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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地师-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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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士兵们齐声欢呼,也不需要人组织,自动地就排成了一排,等着天师摸骨。

“转过身来,把衣服撩起来,把背露出来。”苏昊吩咐道。

黎正乾纳闷道:“刚才小红说,您不是摸胳膊算命的吗?”

“女摸手,男摸背,你是男的女的?”苏昊不耐烦地说道,“再说了,摸背比摸手更准,小红……我能摸她的背吗?”

此言一出,士兵们全都哄笑起来,军营里的汉子们,对于这种带色的玩笑从来都是抗点极低的:

“当然能了,苏天师愿意摸小红姑娘的背,那是她的福份!”

“别说摸背了,就是摸……那不也是应该的吗?”

“别乱讲,天师要摸小红姑娘的背,也不会在大白天摸的……”

在众人的调笑声中,黎正乾转过了身子,真的把衣服撩了起来,露出后背,对着苏昊。苏昊立起单掌,念了声道号,然后轻轻一掌拍在黎正乾的后背上,停留了片刻光景……

“苏百户真的会摸骨?”何本澄拉着熊民仰退到一旁,小声地问道。

熊民仰摇摇头道:“没听说过啊,连陈道长都没听说过会摸骨什么的。”

“是啊,如果是这样摸骨,在咱们丰城,会被人打死的。”何本澄道。

“没错没错,人家肯定会以为你是要给他下唛子了……”熊民仰道。

“下唛子!”

熊民仰无意之中的一句话,一下子把两个人都给提醒了。他们瞪圆了眼睛看着苏昊的手法……天啊,这不活脱脱就是传说中的“五百钱”吗?

第178章 外出

“熊家老三,打水,拿胰子来,本天师要洗手。”

足足摸了一个上午抠脚大汉们的后背,又说了无数装神弄鬼的预言,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苏昊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最难受的,是手上油腻腻地,隐隐有些馊味。

熊民仰忍着笑,给苏昊打来了水,侍候着苏昊洗手。看着苏昊拼命地往手上抹胰子,恨不得把皮都揭下来一层的样子,熊民仰调侃道:“苏百户,不是说男女都一样吗?我看你摸完小红的时候,还把手拿到鼻子上闻了一下。怎么摸完这些汉子,你就要急着洗手了呢?”

“我的性取向正常,明白吗?”苏昊没好气地斥道。他与何、熊二人在播州城和七星山都算是相濡以沫,这一个多月时间下来,感情已经超越了此前的上下级关系,而像是兄弟一般了,大家互相开些玩笑,也并不会介意。

熊民仰把头凑上前,小声地对苏昊问道:“苏百户,刚才你给这些参将府的亲兵摸骨,我怎么觉得……别有深意啊?”

“什么深意,小孩子家,别乱讲话?”苏昊笑着对熊民仰问道,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印证了熊民仰的猜想。

熊民仰知道规矩,在丰城,会五百钱的拳师都是非常忌讳别人问长问短的,这种事情属于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上赶着去打听,那就是嫌自己命长了。

“苏百户,你下手之后,多长时间会发啊?”何本澄也上前来问道,他的问话也很隐晦,其意思是问苏昊给亲兵们点的穴在什么时候会发作。

苏昊道:“如果我师傅没教错的话,这些人下午就该中招了。中午大家都吃饱一点,我们下午去山上转转,然后寻机逃出去。”

“逃出去?”何本澄大惊,“这可不容易。咱们怎么也得知会一下郝总旗和邓总旗,让他们带人来接应吧。”

苏昊问道:“怎么知会?你有办法吗?”

“没有。”何本澄蔫了。这些天,他们三个人的行动倒是没有受到太多的约束,平时要想到山上去逛一逛,也是可以的。但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有刘才手下的十几名土司兵跟着,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与外界取得联系。

“郝彤和邓奎,一直都在山上呢。”苏昊用手指了指外面的山,说道。

“你怎么知道?”熊民仰问道。

苏昊道:“记不记得我教你们测绘的时候,提醒过你们要注意望远镜的镜头反光?这些天,我在道观外活动的时候,经常看到山上有光芒闪过,如果不是郝彤、邓奎他们,那就邪门了。这些蠢才,等本天师回去,一个一个都要收拾收拾。都是老兵了,这点起码的隐蔽技术都掌握不好。”

