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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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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琬跪着一动不敢动,珠泪盈盈。

韦铉问:“奸夫是谁?”

汪琬道:“妾身并无奸夫。”

韦铉道:“方才与你说话地人是谁?”

汪琬迟疑着不敢答话。

韦铉道:“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吗?来人,去把对院广陵口音的男仆全部召集来。”

汪琬忙道:“老爷息怒,与贱妾说话地是随贱妾一道陪嫁过来地马夫秦拙儿,在此偶遇,就说了几句家乡话。”

“秦拙儿?”韦铉冷笑道:“秦拙儿年轻力壮,与你这贱人正是干柴烈火,说不定早在你到我府里之前就与他有了私情,盐商之女果然下贱,竟与马夫偷情……”咆哮道:“来人,把秦拙儿在庭外乱棍打死。”

不过一刻钟,一名管事来报,秦拙儿已杖毙。

汪琬吓得浑身发抖,瘫在地上。

韦铉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喝命下人将汪琬关在柴房,活活饿死。

汪琬哀声道:“求老爷看在我爹爹薄面,饶妾身一命。”

韦铉一听,更是恼怒,声音如寒冰砭骨:“那盐商有薄面吗?汪士璋以为攀上了周宣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去年年节竟然只给我送来一些糕点刺绣,他把厚礼都送到翔鸾坊去了,这老贱奴竟敢如此欺我!贱人你别忙着死,等着看,不出五日,你那朝散郎的爹就要跪在我面前向我乞怜……”

第075章 绿裙四痴

六月十五日上午,周宣参加了李坚监国后的第一次朝会,也没什么大事,朝会后他独自留下与李坚密议了小半个时辰,便继续他的游说之旅,拜访了三公、两省,就连韦铉,周宣也客客气气地登门拜访,无非是说希望与韦侍郎一道鞠躬尽瘁辅佐新君。

韦铉自然唯唯称是,看看午时已近,韦铉便假意请周宣留下一道用膳,这只是客气话,原以为周宣不可能答应,岂料周宣一口就答应了,一副宾至如归的样子。

周宣下午还要带四痴去城外仙鹤观看病,仙鹤观离这清溪坊不远,若是回翔鸾坊用罢午餐再出来那多麻烦,也懒得去酒家,所以周宣早就打算在韦铉府上用餐了,也让这老家伙出其不意一回。

韦铉只好亲自相陪,好酒好菜招待,周宣大块朵颐,赞韦侍郎府上厨师好手艺。

用罢午饭,周宣带着两名手下向韦铉道别,扬长出清溪门而去,把个韦铉弄得神思不定,猜测周宣在他府上用餐究竟是何意思?猜来猜去,认定周宣是想施反间计,让景王误会他与东宫一党交好,哪里会想到周宣仅仅是不远迂道回翔鸾坊而在他这里蹭顿饭吃而已。

韦铉心里恨恨道:“周宣小子你好毒,吃顿饭就想害我,你小子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哪。”当即命府役备车,他要亲自去向景王解释,莫让周宣离间了他与景王之间的翁婿之情。

周宣不知他这顿饭让韦铉忙乎了半天。他酒足饭饱,骑着“云中鹤”出清溪门向仙鹤观而去,四痴骑一匹红鬃马,三痴驾着一辆空车一路相随。

李坚现在入主大兴宫,禁卫森严,便遣三痴回到周宣身边。

让三痴驾车有讲究,周宣一早与四痴商量。府上地车夫都用不得,他们看到老四先生突然换上女装。非要惊得目瞪口呆不可,就算周宣下令不许车夫乱说,但四痴是女子的秘密肯定掩不住,这是四痴绝不允许发生的,可周宣只会骑马,不会驾车,四痴要换女装。就必须乘车,所以就让三痴客串一回车夫,本来依四痴意思,都不想让三痴知道这事的,但没有别的好办法,而且周宣出城,没有强力的护卫可不行。

出清溪门时,三痴问了一声:“主人。我们这是去哪?”三痴不明白周宣干嘛让他驾一辆空车跑来跑去。

周宣看了四痴一眼,说道:“去仙鹤观,找个仙姑问卜。”

