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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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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婧一边举着一块缀满甲片的披膊在赵瑜身上比划着,一边说道:“今天是大典礼。又有外人在场,出了岔子可是会惹人笑地!瑜哥哥你是东海之主,这礼仪上的事一点都不能乱!”

“要是打仗都要这么费手脚,等敌军杀到中军帐,甲胄都不一定能上身呢!”赵瑜抱怨着,手也松了下来。

“站好,别动!”陈绣娘一声喝斥。“真要是打仗时,也不会让你穿这套明光铠!”

“说得也是!”赵瑜一声叹气。再度把手举高。今日的祭灵大典,赵瑜理所当然要出面主持,身上穿的服饰自然也不能含糊。他现在所穿的这套礼仪用的盔甲,并非他出战时惯常所穿、东海军制式的鱼皮缀铁重甲,而是正统地明光铠。

是东海军器坊的几个老铁匠,花了半个多月时间打造,于两天前才呈上来地。整套明光铠金光闪闪。胸口、背后的几块护心镜的确可以作镜子用。缀合成整套明光铠的甲叶,每一片只有半个巴掌大,但片片都被打磨得晶亮。

这套明光铠耗费的人工材料,若是换成普通的重甲,一百套都不止,不过总比陈正汇所提议的九旒冕、九章服要便宜得多——那王公祭祀所用地衮冕全套弄下来,至少也要两三千贯。但赵瑜明白,陈正汇的提案本意上还是在做试探。并非真的打算在祭灵大典上用这套祭天祀神的礼服——那完全不合礼制。所以赵瑜直截了当的拒绝了陈正汇的提案,而是决定穿武服甲胄上场。至少在现在,他自立称王的时机还没有到来,东海军还得保持一阵海外武装集团的身份。

不知过了多久,从窗外投进来地阳光从墙角缩到窗前,蔡、陈二女终于把整套明光铠都披到了赵瑜身上。左右前后审视了一阵后。蔡婧拿着块细麻布把已经光可鉴人的铠甲甲片擦了又擦,而陈绣娘则从侍女手中拿来一件鲜红的重绢披风,小心翼翼的给赵瑜系上。接过侍女递上来的佩剑,自己系在腰间,赵瑜大踏步的逃出门去,仰天长舒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巳时将尽。赵瑜已站在校军场北面地点兵台上,赵文、陈正汇等人都各着甲胄礼服陪侍在侧。而赵琦、赵武、陈五、朱聪等驻扎在外的大头领们也都赶了回来,参加此次的祭灵大典。对交趾一战,是东海成军以来前所未有的大胜。尤其是俘王破国而归。更是大宋自太宗赵炅之后就没有完成过的创举。故此,赵瑜便外派的大员们都唤了回来。一同观看大军凯旋而归的胜利仪式——今日祭灵大典,其实也只是个噱头。主要的目的还是耀武杨威,宣扬此次的战功。所以除了祭拜枉死地冤魂外,更多地还是阅军、献旗、献俘之类的仪式。

校军场中地场地上,空空荡荡,参加了对交趾作战的几支队伍都还没有出现。不过校军场并未因人少而冷场,祭灵大典对外开放,台湾岛上的百姓和外来的民众把四周的看台挤得水泄不通——就算是每年蹴鞠联赛的决赛时,这里也没此般热闹过。人声鼎沸,却都在期待着大典的开场。

日头又升高了少许,日晷上的阴影指向了午时的刻度。中军大鼓隆隆擂起,号角长鸣,校军场内一时静了下来。

咣!咣!咣!咣!

随着鼓号而起,一阵阵整齐的踏步声,这时从校军场外传了过来。一面大旗举在最前,一列列士卒排作方阵,挺起长枪,高抬腿,重落步,紧跟在军旗之后,踏着正步走进校军场中。一具具铁甲被擦得铮亮,在阳光中晶晶闪耀,数百双脚穿着新制的军靴同时踏下,大地都在震颤,比起擂动的军鼓尤要响亮三分。在枪阵两侧,两队骑兵倒拿着一面面缴获交趾战旗,亦步亦趋的缓步而行。

“是野战四营!”