何本澄笑道:“苏百户息怒,依小人之见,郝总旗他们这是故意为之吧,目的就是想让苏百户知道他们还在山上,等着找机会营救咱们。”

“嗯,这个说法倒也合理。”苏昊点点头道。其实他心里也是这样判断的,他曾经在道观前向山上做过一些手势,而对方也立马就晃动望远镜回应。由于距离远,对方能够从望远镜中看到他,但他却无法看到对方的动作,这个时候用望远镜的反光来打招呼,就是唯一的办法了。至于土司兵这边,因为没有见过望远镜这种东西,所以也不会注意到山顶上那点微弱的反光。

中午的时候,苏昊美美地睡了个午觉,然后换上一身走山路的行头,叫小红去把刘才喊来,对他说道:“刘才啊,今日天气甚好,本天师想到山顶上去走走,你可应允啊?”

“岂敢岂敢,天师要出门,小的怎敢阻拦。不过,要上山顶恐怕不太合适,小的就让人陪着您到石墙边上去走走吧。”刘才答道。

所谓石墙,就是七星山军囤的围墙了,其形状有点像是一座缩略版的长城。这些围墙修筑在半山腰上,是一道防备外来袭击的工事。在围墙上,有皮元福麾下的士兵在来回巡视,里里外外的情况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苏昊此前每一次离开清风道观去游玩,行走的范围都是以石墙作为边界的。

苏昊皱着眉头道:“石墙的位置太低了,本天师今天上午替兄弟们摸了骨骼,下午本想登高为大家祈福,如果只能走到石墙边上,大家的福气也会打个折扣的。”

此言一出,跟在刘才身边的亲兵们脸色就有些难看了,有人开始小声嘀咕起来,说其实就算让苏天师去一趟山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有十几个人跟在边上,难道还怕会有什么意外吗?

刘才转过头去,瞪了众人一眼,正在嘀咕的那些人,吓得连忙闭嘴,不敢再吭声了。刘才回过头来,对苏昊笑道:“苏天师道行高深,在什么地方替兄弟们祈福,都是很灵的。这不能出石墙的禁令,是后主亲自下的,小的实在不敢违抗。要不,下午我们尽量找一个高处去让苏天师施法,苏天师意下如何?”

“也罢,让刘总管为难也不好。与刘总管的前程相比,兄弟们的那些福份,实在是……呵呵。”苏昊恶毒地挑拨着。

刘才拼出老命才把一口恶气咽了下去,苏昊可真是有恃无恐,真把自己这个亲兵头目不当一回事啊。他第一百零一次地下定决心,如果逮着机会,他一定要在苏昊把这些天受的气找回来,要把苏昊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叫过何本澄和熊民仰二人在旁边跟着,苏昊一行出了道观,向着北面的山岭走去。七星山峡谷是一条北高南低的谷地,北边的山峰也比南边要高一些,这正符合了苏昊说的登高作法的要求。

十几名参将府亲兵手里拿着大刀、长矛,跟随在苏昊等人的左右,表面上看起来是在保护苏昊等人的安全,实际上他们得到命令却是恰恰相反,那就是如果苏昊等人有逃跑的意图,他们可以格杀勿论。

“老黎啊,上午本天师算出来,你今年命犯太岁,有刀剑之厄,一会我替你作个法,把你的厄运给破了,你看如何。”苏昊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亲兵们说着闲话。

黎正乾听到苏昊说起自己,连忙凑上前笑道:“如此就太麻烦苏天师了,小的出门太急,也没带着钱,这香火钱,就等着小的回观里再孝敬了。”

苏昊不屑地说道:“什么香火钱,本天师是那种江湖卖艺骗钱的人吗?你们家后主开的那个丹砂矿,说好是和我三七分成的,你们自己算算,我光从这丹砂矿里,一年能挣多少钱?”

