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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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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且,船、货都被抢了……从来只有他抢人,何曾被人抢过!他举步走进堡中:“进去说话!”
交趾,即是后世的越南,确切的说,是北越。而南越之地,则有国名为占城。其国本属中国故地。自秦置象郡,由汉至唐,千余年来从未脱离过中原王朝统治。但五代时,中土内乱,南汉部将吴昌文趁机割据,而后历经丁、黎、李三朝,时至今日已有近两百年。虽然大宋立国后,太宗、神宗两伐交趾,但皆无功而返,只能承认了交趾独立。
说起来,东海与交趾的关系也并不算差,这几年,东海军开始插足南洋,旗下商船船队也多次抵达交趾。用瓷器、丝绸等物交换当地特产,象牙、犀角、珍珠,当然还有奴隶。与交趾接壤的大理、占城、金齿百夷诸国,每年被交趾俘去,卖给东海的青壮男女有两千之多。在这些交易中,除了东海,占据了最大利益份额的正是大宋南平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李乾德。
这位曾经在广西钦、廉、邕三州屠杀了十余万大宋军民、经历神宗朝名将郭逵讨伐、自号明王、日后谥号仁宗的大越皇帝,已经安安稳稳地统治交趾长达四十多年(注1)。从几个在升龙府觐见过他的东海商人嘴里,赵瑜也听说他是个精明厉害的人物。东海的商人每次去升龙府交易,李乾德都会不顾身份,置酒宴招待,也算是有些交情了。这样一个不在乎王家脸面,只求实利的老狐狸,无缘无故的杀害每年给他带来几万贯营收的东海商队作甚?
在议事厅坐定,赵瑜用手抚额,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从牙缝里挤出声来:“说一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罢。”
“禀大当家,这是一个半月前的事了。”赵文低头答道,“这次派去交趾的商队,十月中到了升龙府后,依例觐见了李乾德,参加酒宴,一切如常。但到了半夜,他们所住的会馆就被交趾军攻破,而停在港口中四条船也被交趾人夺占。回来的三人都是藏身在会馆中的水井里才得以逃过一劫,而其他人,不论是在会馆里的,还是守在船上的,都没能逃脱。”
“那李乾德为何要屠我商队?酒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怒不可遏,但赵瑜依然把握到事情的关键。
赵文摇头,“那三人都没资格入内参加酒宴,都一直留在会馆中……大当家,他们就在外面候着,可要见上一见?”
“让他们进来!”赵瑜想见见他们,虽然他们没法提供有用的情报,但毕竟是从交趾逃回来报信的,与情与理,都该安抚一下。
三人被唤了进来。三个人来到议事厅,一见赵瑜,立刻扑通跪倒,伏地大哭:“大当家,你可要为兄弟们报仇啊!”
赵瑜微微皱眉,他可不喜欢这种场面。但不得不耐着性子,温言抚慰。安抚了几句,他说道:“你们站起来说话,把来龙去脉再说来听听!”
三人领命站了起来。三人中领头的一个道:“小的们是十月初二离的基隆港,初八到得昌化。停了一天后,从昌化港出发,又费了四天,于十三日到了永安,然后顺富良江(今红河)北上,两天后才到得升龙府。到了升龙府后,小朱头领……”
听到这个称呼,赵瑜心中一动,立刻问道:“这次领队的是朱聪的弟弟?!”
赵文点头:“正是朱明!”