“是八百抵万军,坚守城门十余日的第四营!”

看着进入场中的旗号,观礼的民众一下骚动起来。这一月,东海军把参战各营的战绩大肆宣扬,岛上的百姓对战功赫赫的各营头的名号都是耳熟能详。但随着枪阵的接近,外来的商客们都被厚重如山岳般的军阵压倒,心神全被震摄,喧哗声一下低了下去。但东海的民众却欢声雷动,往年冬歇时,各村寨的男丁都被组织起进行列队训练,这样的场面他们也惯常见过。

第四营的方阵围着校军场中央空地绕了半圈,在观礼民众的欢呼声中于点兵台前立定。七百余人齐齐转身,枪尾向地面一跺,挺胸收腹,站得如同竹林般笔直。两队骑手同时出列,一个接一个通过点兵他,把手中的一面面交趾战旗都丢在台上众将的眼前。

点兵台上,看着面面战旗在台前堆起,赵武压低声音对赵文说着:“张帆干得不错嘛!收缴的战利品倒真是不少!”

“这已经是少的了。夜袭交趾大营的时候,已经丢了许多,不然,这几百人都能人手一份。”

“怎么没看到炮队?”赵琦微微侧过身子,轻声问道。

“炮队的兵都跟在枪阵里,今天外人太多,火炮还保密点好!”赵文解释着。

献旗已毕,野战四营听着都指挥使的号令,转身起步,通过点兵台,在校军场中绕过剩下的半圈,走进中央的空地,随旗而立。

跟在第四营之后,又一个方阵进入场中,那是水兵们的方阵。闪亮的长枪配着黑色的鱼皮甲,加上毫不逊色的整齐步伐,水兵们的枪阵与野战四营有着同样的威严。

三个水兵方阵连续人场,四周的观礼台上几乎要沸腾起来,但阅兵仪式最后的高潮,却还是野战一营带来。

红色军旗高高举起,金色的野战一营四个大字同旗面中央的黑色虎头在风中飘扬。

“是野战一营!是野战一营!”

“是那个以一破十,一日三战,攻破清化城,炸开升龙府的第一营!是活捉了李乾德的第一营!”

“是陆指使!走在前面的那个是陆指使!”

陆贾举着指挥刀走在战旗下,在他左右的朱正刚和赵大才目不斜视,与他一起护着营旗正步前行。在他们身后,第一营的队列,比前面四个方阵更加的整齐,不论横竖,还是斜向看去,都齐齐的排出一条直线。

“陆兄弟带得好兵啊!”朱聪笑赞着。台上众人中,也只有他披着白色的麻织披风。

“今次战功第一,当然不是靠吹出来的!”

第一营在前所未有的欢呼声走过全场,赵瑜在台上清楚的看到,第一营的方阵中,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有着无法掩饰的自豪与荣耀。这正是他想要的队伍,一只有着荣誉感、有着凝聚力、有着最强战斗力的队伍。

出征交趾的各营都已在场中立定。在台前堆起的旗帜已如同一座小山。鼓声这时静了下来,而号角声却压低了八度。低沉的号声在风中呜咽,仿佛在哭泣一般。观众们的情绪也被号音感染,渐渐安静了。

由几百名穿着朱紫袍服的人群所组成的队伍,拖着一架架大车,吃力的走进场中。原本应该由马匹拉着的四轮大车,被人力拉动着,在校军场中缓缓行进。马车上,一具具黑漆的棺材堆放着,那里承载着枉死者的尸骸。从升龙府外的乱葬岗中搜检到的一百七十二具遗骨,安放在棺木中,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

“是交趾的鸟官!”看台上的一声尖叫,顿时引爆了全场的愤怒。

第三十章 祭灵(下)

被俘的交趾官吏拖着一行灵柩大车,在遍及全场的骂声中艰难行进。千夫所指的滋味,这些交趾官吏想必没有见识过,不时有几人吓得软了腿,瘫在地上挣挫不起,但很快就被随行的士兵们用皮鞭抽了起来,再拖着纤绳向前走去。而见到交趾官吏被抽打,看台上便一片高声叫好,显见得这些鞭子是大快人心。

