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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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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公子凛然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做的就是逆天的事,怕什么红鸾煞!”

这时,一边的鹰眼杜先生沉声道:“公子爷,火被扑灭了,这不对头啊,应该燃烧一阵子的!”

甘先生皱眉道:“难道大黑鱼失败了?”命舟师暂缓前进。

没过多久,忽听江面上有人在喊:“甘先生,救命啊!”

甘先生急问:“怎么回事?失手了?”

江面上人冻得牙齿打战,说:“一上船,就,就被识破了!”

李公子轻叹一声,朝杜先生呶呶嘴。

这姓杜地葛衫汉子取过一张弓来,眯了眯眼,一箭射出,将那喊救命的声音射灭,幽幽泛绿光的眼睛在江面上搜寻,又连发五箭,将跳水逃生的六人一一射杀。

第006章 谁能救羊小颦

此处属于宁国节度使辖地,范判官连夜给芜湖县令写了一封书信,天明时派了五名军士上岸,买了两辆马车将十三具尸体装上送到芜湖县衙去,让芜湖县令处理这些尸体,如果能查出尸体身份就更好,又另派几名军士将被死的六名水军和受了伤的一并从陆路送回江州。

那芜湖县令好生晦气,年假还没放完,新年初十的就收到满满两大车尸首,按惯例,尸首示众三日,看有没有人来认领,没有,就裹上草席埋掉。

奉化都护府进京船队上的将官、士兵,经过初八夜的一场惊魂,个个打起精神,离京城已近,万万不能再出事了。

所幸此后两日都是平安无事,十二日船过和州,和州距金陵只有一百多里,这日天气雪后放晴,气温也暖和了一些,从这里到金陵的水路平缓,夜里可以行船,明日上午就能驶入金陵码头。

林黑山就在和州下船,骑快马先期赶往金陵,因为李永固大人嘱咐过林黑山,周宣与林二小姐进京时一定派人先告知他,他要亲到码头迎接。

十三日一早,众人都早早起来,梳洗清理准备下船。

周宣陪着静宜仙子和林涵蕴站在船头,见江面开阔,滚滚长江东逝水,大船送他来金陵,浩荡江风吹起他的齐肩黑发,倒是显得飘逸倜傥。

静宜仙子看着周宣左边额角一小块伤痕说:“宣弟额伤还没好,棋战时皇上要接见各位参赛棋士的。说不定还会单独召见宣弟,这脸上有伤显得仪容不整啊。”

这伤痕是周宣那夜为救林涵蕴在船上打滚碰伤地。

周宣笑道:“没事,还有两天呢,很快就会好的,这点轻伤不会留下伤疤的,道蕴姐姐不必担心。”

静宜仙子被他说得脸一红,赶紧岔开话题说:“涵蕴。在金陵见到李永固大人,你可不能无礼。不能象江州时那么任性随便,知道吗?”

林涵蕴撇嘴说:“李永固官很大是吧,在金陵他就神气了?哼,若他摆架子,我就不睬他。”

周宣说:“永固老弟起先让人觉得冷傲难以接近,真正成了朋友倒是一个很实在的人。”

林涵蕴忽然想到一事,把周宣拖到一边说:“周宣哥哥。等下李永固来接我们,却看到你身后跟着两个凶神,不会把他吓得昏厥吧?”

周宣说:“是有点麻烦,我得先和永固老弟谈好了,再让老三、老四现身,不然的话翻了脸就不好收拾。”

三痴、四痴就站在船的另一侧,周宣走过去对三痴、四痴一说,三痴比较听话。说:“听凭主人安排。”

四痴比较桀骜,说:“那我们干脆戴上面纱好了,象你那个仙子一样。”

周宣失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披面纱,不要让人笑掉大牙!老四跟着我没事,李永固那天肯定没瞧清你的模样……老三,你还是暂避一避地好。”

小茴香过来说:“姑爷。你还没梳头呢。”

来福搬条圆凳来给周宣坐着,让小茴香给他梳头。

林氏姐妹在一边饶有兴味地瞧着,林涵蕴说:“姐姐你看,他倒会享福,这一个家丁、一个丫环侍候得他好。”

静宜仙子微叹一声:“宣弟就是有福之人。”

林涵蕴偷偷撩起姐姐面纱,看她脸色。

静宜仙子打掉妹妹的手,嗔道:“干什么!”

