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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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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略兄。还有继续作战得必要吗?”石青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王猛,率先开口。
“当然有必要!”
王猛截然回答:“枋头与青、兖相邻,实为大患,新义军若想有所作为,迟早需要面对这个大患。既然如此,趁早不趁晚,此时正是打压枋头的好时机,石帅怎能错过?”
石青哈哈一笑,调侃道:“景略兄难道不想让青、兖休养生息,以待日后横空而出,收拾残局么?”
王猛没有因为石青的玩笑而轻松,他慎重地回道:“修养生息,隔岸观火原是乱世争霸之不二手段。只是,新义军先天缺陷,不能走这条道……青兖两州南邻大晋、北接魏赵、西连豫司,三面靠海,无路可退,无险可守,无关隘阻隔,受此地势所困,便是有心隔岸观火也是不能。逢此时,唯有以攻代守,以人和胜地利,方可成事。”
说到最后,王猛不经意地自曝其短,道:“前些时候,王猛历经的少了,只会纸上谈兵,想当然地以为青兖该当闭门自守;今日思之,甚感羞愧。”
石青抚掌大笑道:“好一个王景略,自此一飞冲天,笑傲风云矣。”
两人谈笑着,商讨后续作战方略,不知不觉间,来到卫河南岸。
此时联军已经全部登岸,衡水营调转船头,驶向北岸转载丁析等新义军渡河去了。南岸之畔,三千余新义军(包括薛瓒带领的几百滠头军)和不足两千的滠头军泾渭分明,分别聚成两大团。
新义军尚好,很多士卒脸上虽然挂着哀戚,眼睛依旧有神,透着安详镇定;这里距离黄河南岸的白马渡不是很远,一旦到了白马渡口就等于回了家。白马渡地处兖州,那里属于新义军下辖。
滠头军残余看起来很凄惨,在他们脸上看不到半点劫后余生的兴奋。姚益拘偻着黑塔的个子垂头蹲下,不知在想什么;姚若惶恐地东瞅瞅西望望,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尹刺远远地离开滠头大队,独坐在河岸上出神,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他望着的方向,恰是新义军和薛瓒部休整之地。
石青和王猛相视一眼,石青道:“丁破符渡过河后,景略兄将滠头军打散编入新义军。姚家兄弟一并交由景略兄应付,石某暂避几日,冷一冷他们再说。”
王猛嘿了一声,道:“石帅放心。王猛管教他们明白,他们如今的身份地位!”
石青欣然点头,束手请王猛上岸。
王猛上岸后,小船再次一荡,载着石青来到河心一艘大船上。石青登上大船后,诸葛羽一拐一拐地迎上来,问道:“石帅。开船吗?”
石青点点头。对诸葛羽说道:“诸葛兄,你腿上未愈,不该四处跑动,有事吩咐亲卫营的兄弟就是。”
“多谢石帅挂念。”诸葛羽谢过后,黯然着说道:“亲卫营的兄弟损折大半,幸存下来的,也有很多伤势严重的;相比之下,诸葛羽倒算轻伤,跑动一下无妨。”
叹息声中,诸葛羽一拐一拐地离去。望着他的背影,石青恍然发觉,当初那个长袍宽袖,唇红齿白的名门世子不知不觉间已被杀场打磨成一块看似暗淡无光,实质上却能杀人夺命的锋锐杀器。
大海船转过三岔口,顺着淇河水继续南下,行了不到半个时辰,船右西岸上有人跳跃着大声招呼,瞭望的水手瞅见,吆喝几声,随即风帆一转,船只斜向岸边驶去。
大海船驶至河岸五六丈时因河水太浅不得不泊停下来。岸边灌木丛中呼啦一声响,水草分开,十个天骑营士卒驾着小舟钻出掩护,迎着大海船靠过来。
“石帅。轻骑营不敢轻易暴露去向,与南安羌人在跑马岭一带暂歇。船只一到,便即赶来渡河。”这什天骑营士卒提前一天南下,过来联系轻骑营;登上大船后,什长便向石青禀告了轻骑营近况。
“不敢?”石青略微一皱眉,听出其中异处。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敢?枋头还能集结出大队追兵不成?”
