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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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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宁在前引路,周宣和念奴跟在身后,看着她那扭动的腰身,裙裾几乎不动,象在水面上漂行。

来到花厅左侧的厢房,蔺宁推开房门正要迈步入内,忽然感觉不对,房里有杀气,裙裾陡然蓬起,身子向后急退。

鹘门女刺客果然身法如电,飘退如风,右手瞬间拔下鬓边四寸钗剑,但就在这时,腰间一痛,被人一拳击中,整个人顿时如被抽了骨头一般软倒在地。

四痴从蔺宁房里跃了出来,笑道:“她还真警觉,差点被她跑了。”

三痴站在周宣身边,问:“主人,怎么处置?”

念奴抓着周宣的手臂,吓得嘴唇发白,颤声问:“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周宣左右一看,很好,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看到,当即让三痴把蔺宁提进房间,一边对念奴说:“别怕,这个女子是个刺客,她想刺杀我。”

念奴大吃一惊,眼睛定定的看着瘫在地上蔺宁,心里七上八下:“难怪这个宁宁莫名其妙来到‘媚香楼’,曲意与我交好,提出想见周七叉公子,原来是为了刺杀周公子,太可怕了,我岂不是成了帮凶了,公子会不会怪我?”

正这时,念奴看到地上的蔺宁右手微微动了动,无端地觉得危险,赶紧奋力一推周宣:“公子,危险!”

周宣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一点莹光划然掠过,“夺”的一声,一根银钗深深扎在周宣身后的木楼板壁上,如果周宣不是那么踉跄了一下,这一钗很可能就要插进他的咽喉。

四痴大怒,上前对着蔺宁的左腰狠狠就是一脚,踢得她口里喷血,怒道:“没想到这女子还能动弹,三哥,你是不是怜香惜玉没下重手,怎么她还能动?差点要了周宣的命。”

三痴说:“鹘门功法奇特,腰间大穴被封还能弹出银钗,是我疏忽了,请主人责罚!”单膝跪下。

周宣看了看壁上那钗剑,心有余悸,说:“起来吧,出来混总要受惊地。”

第028章 四痴扮女人

设计擒下鹘门女刺客,周宣松了一口气,让来福和念奴到门外看着,不要让别人进来,然后走近前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女刺客,刚想问话,这女刺客红唇一张,吐出一颗豆粒大的铜丸,弹丸一般朝周宣面门射来。

周宣急仰头,三痴已抢先出手,将那铜丸抓在手里,用一团布塞住那女刺客嘴巴,示意周宣退后,这鹘门女刺客全身每一个部位都能杀人,太危险了。

四痴说:“主人,与鹘门的人交锋,要么被她杀,要么杀了她,没什么好问的,该知道的我都查出来了,推开这后窗,就是秦淮河,一条悬着一串小灯笼的小船从午时就泊在这窗下,船夫就是魏觉的人,这女人抓了你,开窗就能跃下船,顺流直至桃叶渡,魏觉的庄园就在桃叶渡口。”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五痴游侠,周宣赞道:“老四,真有你的!不过还要委屈你一下,你把这女人衣裙剥下来,你穿上,扮作这女人,然后抓着我跳下船去见魏觉,一不做二不休,魏觉今晚必死。”

四痴不肯:“怎么叫我扮,叫我三哥扮吧。”

周宣上下打量着四痴,笑道:“你扮合适,老三不行,他手大脚大的哪象女人,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男扮女装很好玩的。”

三痴也说:“四弟,勉为其难吧,为了主人了此大事,我们好专心下棋。”

四痴无奈。气忿忿地去剥女刺客的衣裙,毕竟是练武地人,早春寒夜这女刺客也穿得颇为单薄,只是夹衣单裙,被四痴一剥就半裸了,身材还不错,两条大腿结实匀称。抹胸下的双乳翘然。

杀死这样的半裸美女,有点太为难周宣。说:“老三,这女的你能不能收服?收得了就是你的压寨夫人,怎么样?”

