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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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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六个家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秦雀、纫针见没有找到羊小颦地消息,非常焦急。

秦博士皱眉道:“贤婿临行时说了地,我们有难处就去找都护林岱大人,先前送行时,林大人也说过。有什么难事尽管去找他,羊小颦走失之事,如果由都护府出面派人搜寻,那就一定能找到。”

这时都已经亥时了,秦雀说:“明日一早,雀儿就和针儿姐姐一道去见林伯父。”

次日卯时,秦博士、秦雀、纫针三人就到了朝阳坊外,府役进去通报,这天寒地冻的又是正月春节,都护大人还高卧未起呢。听说宣侄地两位妻子人求见。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起床匆匆来见。

秦雀、纫针施礼后说明来意。林岱松了一口气,心道:“原来是走丢了一个小家妓啊,也许是早就想逃跑了,昨日府上很多人都去江边送行,她就趁乱跑了,哪里是去追赶宣侄啊。”说道:“不用担心,伯父立即让人告知徐刺史,让他派捕快、衙役四处追查,一定把那个羊小颦找出来!另外我再修书一封,派快马从陆路追赶,截在宣侄他们船队的前面,告诉宣侄这件事,说不定那家妓真的在船上了。”

徐刺史听说周府走失了小家妓,倒也没有怠慢,派了捕快、差役往江州各县追查,却是毫无音讯。

秦雀私下对纫针说:“针儿姐姐,那个羊小颦是夫君从洪州赢来的,会不会偷偷跑回洪州了?”

纫针点头说:“很有可能,这羊小颦也太忘恩负义了,亏夫君那么待她,夫君前脚走她后脚就跑了!”

……

羊小颦挽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有些碎银和衣物,戴着帷帽,有面纱垂下遮住绝美容颜,步行出了坊门,她早就留心到朱雀坊门前停着不少马车在招揽客人,找了一个看上去面目和善的车夫,一言不发就掀开车帘坐到那车夫的马车里。

那车夫觉得奇怪,问:“姑娘去哪里?”

羊小颦说:“彭泽县。”她知道彭泽县是去金陵的水路必经之处,她想先赶到那里然后在江边等候公子地大船到来。

车夫说:“姑娘,彭泽可有一百多里路呢,正月里这冰天雪地地佣金得加倍才行,三两银子。”

车厢里应道:“好!”

车夫不放心,怕等下到了彭泽,这姑娘却没钱给他,问:“姑娘是朱雀坊哪位老爷府上的?”

车厢里应道:“周府。”

车夫喜道:“原来是周七叉公子府上地呀,小人这就套马,立即出发。”

车夫是个实诚人,并没有因为羊小颦是一孤身女子就打什么坏心眼,又知道是周七叉公子府上的,周七叉公子那可是都护大人之侄啊,所以一路上对羊小颦都很是恭敬,午后申初时分长驱一百多里赶到彭泽县。

羊小颦让车夫不必进城,直接到江边码头。

那车夫在江边码头收了三两银子后掉转马车准备回江州,看看天色已晚,想起彭泽县城还有一个远房表哥,平时来往得少,这回既然到了这里,就买了一些礼品上门权作拜年,正值那表哥的长子娶亲,殷勤留下喝了三日酒,等他回到江州时,徐刺史派出的衙役已经全城搜问一遍,没有打听到消息也就不了了之了,无人问及这车夫是不是有个孤身女子雇车东去的事。

第004章 上错船

彭泽县荒寒的江边码头上,冷风低啸,枯柳衰杨的枝条不时被积雪压断,“咔吱”一声响,一蓬雪沫就纷纷扬扬落下。

羊小颦小髻垂髫,红色帷帽,葱绿色的小袖对襟旋袄和湖州绫长裙,身材秀美颀长,远望绰约如仙,在积雪泥泞的江岸边极为醒目。

正月初三,外出之人还很少,江岸码头很是冷清,寥寥十几个船夫、旅人,还有江边客栈围炉烤火的伙计,这时都站在了门前看羊小颦,纷纷猜测此女身份,若说是大户人家私奔的侍妾,却又没看到男子同行;若说是早早出来揽客的船妓,却又没看到花船、画舫,真是奇怪!

