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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指环by倦倚西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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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了鸡洼村,在当年的知青点建小学,他买下戏台那块地,这是顾惜朝最后栖身之处,他不允许别人去打搅。
鲜于通,冷呼儿是他在养着的,很有默契地守口如瓶,他不怕他们有什么异动,他敛集的财富越多,就越能撇清他与那些事情的关系。冷呼儿在被他弄瞎眼睛之后,就老实得如同龟缩在洞里的老鼠。那天夜里,他们已经见识了黄金麟毒辣了,谁也不敢拿着鸡蛋去碰石头。

看起来,他的一生是没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了。只是顾惜朝只能存活在他的记忆里,而回忆是一种痛苦,因为与顾惜朝息息相连是戚少商,而不是他黄金麟。

他从来就不知道,他还有再面对顾惜朝的一天。报上的寻人启事一出来,他就开始派出了最有能力的私家侦探去收集消息。

再然后,穆鸠平,冷呼儿,鲜于通一个一个地死了,他也知道了,这两个人是活生生的人,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他们再一次携手并肩走在了一起,他只是陌路。但是他不知道哪里出了疵漏,才让这世上居然又多了这么两个人。不过,骨子里他还是庆幸的,顾惜朝转世为人,也没有什么不好,他错过了前世,那么今生该他如愿以偿了。

顾惜朝质疑他的贷款计划,想必不是什么巧合,除了重新爱上了那个平庸的男人,他还记得什么?黄金麟从未这么急切的想过见一个人,为的倒不是什么贷款计划,也不是一个接一个谜团,而只是为他真的很想见到顾惜朝。

下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大班桌后坐的那个人眩目得让他有一时间的错鄂,二十八前他的绝断,是不是只是一场恶梦?

走出了这个梦境,他是该毁了他,还是该得到他。

他已经老了,他没有那黄金岁月里的那种洁癖,换而言之,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等另一个顾惜朝在没有遇到戚少商之前,就被他得到。

小秘书很识趣的关上门。因为顾惜朝的坚持反对,而傅总经理又于年后突然去了美国公干,银行高层间的人事变动以及利益有一种微妙的变化,黄氏集团的贷款计划被搁浅了。以黄氏在江城的势力,这一次又亲自上门来谈,想必贷款也是迟早的事了。不过小秘书压根就想不到,他们讨论的不是企划书,而是一迭照片。


 玉指环 (26)

26
照片里的主角是戚少商和顾惜朝,背景则是各种各样的,有大街上的,有屋内的,还有停车场的,两个或谈笑风生,或沉默对视,或执手相握,或并肩而行。甚至还有一张是今天早上的拍的,两个人吃早点,戚少商切了一截火腿喂到顾惜朝嘴边,顾惜朝笑意嫣然。两个人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在这薄薄的方寸之间表露无遗。

顾惜朝淡淡地一笑,他不是那种藏头缩尾的人,爱了就是爱了,也没有什么好让外人耻笑,更何况这个社会已经是二十八年前的固封自封,压抑灰暗。这迭照片能起到什么作用。

只是正如他先前所料的那样,黄金麟不是没有动静,而是他藏得太深,除豺狠的凶残,还有狐狸的狡猾。当然还有别的什么,而两个被当作猎物的当事人还不知道。

耐心等顾惜朝一张一张的看完了照片,黄金麟才说道:“听说雷曼银行的总裁米歇尔先生的性取向也比较特殊。顾先生年纪轻轻就坐了这个位置,再加上这组照片传了出来,只所难免有人会对顾先生的年少有为说三道四。”

顾惜朝笑道:“谢谢黄总关心,少商虽然是摄影师,可是说起来,他都还没拍过我跟他之间的照片。黄先生有心了。谢谢你的照片。”

黄金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说好说,顾先生喜欢,就留作记念好了,我那里还多的是。顾先生平日也太意些了,让人跟了这么久,都没发觉,还好这些人只是拍几张照片,要是是顾先生在外面的惹的什么仇家,顾先生和戚少商就真的很危险。”

看似关心的语调,却是藏不住的威胁。顾惜朝淡淡地笑着,灵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霾,他岂是这种人可以偷觑的。

黄金麟打了个哈哈,继续说道:“不过顾先生大可放心,现在法制社会……”

顾惜朝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头:“我当然是法制社会。我也相信举头三尺有神灵。黄总半生显赫,且为人慷慨,当年跟黄先生一起下乡的人,都多多少少的被黄总照应到了。不过,前几天,他们相继都死了。黄总有没有觉得唇亡齿寒?”

