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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贩子在唐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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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遂良一听若有所思道:“翡翠?卢公子说地,可是比之翡翠鸟的翡翠石么?”

卢鸿点头称是。褚遂良所说翡翠鸟,据传乃是一种奇鸟,雄鸟为红色,其名为翡;雌鸟为绿色,其名为翠。只因翡翠石与传说中翡翠鸟一般,分为红绿之色,且鲜艳异常,故得此名。

上官玥听了,轻声说道:“如此说来,汉时班固《西都赋》所言‘翡翠火齐,流耀含英,悬黎垂棘,夜光在焉’,指的便是此石了。”

卢鸿道:“上官姑娘果然博闻。只是前代翡翠,多为小件,制为饰品,似这般大石,从未得闻。在下观这件翡翠,极似传说中的一件名石。其名颇为奇特,称作‘三十六万种’”。

卢鸿所说的“三十六万种”,本是其前世记忆中一块极有名的翡翠,其来历颇为神秘,或说出于清宫,或说传于前代,不一而足。而其去处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被解为四块,雕作国宝;也有人说被携去台湾,秘不示人。因此今日在这里见到这块名石,卢鸿也是大惑不解。

众人听了这名字,均觉十分怪异,怎么一块石头,会起这样一个名字?褚遂良便忍不住道:“三十六万种?怎地这石头有这么一个名字,却是何来历?”

卢鸿道:“这天下名玉,怕不有千种万种。就算是这翡翠,其颜色质地,也种类繁多,因此人有‘千种翡翠万种玉’之说。翡翠虽然名种众多,但质地佳者,多为无色;颜色翠绿大好的,质地又难为极品。便似老天安排,不欲使诸美集于一身,人称‘有种无色,有色无种’。而此石却是会翡翠佳种佳色于一体,色既翠绿纯净,底子又是这般透明无暇,故前人认为其集万种优粹于一身,称之为‘三十六万种’”。

众人围着这块佳石,又细细查看了其色其质,果然尽皆为极品。再思前人起地这个名字,愈觉佳妙,不由均啧啧称奇。那褚遂良更是乐得合不上嘴,就差抱着石头笑了。

就连卢鸿这淡然之人,也不由有些嫉妒褚遂良这家伙的运气,忍不住打击他道:“这翡翠还有一宗特性,便是质地极其坚硬。前时褚大人还说因为石质极美,未敢试着分解刻凿。其实便是你想刻,别说手中的篆刻刀,就算是扛了那一麻袋攻玉刀来,也是休想啃动它分毫。唉,褚大人,只怕你也只能抱着石头看看了。”

褚遂良听了,不由一脸苦色。如卢鸿所言,这石头这般坚硬,却又如何开解制作?不由口中喃喃道:“这却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众人听了,也都感到为难。衡阳公主见褚遂良沮丧的神情,不由给逗笑了,连忙说:“褚大人却是糊涂。这翡翠既然前代曾有制作,必然是有办法的。若想知道详情,只要你问下卢公子,不就行了。”

褚遂良见卢鸿似笑非似地看着自己,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过来拉了卢鸿说:“原来又是在逗我!还不快说说,到底有什么办法来对付这硬家伙?”

卢鸿说:“这翡翠虽硬,也不是无法制作,但确实比较麻烦。前人制作翡翠,都是以金钢砂反复打磨,方可成形。只要将这石皮磨去,就能露出其下的地子来。如果慢慢切割,可成多块佳料,只是不能如青田石、寿山石般自己动手刻制成印罢了。”

褚遂良一听大喜,忙说:“好些甚好。我这便寻找工匠,将其解开来,看看是何情形。”

此时那上官玥忽然出声相阻道:“褚大人且慢。”

众人眼光不由都集中在上官玥脸上,不知她有何话说。

第五卷 名动长安

第三十八章 诗书画印

官玥极为认真地对褚遂良说:“褚大人,虽然说玉不器,但亦需分别情况而定。此石适才卢公子有言,本是先代相传有序名品,更富佳名。虽然未经雕琢,但自有意趣,饶富自然。如若褚大人真将之解为方料,琢为器用,虽然得其所用,却再无此天然之态,后人再无一睹真容之机,岂非可惜之极。以小女子之意,莫若便不雕不琢,只以此态流传后世,更是一段佳话。”

