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众里寻他千百度-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放开他。”
嗓音里有着华丽的沉冷,如离鞘之剑,冒着森然寒气。
不用回头,我知道是谁。
离我们四五米远处,他静静地站着。更远处树上的五彩灯光被风一摇,一缕缕飘过他的脸,若明若暗似真似幻,只有眸中那抹晶亮的寒将人的意识从他幻惑的脸上拉回现实。
“放开他。”
他重复着,缓步走近,声色不动。
看在我眼内,好如残猛的兽撕碎敌人前优雅地磨着牙,好如噬人的蟒吞咽猎物时凶险地舞着信。
36
思瀚醉得太厉害,怒着双眼猛推一脸危险靠近的男人。人说酒醉三分醒,思瀚你现在醒有几分?
“思瀚,你闹够了没?今天这个日子,难道你想弄得人尽皆知不成?”我单手揪住他很快被他甩开。
“我怕什么。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反正有人替我,”思瀚脑袋摇摇晃晃,眼睛都鼓大了,一手指向对面的男人,“可这个男人为你做过什么,除了伤害和欺骗?!”
话音一落,他以手所指的男人脸色瞬变,冰凉眼内冲注进一丝暴虐,人逼近,霎时阴气森森:“秦思瀚,难道你就没有欺骗伤害过他?”
思瀚不知为何住了声。
我看了看杜御飞那张越寒越绿愈阴愈森的脸,暗中紧张得噎了下口水。
“可你看看你把他害成了什么样子?”
简直是偷袭,突然暴起的思瀚,夹着滔天怒气与酒气一拳迅猛砸在本还堪堪维持着镇定的脸上,我吃了一惊,不知是思瀚拳头太猛还是他鼻子太弱霎时便见了红。
好,这人脸上那块万年冰被这拳砸破了个洞,里面流出的不是同样的冰却是滚滚喷射的岩浆。
杜御飞又岂是肯吃亏的主?我反应算快了冲上去拉思瀚手才伸到一半杜御飞那男人一拳已打在醉鬼脸上。听得闷哼一声,思瀚摇晃摇晃着。
我插身拦在二人中间,一派老大劝架气势,希望其中任何一个能买我的帐。
“杜御飞,你理智点,他醉了。”
理智正以光速消失的男人哼了声:“醉了又如何,不醉又如何,秦思瀚,你今晚想玩就陪你玩个痛快!”
事实强有力地证明,男人体内的暴虐因子是其理智的头号大敌。
我正要游说另一方,才一转脸就被身后的人撂到一边。回过头来看,拳脚闷响,两人又打着一团。
我跑上前去不知死活简直就是螳臂当车地往二人拳脚中心冲,顿时身前身后不知挨了两人几拳几脚,肠子内脏都痛得叫到一块儿。
算了,打架本不是我所长,两只手时未必能打赢人一只手时就更不用多说。
我坐在草地上,揉着肚子。
本以为思瀚酒醉会吃亏,但事实证明,醉酒之人往往比常态人种来得更凶悍和暴虐。
看着旁边草地上两只兽变者无声嘶咬,开始领悟,此时我最应该做的就是隔岸观火看狗打架。
这二人就像两只长时间河边两岸对吠的狗,平常狗不见狗倒没什么,现在狗终见着狗一拍即合,热闹的打上了。
我拍拍衣服上的脚印,喘了口气倒在软软的草地上。一旁不远处两位大侠表演着低层次的武打戏码。今晚,前半夜让我惊心动魄后半夜让我动魄惊心,我也该好好休息了。
闭目,养神,听着自华灯璀璨处隐约传来的乐曲悠扬,享受着三月夜风浸骨的冰凉,顶着头上那片无星无光黑压压的空,还有不时传入耳的打断这协和凉夜的闷哼声,哦,如此漆空如此夜,我开始兴味浓厚地开始想象儿时看的古远的童话情节,这里有一位落难山林待救的公主,而那一旁,有两只不知是为获她垂青、还是为自身荣誉、还是纯粹因为自己体内戾气难泄而勇猛搏斗的野兽。只要打倒其中一只,另一只就会变身为优雅王子接公主回去。
我和着厅中隐约的舞曲哼起了调子。
……
“你到底还要躺在这里多久?”
