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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5-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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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话语教听着的青年心头为之一暖,容色稍霁,挑眉笑问:
「那么,我算是什么?」
「什么什么?」
「既说了是一家人……」
双睫轻扇、唇畔淡笑转深,白冽予双臂撑地略一靠前倾身压向情人:「那么,我是媳妇儿……还是女婿?」
「自然是媳……呃……」
东方煜本想回答媳妇儿,可此刻情人周身透着的气势却让他不得不忆起自己的「立场」也不是那般稳固……在同样答不出「女婿」的情况下,这答案就这么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头,上也不得、下也不得。
「报!」
解除了他窘境的,是外头护卫的一声喝。原先「本性毕露」的青年立时恢复成了楚楚可怜的予儿,东方煜也得救般长吁了口气,问道:
「何事?」
「青堂柳三求见主人、夫人。」
「让他进来。」
「是。」
外的护卫恭敬应道,却不知他先前的那一声「夫人」让才刚扮好予儿的青年差点破功……见情人眸间喜色一闪而逝,白冽予依旧软软地依偎在他身上,左臂却已勾下情人颈子将唇凑近他耳畔、轻声道:「原来我是『夫人』呢……也罢,这回就让你吧。」
而当柳三掀起帐幕入阁时,望见的,就是这么幅软语呢喃、耳鬓厮磨的情景。
作为两人由江南回蜀的随行人员之一,柳三对这「予儿」的底蕴自然了解一些。可尽管知道两人必已清楚他的到来,入眼的亲昵场景还是让他忍不住重重一咳,
而后方道:「青堂柳三参见主人、夫……公子。」
多半是受外头护卫的影响,明明早知道青年的身分,可他还是险些喊出了「夫人」二字。最后勉强改了口,可那短暂的失言仍给阁中二人听得一清二楚,也因而引得东方煜尴尬一笑、青年则似笑非笑地一个挑眉。
柳三瞧得有些头皮发麻,忙转入正题道出了自身来意:「属下方接获确切消息,有不肖份子打算趁龙舟大赛时袭击楼中人员。」
「喔?长老们知道了吧?」
「是。长老们已经加派人手保护女眷们。属下此来一是为了禀报此事,二是为了在危急之时保护……呃、公子离开。」
最后的话说得有些勉强,因为清楚自己只怕没有那个能耐。
可二人自然不会在意这等小事。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妥当,东方煜双眉微蹙,问:「怎么不让女眷们先撤离?对方的人数呢?」
「是段长老的意思,说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照遗留的形迹判断,对方人数约在十五人上下,只是已经混入人群中,难以分辨出来。」
「来头呢?实力如何?」
「身分不明,但据探子所察,水平在一、二流之间,只有一名疑似乎领头的男子算得上一流高手。」
「即使如此还是不能大意……」
虽因敌人的规模不大而松了口气,可东方煜还是难以放心。眼见下方龙舟已给台下河畔,距离大赛开始也只是半个时辰之间的事,他沉吟一阵正想在吩咐什么,外头却已再度传来了一声:「报!」
「何事?」
思绪被中断让他有些不快。