适才上官玥对卢鸿态度大为转变,一边的陆清羽大不是味道,只是碍了众人在场,不便多说。此时见上官玥发出此论,连忙出声支持道:“上官姑娘果然高见!小可也觉得若真将此石解开,实是暴殄天物。便以此自然之形传世,最好不过。只是此石若能解开,卢公子少不得一展身手,设计美器。如此一来,倒使卢公子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可不要因此见怪呀。”

卢鸿听了,心中也不由对上官玥刮目相看。唐时人物,极少以原形收藏玉石的,不管何等美玉,总须雕琢成形方佳。因此上官玥能说出这几句话来,见识确是不凡。

褚遂良本是悟性极高之人,一听上官玥解释,立时便释然,哈哈笑道:“人都道上官姑娘秀外慧中,才女之名,果然不虚。在下受教了,就依姑娘之言。此石能逃过此劫,说来倒要感谢姑娘呢。”

上官玥一笑说:“岂敢岂敢,小女子也是有感而发。若卢公子本有佳设。因此而废,卢公子可不要怪我。”

卢鸿心中暗笑,这上官玥倒真是单纯。适才陆清羽之言,不过暗指卢鸿沉迷于制器之道,不入大雅之流。更隐隐地将他本人与上官玥划在同一战线,而将卢鸿设成了对立面,似乎卢鸿就反对保留原石一般。没想到这位上官姑娘根本没理会出陆清羽话中之意,反倒怕因此将卢鸿设计的美器葬送了。特地要对卢鸿致歉。看着上官玥颇为认真地表情。卢鸿倒不好意思多做解释。只好说道“哪里哪里”。

衡阳公主听了便说:“姐姐何须为难。适才先是闻了卢公子画道高论,又品鉴翡翠佳石,现下正好请卢公子一展身手,为此石写真泼墨,以记胜事。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上官玥一听,不由笑着拍手说:“如此最好了。适才听卢公子画论,言语之中淡然有致。令人神往。若能亲见公子作画,那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陆清羽只能干笑几声,也随着大家说声“好好”,便面色发青,不再言语。

旁边的褚行毅听卢鸿做画论时,已然是心驰神往,此时又听了衡阳公主此议,立时便招呼几个下人。紧着布置下桌案来。褚行毅更自己动手。铺开毡子,取过一卷上等好绢来,又磨开一锭上等松烟。将那画盘、颜料、界尺等物事一一摆布安妥,这才请卢鸿作画。

卢鸿见了这等阵势,不由觉得好笑。忙请褚行毅换过一整张范阳檀皮生纸来,又换过一管长锋兼毫笔,这才在水盂中浸湿了笔,只在笔尖上,蘸过墨汁,又在画盘中轻舔几次,将笔调得合意。

众人此时大讶,唐时生纸,一般只用做托裱之用,断无用之作书作画的,不知卢鸿要用生纸画什么。

卢鸿微微侧首,看着几上的三十六万种,略一沉吟,又打量了一会案上白纸,这才提起笔来,在纸上重重落了下去。

那纸本是生性,极为墨。卢鸿这一笔下去,一下子水墨便散开来。上官玥还以为这一笔是画坏了,一惊之下,不由轻轻“啊”了一声,叫了出来。

待见卢鸿毫不迟疑,运笔疾行,又勾画了几笔,已成一块巨石之形。上官玥这才知道自己却是少见多怪了,不由瞄了卢鸿一眼,面带羞色。

岂止是上官玥,在场之人,均未见过世人如此做画的。唐人做画,走的都是工笔精细的路子,以纤细精准的线描勾出物品形状来,因此需用小笔精绢,细细描绘。卢鸿所画地,乃是后世泼墨大写意画法,自然未有人曾见过。

只见卢鸿这几笔大异于世常人作画,便如同书法中隶篆用笔一般,以中锋运笔,回转时圆中带刚。笔端起收之际,回锋苍劲有力。笔墨化之间,浓淡交融,笔触宛然。众人此时方知卢鸿适才所说以书法之画地道理,立本等更是看得心神俱醉,不住点头。