终于,一把优雅冷冽的好嗓音自我头顶响起。
优雅王子回来了。我睁开眼,一只骨骼匀称形态修长的美手摆在我面前,再往上瞧,我眼睁大脱口而出:“怎么变走样变猪头了?”
非典型不完全变态。见我失笑,猪头王子眼里的冰与火嗤嗤相斥。
另一只野兽蔫蔫地趴下,没什么动静。我走过去把他扶好靠坐在一棵树旁。仔细一看,面目也极其凄惨,大部分走样,没走样地都被酒气熏走了样。
思瀚陷入半昏迷状态,一半酒气上脑一半疼痛入心才让他人事不晓。
“思瀚一向自律自持,今天难得发作,有你这样的对手陪他,大概他一辈子都会记着今晚。”
我调笑一旁猪头样十足偏又臭拽着张脸的男人。
我和杜御飞没有再回大厅,思瀚被我拖到大厅侧门不远处靠着,不久自会有人寻着他。
对于思瀚,我心中有愧,但对于感情这种事,越表现出无法偿还的愧疚,之间的愧疚就越无法偿还。
断得快,心痛。
断得不快,心更痛。
车里,他点了根烟。明明灭灭地吸着。
“你最近烟抽得很凶,”我挪动身体,“你以前似乎不怎么抽烟?”
他看了我一眼,把烟从嘴里拿下转而递到我嘴边。我拿了,吸几口,说:“你另抽一根吧。”
他没拿新的出来,直挺挺地躺在靠背,目光叠上我的脸。
“沈练,你尝过被欺骗的感觉吗?”
我想想,这问题还挺不好答,深吸几口烟将云雾戏弄地朝他脸上吹。
“初一时,我参加过学校足球队,有次校际比赛少年组在下午,我贪睡过头了问妈到时间没,妈一贯说我踢足球影响学习便骗我还没,我一觉睡到下午四点,跑到球场被偃旗息鼓的队友一阵劈头痛骂被踢出了球队。”
听见他从鼻间荡出一点轻笑:“你哭了没?”
“痛哭流涕,回家和妈生了一周气。”我也靠在靠背上,懒洋洋地看烟雾从鼻尖嘴里缭绕上升,幻化成我所能想象的各种形象。这种吞云吐雾沉迷其中的感觉很容易让男人迷上,我也不例外。
“你还没告诉我被人欺骗是什么感觉。”
暗黑的光亮明灭的烟头,黑夜的星星化为他的眼。
“越是被自己所信之人欺骗越是难过,感觉那时所有在自己身边的人和事都不再值得信赖,就像……天塌了的感觉。”
我为幼时的脆弱觉得好笑,摇了下头。
“有那么严重?”
“当然没那么严重,都是小孩子心理,太脆弱,受不得一丁点击损。”
他哦了声,在光线不明的空间里,静静呼吸。
我打开门,将烟头准确无误地扔进旁边垃圾桶。
“回去吧。”
他插上钥匙,头却看着车子前方,感觉有什么话要说。
“今晚……”
……
“要去我那儿吗?”
