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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地师-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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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狗屁文章……”马正邦听着苏昊这半文半白的现代诗,鼻子都气歪了,他一句贬斥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面前的堰坝上突然火光迸起,紧接着就是一声霹雳一般的巨响:
“轰!”
堰坝下所有的马都被惊得狂跳起来,没等它们的马蹄落地,堰坝就崩溃了。一开始,只是几块巨石摇晃起来,千百年间填塞在巨石之间的枯枝、泥土都被抖落掉了,湖水从巨石的间隙喷涌而出。紧接着,大量的小石块在水头的冲击下崩落下来,大石头失去支撑,也开始发生位移,既而就是飞速地翻滚。
没有人能够看清楚现场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刹那的工夫,整条堰塞坝就不见了,整整一个大湖里的水失去约束,向下倾泄,那场景只能用翻江倒海来形容。
“唏溜溜!”马群彻底惊了。有些马抢在水头到来之前,跃上了旁边的高地,更多的马则直接被水头撞倒,然后就如怒潮中的一片树叶一样,飘向下游。
在那峡谷之下,正是七星山军囤的所在地,5000名播州精兵正在那里操练。听到上游传来的异常声响,所有的人都有些发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恐怖的洪水就从上游山谷中奔流下来了。那是一面高达数丈的水墙,其所到之处,所有的东西都被裹胁进去:大树、围墙、营房、士兵……
对于播州军来说,这是一场空前的浩劫!
第181章 追杀
“阿弥陀佛,这也太惨了吧?”
站在山顶上,看着洪水倾泄而下、摧枯拉朽的场景,勘舆营的官兵们一个个都咂舌不已,有些心肠软的士兵直接就念起了佛号。
堰塞湖的崩溃实在是太可怕了,短短一刻钟的工夫,诺大的一个湖就凭空消失了,只剩下满坑满谷的淤泥。而往下看,情形就更为惊人,洪水过处几乎是草木不生,水牛般大小的巨石都被冲到了岸上。远处原本依稀可见的掩映在绿树丛中的军囤,此时已经完全消失了,看过去就像是一片荒地一般。
在溃坝之前,皮元福带了500名骑兵就站在坝下的小河边,看起来乌泱泱一片,甚是威武的样子。但如今,河沟里已经空空如也,一个人、一匹马都看不到了,让人觉得此前的情景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总共才用了不到10斤炸药,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郝彤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炸药是他按着苏昊的吩咐,带人去布设的,导火索则是他亲手点燃的。以郝彤原来的想法,觉得这场爆炸恐怕也就是能够崩起一些山石,把皮元福的骑兵砸伤几个,顺便把他们吓跑。谁知道,他炸掉的竟然是整整一个大湖。
苏昊笑着对郝彤解释道:“咱们眼前这个湖,属于堰塞湖。湖口的这道堰塞坝是由于山石崩落而形成的,其实并不坚固,受到外力冲击的时候,很容易发生坍塌。这个湖的水位比下面要高出十几丈,湖水对于堰塞坝的压力是非常大的,在这种情况下,大坝的基础只要发生一点动摇,就会带来连锁反应。
咱们炸这座坝,用了10斤黄色炸药。炸药的爆炸,破坏了大坝的基础,随后湖水的巨大压力就把整座大坝给压垮了。”
“苏百户真是神机妙算,七星山军囤里杨应龙的5000精兵,就这样毁于一旦。苏百户堪比当年水淹七军的关圣人了。”熊民仰带着满脸崇拜之色,对苏昊恭维道。
“是啊,杨应龙这下子可要心疼死了。”何本澄也幸灾乐祸地说道。
“杨应龙……”苏昊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好,我光想着皮元福的骑兵已经被水冲跑了,怎么把杨应龙给忘了。此处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杨应龙的耳朵里,咱们现在不赶紧逃命,回头就来不及了。”
“没错,咱们必须马上离开!”郝彤也反应过来了,刚才大家实在是有些太过于震撼,也太过于兴奋了,竟然忘记了自己还身处播州境内,这可是杨应龙的势力范围。自己一下子干掉了杨应龙最精锐的5000人马,可以想象得出,杨应龙得到这个消息后会是何等的震怒。若其倾尽全力来围堵勘舆营,那可就麻烦了。
郝彤拿出地图,重新规划了逃亡的路线,带着众人迈开双腿狂奔起来。他们刚刚奔下一座山岭,准备穿过河谷跑上对面的高山,就听到后面一阵马蹄声响,伴随着一声洪钟般响亮的呐喊:
“抓住贼寇,一个都别放过!”
