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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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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喝也是有毒的——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顾惜朝冷冷的丢下一句,这回却不是耍着戚少商玩的!他刚刚一喝就已明白有毒!虽想强装不知道,却被体内的白蛊坏了事,看来这毒十分不利他的身体!就是不知道毒发会怎样——
苗人使毒远远高于汉人,就算唐门的毒再多,也只是别人的凤毛麟角!再加上使蛊,蛊、毒混合,无法可破,无例可循!
“那你——”听他这么一说,戚少商担心的倒不是自己,因为他根本没有中毒的自觉,但是顾惜朝——
“以毒攻毒,顾惜朝这一味毒,天下无敌!”顾惜朝到没有感谢于戚少商的关心,倒是淡淡一笑,眼中闪着明显的自负,那耀眼的光,几乎让戚少商不敢直视!
这人到底要骄傲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肯罢休?!才能坦然地接受别人的好意?还是他早已对世人失望透顶!所以,不再相信别人的善意?!戚少商不禁这么想到。一想到刚才进寨前,自己还在将顾惜朝同那毒瘴相比,就不自觉地对自己皱起眉头!
回想一路走来,顾惜朝哪时哪刻不被人利用?任何对他释出善意的人,不都是想着利用他的惊世才能?!就连他自己——戚少商不可否认,他虽然一开始真心拿顾惜朝当朋友!可是邀他上连云寨时,隐隐的还是有“李代桃僵”的私心的!
今天,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怪顾惜朝眼中没有侠义,心中没有天理?
顾惜朝欠了他的要还!那世人欠了顾惜朝的又要谁人来还?而那些“世人”中还是包括了他——戚少商!这笔烂帐到期时,又该先清算谁呢?戚少商不会算,也计算不来!索性双眸一闭,自我逃避一下,否则,那些“债”逼“疯”的人又多了他戚少商一个!
“今天就别多想了,先休息一下吧——”顾惜朝没等戚少商回答,自顾的走出屋门,但没有行远,就在屋门外——
顾惜朝在竹屋的周边绕了一圈又一圈,就像一个巡视地盘的兽中之王——
“巫师让你们在屋里休息,没说你可以出来……”
“鸢!不得无理!”开口阻止那个无礼的声音的人正是黑苗的大巫师——涯舞!高过在场的另外两人的挺拔身材,傲然地站立在天地之间,一看就是能御龙九天的人物!刚毅的脸不比漠北汉子的如刀铸一般,但也比出身江南的他要显得更具气概!不大却很有神的黑眸,里面浸透的是身为领导者的威严!紧抿的薄唇泄露出他本性中的淡薄情感——
“原来是涯舞大巫师,在下真是失礼——”顾惜朝低下脸结束对涯舞本人的研究。只缘,你在研究别人时,一样也被别人研究着!
“阁下应该是玉面修罗——顾惜朝吧?”涯舞的脸上泛起笑意,却是隐含杀意的笑,强烈的威胁感,让顾惜朝微微皱了皱眉头!
“正是在下——”看来涯舞无时无刻的在监视白苗的一举一动!玉奴阿,玉奴,看来你还是略逊这涯舞很多筹——
顾惜朝释然一笑,眉间的褶皱早已消失不见!
第七章·'舞乱'

“没想到你会跟到我黑苗寨里来,我以为你昨天就该动手抢那乌玉杵!”涯舞的眸光很犀利,就像是在说“我一眼就能看穿你”似的。
“巫师过奖了——惜朝自有所求,才到黑苗寨里,还望巫师不吝赐教!”顾惜朝眉眼一动,却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要取“乌玉杵”昨夜的确是最好的时机!但是,他是顾惜朝,走一步看百步的人,怎么可能会错失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呢?!他当然是另有所图!顾惜朝双手背在身后,昂然地为仰着脸,自有他的傲然挺立的架势!
“请说——”涯舞兴味的开口,微微有些好奇面前这个骄傲比才华来得更耀眼的人,会说出什么样的东西——
“那人”的目的明显就是“乌玉杵”,而那戚少商的目的就是他们的“天机枢”,他还真想不出,他黑苗寨里还有什么值得让人觊觎的?还值得他顾惜朝来觊觎!顾惜朝不会无缘无故跟戚少商联手,他们俩个可不什么君子之交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仇比海还深的两人,尽释前嫌的联手合作?!