我几乎是吃惊地抬起头,他目光笔直地投在前方被车灯照亮的斜长光道上。
怀念的感觉如此强烈,多久没听见他这句话了。
可是……
“还是不去的好。”
我毫不迟疑地拒绝,可能是之前的夜风将我吹得太清醒。
他垂目,片刻之后发动车子。
到了家门楼下,我道了声晚安,朝前走,隔楼梯口几步,忽又折回,大声叫他。
“杜御飞,”我走得离他更近,到了他车窗边。“我准备到南边城市作点小生意,房子什么都差不多联系好了,打算再过十几天就动身。”
我看着那双凝望住我的眼眸,有些朦胧,浅浅的迷蒙色泽和此刻的夜色相融得恰到好处。
“所以,你说的那个‘好地方’ 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去了,”
我缓缓用手比出“V”字型,附带上百分百的纯正微笑。
“但我希望你能赢,不是一般的赢,而是大赢特赢!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比谁的希望都更迫切。
他没说什么,我说这些期间,他也只一直静静地注视着我。
在我家门口,我们静静地道别。
上楼进屋,脱下外套洗去一身酒气,睡觉前拉下窗帘时瞥到楼下那辆仍然静静停在原地的黑色劳斯莱斯。怔忡地看了一会儿,拉下帘子,上床。
想着几月前递交辞呈走出他本公司的昂然,现在,迟到了几个月的潇洒,但终于我还能潇洒。这不是件坏事。
今夜祝福别襟,明日转瞬天涯。
这种潇洒,尽管是会以寂寞为食以孤独为生。
它,仍是我想要的潇洒。
37
我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家里,就说因为自己现在不能胜任凌风工作强硬辞了职。虽然不免让杜御飞当了回恶人,但爸妈都是极明事理的人,我这样子在竞争那样激烈的一流公司上班确实吃不消,二老虽然不舍我离家远去,却都一致赞同。
我在家准备南下事宜,某一天,许久不见的陈天翔突然登门。这人我对他感觉其实不错。宜师宜友,在共事过程中他教会我不少东西。想了想韩清的事,终于还是没告诉他。若想让他知道,既然能告知我,韩清也会告知他。
“听说你要走了?”果然是消息灵通人士。这才几天他就知道了。
“是啊,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家里让老爹老娘养着吧。”
“真的不打算再考虑考虑了?”大助理一脸劝诱之色。
“考虑什么?”
“你知道,总裁他……”
我真是服了,我承认你陈天翔因受惠于杜家因此对杜御飞大少爷尽心尽责不遗余力,可我和你们家老板就这么点子关系也被你挖得通透彻底,还真让我不是滋味。
我从身上摸了根烟出来。他一瞧,像是佛祖悟道于禅台,拈花会心一笑。唷,和总裁抽一个牌子。
做下属做这份上,我彻底服了他。我抽着烟,顺手给他一根,他摆摆手,仍然看着我面泛忧色。
“沈练,你这又是何苦……既然……付出那么多,你难道不想总裁他对你有所回应吗?”
想啊,当然想,怎会不想。只是若执意要他回应而陷他于不义陷他于痛苦陷他于困境,这回应我还能要?
我想我的右手第一个不会答应。
我只想要他幸福。
若我的爱能给他幸福,拼命也要给他。
可如果我这爱成了他的负担只能带给他不幸,适时地舍弃,才是保全我爱情的最佳方法。
也惟有舍弃。
“既然他不能回应,我又何必再去想。”
听我这话,陈天翔灵动若飞的巧舌也僵了片刻,看着我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无奈之下还是无奈:“可你非要走得这么急不可?”
我说:“这还叫急?都准备了快一个月了。再说,迟走早走都不一样。”
当然不同,我听见他喃喃地说。没搭理。
我透个空闲去看思瀚,没碰上人,说是和未婚妻一起出国去拜访准岳母娘去了。微微失望之下倒悄然松了口气,便叫他们家佣人等他回来了传个话给他告知我走的事。
日子一天天地过,无聊地坐在家里,偶尔想想以后的日子。会怎样呢?开家小小的文体用品兼书店,平时炒炒股,然后,会碍于爸妈的期望和压力,娶个贤惠的妻子,生个可爱的孩子,三口之家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幸幸福福地生活,脱离他光环的诱惑,我想我也许能够做到这样,或许携妻带子回家探亲时还能翻翻刊有他采访的杂志解解闷。
有些伤感的未来构想,但我无法不承认,它真实无比。
因为自己正朝这个伤感的未来努力。
又过了几天,离我南下的预定日子剩下不多几日时,杜御飞来找我。车停在我家楼下,把我叫了下去。
我以为他多多少少会想要留我。
“你能在这边多停留几天吗?”
