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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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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安全?”

刘老道微微一笑,说道:“还好,官府已对我们示意愿和我们交换人质”,此时崔莺儿和翠儿也闻讯迎了出来,刘老道和她们避进一间石室,编撰了一番话,然后问道:“夫人有什么打算?等救出大当家地,杨凌如何处置?”

红娘子终于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今早我们计议已定,二百多条人命不能不顾,人一救出来就杀了杨凌,祭奠他们的在天之灵。”

刘老道强笑道:“这个……大局要紧,夫人和大当家的是要干大事地,如果因此激怒官府,大当家辛辛苦苦建立的基业不免要受到打击,何如放他一马……”

翠儿一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又在玩什么把戏,刘老道笑地有点儿苦,却是有苦难言。

站在门口的两个盗匪闻言走了进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不以为然地道:“刘先生怎么如此妇人之仁?不杀他咱们搞出这么大阵仗,官府就肯轻易罢休了?”

另一个光头大汉眉飞色舞地道:“正是,干咱们这个的不怕得罪官府,就怕字号不够响亮,此次进京折了两百个兄弟,不杀了他如何向山寨上下交待?若是杀了他,三山五岳的好汉谁不钦佩?虎哥的字号一定更加响亮,就算这座山头毁了,要另起炉灶也易如反掌。”

红娘子听到这里,把心一横道:“就这么办。和官府还有什么信义好讲?胡大锤,官府既然答应了,明儿一早我们就准备强行出城,你去官府先看看你大哥,别被他们坑了。”

满脸横肉的胡大锤满不在乎地点头道:“大嫂放心,有那狗官在这儿,官府还能把我个小喽罗怎么样?我一定陪着虎哥安全到达丰台,官兵别想和我玩花样儿。”

刘老道听了心里一凉,红娘子想起杨凌,心中仍是有些愧意,可是丈夫已经走上这条路,做人妻子的,除了陪着他一直走下去,还能怎么办呢?

她怅然一叹,对刘老道说道:“刘先生辛苦了,你先歇歇吧。熬过明日,咱们就远走高飞。”

红娘子转身到杨凌房中,胡大锤和那个光头大汉黑鹞子鬼头鬼脑地跟在后边,崔莺儿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两个土匪不怀好意地看着杨凌笑笑,施施然走了出去。

杨凌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地洞里升不得火,虽说比外边暖和一些,仍然十分阴冷。他身子骨不及这些悍盗,独自在石洞中难捱得很,便盘膝照着伍汉超的法子打坐,如今他还不会大盘,在盗匪看管之下也不敢张扬,可只是小盘了半个多时辰,两膝也麻了。

他看着红娘子脸色,问道:“朝廷同意交换了?”

红娘子瞧着他有些憔悴地摸样,心肠不禁一软,肯舍粥济民地官儿有几个?他还苦心竭虑地想着改良庄稼,倒真是个好官儿。

去他府上造访时,他的夫人也是和蔼可亲,毫无一点官太太架子,可是……不杀他,那两百多条人命如何向兄弟们交待?再说丈夫既已走上这条路,对朝廷越是有用的官儿,越是我们的大敌,谁会想到这次上京,皇帝没杀成,却让他当了替罪羊?

崔莺儿心中有愧,语气就柔和了许多,轻轻点点头道:“嗯,看来皇帝很赏识你呀,为了你封锁了整个京城,我们提出交换,官府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明日我派人去和官家碰头儿,只要他们交换人质时不玩花样,你就……你就可以回去了。”

崔莺儿啸傲山林,杀人掠货也是个心狠手辣、眼都不眨地主儿,否则焉有那么多桀骜不驯的大盗臣服,可是说到这儿竟然脸上一热,有些挂不住颜面,她急急转过身去,解下夹棉披风反手掷给他道:“你们当官的比不了我们,在这儿也别摆官架子了,把它披上吧,晚上……我叫人弄些酒肉回来,你就不会像昨晚一样冻的睡不着了。”

另一间房内,红娘子刚刚离开,翠儿便凑近刘老道,低声道:“你搞什么鬼?不是说要鼓动红娘子杀了他么?怎么又变了卦?”