有几个轻浮男子就上前搭讪,邀请羊小颦入小店喝杯酒暖暖身子,费了诸多口舌,没听到一句应答,这女子只是翘首望着江水上游。

其中一个淫邪男子就故意在羊小颦身边挨挨靠靠,还想撩起她面纱看她容貌……

羊小颦猛地推开那男子,从腰间小革囊里抽出一把五寸小刀,刀身泛着青光,血槽深刻,显然极为锋利。

几个轻浮男子都吓了一跳,赶紧离远点,站在客栈檐下用污言秽语来调戏轻薄羊小颦。

羊小颦朝他们看看,记住他们相貌,等下让公子来收拾他们。

过了一会,来了一个笑容可掬的中年妇人,戴鹿胎冠子。描眉涂唇,衣裙俗艳,亲切地问:“姑娘是在等人吗?”

这话一下子问到了羊小颦心里,她已经等了好一会了,眼看天色就要黑下来,不免着急,当即点点头。

那俗艳妇人说:“姑娘是在等船下来是吧。从上游来的船有地不经过这条水道的,那边也有一条分岔水道。”指了指对岸。

“啊!”羊小颦有点慌神。

那妇人察言观色。又问:“姑娘要等的那个人乘的是大船还是小船?”

羊小颦终于应声说:“大船。”

妇人立即说:“大船不由这边过的,你看刚才从上游下来的就是一条小船。”

这妇人说完就等着羊小颦求她帮忙找船过岸,一边细细打量这孤身女郎,虽然被面纱遮着看不到眉目,但这身段、这腰肢、这白如葱管的手指,绝对是一个美女,看这裙饰。很是精美,装束不似婢仆,应该是从大户人家跑出来地侍妾,心道:“待老娘把她骗上船,调教一番,做了船妓,绝对是棵钱树子,真是新年有好运。不费一文钱就能弄到这样一位美娇娘!”

妇人等了一会,没见这女郎出声,就又说:“姑娘要等人还得过江去等,这天色都晚了,不然的话错过可就不妙了。”

羊小颦还是不吭声,她是极聪慧地女子。见这妇人未语先笑、目光闪烁,不敢太信这妇人说的话,决定再等等。

这时,上游驶下一条九丈长的朱红色大船,昂首巨腹,三面大帆,船速快如离弦之箭。

妇人的谎言不攻自破,羊小颦“哼”了一声,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跑到离水边最近的一块高高的岩石上。使劲挥手。锐声喊:“公子……公子……”

五十丈外地江心水流激荡,红色大船飞快驶过。船舷靠这边一侧有个戴胡帽、披斗篷的男子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正朝这边望着,在羊小颦看来这不就是她的周七叉公子吗!

“公子……公子……”

羊小颦沿江岸奔跑起来,一边扯掉帷帽垂下的面纱,露出绝美娇颜,奋力追着大船。

大船驶出一百多丈,渐渐放缓了速度,越驶越慢,显然是要停下来。

羊小颦欢喜得眼含泪花,提着裙裾沿着江岸跑下去,越跑越快,就象是一只绿色的蝴蝶在飞。

大船放下一条小舢板,两个舟子、两个仆妇驶到江岸,羊小颦喘气着刚好跑到,扶着仆妇的手下到小舢板,两个舟子立即摇橹划桨,小舢板迅速向大船划近。

羊小颦喘息稍定,问:“小茴香?”

两个仆妇都是慈眉善目,笑道:“在船上,都在船上。”

羊小颦上到大船,仆妇引她进舱,羊小颦觉得不大对劲,公子既然看到她在江岸上,现在接她上船了,怎么没在甲板上等她,公子不是这样摆架子的人啊!

羊小颦停住了脚,右手伸到小革囊中,握住刀柄,叫了声:“公子……”

仆妇道:“公子在里面等着姑娘呢。”

羊小颦退开两步,又叫了一声:“公子……”

船舱下有人应道:“公子来了!”

木阶“咚咚”声响,上来三个人,左侧一人身材高瘦,四十来岁,披着单薄葛衫,也不怕冷,双眼鼓突,眉毛象两把扫帚,嘴角咧着,一副自命不凡地样子;右侧是个五十来岁的儒生,儒冠青衫,眉目疏朗,仪表非俗,总是一副智珠在握、似笑非笑的神情;居中者是个胡帽貂裘的青年男子,就是羊小颦在江岸看到的那位,根本就不是周宣!