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正式的商量口吻和我谈事情。不带半分命令霸道,甚至可以说带着微微求可的味道。
“公司最近有个大案子缺合适的人选。”
我想我的脸色不怎么善意。
“我已经辞职好几个月了。你忘了?”
“沈练,我知道这个请求对于你太过牵强难以接受,只是这次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忙。”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竟真的在求我。
我只觉得心口有些微寒的气息进入。能让他拉下面子如此求人而且还是求我,他真的遇上了难题。
“公司出了事?”
他摇头,有些苦恼:“其实是家里私事。许林要娶我妹妹这事你也知道,许林别有用心,想通过杜家女婿身份来掌控一部分杜氏企业经营权。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件婚事成功,可许家和我们是世交,我爸和许炳朝感情甚好,加上感激表姨当年舍命求我的恩情,坚持要让妹妹嫁给许林。”
我长长叹道:“然后呢?”
“但爸最近松了口,说只要我能取得近日天秦那笔大案子的合约书,妹妹的婚事就由我做主。”
他看看我,有些激动,继续说:“秦家和杜家素有嫌隙,爸明显就是给我出难题,他笃定我一定做不到才这么说。本来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但现在全权管理秦氏并且负责那个案子的是……”
“秦思瀚?”
他默认。
“我都离职了,你让我怎么去谈这笔合约?”
“重新聘用便可。”
我重重地倒在柔软的皮制座椅上,缓缓地舒气。
“你让我好好想想。”我闭上眼说。
38
“秦氏从去年就策划起的系列度假村计划,资金规划20亿美金。整个工程共分四期,一期在国内,第二期在香港,三四期在海外。规模之大,撼动海内外商界,目前,秦氏正全方位大范围地寻求可合作的财团合作伙伴,下面我们来具体了解一下“玉宇”度假村规划的详细内容……”
巨大的屏幕下,投资部负责人正全副精力向全体董事及凌风高层介绍他们即将参与角逐的大块肥肉。我悄悄走出会议室。
终究无法拒绝他的请求。但我也对他说这么大的工程即便是思瀚全权负责他也不一定会卖这个情面,毕竟此大规模的投资,并不是几分薄面就能解决问题的。见我答应他泛着明朗的笑,笑着说你放心,凭凌风的实力和财力无论哪方面的客观条件都是合作伙伴的上上之选,只因两家有些疙瘩这事便看着难成了些,若加上你的情面,来个临门一脚,这合约就稳稳拿到手了。
他倒比我更自信。不过我不否认他分析得确实在正理上。
“我要呆到什么时候?”知道他跟了上来头也不回地问。
“嗯……至少三个月……”他在我身后沉吟着。“至多半年。等第一期投入使用有了收益后,那时你再要走我不会留你。”
我皱眉,不满:“时间太长了,我呆不了那么久。”
身后一阵沉默:“那至少要等第一期工程稳步上轨再说……为少也要三个月。”讨价还价似的,语气却不如以往的坚定从容,大概是担心我不会同意。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真正束住我。
我叹了口气:“好吧,三个月。”随即语气一转,“我做这吃亏不讨好的事,你要怎么付我工钱?”
