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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行 倦倚西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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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就你那种识毒解毒的本事,我们可没这么容不得易得手。我们可不敢用毒酒来对付你。” 

顾惜朝知道现在吃不吃这个颗药也由不得自己,张嘴吞下去,很快就觉得丹田空空的。内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公子果然识时务。你的所作所为,三年前我们就有耳闻了,只可惜,你虽是人才,却也是条毒蛇,驯养不得。至于赫连公子和息红泪嘛,自然我大辽的尊贵客人,用来跟赫连老将军谈条件的。” 

“你们姐妹二人,混进毁诺城,为的也就是等待时机进赫连将军府是吗?”赫连春水恨的牙直痒痒,赫连家世代深受皇恩,用鬼谷关或是别的什么苛刻换回二人的命,父亲自然是不肯的。就算肯了,这口恶气呕都呕死他了。

“赫连将军府,和六扇门随便哪里都行。这些年来,我们好多姐妹进你们大宋官员府第都易如反掌,唯独六扇门,赫连家,我们一直进不去,偏偏这两处是我们大辽最大敌人。”

“大辽?”被人绑得像个棕子,顾惜朝也懒得掩饰他的鄙夷,“米粒之珠,焉有光华?简直是夜郎自大。”

“辽宋两国交兵多年,你们大宋胜过几回。这一次,要不是你顾惜朝这混蛋,就凭赫连春水的区区十万大军也进得了鬼谷关?”

“嗬,没我顾惜朝,赫连春水进鬼谷关也是迟早的事。你们辽国这些年来穷兵黩武,国库空虚,早就是秋后的蚱蜢了。你还做美梦呢。你要真能认清形势,就该嫁给老八算了,虽是土匪婆,也不算辱没了你。“

“你——“莫珑气得满脸通红,“要不是国事为得,就穆鸠平那蠢驴样,也配让我跟他假颜辞色?”这些日子以来,对莫珑而言,最难受的就是跟穆鸠平虚与委蛇,偏偏顾惜朝哪壶不开提哪壶。心里打定主意,待回了辽营,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齐人马,从穆鸠平手里抢回鬼谷关,随便把穆鸠平踏成肉泥。

莫珑越想越气,挥起鞭子没头没脑向顾惜朝抽去。戚少商大惊,连忙伏在顾惜朝身上替他挡着。顾惜朝起初也没在意,但看到戚少商背上很快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怒道:“金丝甲呢,你怎么不穿。”

“那个。。。我忘了。”戚少商哪里还敢说是因为铁手的原故才没穿的,不然莫珑还没打死他,顾惜朝就一口咬过来了。 

“莫珑,你够了。宋辽征战多年,哪战场没有两国的士兵的流血牺牲。顾惜朝是足智多谋也好,耍阴谋诡计也好,都只是尽自己的本份,胜败之事,本就怨不得别人。” 息红泪的心随着鞭子的起落抽缩了几下,开口喝斥道。

莫珑在毁诺城呆得久了,对息红泪还是有些心存敬畏。 被息红泪一喝,手不自觉得就停了下来。莫玲走了过来,一脚踢在戚少商背上道:“你倒挺有心的。我倒真的很想想看,等过得了几日,你们到了我大辽的天牢里,尝试我大辽的百种酷刑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有情有义的。”

戚少商见莫玲手里的拿的剑正是自己送给顾惜朝的那把,想到顾惜朝第二次发觉有人进过的帐蓬时,说要在剑动手脚的,顿里心里多了份期待。

顾惜朝心里暗暗叫苦,那把剑上他的确是动了手脚的,但是此刻要想利用还是有些困难的。那把剑是他涂了一层将军归的药粉,但这将军归得混了鲜血才有用。他当初之所以选择将军归,也就是因为如有人偷走了剑,自然不会像他这样放着,多半会见血,到时候盗剑的人自会身受其害。莫珑说了不杀他们二人,多半是用活人去大辽将功赎罪,那这一路,就算是折磨他们的哪一个人,自然也不会用剑去砍。顾惜朝飞快地转过脑筋,切刻之间,却哪里想到得万全之计。