三痴摇头:“鹘门人不会屈服的,不折磨她,让她爽快上路就行了,我会处理得不留蛛丝马迹的。”

四痴这时已经换上红裳绯裙,呆呆地站在那里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周宣笑道:“老四。让念奴来给你梳个时新发髻,老四也算眉清目秀,描描眉、涂涂唇,就是个美貌佳人。”

“不行!”四痴象被蝎子蜇到一样跳了起来:“我绝不描眉涂唇,不然我就不扮了!”

周宣问:“那你这样怎么行,不象啊。”

四痴显然在这房间里翻腾过一阵子了,迅速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墨绿色地斗蓬披上,将带子系在下巴上。说:“这样行了吧,反正黑灯瞎火的也瞧不清。”

周宣点头道:“也行,等下说话装得娇一点,老四嗓音不粗,比较好装的。”

四痴“哼”了一声,对周宣交给他的这个任务很是不满。

周宣出门对念奴说:“念奴姑娘。我要处置这个女刺客,你帮我掩饰一下,就装着我已经和你上床共渡春宵,我后半夜会回来。”

念奴赶紧答应,支开小婢,装着周宣已经上床的样子。

回到女刺客房里,周宣说:“老四,我们走吧,你抓着我跳到船里,少说话。装冰酷。”

四痴答应一声。一把揪住周宣后腰,将他凌空提起来夹在右胁下。左手就推开临河后窗。

周宣个子比四痴大,却被四痴单臂夹着不费力似的,说:“老四,轻点……”,扭头对三痴说:“老三,这女人就交给你处置了。”

三痴应道:“主人放心,等你回来她就消失了。”

窗外冷风灌进来,四痴回头道:“三哥,把那粒铜豆给我。”

四痴接过铜豆,对准泊在楼下的那艘小小地乌蓬船弹出,“啪”的一声,打在船板上,舱里马上钻出一个船夫,仰头朝窗口望。

四痴冲那船夫打了个手势,夹着周宣踏上窗台,踊身一跃,墨绿色斗蓬象黑色船帆一般鼓扬了起来,现出斗蓬里的红裙,宛然那个女刺客。

周宣被他夹着,感觉四痴胸部很厚实,心道:“这练家子胸肌就是发达啊,别看老四脸上不长肉,身上肌肉还挺多,这手臂硬得象铁似的。”

从“媚香楼”窗口到那艘船有两丈远、两丈高,四痴夹着周宣轻轻一跃就站在了船头,轻得象狸猫似的,船头吃重,微微一沉。

船夫低声问:“蔺小姐,得手了是吗?”

四痴“嗯”了一声,含糊道:“开船。”弓腰入舱,将周宣放在舱板上。

周宣微弱地呻吟道:“哎哟,我要死了,痛死我也!干脆,干脆一刀割了我喉咙倒是痛快。”

这船夫就是魏觉手下姓施的虞候,一向由他和蔺小姐联系,这时压抑不住兴奋之情,一面解缆划船,一边恭维道:“蔺小姐出马,果然是手到擒来,这次帮我家公子除去这一眼中钉,我家公子定有重谢。”

四痴冷冷地“哼”了一声,很冷傲傲似的。

周宣疼痛难忍似地问:“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是谁?谁这么大胆?”

施虞候也不隐瞒,说道:“姓周地,这怨不得谁,都怪你自己太猖狂,在洪州敢抢魏公子的女人,害得我家公子颜面尽失,前日秦淮河上相遇你又如此羞辱我家公子,不杀你如何能泄我家公子心头之恨!”

周宣气息急促地说:“我乃皇亲国戚,你们杀我不怕满门抄斩吗?”

施虞候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狞笑道:“有谁会知道你是死在我家公子手上,你放心。不会给你留全尸的,削皮剥肉,挫骨扬灰,周七叉公子从此在这世上消失。”

周宣咳嗽着说:“恶贼,好狠毒啊!救命,救命啊……”

在水流声、桨橹声中,周宣那微弱地声音传不出船舱。

施虞候“嘿嘿”的笑。放心地划他的船,这船小。首尾不过一丈五,能乘坐五、六个人,双桨划动,船速倒是很快,顺流直下,转眼就是数十丈距离,“媚香楼”地灯火逐渐远了。

周宣还在喊着救命。气息越发微弱了。

施虞候笑道:“别再喊了,留点精神多活一会吧,总要见到我家公子后再死,我家公子说了,抓到活周宣比死周宣赏赐加倍。”

周宣道:“休想,我现在就死,你们别想得到加倍赏赐。”说着,胸腔象扯风箱一般急剧喘气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断气。

四痴强行运功憋住不笑,憋得太狠,弄得小船都摇晃起来。

施虞候赶紧问:“蔺小姐,这姓周的不会这么就死吧?”