事实上,枋头不可能短时间内集结出大队人马围堵轻骑营,不过,蒲雄不是庸手;他知道自己的精骑正面对战不是轻骑营对手,便改变策略;时而骚扰偷袭,时而与军屯农庄青壮联手,一直缠着轻骑营。侗图、权翼见状,知道再难进行肆无忌惮地破坏驱逐,便按照预定计划赶到共县,带上一千多名南安羌人向汲县撤离。
蒲雄隐约猜到,对方带走南安羌人可能与招降雷弱儿有关,他以为识破了对方意图,便以南安羌人为突破口,集结精骑盯上南安羌人,不时反动突袭。
哪知道,事与愿违。侗图、权翼根本没将南安羌人放在心上,任由蒲洪肆意攻击。他们趁机向蒲洪精骑发动反击,一来二去,南安羌人损失惨重,蒲雄精骑也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几番交手之后,蒲雄明白过来,南安羌人不是对方的软肋,于是,再度调整策略,依旧以监视对方、防止对方造成大面积破坏为目的,紧紧坠在对方身后。
正常情况下,轻骑营不怕蒲雄精骑逼近,此时却有些不一样,若是渡河之际,蒲雄挥军杀来,轻骑营是顾得应战还是顾得渡河?这是个很头痛的问题。
得知蒲雄只有不到四千精骑后,石青道:“无妨!汝等通知轻骑营过来渡河,渡船不久便到,本帅会安排弓箭手掩护。”
天骑营士卒去了,很快再次回转,并且带回来一个枋头军打扮的小楞伙。
石青觉得楞伙子很面熟,正自打量,那楞伙子已恭敬地上前行军礼,大声道:“何三娃见过石帅!”
“何三娃?!你是……和小耗子一起失踪的三娃子。”石青沉思着,慢慢记了起来;何三娃加入新义军时间不长,是以石青印象不是太深,得到提醒才记起何三娃是自己的亲卫,数月前与小耗子等人一起失踪了。
“呵呵……是我呢。石帅。”何三娃憨笑着,在石青的示意下站了起来。
看到何三娃,石青很高兴,他一直很挂念小耗子,有何三娃在此,应该可以弄清小耗子的下落。“三娃子。来,坐下来歇会儿,慢慢告诉本帅,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小耗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三娃子躬身接过石青递来的茶水,灌了一气后,说道:“禀报石帅。当初我们出邺城的时候,恰好遇到蒲健出逃,一不小心,我们就被蒲健乱军裹挟到枋头了……”
石青莞尔一笑,没料到他们这般倒霉,竟被乱军裹挟了。“枋头控制的很严么?你们怎么不寻机逃回泰山?”他好奇地插口问了一句。
三娃子回答道:“枋头平时戒备倒是比泰山严多了,不过,我们若是想逃,还是能够逃出来的。只是,耗子兄弟不愿意走。”
“咦?这是为何?”石青惊诧不已。
三娃子解释道:“耗子兄弟说,石帅不喜欢胡人,枋头的胡人距离泰山太近,新义军迟早要打过来。我们回去跟在石帅身边也没大用,不如留在枋头做内应,日后不定可以立下大功。”
“好!好啊。不论日后是否用得上,你们能有这番心思,便是大功。”
石青又惊又喜。小耗子年龄不大,心思倒好,能想到这点,着实不易。当下又问道:“嗯,你们现在在枋头是何处境?怎么没在淇河渡口联系本帅,反而联系了轻骑营?”