26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莫珑结开四个人脚上的桎梏,逼四人出了山洞。黯淡的星光下,停了一辆大车。赶车的人身材魁梧,指节粗大,像个武夫,脸上包了一层布,只露出眼睛。起初顾惜朝以为他是怕露出行迹,才加以隐藏,待走得近了,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和焦臭味,才醒悟过来,这人镇守鬼谷关的人,那张脸正是他顾惜朝的杰作。

顾惜朝所料不差,那赶车人看到顾惜朝,两眼喷火,唰地一鞭抽过去。戚少商没挡住,眼看着顾惜朝白玉般的脖子多了条血痕,心“格噔”一下,怒道:“你想干什么?”

莫珑瞪了他一眼:“你再瞎叫唤,我马上割了顾惜朝一只耳朵。”戚少商只好不再出声,整形个人挡在了顾惜朝身侧,顾惜朝禁不住心头一热,脖子火辣辣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而莫玲已拉住那人赶车人;劝道::“趁着天黑,我们快点走吧,等了到地方,你想怎么整制他都行。”

厚厚的车幔全放下来,车内暗得很,四个人都是习武人,也过了好一阵,才能辩明车内的情形。莫珑莫玲两姐妹,一左一右骑着马跟在车旁边。不多时,车身动起来,崎岖的山路颠簸得厉害。想必是莫玲他们没敢走大道。

顾惜朝只觉得两脚发麻,动了动脚,碰到了赫连春水的脚,心里一动,踩了踩赫连春水的脚。赫连春水没会过意来。凑到他身边。低低耳语:“做什么?”

“脱了鞋子。”

赫连春水顿时明白过来,想要得救,单纯靠四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很难。整个大营里最有追捕能力就是赫连死士了。赫连春水连忙脱了一只鞋,慢慢地踢到车尾,车几个颠簸,那只鞋子就掉了出去了。走了一程。赫连春水把另一鞋也脱了。夜还很长,总不能连袜子也脱了。赫连春水又望向顾惜朝。顾惜朝的眼睛落在息红泪的头上。息红泪冰雪聪明,不消顾惜朝明言,就伸头到赫连春水嘴边,让他咬下一朵珠花下。每一次抛东西下去,都是察觉到车在转弯的时候。赫连春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息红泪胸前的胭脂玉观音,他是绝对舍不得扔下去的。

冰天雪地,车走得并不快,到天快明时,莫珑怕泄了行踪,不敢再走,将车停到一个小树林内,停了下来。让四人下了车。鬼谷关距辽军最近的一个军营也有十多天的路程,莫珑这一路上也不敢大意,用一根长绳子把四个人捆成一团,谁也动不了。

莫玲手脚麻利的生了一堆火,那赶车人坐在火堆旁边,抱着顾惜朝的那把剑,死死的监视四个人。那把剑抢回来的时候没了剑鞘,现在的剑鞘是临时打的,赫连春水一向大方,还特意叫人给镶了几颗宝石。戚少商也不是个在乎身外之物的人,只是顾惜朝一直很喜欢这把剑,见这把剑又落到辽人手里,多少有些不忿。戚少商低声劝道:“算了,当是便宜他了,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弄把好剑回来。”说是这么说,却不知道自己这几个人还有没有那个命,也有些沮丧。

赶车人耳朵很灵,戚少商的话,他听得很真切,冷笑着指着扬把剑说:“戚大侠,还是健忘得很。那把和云剑本来就是我的。”

戚少商呆了一下,细细回想,这赶车人的身形果然跟那天拿剑的人很像,“你是那天捉我们那些人?”

那赶车人对两次失败都耿耿于怀,这次才算是讨回了一点便宜,道:“上一次让你们俩个逃脱了,这一次我要叫你们几个插翅也难逃!”