“顾先生有心了,连我一些下乡插队的朋友的事都打听出来了。还真没想到,顾先生,对我这么有兴趣?不知道顾先生还想知道哪些关于我的事?”

一抹冷冷地笑容的嘴唇浮现,而眼角依然是清冷的寒,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半身前缓缓前倾,靠近了黄金麟,用近于耳语的音量说道:“你我二十八年前就是熟人了,这么拐弯抹角的岂不是耽搁你的时间。”

黄金麟神色一凛,随即恢复了常态:“顾先生真会说笑话,你今年好像才二十五岁吧。”

顾惜朝依旧保持那个资势,声音却提高到了正常高度:“看来黄总真的上了年纪,报纸上说脑白金今天有活动,买一送一,黄总不防去凑凑热闹,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要再不去,就迟了。今天的会谈不防就到此结束。”

“你——”倒没想到顾惜朝这么快就下了逐客令,黄金麟有些难以招架。

一绺头发落下来,挡在顾惜朝光洁的额头,许是觉得痒了,顾惜朝甩了甩头,那头发没有动,一枚玉饰却从顾惜朝领子露了出来,吊在顾惜朝纤细的脖子上,他的身体挡住了一点光线,那枚玉饰就在阴影轻轻地晃动,这不是寻常玉佛玉坠,而是用黑丝绒线穿起来的枚圆环。

玉指环。

“玉指环?怎么会在你手里?”黄金麟脸上霍然变色,脱口说道。

“那应该在谁的手里,在你的手里吗?”顾惜朝咯咯一笑,伸手把玉指环取下来,道:“我倒奇怪了,我的东西黄总怎么这么熟悉?”说罢,素性把这枚玉指环递到黄金麟面前。

黄金麟的脸色骤然一变,阴沉沉得可怕。顾惜朝毫不在乎的扬起眉,笑道:“黄先生果然年纪大了,别说记性,连眼神都不太好。这枚玉指环不是我原的那枚。这是赝品,我们凭着记忆里的模样,特意请人用最廉价的玉石仿照出来的,连里的沁色都是画出来。”顿了一顿,他笑容收敛,语气变得冷森起来:“我以前倒是有一枚这样的玉指环的,二十八年被人抢走了。黄总一眼就能问出‘怎么会在你手里’这样的话来,想必黄总对玉指环应该是不陌生的。那枚玉指环,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黄金麟强按住心里恼怒,很快的调整了状态,干笑两声道:“绕了半天,原来顾先生原来是为了这个,千里做官只为财。好说好说。既然顾先生开了口,怎么着我也照办了。我有个朋友是做玉石生意的,手上还有几件老坑玉,顾先生亲自去挑如何?”

顾惜朝没搭茬,犀利的眼神在黄金麟脸上掠过,然后,他慢慢地坐了回到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柄雪亮的裁纸刀,悠闲的伸出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把裁纸刀当作纸甲刀一般在光润的指甲的轻轻的挫着。屋子只有空调嗡嗡地声声,裁纸刀挫在指甲刀上的声音。

他想要的是玉指环,本来过早的把自己的目标暴露出来是大忌讳,但是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也没有了时间,只有一直向前走,才有一线生机,哪怕是鱼死网破。

“疯子。”黄金麟在心里暗骂道。早二十八前,就见识过顾惜朝的疯狂了,隔了二十八年,这个人依旧是一点改变都没有。但是不可否认这一次他遇到了最棘手的对手。

顾惜朝偏转了头,突然间唇角一勾,一抹耀眼的微笑一下子让黄金麟有了半刻的失神:“你有过墙梯,我有张良计,你早有准备,我未雨绸缪。黄总是不是打算拼掉自己所有的筹码,来留一枚压根不属于的你玉指环?还有,二十八年前的两条人命,黄总准备拿什么还?”

