捧住小黑的脸,“小黑,你可得凭着狗良心,好好地评鉴我精心烹调的东坡肉喔!”

  “汪!”

  跟狗也这么认真?

  小黑喷了枫念晴一脸口水,在枫念晴想改烹煮香肉前,被耿少言带走继续垂钓,摆明对他的手艺不抱希望。

  * * *

  明明是和方才同样的景物,小黑坐在一旁,钓竿浮于水面,风依然轻徐,西湖景色依然柔媚,人依然坐在岸畔,同样的姿势下却有截然不同的心情。

  “啊!”

  这几日,耿少言闲来无事再次搭建好的厨房内又传来数声惨叫及铿锵声,看来不久后他又得重建厨房,呵。

  耿少言吹着口哨,小黑伴着音律摇尾巴,时而汪汪伴奏,此刻风情好不惬意。

  “好了,本公子的大作,超级豪华美味东坡肉做好了,还不快来品尝!”

  瞧瞧枫念晴还真是会自我牺牲取悦他人,进厨房前是个麦子色的小小可人儿,出来时则成了灰头土脸丑陋的小黑人,耿少言提起竹篓欲起身。

  “等等,别虐待鱼儿了,我绝不再吃烤鱼!”枫念晴夺下竹篓将其内数只肥硕的鲜鱼放回湖中。

  耿少言笑看他的举动,却不为失去辛苦钓来的鱼儿而愠怒。

  “小矮子,这么有把握?”

  枫念晴已然习惯他的亲昵称呼,不再像初时怒气冲天。

  “你吃过便知晓。”傅姥姥都说合格的杰作没道理不好吃的,枫念晴自信满满,下巴又扬得半天高。

  来到新钉好的餐桌前,坐在新造好的椅子上,睽违不过数日,被枫念晴弄毁的惨况已不复见,崭新的桌面上独独摆着一锅肉,有点黑、有些儿丑,但香气腾腾。

  “吃吃看。”在接收正面的肯定前,枫念晴以手背抹去脸上的污渍,却愈抹愈黑,心情也愈益忐忑。

  “小黑。”

  “汪!”

  “耿少言!”

  “好吧、好吧,小黑,咱们数一二三,一起吃?”

  “汪!”

  达成协议,一人一狗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在喊完口令后低头就吃。

  “如何?喂,快说呀,究竟如何?”

  “嗯……”

  “汪呜……”

  一人一狗似乎故事吊枫念晴胃口,害他一颗心哽在喉咙,卡得难受,等不及之下,枫念晴也夹肉吃了一口,应该不错呀,可是自己评断不准。

  “小黑?”

  “汪汪!”

  “这是好吃的意思吗?”

  “汪!”

  “我就说嘛,哪有我枫念晴办不到的事,再艰难的任务到我手中无一不迎刃而解,更遑论是道小小的东坡肉,哈哈!”枫念晴站在椅子上,鼻子朝天,一副神奇样。

  “下来,多难看。”为何他会容忍处处惹他嫌的人一直出现在眼前?耿少言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我赢了,愿赌服输,你得听我一件事,该命令你做什么好呢?”枫念晴脑子里冒出许许多多念头,他犹豫不决。

  “等你想好再说,不过你可得好好想想,只有一件事喔!小矮子。”失算,大失算,耿少言闷头趁枫念晴仍埋头苦思时,和小黑将桌上一大锅东坡肉一扫而空,终于不用吃烤鱼了。

  一直到耿少言和小黑相偕离开餐桌,枫念晴还没发现他的辛苦许久的精心杰作早已一滴不剩,而他自己的晚餐也没了着落。

  * * *

  “嗯……臭耿少言!色胚!混蛋!”

  悄悄潜入枫念晴房内的耿少言,无言地瞅视睡梦中的枫念晴,拂开几绺落于红润颊际的发丝,因他的呓语而哂然。

  手持酒壶,耿少言不明白自己为何像小偷似的轻手轻脚潜进房子里,就为了确认他是否仍躺在床上、仍在屋内、仍在岛上?

  “姓耿的……嗯……嗯……我要你学狗叫绕岛三圈……要你跪在地上向我陪不是……嗯…,要你倒吊树上叫我爹爹!呵……我要你……要你……”

  要我?

  呵,真容易教人想歪。

  耿少言粗糙的指腹抚上红嫩的唇瓣,唇瓣的蠕动给他回吻的错觉,他细细地描绘枫念晴俏嫩的唇形。

  “耿少言……耿少言……我要你……嗯……要你……”

  耿少言喝入口的醇酒险些呛鼻,明知枫念晴本意并非如此,但……

  他喝上满满一口,封住睡梦中仍喋喋不休的唇,哺进甘酿,迫使枫念晴一一咽下,爱喝但酒量并不好的枫念晴在半昏沉下连喝数口,浑沌的神智教他分不清是梦或现实,他迷濛的眼引起耿少言心中熊熊的欲念。

  耿少言恋恋不舍地探索着枫念晴唇内的纯真,唤起同他一般的本性,热力正逐渐蔓延,他轻弹娇翘的鼻尖,笑道:“要用这儿呼吸,可别再昏厥,小矮子。”

  “耿少言……我要你……嗯!”

  耿少言咬了下枫念晴微微被吮肿的下唇,“呵,我也要你,小矮子。”

  贪婪的,亟欲品尝鲜美的唇舌缓缓下滑,吮、咬、舔、啮……用尽各种方式,只为尝遍枫念晴这个青涩又甜美的果实。

  腰带不知何时被扯落,大敞的衣襟露出虽略显纤细却又结实健康的胴体,眩惑了耿少言的目光,教他难以移开,他唇移至因他而挺立的果实,以舌尖抚舔弄,以贝齿啃啮、吸吮,直到它色泽更为艳丽,他才辗转来到被忽略已久的另一边,以同样的方式爱它。

  “耿少言……要你……我要你……”

  耿少言忙于品味红果时,大手直下滑,钻进裤裆中,准确找到变得和他一般硬热的部分,粗鲁地抚弄。

  “耿少言……我要你……我……啊……”

  激|情蔓延之下,枫念晴猛地睁开眼,瞧见正倚在他身上的耿少言,是梦吗?不!不是!

  “耿少言,我要你住手!”枫念晴仿佛正忍受极大的苦痛。

  “可是你……真的?”

  “对,快住手!”推不开抵在他下腹的手,枫念晴急了。

  “小矮子,你只有一次命令我的机会,你确定?”

  什么?小人!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

  “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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