顾惜朝见他和莫玲莫珑两姐妹甚为熟络的样子,连想到那日马蹄上裹了黄金的骏马,猜他在辽军身份也不低,故意激他道:“原来是那几个普通小兵里的人啊。无名小卒而已。”

莫玲冷哼道:“无名小卒?这是我大辽赫赫有名的勇将,巴明东巴将军。”

戚少商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居然是巴明东。素闻巴明东风流成性,生就一张英俊秀美的脸,那天夺剑也没顾得上看对方的脸。而现在这张脸全缠在纱布里,还隐隐隐有血水渗出来,看来伤势不轻。本来,男人一般不是很在乎容貌,但是从极美的到极丑的巨大落差,却也不是任何人可以很平和的接受的。顿时戚少商有种不是冤家不聚头的感觉。

顾惜朝冷哼一声道:“败军之将焉敢言勇?”戚少商哪里还有不知道顾惜朝的个性的,拼命地给他使眼色,叫他少说几句,免得吃亏。毕竟这会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千里追杀了,也别指着谁会对他们手下留情。偏生顾惜朝生就的不驯,任何时候舌头带刺都是家常便饭。

巴明东冷笑着道:“这会儿,谁是败军之将,谁是阶下之囚,不用我来提醒你们吧。”

莫玲拿出一瓶药,对巴明东道:“明东,理他们做什么,换药了。”

莫玲轻轻的一层层的揭开纱布,她再怎么动作轻柔,纱布牵扯到血凝成痂的患处,还是痛得巴明东一阵一阵一的抽气,等纱布完全揭开,整在脸裸露在风里,刀割一般的痛,饶是巴明东一向强硬,也受不了,怒气冲冲的推开莫玲,几步窜到顾惜朝等人面前。
巴明东的脸上,血水合着脓顺着炭黑的伤流口出来,说不出来的诡异恶心。息红泪闭了眼,将脸埋在赫连春水肩头。

看着那丑陋不堪乌黑肮脏的脸,顾惜朝素来爱洁,也连忙偏转了头,不去看他。巴明东瞧在眼里,心里股怒火更胜,伸手捏了顾惜朝下额,逼他面对自己,反手一掌掴到他脸上,道:“都是你这死小子害得我这样子。”

这一巴掌很有些力道,顾惜朝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嘴角也破了,一股鲜红的血丝顺着嘴角蜿蜒渗落。戚少商大是心疼,连忙说道:“剑是我找你夺过来的,火也是我放的。你要报仇冲我来好了。” 

“也行。” 巴明东阴阴一笑,只笑得狰狞的面孔更添了几分恐怖:“人都说鱼怕揭鳞龙怕抽筋,我倒想看看,你这九现神龙被抽了龙筋是个什么模样。”

顾惜朝见他眼里的凶残暴戾,自他不是作假, 不由得大骇,“慢着。” 

灵光闪现,一个大胆而凶险的计划初具规模,形势凶险,也容不得顾惜朝细细推敲:“你不就是在心痛你一张脸吗?我顾惜朝的医术就算谈不上妙手回春,但是治好你这张脸还是不成问题的。” 

莫玲不信:“你会这什么好心?”

顾惜朝笑道:“我当然没那么好心,我是有条件的。” 

巴明东慢慢放开戚少商,却又谨慎地说道:“你想叫我们放了你吗,趁早别打这如意算盘。”

顾惜朝一声冷哧,“你那张脸那么多大的面子吗”赫连春水闻言,忍不住莞尔,就算身处逆境,也别指望顾顾惜朝会口下积德。

“那你说,你有什么条件?” 莫玲却有些心动,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日后巴明东是她的夫婿,面对这样张一烧得丑陋不的脸,说实话,她也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我们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剁随你的便,我也没指望活着回去,但是士可杀不可辱。这一路上,你们都不得再折磨我们四个人。你要答应了,我就给治伤。” 

“你如治不好呢?” 