“我们被蒲健带到枋头,耗子兄弟被蒲雄儿子蒲坚看上,要去做了随身亲卫……”
三娃子一开口就让石青又吃一惊:小耗子做了蒲坚的亲卫!?这个机遇实在有些巧。
日后因淝水之战留名于世的苻坚大帝此时还叫蒲坚,年方十二,也许这人自小就有点断袖倾向,遇到贼眉鼠眼,伶俐机灵的小耗子后,立时有了好感,把小耗子从蒲健军中讨要过来,当作玩伴兼亲卫带在身边。蒲雄、蒲坚父子在枋头地位很高,小耗子因此时不时跟随蒲坚出入军机之地,他感觉一个人行事不便,于是撺掇蒲坚将三娃子等四个同伴也要了过来,一并成了蒲坚亲卫。
小耗子大多时候随蒲坚待在西枋城,淇水之战,他是知道的,不过,他只知道枋头军是在和滠头军开战,并不知道新义军插了进去,因此,对淇水之战并没在意。直到轻骑营骚扰枋头腹心,枋头氐人人心慌慌,流言四起,小耗子才从流言中听到些蹊跷,再一打探,才知道新义军也参战了。得知实情后,小耗子连夜让三娃子想法联系新义军,请示是否有需要他们之处。三娃子混出西枋城后,正是新义军南撤之时,他从淇河西岸一路南下追赶,追到汲县的时候,正巧遇上了轻骑营。
三娃子一边说,石青一边梳理思路,三娃子刚一闭嘴,石青便开口说道:“三娃子。你们来得太及时了,本帅正在办一件大事,很可能会用得上你们。你先等等,待本帅确定清楚后,再告诉你该怎么办。”
第三十七章 杀道?正道?
石青需要确定清楚的是,侗图是否联络上麻秋?
石青相信,一旦侗图联络上麻秋,麻秋必定会派人来与新义军联系,不说他独生女儿麻姑的关系,单单麻秋自己的缘故,他也会与新义军联手对付蒲洪。
麻秋并非等闲之辈。历史上,不久之后,在枋头声势最壮之时,麻秋设计毒死了蒲洪,随后试图用几千残兵,火并十数万枋头大军。虽然,他最终失败并被蒲健杀死,只是,此人胆量之豪雄,由此可见一斑。
若有新义军接应襄助,石青相信,麻秋定能将枋头闹个底朝天。
没一会儿,衡水营船队来了,轻骑营掩护着近千名羌人眷属也到了一段平缓的河岸上;侗图乘船过来告诉石青:他没能联络上麻秋。屠军残部确实驻守在汲县,屠军军主麻秋却被蒲洪一直待在身边,名义上是随时参赞,事实为软禁。
侗图回禀之后,再次上岸,率轻骑营戒备,防止蒲雄精骑突袭,以便羌人眷属和权翼部精骑先行渡河。
石青唤来何三娃,吩咐道:“回去之后,你和小耗子一定想法见军师将军麻秋一面,向他传一句话,就说:他的女儿已经嫁给新义军军帅石青,他若记挂女儿,就派人过来一趟,他女婿会很高兴地给予接待。”
何三娃应了一声。
石青担心他心粗误事,又让他不停地复述几遍,确认背熟记牢后,才让天骑营士卒用小舟载着何三娃从上游登岸,绕道回西枋城。
羌人眷属和权益部渡到河东后,轻骑营分成两轮渡河,侗图率中军七百骑断后,掩护祖凤、李承的八百骑先行渡河。蒲雄率领精骑试探着接近,想吃下侗图部,袭击渡河轻骑,只是刚一接近,便被水面船上和岸上侗图部双重箭矢射的退缩回去。
等到侗图部上船的时候,出了一点麻烦,安置战马登船速度很慢,几百匹战马需要登船以至于给蒲雄留下了足够的攻击时间。他指挥精骑冒着船上射来的箭雨冲近河畔,袭击正在登船的轻骑营。
侗图抄起长枪,亲率五十亲卫骑断后,在船上箭矢的配合下,拼死挡住枋头精骑。待轻骑营中军大部上船后,他和剩余二十多亲卫齐声吼叫,纵马跃进滚滚淇河。衡水营拿长篙将人拽起,将战马系在船尾,随船向东泅渡。
午后,侗图部渡过淇河,登上东岸。至此,各路人马已全部撤到安全区域。