四周的百姓们破口大骂,但点兵台上,所有的头领们却无人激动。商队被屠杀的真正起因,在东海军的高层中也都通报下去。对于以朱明为首,在李乾德的晚宴上酒后失言,进而害了整支商队的三个人,东海军的高层们半点同情也没有。就算是朱聪,对于他弟弟造成的大错,也无话可说。只能掏出私囊,在下发给商队成员的抚恤金中,添了自己的一份。

不过所谓的酒后失言,也仅仅是直接诱因。真正导致商队被害的,还是东海两面倒卖军械的行为,如果赵瑜没有把刀枪箭弩贩运到占城、真腊,当然也不会造成现在的结果。若是追根究底,真正造成一百七十余人枉死的,应是东海军自己。所以,这个内情不得不是严格保密,要是被泄露出去,对交趾一战的义理基础可就要完全崩溃,而赵瑜为首的东海高层的名声,当然也免不了要大打折扣。

灵柩车队在点兵台前停步,赵瑜率众而下,行至车前。一一洒酒祭奠。行动间神色庄重,祭礼时一丝不苟。几百个交趾官吏退在一旁,跪伏于地,脸贴着地面,大气也不敢出。

看台上,一个外来的商客乍舌:“赵大当家果然威风,那些个交趾官儿怕是只有见到天子时。才会这般恭敬罢!”

“那是当然地!”附近的一个东海百姓傲然道,:“我加大当家烧了升龙府。杀了十万交趾兵,连交趾王都捉将来了,他们哪敢不服?!”赵瑜被夸,他仿佛自己也被赞着,感觉上也是与有荣焉。

赵瑜在东海的名声其实极好,也甚受爱戴。一方面有宣传之功,另一方面。赵瑜也的确有许多仗义疏财、救助百姓的举动,东海上下受其恩惠者难以计数。何况,他的战功赫赫,自起兵以来未尝一败,文治武功都有可赞之处,尤其是今次为商队复仇出兵的举动,更是大得民心。不论是浙人福佬,还是粤人疍民。都为此战胜利而欢欣鼓舞。不同地域间地隔阂,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赵瑜护家的行为,也使台湾岛上地百姓们终于初步默认了自己东海人的身份,而他起家的根基,也就在这时候才算真正扎下。

拜祭之后,赵瑜领众回到台上。灵柩大车重新被拉动,缓缓的停到了校军场的边缘处。鼓号声重新响起,今日真正的压轴好戏,这时才刚要上演。

校军场中,近万对目光同时聚焦在入口处,随着人们的期待,两队甲士当先持枪而入,从入口直到点兵台前,整整齐齐地排了两列,中间留出了一条两人宽的通道。

甲士们稳稳站定。两个士兵领着一个身穿十二章衣、头戴通天冠的老者。走进人们的视线。老者佝偻着身子,踉踉跄跄的。一条白练搭在他脖颈上,虚虚缠住双手,表明了他俘虏的身份。他在两列甲士之间的通道走着,每向前行了三步,就跪下来叩拜一次,五体投地,神色恭谨之极。

赵琦在台上,看着那老者三步一叩的慢慢走近,冷冷道:“想不到李乾德还真是能屈能伸,他以为这么做,我们就会饶他一命吗?”

赵瑜轻笑道:“人老了,自然会贪生怕死起来,千古艰难唯一死!我给了他一点活命地希望,他的脸都可以不要了。”

“他好歹也曾是一国之君,还自称过大越皇帝!怎么连点气节都没有?”