四痴匀了匀气息,说:“脊椎已断,一挪动就死。”

施虞候说:“那就不要挪动。等下叫公子爷来小船上见这姓周的,折磨一番,让公子爷出出气就行,千万不能现在死。”

于是,这施虞候就尽量平稳地划着船,不让小船颠簸,免得把周宣颠死了那他的赏金就减半了。

元宵赏灯已近尾声,秦淮河上没有前几日那么热闹了,小船驶过两座石拱桥,前面便是桃叶渡。远远地见一条灯火通明的大船横在河边。周围没有其他船只。

施虞候认出这是魏公子地画舫,一边加紧划船。一边急于邀功地扬声道:“公子爷……公子爷……”

画舫船头立即出现几个身影,魏觉的声音问:“施虞候吗,事情办得如何了?”

施虞候道:“成了,人就在舱里。”

魏觉狂喜,声音都颤抖起来:“哈哈,太好了,终于要出心头恶气了,快给我抓到大船上来。”

此时离得已近,施虞候压低声音说:“公子爷,那人受了重伤,挪动不得,一挪即死,公子爷到小船上来吧。”说着,把持着小船缓缓靠在画舫一侧。

魏觉急不可耐地叫道:“快吊我下去,快吊我下去!”

他身边一名武官说道:“公子,属下带你下去。”说罢,一手托着魏觉的左肘,从画舫船舷跃到小船上。

小船吃水一沉,施虞候赶紧稳住,说道:“切勿摇晃,姓周的只剩半口气了,公子爷,你请进舱看吧。”

四痴披着斗蓬从舱里钻出来,冷冷立在一边,夜风吹开斗蓬,红裙微露,颇有几分冷艳地韵致。

魏觉拱手道:“这位就是蔺小姐吧,多谢相助,家父会亲自向贵门主道谢地。”

四痴扭头不答。

周宣天船舱里呻吟道:“魏觉,你不,不敢杀我的,我乃,皇后之侄,我……”,一句话没说话,就是急剧地喘气。

魏觉听到周宣的声音,心中畅快无比,笑道:“是,你乃皇亲国戚,魏觉得向你跪拜才是。”伸手摘下船头那串小灯笼,弯腰进舱,准备好好折磨周宣。

四痴双手笼在斗蓬里,趁小灯笼入舱船头一暗之际,突然出手,分别拿住施候虞和另一名武官的腰眼,一齐挤入舱中。

魏觉完全没有察觉,他的眼里只有周宣,将灯笼挂在船舱里侧,怪笑着说:“周皇侄,魏觉往日多有得罪,今日把你请来就是向你陪罪的,嘿嘿……”口里阴笑着,提起一只脚,就想朝周宣小腿骨狠狠跺下去。

周宣突然一挪腿,魏觉那狠狠一脚就跺在船底板上,还真是下了死力气的,整只小船都是一颤,震得魏觉腿发麻,脑袋发晕,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周宣已经坐起身,伸手揪住他前襟,向他扯趴下,一柄解腕尖刀在他眼前晃……

“认得这是什么吗?”周宣问。

魏觉吓得魂飞魄散,颤声答道:“这是刀。”

周宣道:“很好,还认得这是刀……”声音一厉:“听好了,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然的话,一刀捅死你。”将刀尖移近魏觉突起的大喉结。

魏觉象只伸颈伸宰地鸡一样昂着脖子,哀求道:“周公子,饶命啊……”

周宣把刀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勒,顿时鲜血洇出,魏觉不敢出声了,眼睛乱转,指望两个手下救他,却看到那两个人都摔倒在他身边,站着的是那个“蔺小姐”。

“蔺小姐”将斗蓬一掀,却是一个戴软幞头的男子,魏觉认得,这人跟着周宣去过洪州。

魏觉心全凉了:“完了,中了周宣的毒计了!”

