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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审死官-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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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很长。
显然是凶器之上地鲜血被甩溅到墙上留下来的。
根据喷溅血迹的形状和分布形态,来分析杀人动作和重现搏斗情况。
张允也曾经在《CSI》里见过,并且查过一些资料,知道甩溅血多呈惊叹号状,尖端指示甩溅的方向,甩溅的力度越大、甩溅方向与墙壁之间地角度越小,形成的惊叹号的尖端会越细越长;,而且由于重力作用,每一甩溅血点飞出到落下,所走过地轨迹均为一条抛物线。
16 K小说 网那么反过来,通过对甩溅血迹及每一血点的抛物线运动轨迹进行分析计算,能够将形成血迹的犯罪动作进行重现。
这些说起来简单,不过做起来却相当的烦琐,何况张允原本就不是学刑侦专业的,对此不过是一知半解,想做也未必做的出来,而且也没什么必要,因为他发现墙上的血迹中有一块人形的空白,想必是凶手杀人时挡住了本该喷溅到墙上地鲜血才留下来的。
张允从衣袋里摸出了随身携带的炭笔,沿着血迹的边缘描了一下,墙壁上马上就显现出了凶手的影子,此人身材纤瘦,个子不高,从发型来看竟是个女子,看了看持身裸体地死者,杀人的动机顿时昭然若揭。
想来必定是这女人留宿于高宣家中,半夜他色心大动,起了歹意,跑过来意图强奸,不料却反被这刚烈地女子用随身的凶器将其刺伤,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发簪,这么一来就全都说通了。
张允站在墙前,在脑海里揣摩着当时的情景,该女子半夜惊醒,却见到色狼一条光着身子朝自己扑来,不免心生恐慌,反抗之时,拔出头上的簪子就是一通乱刺,错手杀了这人面兽心的高秀才,当时必定是惊恐万分,又没胆量去报官,只好仓皇逃跑。
这个推算表面上似乎合情合理,可是随即张允又找到了三处破绽,其一,高秀才虽然身体瘦弱,必定也是个男子对付个同样纤瘦的女人总不会太困难吧。
如果说第一簪就刺到了他的颈部,以至于他鲜血狂喷,手脚乏力,以至于没有了反抗之力倒还说得通。
可从血迹来看,这一簪子乃是后来俩人搏斗时才刺到的,那他被刺了十来下后,为什么不逃走呢?
其二,正常情况下,一个女人杀了人该当是惊慌失措,手脚发软才是,为何又会想到越墙而走,留下紧闭的院门来延缓现场被发现的时间呢?
其二,俩人搏斗之时,高宣之妻必定已经惊醒,缘何没有相救或者过来劝阻。
张允不是没想到这女子也许是个身藏不露的高手,可是他想到高宣那筛子一样的胸口,顿时就打消了这个推测,真想杀人的话,只需一下就足够了,何必搞的这么血腥。
这似乎不大符合高手的风格,除非这位有点心理疾病,嗜血如命。
留下魏良辰独自勘验高宣的尸首,张允顺着血脚印朝正厅东侧的卧房走去,撩开门帘顿时吃了一吓,本能得向后一跳,正撞到了紧随而来的休息身上,差点摔倒在地。
“大人,怎么了?莫非有贼人?”休息倒也机警,刷拉一声将钢刀拔了出来,挡在张允身前,一步步朝卧室走去。
张允顿时觉得有些丢脸,连忙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一具死尸罢了!”原来梁上悬着一个女人,面色青紫,俩眼珠子突了出来,舌头吐出了老大一截子,死相恐怖,特别是在这幽暗的草庐之内,愈发显得阴森可怕,他一时没提防,反倒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魏良辰听到了动静也扔下了尸首,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过来,见张允脸色不好,知道多半是受了惊吓,忙从衣袋里摸了一个瓷瓶出来,倒出了两枚药丸,说是定惊散和驱邪丹,求他务必要服下。