林涵蕴握着静宜仙子凉凉地手说:“姐姐,我发誓,一定要让姐姐以后都快快乐乐,不寂寞、不忧愁。”

静宜仙子笑了笑。说:“好哦。你不要嫁人,陪着姐姐。”

林涵蕴笑道:“我可以给姐姐找个如意郎君嘛!”

这是静宜仙子的最忌讳的事。当即一言不发,甩袖回船舱,林涵蕴睁大眼睛做了个害怕的表情,跟下去了。

大船突然响起尖利高亢的筚篥声,已经进入金陵水道,前方就是白鹭州,有两个大型码头,可泊千吨巨船,此时是年初光景,航运还不甚繁忙,不然的话这白鹭州一带是千船竞渡、帆影如云,码头上三教九流的人如蚁如织。

距离周宣他们乘坐地大船左前方百丈外,有一艘朱红色的巨腹大船也正缓缓入港,突然,船尾甲板上出现一个女子,翘首眺望后面大船,随即又出现几个女子,要拉她回去。

来福不读书,眼睛保护得好,说:“奇怪,那船上的女子很象是羊姑娘!”

小茴香抬起头凝目一瞧,也是“咦”的一声:“是很象啊,不过不可能是小颦姑娘的,她怎么可能跑在我们前面!”

周宣近视眼看不清,只看到那条大船上有几个人影在晃,男女都分不清,急叫:“老四,快来看,那个是不是羊小颦?”

但等到四痴过来时,那条船后舱甲板上已经没有人了。

……

看守羊小颦的一个仆妇急急去向李公子禀报,说那个不说话的姑娘站在船尾尖叫公子,发狂一般拖都拖不下去。

李公子甚感奇怪:“这就奇了,难道她口里的公子竟是在奉化都护府地船上!”问身边的半老儒生:“甘先生,这船上都有哪些公子?”

甘先生说:“林府的是两位小姐,范判官的儿子并没有来,不可能是范判官那个老公子,林黑山象公子吗?只有一个公子,就是林岱的义侄周宣,并无官职,是来京参加元宵棋战的,已娶两房妻子,好笑地是这两房妻子是医署小吏的两个女儿。”

李公子轻蔑道:“原来是医署小吏之婿,如何配得上那样的绝色佳人,就是让他看到那小美人在我这里又何妨,难道他还敢从我手里要到人去?”

神箭手杜先生冷冷道:“那他就是找死,在江州我们或许还有些忌惮,到了金陵,随便都可以踩死他。”

李公子对那仆妇笑道:“告诉那位姑娘,不要哭闹,等下了船就送她回那个周公子身边……就怕那个周公子不敢收!”

大船缓缓靠岸,岸上有一大群人在迎候。

鹰眼杜先生说:“公子爷,你的堂弟来迎接你了。”

李公子凝目一瞧,皱眉道:“奇怪,他怎么知道我今天船到?我年前就离开了金陵,理由是去袁州看望年老的外祖母,归期未定,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那杜先生又道:“公子爷,林黑山也在他身边,看来他并不是来迎接公子爷的,而是迎接林家二小姐的。”

李公子俊美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那就正好,让林二小姐看看,我们两兄弟谁更有魅力?”

岸上迎候的正是李永固李大人,年轻英俊地脸庞洋溢着喜悦之情,和身边地林黑山微笑相谈,一边望着都护府的大船渐渐驶近。

忽听一人高声道:“永固,永固,想煞哥哥了。”

李永固愕然侧头,就见刚刚靠岸地那艘大船铺下一排宽阔木板,两边还有扶手,走下一群人,当中那人面带微笑朝他招手。

“永斌王兄!”