身穿红裙的四痴手一翻,出现一柄晶光灿灿的短刀,“噗”地一声刺入那名武官的后心,正中心脏,那武官顿时死了。

四痴低声道:“施虞候,划你的船,往原路划回去,划得好,饶你不死。”说着在施虞候腰上踢了一脚。

施虞候见同僚毙命,直吓得魂飞天外,连道:“我划,我划,我划划划。”感觉手脚可以活动了,赶紧挣扎着爬起来,双腿打抖,走到船头,将小船划离画舫。

画舫上的人叫道:“施虞候,哪里去?”

四痴喝道:“公子的命令,谁敢多问!”

船舱里传出魏觉的声音:“少啰嗦,快划船!”

画舫上的人顿时没声音了,以为魏觉要找个僻静所在,好好折磨周宣呢。

施虞候冷汗直流,手软脚抖地划了一程,心里承受不住巨大的恐惧,忽然膝盖一软,跪倒喊道:“饶……”

四痴出手如电,刀锋从施虞候颈间划过,“怦”的一声,施虞候倒在船头,喉头“嗬嗬”,鲜血汩汩而出。

第029章 韩熙载夜宴图

魏觉被周宣从船舱里拖出来,死狗一样瘫在船头。

这里是十里秦淮荒僻处,现在已经是三更天,又下起了小雨,河面上就更看不到其他船只了,只有远处的灯火依然在濛濛细雨中湿亮着。

“主人,是我来动手还是你亲自操刀?”

四痴说着,一面急不可耐地剥身上的红裙,穿着女子衫裙让他难受了好一会了。

周宣晃了晃手上的解腕尖刀,说:“交给我了,这世道不狠点不行,杀个人练下胆……哇,好臭!”

却原来是魏觉眼见两个手下惨死,吓得屎尿俱出了。

四痴捂着鼻子闪在一边。

魏觉牙齿打战说:“周,周公子,你大人大量,饶了小人这一会,家父定有重谢,五万两银子的赎金,另加十名美女,怎么样?只求周公子饶命。”

周宣说:“五万两银子、十名美女,不错不错,但你几次三番害我,我心中恶气难出,怎么办?你先让我揍一顿出气。”

“好好好!周公子尽管打。”魏觉一听有活命机会,忙不迭地答应,只怕古往今来都没有象他这样乐于挨揍的。

周宣劈脸给了他两个耳光,骂道:“若不是老子命大,朋友够义气,就有三条命都死在你手上了,你母亲的认赌服输的道理都不懂!”在魏觉腰间猛踢了几脚,又一脚踩在他面门上。鼻梁骨“咔嚓”,鼻血直流。

周宣问:“这几下打得怎么样?”

魏觉忍痛道:“打得好,打得好!”

周宣冷笑道:“是不是打算先忍着,保住命,日后再找我报仇?”说着,举起手中尖刀。

魏觉情知不妙,一面奋力挣扎。一面狂喊:“杀人了,救命啊……”

声音嘎然而断。一把尖刀插在他心口。

周宣退后几步,心“怦怦”狂跳,果然很练胆啊。

四痴从船板上抠下先前那粒小铜丸,这是鹘门女刺客杀人利器之一,被四痴用手指弹出,不偏不倚嵌在魏觉两眉之前印堂上。

魏觉终于死透了。

雨越下越大,船里又没有雨具。总不能在船舱里躲雨吧,奉化军来接应的马车不知道在哪里,得上岸去找才行。

周宣拾起四痴脱下地斗蓬说:“老四,让船靠岸,我们用这个遮雨。”

两个人都不会划船,费了好大劲才让船撞在了河岸上,跳上岸,四痴将船使劲推向中流。让船顺流飘荡,周宣将四痴脱下的红裙包在一块石头上沉入河底。

两个人肩并肩扯着黑斗蓬遮雨,沿河岸溯流奔跑,天很黑,周宣根本看不清路,跌跌撞撞跟着四痴跑。一手紧紧抓着四痴的手臂。

远远的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头挂着防风灯笼。

四痴说:“是来福,坐在车辕上朝河里张望呢。”

两个人迎上去,话不多说,坐进车厢里,马车掉头往回赶。

来福压低声音问:“姑爷,怎么样了?”