“天机枢——”顾惜朝满意地看着涯舞的眼中闪过疑惑,他就是要涯舞疑惑,照理说来被人家这么一问,实在不应该说出自己真正地来意!以免人家提早防范,届时再取就更加困难了!但是,顾惜朝有信心就算现在涯舞明白他的企图,最后还是失去“天机枢”!
“放肆!我们苗寨的至宝岂容你来觊觎?!”在一旁安静了许久的鸢还是忍不住地喝道!敢跟他们的巫师大人这么说话,已经就是死罪了!更何况那人还敢说要谋图他们的至宝?!这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哼哼——连下人都一样啊——”顾惜朝不在意地笑了一下,若有所指地叹出一句话——
“鸢——顾公子只是说说,又没有真的动手,你这么急做什么?!”涯舞淡然地说,微皱的眉峰却泄露着他的不悦!这个鸢,什么都好,就是毛毛躁躁的,还真就跟“某人”挺像的!
这顾惜朝真就跟传说的一样厉害,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猜测到他最不欲人知的大秘密!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这种敏感触觉?这个人——不除不快阿!
“嘿嘿,巫师说笑了,惜朝如今形同废人,又怎能谋求黑苗的至宝呢?!在下只是好奇而已!希望巫师可以一尝惜朝的好奇之心!”顾惜朝当然读得懂涯舞身上一闪而逝的杀意,这回他倒没有芒刺在背的恶寒,倒是一种计谋成功的得意!他就是要将所有的注意视线放在自己身上!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夺走这黑苗的至宝!
“你真要看?要知道天机枢可不是凡人能看得见的——”涯舞到是被顾惜朝的表现给弄得有点发懵!他这样反其道而行的行为,是因为胸有成竹?还是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涯舞倒是开始对顾惜朝这人,产生不小的好奇呀!
“夙愿得偿,死而无憾!——更何况,我以为巫师心中早已明白惜朝根本不是凡人呐!”顾惜朝的笑有些孩子气,看来很单纯、简单!但是,涯舞却真真实实的在那双笑着的眼中读到威胁!
他知道顾惜朝身上种了“那人”的白蛊,是不会怕他对天机枢布设的“防护”!但是,“他”真的会派使顾惜朝来抢夺他的天机枢吗?这苗疆还有谁不知道天机枢之于他涯舞的重要性?“他”真的会来抢夺吗?若然,他对“那人”的了解是对的,那顾惜朝身上的白蛊又怎会没有动静?
“那好!那届时就看看顾公子是不是凡人了!”涯舞看起来就像是欣然答应,惹得身侧的鸢紧张的要死!
“那是当然的!”顾惜朝也以欣然回应!两个深悉表面功夫的人,一场勾心斗角,在外人眼里看来却是那么气氛融洽!

“巫师,为什么要让那汉人看天机枢?!汉人都是奸诈之徒!当初天机枢差点就给个汉人盗走啊——”鸢终究还是忍不住,离开顾惜朝他们待的小屋很远后,才发作!已经算是他极力忍耐了!
“我自有分寸!鸢,你今天太罗嗦了!”涯舞有些严肃地说道!他还从不曾这么对鸢说话!不知道是鸢的多嘴惹毛了他,还是别的什么事让他迁怒于鸢——

目送涯舞两人离开,顾惜朝转身盯了竹门半晌,最终还是选择推开门进去——
看来这黑苗寨的酒,也不止清香而已,滑顺入口,后劲却十足凶险!顾惜朝盯着戚少商渐渐泛红的脸,神色愣了一下!
我曾经和寨里的兄弟一连喝了三天,还能再舞一天的剑——
这人根本就很难喝得醉,可今天才灌了一个时辰的酒,就这样满脸酒气了?还是——
“好热——”床上的人不耐烦地扯了一下身上的白袍,看来真的像酒醉不堪的样子!顾惜朝更是疑惑的上前,想查看一下戚少商的状况!