外廓既定,卢鸿便又起笔,略加皴擦。只见他用笔或顺或逆,或正或侧。时而重笔横扫,笔道密集交错,时而又干笔轻擦,现出丝丝飞白。随着其笔势起落,石上现出层层折皱,纹理交错,一块玲珑玉石跃然纸上。

得大局已定,卢鸿又重蘸浓墨,于石缝罅隙之间,加痕。本来浓淡相映地画面上,几点浓墨提神,更显得精神百倍。

画已完毕,竟然是一点颜色也未用,全以水墨写就。就当众人以为完工之时,卢鸿又换过一只小一点的狼毫笔,蘸过浓墨,在画面右上角空白处,以小草书题下一首五言八句诗来:

爱此一拳石,玲珑出自然。

溯源应太古,堕石又何年?

有志归完璞,无才去补天。

不求邀众赏,潇洒作顽仙。

诗句题毕,又加了年号款识,这才取过出门时便已携来的小小印盒,加过名号章,又在下角,印了一方压角章。

卢鸿这才对众人拱手说:“胡乱涂鸦,见笑了。”

此时褚行毅连忙上前,与家人一起将此画悬挂起来。虽然尚未装裱,但已见巨石玲珑之姿,尤胜真石。画面上笔墨淋漓,气韵生动,笔墨变化之间,大有意趣。虽然以水墨写就,只是墨色,未施颜彩,但由于使用的乃是生纸,其浓淡交融处,笔触自然,变化多端,更显得淡雅出尘。

尤其画面上的题款以及印章,更是新奇。众人初见,稍觉惊讶。此时悬挂起来再看,只觉得书画印相互映衬,题诗又切合画意,诗书画印四者一体,当真是妙不可言。

唐时作画,虽也有题款的,但只是简单写下名号,且一般都要隐藏在石隙、树根等处,必要使款字不影响画面整体,决不使之侵占画面。直到元代以后,文人画形式渐渐成熟,才有了画上题款的习惯。卢鸿此画,便题了数行长款,使之成为画面地一个重要部分,使诗文直接配合画面,以加重其诗情画意。

褚遂良先开言道:“卢公子此画便如先前书法参以款识及印章一般,而更出其上。居然以生纸作画,反觉笔墨之趣大增,变化莫测,浑如天成。诗以言画,画以明诗,书法又精彩绝伦,与画面风格,隐隐相通。不施青绿,而纯以水墨成卷,又以朱红印章为押,当真是妙不可言啊!”

上官玥也点头说:“画以象形,诗以言志,书以明情,印以点睛。卢公子此图集诗书画印于一炉,可称四绝。先时公子画论,有此图为鉴,天下再无人可以置一言了。”一行说着,美目流转于画面,更增明艳。旁边的陆清羽面色灰败,虽然开口欲言,终是未能出声。

众人交口称赞,衡阳公主叹了口气说:“唉,见了卢公子此图,反觉得那三十六万种原石竟少了画图上的神韵,转为寻常了。本待厚颜相求,只是褚大人既有此石,复持此卷,两相辉映,可谓双璧了。衡阳也不忍其相拆,只得闭口不言。只是今后若要求观,褚大人可不要小气不给看啊!”

众人尽皆微笑,褚遂良得意非常,口中连连应承。

此时立本更上前一步道:“今日观卢公子绝技,立本五体投地。不想卢公子年纪虽轻,见识便超人一等,手下更复神鬼莫测。立本鲁钝,但向来痴心画艺,颇有悬梁刺股之志。愿拜于公子门下奔走,只愿能得朝夕点拨,便是终生之幸。还望卢公子成全。”说罢深施一礼,目光注视卢鸿,甚是恳切。

卢鸿并众人一惊,立本朝中官居五品,画艺更早有传扬,今日竟然欲要拜在卢鸿门下习画,对画艺的这份痴迷,当真令人赞叹了。

卢鸿连忙上前,连道不敢。还未分开之时,褚行毅却已然大急。先时他便有意从卢鸿习画,待见了卢鸿阐述画论,又挥毫泼墨,早就急切要出来拜师了。这时见立本居然先抢了头去,卢鸿还在客气,心急之下也不顾礼仪,一时冲动挤上来脱口说道:“卢先生!这拜师一事可是小可先占下的,万勿忘了我啊!”

