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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行做爸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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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他俩为什么吵到那地步?”戴医生为自己不能目睹如此具有历史意义的场面进而解开困扰已久的谜团感到万分遗憾。
  叶恺然回忆了一下,概括出精华:“他们的骂词层出不穷,但我认为,最关键的是两句。周医生骂周延‘没风度没家教,有爹生没娘养’;周延把周医生诅咒齐全了,最恶毒的一句是咒她‘喜欢的男人是同性恋’。”
  “都是人才,”戴天轻易不夸人,今天他绝对出自真心,“不但一击即中,而且直戳对方死|穴。”
  “怎么不说话了?”戴天在院里站了这些时候,嘴唇冻得发白。刚才出来的急,没有穿羽绒服,冷风把毛衣早打透了。可是,舍不得挂上电话。
  “你回去吧,一会儿饭该凉了。”叶恺然想了半天,只甩了这么一句出来。打电话给戴天,是为了说下周医生的事,却不光是为了这件事。可别的,一时间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戴医生的终极幻想是:他推开自家的房门,叶恺然一脸惊喜的看着他,激动万分。
  他含情脉脉地轻问:“想我了吗?”
  后者略带羞涩地说:“想,都快想死了!”
  然后就是他们久别重逢的甜蜜拥抱。
  当然,戴医生没有把现实上升到这种做梦都梦不到的高度,只要叶恺然对他的归来稍微表露点欣喜,他就很知足了。
  可事实过分摧残人的意志,当他满心期待地进门,屋里言谈正欢的两人浑然未觉。还是思涵用看兔子的余光发现了他,“叔叔!”
  咱们的主角却是木然得转过头,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眼里惊有一些喜却不见。
  戴天受打击过大,不言语。
  叶恺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问:“别是你犯了错误,被提前赶回来了吧?”
  戴天还是不语,径直往卧室走,只是脚步虚浮,有风吹即倒之势。
  周延眼见气氛尴尬,下楼回家。叶恺然顾不上和他多说,跟到屋里看戴天。
  此刻躺在床上的戴医生从未有过的虚弱,加之心里不爽,整个人看起来颇有点奄奄一息的架势。
  “叔叔,你是病了吗?”思涵凑近了问。
  “还是你有良心,叔叔没白疼你。”三天多没见小孩,要不是没力气,真想把他提起来转几圈。
  叶恺然眉间微蹙,摘了戴天的眼镜,拿手试一下他的额头,“烧了多久了?”扯过被子给他盖上,到抽屉里去找体温计,思涵见他寻不着,好心的提醒。
  戴天心里好受点,谦虚道:“才两天。”
  “才两天?”叶恺然咬牙:“两天你还嫌少?你当你是火焰山?”
  思涵拽拽他的裤角,“爸爸,要扇子吗?”火焰山他记得,昨天晚上和爸爸一起看的。
  谢绝思涵的好意,戴天对着叶恺然提要求:“我渴了。”
  叶恺然端来水,戴天坐起来就着他的手喝了。
  “你自己是医生,又有那么多同事在,怎么还烧了这么久?现在要怎么办?”
  “这是身体机能的问题,医生不是万能的,让你一说,好像我们医务工作者都不好好工作似的,要不然,哪还有发烧好几天的患者啊?我差不多快好了,要不然,领导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回来,可能是路上又让风给吹到了。”
  叶恺然看他有力气斗嘴,多少放了点心。
  “那个周延天天过来?”
  “是啊!”叶恺然没好气,这人!刚有点精神头就找茬。
  思涵不乐意了,“爸爸,你说谎!”
  “好孩子,告诉叔叔,楼下的哥哥经常到咱家来吗?”戴天翻个身,正对着思涵。
  叶恺然毅然抱了儿子大步往外走,“叔叔感冒了,别让他传染你。”
  小孩势弱,被强行带离。
  赶路回来,戴天已经很累了,强撑了这些时候,终于敌不过睡意的侵扰,沉沉睡去。
  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寂静。戴天摸索着去够台灯的开关,有人先他一步把灯打开。
  叶恺然半撑起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不烧了,你感觉怎么样?”
