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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朱颜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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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瑾轻柔的摇头,鬓边的发丝也随之飘动,他摊开玉白的手掌,“你看,这只雄蛊已经死了,说明海棠身上的雌蛊已经死了,那么海棠本人,也不可能活着。”

朱颜震惊的盯着那只银绿色的小虫,难道这就是蛊虫?她听说过,这用蛊之术千变万化,却从未见过,没想到这蛊虫竟还能传递生死!

掩去脸上的恐惧,朱颜冷声道,“既然知道海棠死了,那还不赶快给锦心解了你那毒掌!”

“真是性急啊!”耶律瑾慢慢的走到锦心身边,看似随意的在她后背拍下一掌,这才抬眼看着朱颜,“你放心,我这人是很有信誉的。”他又取出一粒莹白色的药丸送到朱颜的唇边,“你的解药。”

朱颜毫不犹豫的将那药丸咽下,就见耶律瑾拍了拍掌,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屋子里,耶律瑾指着锦心道:“在她醒之前,把她给送回去。”

那黑衣人一声不吭,抱起了锦心就走出了房门。耶律瑾这才将目光移向朱颜,讶然道:“你果然不一样,居然不问我为何把你留下么?”

“我不回去了,你也应该没有让我回去的打算吧?”朱颜不怒反笑,早就猜到这耶律瑾不会这么轻易的让她离开,她也无所谓,反正,回去也是死路一条。龙承霄与殷佑然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出毒药是谁下的?

“哈哈哈,”耶律瑾仰头大笑,“果然是我耶律瑾看中的女人!”他神情一凛,又道,“你刚才服下的药丸,虽说解了你的毒,却也在你身上下了蛊,从此以后,你再也离不开我。想不想试试呢?”

耶律瑾媚眼如丝,看不出他有什么动作,朱颜只觉得随着他眼神一闪,心里竟是一阵绞痛,顿时站立不住弯下腰来,已是冷汗淋漓。头晕眼花间,发现自己已被耶律瑾抱入怀中,那双暗紫色的妖瞳正贪婪的凝视着自己。

“你……你做什么?”就像一只大手在狠命的揉搓自己的心脏,那种痛,让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我来为你止痛!”浅粉色的薄唇,带着无边的蛊惑,朝朱颜压来。

这一吻的狂热,让朱颜本能的要将他推开,却没想到随着耶律瑾在她唇上的细细撩拨,心中的痛居然顿时轻了。刚有些分开,那股子绞痛又是翻江倒海般的发作起来。

无奈的叹气,任由自己的一双玉臂缠上耶律瑾的脖颈,身体微仰,将自己的朱唇完全送上,就好象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再不放开。

双眼对上那抹充满了得逞笑意的紫眸,朱颜只得阖上眼帘,却任由耶律瑾的舌头在自己的唇间肆虐。为了解决身体上的痛,只好忍下心里的屈辱。反正,她也再不用为谁守贞。

终于不痛了!朱颜大口大口喘着气,全身却已是几乎虚脱。

“好些了么?”耶律瑾柔声问着怀里蜷缩成一团的人儿,那苍白如纸的脸色竟让他的心也隐隐作痛起来。

“嗯!”朱颜目光迷离的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这个妖一般的男子,既是她的毒药,也是她的解药呢!朱唇微启,声音绵软而无力,“你说的没错,果然离不开你。带着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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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莲苑

原本精致的卧室此时已是一片狼藉,一应陈设玩意统统被扫到了地上,其间有一盒白玉簪子,已然尽数折断,让人看了只觉触目惊心。

龙承霄面色铁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棠在吃了饭后,不到三个时辰就一命呜呼了,检查下来,才发现汤里已被下了毒,而殷佑然的调查就更让人瞠目结舌,整整一天,唯一到访过小厨房的只有朱颜主仆,当他们带着难以置信的心情来到莲苑时,却发现碧环昏迷在地,躺在床上的锦心却是气息全无,而莲苑的主人更是不见踪影。