“哪里来的追兵!”苏昊一愣,回头望去,只见从山谷的一头,风驰电掣般地跑来了十几匹战马,马上是全副武装的播州骑兵。为首的一人,两眼血红,怒发冲冠,手里握着一杆丈八蛇矛枪,赫然就是土司千户皮元福。
原来,在堰塞坝崩溃的那一瞬间,皮元福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胯下的战马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不等主人驱使,战马就飞跃起来,径向旁边的高地冲去。堪堪就在洪水冲到眼前之际,战马带着皮元福跃上了高坡,使皮元福侥幸拣回了一条性命。
皮元福所带的500骑兵,能够如此幸运的,不过只有区区十几人。其余的骑兵都被卷入了洪水,此时已经不知被带往何处了。可以确定的是,在这样猛的水头冲击之下,是不可能有什么生命奇迹的。
听着身边不远处如雷鸣般轰轰作响的水声,皮元福心惊胆战。他纵马向下游跑了几步,来到一处土坡上,极目望去,正好看到了洪水席卷军囤的场面。他看到他的士兵在惊恐万状地四处逃散,但奔涌而下的洪水远比士兵们的双脚要快得多。巨浪轻松地追上了逃亡的士兵,并且张开血盆大口把他们吞噬进去。
“啊!”皮元福目眦尽裂,失声嚎叫起来。
这是他的军囤,这是他的精兵。播州杨氏把从百姓嘴里搜刮而来的钱粮大把大把地抛洒在此处,目的就是想打造出一支所向无敌的强兵,用于与大明争夺天下。谁知,养兵千日,还没等用上一时,这支强兵就在一场莫名其妙的洪水中灰飞烟灭了。
“皮千户,咱们快去救人吧!”亲兵余臣对皮元福提议道。
“救人……现在还有什么人可救啊!”皮元福嚎道。
余臣看了看下面的山谷,的确,原来遮天蔽日的营盘,已经完全不复存在了,满眼之中,能够看到的仍然在活动的人影已经不足百名,哪还有什么营救的价值。
“要不,咱们去给后主报信吧。”余臣又献计道。他看到皮元福已经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了。
听到后主二字,皮元福像是被皮鞭抽了一下,猛然清醒过来。他回过头,向着山顶望去,正看到苏昊等人顺着山脊在向北边逃窜。皮元福把马鞭一挥,大声地命令道:“来啊,随本将上马,捉拿贼寇!”
“千户不可啊!”余臣连忙劝道,“咱们的人都被洪水冲走了,现在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几骑,对方可是有四五十人呢!”
“混账!”皮元福怒骂道,“现在还顾得上这个吗?现在唯有捉住苏昊,我们才能在后主那里落个全尸。若是再把苏昊放跑了,后主会把咱们万剐凌迟的!”