  戴天看着他的眼睛,稍加思索,很诚实地答道:“饿。”
  叶恺然丢下俩字“等着”下床去给他觅食,戴天看看墙上,指针指向两点,以窗外的黑暗度来分析,现在该是凌晨。
  尽管没带眼镜,衣服袖子的模样还是看得出来的;身上很轻松,不是穿着毛衣毛裤该有的感觉。
  “刚不烧了,你又作什么古怪?”叶恺然进门看他在掀被子,气不打一处来。
  戴医生把掀被子的手捂在脸上,“我只是想看看我的清白还在不在。”
  小叶同志手里的饭碗差点砸到地板上。
  床上的家伙得寸进尺,用他那烧哑了的嗓子低声号叫:“其实,我不是很在意的。只是,小叶子,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啊!”
  叶恺然的脸色变了几变,强忍着没把饭菜给泼出去。
  “不想吃饭,你就接着发疯!”
  “……”戴天思索片刻,来日方长,现在吃饭是正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顿饭了。
  “味道不错,似乎,好像,不是你做的。”
  “说对了,这是周医生给你送来的同事爱,人家可是一下班就赶了过来。”做完厨师做保姆,现在陪着思涵呢。
  “饭我收下,爱就免了。”抬起头,戴医生粲然一笑:“爱的话,我只要你的就够了。”
  叶恺然脸部肌肉局部抽搐:“说这些酸话之前,麻烦你把脸上的饭粒先擦掉。”
  有了叶恺然爱心的眷顾,戴医生神速好转,但他不想就此失去只有在病中才能享受到的特权。所以到了早上,明明已经退烧的他,非吵闹着不让叶恺然去上班。
  思涵懂事地说:“爸爸,姐姐送我去幼儿园,你留下来陪叔叔吧。”
  周医生也点着头说:“是啊,是啊,可怜见的戴大医生,病一回不容易,你就迁就他一回吧。”周医生终归是善良,幸灾乐祸的同时没忘记戴天这次出门的功臣是自己,帮他说句话权当作补偿。
  叶恺然平时一周里为了看书总有一两天不去上班,此番有个病人在家里,非坚持要去的话,只会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小叶同志对自己说完这番话,心安理得的给张瑞打电话。
  张瑞听到妙手仁心的兄弟为了下基层献爱心抱病在床,当下开了车赶过来探望。
  戴医生看见他,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无奈:自己与叶恺然清静的二人世界是多么的不可多得!不好意思赶人家走,想个什么办法让他自己走呢?戴天开始装柔弱,眼睛像是想睁睁不开,眉头像是想伸伸不开,就连咳嗽,听着也像费老了劲的。
  为了不打扰他休息,张瑞倒是出去了,但没把叶恺然给他留下。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戴医生听到防盗门响,然后有人推门进来。叶恺然以为戴天差不多会睡着了,不承想这厮眼睛瞪得溜圆正等着他,“张瑞走啦?”
  叶恺然愣一下,回过神来。虽恼他的作为,但看他没事,提起的心总算放下。连着烧了好几天的人,这时候再有点什么,很可能就不是小病了。
  戴天见他没骂自己,仗着胆子问:“你俩说什么了?”
  “你先把自己养好了,再替别人操心吧。”
  “那你过来再睡会儿吧,昨天晚上辛苦了。”戴天往里挪挪。
  “既然你没什么事了,我还是回屋睡吧。”叶恺然心说:你当你眼里贼光闪烁,别人看不到么?不愿跟你一个病人计较而已。
  戴医生再度柔弱:“也好,回屋睡总比和我挤着要强。你去吧,反正我都烧了这么多天了,再不济,还能烧傻了?”