李永固看了左右一眼,满面堆笑迎上去,与大船上快步走下来的李公子紧紧抱在一起,看上去两位堂兄弟感情非常好。

李公子笑道:“坚弟,你怎知道为兄今天回来,早早来此迎接,真是辛苦你了。”

李永固笑道:“弟并不知道王兄今日回京,弟来此迎接的是奉化都护府的船,那上面有弟的两位最好的朋友。”

李公子没想到李永固有胆子这么说,这个堂弟自幼被他欺负怕了的,没想到去年作为选秀使全国走了一遍后胆子也大起来,竟敢当面驳他面子说不是迎接他,真是让他愤怒,当下强压怒气笑问:“坚弟,你在江州认识了什么好朋友,可否向为兄介绍介绍?”

李永固说:“一位是文才出从、工诗善词的周宣周公子,一位是活泼大方、天真无邪的林涵蕴小姐,这是弟在江州最好的两位朋友。”

李公子点头道:“那为兄就要见识一下你这两位好朋友,说不定也能成为我的好朋友。”

这时,两个婢女、两名仆妇挟持着羊小颦下船来。

林黑山曾经见过羊小颦,大吃一惊,叫了一声:“羊姑娘!”

羊小颦身子一颤,抬头一看,认得是公子那位姓林的义兄,惊喜叫道:“林将军救我!”

林黑山向前冲出两步,只听那李公子轻轻“哼”了一声,不敢再往前,躬身道:“王爷,这位羊姑娘是我义弟周宣的宠姬,不知何故在王爷船上,请王爷赐还!”

这李公子慢条斯理道:“林黑山,五品守备,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吗?”

林黑山脖子上青筋绽起,敢怒不敢言,他虽是火爆性子,但也知道和眼前这人争斗是以卵击石,就是都护大人在这里也不敢和这人正面冲突。

李公子冷笑一声:“等坚弟那位好友周公子下船,看他敢不敢向我要人?”

李永固不知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好插嘴,只有等周宣下船再说。

第007章 把王爷气吐血

都护府大船泊在了江边码头,周宣、范判官当先下船来,还在踏板上就听到羊小颦尖利的喊叫:“公子……”

周宣悚然循声望去,就见四个女子抓着一个葱绿裙子的少女,那少女奋力挣扎,满脸泪痕,不就是羊小颦吗?

周宣惊怒交集,没想到还真是羊小颦,羊小颦怎么会在这里?扭头说四痴说:“老四,救人。”

话音未落,四痴就已经飞鸟一般直掠过去,抓着羊小颦的两个婢女、两个仆妇就觉得手一麻,手臂一齐无力,羊小颦就被四痴拦腰夹在腋下,眨眼功夫回到周宣跟前。

“公子……”,羊小颦扑在周宣怀里大哭。

周宣正要问羊小颦怎么回事,就见李公子身后跳出一人,喝道:“无法无天了,敢抢我们王爷的女人!”挺一把朴刀,大步赶上,朝四痴背心直劈下来,这一刀就要把四痴一劈两半。

四痴不躲不闪,身子往后一退,直撞入那人怀中,横肘一撞,正中那人心窝,顿时撇了刀,蹲下身子捧心哀嚎。

那李公子目光一闪,对身后一人说了一句什么,就又有一人越众而出,此人手掌奇大,狞笑着说:“好身手,让我来领教领教,我们比比掌力。”

四痴哪里怕他,大步迎上。

忽听三痴喝道:“四弟,不可与他对掌。”

四痴没把这人放在眼里。对三哥的提醒不以为意,率先一掌朝那人劈去,那人单掌一翻,掌心隐隐透出黑气,眼看双掌就要相交,中间突然伸出第三只手,抢先击在那透着黑气地手掌上。

原来是三痴飞速掠至为四痴接了这一掌。四痴不知厉害,还埋怨说:“三哥。干什么,这人有什么厉害的!”

这手掌奇大的家伙笑眯眯地看着三痴,自信满满地说:“倒也!倒也!”

三痴冷眼看着他,没倒。

四痴突然飞腿踹在他胸口,踹得那人仰面朝天,骂道:“倒你母亲!”

李永固赶紧上前,大声道:“不要打斗。都是误会,周兄,这位是我堂兄李坤,字永斌。”

周宣轻轻推开羊小颦,与李永固紧紧拥抱,说道:“永固老弟,哥哥想煞你了!”