烦人的燥热席卷着戚少商的全身,让他很不舒服!但是,忽的一阵清香袭来,带着点点的清凉舒爽!戚少商不禁的睁开眼,正对上顾惜朝探寻的黑眸!不知为何,一阵涩然滑过烦躁的心,那双眼是他熟悉的!午夜梦回时,他永远忘不了梦中,他一剑刺入的那个胸膛的主人,怔怔的用这样一双眼看他!每次以死相博时,那个举剑向他的人,也是用这一双眼看他!鱼池子里同他一起喝断头酒的人,也是用这一双眼……
“你……瘦了……”戚少商的醉眼有些泛红,慢慢晃悠的手泄露了他的意识不清,戚少商修长却有些粗糙的手指,正好搭上顾惜朝有些微陷的颊,皱着眉,记忆中那张脸向来都是气鼓鼓的,虽不圆润,但也没有陷下的线条!
“——!”顾惜朝仿佛脸颊被烫到了一般,迅速一退,避开戚少商灼热般的手指!聚拢的眉峰紧紧地盯着戚少商,仿佛面对的是什么毒蛇猛兽一般,有些失了方寸!伸手盖住脸上发烫的地方,但随即又放开了!那仿佛染到指尖的热度,让他攥紧了拳头——
戚少商,你到底是想怎样?!为什么要这样对顾惜朝?难道你忘掉了连云寨的血债吗?难道你忘记了雷卷、沈边儿、高风亮吗?!不!你忘不掉!顾惜朝也不会忘!顾惜朝可以永远等着戚少商来杀!但是,顾惜朝永远不能站在戚少商的身边淡看风云!因为,没有人会想看到九现神龙身边站的是玉面修罗!这就是他们的“天命”!
顾惜朝忽觉胸口一闷,他知道不该再去想这些,但是,他就是止不住去想,止不住去恨!顾惜朝站起身,想离开这团混乱!只有脑中有别的事在想,他才能让自己远离那团混乱!他现在有太多的事情要想!对!他必须想很多的事情才行!顾惜朝的脚步有些微乱,就像心底的乱!
“别走——”青色的衣袖紧紧攥在手中,戚少商不想放手!他也不要放手!只有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再也没有连云山水,没有赤红的天地!他的眼中,他的心中,都只有那幻影般孤寂的青色!他就是想留住这条青影的主人!就像旗亭那夜般不想放开!
“戚少商你疯了吗?!你看清楚!我是顾惜朝!”顾惜朝忍不住地朝床上的人吼着!世间只要顾惜朝一个“疯子”就够了!
“别走——”戚少商伸出另一只手握住顾惜朝想挣扎的手,莫名的就是想将他留住,仿佛一放手,他就会如一阵轻烟慢慢飘逝!
“放开!——”顾惜朝也伸出手激烈的想扯开戚少商的纠缠,但是,他一握住戚少商的手腕,整个人却仿佛被寒冰围裹一样!他怔怔的盯着戚少商红的莫名其妙的脸,半天无法动弹!有些呆滞的眼中,却净是无法承载的不堪,那种隐约的透着就像“情何以堪”的不敢置信,危险的占满他的脸!
顾惜朝用尽所有的气力,甩开了戚少商的抓握,顾不得手上刺痛的感觉,抓了摆置在门边的脸盆,毫不留情的一浇,冰冷的水就像他无影踪的愤恨!全部浇向床上躺着的神色不清的人!
“唔?!做什么?!”戚少商仿佛即刻就清醒了,弹跳起身,无法置信地瞪着手中仍旧拿着盆的人!
“酒中有媚药,明白的话——就滚出去!”顾惜朝慢条斯理的将脸盆放好,脸上又恢复平静,是比寒冰还冰冷的平静!轻轻吐出的话,却每个字都像是刚从寒冷的冰窖里取出一样!顾惜朝背对着戚少商,不想再看见他,起码眼下不想看见他!
“——”戚少商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是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的,但是,这真的就只是媚药的驱使吗?戚少商不懂,但是他还是退出了竹屋,将一室宁静还给屋内唯一的人!一想起那张总是骄傲的脸,露出那样受伤的表情——
啪!