众人见了不由好笑,褚遂良更是气愤,上前将二人分开,严肃地说:“卢公子适才也说过了,以书入画,书画同源。行毅,你平时不好好认真学习书法,基本功尚未扎实,怎么可以好高骛远,便要习学画艺?便是大人,也该沉下心来,临池三年,之后再学画不迟啊。”

说罢转过来对着卢鸿道:“卢公子,在下沉迷书道多年,近来又得卢公子耳提面授,于书艺多有感悟。近日苦练篆刻,长进颇大。若说从卢公子习画,除了遂良,更有何人?明日我便到孔府,与卢公子习学画艺。此事便说定了,再勿更改。”众人看着争执不休的三人,无言以对。

第五卷 名动长安

第三十九章 芥子园画谱

卢鸿,这的小斧劈皴我已经会啦,不知道那大斧劈皴的?快给我来示范一个。上次你还有什么长斧劈皴来着?一起画来看看如何?……”

“卢公子,在下觉得所谓墨分五彩之说似有不妥,那焦墨怎么可以与浓淡干湿同列,分明不是同一种墨色嘛。墨法这东西,似乎多有玄妙,在下昨天夜里忽然明白了一些,请卢公子看在下这件小图可还有些味道?……”

“卢先生,这鹿角与蟹角的树枝画法,甚是玄妙,只是不知为什么定要以中锋运笔,学生还是体会不深,甚是惭愧。请先生再看学生这几处笔法可还有可取处?……”

……

人患在好为人师,可我从来没有过这个缺点啊。老天你为什么这么惩罚我。

卢鸿愤愤不平。

这几天来,褚遂良、立本、褚行毅走马灯一般,在孔颖达府上出出入入。三个人就象商量好了一般,从来就没一起来过。总是这个前脚走,那个后脚就跟上来。卢鸿不胜其扰,欲要推辞,却总是张不开口。

那褚遂良从来都是笑嘻嘻地,轰也轰不走,就好像该他什么似的,不光问起来没完没了,而且还理直气壮,搞得卢鸿一个劲后悔怎么当时就没看清这老不修的本来面目。遇上这么一个死缠烂打的主儿,你说谁有办法不教?

::那拜师一事不再提了,但见了卢鸿总是一脸恭恭敬敬地样子,问得详细无比,听得也是极为投入。面对着大人这般严谨求学的态度,你说好意思不教么?

最恐怖的就是褚大公子褚行毅。恐怖的,就是他这程门立雪的劲头。因为褚遂良这当老子的也要向卢鸿学画,自然要把褚大人事事排在前边,褚大公子只能靠边站。因此褚行毅充分发挥了见缝插针的劲头。只要一眼瞄到褚大人回了府关在书房里练起画来。立马溜出府杀奔卢鸿这厢来。见了卢鸿恨不得气也不喘,一口气就把自己的学业先汇报一遍,然后就苦苦哀求卢鸿传授这个传授那个。一双幽怨地眼睛深情凝视之下,卢鸿鸡皮疙瘩掉了足有半院子,都是紧着掏点压箱底地本事打发走了事,哪里还敢不教?

半个月下来,卢鸿再也没办法忍受了。就连孔颖达见了这三位来。都要退避三舍,杀伤力太可怕了。现在修书地几位同仁,见了卢鸿都一脸同情的神色。昨天立本向卢鸿请教了两个时辰何为积墨之法,前脚才走,褚遂良已经笑眯眯地进来,手中拿着一件全是黑点的山水图,拉着卢鸿研究为什么这个点一定要叫“米点山水”。好容易褚大人走了,人影才出院门。褚行毅已经“嗖”的一声飞到了卢鸿眼前。抽出半卷纸说:“卢先生,您说的那染云之法确实难画……”

当这位好学的褚大公子念念叨叨地终于走了之后,吃完饭左手扪腹右手摇扇的谷那律转悠过来。拍着目光呆滞地卢鸿的肩膀说:“卢公子,昔日先圣孔夫子弟子三千,贤者七十二,有教无类,故成其圣。今公子所传弟子仅此三人,不足以光大贵学。尚须精进啊!”