“从古到今,可曾有过一个有气节的降王?”赵瑜的笑容更加寒冷。

由于要叩拜,李乾德走得却是甚慢,四周看台上的民众只有低低的交头接耳声,没有一人大肆喧哗。前面他们对着一群交趾官吏破口大骂,但见了正主反倒没有骂声了。李乾德毕竟曾是一国之主,他地身份对于连七品知县都没几人见过的平民们来说,犹如高居云中之人,就算是已经成了阶下囚,围观的人众也不敢多加轻侮。

整整两刻钟过去,李乾德终于走完百来步的距离。他跪伏在台前,三拜九叩,大礼参拜。这礼节,完全是僭越了。李乾德有着大宋郡王的身份,按礼制,能得他叩拜的,只有宋帝一人。不过赵瑜却不在乎那么多,其他头领也觉得理所当然,而最有可能提出反对意见的陈正汇,却也没有多言,而是看着李乾德把整套朝觐面圣的礼节完成。

等其叩拜完毕,两个领路的士兵上前缴令:“禀大当家,降王李乾德带到!”

鼓号声再一次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瑜身上。李乾德是生是死,就等他一言而决。赵瑜静静等了片刻,待所有地杂音一齐消去。整座校兵场寂静无声,才一摆手,高声喝道:“拿去!”

听到赵瑜地声音,李乾德不敢置信的猛然抬起头,正要大声喊叫,身边地两个士兵便一把把他架起,一团麻絮塞进他嘴中,不论他想要说些什么,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几个士兵同时动手,褫冠解带,把交趾王身上的衮冕一一扒去,只给他留下一套白色小衣,披头散发着,如拖猪狗一般拖向灵柩车队前。

灵柩车队前,一根竹竿已经竖起,深深的插进地里。一个身穿红衣的刽子手带着几个助手已等在竹竿下。等李乾德拖至,助手们便压着李乾德的四肢,把他硬生生的埋进一旁早已挖好的坑中,填上土后压实,只留着颗花白的头颅在外。竹竿被掰弯下来,一个助手用一条结实的细麻绳,把竹竿的杆头和李乾德的头发系住,牢牢绑定。这是交趾特有的处刑方法,也是东海商队的成员曾经受到过的刑罚——既然要报复,就报复个彻底,这也是赵瑜的意见。

行刑前的预备工作全数完成,刽子手把一柄大斧扛在肩上,等待着赵瑜最后的命令。

“斩!”赵瑜轻喝。

“斩!!”他身边的头领跟着喝道。

“斩!!!”所有的东海官兵们齐声大喝。

刽子手举起大斧,手起斧落,斧刃贴地而过。一道血柱随即喷起,竹竿复回笔直。花白的头颅随着竹枝左右摇晃,曾经的交趾国王,现如今的东海俘囚,在另一个历史中,作为享国五十余载的明君,而留名青史的大越皇帝,现在就被悬首于竹竿之上。

“这只是第一个!”远望着竹枝摇摆,赵瑜自言自语轻声说道。天下间的国主君王,不知凡几。今日,李乾德开了一个头,日后,随着他前进的脚步,吊在竹竿顶端的国君首级,不知还会有多少。

失去了遮盖的颈腔还在喷溅着血液,见到这一幕的交趾官吏,个个噤若寒蝉,俯首帖耳,而看台上的百姓却一阵轰然。

“万岁!”一片嘈杂声中,不知谁起了一个头。

隔了片刻,第二声‘万岁’也被喊了出来。

紧接着,高呼万岁的口号在四面的看台上同时响起。刚开始,还略有混乱,但很快就和成了一个节拍。

“万岁!”

“万岁!!”

极有节奏的呼声震天响起。狂热如同传染病一般,在看台上快速散播着。很快,这狂热也感染了场中的军队,士兵们再也忍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也开始振臂高呼。

赵瑜在呼声中,闭起双眼,静静享受着。他喜欢这万众欢呼的场面,他喜欢被人顶礼膜拜的样子。

千余年前,汉高祖刘邦在家乡看着始皇帝的车驾驾临,在万民的叩拜中,立下了誓言:“大丈夫当如是焉!”

而霸王项羽,面对始皇帝浩浩荡荡的巡国大军,所说的则更为直接:“彼可取而代之!”