戚少商狠狠抽了自己脸颊一下,顾不得那火辣的感觉,他只是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他都不应该这么对待顾惜朝!顾惜朝除了是他的仇人外,不应再有任何别的身份!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不应该再有任何交集!待这件事一办完,他们就该分道扬镳!
顾惜朝在屋内练了一夜的字,写了一夜的愤!直到天边微亮,才放弃的撑在桌上,慢慢地闭上眼,将自己丢进黑暗中——
第八章·'夺'

黑苗寨的早晨很早,天微微泛白,就已经有几户升起了炊烟,飘渺的轻烟,迎着早晨的露气,使整个寨子都显得富有生机!
顾惜朝轻轻的打开门,呼吸着蜀中早晨特有的湿气,顾惜朝闭上眼感觉微湿的风,在他脸上轻轻划过,睁开眼就像已经荡尽昨夜的仇和恨一般宁静!
忽的想起昨天将戚少商赶了出来,但没想到那人却在门口坐了一夜——
他瞄了眼,半靠在门框边的戚少商,微低着头,看来还未睡醒!顾惜朝不由得想起一连两日来,他都比戚少商醒的早,好似这神龙捕头已经开始习惯了“睡觉睡到自然醒”?!
这人怎么越发的没有警觉性?连他开门的响动都惊不醒他?顾惜朝微眯了一下眼,抬起头打算不理他!却正好迎上鸢不情愿的臭脸!扬了一下眉等着那人来请自己去用早膳!
“巫师,请二位一起用餐——”鸢就是看这些汉人不顺眼!若不是涯舞命令他来请人,他才不想再见到这两人!尤其是那个总是满脸笑意的书生,不知道肚子里怀的是什么鬼胎!
“烦请带路……”顾惜朝笑的和善,一步走下阶梯,准备跟着鸢离开,却听到身后一身唏唏索索的声音,那戚少商不知是何时醒的,默然地跟在身后!两人就随着鸢的带领,来到寨子里的中心——涯舞的巫庐——
“两位昨夜睡得可好?”涯舞亲自接待顾惜朝和戚少商两人用早膳,也算是最高级的待遇了!那高深莫测的笑脸,让顾惜朝看了很是不爽!
“多亏了巫师大人的款待!”顾惜朝不像昨日那样的同涯舞谈笑风生!唇际有些微嘟,看来还是有些不悦!
“呵呵——顾公子误会了!我苗寨的酒本就按秘方酿制,是舒缓身心的良方,但是,也架不住戚神捕那样豪饮啊!何况,戚神捕一派英雄气概,自会有人青睐!本以为昨夜又会有几朵痴情花儿得分雨露!没想到戚大侠的定力倒是非同一般!涯舞十分佩服!”涯舞说的是实话。既然,白苗都不能轻易放倒戚少商,他又何必白白浪费上好的蛊虫?更何况下那种不入流的毒?
“……”戚少商倒是一直保持早上到现在的安静,只是,微微尴尬的笑了一下,倒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他是大侠啊,哪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顾惜朝却满口讽刺的意味,放下筷子,面对满桌的菜,他却没有胃口!
“顾公子没胃口?”涯舞对顾惜朝的情况了然于胸,但仍装作不知道的关心道。
“是没什么胃口——”顾惜朝微皱了一下眉头,实在吃不惯苗家的菜,一大清早看到这些“红红绿绿”的菜色,还真让他的胃不舒服!转眼看着戚少商在一旁吃的开心,心中不免升起一阵嫉妒!
“鸢,把我给顾公子准备的药粥拿上来——”涯舞会意的一笑,遂吩咐道。
“药粥?”顾惜朝有些意外,这涯舞何时会这么好心?还特地帮他准备药粥?顾惜朝盯着那碗粥,淡淡的药味,像是在证明涯舞的话,但是他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是益气活血的药粥——”涯舞笑答,说着两人都明白的话。
“多谢——”顾惜朝看着桌上的粥,半点迟疑也没有端起来就喝。放下碗,正好对上戚少商怔怔的望着那空碗发呆的脸!