  “烧傻了倒好,给人间减少一个祸害。”话是这么说,叶恺然还是依着戴天躺在了他身边。
  戴医生认准了小叶同志今天不会拿他怎么样,就想逮着生病的机会把能占的便宜都占了。因此叶恺然还没躺踏实,戴天就趴到他胸口上了。
  “你自己选吧,咱们接着刚才你和张瑞说的话题呢还是我另起一个?”眼与眼的距离不超过十厘米,戴医生口中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小叶同志的脸上、颈间。
  叶恺然脸在红、心在跳,但是因为准备在先,没有失了方寸。略作沉淀之后镇静发言:“你要是真没那么难受了,我建议你先去刷个牙,咱们再接着聊。”
  戴医生一下子倒在小叶同志的前心,抬不起头。
  戴天刷完牙回来,就见他家小叶子一副委屈状靠在枕头上,眉毛都快拧成了麻花。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你现在没病该多好啊!”叶恺然长叹,戴天心里一阵感动,刚要说话,就听那家伙接着道:“我就可以痛痛快快揍你一顿了。”
  “还好,至少我还能充当个人体沙包来为您解忧。”戴医生自我宽慰,“那么,现如今在下有疾在身,阁下您是否考虑一下用我的心和智慧来替您服务一回?”
  小叶同志想了想,虽然此人的品行和智商都不太符合自己的标准,但普天之下,六十多亿人里面,似乎也只有这一个能听听自己的心里话了。
  “我不想给,不想给回去!”
  “什么给回去?”
  “思涵。”小叶同志真的舍不得,养了好几个月,眼看人家的正牌亲妈回来在即,这两天心里火煎火燎的。
  这一点,戴医生也很无奈,只能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劝道:“就算郑絮回来,你想她要熟悉公司的各项业务,把副总的差事全揽过来,得有多忙?所以说,别太担心了,照顾思涵的主力还得是你。”
  听他这么一说,叶恺然心里好受些,戴医生借机问道:“你的工作情况怎么样了现在?”
  叶恺然很自豪地回答:“张瑞夸我比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强多了!”这对于一个大学半路退学且担负起养儿重任的他来说,容易么?
  “就只有这一件烦心事吗?”
  果然,叶恺然又没精气神了,“我‘哥’快结婚了,‘爸妈’叫我回去。”

  第十五章

  对叶父和叶母,叶恺然一直怀着复杂的情绪。理智上他知道要对两老孝顺,但在感情上又怎能做到像对自己爸妈那样对他们?愧疚、不安、同情,各种不同的情绪夹杂在一起,使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二老,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小偷,偷了别人儿子的生命。这使得他有意无意地逃避与他们正面接触,唯有用金钱去减轻这种罪恶感,尽管他知道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二婚?”戴天向小叶同志靠靠,两个人挤着比较暖和。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头一回。”这个“哥”怎么说也是奔四的人了。
  “好像你们‘兄弟’感情不太好?”当初叶恺然伤得那么重,当哥的竟连个面都没露,反而一个劲儿地催父母回去。
  叶恺然斜着眼睛说:“你不知道?我以为作为冤家对头你把他摸得门清儿呢。”
  戴医生撇嘴:“你太高估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了!年轻的时候气盛对他真是窝了一把火,后来认清了他的本性,对于一个和自己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我才懒得和他生那份闲气。”戴大叔凝神细想当年,一样的脸,原先那个怎么就让人觉得面目可憎呢?