赵瑜脸色更难看了。当年在湄屿入伙的福建海寇头领们,除了朱聪外,就只有两人还在军中,其他的都在商队里做事,朱明便是其中一人。这本是赵瑜把福建势力踢出军队后给的补偿措施——带领商队的油水自然远比军中要多,具体做事的有帐房,领队们只管袖手拿钱就是了——但没想到却让朱二丢了性命。要是现在在琉球做赵琦副手的朱聪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你们继续说!”赵瑜的语气愈发得森寒起来。
“是!”三人齐声道。
“到了升龙府后,各船留了二十个人守船。其他人则住进了会馆。等安顿下,小朱头领便按惯例遣人送礼品入水精宫,辅国、金吾二太尉都没落下,几个太子也一一打点到(注2)。
到了晚间,明王派了两个小黄门来请几个头领入宫,同时还送了牛、酒来会馆。等小的们吃饱喝足,小朱头领他们也回来了,就是比以往早了些,也没见什么异样。但大约四更天的时候,小的就听到会馆外面一片乱声。小的起来一看,却见绕着会馆一周都是火把的亮光,小朱头领带着两个人出门询问,登时就被擒住。小的心知不好,带着这两个兄弟就躲到了后园的枯井中。还没等小的们躲好,交趾蛮兵就杀了进来。小的躲在井下,只听得上面都是兄弟们的惨叫,一连声的惨叫,一直没停……”他吸了吸鼻子,眼看着又要哭出来。
赵文不耐烦道:“哭什么,继续说!”
“是!是!”三人一惊,连声说道。
“不要慌,慢慢说!”赵瑜安抚着,听得他们说朱明只是被擒,他心情好了些,问道:“朱明可是没死?”
“不!”三人一齐摇头,“小朱头领也死了,小的们是亲眼看到他被交趾人处决的。”
“是吗?”赵瑜叹了口气。“你们接着说!”
“小的们在井下躲了一整天,有灵女保佑,交趾人虽在上面走来走去,却没有向井里看看。等到天黑下来,上面没了人声,小的们才爬了上来。这时候,会馆里什么都没有,尸首、货物都不见了,只有一摊摊的血。小的们知道这里不能久留,就悄悄翻过院墙,躲到附近的人家里。取了衣服,换了装束,再等到天明,街上人多了,才敢出来。”
“做得聪明!”赵瑜赞道。至于他们藏身的那户人家的下场,却没必要问。
得赵瑜赞许,三人看起来有些高兴,继续道:“小的们出了门,本还担心被人看出破绽,但没想到那些个交趾人都一窝蜂的往城门外走,没人看小的们一眼,小的们也就趁机混了出去。只是小的们混在交趾人中走到城外,却看见小朱头领和十几个兄弟,一个个被埋在不远处的地里,就只有头露在外面,头发却系在旁边一根弯下来的竹竿上。”
“这是作甚?”赵瑜皱眉低声。
三人面色惨然:“小的们亲眼看着,交趾兵拿着刀子往小朱头领的脖子上一勒,小朱头领的脑袋就一下子被竹竿吊了上去,血从腔子里喷出了有一丈多高(注3)。十几个兄弟也都跟着被杀了。十几个首级都被吊着,那些交趾人实是禽兽不如,一个个却都在拍着手笑。”
咔!赵瑜手一紧,交椅扶手被他硬生生掰碎。“还有呢?”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的们离了刑场,没敢在路上走,从富良江边寻了条小船,顺流而下。在找船时,正看见那些交趾蛮在江上摆弄着我们东海的四条船。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小人们出了富良江口,没敢渡海,而是向北到了钦州。再从钦州寻船到昌化,最后终于在四天前回到基隆。”
“辛苦你们了。”赵瑜说道,虽然他们只是平平淡淡的一说,但想也知道,他们这一路定然不会轻松,“这回程报信的功劳,我记下了。”
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齐齐跪倒:“小人不要什么功劳,只求大当家发兵交趾的时候,能带上小人!”
赵瑜点点头:“你们先下去休养罢!真要去交趾,不会忘记你们三个!”
三人下去了。赵瑜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表情。等心情平复,他低下头来,环视厅中:“收到这消息应该也有段时间了,你们可曾想了什么对策?”
赵文上前道:“交趾屠我商队近两百人,此仇定然要报。但具体怎么做,却没有定下来。是血洗交趾几个城镇,还是直接出兵攻打州府,还请大当家决断。”一直以来,赵文都是在处理政务,少见杀戮。但海寇脾性却刻在血脉里,对外时,始终保持着睚眦必报的作风。自家人被杀了,就反杀回去,这种想法就如吃饭喝水般理所当然。
陈正汇闻言起身:“大当家!”