这话和刚才李永斌说得几乎一模一样,但在李永固听来却是大不一样。李永斌是虚情假意、笑里藏刀,而周宣却是那么的热诚,听得他心里暖洋洋的,大声道:“小弟也非常想念兄长啊。”

那李坤李公子目射寒光,对范判官笑道:“范大人,好久不见。怎么你们奉化都护府的人一见面就抢走我的宠姬,还打伤我地人,是范大人你指使的吗?”

范判官心里叫苦,怎么一下船就惹上这天大地麻烦,周公子啊周公子,你谁不好惹,怎么惹上这个人!赶紧上前陪笑施礼:“贤王殿下,这是误会,待下官去解释,立即把人送还。请贤王放心。”赶紧走到周宣与李永固那边。先向李永固施礼:“小臣见过太子殿下。”

周宣大吃一惊,望着李永固说不出话来。周宣不是没想过李永固的身份,猜测他很有可能是一位王爷,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太子,太子怎么做皇宫选秀使到处走啊?

“永固老弟你……”

“兄长不要见怪,小弟不是有意对兄隐瞒,实在是有苦衷,不过我对兄长说过我叫李永固,你却不明白我的身份,呵呵,小弟姓李名坚字永固。”

周宣目瞪口呆,他听纫针说过皇帝李煜有一子一女,太子李坚和公子李斛珠,没想到李永固就是李坚,为什么纫针没说起,难道她在回江州的船上没与这位太子爷见过面,不知道选秀使李大人就是当今太子李坚?

范判官非常焦急,向太子李坚告了罪,把周宣拖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周公子,你惹大祸了!”

周宣看了看一旁面含威煞的李坤,说:“我怎么惹祸了,这羊小颦是我的宠姬又没错,我……”

范判官急道:“周公子可知他是谁?”

周宣道:“是永固老弟的堂兄嘛,就一王爷,难道还能比永固老弟还尊贵?”因为不知道羊小颦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心里很窝火,他那么怜惜,要等羊小颦长大,可这次羊小颦如果被这个李坤霸占了身体,那他真要气炸了肺。

范判官低声道:“周公子有所不知啊,这位李坤王爷是陛下已故长兄李弘翼之子,李坤之父李弘翼原被先王立为太子,后病逝,当今皇帝才得以继位,念在亡兄份上,对李坤极为宠爱,这点太子殿下也不如啊,这李坤王爷为人果敢、手段狠辣,朝中大臣有得罪他地都要被他设计除去,周公子一介白丁,如何敢与他争斗,无非是一乐籍女子,公子就送给他又何妨!”

周宣“嘿嘿”一笑,点点头:“我明白了。”走到李坤身前躬身道:“小民周宣见过王爷。”

李坤以为范判官把周宣说服了,这小子要服软献上那小美姬了,面有得色,心想:“李坚,我羞辱你朋友就是羞辱你,你也没办法帮你朋友撑腰啊。”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礼。

周宣道:“王爷,这位羊姑娘是我房中人,王爷何故将她拘在船上?”

李坤一听不对味,这是兴师问罪的口气啊,冷笑道:“我说她是我的宠姬,你敢抢走她不怕我杀你的头?”

周宣“嗤”的一声笑:“砍我的头?就怕你没那本事。”

李坤大怒,喝道:“将此人拿下!”

李坚拦在中间,也喝道:“周宣是我义兄,谁敢动手!”

李坤手下虽然凶悍,但毕竟不敢和太子殿下正面冲突,一个个不敢挪步。

李坤狂怒,指着李坚怒喝:“李坚,你敢为一外人和我作对?”