“驾!”皮元福的预言让所有幸存下来的骑兵都不寒而栗。杨朝栋的凶残,是众人皆知的。正如皮元福说的那样,这一次,七星山军囤遭到苏昊的暗算,5000精兵尸骨无存,杨朝栋对于责任人的惩罚必然是空前的。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不要奢望能够得到杨朝栋的宽恕,他们要争取的,只是一个如何的死法而已。
苏昊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如果他们能够抓住苏昊,送给杨朝栋去处置,那么杨朝栋发泄到他们身上的怒火就会减弱一些,他们或许还能落个全尸。如果再让苏昊跑了,杨朝栋绝对会把最残忍的刑罚都用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现在大家的确顾不上考虑敌众我寡的问题了,冲上去,抓住苏昊,这是大家唯一的想法。
要论对地形的熟悉,苏昊等人是远远比不上皮元福的。他估计了一下苏昊等人可能的逃亡路线,便率队抄近路追上去了,结果果然在山谷中与苏昊的人马狭路相逢。
“他们只有十几个人,干掉他们!”郝彤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这种短兵相接的时候,一方如果只顾逃跑,其结果只能是被对方一个一个地追上并惨遭诛杀。要想保全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正面交锋,把对方打败,然后再从容离去。
以郝彤的想法,皮元福带的人只有十几人,相当于勘舆营兵力的三分之一。虽然对方是骑兵,有一定的优势,但勘舆营士兵以三敌一[汶网//。。],应当还是胜算颇多的。更何况,郝彤自忖自己与邓奎的战斗力都不弱,两个人合攻皮元福一个,怎么也不会让对方赚着便宜吧。
听到命令,勘舆营士兵们全都亮出了兵刃,结成战斗队形,迎向播州骑兵。
“姓皮的,休走,纳命来!”郝彤挥舞单刀,径直奔向皮元福。
“闪开!”皮元福不认识郝彤是谁,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在整个勘舆营中,皮元福感兴趣只有苏昊一人,其他的人在他眼里都不过是草芥而已。
“休要阻挡我家千户!”余臣端着长枪,冲在皮元福的前面,对着郝彤挺枪便刺。他的角色就是当皮元福的清道夫,替皮元福清除面前的障碍。
“当”地一声,郝彤的钢刀与余臣的长枪磕上了。郝彤用的是刀背,一下子就把余臣的枪给荡开了。余臣反应极快,大枪变刺为打,抡圆了向郝彤砸去。郝彤用反手刀相格,兵器再次相碰,震得郝彤的胳膊隐隐有些生疼。
“好大的力气!”郝彤忍不住赞了一声,皮元福麾下的亲兵还真不是吃闲饭的,武功之好,堪与郝彤、邓奎相比了。
“休要挡路!”余臣再次喊道,同时又向郝彤刺出一枪。
这一回,郝彤看准了余臣大枪的来势,双手握刀,拼出全力剁向余臣的枪杆。
“当!”
又是一声响,只见余臣手上的枪瞬间就变成了两截,前面那一半飞出去好几步远,余臣的手上只剩了半截枪杆。再看郝彤,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抢了宝贝一般的痛苦,他的高锰钢宝刀崩开了一个诺大的口子。
“你赔我的刀!”郝彤怒吼着,挥刀劈向余臣。余臣用手上的半截枪相挡,郝彤生怕宝刀再被崩坏,临时变招,刀头挥向余臣胯下的战马。
“希溜溜!”战马惨叫一声,一条前腿生生地被郝彤砍了下来,不由得向前扑倒。余臣在马上再也无法坐住,人随着马身向前扑去。
郝彤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他抡起刀来,向余臣的后脑劈去。就在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后也是一阵寒风掠过。他来不及转身,索性向前冲了一步,来了个鱼跃前滚翻。等他再站起身时,发现皮元福挺着长枪,正骑在马上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第182章 忠州秦氏
“老郝,咱们俩联手,诛杀此贼!”