“先生请说!”赵瑜知道,赵文的这种提议,陈正汇必然是要反对的。
果不其然,陈正汇道:“交趾是南洋大国,兵多将广。当年名将郭逵以二十万人征伐,损兵折将,也没能攻下升龙府,贸然进攻,多半难以得胜。况且交趾因何杀我商旅还未知晓,最好是先礼后兵,等查清来龙去脉后,再做决断不迟。”
赵文摇头道:“先生你这话就错了。不论李乾德有何理由,也不该屠光我商队上下一百七十二人,更不该如此虐杀。此仇不报,如何服众?!何况我有水军在手,攻打交趾沿海哪个州县,都随我而定。交趾正兵、杂兵加在一起不过数万,如何防得住千里海疆?”
赵瑜点头,表示认同。赵文的说法已经有了初步的制海权观念。拥有海权的军队,可自由的选择登陆地点,而防御一方,却只能被动防御。掌握着战争主动权的一方,也就是有了战略上的优势,除非是战术上出现大纰漏,不然很难会输。
赵瑜并不担心输赢,东海的战力究竟有多强,只有他最清楚。但赵文的提议,赵瑜并不满意。虽然赵文说的没错,不论李乾德有什么理由,杀了东海的一百七十二人是抹杀不了的事实,就算是为了安抚人心,赵瑜都得要报复回去。
但被屠了一支商队,就去血洗个把沿海城镇,这报复手段,海寇色彩就太重了,不符合赵瑜现在的身份。应当有更好的做法,一个能让他拥有更高的名望,能让他威震天下,能让他彻底摆脱海寇名声的做法。
率师伐国,辟土服远,执其君长而问罪于前。当年太宗赵炅、神宗赵顼都没做到的事情,他想做一做。蛰伏许久,也该翻一翻身了。
注1:李乾德。越南李朝仁宗。西元1072~1127年在位。
注2:水精宫:交趾王宫。辅国太尉:交趾宰相,掌政事。金吾太尉:交趾枢密使,掌兵事。太子:交趾王子皆称太子。
注3:这是交趾独有的处刑手法。《岭外代答》有载。
第九章 惩戒(下)
政和六年十一月十三,壬寅。
基隆堡,参谋室军议堂。
这一日,自赵瑜以下,基隆堡内地所有东海头领们,都聚集到这间军议堂中,细细聆听关于对交趾作战,参谋室所作出的战前分析。
经过了数年的发展,东海参谋室早已不是当初十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聚集打混、净出些馊主意的地方。现在的参谋室,已是拥有五十多名具备丰富作战指挥经验的军官,以及两倍数目的军士和实习生,完全正规化的军事机构。除了军法和人事,东海的一切与军事有关的计划、条例、军备生产、情报搜集,都是由此处拟定,再交由赵瑜过目批准,最后推行实施实施。
参谋室辖下,有制定军事计划的作战房、有掌管情报、地理的职方房、有负责编写训练大纲、制度条例的训练条例房、还有监督军备设计生产的军器监,相对于尚处在草创阶段的东海政府机构,属于军事系统的参谋室已可算是獠牙、利爪俱已长全,开始对外张牙舞爪的猛兽。
这个一百六十多人的军事机关,直接控制着东海十一处大小军寨的两千守军,三十一条拥有火炮的重型战船、四千七百名水兵,和四个营总计三千人的野战陆军,除此之外,东海所有商船,都可以随时转换身份,让东海参谋室所掌控的兵力再添上四百条海船。一万两千人——东海对外号称精兵两万,并不是信口开河。
两万精兵,在东亚大陆上,绝不算多。大宋拥兵百万;契丹虽然接连大败,几十万强军灰飞烟灭,但仍能同西夏一样,聚集起三十万以上地兵力;女真刚刚兴起。虽然人口不盛,不过全力动员。依然能凑齐十万精兵,足以横扫天下;而高丽、日本辟居一隅,难以与以上各家争雄,但也都各自拥有数万甲兵。
