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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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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处屋门外,有一具双臂张开的尸骸。看衣着,是女子的服饰,在她的身下还有着两具更小的尸骨。看着他们的姿势,明显是母亲在遭劫时护住两名子女的动作,但到了最后,母子三人仍都被一体屠杀。史正志盯着他们的遗骸,脸色有些泛白,扭过头去,不想再看这幕惨剧。
史正志这时突然想起他在士官学校学习时,一名教授历史的博士私下里曾经说过,战争就是杀人放火,官军做的事与盗匪没有多少区别。不过一个被朝廷通缉,天下海捕,一个却受万人景仰,享受荣光。当时就有同学反驳,因为盗匪是为自己逞私欲,而官军则是为大宋护万民。可醉了酒的教官却嘿嘿的冷笑着,不发一语。
那个教官很快就被调走,如今也不知去了何处。但他当时说的话,还有那时的笑容,却留在了史正志的心中。虽然随着时间,已经渐渐淡忘。但现在看到村寨中的这一幕,旧时的记忆仿佛从河底翻腾上来的淤泥。将河水染作深黑。
黄昏时,史正志一行人已经回到洪德寨中,靖安第一军第三营的五千人马便驻扎在此处。靖安军团的进军速度算得上是飞快。自二十天前长安府的军议后,各条战线主将回到军中便立刻吹响了攻击的号角。岳飞和他的靖安军团所在的中线环庆路,在过去的百年间也是宋夏两军厮杀最为惨烈的地区之一。如今军团主力已经自庆州北上抵达环州,而打头阵的第三营便进驻了洪德寨。
洪德寨位于环州之北,是环州的门户。大军自环州北上,想翻过横山入西夏本土,一走归德川河谷过青冈峡,一走白马川河谷,攻清远军城。归德川和白马川这两条河都是马岭水的支流,自横山深处流出,便是在洪德寨处汇为一支,是为马岭水。环州和庆州就都建立在马岭水河畔,而马岭水往下便是泾水——也即是‘泾渭分明’这句成语中的泾河。
洪德寨设在半山腰,拦道而立,向下望去,便能见到两条支流在山下汇聚。此时正是春汛,河水翻涌,白马川和归德川的河水在交汇点撞击在一起,旋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过水流随时紊乱,但这里的河水是令人惊异的清澈,全然不像陕西的其他河流那般浑浊不堪。
就在营帐中。史正志向着自己的上司——排正吴文——禀报了今天的行军情况。吴文听说史正志此行并没有发现敌军的屯兵,开心的笑道:“没有伏兵那就方便多了。总之要快一点。以地理论,在五条路线中,以环庆路最为接近兴庆府。环州离党项人的都城,直线距离也只有四百里……”
史正志摇头失笑:“在地图上用尺子量的确只有四百里,但实际走走可就不止了!望山跑死马,往北走要翻得山可不少!”