“怎么付都行。”
“日薪一万。”我狮子大开口。
他微笑着,嘴张得比我更大:“十万也没问题。”
陈天翔自从前天高层会议后便跑得不见人影。秦氏玉宇的案子杜御飞力排众议交付我全权处理。我正式做起了杜氏苦力。好在杜御飞交付足够大的权力,身边听使唤的人够多,事虽多但做起来并不棘手。
秦氏招商会月中正式举行,是日财阀商团云集,好一场商界群雄争斗的盛会。
我微笑着,理理头发,走入秦氏大厅。
经过一星期不眠不休地资料收集与准备,我有信心让在场各家成为杜氏陪衬。
自定婚宴后我这是第一次见到思瀚。见到我他有瞬间尴尬,但很快镇定下来。他如今好歹也是坐镇秦氏的指挥者,怎可慌乱。
我思虑着,下面的谈话是先公后私还是……
当然先私后公。
“前不久我去找过你不巧你去了国外。”我坐在他斜对面的椅上。
“不是说你到南方去的么?”
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是真打算去的,不过又暂时留了下来。”
他瞅了我一会儿才道:“杜御飞真的这么在意这个合约?以他的性格竟然会让你来负责这个案子。”
我点点头:“势在必得。”
不错,杜御飞从不屑做这种走后门拉关系之类的事。但常规太多,例外总是要有的。
“你也是商人,应该知道苍蝇和肉的关系,秦氏这次的‘玉宇’提案就是块史无前例的飘着臭气的大腐肉,这是种无法抗拒的诱惑,不仅仅是对他,对于任何商人都是。是商人就根本拒绝不了,”
我看着思瀚,兴味冲冲地期待他的反应。从未与他如此正式地谈过什么严肃问题,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像今天这样坐在他办公室里轻松悠闲地和他谈着20亿美金的生意。
“沈练,现在秦氏虽然是我当家,这件案子也是我一手负责,但你知道这要通过董事会审议,而且这么大一个案子,几乎是倾秦氏之力,我更不可能仅凭……”
“仅凭我的薄面就乖乖让杜氏走后门是不是?”
见思瀚越说越为难,我接下他的话头。
思瀚表情再次尴尬。
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我的轻笑。
“思瀚,你放心,我来,并不是让你为杜氏大开方便之门,恰恰与这相反,只是希望秦氏能给凌风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这也正是他要我留下来的原因。”
“思瀚,你不能否认,除去私人原因,凌风将是秦氏最佳的合作伙伴。”
思瀚怔怔地看着我的意气风发,出神半晌,悠忽轻不可闻地叹了声:“沈练,为什么是你负责这个案子……”
看来他大概还是在为如何处理好公司利益和私人情谊的平衡而苦恼。
离开他办公室前我对他轻盈地挥了挥文件袋笑。
“思瀚,我不需要后门,我只需要公平。”
“……凌风有足够的财力,足够的实力,更有海外许氏银行随时支出的商业贷款做坚强后盾,可保‘玉宇’度假村规划绝无后顾之忧畅通无阻地进行。”以适度的微笑环视在场众人,滔滔不绝从容自信地将凌风的绝对优势一一剖析,在场已无太多异议。我以胜利的微笑扫视一周后转而投向坐在主位的决策者。
“凌风绝对是贵公司合作的最佳伙伴,秦总认为如何?”