三痴也看了四痴一眼,四痴眼望别处,三痴心道:“主人问什么卜?没见主人信这些啊?四弟似乎知道主人的真实意图,四弟现在是主人地心腹了。主人也知道四弟是女子。”

三痴以前独来独往行走江湖,对四痴女扮男装坚持独身没什么异议,现在他有了蔺宁,而且很快就要有孩子了,这冷面杀手已成了温情男子,也希望自己的堂弟,不,堂妹有个好归宿,嫁给周宣似乎不错,周宣不是说要娶八个妻子吗。现在还差两个。四弟正好算一个。

想到这里,三痴不禁微笑起来。

四痴见三痴笑得诡异。问:“三哥笑什么?”

三痴道:“没笑什么。”

周宣道:“老三要抱女儿了,睡梦里都在笑。”

四痴忽然好奇道:“主人已经有了芷若小姐,清乐公主也是女胎,三哥也要生女儿,怎么就没个男孩呢?”

周宣笑道:“老三和我一样喜欢女儿嘛。”心想:“盘玉姣应该已经生了吧,她会是个男婴吗?下月应该就有信来了,我什么时候还得去看看她们母子二人。”

四痴看着三痴和周宣一般露出痴笑地神情,不禁撇撇嘴,自顾闷头骑马前行,想着自己胸痛之疾,暗暗叹气。

仙鹤观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间,山路宽阔平整,两边树木蓊郁,盛夏时节,浓荫蔽地,行走在山道间甚是清爽宜人。

周宣示意三痴停下马车,对四痴道:“老四,上车吧。”

四痴跃下马,飞快地钻入车厢。

三痴好生纳闷,疑惑地望着周宣。

周宣笑了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也下了马,斜倚鞍桥,等着看四痴女装的模样,心里很有点期待。

四痴突然又跃了出来,手里一块小竹片,递给周宣道:“主人看这是什么?”

周宣接过一看,小竹片比巴掌略小,削制得很粗糙,竹青一面刻着四个字……“救救汪琬”。

周宣问:“谁是汪琬?”

三痴、四痴都摇头。

周宣道:“这竹片哪来的?”

四痴道:“车厢里,就在靠近车窗一侧。”

周宣道:“车厢里的东西是我亲手布置的,这么一块竹片我不可能看不见,真是怪哉,怎么会出现这么块竹片,救救汪琬,汪琬是谁?”一时踌躇不明,见四痴看着他,便道:“老四换你地衣服去,别磨蹭。”

周宣念叨着“汪琬,汪琬”,忽然灵光一闪,汪士璋的幼女不是嫁给韦铉为妾吗?马车刚才就在韦府庭院停留了半个多时辰,这竹片极有可能是那时被人放上去的。

周宣不敢确定汪琬是不是汪士璋的女儿,便对三痴道:“老三,你即快马回城,找到汪士璋,问他嫁给韦铉的那个女儿是不是名叫汪琬,若是,别的话不用多说,免得汪士璋惊慌,你即刻回翔鸾坊,让顾长史找可靠的人密访韦府小妾汪琬最近出了什么事,快去吧。”

三痴道:“主人安危……”

周宣道:“没事。有老四呢。”

三痴便骑了四痴的红鬃马急驰进城,找到汪士璋,一问之下,汪琬果然是汪士璋地女儿。

汪士璋见平南郡王的得力亲信老三先生特地来问他女儿之事,不禁满腹疑问,小心翼翼道:“三先生,平南王爷怎么会问起小女的闺名?”

三痴道:“主人只是随口问问。别无他意,你安心候在府中。主人近日可能还有用到你之处。”说罢上马急驰而回。

汪士璋愣了半天神,想起平南郡王比较好色,莫非是闻知他汪士璋女儿的艳名,有意收纳,可他老汪就三个女儿,全嫁人了,汪琬还是韦铉的人……

又想起景王与太子之间的争斗。不禁打了个寒噤,他坚信太子与平南郡王能获胜,景王、韦铉必败,这种争斗都是你死我活地,韦铉若败,他女儿汪琬岂不也要跟着遭殃,现在周宣遣人来问汪琬之名,是不是暗示他老汪尽快把女儿接出来。免得来日玉石俱焚?