可紧接着入耳的一句,却让听着的三人都是一怔——「启禀楼主,有名自称是白桦使者的男子奉上名帖求见『柳方宇』。」
会到碧风楼来见「柳方宇」,就表示此人对东方煜的底细很是清楚。再加上那「白桦」二字,也难怪来人只是拿个名帖、却足以一路通报到此了——看了眼旁边同样微露讶色的情人后,东方煜一个点头示意柳三取过名帖,而后直接交到了情人手中。
「是关阳……想来也是为同一件事吧。」
由名帖的用纸格式和印记确定了来人身分,白冽予颔首道。知道是关紧要,一经他确认,东方煜立即命令护卫放行。不到片刻,便见得了关阳熟悉的身影掀帐入内,手中还抬着个锦盒。
「关阳见过二爷。」
一入屋中便望见主子毫无掩饰的神色,关阳遂也不再顾忌,无视于一旁柳三的打量径自行至青年身前躬身行礼。
可白冽予只是微一摇首,眸光微凝。
「眼下就别顾这些虚礼了……你是为了袭击之事来的吧。详细情形?」
「属下是在追查暗青门一行时得到的消息。敌方约有十多人,是四年前淮阴行动时漠清阁窜逃的残党,因听闻碧风楼涉及此事,故借机图谋报复。」
「这么说来,倒还是受我牵累了……也罢。」
青年心下暗叹,而望了眼一旁眉头深锁的情人后,朝下属吩咐道:「动员所有闲置人马去人群中散布关于『楼主的情人』的流言。」
「是。」
知道主子的用意为何,关阳手中的锦盒往地上一搁领命正待退出,原先仍沉浸于思绪中的东方煜却于此时明白了过来,忙一声疾呼出言阻止:「等等——冽,你这是要把自己当成诱饵?」
「此事终归是因我而起,自也该由我来承担。」
「但——」
「关阳,你先去。」
没等情人「但」出个结果,白冽予便示意属下先行离去,并朝柳三道:
「转告段长老,他的意思我明白,让他一切放心。」
这么做虽已有所逾越,可眼下事态紧急,自也容不得东方煜在那犹疑了。柳三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尽管真正的主子有意反对,他还是点头应道:
「是,『夫人』。」
之所以改了称呼,自然是为了将白冽予由「外人」变成「内人」——白二庄主无从命令青堂子,楼主夫人却是可以的。也就在这一声应后,他无视于一旁气急败坏的东方煜,一个行礼匆匆离开了阁楼。
「等——」
阻止的话语终究没能奏效。耳听那足音渐远,东方煜无力一叹,而旋即将目光对向了身旁的情人。
先前曾有过的、那种不大妥当的感觉,在听着青年吩咐柳三的话语后得到了答案。也因此,除了单纯的忧心外,凝视着情人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几分复杂。
「段叔叔之所以不撤离女眷……是故意要测试你的反应?」
「算是吧……当然避免打草惊蛇也确实是原因之一——将毒瘤早早除去,总比留着它然后时刻提心吊胆的好。」
「可用这种事来测试你,未免也太……这不是摆明了要你把自己当成诱饵吗?而你居然还让关阳就那么——」
「总比让他们袭击不会武的女眷们要来得好吧?不仅能尽量减少伤亡,还能来招瓮中捉鳖……」
白冽予将唇凑近他耳畔:「当然,是在你我配合得宜的情况下。」
这么做自然有些「美人计」的味道在,可东方煜明知如此,还是给他如此亲昵的举动和那句「你我配合得宜」挑起兴致,转移的注意:
「喔?怎么个配合法?」
「不论敌人是将我还是将女眷们当作目标,都必然会先在龙舟大赛上制造骚动以转移人们的注意,再来个调虎离山之计使目标周遭的警备变得薄弱。而你所要做的,就是制造出让袭击者认为挟持『予儿』会较为有利的形式。我会尽量缠住敌人,你则趁机除掉漏网之鱼并派人加以合围。你我里应外合之下,自能将这帮人一网打尽。」