张允见他一脸的恳切,若是推辞不吃只怕这位尽心尽力跟随自己的老人怕是又要跪下磕头了,于是接过来合着口水吞了下去,强笑道:“我没事。”
要说不怕,那也就是糊弄别人的话,此时此刻张允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后世的鬼片里常见的镜头,倒真担心这吊死的女人陡然间活转过来,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咽了口唾沫,在心里狂念了十来遍:“波若波罗蜜。”稍微定了定神,撩开了门帘,朝里面观望,只见这妇女身下的地上横着一条板凳,倒象是悬梁自杀一般。
莫非她见到丈夫强奸未遂而被人所杀,羞愧难当之下,一时想不开上吊自尽了。
想起之前那个为了维护婆婆的名节,而不惜冒领罪责的儿媳妇,张允不禁有了这样的猜想。
在一个礼教森严的朝代,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张允却很清楚审狱断案最忌主观臆断,要不然不免铸成大错,无论是冤枉了好人还是放走了坏人,都不是他想要的。
为了给死者一个公道,给生者一个交代,张允每次临进现场之前,都要反复的叮嘱自己:务必要小心谨慎,时时以证据说话。
此时他自然也不例外,弯下腰看了看女子的鞋底,又将地上的板凳扶正,发现这女人的脚刚刚能触到凳子面,而后唤过休息来将其放下,看了看她脖颈之上绳索痕迹,边缘略微有些刮擦后的痕迹,有些红肿,从此可以看出她上吊之时还活着。
“大人,这女人乃是自缢而死!”魏良辰生恐张允再受了惊吓,因此留了下来,与休息一道守着他,低头看了看这女人脖子上的缢痕给了个初步的判断。
“看起来是这样,不过此事却有些蹊跷!”张允又习惯性的用手撮起了自己的下巴,将思路理顺了一遍之后道:“你们想想看,丈夫与人以命相搏,身为人妻焉不能不过去相助,就算是惊吓过度以至动弹不能,那凶犯离去之后也总该去查看一下吧?”
“大人怎知她没去那屋呢?”休息问道。
………………
第八十六章 过路的蟊贼
“你看她衣服和鞋底上没有沾上一丁点的血迹,而这屋又没换下来的衣物和鞋袜,除非她通宵登萍渡水且鞋袜不湿的绝世轻功,否则只要去过那屋,鞋底上必定会沾上鲜血,此其一。”张允说完又指了指脚下道:“其二,凶犯的鞋印至此,足见他来过此屋,看这,有一滴干结后的血迹,必定是凶器之上滴落下来的,这就表明他曾在此驻足。”
“你们猜想一下,若自己是凶手,自己杀人害命的恶行被人见到之后,是转身就跑还是杀人灭口呀?”
“那自然是要杀人灭口了!”休息想都不想就答了一句。
张允一笑道:“我想你也会这么说,只是你忘了一点,本案的凶手是个女人,咱们这俩大男人也是无法揣度出女人遇到此事究竟会怎么想,而让我纳闷的是倘若她企图杀人灭口,高宣之妻怎么会上吊自杀呢?”
“若是凶手天性未泯,良心发现,在此犹豫片刻后终于是放过了高宣之妻,那高宣之妻为何又要悬梁自尽,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凡有一点活路,谁又会选择去死呢?”
“大人,依小老儿看,高宣之妻上吊未必是心甘情愿的!”魏良辰始终都蹲在一旁查看尸首,此时忽然插了一句,当张允的目光看过来看,指了指高宣之妻的胸口道:“大人请看,她的衣服上有不大片水渍,衣袖上也是如此,想必死前曾经痛哭流涕,顺手擦拭所留。”
“小老儿方才查了一下她的阴户,有被阳具强行插入而留下的撕裂伤,狂亵裤上也有些许的污物,足见她死前曾被人奸污,之所以上吊。
或是觉得无颜再苟活与世,或是被人犯威逼所致!”