“悉听尊便。” 

见莫玲已有了怦然心动的意思,莫珑急忙道:“姐,这个顾惜朝诡计多端,不能信他的。如是松开了他,说不定他就会趁机逃走,我们已经飞书给萧元帅了,过不了几天,接应我们的人就会来,到时候,再给巴将军治伤也是一样的。”

“你们三个都有武功的,怕我一个没内力怕这样子吗?”顾惜朝不屑的一笑,这笑倒也不是做假的了:“再说戚少商他们三个你还绑着呢,我一个人能跑哪里去。要是你们实在不放心,你拿剑指着我好了。还有,别说我提醒你们,这烧伤治得越早越好,迟些日子,我可不敢再保证能让他的脸恢复如初。”

莫玲看了看手里的和云,和莫珑手上的逆水寒,又看了看巴明东,呆呆地思量了一阵子,拉过莫珑低语几句,莫珑一个劲的摇头,奈何最终还是拗不过莫玲,勉强点头答应了。



27


莫珑松开顾惜朝,用逆水寒逼着走到巴明东身边,而莫玲拿着和云守在戚少商三个人身边,只要顾惜朝有任何轻举枉动。立即手起剑落。

对着烧得面目全非如此不堪的一张脸,顾惜朝心里暗自发麻,强忍着想呕吐的冲动,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脸上不动声色,脑子却转得飞快,心里慢慢地有了计较,他把手里的纱布替给莫珑道:“拿去用干净的雪水烧沸了煮一下。还有,你用逆水寒剥一些嫩点的树皮过来。别用和云,逆水寒的寒气重一些。”莫珑也是见过顾惜朝用牛奶浸泡的黄豆就制好了毒蜂的蜇伤的,对他那些玄而又玄药理倒是深信不疑,于是招呼莫玲过来,胁制顾惜朝。

顾惜朝很快感觉到和云就抵在他后背不过几寸的地方,不由得轻轻一笑,一直注视他的戚少商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顾惜朝突然间向后一仰,莫玲手里的和云剑,回撤不及,一下子就刺入顾惜朝的后背,血迅速流出,染过剑身,又一滴一滴的落到血地上。血红雪白,鲜艳耀眼。

莫玲惊道:“你作什么,找死啊。”
莫珑也忙跑了回来,唰地一剑指向顾惜朝喉咙,道:“你想什么。”

顾惜朝淡然一笑,好像现在受伤不是自己:“我不想死在你们这些人手上,不行吗?”莫玲莫珑对望一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

巴明东武功最高,最先察觉到不对,只觉得人在发昏,忙屏住了呼吸,道:“顾惜朝,你又动了什么手脚。”

顾惜朝冷笑着道:“任你们奸滑似鬼,也别想在我面前占大便宜。剑上我抹了将军归,这种药,混了鲜血就是最厉害的毒药,偏偏谁是的血就对谁无害。你们进我的帐蓬就进去吧,不该动这把剑的。对了,这种毒武功越高的发作得越快,越是运功发作得也越快,你们还是乖乖地别动好些。”“咣当”一声,莫玲白着一张脸丢下了和云剑。顾惜朝眼明手快,抢过和云剑,有了利刃在手上,底气都足了好些。

莫珑狠狠翻了莫玲一眼道:“警告过你了,不要随便却他帐里的任何一样东西。”莫玲无言与对,巴明东是他未婚夫,看到巴明东的剑,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只是想不到,她们这一次遇到的对手是顾惜朝,任何一丝细微的气味都没脱不过去。

巴明东大怒,勉力提气,道:“我死了也得你顾惜朝陪葬。”挥掌打向顾惜朝,顾惜朝闪身躲过。他故意把迷|药说成是毒药,也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们几个人,让他们别轻举妄动。可是,巴明东此刻恨毒了顾惜朝,临死也要拉他一起。他的身法步形还在,但是没了内力,巴明东,莫玲莫珑三人,武功虽已过折扣,对付顾惜朝还是绰绰有余。特别是莫珑手上还有一把锋利的逆水寒,和云也不敢硬碰。没过多久,被巴明东一掌打在胸口,只觉得胸口剧痛,一阵阵的气闷,想必是伤了内脏。只因戚少商等人都被捆着不能动,更不敢退开。

戚少商眼见顾惜朝很快就真了个血人,大急:“顾惜朝,你快跑,不要管我们了。”话音未落,顾惜朝又被莫珑一剑刺中腹部。倒在了地上。

巴明东提掌过来,正待一掌向顾惜朝头上击落,脚下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四个人中,他的武功最高,自然最先被迷晕。莫玲莫珑以剑支地,隔了几丈远,却没了力气过来。顾惜朝强撑一口气,横过和云,抵到巴明东喉咙口道:“你们。。。。把剑和解药扔过来。”