……
坐进专人接送的车里,我长长地松了口气。
终是不辱使命。万里长征迈出了胜利的一大步。我苦中作乐地想。
晚上杜御飞打电话来说沈练,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对着话筒笑笑,不是我,是杜氏没让你失望。
“下面是近日财经热点回顾。国内声名赫赫的秦氏与杜氏最近联手合作开发名为‘玉宇’的度假村规划,预计投资20亿美元,强强联手引起国内外广泛关注。‘玉宇’规划……”
我拿起遥控关上电视。近段时间,秦杜联手已是个各家电视财经档的热门、各家报纸杂志财经版上的常见头条。
秦氏是国内建筑界的翘楚,负责出人出力出物,凌风负责资金筹备。如今,一期工程已正式破土动工。杜氏按合约先划出第一批资金20亿人民币投入工程运作。
任何一家势力雄厚的公司都不会平白放着如此一笔巨额的流动资金不周转,自然得向银行贷款。而杜氏有个华尔街商会董事的银行家朋友做后盾,才可免除后顾之忧。当然,即便不如此,以杜氏的信誉实力从银行大举外借巨款也非困难之事。
工程如期顺利进行,我每天监管资金运作,配合秦氏那边的负责人员调控物资调配,渐渐步上了正轨。
心里也比较踏实,还算不辱使命。
杜御飞当然比我更忙,要在公司负责全盘调度,筹措资金送到我手上。要保全自己的家族事业当然得全力一拼,所以当看到他工作过度的疲惫时我并不吃惊。
“沈练,辛苦你了。”看来他是慰劳我来的
我不置可否地一笑:“日薪一万,自然要辛苦。”
“出去吃顿饭吧。”
他选的店子除了典型的贵族气息还很有股幽静,只不过幽静只适合谈情而不适合议事。
“换家店子行不行?这家店谈事情气氛不对。”
“吃顿饭而已,不谈公事。”他淡然在预定好的位子前落座。
“是吗,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下。”
服务生礼貌地走近。
“麻烦先来点pata de Foie de Voilaille……”他噼里啪啦流利地说着法语菜,我一个也不懂。
“要不要饭后甜点之类?”他侧头询问我。
“不爱吃。”
帅气服务生走远。他扭头看我。
“沈练,现在是私人休息时间,我们可不可以不谈公事?”
这样子倒像是我在求他谈公事。笑话,老板又不是我。
“可以,但作为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我想了解公司现在的资金调度情况。”放下手中茶杯,我缓缓看进他的眼。
“为什么最近资金到位越来越不准时?”
39
他的眼里除了淡定,没有其他。
“沈练,这么大规模的资金筹措,偶尔延时是很正常的事,你无须太过担心。”
他的眼神太沉稳语气太笃定,而初次接手这样大规模的工程我还太嫩。我没再说什么,接过他给的定心丸,安安静静地吃饭。
和秦氏沟通过程中自然免不了和思瀚碰面,基本都在谈公事。
定婚宴那夜的激狂恣意放纵,是对往日情感的一个痛苦决绝的告别式。思瀚明白,我也明白。
工程进展两月有余,各方面基本还算顺利,也偶尔去工地看过。资金雄厚人力物资齐备,施起工来就像堆积木,平地高楼,高效高速。
在我以为自己即将功成身退时,我第一次没有接到该到位的资金。迟到两天已属不寻常,四天之后我知道出事了。
很快,杜御飞打电话告诉我说公司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有点麻烦不过目前正在解决。听声音他依旧很沉稳,不见丝毫慌乱。
舒服洗过澡,四肢松散地躺在床上。这几月来殚精竭虑,一直未曾多想,自己离开凌风已有好几月,而这几月内凌风的运作我毫不知情,难怪我住院养伤那阵子他忙得面色灰土,竟是公司真出了问题。关上灯,努力将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
到现在为止再想太多也无济于事。
现在只能相信他了。
只是事实并未朝我预想的前行。不出一周,凌风再次爆出帐目出了纰漏的内幕。我不知道究竟出了怎样的纰漏,杜御飞忙着资金忙着查帐整天碰不着面,陈天翔也凭空消失似地不知去向,但我尽量稳住我这边的情形,稳住秦氏那般时刻瞪着眼吹毛求疵的臣子,稳住工地。
一天一日,度日如年。杜氏财政问题内幕终于无法再掩,以无比震惊之势摊开在大众惊愕的目光之下。
在我耗尽心力却再难稳住阵脚时,杜御飞出现在我面前。
面色倒没我想的那么憔悴吓人,但眼中的忧虑却厚到十级台风也挥散不去。
“沈练,昨天向利华银行提出贷款申请被拒绝了。”他的声音暗哑到不行,一听就是连日内睡眠不足所致。“理由是贷款数目太大,而目前凌风内部出现财政问题,偿还能力值得质疑。”
“怎么可能!当时许氏不是说好随时提供贷款资助的吗?而且你自己也说过许家和你们世交相好,许炳朝和你父亲也感情甚笃,这当口他不可能不出手助杜氏。”
我无法置信。
他摇头:“沈练,‘大难临头各自飞’,虽是世交但又真有谁为了这两个字的情谊而白白搭上几十亿的资金亏进去?”