殷佑然与白小怜面面相觑,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下手之人会是朱颜!无论怎么想,也觉得这实在是没有可能的事。

“这里面会不会另有玄机?”殷佑然小心翼翼的问道,“她不过是去了趟厨房,并不代表就是她下的毒啊。”

“碧环,你主子为什么要去厨房?”龙承霄锐目含煞,盯的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碧环又是一哆嗦。

“小姐……小姐说饭菜不合胃口,要亲自做几道菜!”碧环抖抖索索的回道。

“哼!撒谎!”龙承霄气得紧紧握住了右手的拳头,朱颜的一双玉手柔软莹润,除了右手指缝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薄茧外,一点做过家务的痕迹也无,何况朱颜曾经亲口跟他说过,她是属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女人。想起曾经的戏谑,眼前的事实怎不叫他七窍生烟!

“你把整个过程都说一遍!”白小怜也有些着急,事情倘若是朱颜做的,将军府虽说不用担太多责任,但毕竟朱颜是交给他们的人,皇帝明显又是真的动了肝火……,唉,这整桩事情,怎么就跟朱颜扯上了呢?

碧环几乎要哭出来,强忍着惊恐将今日之事从头到尾的叙述起来。其实她也只知道朱颜打发她去库房领当月的新茶,回来后就不见了她与锦心,自己还在气恼小姐出去玩为什么不带上自己,谁知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人回来。正在屋子里发呆,突然觉得身子一软,竟昏了过去,等到她醒来,才看到居然是一屋子的人,小姐不见了,锦心更是死了!

龙承霄听碧环絮絮叨叨半天,等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正要发作,却见正在搜查房间的侍卫将一大包东西呈了上来,“主子,这里发现了许多药。”

“你来看看,这是什么药。”龙承霄沉着脸,让救醒碧环的御医过来检查。

御医拆开纸袋,看到里面的药材,脸色陡然一变,又赶忙捻起一些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闻,才一“咕咚”的跪了下来。

“说吧,这是什么药,干什么使的?”龙承霄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是不是毒药?”

御医连忙摇头,“不是毒药,只是……只是……”他又磕了个头,才道:“这药里有红花、益母草,和其它好几味药,是女人用来……用来避孕的!”

“什么?”龙承霄陡然一震,转头看向站在一侧的白小怜,白小怜此刻也是彻底呆了眼,“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十八章 辘轳金井梧桐晚,几树惊秋

耶律瑾望着美目凄迷的朱颜,发现自己竟然完全看不透这个纤弱娇柔的女子。她既然身为陈国皇帝的禁脔,按照那些所谓的世俗礼教,她即使没有自杀谢罪,那至少也该无比羞愧吧,怎么就能大大方方的反吻上他的唇,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呢?

坐在飞速出城的马车里,两人依旧相偎相依。朱颜身上的蛊毒着实厉害,即使心口不痛了,她也被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软软的瘫倒在马车里的软垫上,耶律瑾干脆将她搂在怀里,她倒也不拒绝。看起来她还当真是想离开龙承霄啊,这一点也很蹊跷呢,据探子回报,龙承霄对她可是无比宠爱的。

“是不是头晕?”怀中的朱颜苍白了一张俏脸,马车颠簸,她想必是经不起。

油灯的光线隐隐绰绰,朱颜那长的惊人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两排浓浓的黑影,她却是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真的没有气力,耶律瑾急着要离开京城,命令车夫全速前进,这官道绝不平整,她觉得胃里好生难受。

掌心内力微吐,一股暖流从朱颜背心慢慢的扩展到她全身。“可觉得好些?”耶律瑾柔声问道,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如此小心翼翼过。

“嗯,”朱颜睁开眼睛,微微一笑,竟看的耶律瑾呆了一呆,“可不可以再暖些?”会武功真的是好呢。

欣然从命,却为自己被朱颜当成了暖炉而觉得好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啊?”