这些人马有雷弱儿部一千八百士卒和近一千家眷,有滠头军包括姚益部、权翼部、薛瓒部在内的三千五百将士左右,有新义军义务兵三千六百人、志愿兵四千二百人。所有人等总计一万四千余,可战之兵一万三千出头。
一万四千余人密密麻麻集结一处,连带辎重车辆和船只,覆盖了很大一片地方,看起来十分壮观。他们集结之地位于黄河之北、卫河之南、淇河之东这个狭窄的三河相夹之地,站在这里,黄河对岸的白马渡依稀可见。
人员到齐之后,石青没有急于南渡黄河,回返白马渡;而是让衡水营船队载上志愿兵锋锐营和义务兵崔宦部、燕九部、戴洛部等共计三千余人,即刻出航,沿淇河游弋,向枋头军挑衅,以显示存在。
锋锐营和义务兵各部损折不小,目前的三千人,有一半是雷弱儿部补充进去的。石青将雷弱儿和羌人眷属留在身边,雷弱儿旧部群龙无首,家眷捏在新义军手上,自然不敢生事。
衡水营出动的很及时,他们抵达淇河渡口的时候,天近黄昏,枋头军刚刚把东枋城围困起来,准备攻打。
清晨时分,追击无果的老蒲洪来到淇河东岸,听说东枋城新义军得以安然撤离后,当即暴跳如雷。他拿联军无可奈何,不等于对黎阳军、司州军没办法。憋屈、郁闷了几日的怒气终于有了发泄口:是段勤、刘国太过无能,才让东枋城新义军脱离战场的。竖子误我大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蒲洪并非寻常莽夫,他虽然准备拿段勤、刘国出气,却不会直接带兵掩杀过去,而是准备智取。思谋一番后,他命枋头军在渡口重新架设木桥,沟通淇河东西交通,自己率三千护卫先行赶往东枋城,以稳住段勤和刘国。
出乎蒲洪意料之外的是,段勤、刘国两人得王猛提醒,戒心很重,竟不让蒲洪进城。两人在寨墙上和蒲洪相见,言道黎阳军、司州军浴血奋战,死伤无数,终于夺下东枋城和淇河渡口,逼得新义军、滠头军不得不败退而去,于情于理都算完成了蒲洪的嘱托。请蒲洪按照诺言,给付一万头牲畜。
蒲洪闻言,再也憋不住心头怒火,当即破口大骂,末了扬言道:“汝等速速开城投降,好生侍奉,日后尚有富贵荣华。若敢抵御,城破之日,便是汝等授首之时。”
段勤、刘国岂是随便恫吓了的?与蒲洪撕破脸后,两人一边整顿城防,准备坚守;一边遣人南下,探查新义军动静。
枋头军搜集了几十条小船,午后时分,在渡口搭建起一座浮桥。枋头大军随即开了过来,将东枋城团团围困。
八九日来,枋头军战损差不多有三万五千,其中俘获了一万滠头溃兵补充战损,实质伤亡大约两万五千余。与段勤、刘国交战,滠头降兵可以毫无顾忌地得到使用,因此,黄昏之时,蒲洪集结了五万人围住东枋城,并作出咄咄逼人的攻击态势。
老蒲洪其实没打算硬取东枋城。
东枋城内有黎阳军、司州军一万六七千人马,实力不可小觑,若是强攻,枋头军至少准备损耗两万五千人马;蒲洪禁受不起这么大的损失。他摆出气势汹汹的架势,一是恫吓,希望段勤、刘国老老实实地投降归顺。二是防止段勤、刘国不要命地向黎阳突围。黎阳城坚仓足,没有一年半载的攻坚围困,几万大军很难轻易取下;这也是蒲洪一直没有兵发黎阳城最主要的原因。蒲洪希望趁段勤不在黎阳空虚之际,先行取下。至于东枋城,他打算围而不攻;城内粮草辎重有限,只要围上一两个月,城内不战自溃。
蒲洪算计的很好,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新义军没打算一走了之,还要和他继续玩下去。
淇河之上冒出点点帆影,新义军大旗伴着风帆鼓荡飘舞。东枋城寨墙上一片欢呼,即使探报还未回返,黎阳军和司州军也已知道,新义军没有违诺,他们来了,他们会继续牵制枋头氐人!