得,魏良辰一句话彻底把张允之前的推断给否定了一大半,这个案子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张允皱着眉头沉思半晌后道:“这么说也有道理,也罢,先将现场仔细勘验一番。
1 6K小说 网总会有蛛丝马迹会留下来的!”
说着由魏良辰验尸,而他则与休息开始在屋里寻找罪证,炕上被褥散乱,除了不少淫乱之后留下的污秽之外,上面还有些几个若有若无的血手印。
显然凶手也曾在床上厮混过。
这倒令张允不禁有些侧目,心道:“莫非这杀人凶手和强奸之人还是雌雄大盗,男地强奸,女的杀人,而后又在命案现场。
死尸之旁胡天胡地了一番。”
想到这,张允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暗骂道:“他奶奶的。
这俩人该不会就是明朝版的精神病杀人犯吧!”越想越觉得恶心,不过该查的还得查,不过心里却有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抓到这俩人之后,就算不把这俩人杖毙也要赏他们个活剐,总之就是死都不能让他们舒坦了,娘的,太腻味人了。
张允一边想一边翻看炕上的衣物。
没有找到什么太有价值地证物,却瞅见炕头上充当衣柜的大木箱子上有个极为清晰的血手印,位于箱盖的边缘处,想来凶手曾经从里面找过衣物或者细软。
他顺手推开,要过灯烛来往里面一照。
只见里面的衣服被翻了个乱七八糟,大多数上面都有血迹。
看来被褥之上地手印之所以并不明显,乃是因为把鲜血都蹭到了这里,找了半晌依然是没有什么发现。
奶奶的,这杀人凶手倒是挺谨慎的吗,连根毛都没给老子留下。
张允一阵恼火。
可他也不是知难而退,轻易放弃的脾气,从炕上跳下来后,蹲到女尸一旁,翻看了一下她的手指,见指甲有几处被生生折断,看来她被奸污时也不是没有反抗,而张允也从一个小指地指缝里挑出了一些碎肉,又看了看高宣的指缝,也是如此。
。
W;。
不由得哈哈一笑道:“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叫过休息来吩咐道:“将咱们的人都派出去,将河间县内所有地客店都给我摸查一遍,凡是手脸之上挂了花的,无论男女通统全都给我抓到衙门大牢里去,还有把话放出去,若有敢于知情不报,藏匿匪徒者,与凶犯同罪。”
“是!”休息应了一声,带着手下急匆匆得走了。
张允也没闲着,陪着魏良辰勘验完现场,将所有的线索掰开了揉碎了,横想竖想都理不出个特别清晰的思路来,虽然证据表明确有一男一女合伙作案,可他始终觉得其中有些不合情理之处,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凶手的犯案动机是什么?
谋财?高宣两夫妻居与草庐之内,但凡贼人有些眼光,都不会觉得他家里藏着横财三千。
谋色?这似乎说的过去,可那女凶手跟着搀和个什么劲呀,莫非这俩真的是心理变态,就喜好这调调?想到这,张允不禁打了个寒战。
而里长说高宣之妻为人和善,自必不会与人结冤,而高宣乃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书呆子,自然也不会跑出去和人结仇,那么报仇杀人也就没有了可能。
除此之外,张允真就想不出还有什么动机足以让凶手如此丧心病狂了。
思来想去,张允的脑瓜仁子都有些生疼了,还是没有结论,叹了口气,干脆就不再想了,吩咐里长找几个人将尸首送去衙门的敛房里留待仔细查验,自己却骑着马独自赶了回来。
刚到城门口,就瞅见刘油儿正笑嘻嘻得和城门官闲聊,见他过来忙恭恭敬敬得行礼问好。
张允稳坐马上,摆了摆手道:“罢了,你怎得又在此厮混?”