东海现在的这点人,对比起上述各国,简直微不足道。不过,如果目标是南洋诸国。却是绰绰有余。麻逸、占城、勃泥、三佛齐,这些环南海的土著邦国,军备不兴,兵力不盛,无一家可与东海抗衡。就算是最强的交趾,尽管必要时能拉出七八万大军,但真正属于常备兵员的‘天子兵’也不过万余。
“其中,驻扎在交趾国都升龙府。相当于禁军,护卫交趾宫室的御龙、武胜等八军,各有两百人,总计不过千六。除此以外,还有雄略、永健等九军,总计三千人。属于杂役厢军,并没有多少战斗力。”
“也就是说,如果以最快战速直入富良江,攻打升龙府,让交趾各州府来不及救援,我们所要面对的敌人,就只有这四千六百人?”赵瑜问着拿着短棍,指指点点、侃侃而谈地参谋,低头看着眼前巨大的沙盘。
东海地制图技术独步当世,而舆图拥有量也仅次于大宋。这些地图、海图都珍藏在参谋室舆图阁中。放满了几十具架阁。海图囊括了凌牙门(新加坡)以东。日本以西,南洋、东海、北海等三大海域;而地图。则不但有大宋沿海各州县的,还有契丹辽东、女真会宁、高丽开京、日本太宰府、交趾升龙府等东海商人踏足过地域、城市。
赵瑜面前长阔各有半丈的沙盘,就是根据几十张与交趾有关地图,综合起来所制作的。用了上百斤的蜜蜡和木屑,整整费了两天时间。包括了交趾沿海州县,以及从入海口到升龙府的富良江两岸的地形地貌,道路关卡和兵力部署。有此细致详尽地沙盘,参谋的叙述也就直观了许多。让以赵瑜、赵文为首的,所有围在沙盘旁的头领们,都能听得心领神会。
那参谋指着升龙府的模型:“如果加上城中百官家中的家丁、护卫,也许能有五六千人。而且,一旦攻击不顺,让交趾人缓过气来,把城里的百姓组织起,届时要面对的将有两万人之多。但只要利用火炮和炸药,以最快速度攻进城中,那么能给我们造成威胁地,就只剩八个军一千六百的交趾禁军。”
“有道理!”众头领纷纷点头同意。面对面的白刃战不同于站在城上射箭掷石,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其心理、神经绝对经受不起近在咫尺的血腥和杀戮。东海军常年整训,在最下面直接带队的队正队副们,也都是在战场上见过血地汉子,自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而那些没经过多少训练的杂兵,以及临时征募起的百姓,助阵打顺风仗可以,一旦正面厮杀,‘一溃千里’、‘纷纷作鸟兽散’,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夸张的形容词。
“根据你们计算,此战需要出兵多少?”赵瑜又问道。
“自然是越多越为稳妥!不过按大当家你的要求,要在十日内出兵。这么短的时间,所能调集的兵力,最多不过八千人。如果再留下必要的守岛兵,能动用的陆军营头就只有两支,战船十五艘,商船四十艘,总共六千人。”
“只有六千?”赵文皱眉道,“攻城难于野战,而巷战又难于攻城。升龙府好歹也是拥有数万丁口地大城,如果攻进城中,陷入巷战地话,那该如何处置?就这六千人,两个陆军营,能够完成升龙府中的城内作战任务吗?”