「可这么一来,你就得面对这计画中最大的凶险了。」
「但若柳三的消息属实,也许在你赶来之前,敌人便已被我收拾干净了。」
「……也是。」
「况且,关阳都替我准备好了,我不趁这个机会大展身手怎么成?」
说着,白冽予取过方才下属刻意留在阁中的锦盒将之打开——里头搁着的,是他的配剑「月魄」和一束纸笺。
青年对此并不意外,当即拿起纸笺展开细读。可一旁东方煜却给盒中的月魄弄得一呆:「他怎么知道你会需要?」
「关阳一向这样——我临行前特意将月魄交给他保管,正是为此。」
顿了顿,看清纸笺上头所书的内容后,青年扬唇一笑,将之递给了依旧一脸忧色的情人:「这下所有的事情都能一次解决了。」
「嗯。」
虽对情人和关阳主仆之间的默契有些吃味,可纸上的文字仍是让瞧着的东方煜心下一喜,面上的忧虑也随之缓和了少许,「可你还是得小心一点,别总想着要担起责任而让自己陷入困境。」
「我不会的。龙舟大赛也要开始了。咱们到窗边去吧?」
「好。」
这一年,碧风楼不仅迎来了个男的「楼主夫人」,还迎来了一个混乱的龙舟大赛。
最初的骚乱是由某支参赛队伍「意外」翻船开始。按理来说,懂得泅水是参赛弟子的必备条件。可翻船之后,落水那支队伍中确有几人不仅没游向岸边,还漏出了溺水的征兆,让在旁观看的人群立时一阵混乱。幸得碧风楼举办这龙舟大赛已行之有年,当即分派人员一方面下水救人、一方面安抚民众并阻止热心人士下水,以免发生救人不成反被救的情形。
可人还没救上来,岸上百姓便因阵阵突来的爆竹声而乱了套。也不知是谁将爆竹扔进了人群里,让才刚平息下来的民众下得惊慌走避,更有人在一片推挤中失足掉进了河里。眼见情况即将失控,长老们立时加派人手前去支持,并安排慌乱的民众离开现场。只是本就有限的人员在敌人刻意施为下更显不足,就连原先重重把守住楼台的弟子也给调离了大半。适才有如众星拱月的楼台如今却好似被孤立在茫茫人流中,连带让围栏边独自倚靠着的身影看来格外凄清。
不意望见了此景,正忙着指挥旗下弟子救人的狄一刀略一错愕,却方欲同损友提起此事,便见着本该守在楼台上的世侄出现在眼前、朝已一个示意后当即加入了指挥的行列。
「煜儿?你来这儿做什么?」
发觉本该在陪伴着「雨儿」的世侄竟也跑到了河边救人,狄一刀不由得瞠目结舌:「你的小情人呢?」
「有柳三守着,必要时会马上带着他离开,不要紧的。」
明白狄一刀多半不晓得段言打的主意,给情人派来「制造有利形势」的东方煜顺着套路答道,「刻下最重要的是先处理好眼前的混乱,予儿能明白——」
「明白个头!」
可这回答未完,便给狄一刀的怒斥与一记拳头打了断——如此变化不仅入东方煜和无秀大师为之一呆,就连一旁的段言也漏出了几分诧色。
「两断,你做什么——」
「书生,你闭嘴!」
一声大喝制止了损友的插话,狄一刀怒气冲冲地揪起了世侄衣领,圆睁的双眼满载责难:「像你的雨儿那般楚楚可怜的人物,看见如此情况会有多心慌?你既然如此深爱他,就该在旁陪着让他安心才是!冒冒失失地冲来,是看不起我狄一刀、觉得我没法应付这种情形吗?啊?」
「狄叔叔……」
没想到会从一向反对二人之事的狄一刀口中听到这番话,东方煜呆然间已是几分狂喜涌上心头;一旁的段言也在短暂的怔然后理解了损友的心思,心下暗叹他终于也沦陷了,面上却已是调况地一笑,道:「两断,原来你挺喜欢『予儿』的嘛。」
「少、少啰唆!我只是要煜儿别小看我们而已!才没有对那个狐狸精……总、总之!煜儿,你快给我滚回台上!继续待着或带他离开都好,总之是不准离开他身边,知道吗?」
「……煜儿明白了。」
长辈都发话了,他要是还坚持留下反倒显得不自然了……向一旁的段言投了个「怪不得我」的眼神后,东方煜当即转身准备循原路返回楼台。