“我是正当商人。但是一些潜规则我还是懂的。十天为限,你先拔给我三分之一的贷款,我再给你玉指环。”

“三分之一?黄总好大的胃口。”顾惜朝冷冷地笑着,嘲讽般的说道,继而又换了口吻:“我在太和镇上的一个剧团里长大的,太和镇边上有个戏台,我从小就在那里唱戏练功,听说那块地是黄总名下的产业,荒在那里还真可惜了。不过,要是真的开进去几辆铲土机,挖出点什么人骨头之类的东西,黄总也不想吧。对了,听说黄总当年下过乡,太和镇下面的一个小乡村,戏台上埋的骨头,是不是黄总的旧识啊?”

“顾惜朝。”黄金麟终于按奈不住,撕下温文尔雅的面具,狰狞地望着顾惜朝,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二十八年前,你杀了人,还拿走了一只玉指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上了大红文件的东西,你想翻案也翻不了。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告你诽谤。“

“看来我们是谈不下去了。黄总好走,不送。”

黄金麟忿忿地站了起来,却没有挪动脚步,房地产比不得别的行业,如不趁着雷曼银行不肯贷款给他的消息还没有传开之前,维系好的资金琏,一旦有任何一处停了工,各种不利于的谣言就会满天飞。到时候,就真的很难压住阵脚了。

良久,他在顾惜朝嘲讽般的目光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不等顾惜朝开口,抢先说道:“玉指环不在我手上。就算你想要,也得给我时间。”

“在谁手上?” 

“以前我资金短缺,拿它换了钱。”

顾惜朝冷哼一声道:“这种玉饰,玉质算不得极品,再怎高价出,对于黄氏集团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如是送人,能投所好,什么样的贷款批不下来。”

“看来黄总,你除了杀人以外,还又多了一样行贿的罪名。”

“在我表妹傅晚晴的手里。”当初为了屯积大批土地,他向雷曼银行申请贷款,而当时已有有识人士指出来,中国的房地产已要是高危轨道中行运了,不适于大量投入资金。他的计划被否决,无奈之下,他把玉指环送给了傅晚晴,因为这个是顾惜朝的遗物,对于傅晚晴自然有非同小可的意义。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是了,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忘了戚少商,而独独记得傅晚晴。

黄金麟见顾惜朝不再作声,以为他不信,连忙又说道:“你自己在网上搜,有一个关于财经会议的报道里有我表妹的照片,她的手上戴着就是那枚玉指环。”

“那就等你表妹回来再说。”顾惜朝没有料到玉指环会是这么一个下落,这个不在他计划中,他得重得布暑,他不容置疑地摆了摆手,示意黄金麟出去。

靠椅子的靠背上,心很乱,却还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他没有时间了,这一次的胜负与输赢他都没有把握,但是唯独这一次他不能输,因为一旦输了,他输掉的就是他和戚少商的未来和生命。

“啊”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短促凄历的惊呼,顾惜朝一个激冽,他来不及多想,马上夺门而出。空荡荡的走上,空无一人。电梯的门刚刚合上,还来得及看见黄金麟的身影。举目四望,哪里有什么惊叫的女人。

顾惜朝疑惑的回转身,很快就怔住了,浑身的寒毛都倒竖起来了:光洁如镜的墙壁上映出一个女子的模样,很淡,却清晰可辨,甚至顾惜朝还感觉得到这女人在凝视他。

顾惜朝屏住呼吸一人一鬼透过墙壁对视着。空气里也带了几分诡异。这个女人应该是可以告诉他很多事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故,她只能投一点影像在他面前,带着不甘心的挣扎。眨眼之间,这淡得不能再淡的身影消失了。而空旷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