“不管怎么说,除了北线以外,我们这条路应该是最好走的一条。有着这么好的地理条件,我们总得第一个赶到。攻克西虏都城的功劳,可不能让其他几路抢了去。”
史正志点了点头。他也想做第一个攻进兴庆府的战士。好胜之心,十八岁的少年总不会缺少。少年的心情也是如夏日的天空,变幻不定。就算方才还因横山蕃部的遗迹而阴郁,现在却又想起立功受赏时的荣光。
身处环庆路上,总不能比走南线的姚翼卿还要慢。正如吴文所说,环庆路的中线在几条线路中还算是好走的。而从延安府出发的南线就不同了。从延安出来北上的道路便已经分作两条,东侧的一条走绥德军,西侧的一条则走保安军——二十年前的臧底河之战便爆发在此处——这两条路无论哪一条,都要比环庆路远上一倍的路程,山势也更为崎岖。
也不知道哪一条线会被安排走偏师,哪一条才是主攻方向。以史正志的想法,他希望南线主力走保安军一线,虽然那里的道路比不上绥德线那般通畅,但与中线便能联络起来,说不定还可以互相支援。但若是走东侧的绥德,在南线和中线之间的防线,就有了近五百里的缺口。不过也说不定丁参谋长想两条路线齐头并进。靖安第一军团几经扩张,现在已是两万人的主力军团,而丁涛手上则有两个两万人的满编军团,兵力是岳飞的两倍。分兵同时攻打,也不是不可能。
军中人人都知道,丁涛和岳飞两人曾经搭档过,还是将伪帝赵构生擒的功臣。但现在两人之间,却有着暗流汹涌。据说再过几年,如今高踞在军方最高位的三位大将军都要就封之国。而他们空出的位置,有不少将军正摩拳擦掌的等着。
其中征西将军陆贾是理所当然的第一人选,以他的功劳和资历之所以没能在进一步,仅仅是因为大将军就只有三个名额。而陆贾之下,却是七八个将军在竞争,但其中以丁涛和岳飞两人呼声最高。丁、岳两人都是洪武朝军方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免不了有着竞争之心,都想着在最后的决战中,压上对手一头。
洪武新朝立国才五年。北方塞外便已经接近平定,中土更是和平安宁,这是过往任何一个朝代都比不了的。汉高祖得天下后,平定异姓诸王花了近十年,光武登位后。也用了十年时间才一统。隋唐立国后,对突厥战事也从无一岁止歇。而大宋自太祖立国,到赵光义时方将北汉平定,至于对上契丹,则一直拖到澶渊之盟后,才勉强求来了和平。
论武功,过往诸帝无一人可比。而论治国,能依三代之制而进行分封,却是不逊于古之圣王。合理的制度,在青史留名的渴望,还有对天子的崇拜,让如今的大宋朝的每一个将士都想着建功立业。而军中教育的普及,让指点江山的特权,也不仅仅局限于将领和幕僚们。
“党项人现在已经收缩兵力!还是坚壁清野的老招数。不过我们粮道要翻越横山却是有些困难!那时第一个要对付我们的,肯定是意欲复仇横山蕃骑。”
“那是死剩下的货色,哪天碰上了,便送他们见家人好了!”吴文不在意的说着,“好好休息罢,明天还要上工呢!”
※※※
三天后。
吴文和史正志终于走到了白马川的尽头。横山山巅处的雪水融化后形成的一条条细小山溪,从山头跌宕而出,最后汇入山涧之中。河川的源头流水潺潺,绿意盎然宛如江南。
史正志低头看了看地图,抬头指着眼前的山峰中的一条穿山小道:“翻过这座山,对面便是灵州川的源头了。”
吴文问道:“顺着灵州川走,就能直通灵州了?”
“没错!”虽然吴文问的是废话,但史正志仍是认认真真的回道,“灵州川因灵州而得名,正是一条路!”
“但这座山可真高!”士兵们仰起脖子,感觉头盔都向下坠着。这座白马川的源头山峰比周围群峰高出近半,如屏障一般挡在前路上。不过既然是白马川和灵州川的河川之源,高一点也不奇怪。但从这里走的道路却是有些狭窄。
史正志向侧方俯视着下方二十丈处的山间小道,这条通向山口的道路只能用九曲羊肠来形容。今次出征,主要靠独轮车和骆驼来运送粮食,再轻巧的两轮小车,也无法在崎岖的山道上顺利的运转,而这条小道。甚至连马匹也难以通过。
“这条路大军辛苦点倒是翻越过去,但作为粮道却完全不合格。真要保证粮道畅通,还是要向东走青冈峡的橐驼口。那里山势平坦,道路也宽上一些——当然,也只是相对而言!”
吴文道:“看起来走这里的也只能是偏师了?”