但凡有点野心的豪杰,都会憧憬着万众朝拜的场景。而赵瑜也在想象着,若是日后真的坐上汴京城中那个最高的位子的时候,欢呼声不知会比现在响亮多少?!

他想像着,更期待着!

政和七年二月十五日,东海诛交趾王李乾德于基隆。此信一出,哄传天下。消息传入汴京城中,宋帝赵佶坐立不安,连夜召集众相,细商对策。而赵瑜的名字,也终于进入了大宋百姓们耳中。尤其是广西、广东,由于多年受交趾侵害,苦于乾德已久。东海为其复仇,感恩戴德者不在少数。邕州、钦州的百姓中,甚至有为赵瑜私立长生牌位者,官府禁之不绝。

自这一日之后,投奔东海的豪杰好汉,络绎不绝。而读书的士子们,也不在少数。在争夺天下的势力中,东海也终于走上了前台。

第三十一章 局势(上)

政和七年三月十一日,己亥。

让东海上下热血沸腾的祭灵大典已经过去了近月,而诛杀李乾德带来的余波却还没有反馈到台湾岛上。没有了外事刺激民众,进入三月后,农民耕作、商人出海、士兵训练、学生苦读,各有各事,基隆也就重新恢复了平静。而赵瑜,也在经历了数月紧张刺激的战斗生活之后,重又陷入重复单调的公文地狱之中。

这一日午后,赵瑜小睡初醒,不过刚用冷水洗了脸,赵文就拿着一份公文急匆匆的冲进他的书房中。

“二郎,大胜!大胜啊!”赵文人还没进门,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他举着一份公文,一瘸一拐地走进房内。

“是占城的消息?”赵瑜挥退了捧着脸盆手巾的使女,笑着问道。就在祭灵大典之前数日,野战二营和三营就整军出发,登上了二十余条战船,直取占城。按时间算,这几天,那边的消息也该来了。

“正是!这是发回的捷报!”赵文把公文递给赵瑜。

赵瑜一把把文件接过。虽然心知除非天灾,否则此战不会有失,但一天没得到消息,他的心就一天放不下来。

这份公文上墨迹淋漓,显然是刚刚转译过来的。东海军情一向都用密码书就。领军的将领在出征前都会收到一本新印制的书册。所有地前方军报上的文字,都从这本书册中选出。然后用一串数字来表明这个字是书册上的第几页、第几行的哪一个字。而一串串数字组合起来,就是一份完整的军报。

等这些军报送回基隆,再由参谋室重新转译。这样的密码书册通常为一式三份,都为活字印刷——赵瑜一心想发展的活字印刷术,到现在为止,除了印刷邸报和公告,也只有这一个用处——分别存放在前线主将、参谋室、以及赵瑜地书房中。东海所用的这种密码传信方式。比起大宋军中,用战前挑选地一首五言律诗中的四十个字。来代表四十种不同的军情(注1),却又要进步许多。

赵瑜把文件粗粗一看。上面的文字倒也简洁,不过百余字。只写明了二月廿五攻克占城——占城国都即名占城——歼敌五千余,伤亡十数。这一切,虽是可算大胜,但对比了双方的战力差距,再考虑到出兵的时机问题。有这个结果也是理所当然,赵瑜也仅仅是高兴罢了,最多也是略略讶异于比预计要多上几倍歼敌人数。但在公文最后,俘获占城国王制皮啰笔那一段,却着实令他吃了一惊。

“怎么连占城王也抓来了?”赵瑜皱眉问道:“他不是率军往乂安、清化趁火打劫去了吗?怎么还在占城?”