邓奎手握一根长矛,冲到了郝彤的身边,与他并肩站定。从皮元福的体格以及手上大枪的份量,郝、邓二人能够估摸出对手的战斗力,知道仅凭己方的任何一人,都是无法与皮元福单挑的,若是两人联手,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吧。
皮元福哈哈狂笑起来,用枪尖指着郝、邓二人,说道:“无名小辈,给本将闪开,某家只擒苏昊,不想多伤人命。”
“要想伤我家百户,先问问我兄弟二人手上的兵刃是否答应!”邓奎大声喊道。
苏昊提着一把刀,也来到了郝、邓二人的身边,他对皮元福说道:“皮千户,你以为凭你这区区十余骑,还能把苏某留下吗?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看你还是速速回去吧。”
皮元福冷冷一笑,突然大吼了一声,他胯下的战马颇有一些灵气,听到主人发威,四蹄用劲,猛然向前蹿去。郝彤和邓奎也不是等闲之辈,四只眼睛早就盯紧了皮元福的一举一动。皮元福身形晃动之际,郝、邓二人也出手了,一刀一矛从左右两边袭向皮元福,皮元福抡动大枪,使出一招横扫千军,郝、邓二人奋力架兵刃抵挡,这才堪堪挡住,虎口早已被震裂开来。
“贼人凶猛,苏百户快走!”郝彤后退两步,扭头对苏昊大声地喊道。只一个回合,郝彤已经能够判断出来,皮元福有着万夫不挡之勇,他和邓奎加起来,也只够在皮元福面前走上几十个回合而已。
说话间,皮元福已经扑上来了,枪尖直指苏昊的胸口。苏昊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不知如何躲闪。郝彤见势不妙,飞起一脚,把苏昊踢开,同时自己奋不顾身地迎上前去,用钢刀横劈,化解开了皮元福的攻势。
“邓奎,咱们一起上。”苏昊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握着刀向邓奎招呼道。
邓奎挺矛上前帮助郝彤,同时回头对苏昊喊道:“苏百户快走,别给我兄弟添乱!”
苏昊一愣之间,邓奎已经冲到前面去了,与郝彤一道,与皮元福缠斗起来。三个人兵刃相碰,发出刺耳的噪声。皮元福骑在马上,以一敌二,丝毫不显劣势,而郝彤、邓奎则明显有些不济了,额头上汗水直流,招术越来越乱,看上去几乎就是在拼命,而不是寻常对阵。
“苏百户,这贼将是冲你来的,你若不走,二位总旗也无法脱身了。”吕瑚跑上前来,对苏昊说道。
其实不用吕瑚提醒,苏昊也已经看出来了,自己留在此处,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大家添乱。郝彤、邓奎二人,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但二人联手,居然都战不过皮元福,以苏昊的这点本事,凑上前去与送死何异?
皮元福最恨的人就是苏昊,只要逮着机会,他肯定是直奔苏昊而来的,这样郝彤和邓奎就不得不分心去保护苏昊,处境反而会更加凶险。反过来,如果苏昊先跑掉,众人只求自保,相对就容易多了。
“好,那在下就先走一步了。”苏昊点点头,离开战场,向北边的山上跑去。吕瑚喊来几名士兵,让他们跟着苏昊一道,以便沿途保护。
“姓苏的,休走!”皮元福看到苏昊离开,哪肯罢休,一拨马就要追赶上去。郝彤和邓奎连忙上前阻挡,将他死死缠住。皮元福发了狠,大枪舞得像车轮一样,想尽快击败郝、邓二人,这二人却也狡滑,知道自己不是皮元福的对手,就不与他正面交锋,而是不住地游走侧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拖延时间,让苏昊逃开。
“来人,替本将打发掉这两个贼子!”皮元福心里越是着急,反而越无法摆脱郝、邓二人的纠缠。情急之下,他向自己的手下发出了命令。
此时,皮元福所带的十几名骑兵也正身处恶斗之中。他的这些骑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实力强悍,但无奈勘舆营人多,几个人对付一个,所以双方也打成了平手。这会工夫,皮元福的骑兵已经有三人死于勘舆营士兵的围攻之下,勘舆营也付出了五人阵亡的代价。至于说到受伤什么的,那就没必要统计了,战场上几乎人人都是浑身血迹。
听到皮元福下令,土司骑兵们不顾面前的对手,全都虚晃一招,冲出战群,前去帮助皮元福。他们这一分神,就给了勘舆营的士兵以机会,勘舆营士兵刀枪并用,趁乱又杀死了好几名土司兵,但余下的土司兵还是冲到了郝、邓二人的面前,替皮元福挡住了锋芒。
“拦住这两个贼子!”皮元福大吼一声,趁着郝、邓二人应付土司兵的机会,纵马跳出圈子,向着苏昊逃亡的方向追去。郝彤和邓奎有心阻挡,却被土司兵缠住,转瞬之间,皮元福的马就已经跑出数十步远,郝、邓二人想追也追不上了。
“把这些播州兵尽数杀了!”郝彤索性放弃了去救助苏昊的想法,向勘舆营士兵下达了命令。
离开皮元福,余下这些骑兵就不足为惧了。郝彤、邓奎身先士卒,带着士兵们以众欺寡,不多时就把现场的骑兵全部斩落在马下。二人抢了骑兵们的战马,吩咐吕瑚、何本澄在后面带着勘舆营士兵跟随,自己先奔着皮元福所走的方向追过去了。
“苏百户,贼人又追上来了!”