周宣说:“解决了……咦,老三呢?”

来福说:“三先生把那个女刺客用包裹包着拎着走了,我来时还没看到他回来。”

周宣“嗯”了一声,那姓蔺的女刺客要消失得一干二净才行。不能让鹘门中人发现她的踪迹。三痴干那个很有经验,他办事让人放心。

周宣笑道:“老四。这回魏博要暴跳如雷了,他请来的鹘门刺客却杀了他儿子,画舫上地人可都是看到的,这下子镇南都护府该和鹘门斗上了。”

四痴说:“鹘门依附南汉国刘继兴,魏博能请得动鹘门杀手,恐怕和南汉国关系不浅。”

周宣问:“你是说魏博有可能背叛唐国?”

四痴说:“我不管这些地,主人自己看着办吧。”

周宣笑道:“巧者劳而智者忧,我他娘的真是操心,下个棋都不得安宁,老四,以后我跟你回雁宕山隐居吧,下下棋、斗斗虫,做个山人隐士。”

四痴斜了周宣一眼说:“主人受得了那个冷清?五大快活山里可寻不到,主人是个热闹人,争胜好赌,爱美女、爱银子,有这样的隐士吗?”

周宣哈哈一笑,拍着四痴的肩膀说:“老四,你真是我的知己,高山流水觅知音啊,来来来,拥抱一下。”

四痴推了周宣一把:“去抱你的念奴、小颦吧。”

马车冒雨来到“媚香楼”下,三痴已经回来,听到楼下动静,推窗来看,随即垂下一个绳索,把周宣吊上去,四痴和来福径自回莫愁湖畔。

没等周宣开问,三痴就说:“主人,一切顺利,那女刺客已经消失了,主人那边也顺利吧?”

周宣说:“顺利,以后可以安心下棋了,景王一时还回不来,我们可以清静一段日子了。”

周宣去叩念奴的门,念奴一直没睡,听到声音赶紧开门迎周宣进去,见周宣衣冠鞋子都湿了,便来给周宣宽衣解带,上床焐一焐。

周宣脱得赤条条钻进被窝,被窝里薰得又香又暖,从寒冷地雨夜里钻进这样一个香暖的被窝,舒服可想而知,更何况马上就有一具光溜溜、凹凸有致的胴体偎到了他怀里,温暖柔软的手掌在他冻得冰凉的身体上到处搓揉。

周宣抚摸念奴的脸颊,轻笑道:“今晚多亏了你,这救命之恩我该如何报答?”

念奴赶紧说:“公子在这里遇险,不责怪念奴就已经非常感激了……公子。你还肯给念奴赎身吗?”

周宣说:“不赎。”

念奴身子一僵,眼睛定定的望着周宣,白齿咬住了红唇。

周宣笑道:“别急,听我说,媚香楼出了这样地事,你是不能继续呆在这里地,但因为某种原因。我也不能明着把你赎回去,我明早起来就去找你假母。说要赎你,然后回去准备银子,你呢,就偷偷收拾好衣裳细软,从那女刺客住的房间窗口出去,会有人接应你的,然后上车直奔我的住处。这样表面上就是你和那个宁宁姐偷偷逃跑了,明白了吗?”

念奴知道今晚的事挺诡异,虽然有很多事不明白,却也清楚那不是她该问的,点头说:“念奴听凭公子安排,只要能在公子身边就行……公子,你地脚还是很冷,念奴给你暖暖脚。”身子往下。钻到被窝那一头,把周宣双脚抱在怀里,用酥胸揉搓。

周宣没享过这样的艳福,顿时热血上涌,缩腿曲身,也钻到被窝那头。笑道:“有个更好地热身办法,两个人都会热,来……”

不一会,绣榻就摇颤起来,念奴娇声不绝,连唤:“七叉公子”。

一场热身运动下来,不仅手足火热,还出汗,真是管用。

次日一大早,周宣就打着哈欠起来了。到女刺客房里一看。三痴在那打坐练功,周宣交待了几句就去找念奴假母。说要为念奴赎身。

那假母知道周宣有钱,狮子大开口,索银二千两。

周宣一笑,说:“别太贪,不要惹恼了本公子,一口价,一千两,本公子马上回去取银子来。”