看着谷那律一脸坏笑的样子,卢鸿这个悔呀。为什么当年不好好练练老师教的太极拳缠丝劲呢?要是好好用点心练出功夫来,我今天就废了你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卢鸿动着干枯的嘴唇,正要说什么,耳旁又忽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卢公子,前日所说的高远、深远、平远之法,玥退而思之,深得画中三味。今日更想请益,可否赐教?”

卢鸿、谷那律才回头,只见美丽地上官大小姐已经微蹙着智慧可爱地眉头粉墨登场。

卢鸿还未说话,谷那律已经微笑着说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上官小姐芳驾登门,求教学习,卢鸿他自然是既乐且悦,求之不得了!二位慢慢请益,在下告退。”说罢不等卢鸿开口,一溜烟走得不见了踪影。

卢鸿无语仰望苍天,心中呼喊:“子曰:唯女人与小人为难养也!——子啊,你带我走吧!”

……。

三天后。

在卢鸿的客房院内小亭下,褚遂良父子、立本并上官玥一边饮茶,一边看着对面眼圈发黑、无精打采的卢鸿。

“画谱?”发问地是褚遂良:“是不是和砚谱一样,就是讲怎么画画的么?”

“不错!”卢鸿说

,总算打起了一点精神:“相信大家现在都已经明白种高致清幽的文人雅艺。但是在下觉得,大唐目前似乎对此尚有一定的偏见。因此小可想,必须要有这样一套画谱问世,才能扭转世人偏见,并为愿意投身画道的有志之士提供一套可以入门的钥匙,让他们不至于走太多的弯路。想来想去,只有四位,能够帮助我实现这一愿望了。”

:骨,也在所不辞,只是我等画艺尚未登堂入室,如何能帮得公子?”

“咳,我用你粉身碎骨做什么,我又不是饲料加工商……我是说,你们做得已经很好了,学以致用知道吧?编书的过程,也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实践的过程。通过编这套画谱,不只可以使你们归纳出有用的知识,快速掌握相关技巧,更会促使你们开动脑筋,去进一步探索画艺,达到更高的境界……”卢鸿循循善诱,笑得极其慈祥。

“只是这画谱要如何着手呢?我等可是毫无头绪啊?”褚遂良抓着头,一脸苦恼。

“放心,这不是还有我呢嘛”卢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几套早就准备好的纲要来,一一分派道:“咱们便先从山水入手,做一套山水画谱出来。这套画谱共分树木、山石、点景、图式四大部分。褚大人你笔法生动,对皴法深有体会,便按此纲要,结合前时在下的课稿,一一总结绘制山石稿,如披麻、斧劈、云头、雨点、折带等皴法,都要画出范图,并加文字说明。待完工后,便拿来我看。”

“大人,你笔法精绝,所绘树木形神俱备,实是难得。那松、柏、柳、榆等树种,分合向背等姿态,雨雪风霜等气候,均要一一写明。尤其枝叶等图例,更不能马虎。这树木谱便要由你来完成了。”

“行毅兄,你天性聪明,又曾习人物,精细之处,远胜于我。这点景虽是小道,但却是画面中极重要的部分,如人物、房屋、船舶、桥梁、鸟兽等等,虽然看来不起眼,难度却是极大,只得由你来完成了,万勿使我等失望啊!

“此谱若成,必又为我大唐艺坛一大盛事,诸位可要多多努力了。”

卢鸿说完,便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看着三位激动得胀红的脸庞,暗暗得意自己这个好主意。这下子,都有事干,该没人来捣乱了吧?

