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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朱颜改-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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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树林子里飞奔而出几乎就用尽了他积攒了一晚的力气,正要找个僻静之所疗伤,没想到又被拦截。定睛一看,竟是子墨亲自来了!

“微臣只是去寻找犬子与妻侄,为何王爷一再阻拦呢?”见到子墨,殷佑然心里已经打了个突,看来自己对朱颜下落的判断并未有错,否则子墨为何紧随着他一路追来。

“有些事情,你我彼此心知肚明,又何必再绕圈子!”子墨嘴角露出一丝讥诮,“我不会让你见到颜儿的,你若真有心,不如回京城守着四弟。”

殷佑然闻言悚然一惊,没想到睿王竟不称“皇帝”而称“四弟”,更直言朱颜尚在人间,莫非他已经不愿再掩盖自己的用心?他心直往下沉,面上却不卑不亢道:“既然王爷说话爽快,微臣也就直言不讳了!敢问王爷为何要故弄玄虚,用假朱颜来蒙骗皇上?”

子墨微微一笑,“你说的有意思,然而我又几曾蒙骗过皇上?倒是冤枉的很!殷佑然登时愣住,却是噎的说不出话来。可不是吗?睿王府从未明言王府里居住的就是朱颜,子墨请求赐婚时,自然也为朱颜的出身另外编了套说辞,甚至连姓名也改了。这从头到尾几时提过“朱颜”二字,竟都是龙承霄的一厢情愿。

“殷将军!其实,本王一直很敬重你的为人,”子墨忽的笑道:“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会脱离人的控制。所谓时也命也,你便是粉身碎骨了又能换回什么?四弟的气数,你难道还看不出么?”

“王爷莫不是想劝微臣叛变?!”殷佑然大怒,愤然截住了子墨的话。

“非也,你不用叛变,也谈不上叛变……你只当四弟那个状况是本王或是颜儿一手造成的,殊不知里面还有令姑母的功劳?而关键中的关键,还是在他自己!”子墨的嗓音低沉如流水,“人若是失了心,便怎样都就不得了!”

“王爷究竟是什么意思?”殷佑然眉头大皱。

子墨嘴角上弯,勾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本王说了,当事情进展到一定的时候,便再也无法控制,这其中也会包括本王!所以,为了防止出现这样的情况,需要一个人来做些弥补,或者说,是小小的改动吧……,而这个人,就是你!”

“回去吧,你有好些事情要做呢……至于那两个孩子,本王自会将它们安然送返京城的!不知殷将军可信得过本王?”

殷佑然怔了半响,忽的重重跺脚,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微臣就此告辞!”竟头也不回的离去。

子墨目送他身影消失,嘴唇轻嘬,发出一声清啸,马蹄声传来,从树林中奔出一匹极为神骏的黑马,站在子墨身边摩耳擦脸,像是极为亲热。

“走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朝泪如潮,昨夜香衾觉梦遥。

“金汇楼”作为金台最有名的酒家,每天都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自打大陈与铁鹰国停战了,八方商贾齐齐聚到这所边境重镇,使得“金汇楼”的生意就如同锦上添花、烈火烹油一般,一日好似一日。尤其是这一楼的大堂,每天未到尚无就已经坐的满满当当,小二忙的连轴转,掌柜的坐在高台后面嗑瓜子儿,偶尔瞥一眼窗外的旗幡,上书“客似云来”四字,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门口忽的晃进几名公子哥儿,光瞧那架势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果然他们一进店门,一把先将那小二推开几尺远,直直的就往楼上走,嘴里嚷嚷着:“给爷几个来个包厢,要能瞧见街景的!”

小二哥站在楼下喊:“二楼有客人包下了,几位爷还是快下来吧!”

那几个人这会儿已经到了二楼,见上面空空荡荡的好不清净,恼火道:“好你个小二,居然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打量爷们不给钱么?”