 玉指环 (27)

录音带又一次走完了,只有空转时沙沙的声音,而家已经在眼前了,尽管没有灯光,顾惜朝的心头还是一阵阵的泛着暖意,想起那个人这会多半在拥挤的地铁,或是人来人往的街口,带着他此刻差不多的心情,朝这间屋子里赶过来,菱形的唇便弯了起来,带着柔柔的笑意。

他取下耳机,连录音机一直塞进自己的包里。里面记录的是黄金麟在他办公室的对话。这一路上,他反反复复的听过两遍了,细细地琢磨着黄金麟的每一句话。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露出一丁点关于二十八前杀人的口风,重新面对着跟二十八前被他杀死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除了先前有过一丝的恍惚,基本上真的算是镇定自如了,一丁点的破绽都没有,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套他的口风,坐实他意图身居要职借机敲诈的罪名。这个黄金麟的心到底是什么做出来?他的声音也实在难听,这一路上,他好看的眉毛都因为要容忍黄金麟的声音在他耳边一直呱嚷而略略皱起,直到过会,才慢慢的舒展开。

然而他没有想到,黄金麟的声音不仅仅只是录音机里重现。

“现在,人终于到齐了。”屋内的灯亮起来一瞬间,黄金麟阴侧侧的声音在屋子里响了起来,顾惜朝在他的第一个音节刚刚吐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妙,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少商呢,他们把少商怎么样了?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已警觉到背后有一股大力冲撞过来,顾惜朝向前冲了好几步,才算是堪堪躲过这一击。

屋子里所有的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落地灯的灯光还特意对上了顾惜朝的脸,雪亮的灯光刺得顾惜朝睁不开。顾惜朝错开目光,只想在第一时间看到他最关心的那一人,不管他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他都要找到他。

门地一声被人重重地关上了,窗帘全拉起来,把整人屋子遮得严严。桌子椅子全不在原地了,或倒或立地一片狼藉,水晶花瓶粉身碎骨的散落在地上,戚少商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连人带椅子地倒在地上,一点知觉都没有。

客厅中的沙发还倒还是好的,而上面稳坐着的是黄金麟。几个随从跟在他的身后。

“少商。”顾惜朝惊叫着刚要奔过去,就被一只黑洞洞地枪口逼了回来,而另一枪口对着戚少商,忘记了跳动的心,这才有了一点知觉,人想必是没死,不然也不多此一举。最初的惊惶渐渐消失了,心大起大落的跳着,震得胸口一阵闷痛。

“别担心,他还没死。”黄金麟轻佻的笑。微一点头,一个保镖模样的人早有准备的拎过一个很大塑料壶,揭开盖子,倒提起来“哗”一下,里面的液体劈头盖脸的往戚少商身上淋了下去。

屋子里马上弥漫出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顾惜朝明白过来了,这是汽油。现在离黄金麟离开他的办公室才五六个小时而已,他就已经布置了好一切,要再次置他们于死地。胆大妄为得超出了他的想像。

法制社会?这个口口声声说着法制社会,道貌岸然的社会精英二十八年前的血债还没有还,转眼间就又要制造一起血案了。

“咳咳咳。”冰凉的汽油在这种温度里淋下来,戚少商顿时清醒了过来,浓浓的汽油呛得他咳嗽起来。
顾惜朝惊又怒,恨不得就冲过去:“少商。”

“惜朝。”戚少商甩了甩头,汽油顺着额头滴落下来。“我没事。”他嘴角破了还留着血迹,额头也青了一块。浑身上下被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只能勉强抬起脸来,对顾惜朝说道。

黄金麟冷哼一声,抬腿一蹬,一把椅子顺着地上滑到顾惜朝面前,重重地撞在顾惜朝的膝盖上,说道:“坐吧,坐下来我们慢慢谈。”语调里竟是说不尽,道不完温柔。

“黄总。”顾惜朝强忍心头的怒火说道:“贷款的事跟戚少商一点关系的都没有,你要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冲我来。”