“不会有巷战!”参谋摇头道:“升龙府城周不过十五里,城内屋舍紧密,又多是以竹、木为材,只要进城后放把火,分两千人守住几条穿城大街,就完全不用担心在巷战中损耗兵力。剩下地四千人,就算留下守船的必要人手,也足以攻下交趾王宫。”这参谋说得轻描淡写,一张嘴便把升龙府的几万军民送进了火海。不过在场众人听得也只觉平常,杀得只是交趾的土著,悲天悯人、于心不忍的矫情,在他们这些人心中,丝毫也无。
“富良江水文如何,龙王号战列舰能否驶入?升龙府的港口码头又如何,能停靠多少料的战船?”赵瑜接着问道。升龙府在富良江入海口上游近两百里,如果江水不够深,又或是港口太过狭小,东海的战船就很难派上用场。
东海的三十一艘战舰分为战列舰和巡洋舰两个等级。其中战列舰只有三艘,高达四千五百料的载重,各装备有二十四门长炮,分属赵瑜、赵武和陈五——赵瑜的座舰即号为龙王;而其余二十八艘巡洋舰就小了许多,不过八门炮,两千五百料;虽然东海这些战列舰和巡洋舰的火力,相对于后世的西方战舰,薄弱得可笑,但在这个时代的海洋上,却找不到任何对手。
面对这三十一艘超越时代的战舰,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内河中,不要出海。大宋入海河川难以计数,除了扬子江、浙江等少数几条河流外,其他河流,就算是黄、淮、济、闽,以东海战船的吃水深度,贸然深入,搁浅的几率极大。若是交趾的富良江也是如此,这一仗可就难打了。
“大当家放心!就算到了升龙府,富良江仍有近两里宽,江心水道也有数丈深,龙王号可通行无碍,而升龙府码头,去年曾加以扩建,停泊下五千料的海船没有任何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此行是逆流而上,风向亦是难定,以战船入江,快得话,也许两日,慢得话,也许十天都到不了。这样恐会贻误战机。以参谋室的意见,载兵入江的船只还是用车船为上。”
“车船?”赵文问道,“可是昌化江里的那三十艘?”东海为了把琼崖的石禄铁矿所产出的矿石运至昌化港,都是利用车船沿江往返,其速度不是张帆划桨能比。
“正是!”
赵文皱眉:“车船无帆,难道你要人踩着踏板,从琼崖行到交趾吗?四五百里的海程啊!”
“系在海船之后就可以!”参谋立刻答道,显得胸有成竹,“现在是冬日,琼海的风浪不大,用绳索拖曳,三十艘车船至少能有二十艘可抵达富良江口。这还是最坏的预计,当初把这些车船从基隆拖到昌化,两千里海路,也不过散了六艘,其中的四艘,最后还是自己经海路回的台湾。”
赵文哦了一声,不再言语,这事他几乎都忘了。
参谋继续说道:“为以防万一。过海时,士兵可以留在海船上,等到了江口,再行换乘。而且所有的车船,在设计建造时,都留有两门炮位,装上火炮,不必担心交趾的水军。以车船的速度,只需一天,便能杀到升龙府外……”
头领们不断诘问,参谋对答如流。最后,赵瑜满意点头,“看起来你们倒是做了不少功课,算得上滴水不漏了!”
参谋躬身:“谢大当家夸奖!”
“既然如此,计划就这么定下来了。此战事关重大,就由我亲自领军。十日之后,兵出交趾!得让李乾德知道,宋廷可以在他杀了十万军民后继续封他官做,但我东海,却会让他明白,什么叫‘明犯强汉者……’”赵瑜顿了一顿,接着厉声大吼:“虽远必诛!”
第十章 宣传(上)
政和六年十一月十八,丙午。
基隆港,是台湾岛上仅有的一个港口,进出于港中的东海商船数以百计。这些商船运来岛上急需的人员、物资和原料,再把岛上的各个工坊所制造的产品运去大陆,却是台湾岛上这个小小的东海政权得以正常运转的关键所在。
而在港口内岸,则有一个不大的集镇。这镇上不但有东海各工坊、盐场出产的盐铁杂货,还有从大陆上运来的丝绸、器皿、胭脂、铅粉之类的日用品;虽然没有青楼妓馆,但茶楼酒肆却是一应俱全。岛上近两万户的百姓,不论做工还是务农,又或是军户,但凡有了些闲钱,都会到这镇上逛一逛。尤其是镇子中心的广场,由于商铺都聚集在广场周围,每日里皆是人来人往,算得上是岛上最热闹的地方。
不过这几日,镇上的气氛一下凝重起来,往来镇内的百姓,不再徜徉于玲琅满目的各色店铺中,而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此次出征交趾之事。东海在台湾岛上的几十个移民村落,就聚集在基隆堡西侧方圆不过百余里的平原上,人多眼杂,出兵筹备工作完全瞒不了人。
人群中,有人叹道:“刚从琼州逃兵灾出来,没想到这台湾岛上也一样不安生。刚安顿下来没几天,要是战火一起。却又得逃了!”