刘老道苦笑一声,看了眼外边,飞快地道:“唉!世事难预料……,教主亲自派人传讯,皇帝可能要出京,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杨凌是伴驾地重要人物,若少了他地支持,恐怕皇帝就难以成行,因此必须得保下他,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死了。”

翠儿吃了一惊,悄声道:“有这种事?惨了,现在要怎么办才好?那几个家伙执意要为兄弟们报仇,我也帮腔劝说过她,红娘子若拿定了主意,可是执拗的很,没几个人劝得回来呢。”

刘老道冷冷地道:“你跟了她几年,最是熟悉她的脾气禀性,她已把你当成姐妹般看待,回头你再劝劝她。我就住在这道观后边地洪员外家,这里听不到打更,你估算下时间,大约二更左右我会带人来,你假意起夜出来见我,如果她回心转意那便罢了,如若不然,你出面先解决了把风的人,咱们和她一拍两散!”

翠儿失声道:“甚么?那样一来,咱们在绿林这些年地心血……?”刘老道嘿然道:“他们在朝廷落了底,你以为官兵围剿之下他们还成得了什么大事?咱们的宝可没押在这伙山贼身上!”

是夜。洞中火把渐明渐暗,睡在洞口的翠儿忽然张开眼睛慢慢坐起身来,她的手按在地上,略显紧张地看了眼崔莺儿,她斜靠在石壁上,双手抱肩,怀里环着那柄短剑,呼吸平稳自然。

翠儿又向洞里看了看,杨凌不习坐姿睡觉,裹着那夹棉披风佝偻着身子偎在地上。翠儿轻轻吁了口气,站起身悄悄向外走去。今夜洞口是胡大锤和樊老二把手,见她俏生生地走过来,胡大锤色眯眯地笑道:“翠儿,可是冻得睡不着觉了,要不要哥哥抱着你取取暖呐?”

翠儿笑啐了他一口道:“去你地,少跟我不干不净,让小姐听见了看不收拾你,躲开点儿。”

翠儿扶梯而上,胡大锤嘴上虽敢开些玩笑,却不敢和红娘子的人动手动脚,况且他也知道这女子武功比他高明多多,他笑嘻嘻地让在一边,看着那圆溜溜的翘臀扭动着消失在视线里。

道观后边是一片短树丛子,傍晚时寒风呼啸,这时风却小的多了,大片大片地雪花无声无息地飘落下来,无星无月,天色如墨。

翠儿应付了把门地大盗,悄悄闪进林子,听听身后没动静,便悄悄向前掩去,摸到树林外矮墙边,翠儿侧耳听听动静,双掌轻轻击了三掌,不远处有人低喝道:“什么人?”

翠儿也压低嗓音道:“天降弥勒佛。”

对方欣然答道:“当主彼世界!刘护法,人来了。”

翠儿摸了过去,对方不敢燃灯,一点微光下只见影绰绰六七个人影围了过来,中间一个人低声道:“翠儿,怎么样了?”

翠儿听出是刘老道的声音,忙迎上去道:“红娘子机警着呢,早上我才劝她杀了杨凌,晚上劝一阵儿便不敢再劝,恐引起她疑心,后来黑鹞子几个人听到了,又来驳我,他们都是杨虎的结义兄弟,红娘子听了更是不肯再松口。”

刘老道嘿道:“没办法,如今看来为了教主的大计,只有杀了她了,这娘们武功了得,一会都放机灵点儿,可惜咱们没带着药物,要不就方便多了。”

翠儿低声责怪道:“世上哪有无色无嗅的毒药?再说我随她几年,深知她的厉害。寻常害人的玩意儿,她只一嗅便闻得出,别出馊主意了,还不如趁她不备给她一下狠的。”

刘老道道:“好,大家千万注意,要狠要快,万万不可放走一个,把红娘子的死算在官兵头上,就算是座刀山,杨虎也得去闯了。”

一个黑影似乎地位不低,闻言猥亵地低笑道:“好一条驱虎逐狼之计,可惜,大名鼎鼎的杨虎却是头笨虎,白白为了咱们葬送了两百个得力的心腹,现在连老婆都要搭上了,听说那小娘们儿一身拳棒武艺过人,却相貌妩媚、体态妖娆,我带着‘神仙网’呢。要不要活捉她?”