羊小颦心知上错了船,虽然惊慌,却不害怕,说:“下船。”

胡帽貂裘的青年男子大约二十六、七岁,身材修长,容貌俊秀,眼睛格外有神,顾盼之间有种威权之势,显然是养尊处优、颐指气使惯了地,先是看到江岸一窈窕女郎在向他招手,心知很有可能是认错了人,笑道:“接那女子上来,看看容貌如何,美的留下,丑的就丢到江中喂鱼鳖。”

那个披葛衫、环眼帚眉的大汉说道:“公子,此女是绝色。”

青年男子扬眉道:“是吗。杜先生是鹰眼,自然看得清,快停船,派舢板接来。”

此时一见,果然是倾国倾城之色,而且年龄似乎还很小,纯美中含着稚气。樱桃小嘴抿着,不由得让人生出怜爱之心。

青年男子微笑问:“姑娘贵姓。找地是哪位公子?”

羊小颦还是两个字:“下船。”

但此时大船已经重新扯上帆,摆正船舵,顺流驶下。

羊小颦奔到船舷边,望着后退的江岸和滔滔的江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青年男子闲闲而立,也不担心羊小颦会跳江,慢条斯理地说:“姑娘遇到了我是姑娘之幸。你一孤身女子出外寻人,只怕人没寻到自己却要跳入火坑,岂不是糟糕!你且在我船上暂住,我来为你寻人……姑娘找的是哪位公子?”

羊小颦却是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青年男子毫无愠色,依然含笑道:“姑娘不说,那肯定是找李公子了,在下就是李公子。”

羊小颦象冰美人那样不言也不动。对这位自称李公子的男子自以为机智的话无动于衷。

青年男子扭头道:“把这位姑娘请到小雅轩暂住,好生侍候。”又对羊小颦说:“姑娘不必惊惧,在下最是儒雅,不会冒犯姑娘地,姑娘住下,若有大船从后面过来。再找你地公子也不迟。”

上来两个婢女,两个仆妇两个婢女前后左右挟持着羊小颦,羊小颦也未抗拒,淡然下到船舱里去。

李公子望着羊小颦窈窕背影,左手轻揉右手大拇指,笑意愈浓。

那中年书生似笑非笑道:“公子一向喜欢强硬手段,这回怎么如此温柔款款?”

李公子笑道:“此女国色天香,还是处子,我自然要以王道待之,掳其芳心才显我的本事。就好比杜先生、甘先生两位乃世间奇才。只有我才赏识你们,待你们以国士之荣宠。你们自然肯为我效命。”

被称为杜先生地鹰眼大汉和甘先生的儒生一齐拱手道:“公子之恩,天高地迥,我二人誓死效忠公子。”

羊小颦被两个婢女扶持着来到小雅轩,这小雅轩莺莺燕燕一群女子在说笑,无一不是美女,盛妆靓服,让人眼花缭乱,羊小颦清泠泠往那一站,所有女子无不黯然失色,一齐没了声音,一双双嫉妒的眼睛盯着羊小颦,好一会才七嘴八舌说:

“原来公子有了新宠了!”

“玉瓶儿你要失宠了!”

“好了不起吗,冷冰冰的样子!”

羊小颦只不说话,被两个婢女拥到一间布置精美的阁子里,羊小颦一见有窗子,赶紧过去推开,望见滔滔江水,稍稍安心。

天色昏暗下来,这船驶得极快,没看到有船从后面来。

婢女送来晚餐,羊小颦没动筷子,两眼望着寒冷的窗外,心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那个李公子本着欲擒故纵之计,也一直没来见羊小颦。

天黑下来了,羊小颦起身出阁,慢慢地走,两个婢女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这船虽然大,但上百人聚集在一条船上,到处都能听到有人在说话,羊小颦把这些话都听在心里,得知这船也是去金陵,那李公子是一位大贵人。