那小二也懒的跟他们废话,掸了掸围裙又去忙自己的了,嘴里嘟哝着,“又是群不开眼的……”

话音未落;就听“咕噜噜”一阵闷响,夹杂着“哎哟……哎哟……”的惨叫声,刚上去的那几位就犹如滚地葫芦似的全从楼梯上横着下来了,顿时引起哄堂大笑,那几个纨绔子弟却是敢怒不敢言,虽面有不平之色,却是一声也不敢吭的直接往店外冲去。有好事者笑问:“你们楼上有那些个煞星在,今儿少挣不少银子吧?”

小二偷瞧了眼兀自纹丝不动的掌柜的,却笑道:“话是这么说。可咱们平头百姓惹不起,只求过些安生的日子!”心里却念叨着,“楼上那两位爷甫一进店就先扔下一锭二十两重地雪花银。这些钱别说包下整个二楼了,就是把整座金汇楼全包下来还有多呢!”

二楼。靠窗雅座。

耶律瑾一双紫眸犹如被大雾笼罩,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倒是那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柔美,他轻抿一口杯中佳酿,却又蹙眉。摇头道:“唉,你我难得有机会一起用餐,你便就请我吃这粗茶淡饭么?好歹你我还都是王子之尊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听说铁鹰三大家族里,淳于家早已暗中投靠了你,端木措似乎也开始站在你这边了!唯独还有个拓拔宗庆,他虽是个墙头草,到底也是三世家之一,你纵然娶了他侄女儿为正妃,却又将亲生女儿许给了耶律璋……你不在帝都坐镇。却巴巴地跑来金台做什么?”

“这是不放心了呢?”耶律瑾淡笑,“我与拓拔家也不过只是定亲而已,用来掩人耳目……话又说回来。汨罗江畔正打得风生水起,你那位皇弟龙承烈绝不是善茬儿。而京城里还有殷家在。你并非稳操胜券,又为何来了金台?”

他话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却都有被对方看透心思的感觉,均想他二人虽说立场相悖,抛去那些世俗牵绕倒也算能知

子墨双瞳微张,说道:“事情地进行都在你我的意料之中,若是拓拔宗庆和你父皇再不松口,我便替你料理了他们吧,你既然已经将耶律珏的死栽在了我惊涛阁头上,那便一路言明了都是我冷殇所为,倒也爽利!”

“父皇日渐虚弱,身上也不知中了多少种千奇百怪的毒药丹丸,现在端木措已经向我效忠,整个帝都禁军都在我掌控之下,还能怕了谁来?一旦拿下拓拔老儿,我便是铁鹰新帝……”

“你想违约?”子墨厉眉微挑,口吻却并不愤怒,“那鞑靼部可不是你铁鹰军那几下子就能轻易摆平的,就算你智计过人,可那一仗没有一年半载打不下来,即便赢了只怕也是惨烈之极!”

“我不想违约,只要我一登基,佯攻、借兵,全都可以按照约定去做,可唯有一样,我却不愿拿来做筹码了,她也不该被当作筹码!”耶律瑾眸中忽地精光四射,如闪电划破云层般的透亮,又直直的劈到子墨的心底。

“她?”“她!”耶律瑾倏的站起,朝窗外楼下看去,那眼神在一瞬间柔和了起来,像是见到了长久以来最想见到的人。

北地特有的黄土大街上,正施施然走来一名手持绿伞的窈窕佳人,从楼上看只能见到一抹藕合色的裙角,一双天青色绣鞋时隐时现,每一步都是说不尽地雅致婉约,身姿更是如行云流水般好看。她那般走着,就好象不是走在这粗旷简陋的边疆土地上,倒像是在雨后江南那湿漉漉的古巷里轻松散布一般!莫说这街上地行人俱是看的呆了,就连楼上地那两位也是怔怔地望着。

忽然,像是接到了某种感应似的,那美人儿忽地将伞斜过,竟偏了头向楼上望去!