李坚自幼迫于他威势,实在有点怕他,没答话。

周宣应道:“有什么不敢!和你作对又怎么了?我有何罪,你要杀我的头?就是皇帝陛下在此也不会下这种旨意吧,皇帝宽仁爱民,你作为子侄辈不助皇上行仁政,却在外面欺男霸女,还颠倒黑白,你说她是你的宠姬,但你可知道她地来历?只怕你连她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

李坤气极,一个耳光向周宣脸上甩来。

周宣看他那架势,就知道他不会武功,稍微一让,疾伸手抓住他手掌,使劲一拗,差点把他指骨拗断,然后一推。

李坤连退数步,疼痛、愤怒、羞恼,一时说不出话来了,长这么大他没遇到敢对他动手的人,直气得全身发抖、手脚冰凉。

三痴、四痴一左一右站在周宣身边,眼睛盯着李坤身后那些人,看出其中不乏技击高手。

李坚一颗心狂跳,周宣做了他自小想做又不敢做的事,堂兄李坤比他大了五岁,自幼在禁宫长大,他没少挨堂兄的拳头,找到父皇哭诉,堂兄却已恶人先告状,又会花言巧语,哄骗得父皇反而要责骂他,他只好忍气吞声,没有别人好倚仗,靠自身的力量又打不过堂兄,这一熬就是十多年,现在,两人都已长大,堂兄却在朝野培植力量,一旦父皇归天,堂兄定要夺他皇位,可惜父皇不信他说的话,还责备他,要他友敬兄长,不可象其他皇室那样自相残杀,并要他立誓,继位后不得伤害李坤。

李坚极度郁闷,造成性格冷傲偏激,今天周宣替他出了一口恶气,原来堂兄没什么了不起,并不可怕,顶撞了他还打了他,天并不会塌下来,李坚心情畅快可想而知,大声道:“王兄,这就是你地不对了,你怎好抢我义兄的姬妾,父皇平时怎么垂教我们的,你怎能如此为非作歹?”

李坚两眼发黑,气得差点晕厥,狠不得冲上去用牙齿将李坚和周宣咬烂,但手下的人不敢动手,他也不敢冲上去,再高位者也是借助别人的力量,要他自己赤膊上阵他也是胆小鬼一个。

周宣笑道:“王爷莫要气坏了身子,这里有太子殿下在,你的手下是不敢动手的,除非他们现在就要谋反叛逆,我指点王爷一条路,你可以去告御状,到皇帝那里哭诉,说草民周宣抢了你的女人,让皇上给你做主……永固兄弟,我们走吧,对了,我们先去接两位林小姐下船。”

第008章 调教小家妓

周宣和李坚走上都护府大船时,羊小颦碎步跟在周宣后面,脸上泪痕未干,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周宣冷冷道:“羊小颦,在下面给我老实等着,别乱动,等下我再问你话。”

羊小颦从没听过公子用这种严厉的语气和她说话,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大船踏板一侧,眼泪无声滑落。

周宣没理她,自顾和李坚上船,他大致猜出羊小颦出现在李坤船上的原因了,肯定是她独自跑出江州来找他,上错了船,这个羊小颦虽然沉默寡言,脾气其实很犟,年前曾和他提过一次要随他入京,他没答应,羊小颦当时也没再说什么,但很可能那时就拿定主意要跟来了,现在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失身?不过以她那外柔内刚的性子,若失了身恐怕不会是这样子……

李坚跟着周宣走上都护府大船,一颗心还在“怦怦”大跳,畅快、忧惧交集,感觉天地都有点变色,回头看,堂兄李坤已经率人离去,不禁又担心起来,说:“宣哥,我这堂兄心肠甚是歹毒,他绝咽不下去这口气的,他要对付你的办法多得很,别的也就罢了,弟一力为兄承担下,但若他真的去告御状,父皇信他谗言,那可真的很棘手。”

周宣说道:“坚弟,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太子,唐国的储君,你要有储君的威严,李坤只是一个王爷。是你的臣子,你不必怕他,我知道他平时肯定很跋扈,凭借你父皇地宠爱欺凌你,这次冲突表面上看是我与李坤之间的事,但其实却是你太子殿下与他这个王爷之间的斗争,我是你好友。李坤折辱我就等于是羞辱你,堂堂太子殿下竟然保护不了一个朋友。在朝野间传扬开来后,你将威信扫地,国将不国、君将不君啊……李坤就是想借这机会立威,其用心……嘿嘿,老弟肯定明白的。”

李坚激愤道:“我明白,他就是想谋逆篡……”

李坚强行将篡位的“位”字咽下,改口道:“兄放心。弟就是赴汤蹈火也要保兄安全,弟这就去见父皇,不要让父皇听他一面之辞。”