“戚大侠也想来一碗?”顾惜朝扬起嘴角,颇有些取笑的意味。他这是第二次见戚少商望着他手中的吃食发呆了!
“不用——不用——”戚少商微皱着眉峰,收回研究的视线!
为什么他总有种奇怪的预感?!为什么顾惜朝身上总带着轻微的不易闻的淡淡药味?!他说他没有骗过铁手,那他身上真的就有两年前的旧伤?!可是,两人相处的两天时间里,他倒也没见到顾惜朝什么时候不舒服,可是,这涯舞又怎会无端端地端出什么“药粥”来?!
“巫师答应要让惜朝一睹‘天机枢’的,不知会是何时呢?”顾惜朝看了眼古怪的戚少商,转首将视线落在涯舞的身上!
“不急!天机枢是我黑苗的密宝,顾公子要看,又怎么可能随便就能看到的呢?时候到了,涯舞自会请顾公子一览的——”涯舞说的句句是理,就是不告诉顾惜朝具体的时间,防的就是他顾惜朝!
“那惜朝就静候佳音了!”顾惜朝不在意地挑眉,知道涯舞在防他,但是他却也不在乎!反正他自有办法——
离开涯舞的巫庐,顾惜朝走在前头,戚少商在后边跟,两人一路都不说话,路上遇到不少女孩子朝着他们议论纷纷!但是,他们都是用苗语。所以,戚少商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站在黑苗寨的最高处的山坡上,可以一览整个寨子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寨门外也是看的一清二楚,可见当时建寨之人的用心!这是要世世代代生活的安乐之地!所以外面固若金汤,里面安居乐业,互不影响!
顾惜朝远眺了半天,像似在记住整个寨子的地形——
“铁手说你身上的伤,是两年前的?”戚少商终究还是开口问了,他本不想提起这件事,因为这牵连到了两年前,牵连到了他不想去记起的那段相遇——那场几乎毁天灭地的相遇!
但是,他还是开口问了!就因为那隐约不可见的奇怪预感!让他不管怎么忽视,都逼在眼前不容忽视的预感!
“也许是吧——”顾惜朝不想告诉戚少商他身上的伤,就是当年穆鸠平留下的!更不想告诉他,因为这样,顾惜朝在这世上,已经逗留不了多少时间!他知道,这一定会让戚少商心生犹疑!他是一个侠义重过一切的人,一定不会对他这样的伤坐视不管!尽管他是顾惜朝!尽管顾惜朝是他的仇人!他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医好他的伤!
但是,顾惜朝不想这样!他不需要戚少商这么做!更不需要来自戚少商的怜悯!
“但是——”戚少商顿了一下,不知该怎么接下去问,才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有任何怀疑他的意思!
“目前我看起来没那么严重?”顾惜朝且会不知道戚少商的踌躇,他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
“这算是条件吧!不然,一个没有用的‘疯子’哪还能帮人办事——”
“你……真的疯了?”戚少商不知该怎么形容现下的心情,就像是有一点悔不当初的感觉!
也许他不问,就永远也不会感受到这份没来由的难受!
也许他不问,就永远只知道顾惜朝不过只是个“疯子”而已!
“疯了——晚晴下葬那一天,真就想将两人一起埋了!可是,我没有那个资格!顾惜朝就连想安安静静的,埋在晚晴的身边,都没有资格!”顾惜朝深吸一口气,借着微湿的气徐徐灌入身体,才能将那种使人疯狂的无力的感觉,仅仅当作一场回忆!
“我守着新坟,慢慢等它长出了草,生出了花!但是,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就连在梦里,她也不愿见我——我想着,与其死后,碧落黄泉也见不到晚晴,不如就这样守着她,每天到了坟头,我就能见到晚晴了!如果这样叫疯了,那便疯了吧——除了晚晴,顾惜朝还有什么可求的呢?”顾惜朝仰着脸,像是在看天,又似在问天!
为什么他永失晚晴?!
戚少商盯着他的侧脸,看着他依旧飞扬的卷发,胸臆间一股气闷,让他几乎失了呼吸,但仍旧比不了心里那瞬间起的生疼!