“你瞎操个什么心,交趾与台湾隔着几千里的大海!这东海、南洋都是我家天下,就算陆战输了,水战难道还会输?几百条山一样地战船在海上巡着呢,那交趾蛮子还能飞过来不成?”
一人忧心忡忡:“交趾是天南大国,兵力强盛。三十年前,十万交趾蛮军杀到广西。把邕州都屠了,神宗皇帝派了二十万大军也没能讨平。此番贸然出战。怕是凶多吉少啊!”
“呸!呸!”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啐了两口:“二十万大军打不下区区一个交趾,不是那些蛮子厉害,而是朝中的兵将太无能。大宋户口是契丹十倍,西夏百倍,每年征的税赋更是两虏千倍、万倍,八十万禁军被养得白白胖胖。但最后呢?还是要输款割地,每年都要给西北二虏岁币百万。无能如此。奈何不了一个屁大的小国也不奇怪。”
前一人摇头:“左不过是杀了百十个人,何苦与交趾开战。兵凶战危,不论输赢,怕是都要死了几千人,值得吗?”
“什么叫值不值得!”年轻人一声大叫。声音之大,一下惊动了广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几百人渐渐地围了过来。
年轻人被围在几百人中间,毫不在意。继续道:“什么叫就死了百十人?要是你家里的亲友被岛上地土著杀了,是不是也不必理会,反正就死了几个!?”
“那……那怎么同?”
“就你家是人,其他人就不是父母生、爹娘养的?!”
“只是些行商罢了!”那人还在强辩,不过四周围观地人群都小声骂了起来,看向那人的眼神也有些不屑。
“行商?”年轻人冷笑:“你可知道。若没有这些海商纳钱缴税,台湾岛上如何能三年免赋!?要是没了这些行商,大伙儿岂不是又要缴重税了?”
人群中一阵骚动,这件事可是他们不知道的。
年轻人见状,撇下了那个被堵得无话可说的家伙,对着围观人群高声道:“天下国家,皆是一理。今有子弟在外行商,终年奔波,挣得些钱帛以济家中,家计也因此宽裕。诸位父老。你们说。这子弟于家中有功无功?”
众人皆道:“有功!有功!”
“如今这子弟在外受人欺凌,以致惨死。尸骸魂魄不得归乡。敢问诸位父老,这仇该不该报!?”
“该报!该报!”
“想那交趾,本是中国故土,却被蛮夷窃取。蛮酋李乾德,本也没有什么强军,只是仗着地理偏远,瘴气深重,才不惧朝中讨伐。那蛮酋在他交趾国中,残民杀戮倒也罢了。但现在却欺到我们头上来了。想我东海立军以来,败敌无数,自损却从未过百。又有名医良药,不惧瘴疠;海船车马,善于转运。交趾能自立其国,对抗天朝的两个法门,却都难不倒我们!诸位父老,以我东海军力,杀到升龙府,活捉李乾德,难还是不难?!”
“不难!不难!”
年轻人在广场中振臂高呼,数百人聚在他身边齐声大喊。声震四野,响遏行云。
“打到升龙府!”
“打到升龙府!!”
“活捉李乾德!”
“活捉李乾德!!”
“报仇!”
“报仇!!”
“雪恨!”
“雪恨!!”