刘老道想起红娘子的娇俏模样也心痒痒的,不过能位列弥勒教八大护法,到底是心志坚定之人,其中利害略一权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正色道:“万万不可,红娘子武艺了得,必须趁其不备,迅速斩杀,走!”

几个人随着翠儿身后悄悄摸向道观,看见前边黑幢幢的房屋,翠儿在一棵树后停下了身子,低声道:“前边殿梁上有个把风的,你们候着,我诱他下来,先结果了他。”

翠儿话音未落,落在最后边一个人忽地一声惨叫,随即戛然无声,几个人攥紧了兵刃骇然向后望去,只见那道黑影晃了几下,扑地栽到雪地上。

几个人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绷紧了一动不动,雪密密匝匝地落下来,连眉梢儿上都挂上了雪花,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拂一下。

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紧盯着黑漆漆地周围,过了半响翠儿才颤声道:“出了什么问题?”

左侧方忽然叮当几下兵器撞击声,只见两个黑影极快地纠缠在一起,然后人影一错,一个遁入夜色,另一个哎哟一声,倒撞了回来,痛楚地叫道:“有人偷袭,我……我肋下中了一剑。”

刘老道急道:“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是官兵缀来了还是……”,他忽地一扭身,对翠儿低喝到:“你背叛本教?”

翠儿惶然失措地道:“我……我没有,到底是谁?”

一个女人声音森然道:“是我!”

翠儿和刘老道身子皆是一震,翠儿顿足失声道:“红娘子?我……我不该劝你,惹你疑心的!”

低低的声音笑起来,笑声停住,那声音才悠悠地道:“翠儿,你不知道我曾被官兵围剿,连续二十天不曾睡过一个囫囵觉的经历吧?何况这又是京师重地,层层官兵包围之下,我会睡得那么踏实?

你劝我的话,我根本没有怀疑,只是你不该起夜时那般窥探我的动静,野兽对于别人的敌意最是敏感,而我,就是林中的一头猛虎!”

第182章 请君相送

  五城兵马司里,小小的衙门凶神云集,东厂、西厂、内厂、锦衣卫和刑部的大员们鸠占鹊巢,把巡城御使挤到下位,扮起了传话的小厮。

因为第一封信是在五城兵马司收到的,各部大员都赶到这里,希望第一时间得到进一步的消息,五城兵马司周围连着扩展出四条街去,尽管大雪纷飞、夜色如墨,也密探暗布,敢有夜间偶然路过的行人,立即被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人左右一挟,便拥进了路边的小房子里去。

二堂上众大员们不断收到各自不同渠道搜集上来的情报,可是正所谓一人藏物、万人难寻,偌大的京师,要隐藏几个人,实在是再容易不过,始终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三更天时,刘瑾和几个熬不得夜的大人叫人将炕桌搬下去,挤上炕去打起了瞌睡。

兵马司的大堂也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典史、主簿、巡检老爷们一个个都不得回家,全在堂上各自忙着,伍汉超在大堂上走来走去,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颌下青青的胡茬子冒了出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犹如笼中的一只困兽。

他错将蒙面女子当成了红娘子,初出茅庐好胜心切,只想生擒那大盗,作为投效内厂的大礼,想不到却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如今杨凌生死未卜,想想可能的后果,他就不寒而栗。

伍汉超踱到一张矮几旁,桌上一盏油灯光亮如灯,一个主簿披着皮袄,正拄着下巴似睡非睡,伍汉超瞧见桌上摊着厚厚的案卷,顺手拈起看了看,瞧见上边一条消息,便俯下身敲了敲桌子。

那主簿睡得正香,忽然被他惊醒。他不认得伍汉超,不过这位公子虽非官差打扮,这两日却常见他同厂卫的人一同出出进进,像是来头不小,那主簿倒也不敢小觑,忙揉了揉眼睛道:“公子,您有什么事?”