  叶恺然叹口气:“我也是前天问了张瑞才知道,‘哥’和‘嫂子’就是因为‘我’才离婚的……”
  他话没说完,戴天“噌”地坐起来,“这家伙竟然连自家嫂子都不放过?”起动得过快,一阵头晕目眩,“哎哟”着躺倒。
  叶恺然笑骂:“活该!谁叫你不听完。”扶病号躺好,替他按摩太阳|穴。戴天轻飘飘,心飞扬:若能常得他如此,叫我去月球旅游都不去。
  叶恺然接着说:“那人虽然不是东西,还不至于是禽兽,况且,嫂子的年纪样貌他也不可能看进眼里。”
  “哦?那到底是为什么?”好奇“儿童”似是无意地揽住叶恺然的腰,后者亦不知是真没察觉还是有心放水,没有拿开他的手,继续从张瑞那里听来的秘薪。
  “因为嫂子有个水灵灵的妹妹,先是她看上了他们那里有名的高才生,后来依照那谁风流的本性,发生了该发生的故事。”没有扇子,没有醒木,叶恺然把给戴天预备的水喝掉半杯,重重一放茶杯,豪气干云:“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后事?是人都能猜到吧?那个妹妹定是被他始乱终弃,寻死觅活,娘家人不乐意,叫你嫂子离了婚。”
  “猜对了开头,”叶恺然摆开架子,临时加场,长叹一声:“那个妹妹是个可怜人,听说性情懦弱,那个缺德的不要她了,她就打碎牙齿和血吞。可她家里人不同意,逼迫他非得把人娶回去,不然他哥也别想过好日子。可你想啊,这个乡下女孩哪来那么大魅力让他娶?他自己偷跑回学校了,嫂子的娘家恼羞成怒,带着人到家里大闹一场不说,还让嫂子离婚。虽然嫂子没有照做,但因为这件事,嫂子的娘家人对‘哥’再也没有好脸,嫂子也觉得愧对妹妹,日子过了几年,裂痕越来越深,最终还是分手了。”
  戴天点头,谁家过日子没个磕磕碰碰,架不起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一个纠葛。
  “那这次他大喜,什么意思?叫你回去?”
  “‘爸妈’貌似有这个意思。”故事讲完,叶恺然回复到懊恼状态。
  “你的打算呢?”
  “不回去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怵头了?”
  叶恺然不说话,用表情做答。
  “对了,这些事张瑞怎么都知道?就算是铁哥们,也没有脸说出来吧?”
  “大学刚毕业那阵子,他陪‘我’回了趟家。据他说,回来的那天,被一群人拿着扫帚和铁锹从后边追,过程十分凶险。后来,在他的逼问之下,‘我’就全招了。”顿了一顿,叶恺然说:“这一次,张瑞说他陪我回去,可公司里忙的要死,我怎么好意思。”
  “现成的帮手在这里,”戴天同志向锅贴前辈学习,整个贴到了叶恺然的身上,“我难道不是你遇到困难时第一个想到的人?”
  叶恺然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再度失神,眼瞅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的时刻,戴医生的好事再次被打断,而且,不能跟上一回一样去问候对方的亲属了。把门敲得山响的,是他的一双父母。
  “你这孩子病成这样怎么也不告诉我们?要不是院里领导把慰问电话打到家里,你打算就这么瞒过去了是不是?”戴妈妈又气又急又心疼。
  戴爸爸看到儿子面带病容但气色还好,劝老伴:“他刚好点,你别再让他上火了。”
  戴妈妈虽然怒气满腔,但那个半躺在床上一脸病弱的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上前在儿子脑袋上摸了再摸,确定他确实不烧了。
  叶恺然不知道说什么,站在一边看着,很羡慕。
  戴妈妈对叶恺然请假在家照顾儿子很满意,戴爸爸看他二人情形也颇为欣慰,二老越发觉得当初的决定对了。
  周医生照顾戴天的情绪,好人做到底,请假应了接孩子的差事。
  戴天在床上躺了一天,趁老妈和叶恺然在厨房里忙碌,跑到客厅里看电视。儿子的好心情戴爸爸看进眼里,也就随他去了。
  戴天看电视乐得前仰后合,忙完的戴妈妈跟着他开心,撵他进屋的话变成了轻轻的一声叹息。叶恺然看他笑得白痴,直觉想一脚踢过去,无奈人家父母在场,只能以白眼代替,还得挑个二老都不在意的间隙。不巧,这一幕却被戴爸爸收进眼底,嘴角还挂上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叶恺然的脸煞时间红了,戴天斜靠在沙发上笑得更为放肆。
  周医生拿钥匙自己开了门,思涵却没有急着找他爸爸,揪着周医生的衣襟往她身后藏。
  叶恺然把儿子抱起来,小家伙瘪着嘴泫然欲泣,左脸一片青紫。
  “怎么弄得这是?”戴妈妈第一个看不得,急道:“老师是怎么当的这是?孩子给弄成这样!”前一刻还宝贝得不得了的自家儿子被老太太拽起来,“你快给看看!”