啊——
瞧见淇河之上,阴魂不散的新义军大旗,蒲洪仰天惨号,身子一歪,便向战马之下坠落。四周亲卫骇得一拥而上,堪堪将他接住。却见蒲洪面如金纸,容颜惨淡,双目紧闭,口鼻殷红,气得吐血晕死过去了……
蒲洪时年六十六岁,年龄着实不小;一帆风顺,神清气爽时看着倒是康健壮硕,一俟困顿萎靡,迅疾露出老态。
蒲健、蒲箐哀嚎着将蒲洪抬入中军大帐,又是捶背又是呼喊,忙乎了好大一阵,蒲洪才悠悠醒转过来。他人是醒过来了,精神却没有复原,呼吸之间出气多,入气少,看起来十分难受,唯有一双眸子精光闪烁,仍有迫人之势。
蒲洪扫了一眼帐中子弟,抬手指着蒲健道:“立即传令,不可再攻黎阳,不惜一切代价与段勤、刘国合好;紧急动员枋头上下,向青、兖发起全面攻击,与新义军不死不休。”
蒲健凛然称是。
蒲洪又道:“老夫年事已高,体力不济。枋头以后就交给汝等了。汝等要好自为之。”
石青不知道,他急令衡水营出兵会带来这样的变化;衡水营出发后,他交代王猛、韩彭收编滠头士卒,重建新义军各营编制。自己则一头扎进中军大帐中,再不露面。
“麻姑……”
“嗯~”
石青右手枕颈,身子松乏地倚倒在榻上。麻姑皮甲整肃,很不协调地偎依在石青怀中,连日鏖战,两人很久没顾得亲热了。
石青没有任何意义地唤了一声,左手在麻姑身上游走,所到之处,触及的尽是硬硬的甲衣。麻姑似乎有感觉,腰身扭动着,嗯昵着应和。这声呢喃,向一点火星,扑地一下,点燃了石青这块干柴。
石青左手用力一搂,衣甲缝合处的钢钉撞到一处,发出叮当的响声。
麻姑也不嫌衣甲碍事,使力向石青怀里挤去,只螓首扬了起来,香喘连连,双颊火红,耳垂通亮,媚眼如丝地瞅着石青。
石青脑中轰地一响,浑身上下瞬间变得火热滚烫。
麻姑比石青大四岁,在这个时代,早到熟透了的年龄。以前她一心修道,不经人事,还能保持些少女的天真烂漫,可自从和石青在一起后,受雨露浇洒滋润,她整个人就像春天的花一般,一夜之间便完全绽放开来,焕发出慑人心魄的光彩和魅力。
石青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麻姑仙子……”石青邪恶地狞笑着,低头将嘴凑上去。麻姑——传说中的仙子,此时却像魅惑苍生的妖精,风情万种地躺在自己怀中。这让石青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点恶趣味。
“石青~弟弟~”低声的呼唤,浓浓的满是渴求。麻姑星眸半睁,下颌抬高,樱唇微张着迎合。
“走开!”
一声极其不忿的呵斥忽然在帐外响起,即将触碰到一起的嘴唇同时一滞,两人似乎意识到这个临时帐篷并不是很隐秘的地方。
麻姑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这种红属于羞红,和刚才情动的晕红截然不同。她伸手在石青耳朵上扭了一把,啐道:“大白天的,你好不识羞。”说着,她身子一挣,游鱼一样脱出石青怀抱离榻而起,脚步轻点,飞快地闪到帐后去了。
石青无心拦阻麻姑,他听出来了,外面吼叫之人是姚益。他担心姚益这个莽撞的家伙真的闯进来。