“也许是占城王刚好回城,给二营、三营碰上了。”赵文推测着:“毕竟占城人出兵北上是在元月初,离我军攻击已有近两个月,其中军情有变也不足为奇。而且此战歼敌五千余。如果不是正好碰上占城主力回师,城中应该不会有这么多人。由此看起来占城王要么是胃口不算大,要么是后勤不济,反正是在吞了清化,收编一些残兵后,就收兵回师了。”

赵瑜想了想。点点头:“应是这样罢!”以占城的后勤能力和国中财富,应该也不足以支撑持续三五个月地对外战争,打了两个月,占城的仓储和国库怕是都空了。这也是清化城被东海焚毁的后果,流窜交趾南方的残兵在乡中四处劫掠,定然如蝗虫过境,所到之处被一扫而空,否则,占城军至少也能从所占领地中得到一些补充。“只不过把占城王都抓了来,那一带的局势。不知又要变成什么模样!”赵瑜叹道。

“要不要下令把他放回去呢?”赵文问道。

赵瑜摇头:“来不及了!都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再过十来天就能回岛,现在给谁下令?”传回捷报的是随军出征的梭型快船。虽然这种快船载货量不大,但仗着船型优良、以及比其他船只要高得多地桅杆,张起帆来,航速却是普通海船的两倍多。不过就算如此,两千余里的海程,这快船也只能比大部队早回来十余日,占城王现在肯定已经在海上待着了。

“那就给他在基隆造间宅子,养上两年好了。如果感觉还算恭顺。就放他回去。如果心怀怨恨,直接斩了也无所谓。”自从斩了李乾德后,赵文、以及所有东海百姓,都对海外各国国主没了什么敬意,那些蛮国也都不放在眼里——连大宋亲封的交趾国王都如同杀猪屠狗般宰了,其他蛮夷国主还不是想杀就杀?

对赵文这种口气,赵瑜不是太喜欢,不过也没必要特意指出来:“占城王又没得罪过东海,斩他作甚?我们攻击占城,本意也只是为了维护那片土地的势力平衡罢了,只希望占城王就此回军,不要干扰交趾局势。但现在占城王被俘,占城国内肯定也乱了,毗邻两国的真腊,怎么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见到占城王也被俘,真腊应会收缩一阵罢?”按照早前预计,真腊和占城都会在东海军攻下占城国都后停止进军,而回师自守。而北来地大宋官军也可以乘机在交趾立足。但占城王被俘,占城国内混乱,真腊会不会不顾东海的威胁,而继续进兵,顺便吞并垂涎已久的占城,这一点赵文也没有把握,所以他的声音中却有些发虚。

“没错,真腊必然要收缩一阵!不过吴哥毕竟不靠海。深处丛林中,我们与其交易,也只能在窊里、登流眉两地行商,从没深入过其国中。他们也不会怕我们乘船突袭。况且真腊那个刚登基没几年的新王……叫什么来着?”

“苏耶跋摩(注2)!”赵文想了一下,随即答道。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翻看占城、真腊的资料,对两国的头面人物,也多有了解。

赵瑜点头:“对,就是苏耶跋摩!他好像也是个有野心的人物。若是有占城牵制,由于有山林阻隔(注3),真腊的兵力很难大批的派遣到交趾本土,不过一旦真腊攻下占城,那摆在真腊大军面前,可都是易于行军地平地了。”

赵瑜抓着脑袋。大不列颠在欧洲玩了两百年地势力平衡游戏,把德法俄奥等大国像棋子一般在棋盘上移来移去,两个世纪以来一直都是得心应手;但当他想学着来玩的时候,摆着大宋、东海、交趾、占城、真腊这四国五方地棋盘,却一下子便被他掀翻了。都说穿越者是蝴蝶,但赵瑜这只蝴蝶好像比大象还重,当他坐上名为中南半岛的天平,天平的横杆登时就被他压坏掉。‘玩势力平衡,怎么也比不上约翰牛啊!’他暗中自愧不如。

赵文也在苦恼,苦苦思索半天,他颓然问道:“那怎么办?”