伍汉超指着那案卷道:“北城破烂胡同的地保说,这两日有个陌生的游方道人时常出入,今儿一早有个倒马桶的伙计发现他从一幢未完工的道观里出来。派人查过了么?”

那主簿点了点头,神志醒了醒又摇了摇头,伍汉超勃然大怒,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喝道:“到底查是没查?”

那主簿苦着脸道:“公子放手、放手,请听老夫说话,咳咳咳,喘……喘不上气来啦。”

伍汉超重重一哼,放松了手,主簿揉了揉喉咙,喘息道:“公子,查不过来呀。咱们人马虽多,可如今北京城风声鹤唳,分兵把守的、看护各个衙门和大人们府邸的、巡城的,满京城铺出去,可就不够用了。

自打朝廷贴出了悬赏文书,这两日收到的线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结果每次派出大队人马都白跑一趟,抓到的全是些行窃的、打劫的、诈骗的、没有路引官籍的流民,甚至通奸养汉的,大牢里都塞满了人了。

京师如今这般情形,便连客栈都不愿意招待客人了,更别提寺庙道观了,那游方道人无处挂单,寄住在城郊破庙里再寻常不过,可疑的都查不过来呢,哪有人手去查他呀?”

伍汉超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了,那主簿翻翻白眼,撇了嘴角。伍汉超没看到这消息也就罢了,但是人在绝望时若有一丝线索就忍不住要胡思乱想,这条消息在他脑海中始终徘徊不去。

伍汉超找把椅子坐了,却越想越是烦躁,不亲自去看一看,这事儿总是梗在心头,他霍地站起,从椅背上抓起外袍匆匆穿上。

柳彪脸色阴霾地从二堂走了出来,看见他模样迎过来道:“伍公子,如今只有等着大盗们再次送来消息了,你已经两天没有合眼,连饭也不肯吃一口,这般下去等得到了大人的消息,你也捱不住了。”

伍汉超强笑道:“多谢柳兄关心,大人被掳,是我有亏职守,每思及此,实在是坐卧不宁。”

柳彪瞧他模样,疑道:“你还要出去?”

伍汉超道:“北城线报说,这两日有个游方道人出没于一幢未完工地道观,我想去查个明白。”

那主簿忍不住插嘴道:“大人,北城一带,包括那幢未完工地道观,兵马司也是查过的,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伍汉超反诘道:“道观虽查过,可曾查过那个道人?你既说那道人可能是寄住在那里,如今天气寒冷,那道观内可有被褥或生火痕迹么?”

“这个……”,那主簿语气一窒,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柳彪皱了皱眉,悄声道:“伍公子,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官兵搜了一天一夜,早已是人困马乏,如今还未到四更天,加上大雪迷城,我看还是待天亮再点齐人马去搜查吧。”

伍汉超束了束腰带,将剑挂上,说道:“真若有疑的话,大军过处早已引起歹人警觉了,我独自去瞧瞧。”

柳彪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也不再相劝,说道:“好吧,我陪你走一遭。”

大雪仍纷纷扬扬,又起了风,呼啸着卷着团团雪花,夜色迷迷朦朦的,灯光下视线不及三丈,地面上松松软软的,柳彪从值更差房叫起四个亲兵,六个人骑上马奔北城而去,一路上重要路口仍有官兵把守,验过了柳彪的腰牌挥手放行。

树林内,刘老道、翠儿和一个弥勒教徒呈品字形紧挨着,惊恐加上一番搏斗,让他们一个个都气喘如牛:刘老道眼睛滴溜溜乱转,只想找个机会逃出去,可是那黑漆漆地夜色中随时可能蹿出一个要命的女罗刹,没有翠儿和那个弥勒教徒地保护,他根本不敢独自逃开。

双方甫一交手,在道观房梁上把风的大盗就隐约听到了动静。红娘子蹑在翠儿身后,跟出地洞时尚无法确定她是否起了二心,因此只叫他小心戒备,这时听到兵刃撞击声,不消红娘子吩咐,便去洞口将里边的人唤了出来。