周宣笑道:“不要急,我只要你帮我一件事就行,就是能给我一个机会,能在皇帝面前自辩,不要二话不说就砍我脑袋。”

李坚忙道:“这个绝不会,父皇已经听过兄的大名。弟去年一回京将你那两阙《定风波》、《念奴娇》词呈献父皇御览,父皇酷爱词曲,对兄之才十分赞赏,听说兄要参加元宵棋会,父皇就说到时一定单独召见。”

周宣笑道:“那就好,给我说话的机会我就能驳倒李坤。为坚弟你出一口恶气。”

李坚十分感激,动情道:“宣哥,小弟能在江州结识宣哥真乃小弟地大幸,你我是生死之谊,弟在京城看似尊贵,其实孤掌难鸣,需要宣哥的帮助啊……宣哥,那个不是三痴吗,真来做兄地剑奴了?”

如果在平时,李坚看到曾折辱过他的三痴肯定会极不自在。就算看周宣的面不至于翻脸。但肯定心有芥蒂,但现在不同了。他刚才看到三痴和另一个小瘦子出手重挫李坤威风,这也等于给他李坚长志气啊。

所以周宣稍一解释,李坚立即释然道:“不打不相识,宣哥不必多说,小弟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成大事者不计前嫌,更何况现在是用人之际。”

周宣猛然想到一事,压低声音问:“坚弟,愚兄问过我那剑奴,他却不肯说是谁指使他来刺杀你的,这是他们游侠的义气,我也不好逼问,坚弟你看谁会是幕后元凶?”

李坚看着周宣的眼睛,问:“宣哥是疑心我那堂兄吗?”

周宣直言说:“很有可能,但方才我那剑奴出现,我留心看了李坤神色,却没发现有异常,似乎不认识三痴。”

李坚说:“弟回京后曾追查过此事,却查不出什么端倪,只知道雇佣五痴游侠作刺客只需去杭州西湖孤山上见一个林逋地人,由林逋来联系五痴游侠,所以说如果真是我那恶兄雇佣的三痴,他们也不会见面,互不认识很正常。”

周宣点点头,心想:“这样最好,免得老三、老四被人认出给我惹麻烦,西湖孤山的林逋,这名字听来好耳熟……”

“周宣哥哥、李永固大人,劳你们久等了。”

林涵蕴一步三摇地走出来,她穿上了周宣设计的“云裳女装”出品的新款冬装,是一件长及膝盖的雪白貂皮大衣,红狐毛领,红白相映,鲜明醒目,本来这应该配西裤或者光腿长袜,但要唐国贵族女子穿裤子似乎任重道远,更不用说裸露小腿了,所以在周宣看来,林涵蕴装束就显得怪,但林涵蕴自己感觉良好,走路都淑女起来。

李坚喜上眉梢,殷勤道:“林小姐远路辛苦,在下有失远迎。”

林涵蕴笑嘻嘻说:“你还迎到哪里去呀,再远迎就掉江里了。”

静宜仙子跟在林涵蕴身后,嗔道:“涵蕴,忘了姐姐对你说过什么了?”施礼道:“李大人,女道稽首。”

李坚赶忙还礼。

周宣笑道:“坚弟,你的身份要瞒涵蕴妹妹多久啊?”

李坚略有些尴尬,说:“宣哥帮小弟解释吧。”

林涵蕴听说这个李永固竟是太子,小嘴张得老大,大眼睛成了铜铃,半晌说不出话来。

静宜仙子倒不显得惊奇,上次她派范判官去徐刺史那里为周宣说情,就已经知道选秀使李大人的真实身份了。

奉化都护府派驻金陵地顾长史带着十余辆马车来接。在金陵莫愁湖畔有一栋豪华府第,用周宣的话来说这就是奉化都护府在金陵的驻京办事处,那顾长史就是驻京办主任。

羊小颦还跪在那,来福和小茴香在劝她起来,说要上车了,羊小颦就是不起来。

周宣走过去喝了一声:“快起来!到了下处再和你算账。”