美目凄迷,一张素颜似真似幻。

这一眼,便似乎看到了尽头“金汇楼”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呆地目送这美人儿上楼,小二照例是尽了劝说之责,可那美人只是笑着摇头,那笑直叫人恍惚起来,也没来得及拦住她,直到她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众人才齐齐一阵叹息,只盼那楼上的人需懂得怜香惜玉才好。

耶律瑾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快乐过!他爱朱颜,只怕是从见到的第一眼起就爱上了!那情蛊说是从朱颜体内去除了,谁知竟又种到了他心里,而且还是无药可救的那种。下蛊之人都懂反噬之险,不过这一次的反噬,却是让他满怀欣喜的…………这辈子他总算可以为自己活上一回,他处处与人相争,这一次虽几无胜算,可若不试上一试,就算成了那九五至尊又能如何?

子墨心里含着愠怒…………他没想到耶律瑾竟会通知了朱颜!他将殷佑然逼走后便立刻派人联络耶律瑾,合约不可断,朱颜却一定要带走,那股子恐慌早在萧见离提醒他之前便已经产生了!果然不出他所料,耶律瑾一见到他便提出毁约,要将为他保护朱颜的承诺取消,因为,他想成为真正照顾朱颜的那个男人!

真是可恶!他竟然将朱颜比作“筹码”!天知道他肯将朱颜留在北疆,其中一多半原因倒是为了龙启磊。加上京城险恶,到时候他率军赶赴西北,难道也能将她带在身边不成?更何况……他还有那么点儿担心!

两个人心里同时转过千万种念头,同时又侧耳倾听,直到那人终于俏生生站立在了面前。

她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却是低低的垂下眼帘,仿佛是在思考什么,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那两人却是急得皱眉,恨不得起身去拉她,可偏偏又不敢。直到她嘴角漾出一抹轻笑,缓缓抬起头……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半残阳下小楼,朱帘斜控软金钩

朱颜轻笑,道了声“好久不见”,便朝右侧走去。子墨与耶律瑾原本对坐于一张八仙桌前,见朱颜向右走来,子墨心中不由一喜,只是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惯了,面上总也淡淡的,却还是留心到耶律瑾紫眸中一片暮霭沉沉。

然而朱颜却是弯下腰去,搬了一张海棠攒腰的高凳,径自走到桌前,在两人当中端端正正的坐了,才又望向耶律瑾,“你那几个手下,天天变着法儿的想给那两个孩子下迷药,这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我让李叔李婶子假装带他去探亲,又在城西头租了个小院儿,叫他们先过去避一避,也请你的人在四周留心着点儿,可好?”

“你那么聪明,自然是好的!”耶律瑾笑盈盈的道:“只是你身边没了人服侍,又带着两个小男孩,那可就不怎么合适了,回头再去买两个丫头来吧。”说着却又状似随意的瞥了子墨一眼。

就见朱颜摇头道:“不必劳师动众,反正不过就是眼前一时……”

“说的是,略住两日便要走的,何必费那个神!”接口的却是子墨,一张俊颜此时已凝成了寒霜,他话是冲着耶律瑾说的,一双眼却锁死了朱颜,仿佛朱颜只要有半句反对的意思出口,那双浓墨色的深眸中立时就能射出冰刀霜箭来。

朱颜也不以为忤,只当没听见他说话似的,兀自对耶律瑾道:“说来也真好笑,你们铁鹰兵撤退了,倒是有好些人不高兴呢!”

“是吗?竟有这样的事?”耶律瑾将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又抹了下鬓角。那姿态神韵竟比大姑娘还要妩媚三分。

“说是有不少人都悄悄的走私,把咱们这边的丝绢啊、茶叶啊乃至箩筐、锅碗拉过境去卖,现在两边通商了。价钱也就贱下去了,却是你们占了便宜。”朱颜喜孜孜地道:“你要是好好的利用了这通商二字,没准儿那皇帝当的更容易些。”

耶律瑾双眸倏地大放异彩,“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个好主意,不用等到当皇帝,只怕就能派上用场了!”

“你若能当上皇帝。。。我也是替你欢喜的,如今城里传地沸沸扬扬,听说你要大婚了呢!铁鹰三大世家都抢着要把女儿嫁给你,那几个女子也是好福气的,不用等上太久便就是皇后、贵妃了,呀,不知道铁鹰国的规矩是怎么样的……”朱颜起劲儿的说笑着,像是完全没看到别人地越发暗沉下去的眼神。

她在生气!