“我舍不得冲你来,只好冲他来了。”黄金麟阴侧侧地一笑,一道眼风扫过去。守在戚少商身边,防着他有什么异动的保镖,立即明白了他的暗示,抬脚踢在戚少商的胸口。

顾惜朝一声惊呼,却也是被几柄枪指着,生生停住了脚。戚少商没法动弹,但是眉头瞬间紧锁,怕顾惜朝心疼,忙冲顾惜朝咧嘴一笑,尽管这笑容因为疼痛而有些变形:“我没有事,别担心。”

顾惜朝青筋暴起,对黄金麟道:“你这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冲我来啊。”

“我有没有本事,你现在说了不算了。”黄金麟看着顾惜朝,话里带着极强的猥亵的暗示:“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本事了?”那边保镖依然没有住的意思,拳头雨点般招呼到戚少商身上,戚少商本就强硬,此刻也明白,黄金麟要借着折磨来扰乱顾惜朝的心神,更是一声不吭。

顾惜朝心如刀绞,转头对黄金麟怒喝道:“叫他们住手。”

“你先坐下。我不喜欢仰着头跟人说话。”

“惜朝,别管我。”戚少商一直强忍着,这会儿一张嘴,一股血沫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怕顾惜朝担心,生生的咽下几口带血的唾沫。

黄金麟皱起眉头道:“好吵。叫他闭嘴。”

顾惜朝以为他要下毒手,连忙阻拦着道:“等等。”

“放心,好戏还没开场,我不会这么就让他死掉的。”

那名保镖随手撕了一块窗帘布塞进戚少商的嘴。

顾惜朝认命地坐了下来,那保镖也住了手,不再殴打戚少商。眼睁睁地看着戚少商已是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喘气,顾惜朝心一阵一阵的疼着,蓦然间,就明白了戚少商先前的心疼,那种枉自疼得天昏地暗,也无力相救的心疼。戚少商不能动,连话也说不出来,但是眼睛还是可以转动的,就那么望着顾惜朝,带着安抚和慰藉。

四目交投,无言的交流着彼此的心扉。

“前一世,我连累了你,这一世,还是我连累你。”

“傻瓜,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这一世我们能重逢,能又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了。”

黄金麟重重地哼了一声,顾惜朝这才收回目光,问道:“你想怎么样?”

黄金麟哈哈一笑:“刚刚我问我,想怎么样,现在这么快就轮上你问我了。这可真的是六月的债还得快。”笑容甫歇,黄金麟咬牙切齿般的说道:“这是什么东西?”他手掌摊开来,托着那枚血红的玉指环送到顾惜朝面前。这枚玉指环一直在戚少商的手上戴着的,这会戚少商身陷桎梏,这枚玉手指环也就落到了黄金麟的手里。

顾惜朝怒道:“还给我。”他劈手来抢,还没挨到黄金麟身边,耳边风声掠过,一名保镖挥拳砸了过来,顾惜朝将身一侧,他从小练功,身手也还不错的,这一拳自然也没有砸到了他身上。不过玉指环也没有抢过来。

嚓一声,看守戚少商的人亮出一把手枪,子弹也上膛,那架式分明再说,你再敢乱动,我一枪打爆戚少商的头。

看着顾惜朝屈服着坐回到椅子上,黄金麟得意地笑着:“这枚玉指环很奇怪哦,看起来跟我表妹手上那一枚倒像是一对,不过,很奇怪就是玉的颜色有些不正常,不像是寻常的胭脂玉或是鸡血玉一类的。”

“你想知道?”顾惜朝心里腾地一下升起团团怒火,玉指环由羊脂白变成鸡血红的罪魁祸首,居然还在他面前问原由,他冷笑着道:“黄总自己做下的孽,自己都忘了吗,一枚玉指环在地里埋了二十八年,一个人的血液了二十八年,它能不变红吗?”