赵瑜叹了口气:“也只能希望朝廷早点动作起来,只要官军出现在交趾地面上,真腊人想必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在交趾设立个据点!防着真腊人来的时候,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据点?来得及吗?”赵文眉头紧锁。真腊军的推进速度不明,而建造一个最简陋的木寨,如果从本地征集人手和物资,也要有半月时间。而在异国他乡,一切都要转运,恐怕要三五个月才能完工。

赵瑜点点头:“我想应该还来得及!真腊人也得考虑着后勤的因素,不论是夺占城,还是攻交趾,都有河流、丛林阻碍,再加上要收服攻占下来的敌国百姓,他们的进军速度也不可能太快。只要尽速选好地址,派人去建个能驻扎一都兵力的寨子,有四个月时间也就够了——不过最好在七月以前完工。如果这时候黎伯玉黎太尉还活着,也可以顺便帮他一下。”

“黎伯玉吗?”赵文笑了一声,“那条老狐狸滑溜得紧,又会看风色,肯定能活得不错!何况他家族势力在交趾也是派得上号的。”他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个小册子,把赵瑜的命令记录下来。

赵瑜看着赵文运笔如飞,同时说道:“具体怎么做,还得靠你们参谋室来计划。反正我也认命了,这么些年来,一开始的计划能顺顺利利完成的情况,好像一次也没有。但只要事先做好应对的准备,最后总能有解决的办法。”

赵文放下笔:抬头笑着,“的确,好像是被人下了咒一般,真真是一次都没顺利过。不过回想起来,每次却都能守到云破月开、柳暗花明的那一刻……这应该也可算是天命罢!”

“天命吗?”赵瑜摇头失笑:“与其靠老天,不如靠自己!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就算老天不帮忙,单靠我们自己,也能找到翻盘的机会!不仅是现在对南洋,将来对上大宋、契丹,也一样如此!”

注1:《武经总要》中载:‘军中咨事,若以文牒往来,须防泄漏;以腹心报覆,不惟劳烦,亦防人情有时离叛。今约军中之事,略有四十余条,以一字为暗号……临发时,以旧诗四十字,不得令字重……如有报覆事,据字于寻常书状或文牒中书之,加印记所请。’

注2:苏耶跋摩二世:真腊吴哥王朝国王(1113年—1150年在位)。其在位期间,军事上屡败于占城,但著名的吴哥窟却是从他开始修建。

注3:即划分越南、老挝边境、纵贯南北、长达两千余里的长山山脉。

第三十二章 局势(中)

政和七年三月十三日,辛丑。

夜。

汴京,皇城,睿思殿。

巨烛熊熊,兽香袅袅。

殿东的御书房中,一个身穿道服、发插玉簪的中年男子端坐在细木精雕的御桌之后。这中年男子,不过四十上下的样子,蓄着三缕清须,眉清目秀,看上去风神俊朗,乃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正是大宋当今的天子赵佶。

御桌之前,高高矮矮的站着七八个大臣,皆是身着朱紫,分作两班,左右侍立。站在左首最前的是一个年过花甲但仍不失风仪的老者,也是当今天下权力仅次于赵佶的人物——公相蔡京,其后二人则是太宰郑居中、少宰刘正夫(注1),而立于右首最前便是掌枢密院事的检校太尉童贯。这七八个人,就是领导大宋帝国的最高权力机构——政事堂、枢密院两府的全班人马。

几个宰臣突然在夜中被唤入宫内,互相之间都是面面相觑,都不知发生了何事。童贯偷眼上望,见着赵佶脸上的表情有喜有忧,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有蔡京一人,显得气定神闲,看上去早已知道内情。

磨蹭了一阵,郑居中当先出班:“陛下夜召臣等入宫,却不知为了何事?”

“今日朕连夜唤诸卿入宫,却无他事,只为了两份刚刚递进来的紧急军情。”赵佶说着,抬了抬手。示意侍立在身后地一个内侍把摆在桌案上两份奏折传下去。

‘紧急军情?!’众宰臣的脑袋里都转着问号,尤其是童贯,更是满头雾水。他看赵佶的神情,并无怒意,应该不是地方叛乱的消息。但若是从西夏、辽国这一西一北的两个地方传来的情报,却绝不可能绕过他这个统领大宋西北两面防务的河北陕西宣抚使,‘那还有何处有军情?值得官家把宰相们都连夜召进宫中?’童贯强忍着想抢先翻看奏折地焦急。看着郑居中把两份奏章接到手中。

郑居中从内侍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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