汪士璋暗暗感激周宣,即命得力家人去清溪坊接汪三小姐回来,说广陵地母亲染病,要汪三小姐回广陵探视。

……

仙鹤观外山道间,周宣等了好久,还没见四痴出来。而且听不到车厢里一点声音,似乎四痴一钻进车厢就消失了一般。

“老四……”周宣唤道。

没听到应声,周宣又道:“老四你吱个声啊,我一个人怕着呢。”

这才听到车厢里四痴“嗯”的应了一声。

周宣道:“老四,我给你买地衣裙合不合身?”

四痴又没声音了。

周宣道:“你怎么这么磨蹭,快点出来,我们去看医生,回城还有其他事呢。”

四痴没了往日爽朗快嘴,嗫嚅道:“主人,要么今日不看医生了吧?”

周宣大摇其头:“老四你怎么回事。比静宜仙子还扭捏了。该不会换上了女装性子都变了吧?穿个裙子比负重三百斤还难吗?”

“呼”地一声,车帘刮开。一个绿衣女郎跳了出来,手里一顶竹绿色帷帽,很快戴上,绿色面纱飘飘拂拂遮住脸,面纱后的声音说道:“走吧。”

周宣退后两步,眯缝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女装四痴,简单反绾髻,碧玉钗,小麦色的健康肌肤,绿色纱裙,绿玉带束腰,腰肢纤细,亭亭玉立,比之素日男装打扮的四痴显得身材高挑了不少,唯一有点异样的是那把尺五短刀依旧挂在她腰间,这是老四吃饭的家伙,须臾不可或离地。

作为男子,四痴又瘦又小,但现在换回女装,就很有窈窕轻盈地风致了,而且,四痴现在没有用布帛裹胸,那胸脯颇为高耸,与她纤细的身躯有点不相称,真难为四痴平日要把这么大地一对胸乳掩着藏着,那样紧裹着能不出毛病吗?

“走啊,你不是说我磨蹭吗?”四痴见周宣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又羞又恼。

周宣一笑,说道:“老四你緤紲带没系好,我来帮你。”很自然地走到四痴面前,拈起她一截裙带,麻利地打了一个同心结。

四痴呆呆的看着周宣为她结带,忽然醒悟过来,急转身向山上快步行去,听到周宣在后面提醒说要碎步、要慢行,这样衣裙带风、大步流星可不是淑女应有之态,四痴只是不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马车就弃在山下,周宣牵着“云中鹤”跟着四痴来到仙鹤观,见到了精于妇科的公孙九娘。

公孙九娘却不是道姑,布裙竹簪,俗家装束,年龄五十开外,眉目清秀,面色白皙,年轻时想必也是个美妇人。

医室设在玉皇殿外东廊下,诊金不低,进门就是一百文铜钱。

四痴打量着医室,布置简单清洁,最妙的是除了公孙九娘和一个髫龄女僮外并没有其他人,当即安心坐下,让周宣去应对。

公孙九娘面无表情道:“撤去面纱。”

四痴迟疑不动。

公孙九娘愠道:“不撤面纱,我如何为你诊治?”

周宣扮的是四痴地夫君,当即道:“娘子,撤去面纱吧,为夫不嫌你丑你还担心什么。”

四痴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伸手摘下自己帷帽,露出下巴尖尖的一张脸,这张脸颇有风霜之色,眉毛没有任何修饰,有些还是故意弄得粗疏,脸色不甚白净,但眼睛和鼻子都颇精致,整个脸部象是未经打磨的璞玉,虽嫌粗糙,但有丽色从肌肤骨骼透出,若是好好打扮修饰一番,纵然算不得大美女,也是好女子啊。

公孙九娘看了看周宣和四痴,心里颇为疑惑,这对青年男子服饰都极华贵,不象是需要亲手耕织的人家,为何这个女子脸色如此粗砺,好象每日雨淋日晒的一般?

公孙九娘仔细看了一会四痴的脸色,又抓过她双手,左手搭四痴右腕,右手搭四痴左腕,这样双手齐发地切脉术倒是罕见。

过了一会,公孙九娘松开手,问:“乳痛?”