“你是我的止痛药啊!”朱颜不以为意的轻笑,“你害得我那么痛,自然是要负责的。”身子觉得舒服了,说话也流畅了些。

“呵呵!”耶律瑾低笑出声,将她抱的更紧,“那是当然!”不见了这么一个可人儿,那大陈的皇帝只怕要气得吐血了吧?

“问你一个问题,”朱颜努力仰起头看着耶律瑾的紫眸,此刻那对暗紫色的深潭已化成温柔无比的秋波,“你的眼睛,怎么那么好看的?”

“呃……生下来就是这样的!”耶律瑾皱了皱眉,在铁鹰国,紫眸被视为每一代帝王的象征,是以他一生下来就被视作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你觉得好看?”从小到大,很少有人敢直视他的紫眸,人人都知道那两抹深紫是至高无上的象征,再高贵的王公大臣一看到他的紫眸都会不由自主的低下头颅,从来没有人这样称赞过他的眼睛呢。

“很漂亮,”朱颜抬起玉臂,似乎想去触摸那两汪美到妖异的眼眸,“好像紫水晶……”纤指拂上他的脸,耶律瑾顺从的垂下眼帘,心中缓缓漾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暖意。

“别闭上,闭上就看不见了!”朱颜的手指停在他滑腻的脸庞上,这么美丽的一张脸,连她都几乎要心生羡慕了,“啊……”

马车突然急刹住,朱颜掌不住,若非被耶律瑾紧紧的抱住,只怕早已跌了出去。

“主子,我们被截住了!”车外传来的低沉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惊慌,能让一向冷静要强的影杀感到慌张,看来这截住马车的人不简单呢!

“闭上眼,别怕!”耶律瑾在朱颜唇上印下轻轻一吻,将她用毯子盖好,这才慢慢的步下马车。

将马车门帘拉好,耶律瑾这才看向车前方静静站立着的两名男子,一人长发无风自动,一身银白长袍,剑眉入鬓,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眸竟似那冻结了万万年的冰山,冷凝而肃杀,手中那管白玉箫上荡漾着一抹细长的血痕,仿佛是有了生命力般的在慢慢的蠕动着;而站在他身边的一位青衣男子,全身的气质却是正好相反,嘴角一抹和煦如清风拂月般的微笑,伴随着他宛若午后阳光般的眼神,看了竟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亲近之意,若不是他手中折扇的扇骨闪着冷冷金属的光泽,耶律瑾几乎要为这两名敌人叫起好来。

“主子,我掩护,您先退吧。”影杀用传音入密对耶律瑾说话,他手下死伤无算,今晚才觉遇上了真正的劲敌,他死了没关系,殿下是国家的希望,倘若出了什么事那他魅杀绝对难辞其咎。

耶律瑾用一种难以言喻的优美姿态轻轻的摇头,檀口微启,“来的可是‘旭日’与‘冷殇’?果然是名不虚传!”他微笑着望向两人,紫眸中是说不尽的魅惑与风情。

“你胆子很大啊,居然提前潜入京城,”萧见离白皙的脸颊上仍旧是笑意融融,“把‘璇玑令’和马车里的人留下,或许能饶你不死。”

“见离,你越来越罗嗦了!”子墨冰寒的视线直射向耶律瑾的紫眸,“听说你的‘魇术’已经练到了第九层,快些使出来吧。”说罢便上前一步,顿时天地间风云变色,长发如同被无数真气鼓荡,竟都在脑后高高的飘扬起来,一股阴森刺骨的寒气直直的朝着耶律瑾和影杀逼了过去。

影杀只觉胸中气血翻腾,勉力运气抵挡,却是喉头一甜,知道自己已然受了内伤,眼前两人的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朝耶律瑾看了一眼,大叫道,“主子,快走!”抽出赖以成名的“无影剑”,腾空而起,漆黑的长剑在夜空中挽出点点寒星,如同一击毙命的毒蛇般向面前的子墨刺去。