莫玲犹豫不决地看了看莫珑,莫珑道:“姐,你别听他的,他也快不行了,没了逆水寒,我们的胜算更低了。”

顾惜朝强咬牙关,手下一用力,巴明东的喉咙被刺出了血,莫玲大急:“你别杀他。”

莫珑怒道:“你别傻里傻气了,顾惜朝是什么人,你给了他解药逆水寒,他就会放过巴明东吗,再说了,巴明东现在这样子,你也。。。。。。”待要叫莫玲别管巴明东,到底还是说不出口,但那个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

顾惜朝冷哼一声,道:“你给了逆水寒,外加解了他们身上的毒,我自会放了巴明东,这种人就算上了战场,也威胁不到我什么,我又何必杀他。” 顾惜朝一向对自己的医术很自负,只是此时自己已是重伤,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走出冰天雪地,是以要先让莫珑解了戚少商身上的毒。回头看戚少商,赫连春水和息红泪三人,他们三个坐在下风处,吸进不少迷|药,看神情都已濒临昏迷。

莫珑道:“我们不要管他们了,我们回大辽去了。”

莫玲苦笑道:“鬼谷关失守,大半责任在我们身上,我们怎么跟人解释。我们也中了毒,我们回去做什么。”

莫珑咬了牙道:“那好吧,我去砍了他们几个的人头,带不回活的,带几个人头回去,也好说些。我们大辽也有少能人异士,总有能解得了我们毒的人。”

“我顾惜朝的毒岂是随便什人都能解的。一把剑几颗解药,换你们三个的命,没什么不合算的吧。”

莫玲不由自主的望向莫珑。莫珑怒道:“姐,就是你太相信他,我们才失了先机了,你别再同样的错误了。”

莫玲眼巴巴地看着昏迷不醒却又被利刃加身的巴明东,顾惜朝阴侧侧地一笑,手上又用了一分力。现在莫玲和莫珑两个意见相左,这个人自然得好好利用。莫玲果然低呼了一声,道:“不要。解药不在我身上。”

“那你找你妹妹拿过来。”

“不行。”这一声却是莫玲。莫珑顾不得多想,伸手向莫玲怀里的搜。

只听得莫玲一声惨叫,原来是莫珑伸手去推莫玲,情急之下,却忘了她手上握的是天下无双的逆水寒,逆水寒只是轻轻一带,就穿过了莫玲的胸前,倒在了地上,眼见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顾惜朝反手一刺,和云剑直直的插在巴明东的胸口。顾惜朝本就不是一个守信的人,巴明东武功最高,如不趁他昏迷时结果了他,等他过了药性,四个人都是死路一条,眼见莫珑连亲姐姐都伤了,这巴明东留着也没有什么作用。趁自己还有点力气,先杀了他。

“你——”莫玲对侠义之道,还是听闻过几分,又在毁诺城呆过一些时日,对中原武林人人称道的重信守诺也很期待,但几时见过像顾惜朝这样出尔反尔的人,眼见巴明东于昏迷中命归黄泉,心中最后一点支撑轰然倒塌。

顾惜朝以和云为支撑,微颤颤地站了起来,整个人已如风中之烛。强忍浑身上下的疼痛,顾惜朝慢慢的走向莫珑二人,莫珑一惊,横过逆水寒,也顾不得去扶倒在地上的莫玲,向左逃去。

顾惜朝冷冷一笑:“这就是你的姐妹之情吗?天性歹毒薄凉,也就老八那蠢货才信了你。”
莫珑装着没听见,环顾四周,雪野茫茫,无边无际,自己身乏体软,想必是没命走出去了。看到那边动弹不得的戚少商等人,心念一动,道:“姐,你缠住他。”她明知此刻莫玲已是自身难保,而顾惜朝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却还是这么说,分明已是置莫玲的生死于一不顾。莫玲顿觉透心凉,惨然一笑,就没了气息。

莫珑提了逆水寒,一步一步地挪向戚少商,戚少商对于顾惜朝的重要性, 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唯今之计,她也只有胁持住戚少商,才是唯一的活路。