  戴医生指指周医生:“妈,这位我同事,您见过了。”孩子要是有事,周医生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叶恺然抱着思涵坐到沙发上,“告诉爸爸,和谁打架了?为什么打架?”还真有几分严父的样子。
  两位老人家静静地坐到一边,心说可别耽误人家教育孩子。
  思涵嗫嚅:“和章乐飞,他说我欺负女生。”
  “那你有没有欺负女生啊?”
  更加小声:“我就是说她胖得像猪头,她就哭了。”
  戴天扭过头,这时候笑场不利于孩子的教育。
  不等叶恺然说话,思涵就大声声名:“我已经跟她道歉了。”当然,这是老师的命令。
  周医生阴森森地开口:“告诉你爸,你是怎么道歉的?”
  声音再度低下去:“我说,我再也不跟朱婷婷叫猪头了。”可是,那个女生哭得却更厉害了,因为小朋友们都在笑。
  “你儿子太有才了,”周医生转述从老师那里听来的内幕,“他把‘我再也不跟朱婷婷叫猪头了’一口气说了三遍,现在好几十个孩子都知道那女孩的外号叫‘猪头’。”
  叶恺然为了忍笑脸色不大好看,思涵以为爸爸要生气了,眼泪就要掉下来:“是她先欺负李靖宜,李靖宜都被她弄坏三只彩笔了。”
  “不错,”戴天伸手把孩子挪进自己怀里,“这么小就知道英雄救美、抱打不平了,有前途。来,告诉叔叔,打架打输了么?”
  听到戴叔叔的肯定,思涵眼里的泪迅速蒸发,好不自豪地说:“没有!我把他踹哭了。”
  好熟悉的动作!戴天脸上的肌肉跳了几跳。
  叶恺然问周医生:“那孩子没事吧?”
  周医生答:“小孩子那点力气不碍事的,就是,你问问你儿子他踢人时候说什么了?”把老师都惊到了。
  几双眼睛全盯在思涵身上,小孩子不知道她姐姐指的是什么,周医生用食指在他左颊轻轻一划,小家伙记忆回笼:“章乐飞他打我的脸,我就跟他说,打人不打脸,打别人脸的是嫉妒别人长得比他好看。是吧,叔叔?”信任的目光对着戴医生。
  叶恺然忽然觉得自己很对不住郑絮。
  时间到了圣诞节,郑絮结束了为期三个月的培训,准备元旦后正式上班。这几天除了休息,都用来一偿多日来的思子之情。
  这个晚上,叶恺然已经在有限的几间屋子里转了七、八圈,戴天大病初愈,被他转得头晕。
  “要不我陪你去玩游戏?”
  叶恺然摇头,提不起兴趣。
  “你别急,等郑絮上班了,思涵自然还是需要你照顾。”这个人啊,和孩子才分开三天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觉得堵心。你说,”叶恺然看向戴天的眼神里满是不安与不易觉察的痛苦,“万一将来思涵知道我是冒牌的,会不会恨我?”
  还有张瑞,这些带着对原来那人的感情对他好的人,要是知道他不是原来那个,会不会恨透了他?
  如果他对他们没有感情,那么别人对他的态度他可以不在乎,毕竟占据别人的身体不是出自他的意愿。可如今的现实是他对那些人都有了不同成份的感情,再得到他们的否定,让他情何以勘?