她一向不是多话的人,连着说了这么一大通。气都有些急了,语无伦次的,只是急急的说。怕是连自己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她必然是在生气,而且生气的对象就是她面前的两人中的一个。子墨薄唇抿得紧紧地。却因为看见耶律瑾先是发怔、后来眼神逐渐愠怒。嘴角不由带上了丝笑意。

他的颜儿,在冲他发火呢!只是用的是她自己地方法罢了。虽然奇怪,却很可爱!所以他决定不插话,等她想好了要对他说话时,再解释也不迟。

耶律瑾霍然立起,“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说着便向楼梯口抢去。

朱颜陡的噎住,挑了挑眉道:“你要回去了?”

耶律瑾蓦地回头,一张娇艳如花地脸上却是异常的扭曲,阴气森森地道:“你便这般盼着我回去么?”

朱颜亦是面色一凛,回头寒声道:“你那样金尊玉贵的人,何苦还留在这里?”

“是!何苦……我又是何苦……”耶律瑾忽的仰天长笑,那声音带了几分嘶哑凄厉,身子一晃而过,楼下登时传来一阵桌椅倒塌的巨响,跟着又有几声人的惨呼,想是耶律瑾已然怒极,竟将火气全撒在了一楼的食客身上。

朱颜下意识的有些瑟缩,却见子墨只管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儿,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模样,不由心头着恼,刚要开口,忽的心念电转,便也起身往外走。

“颜儿……”

身后子墨终于开口唤住她,朱颜倏的停下脚步,并不回头,单等他的下文。

“你的伞……”

那声音,竟似带着些戏谑,朱颜恨恨一跺脚,刚要下楼,忽地眼前一花,身子转瞬之间已落入一个宽阔硬朗的怀抱里。

子墨低头,下颌轻轻的蹭着朱颜的粉颈,低声道:“他走那是他识趣,你若走了,我可怎么办?”

朱颜只觉得颈间麻痒痒的,想挣却也没法动弹,不由冷冷的道:“他既走了,你怎么还不走?这般死皮赖脸的缠着,可不是你睿王爷的风范。”

“我也要走的,不过是带你一起走!”吻如蜻蜓点水般纷纷落在朱颜的发际、眉间、唇畔,“原想着怕你担心,便让你留在这里,谁知道这日子久了,才知害得竟是我自己!”

他一贯是冷淡内敛的,眼前的子墨,让朱颜有些意外,却也因他的口气而感动,口中兀自逞强道:“听闻你大婚,倒是该给你道喜!”

子墨抱着她回到桌旁坐下,又将朱颜安置在自己膝上,牢牢的将她圈在怀里,笑道:“你莫非是在吃自己的醋吧?以你的聪明,怎会猜不出那就是你呢?”

“那是我么?”朱颜冷笑,“你只当那是我,他也只当那是我,可那真的就是我么?”

“这个他,你是指……嗯?”这是他两人间的默契,子墨眉头微蹙,“你消息却也灵通的很,是那两个小鬼告诉你的吧?他对你还真是……我竟小瞧了他。”

“别再说了!”朱颜别过脸去,她那日听殷震霆将京城之事娓娓道来,说到龙承霄只管抱着那假的自己百般殷勤,便觉得无比的荒唐可笑,可心底里的难过却更是挥之不去,罢了罢了,只当那人是她命中的一劫!

子墨没再开口,却只将胳膊收的更紧了些,就听朱颜喃喃的道:“以前只当将这些个人一一的报复了,心里便会好过,却不料兜兜转转,真的看到那一天,却是只有悲,没有喜。我以为我早就看明白了,原来竟是个最糊涂的,看的破诚如看不破……”她紧紧的攥着子墨的手臂,“现在想来,你是对的,他是对的,耶律瑾也是对的,还是我错了!”

“出世不如入世,自命清高其实就是自寻烦恼;可入戏深了也得知道抽身而退,否则离了那份清醒,便成了真的愚民!”子墨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抚着朱颜的背,“颜儿,其实你很聪明,没一样都做得很好,只是却少了一份自如!没了这份自如,则只能徘徊在那二者之间,犹豫不定、踌躇不决……”

“自如……”朱颜口中念着,眼里却是满满的伤感,“谈何容易啊,我只怕做不到,你呢?”