史正志摇摇头:“除了青冈峡,翻越横山的其他几条道路都要放上兵力,虽不指望几条线能互相支援,但也要让西虏无法利用这些道路来包抄我军后方。”
“既然如此,就向青冈峡方向走走,顺便看看。”
吴文要带兵继续向东查探,不过倒也没有人加以抱怨。他们身上的装备都是最适合长途行军的式样。皮甲虽是轻薄,但也足以抵挡箭矢的侵袭。而双肩的牛皮背包,有一条皮带来出来可以束住腰间。不会累到腰背,还可以护住背后,走上几十里山路,也不觉得多累。
“不过比演习时要辛苦多了。”史正志边拉着坐骑走着,边笑着对吴文说道。
战斗总在不经意中爆发。横山番骑深悉地理,当宋军深入横山之后,军营和队列受到的骚扰性攻击从未一日停歇。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宋军也没伤到,便被枪弹打回了山林中,留下许多尸骸。但他们与大宋之间只有用鲜血才能洗清的深仇大恨,让番骑们不顾生死,始终不肯停止这种无谋的攻击。
一支箭从天而降,一下扎进队列旁的树干上,让吴文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而下一刻箭矢纷落如雨,在空气中嗖嗖作响,直落向队列之中。
有着多年临阵经验的排正吴文大声呼喊,意图整顿队列。他在箭雨中不避不让,他相信他的衣甲足以抵挡任何箭矢。可一支利箭从颈项中穿过,在瞬间夺走了他的生命。
“排正!”
史正志惊叫着冲上前扶住吴文倒下的身躯,却也只能看着他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
“俺想趁着如今的大战多赚点军功和赏赐,日后置办块田地,也好回乡娶媳妇。”史正志这些天曾多次听吴文这么说着。对于才十八岁,军衔就已经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史正志,吴排正没有任何嫉妒之心。反倒是乐呵呵的悉心教导,让只有书本经验的史正志,学会怎么领兵、如何处事。两人相处虽不到一个月,但史正志已经将吴文当亲兄长来看待。
史正志的眼睛红了,如被激怒的野兽。
“二队、三队开枪掩护,一队随我杀上去!”
也许一开始史正志对横山蕃部还有些同情心,但随着走在身边的战友同袍,因他们而受伤甚至战死,他的心肠变得冰冷,甚至于无情。
来袭的敌军只有一股血勇,甚至没有回去的念头,只想着趁乱再收割几条汉人的性命,以报血海深仇。但组织起来的宋军却不是能靠勇气就征服的敌人,史正志领头的反击,将站在山上的二十多横山蕃兵一下扫平。
站在最后一个敌人面前,看着一侧的小腿被子弹打断的敌人,史正志毫不犹豫的挥下了军刀。这是他心爱的花纹钢刀,用得是从天竺进口来的精铁,由名工精心打造。这把刀是他身为哦士官学校的前十名的证据,虽然比不上皇宋军学的武进士们,但也足以骄傲。
数日后,史正志领着已经属于的侦查排走到了横山的另一侧。数日间,他的模样一下成熟了不少。
站在山巅之上,俯望无尽的北方大地。举目无垠的荒原上有着刚刚长出的嫩草,乍一看去像是草原,但在融融绿意之下,还是死寂的灰黄。那里也被称为瀚海,经过十天的行军,史正志他终于踏入了西夏本土。
“自此而下,是清远军城,再后是萌井和傅乐城,顺着灵州川向北,渡过……”
“说那么多废话作甚!”史正志不耐烦的打断下属的话,“一句话,兴庆府……已近在眼前!”
第六章 西路(三)
洪武五年四月十八。己丑。
天空一片昏黄。春时的沙尘暴肆虐在瀚海之上。呜呜呼啸的风声中,瀚海中的大小生灵都躲了起来,不敢与这天地之威向抗衡。只有一队骑兵正艰难的迎着风沙前进。沙砾随着狂风劈头盖脸的打来,虽然每一名骑兵的脸上都裹着一层丝巾,以护住口鼻,但他们露在外面的眼皮子还是给打得生疼。
史正志低着头,几乎要趴在马背上,这样大的风沙让出生于南方的他很不适应。干燥的空气下,嘴唇都要干裂,甚至鼻腔中,甚至好像有血要流出来。双眼被风沙所迷,难以视物,只能低头用指南针来判断方向。而他的耳中却还听着走在身边的士兵在那里扯淡:“听说现在有了一种墨晶镜。两片墨晶打磨的镜片用架子架在鼻子上,能防风,能挡光。若是有一副,也不用吃这种苦。”
“千贯一副,能买得起的人也不会在这里吃沙。”
“俺是说若能每人发一个那就好了!”