群盗还以为被官兵包围了,留了一个大盗看住杨凌,其他人提起兵刃冲了出来。待冲到林中,红娘子立即喝令他们困住四周,不许一个人趁乱逃出去。

他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待听说这些人是白莲教余孽,曾经横行甘陕和山西的弥勒教徒,众盗反而放下心来。双方都是一身黑,见不得光,只要不是官兵那就好办了。

绿林中人最恨的就是背叛,若有人做出对不起弟兄的事,就算是亲爹,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找到他执行山规。他们不知翠儿本来就是弥勒教中人,简单的几句询问下,还道她反水投靠弥勒教,顿时心中恨极。

翠儿在这伙弥勒教徒中武功最高,在他们拼死围堵下虽伤了两个人,还是被截了回来,红娘子艺业惊人,在敌群中借着夜色可以放开手脚,根本无需分辨敌我,半个时辰地厮杀,如今只剩下刘老道三个人了。

刘老道腿肚子突突地跳着,忽然哑声说道:“红娘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朝廷出动大军,你的绿林山寨行将不保。劫掳朝廷命官,那是滔天大罪,你和杨虎已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本教根基雄厚,教徒遍布天下,以你夫妻二人地艺业,如果加入本教,必是一员虎将,你可愿考虑么?”

红娘子攥紧了染血的短剑,在林中悄然游走,不屑地冷笑道:“还是先为你自己考虑吧,弥勒教用些戏法迷惑愚夫愚妇,向你们献尽钱财子女,供你们奴役驱使,我们绿林中的汉子也瞧不起你们,杀!”

红娘子趁着说话对方松懈,猛地团身便进,一剑刺入那个弥勒教徒胸口,弹身又蹿入夜色之中,那个弥勒教徒“呃”地一声,撒开手中单刀,摇晃了一下一头扑在雪地上,鲜血从胸口汩汩而出。

刘老道悲愤已极,颤声道:“你这蠢妇,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加入本教你和杨虎就可以受封为天师和佛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不错,你那两百个兄弟,是为我们所驱使,替我们送的命,可是人在江湖刀头舔血,这有什么稀奇?就凭你?就凭你和杨虎,能报仇么?”

他哑声笑道:“就算你穷尽霸州绿林人马,也休想对付得了本教,这这林中我是鱼肉,你为刀俎,只消离开这里,我有用不尽的钱财和人手,你这辈子也别想报仇!”

翠儿也低声道:“大小姐,休怪翠儿无情,我们是各为其主,教主神通广大、弥勒降世,他才是真龙啊。你现在知道什么紫微转世,应在杨虎全是诳言了?

听翠儿一言相劝,只要你罢手言和,我和刘护法可以保你在本教地位崇高,你现在知道我实际的功夫不弱你太多了?真若拼命你不撂下几个人,能杀得了我么?”

林中一片寂静,唯有雪落、风飘……

听到这番话地红娘子和那几个大盗,都静静地不发一言,过了许久,才听到崔莺儿冷冷的声音道:“要我不杀你也行,你我都是反了朝廷的,我们不会归顺你们,不过要合作也未尝不可……”

翠儿喜形于色地道:“大小姐,你答应了?”

崔莺儿幽幽笑道:“别叫我大小姐,想必你在弥勒教中地位也不低吧?你该知道,作头领地要想服众,就得对得起兄弟。我们出来时带着两百人,他们地父母妻儿还在等着他们过年,如今我连尸首都带不回去,如何向他们交待?”

翠儿迟疑道:“那……你的意思是……?”

崔莺儿断然道:“若不是刘老道,我们何必苦巴巴的赶到京里来送死?你给我杀了这个罪魁祸首,让我对兄弟们有个交待,我就放过你,而且会考虑同弥勒教合作。你放心,此事天知地知,绝不会有一个弥勒教徒知道是你干的。”

刘老道身子一震,色厉内荏地笑道:“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你想挑拨我们自相残杀,让你坐收渔翁之利么?翠儿是本教的仙姬,会上你的当?”他和翠儿本来是背靠背,紧紧挨在一起。可是他嘴里一边说着,身子却已悄悄地移开了些,将一半地注意力放在了身后,生怕翠儿冷不防给他一剑。