那假母也看到了昨天周宣在楼下打人,知道此人蛮横,不敢再坚持索要二千两,一千两已经很赚了一笔了,满脸堆笑道:“好好,周公子是大贵人,一千两就一千两吧,难得念奴找到中意的人,我这个做母亲的贴本也要成全她。”

周宣懒得和她啰嗦,扬长而去,过了半个时辰带着家丁来福重上“媚香楼”,将一千两银子摆在念奴假母面前,说:“叫念奴出来,跟本公子走。”

那假母赶紧让婢女唤念奴来,婢女去而复回,说念奴姑娘不在房中,四处都找不见。

假母让周宣安坐,她亲自去找,这一找,才发现非但念奴不见了,连那个新来的宁宁也不见了,又发现宁宁房间的后窗垂下一条绳索,两个姑娘肯定是从这里逃跑了。

假母哭天喊地,痛骂宁宁,又骂念奴没良心,又叫人赶紧沿秦淮河追找。

周宣作色道:“什么,人跑了,昨夜还求我帮她赎身,怎么会跑了?是不是你不肯卖,故意藏起来了吧,我叫人砸了你这‘媚香楼’。”

假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周公子,念奴那小贱人真的是跟人跑了,是那个名叫宁宁的贱人把她拐跑地,那贱人来历不明,都怪老妇贪图便宜,收留了她,没想到她是女拐子!”

周宣恨恨地拂袖而去,家丁来福把一千两银子一一收回银袋,心里暗赞姑爷好计,一两银子不用花,平白得个家妓。

周宣刚回到莫愁湖畔,宫里派来请他入宫为皇后娘娘画像地使者就到了。

周宣匆匆沐浴,换了衣袍跟随宫使进宫。

在麟德殿外,周宣看到了宫中女官凤阿监,赶紧见礼。

凤阿监淡淡地看着周宣,还礼道:“周公子现在是皇家外戚,地位与江州时不可同日而语,不必对我一个小小的阿监多礼了。”

周宣诚挚道:“凤阿监何出此言,周宣是得志地小人吗?凤阿监对我有恩,周宣一直铭记着的,早就想着来拜访,初入京太忙,失礼之处请凤阿监见谅。”

凤阿监这才笑了起来,问:“尊夫人纫针来金陵了吗?”

周宣笑着说:“好教凤阿监得知,纫针已有身孕,留在江州养身体,五、六月间我会接她进京。”

凤阿监喜道:“有孕了?恭喜周公子,纫针一进京就请告诉我,我去看望她。”

周宣道:“岂敢,到时一定带纫针来拜见凤阿监。”

凤阿监便与周宣一道去“花萼相辉楼”觐见皇后娘娘,看到丹墀下有一个白须老头恭立在那,不知是谁?

小周后宫服盛装,端丽无俦,待周宣见礼毕,含笑道:“宣侄,这位是宫廷画院待诏顾闳中,画名远扬,宣侄可曾耳闻?”

周宣知道这个顾闳中,号称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的《韩熙载夜宴图》的作者,如雷贯耳啊,躬身道:“回姑母娘娘,侄儿早就听说顾待诏地大名,一幅《韩熙载夜宴图》乃是开一代画风的巨作,侄儿极其佩服。”

顾闳中八十多岁了,身板还很健朗,听皇后娘娘的侄子这么推崇自己,大为感激,顿生好感,作揖道:“周公子过奖,老朽愧不敢当。”

小周后却奇道:“《韩熙载夜宴图》一直藏于南薰殿,宣侄哪里得见?”

周宣背心冒汗,说道:“侄儿并未见过此画真迹,只是见过摹本。”

顾闳中代周宣道:“娘娘,当年昭惠皇后归天,陛下招各国画待诏齐聚金陵为昭惠皇后画行乐图,陛下曾把小臣的《夜宴图》向诸位画待诏展示,那摹本可能就是那时流传出去的。”

小周后点头道:“原来如此,来人,去南薰殿取《夜宴图》来。”

不一会,画轴取到,两个宫娥展开这三米多长的画卷,周宣一边观赏,一边赞不绝口,这幅画地摹本流传到后世都成了无价之宝了,他却能看到真迹,太有幸了!