“三七分成啊……”亲兵们眼睛里放出金光,有关丹砂矿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至于一个矿能够挣多少钱,他们没有具体的数量概念,但凭想象,也能想出那一定是一个天文数字。难怪苏天师替人算命、祈福啥的,从不要钱,平时没事还会给众人打赏个十文八文的。自己一个当兵的,这点饷银,根本就不入人家天师的法眼啊。

既然苏昊不图钱,那么此前替大家算命的事情,就必定是真事了。这些亲兵中间,有人被苏昊算出来有富贵之命,有人则不太如意。苏昊说了,他要作法替那些不如意的人驱走坏运气,还可以替那些有富贵命的人保住富贵,这种义举,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也不对,至少有一个人对此是不屑的,那就是刘才了。

“你们这些杀才,成天缠着苏天师干什么?连后主自己都不好意思麻烦苏天师算命,你们一个个难道比后主的命还金贵吗?”刘才对亲兵们斥责道。

刘才的话,意思是提醒大家,说不要轻信苏昊的能耐。如果苏昊真有本领,杨朝栋为什么不找苏昊算命呢?但对于士兵们来说,对于刘才的话却有另外的解读,他们认为,杨朝栋不找苏昊算命的原因,在于他自己的命已经够好了,还需要别人帮忙吗?这些士兵们可就不同了,一个个做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谁不想求真人给带点好运气?

苏昊扭头看看刘才,笑着说道:“刘总管此言差矣,后主是播州之主,本天师在播州望地气,可不就是在望后主的福气?后主福气盈天,天尊假本天师之手,授后主以富矿,你不知道吗?”

刘才无语了,苏昊这番说辞,虽然是歪理,但刘才偏偏没法反驳,于是只好沉默不语了。

“我看,就在此处吧。”苏昊指了指前面一处小山坡,对刘才说道。

刘才看了看苏昊所指的地方,那是位于石墙边上的一个土坡,周围没什么高大的植物,倒是显得挺开阔的。在不远处的石墙上,有两名土司兵在值勤,石墙外也是一片开阔地,再远处才是树林。苏昊在这个地方活动,倒是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好的,就依苏天师的意思。”刘才答道。

参将府亲兵们簇拥着苏昊上了土坡,刘才叫过一名亲兵,让他跑到石墙边,去向值勤的土司兵通报情况,让土司兵加强警戒。

等到一切安顿好之后,刘才回过头来,发现苏昊已经在土坡顶上正中央的地方盘腿坐下,正一脸严肃地念叨着什么。

第179章 逃出生天

听到苏昊在念咒,众人都惶恐起来,纷纷学着何本澄和熊民仰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眼睛望着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苏昊满脸虔诚的样子,嘴里依依呜呜的,如果谁有心凑到跟前去细听,可以听出他在念的东西还挺有一些文采的,虽然似乎不太像道士的祷文一样: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这实在怪不了苏昊,他哪懂得什么祈福的咒语,能够把中学时候学过的《少年中国说》背出一段来,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这篇文章在当年还没有出现,再加上他有意吐字含糊,听起来还真有点唬人。

颠三倒四地把能够想起来的古文都背了个遍,苏昊抬眼看看,只见坐在下面的那些参将府亲兵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了。他向何本澄和熊民仰二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刘才说道:“刘总管,本天师上午的时候,已经替兄弟们都摸过骨了,就差刘总管一个人。要不,请刘总管也坐过来,让本天师给你摸摸,看看你的运道如何。”

刘才原本对于苏昊这个天师还是有一些迷信的,无奈这些天被苏昊给玩残了。苏昊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都像是在刨一个坑,他哪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苏昊去摸。他倒是不知道五百钱这种点穴手法,他只是担心苏昊摸完他的背之后,会说点什么难听的话,甚至作法给他添上几分厄运。

想到这些,刘才嘿嘿干笑了一声,说道:“这个嘛……就不劳天师辛苦了,小的跟后主当差,这条命就是交给后主的。运道好与不好,都由后主说了算。”

苏昊面有不预之色,说道:“本天师要开坛祈福,只是针对有缘人。刘总管这般推托,岂不是坏我法术?要不,这些摸过骨的兄弟留下来,刘总管找个阴凉地方先去呆一会吧。对了,你不是肠胃不适吗,找个下风处去方便一下再来,如何?”