四痴觉得这个“乳”字很刺耳,但也只得点点头。

公孙九娘淡淡道:“且把胸衣解开,让我看看。”

四痴懵了,还要袒胸露乳的呀,忙道:“不看行不行?”

“不行。”公孙九娘板着脸道:“不但要看,还要摸,还要捏。”

“啊!”四痴差点惊得跳起来:“还要捏?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病我不看了。”站起身就要走。

周宣赶紧拦住道:“娘子,你这是看病,害什么羞,拿出一点女中巾帼的气概来,怕什么,人家公孙医生什么没见过,你这区区胸部又算得什么。”

四痴迟疑了一下,她不是拖泥带水的女子,既然来了,那就治治吧,半途而废不是她四痴的风格,对周宣道:“那你出去。”

周宣知道他在这里,四痴是不肯解衣露乳的,虽然遗憾,但也只好点头道:“那好,为夫就在门外等着。”

周宣一脚跨出门坎,听那公孙九娘道:“这位公子莫要出去,治这妇科之疾最好要有丈夫陪着,不然的话,有些事情会说不清楚。”

四痴急了,面色酱红道:“我……我……不行的……”

周宣微笑道:“娘子莫急,为夫就在门外看着你,看着你的背影,你好好让公孙医生你诊治,不管什么病,砸锅卖铁我也要给你治。”

公孙九娘第一次露出微笑,说道:“这位娘子好福气,你这郎君对你极好啊,来,解衣吧,不用太担心,不会让你们砸锅卖铁的……”

第076章 不爱红装爱武装

周宣抱臂立在玉皇殿东廊下,面对医室,看着四痴端坐在杌凳上,很难把这黑髻绿裙的纤瘦背影和那个武力过人的男装四痴联系起来,感觉很怪异,总想放声大笑,看到四痴扭头瞥了他一眼,赶紧微笑点头,鼓励道:“娘子,不要紧的,解衣让医生看看吧,你知道我眼神不大好。”

四痴暗道:“你眼神不大好吗,有时你还真是洞察入微哪!不过背着身,你总没有扁鹊的透视眼吧。”

周宣看到四痴轻轻解开束腰玉带,从后面自然看不到四痴敞开胸襟,但看那动作就知道四痴那抖抖缩缩解衣襟的样子,不禁暗笑,同时,七叉公子的强大想象力开始发挥作用,脑海里象放电影一般显现四痴袒胸露乳的情景,真是宛在目前啊。

周宣也不是没看过四痴的胸,上次在闽地四痴左胸受了箭伤,还是周宣帮她裹的伤,当时救人要紧,没有什么猥亵暧昧的心思,但事后回想起来,觉得四痴的胸实在不小,巍巍乎若雪山,真不知道她每日用白帛束着有多难受。

只听公孙九娘声音严厉道:“你是不是常年用布帛束胸?”

四痴应道:“是。”

公孙九娘生气地问:“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道常年这样裹胸会引发严重的乳疾?”

四痴声音怯怯的道:“我,我是觉得我那里太大了。所以要裹一裹。”

公孙九娘抬眼瞪着门口的周宣,满脸寒霜道:“你怎么做丈夫地,你嫌妻子胸大不好看就让她裹胸,还是极紧的那种,这样……”

四痴赶紧道:“九娘,这不怪他,是我自己要裹。”

公孙九娘道:“你要是再裹的话。不出半年,到时想裹也没得裹了。”

四痴纳闷道:“九娘此言何意?”

周宣从背后看到公孙九娘伸手到四痴胸前捏了一把。四痴想往后缩,被公孙九娘严厉的眼神制止,不敢动了,还是医生厉害,只要来看病的就都怕医生,老四也不例外。

公孙九娘道:“乳部有肿块,乳头内陷。再不医治的话,到后来就会从胸烂起,缠绵病榻,无药可医……你自己摸摸,没摸到硬块吗?”

“我不摸。”四痴脸色煞白,这话太可怕了,狭路相逢挥刀决斗,被对手一刀砍死也比不上胸烂而死可怕。

周宣也紧张地问:“九娘。我娘子现在医还来得及吧?”