山路上,正在奔跑的苏昊等人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响,众人回头望去,只见皮元福单枪匹马,正在顺着河谷地向他们追来。苏昊等人在山上,皮元福在山下,但双方的距离却是越拉越近了。
“苏百户,贼人会在前面截住咱们的,咱们怎么办?”一名士兵向苏昊问道。
“娘的,跟他拼了!”苏昊说道,“咱们不跑了,等他上来,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苏百户,我们兄弟几个把他缠住,你自己先跑吧。”士兵说道。
苏昊道:“郝、邓两位总旗都拦不住这厮,你们几个在他以前能走几个回合?与其让你们替我送死,不如咱们大家一起,和他拼了。咱们不求活命,只求与他同归于尽,就不信换不了他的一条命。苏某的功夫也不比你们差,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吧。”
“好吧,那小的就陪苏百户一道,杀个痛快吧!”士兵们一齐喊道。
“师爷,苏师爷,快往这边来!”
就在苏昊等人做好必死的准备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喊叫。苏昊扭头一望,只见从山坡上的树林里,涌出了一支小小的队伍。队伍里有三名骑马的人,还有几十名步兵。步兵都是当地土兵打扮,手里握着白腊杆的长矛。马上三人有两个是军将打扮,还有一人穿着道袍,因为不便骑马,所以下摆撩得老高,像是抱了一床被子在身上一般,看起来甚是滑稽的样子。
“是陈道长!”苏昊《“文》身边的《“人》士兵认《“书》出了那《“屋》名道士,那分明就是神棍陈观鱼。
“是自己人。”苏昊说道,他不知道陈观鱼身边的土兵是什么来头,但既然他们是和陈观鱼一道的,想必应当就是自己人了。
苏昊带着人向着那群土兵奔去,皮元福也纵马追赶上来。就在苏昊与土兵们汇合的时候,皮元福也来了土兵的面前。
“前面是何兵马,为何犯我播州?”皮元福勒住缰绳,用长枪指点着对面的军将,大声问道。他能够认出这些土兵不是播州军,而是其他地方的土司所养的私兵。
整个川南、黔北一带,有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土司,每个土司手里都有一些私兵,这是不受明军管辖的。土司兵的活动范围,一般都是在各个土司的辖区之内,进入别人的辖区,就相当于侵犯别人领土了。在这一带,从来都是播州军跑到别人的辖区里去为非作歹,还很少有人敢进入播州的领地。
一名骑马的军将拨马向前走了两步,把手里的长枪搁在马鞍上,抱拳向皮元福说道:“在下忠州秦邦屏,受重庆卫符指挥使所托,前来迎接苏昊苏百户,对播州并无冒犯之意,还请将军放行。”
“忠州秦氏?”皮元福微微一怔。忠州位于播州的东北方向,有秦氏家族在那里经营多年,也算是颇有一些实力的一方诸侯,比周边一些小土司要强出不少。播州杨氏对于忠州秦氏一向是采取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两家并没有什么恩怨,平时甚至根本就不来往。
与播州杨氏始终怀有叛逆之心不同,忠州秦氏对于明廷十分忠诚,与重庆卫的明军走动得也非常频繁。在播州军中,一直都是把忠州秦氏视为叛乱时候的假想敌。
“这位将军,邦屏受人之托,实在是不得己,若无必要,邦屏定不会与将军为敌。其实,此处往北不远,就已经不是播州属地了。邦屏想请将军给个面子,允我将苏百户带走,双方不动刀兵,你看如何?”秦邦屏不卑不亢,但话语中却隐隐透着几分威胁。他手下有几十名土兵,而皮元福是孤身一人,要动起手来,吃亏的必然是皮元福了。
皮元福仰天大笑,说道:“哈哈,既然是忠州秦氏出面,那皮某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了。好吧,你们可以把这姓苏的带走。不过,人可以带走,他的命可得给本将留下……”
说到此处,他突然手臂一挥,大枪飞了出去,直奔苏昊的面门而来。
第183章 良玉
苏昊见着陈观鱼以及秦氏土兵,一颗悬着的心就完全放下了。秦邦屏与皮元福说话的时候,他也在抓紧时间向陈观鱼询问具体的情况。谁料皮元福与秦邦屏没说两句,就突然出手,大枪像标枪一样飞出,直取苏昊的面门。