“我原是能的,可是因为你,估计也难了!”子墨微笑,反正这世间事皆浑浑噩噩,过一天算一天,你想的太多,以后可不许想了!”

“过一天算一天……”朱颜凝神蹙眉,半日才道:“这些日子里,我将这些年的前前后后都细理了一遍,归结起来却是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了。心里便存了个念想,今儿跟你说了,以后便不再提!”

“嗯,我洗耳恭听!”

朱颜将樱唇凑近子墨耳畔,把萦绕在心头的想法慢慢的说了,最后俏脸微仰,迎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眼,问道:“可好?”

子墨在她粉颊上轻啄一口,笑道:“难怪你将耶律瑾气走,其实你早拿定了主意;不过是来通知我一声罢了。”

“你只说,好,还是不好?”

子墨一手撑开她纤细柔滑的手掌,单手掌心相对。十指扣紧,方觉心里踏实,油然道:“英雄所见略同!”

第一百一十六章 伴我萧萧惟代马,笑人寂寂有牵牛

金台虽说地处边陲,其繁华程度绝不能与京城或南阳相比,但因长年华夷混居,城中之形形色色、光怪陆离却是中原大城所罕见的。

殷震霆与白锋寒两人本是心事重重的自京城一路寻来,却没花什么力气就让他们找到了朱颜,心里绷着的那股弦儿便有些松了。孩子终究是孩子,见这街市热闹,又没了人束手束脚,而朱颜的小院儿里到底憋闷了些,那殷震霆便撺掇着白锋寒出门闲逛。

白锋寒虽不如殷震霆狡猾,却要沉稳老成的多,想着前几日总觉的头晕目眩的,心里便是疑窦丛生,眼里瞧着小摊儿上那些各色物件,眉头却是拧在一起的,越想越不对劲,便拽了正东张西望的殷震霆问道:“你头还晕么?”

“不晕,我好的很!”殷震霆仍旧是一脸惫懒模样,“怎么,你还晕着呢?”

白锋寒也不搭理他,只沉声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很是蹊跷么?咱俩习武日久,一向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的,睡觉更是警醒!可前几天却是一挨着枕头就想睡觉,醒过来就头晕!莫非……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了?”

“着了谁的道儿?我看是水土不服……给我也来两串儿!”殷震霆见路边有卖那烤蚱蜢的,看起来可怕却是新鲜的很,旁边几个小孩都吃的津津有味,便忍不住买了,将其中一串儿塞给白锋寒,却又被他嫌恶的推了回来,瞪眼道:“干啥,你怕什么?这水土不服反正也过去了,我瞧你杀人也不眨下眼睛。却怕个香喷喷的虫子不成!”

“我看没有那么简单,这几日你我昏睡时,朱颜上哪儿了?她为何久久不给你我答复。难道她不想回京?那又是为什么?”白锋寒俊美的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凝重。

“那我们没找到她地时候,她又在做什么?”殷震霆边吃边道:“朱颜的事儿。这世上就她自己一人知道,别说你我,就连皇帝叔叔和睿亲王只怕都猜不中呢!”

“还是谨慎些好……我们回去吧!”

“瞎操心……”殷震霆见他不死心,转身面朝着白锋寒道:“你说朱颜会害咱们么?”

“这……”白锋寒犹豫了下,摇头道:“我想她不会!”

“那不就是了!她身边有那几个鹰击奴看着。你觉得她能做些什么?”殷震霆口气漫不经心,暗地里却也是渐渐生疑,那几名鹰击奴对朱颜的态度恭谨有礼,说明她与铁鹰皇室有牵连,当年耶律瑾掳走朱颜地事他亦是有所耳闻,可若要说朱颜投靠了铁鹰人,那他却是连想也不敢去想的……“你别愁眉苦脸地了,这里天高皇帝远的,还不赶紧随小爷我逍遥快活几天!”