便在此际,异变突生。
茫茫人海中陡然闪出七道人影、扬手便是几把不知名的粉末朝四人洒来。饶是四人皆为当世有名的高手,为免波及到无辜民众,此时也只得仓皇屏息掩鼻退避;瞧偷袭见效,七人登时手持兵器而上迅速抢攻,虽没能造成什么伤害,却仍让匆忙应付的几人一阵狼狈。
「可恶,若不是顾忌着伤到无辜百姓,就你们几个跳梁小丑也敢来老子面前献丑?」
憋着一身功夫没法使出的情况让狄一刀一阵恼火,索性再不退让由着两把钢刀迎面砍来。围攻的两人还以为是方才的毒粉奏效,可面上喜色初现、一刀劈下时,眼前却已虚无一物。
「别以为老子没刀在手就由得你们胡来哩!」
伴随着宏亮嗓音而至的,是颈后的一记重劈。二人还来不及回头,颈子便给那刚猛无匹的力道硬生生地劈了断。
「两断,你的掌刀依然如此犀利啊。」
「阿弥陀佛,明明不必要何需枉造杀业呢,狄兄?」
「少啰嗦!你们两个还在磨蹭什么?还有煜儿,才一个小角色需要那么长时间吗?」
见两个老友明明还在那儿不知缠斗个什么径还有闲调侃他,狄一刀没好气地应了句,同时转身「督促」起眼前只有一个敌人,却还在那儿掩着鼻子狼狈后退的世侄,「那点药粉早就被风吹散了!快点把人收拾干净吧!」
给他这么一催促,「奉命」拖延的东方煜心下暗暗叫苦,却也只得放下了衣袖认真应付。原先的缠斗瞬间改观,不到片刻,剩下的五人也一并倒了下——两个死了,三个半死不活。
可事情并未就此了结。
就在狄一刀正为自己督促有功大感得意之际,楼台方向却传来了一阵惊呼。他心下一惊转头望去,只见八名臂系红巾、穿着碧风楼服是的「弟子」正同守护楼台的护卫厮杀着。尽管护卫们竭力抵抗,可毕竟人手不足、敌方又暗招不断,竟仍有三人穿过重重阻挡朝顶端的赏景阁奔了去!
「可恶!调虎离山吗?煜儿?还不快上!」
知道中计,狄一刀一声大喝、轻功全力运起便朝楼台直奔而去;东方煜则在见着人数与属下禀报的所差无几后随即跟上,只留下无秀大师和段言继续处理善后。
「段兄看来很是放心。」
目送世侄离去后,无秀回头正待继续指挥弟子,便因瞧见同僚面上全无忧色的模样而一阵讶异,「虽说敌人已无路可逃,可段兄难道就不担心贼人将雨施主挟作人质吗?」
「他本人都说不要紧了,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本人?雨施主?」
给段言的一番话弄得莫名其妙,无秀大师困惑地问了句,却只得到段言莫测高深的一笑:「我说了,静观其变嘛——」
劈开帷帐冲入阁楼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门前手持双匕警戒地瞪视着己方的青衣护卫,以及后方围栏边双手环剑轻轻颤抖着的白衣青年。
说是双手环剑,可瞧青年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态和急促而微弱的吐息,谁也不认为那把剑能造成多大的威胁。明白这一点,红巾头领一个手势示意下属直接抓人,同时身影电闪提刀便往青衣护卫招呼去。
他身法极快,那青衣护卫虽已察觉不好,却仍没能在给他缠上前为主子阻下那二人。便在此间,两名下属已然行至围栏边,只差一步便能构着那楚楚可怜的白衣青年——
「别过来!」
瞧着二人步步进逼,青年丽容一白,眸中怯色与绝决交错,「铮」地一声拔出了长剑:「再过来,我便——」
「便怎么着?瞧你连剑都拿不稳……」