羊小颦这才起来,含着泪和小茴香坐到马车上。

连同太子李坚带来的上百随从。周宣一行浩浩荡荡由聚宝门经武卫桥入金陵,沿青龙大街南行前往莫愁湖。

莫愁湖原名横塘。又叫石城湖,因六朝南齐国少女莫愁投湖的传说,又叫莫愁湖,号称江南第一湖,湖不大,方圆四、五里,堤岸垂柳。水中海棠,四时花木不绝,景色清雅优美,南边就是鼎鼎大名的秦淮河。

奉化都护府地豪宅临湖而建,曲径回廊掩映在松竹花石间,楼、轩、亭、榭,金碧辉煌,错落有致。是一座园林式建筑。

李坚笑道:“我久居金陵,却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好去处,当年林大人选此建房可真是独具只眼啊。”

李坚见周宣、林涵蕴已经安顿下,当即告辞,他急着回宫见父皇为周宣辩解,觐见父皇时。未见父皇有愠怒之色,便问:“父皇,王兄没来觐见父皇吗?”

李煜年已六十,须眉都已花白,依然神清目秀,风流儒雅不减,长眉一挑,问:“怎么,坤儿省亲回来了吗?”

李坚道:“是,儿臣一早却迎接奉化都护府地船队时。正看到王兄的船靠岸。”

李煜瞪了李坚一眼:“你有暇去迎接奉化来地船。却不会迎接自己兄长吗?”

李煜对自己亲生儿子很严厉,对侄子李坤却是极纵容。真是怪哉。

李坚正要分辨,李煜不容他分说:“定是你冲撞了兄长,致使坤儿心中不乐,快去景王府向兄长赔礼道歉,然后一起来见朕,我李氏皇族在这一代就是你和坤儿两个人,朕就喜欢看到你们兄弟二人和睦相处,快去吧。”

李坚闷闷不乐出了大兴宫,心想:“要我去向他赔礼道歉,那不是送上门让他羞辱吗,哼,不去,李坤不肯来见父皇那就正好。”

李坚想去莫愁湖找周宣,却又怕李坤赶来告恶状,想想,就到后宫见母后去,母后上次也问起周宣这个人,因为凤阿监带了两幅画回来,母后对画上人物的服饰非常感兴趣。

……

此时的周宣正在房中调教羊小颦,这小家妓跪着,容色有些憔悴,周宣问她怎么来的,她就说了三个字:“上错船。”

周宣问:“李坤那小子欺负你了?”

羊小颦摇头,从腰间摸出那柄小刀,举着给周宣看。

周宣见她郑重其事拿出这么一把小刀来,不禁失笑,心道:“这刀顶个屁用,看来那姓李的小子还没打算用强,不然你这傻女孩就是死路一条。”严厉地说:“我临行时怎么叮嘱你的,你竟敢不听话,你出门时告诉了两位主母吗?”

羊小颦摇头,头更低了。

周宣怒道:“你知道你这一走,要害得多少人担心吗!你可真是个祸胎,自滕王阁赢了你,我就没有消停过,宋武设鸿门宴、鬼牙山遇山贼,前两次不怨你,但这次莫名其妙让我和皇帝最宠爱的侄子斗上了,这不全是因为你地任性,我迟早被你害死!”

羊小颦先前是无声流泪,这下子大声哭泣起来,泪落如雨。

“哭什么哭,难道还觉得自己很委屈吗?”

“呜呜呜……”

“你知错了吗?”

“呜呜呜……”

“就知道哭,那好,既然你不肯认错,我也不敢留你,你该去哪里就去哪里,魏觉在广陵,你可以去投奔他。”

说罢,周宣迈步准备出房。

“公子……”,羊小颦撕心裂肺地叫起来。跪着膝行追过来抱着周宣地腿,仰着梨花带雨地脸,哀哀道:“小颦知错了,小颦知错了,求公子饶恕,小颦再也不敢不听公子地话了,求公子不要赶我走……”

周宣看着这小家妓哀哭请求原谅的样子。原来那么好洁的少女现在身上的衣裙沾着泥土,头发也是乱蓬蓬。这些天肯定连澡都不敢洗,不禁心生怜惜,吓她也吓够了,现在该来柔软的了,叹道:“小颦,你不知道我当时在大船上听来福说前面船上有个人象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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