“做梦罢你……”
“闭上你们的嘴!”史正志抬起头,用手掌遮着前面,回头找到现在还有心情说闲话的两人,厉声训斥道:“好好地走,别乱喷口水!这鬼地方。几十里不见水源。一人就两壶水,喝光了可没人借……”
史正志正骂间,却又是一阵狂风刮来。从纱巾的缝隙中,正好刮进了他的嘴里。这些沙子不知为何,竟莫名其妙的还带着点咸味。史正志咂了咂嘴,感受了一下那一点点的咸涩,便一口唾沫连着嘴里的沙子一起啐了出去。他向狂风吹来的方向看了看,这应该就是从东北方盐州的青白盐池上刮来的盐粒。
盐州所出产的池盐,是西夏的特产,也是与大宋进行贸易的主要商品。虽然关中也产盐,但解州盐池的池盐多半要供给河东。许多时候,关中的食盐消耗要靠蜀南富顺监的井盐来补充。而在永兴军路和秦凤路的边境地带,官盐转运不变,往往价格要贵到四五十文一斤。而边境百姓的收入,却支撑不了这么高的盐价。所以居住在保安、绥德、环庆、怀德等延边诸军州的人们,吃得便都是青白盐池所产的食盐。
自然,这也食盐几乎都是走私而来,不用缴纳盐税,因此而价廉物美。旧时戍边的西军将领,都是靠着垄断回易通道,因而发家致富,其中的私盐便占了大头。上至种家、姚家还有折家等将门,下至生活在边境的小军头,莫不是如此。不过如今他们的财路却都断了,并不是大宋断绝了与西夏商路,而是自前年起便开放了榷场,主动让西夏青白盐池的池盐进入大宋境内。
这样大规模的官方进口食盐。不可能出现在盐业专卖的大宋,以此为理由而上书反对的关西将领、官吏不胜枚举。但政事堂用‘两年为期’四个字就让他们全部住嘴。这不是说两年后就将关西盐税升回原位,而是要两年后——也便是今年——便灭亡西夏。那时盐州就是大宋国土,盐池的出产由官中控制,也没有官吏将领回易的余地。
史正志一行正是要往着盐州方向前进。靖安军团的主力在顺利的翻过横山后,已经沿着灵州川继续北进。但史正志他们却是要向东行进,去与南线的丁涛部联络。史正志所在的中线,自出兵后一场大仗都没有。估计着党项人已经将兵力收缩回了灵州,最后的决战应该在灵州城下展开。
靖安军团现在的兵力才两万人,如果与西夏主力碰上,虽不至于会败,但损伤不可避免。可如果能及早会合周围西线和南线的两路队伍,甚至只汇合其中一路,兵力便能超过四万,轻松击败西虏的几十万大军也不在话下。岳飞性格稳重,也不会因为与丁涛的一点竞争之心,而罔顾军国大事。刚等攻下了傅乐城便,便派了史正志他这一排游骑兵出来。
只是有崇山峻岭相隔。要顺利会师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西线宣翼军的两个军团自葫芦河北上,他们若是能顺利的翻越兜岭,攻下移赏口关塞,那时他们所处的位置。与靖安军团主力正在攻打的灵州川边的傅乐城,直线距离相距只有一百二十里。只不过实际上翻山越岭后,路途加上四五倍也不止。反而是在傅乐城向东,望盐州方向走去,却是一马平川的荒野。
不过三十多人的侦察排出行在外,虽然这些游骑兵们个个都是精锐,但若是真的与西夏大队人马撞上,也必无幸理。所以史正志他们在出发前,都被教导过,“遇上大队就跑,遇上小队就杀。灵活应变,不要死拼,相机行事。”
本是摩拳擦掌,向逮着一两个党项人的小队来祭祭刀。可他们走了路程近半,却只遇上了风沙,莫说敌人,连只兔子都没遇上。
但这时,刚刚从一队队正升了上来的排副刘克武,将自己望远镜递给史正志,“排正,这算是大队还是小队!?”