公孙九娘点头道:“万幸的是你这娘子体质过人,应该是自幼修习过一些内家功法对吧,胸乳虽被布帛紧紧裹住,气血凝滞尚不严重,还有救,但从今日始。绝不能再裹胸,就连一般女子用地抹胸也不行……”

“啊……”四痴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连抹胸都不系,这大热天衣衫轻薄,她胸部又大,影影绰绰的怎么掩藏啊?

只听公孙九娘继续说道:“不但不能再束缚胸乳,还要常常按摩手引,这个由你丈夫为你手引最好,阴阳调和,水火既济。疗效更佳。我再开一剂汤药,你连服三日。歇两日后再连服三日,如此,一个月后乳内肿块便能消失……”

四痴听说要让周宣为她手引胸部,更是目瞪口呆了。

公孙九娘提笔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四痴时突然眼睛一眯,重新给四痴把脉,眉头慢慢地蹙起来,抬头对周宣道:“这位公子请进来一下。”

周宣迈步进室,四痴忙不迭地要系抹胸、掩胸襟,被公孙九娘喝一声:“不许系抹胸!”

四痴苦着脸,双手紧紧揪着小衫对襟,掩着胸脯,起身退到一边,转身面壁,匆匆整理衣裙。

公孙九娘示意周宣将左手搁在案上,她要给周宣诊脉。

周宣道:“九娘,我没病,我身体好得很,我是带我娘子来看病的。”

公孙九娘淡淡道:“我不仅会看妇科,对男子床第间的隐疾也会医治。”

周宣愣了愣神,心道:“什么意思,床第间的隐疾?”忽然醒悟,这公孙九娘把他当阳痿了,真是哭笑不得啊,公孙九娘定然瞧出四痴还是处子之身,所以就疑心他周宣是痿哥,千古奇冤哪,摇着头笑,任凭公孙九娘给他诊脉。

公孙九娘切了一会脉,看了一眼背向而立的四痴,轻声问周宣:“你夫妻二人不睦?”

周宣忍着笑道:“不怎么睦。”

公孙九娘道:“不睦也不能不同床啊,夫妻不同床,就会愈加生分,而且对尊夫人乳疾也不利,回去好生哄哄,务要琴瑟和谐才好。”

周宣唯唯。

公孙九娘又把四痴教训了一顿,叮嘱她旬日后再来复诊。

出了仙鹤观,斜阳照得山谷青翠,四痴戴上帷帽面纱,一言不发,快步走在周宣前头,来到先前的马车边,手扶车门踌躇。

周宣以为四痴担心她的胸疾,安慰道:“老四你也别太担心,遵医嘱,按时服药,病痛很快就会好地,你可不是一般人,你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四痴没有转过身来,突然道:“主人,我先送你回城,而后便回雁宕山,和二哥一起避居世外。”

周宣心念一转,就明白四痴说这话的原因了,说道:“老四,这风雨欲来的危难时刻你要离我而去?”

四痴默然了一会,答道:“主人,不是我不讲信义,只是我现在这样子,怎么见人?”

周宣道:“你这样子又怎么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四痴急道:“你不明白地。反正我不能呆在翔鸾坊。”

周宣道:“府中只有我和老三知道你的……呃,别人都不知道,连三嫂蔺宁都不知道。”

四痴道:“羊小颦恐怕是知道的。”

周宣道:“羊小颦你应该清楚,她几乎是不说话的……老四,你地胸疾不能耽误,以后也不能再扮男人了,当然。你扮得很象,若不是那次……好好。不说那次,总之你扮男人很象,除了我没人发觉,你别急,我的意思是你从现在开始你扮回女子,因为不能再裹胸了,只有扮回女子。我先让你在外面呆几天,然后等颦儿到金陵时,你就依附她出现,就说是韩德让派来护卫他女儿的高手,如何?以你地易容术,应该没人看得出你是原来的老四先生周小尖。”

四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却又踌躇道:“那我岂不是以后都要弁钗系裙了?”