苏昊哪里反应得过来,正待大喊一声“我命休矣”,就听到耳边一声轻叱,紧接着就是“当”地一声脆响,皮元福那杆大枪在快要扎中苏昊之际,枪头突然向上抬了几分,擦着苏昊的头皮就飞过去了。
“好险!”苏昊惊出了一身冷汗,扭头看去,见骑在马上的另一名军将面有不屑之色,手上的长枪正在缓缓地收回。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苏昊走上前去,拱手称谢。很明显,刚才是人家拿手上的枪替他挡了一下,否则此时世上早已没有苏昊这个人了。
那军将微微一笑,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当苏昊有三头六臂,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而已,这样一个人物,也亏重庆卫要请我忠州秦氏出手相救。”
此人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却如黄鹂一般婉转动听。苏昊一愣,再仔细一端详,不禁汗颜,对方居然是一名年轻的女将。
“原来是位女将军,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苏昊惭愧了。”苏昊一躬到地,让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姑娘给救了,说起来还真是够丢人的。不过,这位姑娘说话也未免太苛刻了一些,皮元福好歹也是杨应龙手下的大将,能够躲开他这霹雳一枪的人,还真不算多。
“嗯,嘴还挺甜的。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女将军,我是跟我哥出来玩玩的。”那姑娘嫣然一笑,然后摆摆手道,“好了,你快和陈道长一起躲到后面去吧,我要跟我哥一起去斗斗这播州军将了。”
说罢,也不等苏昊再说什么,那姑娘就挺起长枪,催马上前,来到了秦邦屏的身边。
这会工夫,阵前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皮元福扔出长枪,虽然没有刺中苏昊,但也已经激怒了秦邦屏。他黑着脸,端起搁在马鞍上的大枪,冷冷地说道:“播州军将,既然你不给本将面子,那今天也就别想离开了。报出你的姓名,秦某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皮元福一击不中,知道今天要想杀苏昊已无可能。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活着回去了。听到秦邦屏的话,他冷冷一笑,拔出佩刀,道:“本将乃播州皮元福,秦邦屏,让你的人全部上来吧,看看今天能有多少人为皮某殉葬。”
“黄泉路上,你就自己慢慢走着吧,看枪!”秦邦屏大吼一声,催马上前,大枪直向皮元福的胸口扎去。
皮元福挥刀格挡,随后,一路刀法泼水般地使出来,刀刀不离秦邦屏的头颅。秦邦屏与皮元福硬碰了几招,知道对方的力量在自己之上,不得不避实就虚,躲开皮元福的刀锋,只以精巧的招术与皮元福对杀。
那员救了苏昊的女将在一旁看了一会,见哥哥落了下风,便用力一夹马肚,挺着长枪加入了战群,三个走马灯似地战在了一处。
土兵们没有得到将令,不敢随便上前,只是呼拉一声摆开了阵势,把三个人围在垓心。每名土兵都挺着长枪对着中间缠斗的三人,只等秦邦屏一声令下,就可以冲上前去,给皮元福一阵乱枪攒刺。
苏昊站在旁边,看着场上的格斗,只觉得眼花缭乱。很显然,秦氏兄妹的功夫在郝彤和邓奎之上,但单独一人又稍逊于皮元福。兄妹两人双枪合璧,皮元福明显落了下风,只是仗着力大的优势,勉强支撑。
再细看去,苏昊发现那姑娘的武艺似乎还在她哥哥之上,一条大枪舞动得像银蛇一般,令人赏心悦目。她加入战群之后,皮元福应付她的时间远远多于应付秦邦屏,不多一会工夫,场上已经有血花迸出,苏昊看得很清楚,那是那姑娘的枪尖在皮元福身上开了几个口子。
“秦氏有女如此,皮某认栽了!”