崔莺儿嘿嘿冷笑,声音飘忽地道:“刚刚是谁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翠儿,你我相交已久,该知道我话出如风绝无悔改,我数十个数,你不动手,我就招呼兄弟们将你们葬送在这里,你的尸首,或许几天后会被野狗从雪堆里刨出来。一、二、三……”

随着崔莺儿一声声数着数字,刘老道和翠儿的心都砰砰地急跳起来,猛见她身边一动,骇得他也急忙一闪,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擦而过,刘老道勃然大怒,回手便是一刀,口中咒骂到:“臭婊子,你真的对道爷动手?”

翠儿闪身时腰间也被擦了一下,感觉是段枯枝,猛然发觉上当,就在这时刘老道已恶狠狠一刀劈来,翠儿又气又急,剑势一撩,“当”地一声,擦出一串火花,翠儿已喝道:“混蛋,莫中了她的计。”

就在这时,黑暗中红娘子连人带剑,挟着一团雪花,风一般地疾扑了过来,一个冷肃短促的声音喝道:“杀!”

刘老道一刀劈出,从翠儿地动作和反应,就察觉自己中计,这时看到一团黑影袭来,刘老道想也不想,立即一刀劈去,叫道:“小心!”

红娘子一剑本来刺向翠儿胸口,矮身避他刀锋,剑势上扬,一剑刺在翠儿肩头,随即剑身被刀劈中,夹在翠儿锁骨间地剑锋猛地一震,疼得她一声尖叫,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

她想也不想,立即弃剑猱身扑入刘老道怀中,抱着他向前冲了出去,两个人滚作一团,在雪中滑出丈余才止住冲势。

刘老道这时已晕天黑地,不辨东西南北。红娘子抬膝一撞,狠狠顶在他胯间,一声惨叫中双掌夹住他的头颅一扭,“咔”地一声响,刚刚呼出口的惨叫戛然而止。

翠儿中那一剑还可忍受,可是剑夹在骨缝里再被刀一劈,几乎将锁骨劈开,她半跪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直起腰来,便绝望地发现身边已然围上了几道阴沉沉的身影。

崔莺儿冷冷地道:“把她拖进观去!”

翠儿未及开口,便觉头皮一紧,被一只大手扯着头发将她提了起来,然后双肩上又各捱了一掌,两条手臂顿时软软地垂了下来,伤处受这一击几乎痛晕过去。

几条大汉拖着翠儿向道观走去,崔莺儿独自站在原处一言不发,留下来的几个汉子唤道:“嫂子……”

崔莺儿低声道:“他们纵然留下眼线,一时也凑不出人手来了,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去四处转转,这儿……待不得了。”

两个大盗应了一声,悄悄转身走了,崔莺儿仰起头来任由雪花飘拂在脸上,化作凉凉的水珠。雪好大,地上几具尸首很快地,就披上了一层白雪。

崔莺儿抖了抖肩,返身走回观内。杨凌待在最里边一间石室内,只听到外边有女人声音惨叫连连,却被盗匪押在室内出去不得,他还道这些匪众耐不得寂寞,深夜掳了女人来玩弄,心中狠意大盛。

崔莺儿走下洞去,见翠儿身上染血,原本俏丽的脸蛋儿被打得瘀肿红紫,披头散发形如厉鬼。胡大锤提着她地头发,正要再狠狠一掌掴去,崔莺儿冷斥道:“住手!”

她走到翠儿面前,缓缓盘膝坐下,冷冷凝望半晌,才问道:“我问你三件事。一、虎哥如今情形如何?二、你和刘老道既是弥勒教的护法和仙姬,费尽心思混入我们山寨到底想干什么?三、既然想利用我,为什么要杀我?”

翠儿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喘息着道:“你杀了我好了,休想从本仙姬这里得到一点口风,然后成为官府的一个糊涂鬼,哈哈……呃!”