周宣道:“那是当然。”

四痴摇头道:“治病穿裙是没办法,以后都穿裙子那日子没法过。如芒刺在背,浑身起鸡皮疙瘩。”

周宣打量着绿裙四痴,说道:“我估摸着你地身材,亲自去城中最大地成衣铺定做的,本来府中有的是好裁缝,纫针就很好。不过因为你不想让人知道,就在外面买,我觉得你穿着很好看啊,怎么……”

“别说了。”四痴打断道:“反正我不想穿女裙,你要我留下就得给我想办法。”

周宣还真不明白四痴为何这般厌恶红装,这似乎是老四的逆鳞,触不得,说道:“老四,你也知道,我一直没把你当奴仆。从来都是以臭味的朋友看待。虽然你其实是女子,但也不妨碍我们的友情啊……”

四痴迟疑道:“男女之间也可以象朋友那样交往?”

周宣笑道:“那是当然。老四,你是江湖儿女,难道还要守那些女训?只有那些心底龌龊地家伙才会认为男女在一起就会有奸情,咱们交往快两年了,不是一直光明磊落吗?”

周宣雄辩,四痴自然觉得在理,说道:“要么等我病好了再换回男装吧。”

周宣眼睛一瞪:“没听九娘说吗,再不许裹胸,治好了也不许裹。”

四痴胀红了脸道:“那我就回雁宕山去。”这就有点耍小性子的味道了。

周宣哈哈笑道:“老四,你硬要男装也不是没有办法,但近日你还得忍忍,要穿宽松裙子,等病好了,抹胸应该还是可以系的,你依旧穿你的男装,只不过显得胸肌壮实一些而已,小茴香不是早就说了吗,老四先生很壮很结实。”

四痴白了周宣一眼,说道:“我想到办法了。”

周宣问:“什么办法?”

四痴不答,钻进车厢,过了好一会才出来,盛夏季节却穿上了秋衣,戴软幞头,插牛角簪,圆领夹层开衩衣,乌皮六缝靴,佩着腰刀,典型地武弁亲随打扮,与先前地身躯瘦小不同,现在显得粗壮……

周宣奇道:“老四你干什么?你穿了多少衣服,不热吗?”

“不热,一点也不热。”四痴额头冒汗,嘴巴却硬,她在胸部以下缠了好些布帛,这样上下一般粗,高耸的胸部就不那么突出了,又且穿着秋衣,勉强可以遮掩过去了,问周宣:“主人,我这样穿可以了吧?”

周宣盯着四痴胸脯看了两眼,笑道:“马马虎虎,就这样吧,我让初月园地胡统和汤小三搬到别地地方住,以后初月园就是你一个人的了,你爱怎么穿都由你,总之,病要治好。”

这时三痴赶回来了,见老四这副臃肿的样子,甚是纳闷,也不多问,向周宣禀道:“主人,汪琬果然是汪士璋之女,我已让顾长史派可靠人手去韦铉府第周围暗访,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周宣道:“本来这是韦铉家事,我们管不着,但因为是老汪的女儿,老汪现在与我交好,韦铉恼怒得很,为何以前没迁怒老汪的女儿。却挑在现在要惩罚汪琬,莫非李坤、韦铉就要发动政变了?”

三痴、四痴都不说话,见微知著、顺藤摸瓜是周宣地专长,他二人只有佩服的份。

周宣道:“我们先回去,老四你自去抓药,记得按时服药……”话一出口,赶紧又说:“等一下。我先把药方拿给秦雀看一下,看有没有不妥?”

四痴不肯。怕被秦雀看出端倪,而且单看药方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对症下药嘛。

进了城,四痴骑马去找药店,周宣和三痴回府,将近翔鸾坊时,三痴终于忍不住问:“主人。我四弟他得了什么病?”