史正志顺着刘克武指点的方向望去,在昏黄的沙尘中,隐约可见一支队伍正对着史正志他们过来。史正志仔细分辨着镜头中一个个模糊的黑影。只见这支队伍中,不但有骑兵,甚至还有骆驼存在。骆驼的背上驮着不是骑手,而是看不清是什么的包裹。包裹高高的凸起,甚至比驼峰还要高出许多。这支像是运送物资的队伍,从人数上算是很多,足足有百多人。但看起来却不是精锐的模样。
史正志递回望远镜,道:“当然是小队!”说着,他向后一招手,命令全军道:“……换马!”
游骑兵们听命,跳下驮着自己走了六七十里的坐骑,骑上了同时带来的用来冲锋陷阵的骏马。换马后,他们又将一支支燧发手枪装好,用来冲锋的长刀拴紧,连盔甲也悉心的整理了一番。
而就在游骑兵们换马的时候,对面的来敌已经停了下来。他们近到半里之内,就算没有望远镜,游骑兵们的身影也进入了他们的视野中。风声仿佛被屏蔽了,天地间一时安静了下来。双方对峙着,许久没有动作,像是两排矗立在荒野上的雕像,最终,还是史正志先忍不住要动手。他一声呼哨后,马蹄声突破尖啸风声的阻挡,传向四方。游骑兵们主动出击。不过史正志并没有领军直冲上前,而是带队先向北奔去。在一处缓坡上调转回头,原本直击头面的风沙,便从侧后方吹来。
大宋游骑兵的行动,惹起了党项人的反应。敌军顶着风正在接近中。很快游骑兵们已经能看清他们的敌人,架在骆驼背上的不是包裹,而是一具具木架,同时在一侧架有着长条形的杆棒。
“是泼喜军?!”一名士兵惊叫道。
“是泼喜军!”史正志确认。
泼喜军是西夏的精锐。用着架在骆驼背上的一门门小小的旋风炮,抛掷拳头大小的石块而退敌。不过泼喜军并不是骆驼骑兵,全员都是骑在马上,骆驼仅仅是用来安置旋风炮。但在史正志所看的资料中,泼喜军的人数应该在三百人上下,但眼前却不到应有的三分之一的兵力。
“……多半是从前线退下的。”史正志冷笑道,“一副丧家犬的样子,还想在俺这里找回自信?!”
“党项人的战术不是坚壁清野。诱敌深入吗?怎么跟南线的宣翼三四两军硬拼起来了?”刘克武奇怪的问道。
“这些问题等杀光这群残兵再说!”