“你的!”子墨鼻子里发出轻蔑的哼声,身子侧移,竟把身后的萧见离露了个空门让给了影杀。

“每次你都先打,就不能好好说话么?”萧见离无奈的摇头,对伸到鼻尖下面的长剑仿佛熟视无睹,右手食指一拨,影杀那饮过无数鲜血的致命一招居然就刺了个空。

“唉!”耶律瑾幽幽一叹,那声音轻柔无比,就如同长夜里苦等情人的怨妇的呻吟,散到夜空中却是久久不散,而子墨身边的阴寒煞气竟被消了六成。

子墨瞳孔疾张,玉箫上血光大盛,朝耶律瑾胸口檀中穴急刺过去,耶律瑾冷哼一声,锦袍中两根漆黑的丝带猛的飞出迎向玉箫,这原本应该柔软无力的丝带却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就这么硬生生的在空中止住了玉箫的来势,丝带仿佛突然变成固体,与玉箫共同的定格住,整个画面诡异非常。

“轰!”

一声巨响,丝带与玉箫同时分开,耶律瑾紫眸越发暗沉,而子墨那几乎透明的脸上红晕一闪而过,两人内力竟是不分伯仲。

“子墨,看来耶律瑾的‘魇术’已经不止第九层了!”那边厢萧见离已经结束了战斗,只见他双臂环抱胸前,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身旁却是萎靡倒地的影杀。

耶律瑾紫眸中突然魔光大盛,口中发出一阵刺耳至极的尖啸,右掌弯曲,竟是猛的击向自己的胸口,鲜血喷射而出,黑色丝带上立刻被染了片片暗红,霎那间两羽丝带如同被注入了新的力量,仿佛灵蛇出洞般跃跃欲试,一层薄薄的血雾平地而起。

“血杀术!”萧见离神色凝重,“子墨小心。”

子墨不发一言,玉箫倐的收回袖中,双手结成莲花印,十指伸缩,蕴含了成千上万种变化,空气中一朵淡色白莲隐隐呈现,“去!”子墨一声冷喝,白莲向着耶律瑾缓缓飘去,看似飘忽不定,却是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

黑色毒蛇欢快的扬起头来,毫不犹豫的朝那白莲张口咬去,一声沉重的闷响,两人又都往后退了三步。

耶律瑾直退到马车前,刚要再催动血杀术,突然神色一凛,反手向马车中抓去,转眼间手中已多了一人,黑色丝带轻巧的缠上了她的脖颈,“你们退后,不然我杀了她!”

“颜儿!”萧见离神情大变,见朱颜如同纸质木偶般无力的垂在耶律瑾身前,双目中泪光盈然,却还在强作坚强,顿时心急如焚,“耶律瑾,你以堂堂皇储之尊,竟去为难一个弱女子,不怕叫天下人耻笑么?”

“哈!”耶律瑾轻笑道,“我不耻笑天下人便罢,哪里轮到别人笑我?”紫眸中妖光一闪,就见朱颜的身子突然就抽搐了起来,仿佛正受着天大的痛楚,几丝无助的呻吟顿时飘到子墨与萧见离的耳中。

“耶律瑾,你对她做了什么?”子墨周身杀气大作,竟也是几乎失去方寸。

“她身上被我下了‘情蛊’!”耶律瑾淡淡的道,“你们若想救她,便让我与影杀安然离去,否则,她必死无疑。”

萧见离震惊的看向子墨,“你看……”

“交出解药,放你二人离去。”子墨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却换来萧见离了然一笑。

“果然爽快!”耶律瑾将朱颜放到地上,“我与影杀走后,她身上的蛊自会解除。”

“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萧见离眼中暖意早已不复存在。

耶律瑾弯起薄唇,“我耶律瑾别的没有,信誉还是有的;就如同我信任二位,既然说了放我们走,那就肯定不会追来一样。”

子墨脸上杀意一闪而过,“你走吧,别让我下次再看见你!”