黄金麟也不恼,依旧慢条斯理地说道:“看来我倒小瞧这个了,二十八年前,我仔细的搜察过,都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东西。想必你藏得极为隐蔽了,不过,这枚玉指环,终竟还是不会属于你的。这里的龙形沁色吸收了天地精华,帮我渡过这次难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谢谢你们了。嗯,还有我倒没有想到我的表妹手上戴着的居然是她初恋情人跟别的男人的定情信物。你这么急着要那枚玉指环,也是为了这个男人吧。呵呵,你们遇到了什么事情,要靠玉指环来救命吗?”

“别这么看着我,我的爷爷曾经是白云观的道士,后来因为历史的原因还了俗。但他一身道行却没荒废。我虽然没那种慧根,学个几成功夫,还是行的。而且,用来对付你们两个绰绰有余了。”

“果然所有的事都是你做的。”

“是又怎么样,二十八年,我能杀了你,二十八年后,我照样能让你们两个死无葬身之地。而这一次,你们连再次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还有,我要得到我二十八年没有得到的东西。”

顾惜朝心一凛,望向戚少商,后者也正好望了过来,黄金麟的企图已经很明显了,而他,却被捆成棕子般的动弹不得,眼底的担优,愤恨,不甘交织在一起,却无力挣扎。

顾惜朝微一思付,沉声说道:“你放了戚少商,我们之间的事,在我们之间了。”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以前你可是从来不妥协的。这个男人对你就真的这么重要。”黄金麟的阴冷的目光像是有鬼火在跳动,妒恨难掩:“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你所有的筹码都在我手里捏着。眨眼之间,这里就成火海,你们会体验到一种跟二十八年不一样的死法,但是这一次,你们不会有机会再投胎了。”

他的眼里带着幽幽的,如清冷的夜色,这夜色唯一光亮处落在戚少商的身边。

黄金麟勾勾了手指,一名保镖拎过一汽油,把盖子打开来,屋子里的汽油味越来越浓。

“你做什么?”

“呆会要是烧不起,岂不是很扫兴?你放心,那里。”黄金麟指了指墙角,“还有一桶汽油,是给你准备的。”

顾惜朝瞥了一眼黄金麟,便转过了头,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了,绝美的眼睛里如同幽亮的清冷的夜色,这夜色唯一的光亮处落在戚少商身上。戚少商也一直凝视着他,目光炽烈,没有丝毫的畏惧,四目交投不必再说一句话,反正于对方的情意全然明白了,死也好,活也也,有了两心如一的此刻,便已心满意足,眼前这一刻便是天长地久了。

 玉指环 (28)

28
柔和的灯光笼罩在顾惜朝身上,淡蜜色的肌肤带着象牙般的光泽,泛起清冷细腻的幽辉。黄金麟放肆的盯着他不放,那股赤祼祼的欲望依然燃烧在他的眼底。一切都跟二十八前一样,他依然挡在自己挡在自己面前,粉碎着自己所有飞黄腾达的梦想。就连他一扬眉,一勾唇之间的傲气与不羁都一模一样。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把二十八年所有的孤独都咽了起来,道:“其实,伤害自己喜欢的人,感觉——很孤独,但是,是你逼我的,我没有别的选择。你太强势了,就算折了你的翅膀,我也圈不住你,除非你心甘情愿地收起你的翅膀。可惜,那个人不是我,我也不会允许那个人是别人。从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顾惜朝脑子飞快地转着,没有听见他说的是什么,但黄金麟污秽的思想,已可见一斑。与其这样等一个屈辱死亡过程,不如放手一博,反正就算是败了,最后的结局也是一个死。

想到这里,顾惜朝眼里闪过剑一般的光芒,霍的站起来,猛地一脚踢他刚才还坐着椅子上,椅子整个翻了过来,打在黄金麟的身上。与此同时,整个人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朝那个拎着汽油桶的保镖扑了过去。那名保镖见他的攻势实在太猛,避无可避,举起手上塑料油壶来拦,“咔嚓”一声,顾惜朝一脚踢过来,生生把整壶油踢飞起来。从小到大,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艰辛果然没有白费。