史正志还没说完,便已经领头冲下来缓坡。借助风势,速度又快了两分。面对游骑兵们的冲锋,泼喜军的残兵纷纷拔出长刀来应战。抛射石块的旋风炮只能用来攻城,或是射击整齐的步军军阵,射击马上目标并没有多少优势。
两队骑兵互相冲锋。可游骑兵们并没有拿出战刀,而从马肋处的枪套中掏出两杆上好子弹和火药的短枪。赶在两方交错而过的一瞬间,游骑兵们避过砍来的长刀,手一抬,直接瞄着战马射击过去。
泼喜军是劫后余生,游骑兵却是刚刚得胜。双方士气本不相同,但一开始泼喜军还准备拿史正志的小队开刀,顺便捞点军功,回复一下士气。可他们的盘算却找错了对手。枪声响过,被击中坐骑的泼喜军骑兵摔倒了一地。而游骑兵这里却没人落马。
刚刚一回合的交锋,战力的差距就从战果的数量上表露无遗。西夏骑兵心惊胆寒,可刚刚升起逃窜的念头。让他们畏惧的敌军精骑,竟然掉过马头,又转了回来。也不稍停,一夹马腹,又齐齐的冲向了泼喜军。
一刻钟后,几轮冲杀,泼喜军死伤泰半,原本就是劫后余生的泼喜军残兵就只有十几人逃了出去,剩下的不是已经战死,就是即将战死。而史正志这边,却只有两人轻伤。史排正费了好大气力才克制住要浮出脸上的笑意,以保持军官的矜持。但以三十对一百,虽然攻击的貌似是从前线退下来的残兵,但这依然是个完美的胜利。
游骑兵们已经在敌军的尸体中走动,时不时的伸手探入鲜血淋漓的怀中收刮财物,最后还砍下首级作为凭证。而刘克武这时下了马,走到泼喜军的骆驼前,盯着旋风炮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抬手要解将旋风炮固定在骆驼背上的皮带。
“你在做什么?”史正志问道。
“俺想拿一个回去做个纪念!”刘克武头也不回的答道,“拿到军中邮局去。也许会让我寄回家。”
史正志提醒道:“军邮平信是免费的,但包裹可是要收钱了。”如今大宋通过完备的驿站系统,已经开始试运营民间邮政。据说再等两年,外出游子的信笺便可通过皇家邮政传遍天下,而不再需要让同乡来递送。只是现在的邮政业务,却还是集中在士兵们的身上。
“多少钱?”刘克武问着邮寄旋风炮的价格,如果便宜,他不介意拿回家去让自己的父母兄弟向周围邻里炫耀一番。
史正志上下打量着旋风炮。这个泼喜军的独门秘器高有三尺,全部都用坚木制成,牢牢的用皮带拴在骆驼身上。在发射石块时,直接让骆驼跪地做为底座,比起战马要稳当许多,但也因此份量不轻,好歹也有三四十斤重。
“这么重的什物,邮费少说也要七八十贯罢?!”史正志算过后,给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数字。
刘克武一听便愣住了,摇了摇头,“算了。还是扔掉罢。”
他松开解皮带的手,跳回了马背上。如果是干没下来的金银或是宝石,也许还有寄回去的价值。但为了个破木架子就要花上七八十贯,那还是算了罢。不过话说回来,军邮的信笺和包裹都是要被查验的,若是真的邮寄些私自贪下的贵重物品,被查出来后,可不是一个记过处分就能了事。
刘克武上马,但史正志这时却翻身下马,重新将散开了的皮带系紧。他迎上副手投来的疑惑目光,笑道:“缴获武器也是军功,就算再破烂的货色,交上去后也是一桩功劳,可不能浪费。”
※※※
史正志一行重新上路。比起早前的队伍,现在的队列又扩大了许多。上百匹骆驼和战马加入了进来,被驱赶着一起前进。在游骑兵的马鞍前后,都挂着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一战斩首近百,参战的士兵们个个得意得几乎要唱起凯歌。
甚至有人在计算着,今次缴获能给他们的带来多少收入。那些武器不值多少,但缴获的战马和骆驼却是标价很高,平均每人因此得到的赏赐决计不会少于二十贯。而且还有泼喜军中的士兵,他们个个身家丰厚,从士绅上搜出来的金银器物琳琅满目。镶着宝石的短匕,用玉石装饰的腰带,也有许多人拥有。
“肯定能卖上个好价钱!”刘克武兴高采烈的说着。手里还把玩着一柄制作精美的嵌宝匕首。
史正志摇了摇头,失笑道:“你是说在那些秃鹫手里能卖上个好价钱?还是你打算自己用高价拍下来?”
刘克武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有些阴沉下来:“那些秃鹫!我们拼死杀敌,用血汗换来的东西最后全让他们给赚了!”