远远离开狂热的人群,赵瑜微笑旁观,对这个场面显然十分满意。在他身边,陈正汇却看得直皱眉,对于小民们集体无意识的狂热之举,大宋地士大夫都有着一种天生的反感。像他这样的圣教门徒,如果出外执掌一方,在保障民生之外,第一件要做的是推广文事、教化百姓,而第二件事就是禁邪教、绝阴祀,以防止愚民们被心怀叵测之人煽动起来。远有太平道,近有弥勒教,都是靠着鼓动群氓,从而揭竿造反,祸乱世间。
陈正汇认出了那个领头高呼之人,正是他教了三年的学生,现在应是隶属于赵瑜亲自掌控的飞鱼卫,而前面几个搭话做托的,估计也是飞鱼卫中人。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的举动,肯定来自于赵瑜地命令,至少是得到了赵瑜的首肯。“大当家!他们这是作甚?”他问道。
赵瑜笑道:“只是想让百姓们知道,此次是为何出兵?省得有人私下传播不实的流言,反而生乱。”
“示民出兵之由,只需贴些告示,使人宣讲就够了,何必煽动百姓?”陈正汇看不出这样的行为对东海有何益处。
“民心可用!”赵瑜答得简短。
陈正汇难以认同,虽然喊的口号是向着东海这一方,不过也仅仅是口号,口惠而实不至。民心可用,但不该是这样的用法。这一招,应该用在开战前、军营中,拿来鼓舞士气。使在小民身上,不但是浪费,说不定还会有反作用。
他连连摇头:“出兵在即,岛上地兵力很快就会降到只能勉强自保的地步,这时候,该做的是镇之以静,而不是煽动民心。西讨交趾,粮草转运、兵械输送,都不需要这些百姓出力,只求他们不去生乱便已是谢天谢地,把他们煽动起来又有何益?”
“为了聚人心!”赵瑜说道,“我这岛上,十一个乡,八十七个村寨,总共一万七千余户。这些人来自于江浙福广,五湖四海。各自之间,都是互相看不上眼,几乎是一盘散沙。汉人看不起疍民,疍民又瞧不上黎人。福建与两广有摩擦,江东的又跟福建人闹纷争,而我的两浙老乡,却是自恃高人一等,谁都不放在眼里。刚上岛时,他们还有所顾忌,一直相互隐忍着。但最近这段日子,纷争却越来越多,闹出的乱子还少吗?现在只是伤着些个,但再下去怕是要死人了!”
“大当家说的可是前些日的那场球赛?”
赵瑜没好气道:“还能是哪个?”
一个多月前,台湾岛上按惯例举行了冬季的蹴鞠联赛。八十七个村寨都派了自家的队伍参赛。刚开始地半个月,赵瑜还在岛上时地那些场比赛秩序还好,观众们只是互相投掷果皮土块。但赵瑜离岛后,火药味就开始变重,赛前叫骂,赛后斗殴,渐渐成了家常便饭。
等到了半决赛,其中一场的两支球队,分别来自福佬和粤人地村寨。比赛从一开始就火花四溅,场中踢球的动作粗野,场外互骂的音量宏大,球传中气氛紧绷,正如将开的油锅,只剩一把柴了。等球赛进行到一半,一个福建球员被踢伤倒地,场面立刻因此大乱。场上球员提起拳头就开打,而场下的支持者们也开始动起手来,最后竟变成了几百人的乱仗。
说实话,赵瑜从没想过,因为一场球赛,就会发生这种事。当初衢山岛上的比赛,由于都是乡里乡亲,球赛两边的支持者互相之间最多吐吐口水,比赛后相视一笑,也就过去了,从没有大打出手过。但台湾岛上,来自四面八方的移民,关系本就恶劣,这球赛就成了引爆怨气的导火索,一发不可收拾。
“幸好文兄弟及时派兵弹压,没有死人,只造成了近两百人的轻重伤。但终究嫌隙已成。这次我可以把两个村寨禁赛一年,算是打个哈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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