  “我这话也许酸了点,”戴天鲜见的没有嬉皮笑脸,“我们用爱养大的孩子,他有什么资格来恨?”手随意地在叶恺然后颈上掐了下,示意他放轻松。“你当张瑞是傻的?你和他一个公司里做事,低头不见抬头见,他要么是不愿多想乐得糊涂,要么是不愿点破,得过且过。”虽然他也许并不知道在叶恺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叶恺然把嘴唇咬得快出血,戴天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松口,“你内疚个什么劲?要是你没来,搞不好这具身体早就入土为安了。”
  叶恺然不知哪根筋搭错,顺手抓了他的胳膊,实实在在地在手臂上咬了一口。
  叶家大哥的婚期定在元旦,自离别后,这是叶恺然第一次见叶父叶母。老两口的那股高兴劲连戴天都动容,何况是他。老人愈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叶恺然愈是难受愧疚。
  “小戴,你看你大老远地来到这穷乡僻壤,我们就高兴得不得了了,怎么还带这么些东西?”叶母对戴天在儿子住院期间的帮忙一直放在心上,苦于找不到机会答谢。
  “伯母,您太客气了。大哥结婚,我拿点东西来贺喜是应该的。东西不多,是我的一点心意。”戴天笑得亲切良善,二老对他的印像更好了。
  “爸爸!叔叔!”思涵在各个年龄段女性的包围圈里伸出了求救的双手。
  叶父难掩自豪地接过孙子,这么俊的孩子,谁见了不喜欢?
  小孩子是叶恺然临时跟郑絮“借”来的,既然儿子是冒牌的,用个孙子平衡一下是叶恺然对老人的安慰。
  张瑞他们都不太赞成叶恺然带思涵回来,原因就是前番戴大医生下乡抱恙,大家怕把思涵冻病了。好在郑絮讲道理,明白老人对孙子的想念,见一面也不容易,嘱咐了半天还是放行。
  其实不用她说,叶恺然自己对思涵的那份细心已经让戴天羡慕得有点嫉妒了。
  “你想把孩子扮成个包子还是球啊?”里三层外三层的。“你没看人家外国的小孩冬天才穿多少?”
  “人家那是外国品种,爱穿多少咱管不着。我自己的儿子,可不能给冻着了。”说着把小圆球抱在怀里用力亲一下,几天不见,思念甚深。
  戴天好笑:“老家不是冰窖,你至于吗?”
  叶恺然理直气状质问:“那你还被冻病了?”
  戴天心说,我那还不是为了你?有一首歌唱得好啊,为你我受冷风吹,然后药片堆成堆。
  戴、叶二人都不是傻子,宾客们的各色眼神都看得分明。但也只有揣着明白当糊涂,乐呵呵地替他哥迎来送往。两位老人看着欣慰:老二终于不像以前那样目中无人了,不枉他们想尽办法化解兄弟二人的矛盾。
  前一阵老大的厂子遇到困难,二老把叶恺然寄回来的钱全给了他,说是让他们转交的。
  新嫂子是给叶老大当了三年秘书的邻村大龄姑娘,透着股能干劲。在这个举家欢庆的时刻,叶恺然心里一阵阵的纠结:嫂子和被她带走的女儿过得好不好?
  有些伤害永远都弥补不了,他不知道嫂子如今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但那个孩子,会留下一辈子的伤口吧? 
  夜深了,闹洞房的人渐渐散去,喧闹了整天的乡村归于宁静。叶恺然翻来覆去睡不踏实,戴天悄无声息地探进他的被子,手收拢在他的腰上。叶恺然浑身一僵,没有挣扎。
  戴天在他耳后,轻笑道:“你大哥,还真令人羡慕。”
  叶恺然一愣,继而明白他所指为何,恨声道:“你去死!”