羊小颦暗暗点头,水路去金陵也只是七、八天路程,等到了金陵再找公子不迟,只要她自己拿得定主意,就不怕李公子来骚扰。

想到这里,羊小颦摸了摸腰间的那柄小刀。

往回走时,忽然听到那李公子地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是大船最上层,只听那李公子说了一句:“魏博已被我说服,我答应成事后让他独领镇南、昭武之地。”

羊小颦当然知道魏博是谁,心里非常吃惊,放慢脚步,听得那李公子又说:“唐国西南五大都护府……镇南、百胜是我的人,昭武、建州不是,至于奉化,我半年前就密访过林岱,这老狐狸模棱两可,显然是见风使舵,谁得势就拥护谁的。”

另一个声音说:“这次林岱的两个女儿进京,那幼女林涵蕴似乎是冲着那个人去的,公子,决不能让林岱与那人联姻啊,应该从中破坏之,最好是公子爷把林二小姐给娶过来,公子爷风采远胜那个人,只要多与林二小姐见几次面,林二小姐肯定一片芳心全系在公子身上。”

那李公子呵呵笑,说道:“我真是命苦,成了和亲的王昭君了,我还答应娶魏博的女儿呢,哎哟,那魏博之女实在是丑,日后真要娶进来我一面都不会见。”

好几个人一起笑将起来。

羊小颦慢慢走过去,听不到说话了,心想:“这李公子到底是谁?似乎要对林二小姐不利,我家公子与林府交好,这肯定要牵涉到我家公子,待我见到公子时一定要把这事告诉他。”

此后数日,大船一路顺风,过安庆、池州、铜陵,估计再有三日就能到达西都金陵了。

这几天李公子每天都会来羊小颦房里坐一会,说一些俏皮话,无奈羊小颦就是一声不吭,若不是上船时说过“下船”两个字,简直要以为她是哑巴。

见惯了其他女子地阿谀奉承、撒娇弄痴、妖媚放浪、争风吃醋,李公子对羊小颦这清莲般的佳丽更感兴趣了,心想:“等到了金陵再好好调教,定然教你什么话都说出来。”

羊小颦满脑子都是周宣的模样,心里祝祷:“公子快来吧,小颦害怕。”

第005章 遭遇假水盗

奉化都护府的船队因为静宜仙子晕船的缘故一直没有鼓全帆航行,范判官问了长年往返这条水路的舟师和篙师,舟师说能在本月十二日之前赶到金陵,范判官这才放心。

周宣每日与静宜仙子学习茶道、与古六泉、三痴、四痴下棋、与林黑山饮酒、与林涵蕴斗嘴,船上的日子倒是逍遥自在。

四痴在船上看到过静宜仙子几次,虽然服饰不一样,但那身段很眼熟,而且也是蒙面纱,便问周宣:“主人,这位做道姑的林大小姐怎么那么象你在白云观的侍女蕴宜?”

周宣惊道:“老四好眼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来来来,我与你说个天大的秘密……”

四痴比较喜欢探秘,听说有秘密,精神就是一振,问:“什么秘密?”

周宣把四痴拉到一边,低声道:“老四,这个秘密我从未对别人说过,你可得为我保密。”

四痴说:“自当为主人守秘。”

周宣叹息一声说:“我是为情所困哪,自从我见到林大小姐,她那优雅风姿不由得让我心生爱慕,但她是方外之人,我是有妇之夫,我要守礼不是,所以这份情意只好深埋心底……”

四痴接口道:“所以你就找了个身材与林大小姐相似的女子,戴上面纱扮作林大小姐,聊以过瘾?”

周宣瞪眼道:“老四,你这是什么话。太粗俗了吧,简直是亵渎我纯洁的情感,这叫寄情,懂不懂?真后悔对你说了这么个大秘密!”