“那么卢公子,小女子能做些什么呢?”上官大小姐好看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啊啊,差点忘了。”卢鸿极为认真地对上官大小姐说:“一套画谱最最重要的是什么呢?难道是各式各样的范图吗?不!最关键的,是对画论的宣扬与立论。我们这套画谱最重要的,不是告诉人们如何去做画,而是扭转世人对画艺的偏见,改变人们鄙视画家的恶劣风气!这个任务,上官姑娘,便要托付给你了。”

上官玥看着卢鸿及褚遂良等几人信任的眼神,连连点头,美丽的脸庞也不由放出光彩。

苍天啊,终于搞定了。望着被忽悠得大义凛然的三男一女,卢鸿忽然觉得心中无比的喜悦,也许,前世记忆中打倒四人帮时举国欢庆的人民群众,其心情也不过如此吧?

“还有卢公子,适才你说的图式是什么呢?怎么不见分配?”女人就是话多,上官小姐这样的美女也不能例外啊。

“这图式,就是将树木、山石以及点景等集于一体的示例山水成图。大家都辛勤工作,在下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这图式么,卢鸿责无旁贷,一肩任之。”

“好啊!”上官玥喜笑颜开,“待画谱功成,这图式手稿便由小女收藏吧,也是个纪念。想来几位,不会与小女子争吧?”

面对着上官玥天真无暇地眼神,褚遂良抓了半天头发,最后痛苦地点点头。

面对着上官玥楚楚可怜地眼神,立本揪了半天胡须,最后大度地点点头。

面对着卢官玥满是威胁地眼神,褚行毅眨了半天眼睛,最后无奈地点点头。

……

你还看我做什么,什么时候我能说算了,随便你们谁拿去。卢鸿头都快点断了。

“只是,只是卢先生,咱们这套画谱叫什么名字呢?”褚行毅小心翼翼地问道。“就叫——就叫《芥子园画谱》吧。”

第五卷 名动长安

第四十章 毒草与神农

只是——”立本忽然出声惊醒了沉浸在狂想中的画组:“这画谱该如何印刷呢?虽然以雕版之术可以形其大略,只是墨色只分黑白,浓淡干湿无从体现,怕又让学者误入歧途啊!”

::》。卢鸿推出雕版印刷书籍后,也有那头脑灵活的书商,将话本印成书来卖,其中的插图也是雕版制成的。但绘画若无深浅浓淡,却不免味道大变,神韵全无了。

褚遂良也叹口气说:“这个却是无法可想。以雕版之法印刷画谱,如果能作到笔法不走样,就已经难得了。墨法变化怕是绝无办法印出来的。”

上官玥和褚行毅听了,也都觉得甚是可惜。自己等人费尽心血,编出这画谱来,却因印刷局限而大失神采,想想也是有些无奈。

卢鸿却呵呵一笑说:“若要印得效果如手绘一般,倒也有办法。只是这方法,其耗费人工精力,难以想象。不知几位可愿一试?”

四人一听不由大喜。卢鸿每每能为人所不能为,众人都有些见怪不怪了。但此次确实是想不明白,如何能印出同画一般的效果来?

卢鸿道:“在下说的这种方法,称为‘木版水印’,要说原理,也很简单。要分别将一张画面中,不同色彩、不同浓淡的线条和色块,雕成单独的版。然后就如套印一般,分别上色印在纸上。最后集合成形,体现出浓淡干湿地效果来。只是此法,原理虽然简单,但对制版、套印等细节要求极高,若非有极高的工艺水准,万难做到。”

说罢,又将这木版水印从描稿、制版到印刷等关键环节,一一讲来。

卢鸿说的这木版水印。可说是代表中国传统印刷术的最高水准。出现年代甚晚。直到近代才真正成熟。其印刷出来的作品,真是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单以印刷中国画的效果看,就算是最先进的后世印刷技术,依然达不到木版水印地水平。

最后卢鸿说:“本来这套画谱,在下想要委托奚家印书坊在长安新开地分店来印制,但又怕坊中缺少精于画艺地高人指点,难以成功。此法我也只是由书中得来。未曾实践过,心中也没有底。只是不知道几位有没有信心将此法现于天下,将《芥子园画谱》印成天下最精美的画谱?”