哗啦一下,冲过来的黄金麟首当其冲被淋了正着。

另一个保镖手明眼快的扬起手枪,指着戚少商道:“你再敢乱动。我一枪杀了他。”

顾惜朝冷笑道:“我就算住了手,你也未必会放过他。”话虽如此,他还是站住了,但是双拳依然旧紧握着,凛冽的目光逼视着那名保镖,如果他真有敢伤了戚少商,最先给戚少商陪葬的也必定是他。

保镖一下子失了主意,惶惶不安地看着黄金麟等他示意,黄金麟顾不得自己的衣服还湿淋淋的裹在身上,劈手夺过手枪。

顾惜朝道:“这个屋子里到处是汽油,你要一开枪,说不定就算烧起来。也好,反正是个死,烧死还能多个垫背的。”

黄金麟慢慢地收了手枪,道:“不用枪,我就整不死他吗?”转头狞笑着吩咐保镖:“记住,给我留一口气,让他亲眼看看,我跟他情人是怎么翻云覆雨的。”

“你做梦!”顾惜朝一声怒喝,顺手扛过一把椅子,朝保镖身上抡过去。保镖尽管手里有枪,却不敢开枪,倒让顾惜朝逼得连连后退,一下子跟戚少商拉开了距离。混战之中,顾惜朝又踢翻了剩下的那桶汽油。汽油咕咕地流了出来,木质地板不吸油,任它流得到处都是,整个屋子滑湿起来。

他虽然是以一敌四,但是黄金麟早就吩咐过不能伤了顾惜朝的命,保镖们又不敢开枪,畏首畏尾的十分被动,而顾惜朝拼命的打法,很快就抢得了先机。他最担心的是黄金麟再度挟持戚少商,是以一脚踢在沙发上,整个沙发滑开去,翻扑过来,刚好把戚少商罩在里面。同一时刻,一把向戚少商劈下来的椅子打在沙发背上,木屑四下溅开,飞到黄金麟脸上,一阵刺痛,心里气得要命,也不敢冲过去。

戚少商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听得拳脚来往的声音。倒过来的沙发做了最好的屏障,他当然知道顾惜朝这么做,是为了放开手脚御敌,然而现在对顾惜朝而言,最安全的法子不是御敌是自己离开。

“唔唔唔唔唔。”情急之下,戚少商倒忘了自己嘴里还塞着东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会儿,如是顾惜朝肯走,他还有生机的。只是这个疯子,肯定不会扔了他一个人跑的。

几番挣扎努力,两颊都胀得生疼了,才算是把那块破窗帘布吐了出来,戚少商急不可奈的吼道:“顾惜朝,你他妈的蠢货,你走啊。去报——”话未说完,眼睛霍然一亮,罩在他的身上的沙发的已被拉开了,眼睛一遍光明,本来喧扰的世界倏地消音,寂静得就像时间中止。 然后,顾惜朝颇有几分不耐烦的响了起来:“你好吵哦。”

屋子更乱了,原来还有两样好家俱的,这会全烂了,汽油到外都是,包括顾惜朝在内的人,或是在地上滚过,或是被淋到了,身上都是湿湿的汽油。

黄金麟身上湿衣服还只脱了个外套,这会儿也不敢乱动了,和他的四个保镖一起,大眼小眼齐刷刷地盯着顾惜朝的手里的打火机。

危险还没有解除,但是形势已不再是一边倒了,至少顾惜朝暂时控制住了住局面。这一生的死也许是无可避免的了,但是这一次,他不会再放过黄金麟。

黄金麟极力让自己平稳下来,但声音仍然不受控制的有些干涩:“你打算用自己和戚少商给我们陪葬吗?”

顾惜朝深深的看了戚少商一眼,才道:“反正你也没打算放过他,既然你想我们死,我自然不能太便宜你。”

“为了这么一个男人送命,你真可怜。我还以为这辈子你会学乖,哪知还是这么笨!”

“激将法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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