四痴“哼”了一声,自顾走了,周宣暗笑,斗茶舞弊之事就这样被掩盖过去了。

初八日。船队过了铜陵两百里,前面一百里就是芜湖县了。黄昏时天又下起了雨雪,江上风大浪高,二十丈大船也颠簸得厉害,前几日江平浪缓,夜里都是航行了地,今夜这风雪交加的样子,又刮的是东南风。范判官不敢冒着雨雪逆风行船,而且怕林大小姐又犯晕疾,便命舟师寻一处合适的江岸泊船,待天明后再航行。

周宣在给静宜仙子画像,这幅已经画了两天了,可见其用心,画里的静宜仙子已经还俗,穿上了雪白的婚纱长裙。鲸鱼骨裙架圆圆蓬起,更显得纤腰一搦,低胸微现乳沟,脸上表情优雅从容,眼角眉梢流露欢喜之意,发髻也换了。垂下的发梢还来点波浪卷,眉翠唇红,是一个美丽地新娘。

周宣解释说:“这是我们澳国的道袍,女道士就穿这种裙装,白色代表洁白无瑕,圆蓬蓬地裙摆代表深邃无垠的天道,天圆地方嘛对吧。”

林涵蕴惊叹道:“哇,周宣哥哥把姐姐画得真美,真象是一尘不染的月宫仙子,咦。周宣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姐姐的容貌了?奇怪奇怪太奇怪了!”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怀疑姐姐与周宣背着她有了不可告人之秘。

茗风、涧月两个侍女也是啧啧赞叹说:“画得真美,画得真像!”

静宜仙子觉得奇怪:“周宣把我容貌画出来了?不可能啊。我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戴面纱的。”走过来一瞧,顿时呆住了,两尺画幅上,一个绝美俏佳人身穿奇异美丽的长裙,风姿绰约,眉目如画,虽说不是画得很像,但只要见过她容貌的就知道画地正是她!

“宣,宣弟,你什么时候,见过女道的相貌了?”静宜仙子心情激荡,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室中四女一起盯着周宣,有点三堂会审的味道,林涵蕴的眼睛睁得尤其大。

周宣故意含糊其辞地说:“我只是乱猜的嘛,心里想着道蕴姐姐应该是这样子的,就这么画出来了。”

林涵蕴哪会相信这话,嚷道:“我不信,周宣你肯定见过我姐姐,是什么时候,是我姐姐让你看的,还是你自己偷看?”

周宣叫屈道:“我冤枉啊,我真没见过道蕴姐姐的真容,道蕴姐姐可以作证。”

林涵蕴又去逼问她姐姐,搞得静宜仙子很尴尬,好象她与周宣之间有什么私情似地,无力地辩解说:“涵蕴,姐姐真的没给宣弟看过真容,一直都是戴面纱的,而且每次宣弟来,你不也都在吗!”

这话简直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显得心虚。

林涵蕴说:“有好几次我都不在,就你们两个在!”

茗风、涧月两个侍女苦苦忍笑,真是辛苦。

周宣也不替静宜仙子辩解,笑嘻嘻看热闹。

静宜仙子被林涵蕴逼得没办法,突然摘下头上的帷帽,帷帽前沿垂着的面纱当然也一并撤下了,露出竹簪道髻和一张羞红的脸。

周宣一呆,终于看到静宜仙子地真容了,原来她长得和林涵蕴还是不大一样,脸比林涵蕴长,但相对她那高挑的身材来说正合适,眉梢微挑,眼睛很大,这个与林涵蕴很象,嘴巴小,下巴尖,鼻梁比林涵蕴高,面部立体感很强,很娇、很艳,娇如嫩蕊,艳若桃花,却不是浓妆艳抹那种艳,象是从面部肌肤表层下透出来的艳……

周宣的画是按着长大后的林涵蕴来画的,当然画不出静宜仙子这种骨子里的美,也难以想象淡雅如菊、以茶为友、寄情音乐的静宜仙子竟会是这么的娇艳!

静宜仙子有点羞恼地说:“涵蕴你看看,这画的是我吗,是有点象没错,可更象你呀,把你画得长大稳重一些而已,你再仔细看看。”

林涵蕴看看画稿,又看看姐姐。扭头问周宣:“是不大象啊。”

周宣笑嘻嘻说:“没事,我马上修改,立即就会象起来地。”

林涵蕴看着周宣那坏笑地样子,忽然醒悟了,笑着来掐周宣的上臂,尖声道:“好哇,你是故意地。姐姐,周宣太狡猾了。我们姐妹俩中他奸计了,他就是想看姐姐的真容呢!”