“呵呵,大人这么说可真是冤枉小人的耿耿忠心了!”刘油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地痞头子久了,说话也比以往油滑了许多,为张允牵着马的缰绳,一脸忠诚地道:“我在此已经等候大人多时了,有些话想向大人禀报,小人在前面地太白楼摆了个席面,还望大人赏脸!”说着抱拳晃了几晃。
听了这话,张允眉头一皱,他老早就吩咐过刘油儿,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必来寻自己,今日他既有胆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拦住自己地马,多半是真有要事,当下沉着脸道:“头前带路。”
太白楼就是距西城门不足百丈之处,虽及不上鸿宾楼那样豪华气派,不过倒还算是雅致,有些口袋里没钱却又好摆谱的人请客吃饭都喜欢来此,私下里有个浑名叫做“小鸿宾”。
张允将缰绳给了门外候客的店小二,随刘油儿走进了楼上的雅间,刚刚坐定,刘油儿捧着一块热乎乎,白净净的毛巾都走了过来,谄笑道:“大人去聂村办案,一路之上风尘仆仆,肯定是辛苦了,先擦把脸解解乏吧!”
瞥了他一眼,张允也没客气,接过被热水打湿拧了个七分干的毛巾在脸上蘸了蘸,倒是真觉得舒畅了许多,把毛巾递给他道:“刘油儿,算你小子有心!说吧,有何事找我?倘若只是想请我吃这顿饭,唠些不着边际的闲话,衙门里的竹笋炒肉比这里可是好吃多了!”
“大人,哎呀,我的老爷呀,瞧你这话说的,小的虽然混帐可终归是你手下听过差的人,哪里还能分不清楚轻重。”刘油儿叫起了撞天屈,偷眼看了张允一眼,见他面色如水,喜怒不形与色,心里还真有些没底,想起张允平日里的手段,顿时有些胆怯,于是收了嬉笑的模样,正色道:“小人手底下的人昨日抓到一人,想必大人用得上。”
“哦?”张允乜斜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亲手给他倒了杯酒道:“说来听听!若真有用,少不了你的好处!”
见张允给自己倒酒,刘油儿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得道了谢,而后道:“那小子是个流窜作案的贼,他进河间那天就被我手底下的人给盯上了,不过这小子懂规矩,拜过地头,交了买路钱,咱们也没把他怎样?”
“可那小子昨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半夜里摸进了一户人家本想偷些银钱,不想却瞅见了两口子已经被人杀了,当即吓了个半死,脚底抹油就溜了出来。”
“哦?”
“这小子就是个小蟊贼,哪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吓傻了,找了家小酒馆喝了不少酒壮胆,不想却喝高了,把他那点破事都抖搂了出来,正巧被底下的人听到,小人也没客气当即就叫人把他拿住了,本想交到衙门里去,可没成想只有小夫人在,小人就没去烦扰小夫人,又听说聂村出了命案,一想就觉得跟这小子必定有些干系,于是就在西城门等着老爷大驾归到。”
“你小子,不在公门了,反倒比往日里更机灵了!”张允举了举酒杯,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道:“聂村的案子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
第八十七章 偷汉子的女人
“自是手下人打听来的!”刘油儿颇有些得意地道:“也有小人的一点点小见识在里头。”
“你拷问过那人没有?”
“问了!”刘油儿从袖管里摸了张纸出来,双手捧着递给张允道:“都是以前从衙门里出来的弟兄办的,连这小子偷看女人洗澡的事都掀了出来。”
张允接过纸来一看,见上面的字歪歪扭扭,还有不少的错别字,忍不住笑道:“这该不会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大人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来了,小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自从得了大人的教诲,小的也觉得不识文断字难以为老爷分忧,就请了个私塾的先生,学了起来,倒让大人见笑了!”说着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与其说是惭愧,倒不如说有些得意和卖弄。
张允也不点破,赞许地道:“很好,知耻而后勇,你有这心就足见你没忘了本官说的话,这杯酒是我敬你的!”
“小人不敢!”刘油儿诚惶诚恐得道。
“有什么敢不敢的!”张允半真半假地道:“这河间地界里还有你刘油儿不敢干的事吗?来,喝了!”