见头领已死死缠住了那青衣护卫、眼前的青年也已是瓮中之鳖,两名红巾贼人不由得松懈少许,脱口的话语也带上了几分调笑意味,「明明是个男人,却生了这般我见犹怜的容貌和身段,也难怪那碧风楼主如此宠幸了……放心,我们不会伤着你的。毕竟,你可是重要的人质呢!」
「与其成为爷的负担让爷因此受害,予儿还不如一死了之!」
似乎是明白大势已去,白衣青年斩钉截铁地这么道了句后,提剑作势便往颈上一抹;二人眼见不好匆忙扑上,可迎来的,却是划断咽喉的凌厉剑光——
看似刎颈的剑势,在二人袭来的瞬间骤然变向。毫无防备的两名红巾贼人连惊喊也没能脱口,就给这横颈一划断了性命。
此时红巾头领仍与那护卫缠斗不休。他武功虽犹胜对方一筹,可对方摆明了只守不攻纠缠到底,却也硬生生地将他拖在了原地。出乎意料的情况让他心下不由得惊疑大起:这护卫理当比他更为心急才对,为何却只顾着缠住他?莫非——
「辛苦了,柳三。」
便在他心觉有异之际,低幽音色挟破空声自身后响起。头领心下一惊匆忙侧身闪避,肩上却仍给那凌厉的一剑划出了到口子。而持剑的,正是理当给属下擒住了的白衣青年!见正主儿上场,青衣护卫——柳三登即闪到了一边,边调息边饶有兴致地欣赏起「夫人」和这贼头的对峙。
「可恶,是圈套?」
没想到前一刻还那样柔弱无依的目标转瞬间竟变得强横若斯,头领扬声厉喝道,背后却已是冷汗涔涔——虽说碧风楼一向卧虎藏龙,却一向有秘密入江湖历练的习惯。若真有如此高手,绝不会连一丝传闻都没有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不是知道吗?」
唇畔淡笑浅勾,白冽予一个旋身避过袭向右肩的一刀,同时长剑一反寻隙直刺向他心口,「碧风楼主的爱人、予儿……每一项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
勉强一退躲开了那当胸一剑,红巾头领长刀一挑斜身反击,却给青年轻巧闪过、同时暗运真气进一步加紧了攻势。迎面而至的凌厉剑势绵密如雨,纵已竭力架档,自缝隙穿泻而入的剑光仍是在他身上留下了数道口子,更有一股寒意隐隐自伤处流窜入经脉……如此变化让头领突然想到了什么,骇然道:
「李列?不对,李列的剑法绝没有你这么好,真气也该更为森寒才——」
「我都还没否认,你又何必急着替我解释?」
「什——呜!」
耳听情人足音已至门前,白冽予淡淡一句脱口,长剑一挺、趁着敌人错愕的瞬间直接贯穿了他胸口——
当狄一刀慌慌张张地领着世侄冲入楼阁的那一刻,望见的,就是「雨儿」这速度与技巧均备、完全展现其过人剑术的一击。
「怎……这……」
过于惊人的景象让他当场张大了嘴,虽勉强吐出了几个字,却怎么也难以成言……瞧着如此,青年微微一笑,掣出长剑拭净血迹还剑入鞘中。
「煜,外头的都打点好了?」
「嗯。没事吧?」
「自然。」
含笑同世侄交谈的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却已见不着分毫让他一看就觉得浑身不对劲的楚楚可怜之色,而是一派淡然沉静,幽眸透露出明澈的光采……注意到他称呼世侄的方式也由之前的什么「爷」的变成了一个「煜」字,世侄也很理所当然的应了答,难道……
「狐、狐……你以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狄一刀本要像以往那样喊他狐狸精,可看着青年白衣染血却依旧出尘的模样,那狐字脱了口,剩下两个字却怎么也挤不出来,只得含糊地问完了剩下的话。
尽管早有预料,可如此错愕的表情仍是让一旁的东方煜忍不住「噗哧」一声,柳三亦是咬着了唇死命憋笑。倒是当事人的白冽予神色依旧,提剑抱拳朝狄一秋一个施礼!