“石帅操劳日久,需要休息,此时不见任何人,姚将军有事以后再说。”吼声之后,帐外跟着响起诸葛羽冰冷的劝阻声。
“汝敢挡某?找死!”姚益暴怒的吼声震得牛皮帐篷簌簌抖动。
诸葛羽乃是世家子弟,他虽然被石青治得服服帖帖,可并不代表其他人能骑在他头上。特别是被江左视为蛮夷、一向瞧不起的胡人。何况,他有军令在手,哪吃姚益恐吓这一套。当下一抹脸,喝道:“来人!将这个狂妄大胆,胆敢滋扰石帅休息的狂徒给我打出去。”
石青起身负手来到帐幕边沿,侧耳倾听外面的声响。他听见一阵杂七杂八的呼喝,似乎亲卫们动手了,其间夹杂着姚益愤懑的呼痛声和姚若弱弱的恳请声。却没听见姚益动手的声音,想来姚益虽然憨直莽撞,还是知道些分寸,没敢还手。
正听之间,石青感觉手心一阵发痒,两支纤指在上面轻轻地抓挠,随即耳畔一阵温热,响起麻姑轻柔的声音:“坏人~”
石青知道麻姑意指姚益、姚若之事。但他没法解释,他的心思没人明白,包括王猛,包括麻姑等等。石青亲信之人大多以为石青离开邺城是为了发展新义军实力,有乱世自立之心;为了鼓舞手下人的斗志,石青甚至有时在言语行动上也做着这样的暗示。
事实上,石青并不是这样想的。他离开邺城,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摆脱邺城行事规则,倚仗新义军,最大作用地将穿越者的优势发挥出来,以此廓清入侵胡人,恢复汉家天下。
在石青看来,当前中原最大的三个胡人威胁,一是鲜卑慕容;一是枋头蒲洪;一是滠头姚弋仲。三个威胁中,鲜卑慕容一则比较遥远,二来过于强大,不是新义军能够对付的,石青打算让冉闵对付鲜卑慕容,新义军从旁协助。为了让冉闵安心对付鲜卑慕容,石青计划依靠新义军的力量解决滠头姚弋仲和枋头蒲洪,即便不能将两地羌人、氐人诛杀一空,也要把他们打得喘不过气,无法成为威胁。
相对于退守关中的蒲氏来说,滠头姚弋仲对冉闵的威胁更直接;石青记得,姚襄战败后,姚弋仲至此绝了和蒲洪争夺关中的心思,一心一意帮助襄国石祗攻打冉闵。为此,不惜举族而战。就凭这一点,石青就不会对姚氏兄弟有半丝慈悲。
石青暗自算计,历史上滠头举族而战时,凑出了两万八千人,其中两万人是枋头之战的漏网之鱼,由于新义军的介入,这两万人已经没了。那么枋头最多不过万余青壮士卒,只要想法把这些人耗掉,姚弋仲父子再是英雄,也只能成为丧家之犬,依附其他人过活,再不能跑到淮北修养生息,再此崛起。
想到滠头羌人的下场,石青精神一振,转过身来,对麻姑笑道:“我真是坏人?你不怕?”
麻姑斜睨了石青一眼。“当然。修杀道的都是坏人。不是算计人,就是杀人。哼……”说着,她把琼鼻一皱,白了石青一眼,不在意地说道:“……麻姑才不怕。我父亲修的也是杀道,只要不与修杀道的争,有什么好怕的。”
“杀道?杀还算是道?”石青反倒摸不着头脑了。
“怎能不算?大道唯一,大道之下又有小道万千,人活于世,总是其自己的道。”麻姑摆出一副大姐姐开导小弟弟地口吻。
石青莞尔一笑。“哪来这么多玄虚。我只认人间正道,我以正道伐无道、伐邪道。与你父亲的杀道不可混为一谈。”
麻姑苦口婆心道:“世间哪有正道?又哪有邪道?修杀道的人都以为自己行得是正道,敌人行得是邪道,正正邪邪,谁有分的清白?”