两人说的秃鹫,其实就是随军出征的商人被士兵们所起的外号。对于这些跟在大军之后的吸血鬼,出征的将士们都没多少好感。缴获的战利品都是被他们三文不值两文就给收走,就算采用了扑卖制度,但几家商行竞相压价,最后也卖不到多少钱钞。
尚幸按照战利品分派制度,还有自己赎买一途,参战将士的购买权在商人们之上,排在第一位。若是嫌商人们出价太低,将士们也可以自己出钱,或是几人凑钱一起买下来。卖出的钱钞再按三份军官、四份士兵、三份归公的比例分配。
沉默的走了一阵,刘克武突然问道:“对了!排正。刚才俺就问了,为什么泼喜军会在南线打起来?”
通过一个受伤的俘虏,已经确认了。就在南线的绥德军和保安军,宋夏两军拼杀得很凶。横山蕃骑的主力有一半被安置在保安军前的嘉宁军司,和绥德军前的祥佑军司。据说乾顺还下旨要他们将来攻的宋军堵上半个月。这与岳飞的靖安第一军团的顺利进军完全不同。
史正志也是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有点头绪。他皱着眉头慢慢的推测道:“要想将分兵出击的我军击败,最好的策略就是逐个击破。对走路程最近的环庆线的我靖安一军,采取诱之深入的,提前在灵州决战。而其余几路则是拖延时间。先击败靖安一军,然后全师回击西线,或是南线的队伍。总之,是要保证击败各路的时间差,让我军一支支的被击败。如果西夏君臣的计策能实现的话,那我们就成了添油式的作战,这是兵法上的大忌。”
“但我军任何一路都有对抗党项全军的实力,就算打得再差,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歼灭,更不会让西虏有余力能连续进攻几条战线!女真铁骑与我们比起来,十人才抵得上一人或两人。若是改用党项铁鹞子来做比较,也就二十比一的水平。而步跋子与我军的交换比就更夸张了,至少三五十才能换一人!再如泼喜军,八十人都换不了我们一个。而这些都是西夏的精锐军团,至于其下的各部附庸,更不会有什么战力可言。向各个击破,完全是幻想。”
“但还有别的办法吗?”史正志反问着,“等我军各路回师灵州城下,西虏可就再无半分机会。相比起来,个个击破的战术还有些想头!”
“死中求活,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第七章 西路(四)
洪武五年四月廿三。甲午。
一场春雨之后。空气顿时清爽了许多。狂暴的沙尘,被雨水所降伏,天空呈现一种柔润的蓝色。而靖安军团也终于结束了宛如春时踏青般的进军,在灵州城下,与他们所要屠戮剿杀的敌人正面相遇。
灵州,又名朔方。黄河水流到灵州之后,突然分为数支,直到向北流淌两百里之后,方又归于一途。其地西据贺兰之雄,东临黄河之险,为水草丰茂之地,号为塞上江南,自古便为中原王朝控制西北的核心所在。
此地自汉时,便已纳入了汉人手中。而到了唐时,设立朔方节度使司。唐太宗李世民在此处接受铁勒、回鹘西北各族的投降,被尊为天可汗,也便有‘受降城’的异号。在安史之乱中,明皇避贼入蜀中,而肃宗皇帝也是在灵州登基。
不过等到中晚唐,吐蕃多次攻打灵州,并攻克了灵州之东的盐州、夏州。使得灵州一地成了孤悬在外的飞地,西北各族如回鹘、吐蕃、党项相继迁来此处,朔方节度使司也渐渐成了不受中原管辖的藩镇。到了大宋开国之后,与渐渐控制了朔方地区的党项人交恶,而在赵光义等几代皇帝的错误策略下,嵬名元昊带领党项人终于占据了灵州和东面的银、夏地区,自立一国,至今已有百余年。
灵州同时也是兴庆府的南方门户,离北面的都城只有八十里。几十年的五路伐夏,最后也是因为屡攻灵州城不克而宣告失败。许多人本以为西虏会依旧时故伎而据守城中。但出乎他们意料的,党项人并没有驻守城池,而是冲出城来,在平原上列阵以待。看着西虏的无谋之举,靖安军团的士兵们有人诧异,也有人感到轻松。
“怎么不守城?”
“东京、太原之后,又有什么城池能在炸药之下守得住?党项人也不是蠢货。”
“但野战就能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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