刘油儿闻言一惊,只道自己干的一些龌龊事被张允知晓了,心中惴惴,咬着牙把杯中的酒干了,随即道:“大人,我……”
“嘛都别说了,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明白,过往得我就不追究了,以观后效吧!”张允又何尝知道他做过什么,不过是猜想着他自然不会收敛秉性,是以敲打敲打他,不想真把他的话给诈了出来。
可也懒得再和他计较,道:“喝完了酒,吩咐底下人把那贼给我送衙门里去,再去找小夫人支取五十两银子做花销。”
“多谢大人!”刘油儿这次倒是真的心怀感激。
。
张允淡淡得道:“先别谢我,我这还有吩咐,聂村的命案多半是外乡人所为,我疑心是一男一女。
手脸上多半都会伤痕,你把手下的人给我派出去,不管用什么法子,赶快把人给我翻出来。”
“小的明白!”
“另外江湖上的事我不想问,全都交给你来办。
该怎么做你心里该有个分寸,刘油儿,以前我就说过,你虽然不穿皂衣,可在我眼里还是个捕快。
心里该向着谁你别忘了,日后再有外来的江湖人入境,把眼睛给我放亮了。
讨生活可以,为非作歹就不成。”说着张允站起身来,把杯里地残酒饮尽,淡淡地道:“酒不赖,你的人情我领了!”说完扬长而去。
刘油儿此时的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自言自语地道:“吓死我了,妈了巴子的,哪个兔崽子把风声给我走露了出去,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活得长了吗?”
且不说刘油儿酒也没再喝。
急匆匆跑去吩咐手下人全力搜寻嫌疑犯的下落。
只说张允离了酒楼,马也不骑了。
手里挽着缰绳背在身后,一边往衙门方向溜达,一边把刘油儿刚才的话和那份供词与案情结合了起来。
他现在越发得相信了自己地猜测,那就是墙内的脚印乃是这个闯空门的贼留下来的,也许他和那女杀人犯本就是一伙的,一个以色相骗取了高宣夫妇地信任,留宿在高家,原本想着到了夜里来个里应外合。
不想高宣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实际上却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半夜里竟起了色心,自然是奋起反抗,以至于错手将其杀死。
而后这贼人进来,在女人的协助之下将高宣之妻奸污更逼迫她自缢身亡,随即就逃之夭夭。
。只不过令张允困惑的是小偷的口供里只字未提自己还有个同伙,虽然认了一些小偷小摸地罪行,但是对奸污高宣之妻一事却避而不谈。
还有一点张允感到纳闷的是高家的院门究竟是何人所开。
揣着这俩疑问他回到了县衙,却见俩被他清理出衙门地衙役押着一人在公堂之上候着,见了他连忙磕头行礼,口呼大人,罗哩罗嗦得说了不少歌功颂德的吉祥话。
张允充耳不闻,目光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干瘦男子身上打了个转,淡淡地道:“你就是那贼儿?”
“恩那!”那贼应了一声。
“知道这是哪吗?”
“县衙的大堂!”
“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本县的青天大老爷,草民临来河间之前就听到过你的赫赫威名,原本没想着去偷的,只是路过那家,一时手痒这才……大老爷,草民知错了,你就高抬贵手,把小的当成是个臭屁给放了吧!”说着这小贼连连叩头。
张允见他身子瘦小,一脸地稚嫩,鼻青脸肿,衣襟上溅了不少的血迹,颜色还有些新鲜,想来必定是被刘油儿等人拷问时打破了嘴角鼻子,滴落上去的,随口一问,果然不假。
又问了问他的年纪,才不过十六岁而已,当真是个彻头彻脑的小毛贼。
又见他神情虽然委顿,不过俩眼睛倒还算明亮,满是泪花,眉宇间流露出一副惶恐之色,这让张允很难将其与强奸高宣之妻,又逼其自缢地色魔联系在一起。
不信归不信,但是要证明他的无辜还是需要证据和证词来支持。
于是张允漫不经心似得问道:“你叫李二狗?”