他还记得那张脸,提起他刚新婚的妻子时,是那么的骄傲与深情!仿佛已然拥有了天地间最美好的!
但是,今天也是这张脸,让他看到了这天地间的最痛!
“她不是永远在你记忆里吗?永远也不会走失,永远也不会离去——”戚少商笑着说,语气里自有他的豁达和艳羡!
戚少商想,晚晴是幸福的,她虽然死了,却永远青春靓丽的活在顾惜朝的心目中!
而他的红泪,为他等掉了她最美的年华,却仍旧等不来他的一个回眸,独守着寒冷似冰的毁诺城,独守着他千年不化的“毁诺”!是他太过无情?还是他终究不像顾惜朝一般,疯了似的爱着她?
“呵呵——是啊!”顾惜朝笑得有些痴,就像是不懂事的孩子,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事或物就十分欢喜!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那单纯的笑脸,恍惚间,好像闻到了“炮打灯”的香味——

三天后
涯舞真的就是为了防止顾惜朝,临时就将顾惜朝找了去,当然,戚少商也是随行,但是,在巫庐就给烂了下来!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戚少商哪放心让顾惜朝一个人进去?!不管里面会是什么,本来就应该是他要去面对的!
“巫师,只说让顾惜朝进去,没有提你的名字!”鸢也毫不客气地回道!
“算了!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顾惜朝毫不意外地笑道,劝阻戚少商进去的打算。
“可是——”戚少商仍旧是不放心,好似前面是什么龙潭虎|穴似的!
“大当家在这等就是了——”顾惜朝扬起一丝笑意!就像当时在旗亭之外,迎着微带着沙粒的风,有些开心的笑,又像带了一些腼腆的笑——
都说他爱犯“大侠瘾”!这不?!又开始担心这、担心那的了!
“好——我等!”戚少商似乎读出顾惜朝的语义,暗暗握紧手中的青龙!
放下担心,是为了做更重要的事情!
“天机枢”记录的是黑苗渊源,也记录着这一族神话般祖先,很多黑苗人相信,只要有一天,有个人读懂了天机枢隐含的意义,就能回到他们祖先生活过的地方!也就是——神域!
“你说,有没有人想过,其实,天机枢就是一份地图?”顾惜朝打开手中的天机枢,白色羊皮卷轴有红艳似血的轴心,有些像珊瑚的材质,让人感觉像是握着一柄血!
“你看得懂?!”涯舞微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顾惜朝竟会有读懂天机枢的能力?!一个汉人?!涯舞迟疑了,人一迟疑,就会忽略很多事情!就像心细如尘的他,没有看见顾惜朝手上的动作!
“不懂——”顾惜朝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收起卷轴递向涯舞。
“可是你刚刚说——”涯舞不疑有它地接过“天机枢”,一半是因为他心头的失落;当时的一瞬间他还以为顾惜朝会是这个“人”,没想到终究还是要失望!还有一半是他的自信!他自恃没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传说从来都不会是空|穴来风,它必定还是有它的含义的!惜朝只是猜想罢了——”顾惜朝看过卷轴后,倒是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地图!
如果,六扇门根本要的根本不是这天机枢!而是,天机枢里隐含的秘密!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个“老头子”要戚少商即使巧取豪夺,也要带天机枢回去!因为,等他们研究完后,自会堂而皇之还给涯舞,而戚少商估计就按个奇怪的名头,远离京城,届时涯舞就算要发难也不好拿物归原主的六扇门怎样!然后等涯舞走了,戚少商就又可以“官复原职”的回到六扇门!
“咦?!顾惜朝?!——你!”涯舞正准备收起失落,却突然觉得身体里闪过一丝熟悉的痛苦!难道——
“涯舞大巫师,三岁就开始以蛊、毒为食,早就练就了百毒不侵的能力!但谁想到,黑苗的死敌,白苗大巫师手上却有你的克星?!”顾惜朝的眼是带笑的,但是那笑意却是冰冷的!就像地狱而来的修罗!杀人——却还带着笑!
“你——怎么知道?!”涯舞额角微微渗出薄汗,仿佛很难承受!他一手支着身体,一手将天机枢攥得死紧!有些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他的隐忍和痛苦!