静宜仙子听妹妹说得太不象话,大羞,姐妹俩中奸计,这让外人听到不知会怎么想,赶紧又戴上帷帽,理了理面纱遮好。嗔道:“涵蕴,别胡闹了,这张画像就算是宣弟为你画的好了。”

周宣道:“涵蕴妹妹要我给她画短裙装,这是专门给道蕴姐姐画的,涵蕴妹妹画这个道裙不合适哦。”

静宜仙子不言语了,她无奈做了女道士,其中痛苦只有自己知道,怎肯让妹妹也走她这条路!

周宣重新提起画笔说:“请道蕴姐姐稍等片刻。待小弟修饰一下,虽画不出姐姐冰雪之姿、窈窕风骨,好歹也要有点形似……道蕴姐姐,可否摘下面纱,让小弟再仔细看看?”

静宜仙子脸上红晕还未退去,摇头不肯。

林涵蕴劝道:“姐姐。让周宣看看嘛,刚才都已经看过了,多看几回已经不打紧了。”

静宜仙子坐不住了,扭腰穿过侧门,走了。

周宣作出凝神悬想的样子,在画中人地眼角眉梢上重新修饰,一边的林涵蕴说:“嗯,这回更象了,周宣哥哥,现在该画我了。”

周宣叫道:“你想把我累死啊。我手都酸了。明天画吧。”

忽听得外面有人在喊:“啊,有一条破船飘过来。在呼救!”

周宣将笔一丢,跑了出去。

林涵蕴叫着:“等等我,等等我。”急奔过来拉住周宣地手。

两个人跑到船尾甲板上,就看到一群舟子探头探脑在看,林黑山也在,雨这时停了,只有细小的雪花还在飘,昏暗苍茫的江面上,几支火把在煌煌照耀,一艘半倾的船,船舷上攀坐着一群人,在嘶叫:“救命啊,救命啊!”其中还夹杂着女子的哭叫。

林黑山吼道:“快想办法救人!”

这艘半沉的船顺流而下,从奉化都护府的那艘战船边上擦过,有几个人抓住水军抛下地绳索,被拽上船去获救了。

林黑山叫道:“用绳钩,拖住这条船。”

几十名舟子聚集在船尾右舷一侧,人人手里一条五爪铁钩,连着长达十丈的粗大坚韧的绳索,这本来就是用于航行救援的。

沉船渐渐漂近,林黑山大吼一声:“甩钩!”

霍霍声响,数十把五爪铁钩如怪蛇夭矫弹出,约有二十根的绳索迅速绷直,那是钩住那艘沉船了,绳索的另一端是绑在船舷孔洞上,完全吃得住力。

周宣只觉得大船微微一颤,再看那沉船,已经止住了漂流之势。

几十名舟子一齐用力,慢慢将沉船拉近,四架长长的木梯搭下去,问道:“爬得上来吗?”

沉船上的人哭喊着道谢,说:“能爬,能爬!”陆陆续续爬了上来,有十九人,加上兵船那边救上地六人,一共二十五人,一上船就跪倒一片,拜谢救命之恩。

范判官这时也出来了,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何翻船?

一个浑身湿淋淋的黑汉子说道:“小人们是广陵小盐商,为挣一点蝇头小利,年前送了一船盐到湖口,前日回航,思乡心切,方才雨雪也未停船,不慎撞上江边突出的岩石,若不是大人相救,我们就要葬身鱼腹了。”

周宣觉得这伙人有点古怪,不大象劫后余生应有的样子,有几个一边哀嚎一边东张西望,而且刚才明明听到有女人的哭声,这时却没看到有女人,全是一些壮汉,当即喝道:“你们都原地不要动,先搜身。”

黑大汉一愣:“我们是落难之人,身上没有银两,救命之恩,容后再谢。”

周宣大声道:“黑山哥,小心无大错,让军士搜搜他们。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兵器。”

林黑山一向服周宣之智,当即命军士去搜这些人的身。

林涵蕴惊问周宣:“难道这些人都是坏人?”

周宣笑道:“是不是坏人,搜搜他们身上有没有武器就知道了,宁可错搜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这大船上也有五十兵军士,这时过来二十人,正要搜身。

那黑大汉叫道:“小人们身上是带着一些刀剑。出外经商,谁不带把刀啊。不然地话遇个水盗怎么办?”