“天高皇帝远?我看未必!”

殷震霆正琢磨着要不要再买把嵌银弯刀来玩玩。忽听白锋寒声调一变,忙抬头看去,这一看却让他大吃一惊。就见大约两丈开外,一名俊逸不凡的高挺男子正站在一辆粗呢毡布马车前。静静的望着他俩。

“睿亲王!”殷震霆吃惊的瞪大眼。跟着朝白锋寒说了一句:“我现在相信你说地了!”

“什么?”

“我们着了别人的道儿了!!”

“要跑吗?”

“跑不掉……”殷震霆小脸一垮,“也打不过……所以……”就见他面上忽的绽放出笑容来。拽着白锋寒就颠儿颠儿的跑到子墨跟前,依旧是他招牌的嬉皮笑脸,“给睿王叔叔请安,这街上行礼多有不便……”

“见过睿王爷!”白锋寒也微微躬身。

“不用行礼了!”子墨嘴角扬起一抹淡笑,这两个孩子果然生的讨喜,难怪朱颜一提到他俩便眼波柔和,这个殷震霆、还有他身边神情冷漠的白锋寒,看起来倒像是当年的他与萧见离。

“睿王叔叔也是来找朱颜的吗?我们前几天才找到她地!”殷震霆笑得灿若春花,又猛的捅了下白锋寒,“朱颜最喜欢锋寒了,对吧锋寒?”

白锋寒早就见惯了殷震霆信口胡说的本事,向来也是配合无间,可是殷震霆这几句话说得实在叫人受不了,只得略一点头,含糊地应了几声。

真是鬼精鬼灵的孩子!知道不是自己地对手,便干脆大大方方地主动亮相,更一来就表明他俩与朱颜是早就熟识的,也暗示他们对子墨与朱颜地事知道的清清楚楚,让子墨不得轻举妄动!奇Qīsuu。сom书小小年纪就懂得谈笑用兵,才几句话就能把别人的话给封了个水泄不通,再大一些还不知会成为怎样翻云覆雨的人物!

子墨眼里流露出明明白白的激赏,言语上却带了丝微讽,点头笑道:“原是为了朱颜,可巧路上遇见了殷将军……”他故意停顿,就见那两个孩子眼中闪过一抹担忧,才又说道:“他本想来找你们的,见本王也要来金台,便干脆托本王将你们两个送回京城!”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殷震霆仍旧笑嘻嘻的道:“那真是太好了,有睿王叔叔在,我们两个还有朱颜都不用担心了!”

“嗯,那我们这就走吧!”

“什么?现在!”殷震霆与白锋寒不由得吓了一大跳,殷震霆结结巴巴的道:“我和锋寒的东西还在朱颜家里呢……要不我们回去取?”

“不用了,她已经将你们的东西都备齐了,马车上应有尽有!”

“马车?!”两人的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

就见子墨身子朝旁边一让,露出后面包着粗大铜钉的车辕,“万事俱备,找到你们两个便可立即动身!”

白锋寒一个箭步走到车头,掀开帘子一看,只见这车厢里虽不豪华,却布置的十分舒适。他二人原本也就一人带了一个行囊而已,此刻正端端正正的搁在了一摞羊毛垫子上,角落里还有个小巧的柜子,上面好些个抽屉,白锋寒知道那是放置吃食零嘴的,看来睿王是真的打算立时三刻就动身了!

“朱颜呢?”白锋寒皱眉问道。只要朱颜在,便是真的回京倒也无妨。

“她被些事情缠住了,是以让本王带你们两个先走,”子墨仍是好整以暇的笑,“别担心,她过些日子就会赶上的。”

殷震霆情知事情不对,急道:“朱颜一介女子,睿王怎么能放心让她单独回京,不如再等几日,我们一起回京城岂不更好?”

“不是本王不想,而是殷将军再三的请托了,京里事多,你们不该给殷将军增添事端啊……”

两人皆是小脸一红,殷震霆更是担忧起殷佑然的安危来………倘若睿王与皇帝叔叔敌对,那他必定不会放过爹,爹一路寻来北疆,到了中途却因遇到睿王而折返,更将他与白锋寒托付给睿王……这一切不是太匪夷所思了么?