顾惜朝强撑了一口气,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浑身上下已被血染透。他双眼血红,瞪着莫珑道:“你敢伤他,我做了鬼也要咬死你。”

莫珑自觉身体里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抽离,而戚少商他们三个离自己并不是很远,手上的逆水寒剑越来越重,那几步仿佛有了几万里之遥。咬咬牙,莫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扔出手里的逆水寒,准不准也无所谓,反正随便落到哪一个人的身上,不死也得重伤。

莫珑最终也没能看到逆水寒伤到哪一个人,逆水寒刚刚脱手,她眼前一黑,就重重地栽倒在地上。她没有看到,那把逆水寒最终是歪歪斜斜的插在了戚少商几寸远的地上。

顾惜朝砰砰乱跳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紧绷着的弦松下来,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和云也脱手而出。他的脸被地上的积雪一冰,顿时一下激凌,脑子清醒了好多。赫连死士不知道能不能追上来,但是接应辽兵肯定会来的。而且将军归的迷|药也有几个时辰的功效,如是莫珑先醒过来,以她的毒辣,四个人还是活不成。

等要爬起来,杀了莫珑,却没有一丝力气。无奈勉强撑起身子,一步一步地爬戚少商身边,靠在戚少商腿上,抬起自己的手,在锋利的逆水寒上一割,顿时血流如柱,顾惜朝将流血的手腕凑到已接近昏迷的戚少商的嘴边,道:“我。。。的血。。。。可以解。。。。迷|药,你吸啊。”戚少商迷迷糊糊的还是听清了顾惜朝最后几个字,依着顾惜朝的吩咐,抿了两口,浓腥的血被强咽下喉咙。

顾惜朝如法炮制,又喂赫连春水和息红泪喝了两口,眼皮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模糊。凭着最后一丝清明,拔起逆水寒,砍断了戚少商身上的绳子。眼前一黑,就再也看不到了,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身体被人抱了起来,有人在他耳边带着哭腔大声地叫他名字。顾惜朝不由得一笑,喃喃地低语了一句:“少商,旗。。。。亭。。。。酒。。。。肆。。。。”此刻,顾惜朝神智涣散之际,脑子里掠过的不是晚晴,而是旗亭酒肆这人两人人生旅程中最重要的驿站,也是一处在两人记忆深处都闪闪发光的地方。冷风吹过,顾惜朝半张的嘴里,却没有了一丁点声音。

“不要!”戚少商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叫,眼泪不由自主地迸出。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无意识的叫着:“不要,不要。顾惜朝,不要。”

大雪覆盖的原野山岗寂静无声,连个回音也没有。


28 ? ?


“惜朝,惜朝。”
顾惜朝费力的睁开眼,面前带着两个深深的酒窝的一张脸由模糊到清晰。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什么珍贵东西失而复得的惊喜。跟这眼睛不太协调的是整个人憔悴到不行,胡子拉喳,黄瘦黄瘦的。

“惜朝,你醒了吗?看着我啊,我是戚少商。”看着那双长长的睫毛微颤着张开,戚少商喜不自禁。

又有两人围了过来,是赫连春水和息红泪。

“醒了吗,是不是真的醒了。”

“总算醒过来了,大夫说了只要清醒过来了就没事了。”

顾惜朝微微的皱起眉毛,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吵嚷;之前的记忆纷沓而至,莫玲,莫珑,巴明东,雪地里的生死。。。。。

“戚少商,你。。。。。。。啊。”怒吼着猛地伸出手抓住戚少商的衣襟,突然就牵动了伤口,顾惜朝不由得一声低呼。

戚少商连忙拉开衣襟露出里面的金丝甲,道:“你看,我已经穿上了,你不要生气了。你放心吧,以后除非我死了,谁也别指望让我脱下来。”顾惜朝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一口气不顺,猛烈的咳嗽起来。

赫连春水道:“顾惜朝,我从土城调回了好些人军医,才捡回你一条命,你就安份点吧,等好了,想怎么整制戚少商都行。”