周宣问:“老三,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堂妹是男是女吧……嘿,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三痴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一向当她是我堂弟。”

周宣道:“老四长年使劲裹胸,现在裹出毛病来了,医生说再不能裹了,不然就危哉了。女人嘛,那地方容易得病。”

三痴愕然。

回到府中,先去见秦博士老夫妇,周宣是贤婿,很知礼的,每日总要向两位老人家请安。当初是秦博士收留了他,还把两个女儿一起嫁给他,丈人深恩难报哇。

秦博士一见周宣便道:“贤婿,老朽来金陵已有半载,虽然贤婿和雀儿、纫针都极孝顺,芷若也可爱,但老朽还是住不惯,想回江州去。”

一边的秦老夫人无奈道:“贤婿啊,你岳父这是闲得心发慌,想给人治病呢。”

周宣道:“这好办啊。我明日便知会吏部一声。把岳父大人从江州医署调到太医署来,不过。先要在雀儿手下办事了。”

老俩口都笑了起来。

厚道长者秦博士道:“此事雀儿也对我说过,但我还是想回江州,年初我来江州,不少百姓到码头相送,千叮万嘱让我半年后一定回去……”

秦老夫人不想回去,觉得在这里和女儿、女婿在一起更热闹、更快活,听秦博士这么说,没好气道:“老爷,你还真以为江州百姓离了你就活不下去啊!”

周宣比较理解秦博士,说道:“岳父、岳母两位大人再商量一下,真要回江州,我就派船送你们回去,水路也方便。”

周宣回到芙蓉园准备用晚餐,林涵蕴也从铜雀馆赶到这边来与周宣一道用餐,慕容流苏也在,周宣让小茴香去把清乐公主也叫到这边来商议事情。

周宣也不避讳,说了景王与东宫早晚要发生皇位之争,到时金陵可能会出现大的动乱,考虑是不是把秦雀、纫针她们都送回江州,林涵蕴、清乐公主、慕容流苏也一起去,江州有林岱,洪州也是东宫地势力,陈锴、陈济、盘玉姣在闽地,这都是强援,江州应该是最安全的。

但秦雀、纫针、林涵蕴、清乐公主都反对,不肯离开周宣,慕容流苏更不用说,她武艺高强,怎能离开夫君。

清乐公主这些日子在宫廷也瞧出她两位皇兄地明争暗斗,生在帝王家,知道皇位之争地险恶,说道:“宣郎,我是绝不会离开地,我们夫妻怎么都要在一起。”

周宣想了想,说道:“罢了,爱妻们都留下吧,为夫还是有能力保护你们的,府上还有五百奉化精兵,一个个都是以一当十地勇士,你们放心,只是近日就不要出府了,斛珠、雀儿要进宫,就多派人手护卫。”

周宣又对秦雀、纫针说了秦博士想回家之事,说道:“岳父大人要回江州就让他回去,二老现在身子骨还健朗,我们每年接他们来住几个月,等过些年再让两位老人家与我们长住金陵……”悠悠补了一句:“我也不见得会长住金陵,我这人闲不住的。”

晚饭后,周宣照例去游泳池游泳,林涵蕴、慕容流苏相陪,又经周宣连哄带骗,秦雀、纫针都被拖下水,那真是乳波臀浪,搅乱一池春水。

戏耍了小半个时辰,这才上岸穿衣,仆妇来报,顾长史在前厅有要事禀报王爷。

周宣来到前厅,顾长史和三痴都在,顾长史道:“王爷,卑职已有韦府消息,韦铉的第七房小妾汪琬不知何事触怒了韦铉,被关押起来了,还有,韦府昨夜杖毙了一个名叫秦拙儿地马夫,据说是马夫秦拙儿与汪琬在后园私会,被韦铉撞见。”

周宣道:“原来如此,那我们就不必管了,不过汪士璋那边还是派人说一声,让他自己去想办法救女儿。”

汪士璋得到消息后夤夜赶来翔鸾坊求见平南郡王周宣,求周宣救他女儿一命。

周宣心知韦铉因为汪士璋投入他周宣门下而对汪士璋恼恨交加,汪士璋去韦府求韦铉放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既然汪士璋求到他,他不能不帮,便道:“汪翁,我与韦铉势成水火,我是不能帮你出面的,不过你要从韦府救出女儿也不是很难,你回去准备一下,先想办法联系上随令爱陪嫁到韦府中的旧家人,了解令爱关在哪个位置……今夜怕是来不及了,明夜就想办法在韦府放几把火,趁救火混乱不就救出令爱了。”

汪士璋闻言豁然开朗,汪士璋是大盐商,结交三教九流,府中养着的清客多有能人,不乏杀人放火的亡命之徒,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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