编书四人众目光狂热,连连点头。

::玥去编画稿子,卢鸿终于可以颓乎然亭下。狂笑一声“终得浮生半日闲”。幸福啊!

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立本等三人要辛苦绘画,还要跑印书坊去研究卢鸿抛出来的木版水印技术,自然没有功夫来骚扰卢鸿。但上官大小姐可不会去书坊那地方研究雕木头。何况上官小姐那是有名的才女,几件稿子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然后就天天跑来找卢鸿请教自己稿件中的绘画专业知识,商讨用词遣句、文语结构,直把卢鸿愁得不行——当然,按谷那律地话说,卢鸿纯粹是得了便宜卖乖,纯属找抽型的。

以前三个大老爷们天天缠着就算了,让一个娇滴滴地美女天天缠上可不好受。这几天卢鸿总觉得同仁地眼光已经由同情转为暧昧,而几位年纪差不多的编书弟子的眼光,已经由崇拜转为愤怒与嫉妒。

偏偏上官大小姐绝无任何感觉,这几天不知为什么对颜料地构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唐时人作山水,一般都是青绿山水,所用的颜料都是石青石绿等矿物质颜料,颜色不透明,艳丽厚重。而卢鸿所授乃是水墨浅绛山水,颜料多取自草木植物,颜色透明浅淡。上官玥原本不喜青绿山水那种装饰味道,一见了卢鸿画的浅绛山水,设色不掩笔法,别有清趣,因此极为喜爱。

卢鸿被逼无奈,只得将所用颜料找来了一堆,一一向上官大小姐讲明来源用途。上官玥一边学习,一边记录,说是要在画谱中单立一个色彩浅说。也许女孩子天生对花花绿绿的漂亮颜色感兴趣吧,卢鸿如是想。

“哦,这个就是胭脂,传自西域。在绘画中,是用来点染红色的。上官姑娘想必颇有了解了。”卢鸿正对着面前地上官玥解释道。

“嘻嘻,想不到画画还要用到这东西。今天涂唇用地就是柳记的胭脂呢。怎么样,是不是很鲜艳?”上官玥红润的嘴唇,鲜艳欲滴。

“……当然鲜艳……下边这个是藤黄,除了直接染画中地黄色之外,还要与花青调和成绿色。在浅绛山水中是没有现成的绿色的,都要用藤黄和花青调出来。”

管循循善诱。

“这个黄色也很漂亮啊。前几天看到四娘涂了黑色的唇膏,颇有新意。不知涂个藤黄的唇色,是不是也很有趣?”上官大小姐一行说着,一行拿了藤黄便向自己的朱唇比去。

“……黄唇怎么可能漂亮……下边这个是赭石……天啊,你不活了!”一看上官玥真地拿了藤黄向唇上画去,卢鸿只吓得魂飞魄散,跳起身来,一把将上官玥的手腕抓住。

“哎呀,你做什么?”上官玥这几天虽然与卢鸿颇为亲密,但见卢鸿如此莽撞地抓住自己的手,还是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的藤黄“吧答”掉在地上。

卢鸿弯腰捡起地上装着藤黄的纸筒,对着满面通红的上官玥说:“我的姑奶奶,你可真敢干啊。知道这是什么么?藤黄啊!知道?那它还有个名字,叫‘见血封喉’,这个知道吗?”

上官玥听了这个名字,才知道卢鸿刚才为何这般冲动。这藤黄虽然颜色鲜艳可爱,原来却是剧毒无比。想起自己举动也着实冒失,一时以手抚胸,不由心口突突乱跳。

传统中国画所用的藤黄,产自极南的荒蛮之地,乃是一种叫作“血封喉”的树条汁液,采集而得。当地土人采集时,在树藤条上砍出口子,滴出的汁液色为黄色,故称作藤黄。藤黄本是剧毒之物,当地土人以之涂在弓箭之上,射中人物,见血立毙,故人称之为“见血封喉”。因此谚语道“藤黄莫入口,胭脂莫上手”,便是为此。

上官玥听卢鸿解释完藤黄的来历,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敢再胡闹,老老实实地继续开始自己记录颜色的工作。只是卢鸿却吓出了一头大汗,看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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