“谁说一定会亏!现在凌风只是一时资金周转不灵,加上这个紧急当口财政上又出纰漏才闹得这么满城风雨,只要顶过这阵子情况一定会好转。”我腾地从椅上站起,心内焦躁难抑。
“这是我们自己这样认为,外人可只看客观事实与可能。他们不会冒这风险。”
我在屋内绕着圈子,思前想后,觉得这许氏在这当口不贷款实在有推人落水的牵强之意。忽而想到一个可能。
“杜御飞,你有没有想过许氏不贷款或许另有蹊跷?”我沉声说道。
坐在椅上的男人一愣,大概有些惊讶,但马上又出现一脸看透的了然:“沈练,你大概不太熟悉许炳朝这个人,做事滴水不漏最是小心谨慎,他若打算借我们第一笔就会接着有第二笔,他从不做亏本生意。现在,如此巨资却没有百分百的偿还保障,他是不会冒这个险的。商场之中向来只有利益同盟,没有父子兄弟,更别说朋友。”
说罢他长长叹了口气,忧愁之色立现眼底。我静静看着他坐在椅上,微闭着双眼,那样子,像搁潜浅滩的游龙,困入陷阱的斗兽,心内的难受开始豆芽般生长。
“沈练,这回真的遇到难题了。”
外面天幕渐暗,他的声音低低地响在我没有开灯的房中,与窗外渐临的夜色一般沉寂幽暗。
……
“我不相信你没有办法度过这次难关。”沉默半晌我抬起头来,一字一字力掷千斤。
他轻微一震,抬头看向我,眼里似有喜悦似有希望。专注地看我半晌又低下头去,声音缓缓响起:“办法是有……只要作为合作伙伴目前资金周转良好的秦氏出面,或能渡过难关……”
这话一出我马上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以秦氏名义向银行贷款?”
“没错。”
“可秦氏又怎会无缘无故站出来做这种完全于己无益的事?”
他眼神闪了闪,透出一丝精光:“并不是没有利益。只要秦氏肯出面,我们可以将合约上的利益分成由五五改成三七。如此巨利秦氏不可能不动心,而且若杜氏此次真不能渡过难关,现在‘玉宇’一期规划都还未完工,本分收益也未获得,秦氏不仅之前投入的巨大人力物力白白浪费不算,还得承受之前的地皮担保巨资,这对秦氏来说损失也不小。”
“如此一说,秦氏出面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看着我以眼神默认。
我苦笑:“你的意思是又要我去卖这张面子是么?”
他再从容淡定此时与我对视的目光也不免微微尴尬地挪开。
“本来还以为马上就能功成身退卸甲归田了,没想到还要为你鞍前马后侍候着,我的杜大总裁杜大公子。”我肆无忌惮地戏谑他揶揄他,替他做事,这嘴上占点便宜应不为过。
当初留下来就是不能眼见他苦恼郁闷,现在更无法看他坐困愁城。
见我答应,他出乎意料地并没表现出多大喜悦,反而用一种我无法看透的目光深深凝视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习惯性地往身上摸烟盒,一边笑道:“怎么,你这样子不像有多高兴似的?”
我点燃,顺手递给他一支,他不接,摇头时目光依然不离我。眸光悠忽如星子般闪烁不停,极是勾人,我垂下眼静静抽烟。
“沈练……” 他沉闷地叫了我一声,突然毫无预警地连着我的头抱抱进怀里,他用力地搂我,连我含在嘴里的烟头牢牢抵在胸前都顾不上。我吓了大跳,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