黑色丝带再度出手,一眨眼间影杀已被卷到马车上。耶律瑾一语不发飞身上马,马车立时绝尘而去。

“颜儿!”萧见离一个箭步上前,把朱颜抱到怀里,“你怎么样了。”

朱颜白的吓人的小脸微微仰起,看向萧见离满脸的关切,眼前白影忽的一闪,眸子已然对上那双冰寒,只是那万年积雪却也有了融化的迹象。

嘴角勉力漾出笑意,“不疼了,他……应该已替我解蛊了。”

第十九章 佩声悄,晚妆残,凭谁整翠鬟?

子墨紧皱着双眉,不敢去看萧见离怀中闭目不语的朱颜。从她被救出来后,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去哪里?”当她得知他们要将她送回将军府后,便阖上双眼,不置一词,只是那眉间的一缕淡淡的轻愁看的他一贯冷硬的心也开始阵阵的抽痛起来。

她不愿意回将军府么?难道他对她不好么?

萧见离显然也看出了朱颜的不情愿,抬眼望向子墨,却又被他一脸变幻莫测的神情而吓了一跳,双眉微挑,眼里露出征询的神色。

“走吧!”话虽坚决,他却知道,自己与她是一样的不情愿。

朱颜安然无恙的归来,让在莲苑苦苦等候的几个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白小怜亲自指挥下人在朱颜的卧室点起一支“梦甜香”,所有的人推到房门外,只求她能在沉睡后忘却所受到的惊吓与痛苦。

龙承霄努力隐去眼神中的复杂情绪,嘴角泛起一抹真挚的笑容,“大哥,多谢你又帮了我一次,若不是你和见离,颜儿不可能这样平安无事的回来。”他故意将语气中对朱颜的宠溺珍惜不加掩饰,是的,他是多么敏锐的一个人,即使将朱颜抱在怀中的是萧见离,但他依旧能觉察出朱颜与子墨之间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暗潮。

子墨——亦是当年的大皇子、龙承霄的长兄龙承御——沉默了半响,才冷然道:“她受了不少罪,虽然蛊毒已被解开,但仍旧伤了她的元气。”

这话完全不是子墨的风格!龙承霄心里涌起一阵阴郁,大哥是在担心他会迁怒颜儿么?所以想帮颜儿证明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受到了耶律瑾蛊毒的操纵?大哥的心里,不是从来只牵挂着那个女人的么,甚至能为她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他与颜儿?不会……绝对不会……

“我已命人去熬制补药了。”龙承霄诚恳的看向龙承御,大哥比他年长八岁,一直是他的目标,他眼下坐着的皇位,也是母后当年使了些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其实龙承霄自己明白,当初若非大哥故意让出皇位,他一个九岁孩童,任凭母后如何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安然继位,而大哥又因为自己的恳求,答应他留在朝廷助他一臂之力,因而在私下里,他绝不会以“朕”的身份面对大哥。

“嗯,我……先走了!”子墨朝右侧那间灯光幽暗的卧室看了一眼,身形飘动,转眼人已在围墙之外。

“这个人……怎么说走就走!”萧见离原本避在一边,让那兄弟俩谈话,不料没说两句子墨就走了,只得无奈的向龙承霄告辞,“皇上……那,我也走了!”

“见离!”龙承霄看着这身为堂堂安乐侯却只爱闯荡江湖的温雅男子,心中是深深的感激,若不是有如同朝阳般温暖的萧见离一直陪伴大哥,大哥的心,只怕更是封闭了吧?“你既叫大哥子墨,为何还要叫我皇上呢,叫我子瞻吧。”

“好吧,子瞻……”萧见离露出理解的微笑,“好好照顾她。”

望着迅速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龙承霄眼中流露出向往,能让安乐侯这样卓越的人悉心相随,大哥……永远是不凡的!

转身走回卧房,床上那纤弱的人儿犹自沉睡,龙承霄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在朱颜柔滑细致的脸上摩挲着,这苍白而绝美的容颜,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牵动每个男人的心。可她自己的心呢?又会在谁的身上?