“恩那!”
啪得一声脆响,张允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过去,打得他嘴角渗血,捂着脸坐在地上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到了这位年轻却威严不容正视地知县。
“本官问你话时,只准答是或者不是,恩那算是什么回答!”张允板起脸来,杀气腾腾得看着他,又问道:“你叫李二狗!”
“恩……是。”总算李二狗机灵,恩那了一半急忙改口。
张允这样做倒并非鸡蛋里挑骨头,有心耍戏与他,而是见这小子俩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显然也不是窄省油的灯儿,先打他一巴掌,吓他一吓,也免得待会儿问起话来他满口里跑骆驼…………胡说八道。
“算你乖巧。”张允冷哼一声,将扬起一半的手掌慢慢收了回去,叱道:“跪好了,抬起头来,看着本官的眼睛,丑话说到前头,你若是撒谎被大人我瞧出来的话,就非是一个耳光那么简单了。”说着乜斜了旁边的俩人一眼道:“还愣着干什么,离开衙门几个月,莫非把当差时的活计都忘了吗?”
“没,没!”其中一个机灵摇了摇头,抄起两根水火棒,扔给了同伴一根,分立与李二狗身后,倒依然是威风凛凛。
张允颇为满意他俩的表现,瞥了吓的微微发抖的李二狗一眼,慢条斯理地道:“你说自己去高家乃是想行盗,是也不是?”
“是!”李二狗吓的腿肚子直转筋,跪在那里连连点头。
“那是跳墙进去的,还是从门里走进去的?”
“跳墙进去的!”
“那又是怎么出来的?”问到这,张允原本半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寒光森然,目不转睛得瞪视着李二狗,大喝道:“说!”。
而后面的俩人也将水火棒往地上狂戳数下,齐声道:“快说!”
吓得李二狗六神无主,连编瞎话的功夫都没了,忙道:“小的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血味,又瞅见了死人,早吓的没了主张,什么都没想撒丫子就从大门跑了出来,老爷,我就是个小贼儿,平素里偷鸡摸狗都提心吊胆的,那俩人真不是我杀的呀!”说完通通通,频频磕头。
“你走时,门闩可是闩好了的?”张允又问。
“……”李二狗想了一下后,应了声是。
“你是何时去的高家?”
“三更天刚过!”
“路上可见过别人?”张允随口问了一句。
他倒不指望着李二狗真能说出凶犯的线索来,不过话总还是要问的,不管他看到了谁,半夜三更到村外溜达的人,即便不是凶手也绝非善类。
“小人确实瞅见一个女人!”李二狗见他眉头紧皱,忙来了个竹筒倒豆子,道:“当时天黑,我又是个贼,听到脚步声就忙躲了起来,只见到一个背影,挽着发髻,手里临着个包袱,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婆娘偷汉子回来。”
“你怎知道那婆娘是去偷汉子了?你亲眼见了?”张允呵斥了一句,随后又赏了他一嘴巴子,冷声道:“在本大人面前,你也敢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不想活了吗?”
“不是,不是,大人息怒!”李二狗连忙摆了摆手道:“那时小人一心要去发财,哪里会理会这等闲事,只不过她走路的样子很是古怪,与我平素里所见的女人不大一样,小人以前听同行们说过,这女人去偷汉子,俩人全都心急着慌,办起事来就没了分寸,所以事了后女人走起路来都怪怪的。”
………………
第八十八章 栽赃嫁祸
“你怎知道那婆娘是去偷汉子了?你亲眼见了?”张允呵斥了一句,随后又赏了他一嘴巴子,冷声道:“在本大人面前,你也敢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不想活了吗?”