皮元福看出自己已是凶多吉少,他眼睛一转,一个恶念涌上心头。趁着与秦氏兄妹马匹一错蹬的工夫,皮元福突然大喊一声,跳出了战场,纵马向着围在旁边的秦家土兵冲去。
“陪皮某一起上路吧!”皮元福吼叫着,挥刀向一名土兵砍去。
土兵以枪相挡,皮元福刀快力沉,一刀就把土兵的枪杆削断了,随后,他的刀去势不减,正砍中那土兵的脖颈,土兵的脑袋骨碌碌落到了地上。
“休得伤人!”
秦氏兄妹毕竟还是战场经验不足,一时不察就让皮元福脱身了。他们看出来了,皮元福斗不过他们,显然是想拿他们的土兵来垫背,抱定了能杀几个算几个的想法。
兄妹俩催马追赶上去,挺枪向皮元福的后背扎去。皮元福根本不管后面是怎么回事,只顾向前猛冲,转瞬间又杀死了一名土兵。
“大家闪开!”
就在土兵们乱作一团之际,苏昊突然冲上前来,他抬起双手,每只手上各握着一只手铳,正对着皮元福的胸口。
“哈哈,想以火铳伤我,你打错了主意!”
皮元福大喜过望,狂笑着抡刀砍下。火铳这种东西,皮元福是非常了解的。他知道,火铳虽然是利器,但从点火到击发却需要一小段时间。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他完全有把握抢在苏昊击发之前,将其砍成两截。
“轰!”
“轰!”
两声巨响。皮元福的刀还刚刚抡起来,苏昊手上的火铳就已经响了,其击发速度之快,远远超出了皮元福的想象。他只看到眼前火光一闪,紧接着身体就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推了一把似的,向后飞了出去。
在皮元福的身后,秦氏兄妹也已经赶到了,二人双枪前刺,正好把飞在半空中的皮元福挑在枪尖之上。
“这是……死了吧?”苏昊把两只手上的燧发枪交于单手,走上前来,看着被秦氏兄妹扔在地上的皮元福的死尸,怯怯地问道。
“肚子都被你的火铳给轰烂了,还能不死吗?”那姑娘有些悻悻然地说道,她和秦邦屏都已经下了马,也正在察看皮元福的状况。她看到,皮元福是被苏昊用火铳打死在先,随后才被她和秦邦屏刺中的。要说起来,杀死皮元福的功劳,还得记在苏昊的身上。
“苏百户既然有如此利器,为何不早拿出来呢?”那姑娘挑剔道。
苏昊指了指陈观鱼,说道:“这是我刚从陈道长那里拿到的,如果早有这燧发枪,我还真不用这样急着逃命了。”
“你这不是火铳?”那姑娘奇怪地问道。
苏昊道:“你要叫它火铳也可以,不过,它比寻常的火铳开火要快一些,所以使用起来更为方便。”
“让我看看。”那姑娘说道。
苏昊并没有对燧发枪保密的念头,听到那姑娘说起,便拿起一支枪,交到了姑娘的手上。那姑娘拿着枪仔细看了看,又轻轻扣动了一下扳机。还好,苏昊开完枪之后,并没有往枪膛里填充火药,所以那姑娘扣动扳机,只是把燧石打起了几个火星而已。
“哦,原来这火铳是自己带着一个火镰打火的。”那姑娘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悟出了其中的门道,她好奇地玩弄着这把枪,对苏昊问道:“这个燧发枪是哪来的,我怎么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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