黑鹞子一脚踹在她小腹上,翠儿凄厉的笑声顿时止住,崔莺儿淡淡一笑,有趣地到:“仙姬?听说弥勒教神通广大,可以五鬼搬运、可以点铁成金、可以刀枪不入白日飞仙,糊弄得一班百姓神魂颠倒,好,我就来领教领教翠儿仙姑地手段。”

她笑吟吟地起身,从墙上拔下一根燃尽的火把,剑刃随意割了几下,砍成了带着棱刺的锥形,然后走到翠儿身边,忽然掀开她的裙子,伸手便撕她地裤脚。

里边是月白袄裤,里边絮着棉花,可是崔莺儿手劲奇大,哧啦一声,一截粉嫩纤秀、曲线优美的小腿露了出来,翠儿瑟缩了一下,颤声道:“你做什么?”

崔莺儿柳眉一挑,举起黑呼呼的木桩悠然道:“我在想,如果在你腿上开道口子,把这木桩插进去,直插到你的大腿,不知道你们这些能请得上大罗金仙附体地妖道是不是还禁受得住。”

翠儿脸色惨变,她垂下头沉思半晌,才惨笑道:“罢了,我晓得你红娘子的手段,落到你手里,也没想过活着出去,我告诉你,只求你……能给我一个痛快。”

崔莺儿一笑道:“聪明,过来,说小声些,你要的,我答应你!”

天色微明,雪花小了,却也密了,如同下着粉沫子。红娘子和五个大汉押着杨凌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外城走去,杨凌冻得脸皮子发紫,他眯着眼避着风雪,踉踉跄跄地跟在红娘子后边。

北城是外城,外边没有城墙。外城城墙到了嘉靖年间为防御外敌才开始修建,可惜准备不当,原本计划绕内城一周,但是因财力不足,只修了南城一面,东西抱接内城后便草草收工了。

这时的京师平素的城禁、盘查都集中在内城城门,但是由于朝中重臣被掳,现在外城出入口都设了营帐关卡,每个关卡一个把总,严格盘查出入行人。

还不到五更天,加上大雪,关卡只有四个卫兵抱着枪瑟缩着身子站岗,遥遥看见几个男女行来,那士兵立即喝道:“什么人这么早出城?官引户籍拿来,你,一个人过来,其他人不许靠近。”

由于呛风,那士兵的声音听起来不大,崔莺儿停住脚步,看了看那五六座营帐,大笑道:“去叫你们领兵的将官出来,就说霸州大盗红娘子要见他!”

伍汉超和柳彪率着四个亲兵进了北城破烂胡同,到了那幢道观前,伍汉超飘身下马道:“柳兄,我进去看看!”

他飞身进了大殿,空着半边房梁的大殿飘进了不少飞雪,因为回风堆在一面壁下,另一面却滴雪全无。他看了看空荡荡的正殿,侧门儿开着,两侧的偏殿还没盖,只有个架子,里边一目了然。

他向前走了几步,柳彪也已提着刀跟了进来,绕过殿柱,一看到那面香案玉台,两人就不由得一愣,香案侧方一个洞口露在那儿,伍汉超大喜,急跃过去见里边似有闪动地亮光。他俯身在地听了听里边动静,呛地一声拔剑出鞘便跃了下去。

柳彪拦阻不及,忙和跟进来的四个侍卫举刀守在洞口,稍顷地功夫里边伍汉超颤声道:“柳兄快下来,这里没人,只有一具女尸!”

柳彪闻言忙纵身跃了下去,过了会儿功夫,两个人又急急地跳了出来,伍汉超说道:“这女人身形体态与和我交手的人极为相似,尸体尚未僵硬,洞内火把未灭。他们离开不久,看里边遗下的东西,该藏匿了五六人才对,极有可能便是这里了。”

柳彪喝道:“祁掌班,立即去叫人,到内城口,召集人马给我翻遍整个北城!”

那侍卫听说有了厂督的消息,连忙兴冲冲地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柳彪沉吟道:“如果这里便是他们地藏匿之地,他们潜遁他处,为何不将洞口好生遮掩?除非……”

伍汉超接口道:“除非他们已不想藏匿!”

柳彪脸色一变,急道:“糟了。难道杨虎并不在我们手中的消息,他们已经知道了?如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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