一代画豪顾闳中在一边听着周宣的赞叹,谦恭地微笑着。

小周后微笑道:“宣侄画技虽不如顾待诏圆滑老到,却也风格独具,对形体描摹尤见功力,今日两位就分别为本宫画一幅像,较一较高下。”

周宣背心又冒汗,让他和顾闳中比绘画,这比鲁班门前耍大斧还不自量力,但小周后既这么说了,岂能推托,当即躬身道:“较高下不敢,向顾大人请教学习吧。”

第030章 时髦小周后

小周后转入后殿,两个宫娥把周宣和顾闳中引到南书房,这里是小周后平时读书、习字、绘画的地方,楚王好细腰,宫中多有饿死者,同样,皇帝李煜雅好文艺,唐宫里上至皇后、公主,下至内侍、宫娥,一个个都喜爱琴棋书画,有事没事也吟风弄月,好比大儒郑康成家婢,受个罚也来句《诗经》“薄言往愬,逢彼之怒”,很是附庸风雅。

顾闳中在南书房里毕恭毕敬等待皇后娘娘到来,周宣见他须发皆白,说:“顾大人,先坐着歇会,等下为娘娘画像时很辛苦的。”

顾闳中对周宣甚有好感,问:“周公子画法师从何人?南宗还是北宗?”

周宣道:“在下画法既非南宗也非北宗,乃是澳宗。”

顾闳中听说过皇后娘娘这个远房侄子是海外归侨,看来学的是异国画技,当即道:“老朽正想见识一下异域画技,与周公子切磋印证。”

周宣忙道:“岂敢,在下就是想向顾大人学习的,澳宗画法颇为单调,只画人不画景,用笔太繁,不识中华上邦大画师清远高妙之境,顾大人,在下酷爱丹青,苦无名师,想拜在大人门下学画,不知还可教否?”

顾闳中连称:“不敢!不敢!”

周宣知道自己绘画上的缺陷,先天不足啊,顾闳中是三百年一遇的大师,不请教就好比入宝山而空手回。所以铁了心要拜师,纳头便拜。

顾闳中赶紧扶起,说道:“周公子既然要博采众长,那老朽也不敢藏拙,周公子随时可来画院学画。”

周宣大喜,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老师。”

顾闳中收了一位皇亲当学生,也很高兴。说:“周公子不必客气,我们亦师亦友。老朽也要向周公子请教澳宗画法。”

只听女官扬声道:“娘娘驾到。”

周宣和顾闳中赶紧退后数步,垂手恭候。

宫裙飘逸中,周宣赫然看到两条修长的美腿穿着深黛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的却是高跟绣履,两腿交错迈动,紧绷绷的充满活力。

在唐国,周宣只看过纫针和秦雀穿牛仔裤。纫针腿丰腴肉感,不如眼前这美腿修长,秦雀腿修长,却不如眼前这腿圆润有致……

周宣顺着美腿往上看,却是一件雪白的衬衣,下摆束在牛仔裤里,纤腰丰臀,荡人心魄。再往上,小周后眉目如画,正大庄容,高髻如堆鸦,头戴花冠子,既古典又现代。给周宣强烈的美的震撼。

顾闳中毕竟年纪大,见识广,又知道皇后娘娘好奇装异服,以前就在皇家园林胡服骑射,所以并没多少惊奇,见周宣目瞪口呆,有点失礼,便好心地扯了扯周宣袖子。

周宣这才回过神来,心道:“我这姑母还真敢穿哪,很好。我地‘云裳女装’必将风行唐国。到时候银子就会‘哗哗’的往我口袋里流,爽也。”

小周后坐在没有靠背地绣墩上。问:“宣侄,本宫这套衣衫缝制得如何?有没有你们澳国的裁缝好?”

周宣答道:“姑母娘娘这衬衣和牛仔裤真是太合身了,简直天衣无缝,不对,是浑然天成,侄儿一见,油然想起故国人物,极为亲切。”

小周后微笑道:“你们澳国衣服有点紧,而且这时穿着颇为寒冷。”

周宣心道:“不紧怎么显身材,冷,当然了,这本来就是夏装嘛,还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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