周宣问:“那么你们看我们这些人象水盗吗?”

黑大汉讪笑道:“这位大人说笑了,你们怎么会是水盗!”

周宣说:“那好,请你们先把武器交出来。”

黑大汉扭头看看同伙,突然爆发一声狂吼:“杀!”那十九人一齐站起身来,从怀里抽出短刀短剑,向围着他们的奉化军士杀去,奉化军士猝不及防。登时被砍翻五、六个。

那黑大汉双腿一蹬,从两名军士的头顶跃过,好比一只大黑鹰向站在周宣身边的林涵蕴扑下来。

林涵蕴吓呆了,发出一声震人耳膜的尖叫,却不知道躲,她身边的周宣一把揽住她的腰,就地一滚,躲开黑大汉在扑击。当即有三名军士拔刀向黑大汉杀至。

黑大汉好生厉害,手里一柄五寸短刀,上下翻飞,眨眼功夫就杀死了这三名军士,朝周宣、林涵蕴追去,眼看就要追上。忽然当胸挨了一脚,“腾腾腾”往后退了三步,还没看明白那只脚是从哪里踢来地,下巴上又重重挨了一脚,倒在地上,牙齿咬烂了舌尖,喷出一口鲜血。

三痴、四痴拦在了周宣身前,他们两个刚才还在研究珍珑棋局,听到砍杀声才迅速赶来的。

那边林黑山大怒,好心费力却救了一群强盗上来。挺朴刀接连砍倒五名贼人。奉化军士兵也奋力杀死了四名贼人,其余贼人见势不妙。翻过船栏跳进冰冷地江水里。

林黑山叫道:“狗贼逃得快,一个活口没抓到!”

四痴脚踩着黑大汉后颈,说:“这里有个半条命地活口。”

忽听得战船那边大声惊呼,火光腾起,似乎是船帆燃烧了起来,肯定是刚才救上去地那六个贼人放的火。

林黑山大声问:“祁将军,贼人擒住了吗?”

战船那边有人应道:“杀死了四个逃了两个。”

林黑山叫道:“赶快救火。”

那祁将军喊道:“守备大人放心,很快就能扑灭,幸好是雨雪天气,不然地话还真有点麻烦,贼人使用了极易燃烧的鱼油。”

范判官、林黑山望了一会,见战船那边火光渐渐熄灭,这才放下心来。

林黑山怒道:“这是哪里来的狗贼!”朝四痴踩着地黑大汉走来,对着他脑袋就是一脚,踢在他耳朵上,顿时鲜血从耳孔里流出。

“说,你们是什么人?”问了几遍,没见吭声,以为此人坚强不屈,就又踢了一脚,“咔嚓”一声,脖子都踢断了。

周宣说:“黑山哥劲太大,一脚就踢死了,不过我刚才听这黑大汉叫了一句,做鬼也要为湖上的兄弟们报仇……范大人,黑山哥,为湖上的兄弟报仇是什么意思?”

林黑山与范判官对望了一眼,心中惕然,林黑山说:“难道是鄱阳湖残余的水盗来报仇?”

周宣指了指黑大汉的尸首说:“这贼是冲林涵蕴来的,刚才就是想挟持她。”

范判官命军士检查黑大汉尸身,看有什么表明其身份的东西没有,但黑大汉除了一把刀,身上什么都没有。

……

在奉化都护府船队前方十里的一处江湾,骗羊小颦上船地那位李公子正与杜先生、甘先生数人站在船头,九丈大船扯起帆顺风逆流航行,六十名舟子奋力划桨。

暗夜里远远的见火光腾起,李公子笑道:“大黑鱼得手了,甘先生妙计神鬼难测啊,待我们赶到,一番冲突,救下林家两位小姐,林岱岂能不感激我,说不定就会把两个女儿一并嫁给我,哈哈,妙,太妙了。”

那半老儒生笑道:“公子爷,属下听说林大小姐面带红鸾煞,望门三寡,现在出家为女道士,公子爷还敢娶?”

那李公子凛然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做的就是逆天的事,怕什么红鸾煞!”

这时,一边的鹰眼杜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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