顾惜朝推开戚少商,盯着赫连春水道:“就那些。。。。军医吗?开的方子给我瞧瞧。”

戚少商忙从床头拿过两张药方,替给顾惜朝。见顾惜朝一只手撑着床,很吃力的样子,忙圈住他,让他半靠在自己的胸口。这些日子,顾惜朝昏迷不醒时,一切起居饮食全是戚少商照料的,这样的动作赫连春水和息红泪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刚从被子里出来,只披了件狐皮大衣的顾惜朝直觉这个胸膛温暖如春,稳如泰山,靠上去就不想离开了。想必自己昏昏沉沉之际,已经习惯了这个胸膛。

顾惜朝随便瞄了一眼,指了几味药,略有增减。对于另一张安神定魂的药方,却没说什么话。猛然间想起那日四个人都是中了毒的,忙问详情。

戚少商道:“那天,你救醒我们以后,我们从莫珑身上搜到了解药,早就没事了。莫珑也让我们抓回来了,准备留着给你处置呢。倒是你的伤太重,吓得我们不轻。回营的路上又遇到了赫连死士。”他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一些,但这黄瘦的脸色已经昭示了这些日子来的揪心之痛。

息红泪黯然地说道:“莫珑是从我毁诺城里出来的,这一回怎么说也算是我引狼入室。连累了你们。”

戚少商道:“红泪,你这话不对了,大家现在在同一条船上,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赫连春水不悦地横了他一眼,每次好听的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他转头对顾惜朝道:“顾惜朝,你这次昏睡了十多天,多亏你这段日子跟着我小妖,或多或少做了点为国为民的事,不然真的就去阎王爷那里抢他的位置去了。”
“我当初下令屠城,就有想过报应这回事,这次没死,肯定不是我帮你夺回了鬼谷关,你小妖未必有那么大面子吧。多半是我做的坏事太多了,阎王爷也怕我逼宫吧。”

“顾惜朝,你省省吧,听你这口气,倒是得意多些,是坏事做多了得意呢,还是阎王爷不收,你得意。”

“都有。”顾惜朝认真的想了一想,答道。

赫连春水俊秀的五官全皱到了一块儿,道:“戚少商,这人算是没救了。”

戚少商不禁一笑,顾惜朝还是以前那个顾惜朝,缓过了一口气,远离了死亡,就又恢复了他原来的本性。戚少商早就不指望他能改变什么了,只是希望,天长地久,这个人平平安安地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好好地活着,他刻薄也好,歹毒也好,他都不在意了。

看着三个都顶着桃花盛开的笑脸的大男人,息红泪退到了一旁。人的情感是最复杂难言的,一直以来,看着自己苦候了八年的戚少商轻而易举的属于了别人,尽管是自己不要戚少商的,但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然而,顾惜朝又救了她一次,还救了赫连春水。本来就没有了意义的仇恨变得更飘渺了。

顾惜朝抬眼看见息红泪,道:“息红泪,怎么了,好像很失落的样子,是不是又在想报不了当年屠城的仇了?”

息红泪正色道:“所谓报仇,最恶毒的也不过就是饮仇人的血。你的血,我已经喝过了。这仇,以后再说吧。”当初同意顾惜朝来边关,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实在是报不了仇了,不如让戚少商哄着他做些利国利民的事,算是为自己杀不了他找个动听的借口。另一半才是为赫连府招纳个人才。事实证明,她当初的决策是对的,顾惜朝真的不是单纯的能用好和坏来形容的。

外面有士兵们操练的声音传来,半靠在戚少商胸前,眯眼休息的顾惜朝睁开了眼睛道:“戚少商,我想出去透透气。”

戚少商搀扶着顾惜朝出了大帐。外面阳光普照,难得一个大晴天,微微的山风,带着冰雪的湿气扑面而来。

校场里,带兵是将领是赫连府的家将。见顾惜朝被扶着走了过来,青白着一着脸,下额尖了好些。连嘴唇的颜色都是淡的。呆了一下,突然对着顾惜朝单腿跪下,拜倒在地,道:“先生保重。”

顾惜朝一惊,站在那里不动了,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将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倒是戚少商反应过来,伸手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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