“不是,不是,大人息怒!”李二狗连忙摆了摆手道:“那时小人一心要去发财,哪里会理会这等闲事,只不过她走路的样子很是古怪,与我平素里所见的女人不大一样,小人以前听同行们说过,这女人去偷汉子,俩人全都心急着慌,办起事来就没了分寸,所以事了后女人走起路来都怪怪的。”
这话张允倒是颇有些体会,想起以前上大学时到酒吧里厮混,玩过不少的一夜情,疯狂之后,不但自己腰酸腿软,就连女伴儿也因下体红肿,以至走起路来颤颤巍巍,思及过去的风流旧事,张允的脸上不免流露出一丝怀疑和怅然,看了李二狗一眼,竟起了戏谑之心,于是笑道:“怎么个怪法?学来我看。”
李二狗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在堂上行走,可是张允看了半晌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之处,遂呵斥道:“你这小子,莫不是在消遣本官吧,你这是自己走路,还是女人走路?”
“小的哪敢消遣大老爷您呐!”李二狗忙又跪倒,一脸无辜地道:“可那女人确实是这般走法,要不小人怎说她古怪呢!”
这话倒如一道惊雷在张允的耳边炸裂,他来到明朝日久,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朝代的思维方式,竟把前世许多习以为常的事都忘却了,若在以前,他见到一个女人大咧咧得走过来,他肯定不觉得怎么习惯,毕竟现代社会里的女人已经抛却了笑不露齿。
行不露足等习俗,走路姿势把男人还要豪放的他都见过。
可现在乃是明朝万历年间,别说是有家教的良家女子,哪怕是青楼里的婊子都讲究个莲步轻摇,相比之下已经爽朗地不象个女人的林笑语,走起路来也极为克制,除非心急。
也都是慢悠悠的,象李二狗这般走路的女人,张允自来明朝之后,还真就没见过。
邪门,当真是邪门呀。
张允不禁皱起了眉头。
又问道:“那女人就没个同伴吗?”
“没有!”
奇怪,莫非她不是杀人的凶手?又或者是离了高家之后,这对奸夫淫妇就分道扬镳了,要不就是她原本就只是孤身一人,那高宣之妻又是被何人奸污的呢。
wAp.男人,女人,人妖?奶奶的。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明朝版地人妖,不知道比起泰国的来咋样。
无数的念头在张允脑海里闪现,神色也是变幻不定,末了直起身来道:“你俩把他送去牢里,回去告诉刘油儿,那凶犯很有可能是个女人装扮的男子,务必要谨慎。
若是漏了网,本官唯他是问。”说着笑吟吟得朝内宅走去。
在张允的催促之下,不论是官差,还是黑道全都动了起来,好嘛。
整个河间县顿时被闹地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到真有几分将地皮都要翻过来的架势,还没有到晚上,已经有不下二三十口子人被抓到了衙门里来,男女都有,无一例外的是脸上都有伤。
休息和刘油儿作为两股势力的头目,也不可避免的在衙门碰面了,彼此之间不阴不阳得寒暄了几句,言辞里不免夹枪夹棒,有心要压对方一头,将人犯留下又急匆匆得去抓人了。
张允坐在公堂之上,看着下面哭哭啼啼,口呼冤枉地众人也觉得头疼,干脆就把县丞…………包天罡唤了来,命他暂替自己升堂问案,而他却搬了把太师椅,喝着上等的龙井茶,吃着司墨包好的瓜子仁,半闭着眼睛旁听。
不问是不知道,一问倒还真是吓了一跳,问起脸上地伤痕是怎么来的,回答什么的都有,不论男女,坦率些的就说自己这是与人打架时挠出来的,只要找到证人一问便知,或训教或排解,很快就都请出了衙门;留有侥幸心理的则满嘴的瞎话,有说是家里养的猫抓地,也有说是摘花时被枝叶蹭的,更有的是竟说是半夜里睡觉因为蚊子咬,自己抓的。
遇到这样的,包天罡也懒得跟他们多废话,学着张允上来先赏几个嘴巴子,再问究竟,实话就都出来了,男人多半都是出去寻花问柳,被老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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