  “说真的,”戴天的右手穿过叶恺然腋下,怀里的人挣了下没有挣开遂放弃。“各人都有各人的命,你又不是神,轮得到你悲天悯人?再说,事情不是你造成的,你更没有必要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戴天抬起身子,看向叶恺然的眼:“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无论是关于叶恺然还是魏誉。你现在只需要往前看,往前走。”
  叶恺然闭着眼,睫毛微微闪动。
  因为以前叶恺然心高气傲,看不上老家的亲戚,所以几无人跟他交好,这倒为戴、叶二人省去不少麻烦。吃过早饭,准备回程,叶恺然硬着头皮对叶父叶母说,让他们有空去市里玩几天。
  野外的空气虽然冷列,但是清新,思涵学着叔叔的样子大口地呼吸。爷爷奶奶被他逗得合不拢嘴,抢着在他们上车前抱抱他。
  持棍青年的突然闯出杀了个大家措手不及。该人目标明确,直指叶恺然,戴天下意识地挡在了他前面。当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戴天已经倒在地上了。
  青年被送叶家人拉开,口里犹在咒骂叶恺然令他的两个姐姐命运多舛。
  戴天被扶起来,背上疼得厉害,咧嘴道:“这小子还真舍得下力气。”
  叶恺然咬着嘴唇说不出话。

  第十六章(上)

  由于戴天同志舍己救人光荣负伤,归家的行程被耽搁。
  村里的医生被叫了来,诊治、开药、离开,叶恺然没有说一句话。
  本家的老长辈拿出压箱底的药酒,客人在自家地界受了伤,无论如何说不过去。叶恺然自母亲手中接过东西,自己动手给戴天擦。
  叶家长子去处理这次的偷袭事件,思涵吓得不轻,叶恺然安慰地抱了他一会儿,交给父母带他到外间玩耍。
  “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外头偷着笑话我?”戴医生一边“嘶”“嘶”,一边出言询问。
  叶恺然手顿了一下,闷声道:“笑话你什么?”
  戴天强忍着疼笑言:“其实我是想当回英雄的,结果却弄得这么狼狈,他们不会笑话我没用吧?”
  “知道自己没用,还往上冲?”叶恺然的声音还是闷闷的,全没了平日质问时的拔扈。
  戴天把脸埋进枕头,偷笑道:“心疼了?呵呵,那我可值了。哎哟,你轻点!”
  擦完药酒,戴天趴在床上休息,叶恺然去跟爸妈询问事情的后续发展。
  “叔叔,还疼吗?”思涵爬上床,掀开被子,来撩他的衣裳。
  戴天赶紧拦住,“宝贝,爸爸给叔叔上了药,不疼了。”
  小孩子的神情即刻轻松了许多,戴天看在眼里,心里柔软一片。
  “思涵,去和哥哥姐姐们玩,爸爸和叔叔有事情说。”叶恺然把思涵抱到地上,小孩子不大乐意地撅着嘴挑门帘出去。
  “别皱眉了,我又没有什么大事,算了就算了吧。怎么说也是你们家理亏在先,人家没有在婚礼的时候来闹已经很给面子了。”戴天拉叶恺然坐到自己身边,后背还是挺疼的,所幸的是那个打人的家伙可能也怕出人命,棍子不是太粗,要不然这会儿准得医院伺候了。
  叶恺然一脸“你这么会知道”的惊讶表情,戴天看着甚是有趣。无奈趴着不得劲,只能过眼瘾,过不了手瘾。
  “牺牲我做了,你有没有什么补偿我的呀?”机会一定要抓住,趁火打劫的优良传统不能丢。
  “你想要什么补偿?”不知为何,叶恺然的脸微有发烫。
  打量四周地形,分析周围情况,实在不利于作案。戴天强压住心头喷薄欲出的想法,“先记着,我回去再和你慢慢算。”
  我们且不表接下来的这一夜戴医生是如何的得寸进尺尽兴揩油,暂不提叶恺然是怎样在极为复杂的心境下保持冷静没有把某人给踢下床去,出于各自不同的目的,他二人各有隐忍。
  回家的火车上,连思涵都觉出他爸爸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只找戴叔叔玩。戴天喜忧参半,既盼着他是真的想通了,又担心他到头来仍是不接受。
  出了电梯,自家那扇曾被叶恺然誉为“变态之门”的防盗门此刻看起来令人倍感亲切。就在戴天想把它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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