一想到那十封已经配制好的药,龙承霄就难以克制自己的怒气,据殷佑然的暗卫回报,这些药早在好几个月前就已经由锦心买了来,至于为什么没有用上……可想而知,是朱颜知道了在每次同寝后,必须服用的所谓补药的真正内容。

难怪每次她对自己露出的一颦一笑看起来总是那么迷迷蒙蒙的;难怪她作的诗抚的琴甚至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精心设计安排好的;难怪她面对自己的亲热能够曲意逢迎却从不愿直视他的双眼……难怪啊!

她一直是那么的冰雪聪明,自己不愿以皇帝之尊与她相处,她表面上善解人意的与他心照不宣,却在私底下谨慎的防备,做足了功夫。以至于自己即使不赐她净身汤,她也为自己准备好了药方!这个女人,就在自己对她的眷恋越来越深,感情越来越浓的时候,她的心,却已经渐行渐远了!

能有朱颜这样聪明懂事的出色女子相伴,身为帝王的他,不是应该很高兴的么?可是为什么,却总觉得心中郁结难当?

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他是不是错过太多真正的美好了?

倏然立起,仿佛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般往外走去,却再一次忽略了身后那双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双眸,那里原本是深邃迷蒙的,此刻却是清澈而明净。

朱颜倚在西窗前,望着池边随风摇曳的深蓝色鸢尾丛怔怔的出神。回到殷府已经快一个月了,每个人都试图装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对待她,龙承霄依旧每隔三、四天就宿在莲苑,与她吟诗、伴她抚琴,白小怜仍旧热情的与她招呼,下人们小心服侍,就连房间里的那炉白檀香,也是如同亘古不变的那样飘散着袅袅青烟。

然而变化始终是掩饰不去的。锦心死了,朱颜不愿去猜测她为什么会死,白小怜调来了自己的丫鬟茜雪来伺候她;碧环脸上的欢笑明显的减少了,她变得小心而谨慎,眉宇间时时带着的一抹惶恐总让朱颜看的心酸。而最大的改变,就是那依照惯例需她服用的净身汤,再也没有出现过!

柜子里原先锁着的药消失不见了,送到莲苑的一应补药、食物都要经过茜雪的手。朱颜心中一片了然,他,可是生气了?所以连净身汤也不再让她喝?双手不由自主的抚向小腹,那里依旧平坦,却成了她心中莫名的牵挂。

再也没有见过子墨与萧见离。忍不住要叹气,子墨、子瞻、子炎……天家的男子,每一个都是英挺不凡的。她这样的女子,怎敢奢望其中的任何一人?眼前又滑过一对紫色的妖瞳,耶律瑾……他那么聪明,应该猜到自己被她算计了吧?

那晚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打斗,她却丝毫不怕,只是死死抓住了车壁上的凸起,忍住自己掀帘而出的冲动,但还是从后厢挪到了马车前部,一颗心紧紧的揪着,却搞不清楚是为谁。直到耶律瑾踉跄着后退,撞上了马车,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的见得声音飞快的说了四个字,“以我为质!”

果然,耶律瑾只是在一瞬间有了一丝停顿,却仍旧将她抓到车外,挡在了身前,甚至再次催发了她身上的“情蛊”来逼迫子墨与萧见离。

她赌赢了,耶律瑾解开了她的蛊毒,也等于证明了她的清白——她是被蛊毒操纵的,所以她不得不去毒害海棠!所以她不用再害怕回到将军府,她也是受害者!

耶律瑾为了自己的性命和一块似乎至关重要的“璇玑令”,不得不放弃了她;而子墨与萧见离却为了她,甘心放走了原本唾手可得的耶律瑾和那块令牌。

她不过是个无关轻重的女子,竟有人肯这样为她,想想也是不枉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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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将军府里藏了一个女人?!”简若惜柳眉倒竖,对自己听到的消息难以置信,“是什么女人,值得皇上那么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

黑衣男子点头道:“应该是,从太医院开出的方子里看,送到将军府上的药材都是雪莲、党参、阿胶等用于女子的补药。属下等在将军府外的几条街道上日日蹲守,终于看清了那女子的面目,还打听到她就是殷将军从南阳带回来的那名青楼女子,叫朱颜!”