“唉——你不知道,我在玉奴的巫庐住了十天吗?十天时间已经很长了,已经足够去将他了解得透彻了!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顾惜朝若有所指的挑了一下眉,他当时知道这件事时,也是一愣,没想到表面是世仇的两位大巫师,却有很多不欲人之的事情!
“其实,我一个废人,有何德何能让白苗大巫师,废尽心思的将我挖出来?玉奴估计就是看准了,我已经是个废人!用来对付戚少商却是最好的工具!待我成功拿到他要的东西,我的利用价值就没有了!届时,顾惜朝就死得其所,又不用费什么心思!”顾惜朝一边说一边踱到涯舞的身边,将他手中的天机枢抽了出来!塞进怀里——
“他要天机枢?!”涯舞还是不明白,为何顾惜朝既然受制于玉奴,却没有拿走乌玉杵!抢夺的却是“天机枢”!
“玉奴要什么?恐怕涯舞你才是最清楚的人!他只是失策……”顾惜朝举步就要向门口走去——
“玉奴只是算漏了,惜朝懂得苗文!虽然,他将巫庐里的每本书都落了不同的毒!他可是为了你,废尽心计!玉奴只是算漏了,将白蛊种于我身后,顾惜朝还有什么毒是害怕的?”顾惜朝说得很自负,丝毫不在乎地将涯舞丢在身后!
“顾惜朝!我不能让你活着出去!——”涯舞顾不得身上的毒!长袍一扬,就向顾惜朝冲过来!
但是涯舞的手,还未碰到顾惜朝,就被一柄利刃阻了攻势!青龙剑坚毅地守在涯舞和顾惜朝之间!
“戚少商!你身为公门中人,却眼睁睁看着顾惜朝抢夺我黑苗的宝物?!”涯舞退了一步,但马上衣袖一挥,就要施展最厉害的毒和蛊!
“巫师大人还是省省力气,庐外,还多的是需要你帮忙解毒的人呢!——惜朝又岂会只有一个计谋呢?”顾惜朝这回连转身都省了,放肆的笑声在门外响起——
“戚少商!顾惜朝!——黑苗必定追杀你们到死!”涯舞当然明白顾惜朝段不会只对他一个人下毒!那个人根本不会在乎是否殃及无辜!因为,这是他这个大巫师得做的!
“顾惜朝恭候大驾!——”顾惜朝的声音传来,看来已经走远——
第八章·'谜'

戚少商和顾惜朝两人出了黑苗寨,一路往益州行进,为了避开涯舞派来追杀的人,却不能直接回益州!因为涯舞一定会派人在那守着,等他们自投罗网!目前两人几乎在林子里和他们玩起了捉迷藏!
“已经三天了,我们不能再在林子里待了——”顾惜朝神色有些凝重,因为他们已经在这满布瘴气的林子里待太久了!
“还能撑多久?”戚少商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脸色又多难看,比他当年中了“箱子燕”以后,还要严重很多!他只是觉得奔波这么多天,顾惜朝那张脸颊微陷的脸,越发的变白了!思及他身上的伤,戚少商又习惯性的皱起眉峰!
“……大当家以为自己还能撑多久?!”顾惜朝仿佛又武装起来了一样,没有表情的脸映着火光,更显得棱角分明了!瞪着戚少商的眼中,有着层层的防备,就好像防着什么人,进到他心里不该进的位置!看到他眼中不该看到的东西!
“……千古一理,邪不侵正!我不会有事的!”戚少商倒是自信,但语气中还是带了一点不确定!
他想,就连他顾惜朝的“箱子燕”都要不了他的命!再加上“魔药”对他也是失效!他宁愿此刻盲崇自己的好运,也不想两人愁颜相对!
“大当家倒是自信!惜朝却不敢苟同!”顾惜朝丢了他一个白眼,又将视线放回火堆上!
“虽然,你内力深厚,压得住涯舞的毒,却压不住我放的毒!本来你应该是跟那些苗人一起毒发!但是,应该是你体内的两个毒相抵,加上你刚正的内力,才使这毒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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