「此间详情复杂还望容后再提。下方的人群该已疏散完毕,狄前辈何不先下去一趟,也好让大师放心?」
「也、也是……」
狄一刀仍给青年的变化弄得一阵混乱,迷迷糊糊地应了便转身往回走去——后头的柳三和东方煜因而忍得更辛苦了,不过顾虑到长辈的面子,两人终究还是没有笑出来,跟在狄一刀身后一左一右地陪着青年走下了楼台。
此时段言和无秀大师正吩咐着弟子清理混乱过后的现场,听到几人的足音登时迎上了前。青年白衣染血的样子让无秀大师瞧得一惊,可见几人都无慌张之色,便也按捺了没有发作;倒是段言见着损友张大了嘴的痴呆模样,毫无顾忌地便笑出了声:
「两断……哈哈哈……想不到你嘴原来有这么大……」
「吵、吵死了!」给他这么一笑,原本还呆愣着的狄一刀立时惊醒,「我只是一时太惊讶,所以——」
「你们两个还是一样老爱斗嘴嘛。」
便在此际,一个突如其来的女声响起、中断了他未尽的话语。
在场几人除柳三外无一不是江湖上出名的高手,却全都直到此刻才有所惊觉、匆匆望向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名瞧来约三、四时许,容貌明丽、英姿飒爽的女子,一深紫衫极为惹眼。瞧众人都给她吓了一跳,女子挑眉一笑,将一个同样绑着红巾的人扔到众人身前。
「漏网之鱼。方才看见就顺便解决了……唔?你就是『雨儿』?可这脸怎么瞧来有点面善……」
说着,她也不管旁人的反应便自走到了白冽予身前捧起他的脸细细端详白冽予还因此愣了一下——道:
「啊!你是兰姊姊的儿子?」
极其准确的一句,让不知情的无秀大师和狄一刀再次错愕;费心猜了半天的段言一阵黯然;东方煜则是一阵苦笑,在情人确认的目光中提步上前,换了声:「娘……」
这名女子,正是前任碧风楼主,东方煜的母亲、与黄泉剑聂扬并称的一代高手紫衣神剑东方蘅。
第七章
给漠清阁残党一搅和,那龙舟大赛自然没可能继续下去。安排好余下事宜后,一行人当即回到碧风楼,关起门来将先前没能延续的话题接了下去。
——至于柳三,一来身分不够,二来另有任务在身,还没进大门就在主子的暗示下同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关阳接头去了。
此刻,齐聚在议事厅里的阵容,可说是近年来最为「豪华」的一次——原因无他,刻下在厅中的不仅有长年在外云游难得回来一趟的太上楼主东方蘅,还有一个身分大白的擎云山庄二装主白冽予。
人虽然是同一个,可不在掩藏的气势与他身后的背景,却让青年身处议事厅中的地位有了相当微妙的变化。毕竟,自二十多年前东方蘅负气绝交以来,擎云山庄的人如此「深入」碧风楼还是头一遭,更别提来人的身分还是四位庄主之一了。江湖上虽盛传白冽予这二庄主之名只是虚的,可亲眼见着白冽予再无掩藏的丰姿气度后,谁也不会这么认为。
「先前多有隐瞒,还望诸位前辈见谅。」
于东方煜的帮衬下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遍后,白冽予起身步至厅中,朝几名长辈正式见礼:「擎云山庄白冽予,拜见东方前辈和诸位长老。」
「善哉善哉,老衲和令尊薄有交情,贤侄又是煜儿爱侣,怎么都算是自己人,雨施主……不、白贤侄就不必如此客气了。」
瞧青年这一行礼便要一拜而下,一旁的无秀大师赶紧扶起了他。只是这一扶,那清晰入眼的容颜却让无秀不禁又是一声叹息:
「唉,老衲怎么就是没瞧出来呢?这样子活脱拖就是令尊和令堂的结合嘛!」
「别说你了。在座的长老有大半都是识得白兄的,还不是没有一个人认得出?就连我,也是在含烟那件事后才猜到的。」
这次发话的是段言,语气不无感慨,一双眼却一直死命盯着端坐主位的东方蘅——可还没见她有什么动作,狄一刀便已跳了出来、走近青年身前哈哈笑道:
「贤侄这个样子不是挺好的吗?何必弄出那副狐……楚楚可怜的样子?不过咱们家煜儿的眼光果然不一般,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若不是为了对付你,多半也没那出戏了。」
瞧狄一刀喜得连自个儿曾经大力反对都忘了,段言忍不住冒了这么句,心里却也再次体认到这个「侄媳」的能耐。一旁的长老也纷纷点头道是,而理所当然地挑起了狄一刀的火头。
也就在段言注意稍移、几名长老围着狄一刀斗起嘴来的时候,原先仍然端坐着的东方蘅突然起身走向白冽予、再次捧起了那张脸——虽已不是第一遭,可面对着情人的母亲、又是个有些难以捉摸的人,即便是白冽予也不禁有些局促起来:「东方前辈——」
「嗯……这张脸真是越瞧越讨喜,声音好听,性子也挺不错的,比起我家煜儿好太多了……」