简若惜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表情随着黑衣男子的汇报千变万化,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说以殷佑然的为人怎么会突然领个烟花女子进门呢!而那个泼妇白小怜居然还能一声不吭的忍下来,原来是在给皇上打掩护呢!”眼皮忽的一跳,简若惜突然想到一个关键之处,追问道,“皇上每次在将军府上留宿,有没有赐那贱人净身汤?”

“查过御药房的记录了,自去年秋天起,每个月都有相关药材送至宫外,不过……”黑衣男子犹豫的看了一眼简若惜的面色,“上个月,将军府没有再派人取药了。”

“什么!”简若惜脸色顿时一白,被自己的想法完全惊住了。龙承霄他想做什么?难道他打算放任那个烟花女子生下皇家子嗣?

黑衣男子恭声道:“王爷请娘娘看看这个事儿怎么处理才好!”他见简若惜只管沉着脸不言语,只得又道:“此刻仍是白天,属下在此不便多待。”

“嗯,你先去吧,我想想。”简若惜回过神来,将这端王府设下的暗探打发走了,却被自己听到的一切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如果龙承霄只是迷恋上个青楼女子,她大可付之一笑,以那女子的出身,根本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她也懒得去理会。然而现在龙承霄不但经常在宫外留宿,还居然违反祖制不赐那女人净身汤,那说明什么?莫非龙承霄他真的对那叫朱颜的女人动了真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她必须要小心的处理了,为了个青楼女子去触犯龙颜,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了!更何况这事还牵扯到殷佑然,殷佑然可是太后的亲侄子!以目前的形势看,她还不敢跟殷太后作对!

“娘娘,”宫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丽妃娘娘带着大皇子来了。”

丽妃?简若惜眼前一亮,忙打开门走了出去,一路迎到宫门口,朝着那环佩叮当,一路迤逦而来的丽妃母子福了下去,“丽妃姐姐,臣妾正念叨着您呢,您可不就来了!”这个丽妃自己巴巴的送上门来,她当然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好棋子了!

自从两人联手对付过那许充容之后,丽妃与她也渐渐的走的近了,即便如此,丽妃也从未见过简若惜这般热情的样子,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扶起简若惜,“妹妹干嘛这么客气啊!”右手忙一扯大皇子,“快些叫人!”

“母妃娘娘!”大皇子继承了他父母的好相貌,小小年纪生的容貌不俗,只是被丽妃逼得狠了,总显得过于怯弱了些。

“哟,大皇子快请起!”简若惜伸手捏了捏大皇子的小脸,抬头笑道,“大皇子生的既聪明又俊秀,姐姐好福气呢!”

丽妃见儿子被人夸奖,立刻笑着应道,“他还小呢,可别总夸他,当不起!”

“大皇子当不起那还有谁当的起!”简若惜一边将丽妃母子往里引,一边语带讥讽的道,“难道还是许充容肚子里的那个当得起么?哼,瞧皇上把她给惯的,都脱了人形儿了!”几人分宾主坐下,简若惜抿了一口刚送上的新茶,愤愤不平的道:“我真的是替姐姐气不过呢,也没想到皇上那般护着她!”

简若惜知道了许充容怀孕的事,当下就命人悄悄透露给了丽妃,丽妃果然心急,当下就跑到了许充容的宫里头,拿着款儿找许充容的茬儿,正准备罚许充容到日头底下跪瓦片呢!不知道谁悄悄禀报了皇上,龙承霄闻讯赶来后,轻描淡写的就把事情给圆了,倒让丽妃讨了个没趣,从此不管是谁,一提到许充容就让她恨得咬牙切齿。

果然,被简若惜这么一说,丽妃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简若惜忙笑道,“瞧我这不会说话的!不过姐姐,如今咱们的对手可是无处不在了呢!”

“这话怎么说?”丽妃皱起两弯娥眉,不解的问道。

“宫里的这个,咱们眼看是没法子动了,这没想到宫外又冒出了一个来!”简若惜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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