莫非是睿王逼着爹回京的,抑或是……殷震霆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脸青唇白,就听子墨又道:“不过你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本王实在是不放心朱颜一个人的,这样吧,本王留下来等她,你们今儿就启程吧……老顾,一路上好生伺候两位小公子!”

“老奴遵命!”苍老的声音响起,就见一个驼背老头仿佛平空出现般的,朝殷、白二人恭谨的施礼。

殷震霆原先听了子墨说他留下等朱颜,心里还一阵狂喜,想着凭他和白锋寒的功夫,沿路上多的是可趁之机。谁知这车夫老顾在他们眼前就来了这么一手,登时让他俩惊呆了,再看那老顾虽说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可单看他太阳穴高高坟起,眼神聚而不散,便知定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了。

唉!殷震霆在心里长叹一声,跟个小大人一样朝子墨拱了拱手,“那我们哥俩就先走一步了,请睿王给朱颜捎个话,让她回了京一定来找我们!”

“放心!”子墨笑着点头。

“驾!”长鞭一声脆响,马车朝着南门疾驰而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记不分明疑是梦,梦来还隔一重帘

浩渺的荒原上,一骑人马正在一处高坡上缓缓踱步,他们的身后便是气势恢宏的金台城。此时不见了几月前战时的忙乱景象,夕阳笼罩下更添了几分宁静与安逸。

“云沙泱漭天光闭,河塞阴沉海色凝!看久了这豪迈辽阔的皑皑大漠,真的要离开了,没想到还有些舍不得。”朱颜近乎沉醉的欣赏着眼前的风景,她身材纤细,整个人被裹在子墨的黑色斗篷里,远远望去倒像是一个人。

子墨低下头,在她的鬓边落下轻轻一吻,柔声道:“我们很少有如此静静相处的机会,长久以来……总之,我总是亏欠了你。”

“别这么说,”朱颜嘴角绽开一丝笑纹,“来日方长!”

“是,来日方长,我定会带你游遍这三山五岳。”子墨搂紧了怀中玉人,想到分别又在眼前,心里便是一片没着没落的怅然若失。

“此去西北多艰难险阻,你万事小心,”朱颜转身看向子墨的俊颜,“我知道你本领非凡,原不该多嘴的,可乱军之中,刀剑无眼!我听说个人的武艺在面对大军时几乎没有用处,你身上系着无数人的身家性命,切切要多加保重,嗯?”

“我身上系着无数人的身家性命,可我自己的身家性命却已尽数系在某个人身上了!”子墨低低的笑,见朱颜转身吃力,干脆将她一把抱起,让她横坐于身前,又瞧见她玉容上红云陡升,不由心神微荡。忍不住笑道:“你再这般看着我,我便是绑也要将你绑在身边了,从此骑不得马。扛不了枪,还没看见敌人腿就已经软了。那可如何是好!”

“那便不骑马、不扛枪!”朱颜嫣然笑道:“就让我这般日日看着你,不是很好?”

“会把我看化的……”双臂一紧,软玉温香已完全贴于身前。毫不犹豫的吻上那娇嫩柔美的唇,用攻城拔寨似的索求来宣告所有权,又将刻骨地相思揉进这层层的辗转反侧中。。。黑色斗篷宛若最安全的营帐。将这片旖旎尽数拢入其中。…………我是风光旖旎地分割线………

马车摇晃,殷震霆与白锋寒两人各占了车厢一角,俊俏的小脸儿上却是满满地郁闷。这世上能让他俩吃瘪的人实在不多,偏生睿亲王派给他们的车夫竟是个真正的高手,而且性冷如铁,属于油盐不进的那种人,一路上把这小哥俩给整地够呛!

其实也不是整,只是从金台到京城十来天的路程上,每每要上演官兵抓小偷的戏码。到后来殷震霆见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脱,只得老老实实的躺在马车里不再动弹了。行动被控制了。可心眼却是异常的活络。殷震霆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睿王会单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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