“分不清白吗?其实很简单。我以自己兄弟亲人的意志心愿为正道,逆我兄弟亲人意志心愿的便是邪魔外道!我必不容。”石青浓眉一掀,不容置疑地作出一个结论。
石青在大帐里呆了足足两天,这两天他很少再和麻姑闲话家常,每每一个人坐在那里沉思,有时在地上摆弄了一堆东西,写写画画。麻姑知道他一心在算计着什么,很乖顺地没有打扰。
其间姚益数次请见都未能得逞;衡水营依旧不断地沿淇河来回游弋,挑衅枋头军;枋头军没有再围困东枋城,而是偃旗息鼓,不声不响地移营至汲县,与新义军隔淇河相望。
两天后,王猛告诉石青,滠头军甄别清楚,收编完毕。滠头军中的汉人依照技能特长补进志愿兵各特种营,羌人、氐人、匈奴等胡人打散补进志愿兵三个步卒营。新义军志愿兵各营包括在邺城新建的亲卫营在内全部满员,义务兵得到裁撤下来的人员补充,也已满员。
“这不再是一支纯粹的军队了。”石青感叹了一句,随后命令全军开拔,渡过黄河,返回白马渡。
“兄弟!毒蝎兄弟……”石青刚一露面,姚益忽然从左近蹿了出来,姚若跟在他后面,连连拉扯示意,姚益恍然未觉,他眼里的世界,似乎只有石青存在。
石青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姚大哥!几日不见,一切安好。”
姚益愕然一愣,旋即黑过脸一下耷拉下来,哭丧着道:“兄弟!这是咋回事?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你的手下擅自主张,为啥要把滠头军编进新义军?今日,你要给哥哥一个明白。”
姚若畏畏缩缩地跟过来,瞅瞅石青怯怯一笑,连忙退到姚益身后。
石青收起笑容,沉思一阵,随后皱着眉头,艰难地说道:“姚大哥。此事虽然不是出自我的手脚,但是!兄弟们对滠头军有些不忿,定要如此做。小弟我……哎!众意难违啊。”
“啥?不忿?为啥不忿?”姚益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淇河一战原本与新义军无关,新义军却为此付出了四千多条性命,耗费无数粮草辎重。但是,石青要告诉两位哥哥的是,新义军对此没有后悔……”石青语声低沉,说得惨痛无比。姚益、姚若两人凝神回想,不由点了点头,承认石青说得对。
“新义军都是好汉子,为朋友两肋插刀,不会计较损失。但是,新义军绝不容许自己兄弟白白死去。枋头军杀死了我们的兄弟,我们就要和枋头不死不休地斗下去。这是所有新义军好汉的共同心愿!”
还要打!?姚益、姚若惊诧地互视一眼,他们没想到新义军这么耐得住。
石青落寞一笑,又道:“新义军因为滠头而战不后悔,但也不能过于冤屈,不能任由滠头军一走了之,新义军独自作战。两位哥哥,这就是兄弟们裹挟滠头人的目的。众意如此,小弟实在不知怎么解劝……”
姚益、姚若有些讪讪。姚若嘴唇蠕动一下,正想张口。
石青忽然疑问道:“两位哥哥,兄弟们裹挟滠头军,虽然无礼;但是着急的应该是姚五哥才对,怎么是你们两位?其实,以小弟看来,这事对两位哥哥反是好事。”
姚益咕哝道:“再怎么说,也是滠头人。为兄怎会不着急?”
姚若却道:“石帅何以说是好事呢?”
“难道不是吗?”石青诧异无比地说道:“滠头军编入新义军后,姚五哥孤身而回,怎么向征西大将军交差?就算征西大将军不拿他问罪,世子之位却绝不会传给他。如此以来,姚大哥的机会不是来了吗?”
姚益、姚若齐齐吸口凉气,忽然顿悟,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喜色。
“如果能想个办法……”石青思虑着说道:“将滠头兵马调来,姚大哥借机掌握在手,世子之位可就十拿九稳了,征西大将军便是不愿只怕也不可得。哈哈哈……”
说到最后,石青忍不住哈哈大笑。
第三十八章 雷弱儿的烦恼
永和六年二月初一。
这一天,正值北方大地四分五裂,中原乱至鼎沸之时。
凉州一分为二,西边是遵从大晋的张氏,东边是麻秋部将王擢暂领的屠军;关中被王朗的中军司马杜洪把持;代北的鲜卑拓跋正在修养生息;新任刺史张平忙着绥靖并州;另一位新任刺史周成刚刚从魏统手中接管了徐州防务;司州刺史刘国逃过黄河,将司州南部的山阳等地让给豫州牧张遇,将荥阳、洛阳让给枋头蒲洪,蒲洪不仅占有黄河南岸,连带将北岸的河内也收入囊中;青兖大部被新义军掌握,唯有陈留让给了鲜卑人段龛;段龛的好日子没有多少了,张遇赶走刘国后,眼光已盯上了他。
比这些地方更乱的是河北幽冀,几乎每个郡都是一个独立的势力。
大魏朝廷占据了邺城,邺城周边的黎阳城、平原郡、甚至近在咫尺的石渎都是它的反对势力。石祗和张举在襄国筹谋另立朝廷,继承石赵国统,真正响应他们的只有冀州石琨;滠头的姚弋仲大概会在得知枋头战败,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倒向襄国;与冀州相邻的广宗郡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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