东方蘅边说着还边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模样让一旁知悉娘亲性子的东方煜听得神色一变,上前喊道:「娘——」
「你是叫冽予吧?冽儿,你就舍弃那个呆煜儿跟着我吧,如何?」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让东方煜当即面如土色,也顾不得刻下的场合拦腰便把情人抱进怀里:「娘,孩儿与冽两情相悦,您这么做不是棒打鸳鸯吗?」
「可冽儿若选了我,便也称不上两情相悦了,又怎叫棒打鸳鸯?」
顿了顿,她一把拨开了儿子放在青年腰间的掌,朝青年盈盈一笑——
「像你这么好的孩子,配给煜儿真是可惜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我?有很多好处的呢!」
「娘——」
瞧自个儿娘亲又把情人抢了过去,东方煜虽知她是在胡闹,却也没法真那样和她抢来抢去,只能既是告饶又是无力的一唤,同时朝情人投以了求救的一瞥。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此时已多少摸清东方蘅作风的白冽予唇畔笑意浅勾,道:「若能在识得煜之前认识前辈,就是前辈不愿,冽予也定当誓死相随的。」
「唔,这张嘴真甜,果真和我家煜儿不同……」
「只是,前辈真正在意的……恐怕不是冽予吧?」
「怎么会呢?我自然——」
戏弄的话语,在察觉到逐渐靠近议事堂的足音时戛然休止,前一刻还优游自在的东方蘅瞬间脸色大变:「糟糕!他怎么会……」
喃喃低与间,她松开青年便要夺门而出,怎料还没走上两步,身子便已突如其来地一阵乏力、竟连半点真气也提不上!
「失礼了,前辈。」
继之传来的低幽嗓音说明了事情的始作俑者。想起青年提过他师从医仙聂昙之事,东方蘅暗道失算,却也只能怒瞪着双眼任由儿子和「媳妇」将她搀扶着安放到了椅子上。察觉此间变化,一旁本自斗着嘴的长老们齐齐一惊正待喝问,可紧接着入耳的、那由远而近的足音,却让他们当下由震惊化作了了然,甚至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原来如此,看来贤侄早就安排好了。」
由青年和世侄相对而笑的反应明白了什么,段言哈哈大笑,朝东方蘅道:
「蘅妹,你这下终于栽了吧!」
一旁同样领会过来的几名长老也猛点头,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煜儿,你这媳妇儿讨得可真好。」
「太好了,蘅妹终于有人制制了……」
「你们——」
长老们额手称庆的模样让急上眉梢的东方蘅一阵恼火,偏偏身子又乏力得连坐直都有些勉强,再气也只能动嘴骂骂而已……耳听那足音已至厅前,她不禁胀红着脸低下了头,羞于面见来人的情绪一望可知。厅中众人也都极为自发地屏息收声,就等着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决定性的瞬间。
可开门声却始终没有响起。
明明该是极不想见着那人的,但听着外头久无动静,东方蘅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秀眉微蹙、轻斥道:「没胆鬼……」
也在此时,外头的人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猛然推门而入——衬着漫天霞色,一道众人都颇为熟识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帘。
那是东方煜的父亲、几年前告老引退的前宰相卓常峰。
「蘅儿……」很轻很轻的一唤,可其间酝酿了数十年的情思,却让听着的东方蘅微微一震、有些无措地再次别过了容颜……二人因而又是一阵僵持。但女子面上难得一见的羞怯,却证明了身为人子的东方煜猜测无误。
两老早已两情相悦,只是东方蘅总是躲着避着不愿面对,所以才一拖就拖到了今日。
知道外人此刻再留着也是尴尬,一众长老当即连同两小一道离开了议事厅,临走还不忘为两人关上门,让暌违多年的他们得以好好一诉情衷。
只是「外人」是不是真的走了,厅中的两人自也无暇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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