“这个……”刘才脸都被气黑了,想到自己活生生被苏昊耍成便秘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沉着脸,没好气地说道:“苏天师,别的事都可依您,就这件事,恕小的不能从命。王先生临行之前,交代过小的,让小的跟在苏天师身边,寸步不能离开。这祈福一事嘛,苏天师就当小的不在这里好了。”

苏昊看看下面的那些亲兵,发现他们的眼神都已经开始有些迷离了,便微微一笑,向刘才招招手,说道:“刘总管,你上前来,我有一个秘密,要跟你一个人说。”

“什么秘密?”刘才被苏昊的意识流给弄得晕头晕脑的,情不自禁地凑上前去,想听听苏昊又有什么奇谈怪论。

苏昊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看着刘才的脸越凑越近,他突然一抬手,啪地一声,给了刘才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带上苏昊全身的力气,刘才措不及防,被苏昊打得跳了起来。就在这里,他突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寒风掠过,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发现胸口已经露出了两根带血的矛头。

“你……”刘才只吐出了一个字,就无力地倒下了。

在他的身后,何本澄和熊民仰二人每人握着一根长矛,矛尖上鲜血淋漓。去年在罗山搞勘测演练的时候,郝彤、邓奎带着勘舆营的士兵们进山剿匪,让每个人手上都沾了一些血,现在这种训练的成果终于体现出来了。何、熊二人击杀刘才,丝毫没有恐惧的感觉,反而显出了几分兴奋。

苏昊回头再看旁边的那些亲兵,只见他们一个个嘴歪眼斜,口水直流,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但却是既喊不出声,也动弹不了一个手指头了。何本澄和熊民仰手上的兵器,就是刚刚从这些亲兵手里夺过来的,这些人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苏百户,这些人怎么办?”何本澄指着那些亲兵向苏昊问道。

苏昊迟疑了一秒钟,摇摇头道:“算了,这几天他们对咱们还算恭敬,就留他们一条命吧,咱们快走!”

熊民仰从地上拣起一根长矛,扔给苏昊。苏昊接在手上,与何、熊二人一起,向着石墙的方向冲去。

这边小土坡上的变故,石墙上的两名哨兵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等到他们发觉的时候,苏昊等人已经冲到了石墙下。这堵石墙是作为军囤的防御阵地的,从里面要上墙,有现成的台阶,十分方便。苏昊三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几步之间就已经冲上了石墙,挺起长矛向当面的哨兵捅去。

这一段石墙由两名哨兵把守,两个人之间相距有几十步远。苏昊等人所冲向的地方,只有一名哨兵。三个人同时发难,这名哨兵根本就不知道该防谁才合适,只听得噗噗噗三声,三支长矛同时捅进了那名哨兵的身体。

“快来人啊!有人要逃跑了!”另外那名哨兵本来还想冲过来救援的,刚跑了几步,就看到自己的同伴已经死于非命,他只身一人,哪里还敢上前,只能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呼喊求救。

“噗!”

又是一声利器穿身的声音,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长矛准确地扎进了那名正在狂奔的哨兵的胸膛,他的呼救声嘎然而止,死尸滚落到石墙之下。

“是邓总旗!”

何本澄欢喜地叫了起来,他分明看到,刚才掷矛伤人的,正是从树林中冲出来的邓奎,在邓奎的身边,还跟着十几名勘舆营的士兵,手上都端着兵刃。

“苏百户,快从这里下来!”邓奎冲到石墙下,对苏昊大声喊道。

军囤与城池不同,周边的围墙只是起到一个迟缓敌军袭击的作用,所以高度有限,从石墙顶上到地面,不过就是四五尺的样子。苏昊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邓奎眼明手快地冲上前,用手接了一把,苏昊毫发无损地落到了地面上。

何本澄和熊民仰也先后从墙上跳了下来,众人来不及寒暄,拔腿就往树林里跑去。还没等他们跑进树林,就听到身后的石墙上响起了急骤的锣声,想必是周围的哨兵发现了此处的异样,开始鸣锣报警了。

“这帮兔崽子,动作还真快!”邓奎不满地嘀咕道。

“这帮人,是绝对的精兵,是杨应龙最精锐的部队。”苏昊边跑边说道。

跑进树林,郝彤带着人迎了上来,与苏昊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苏昊问道:“咱们往什么地方撤,你们考虑好没有?”

郝彤道:“咱们只能一路向北,先往真州方向跑。这一路上播州军的关隘咱们都已经掌握了,应当有办法绕开的。”

“顺着这条山谷往北去,上面是不是有一个大湖?”苏昊问道。

“的确有一个大湖,当地土人唤之为大龙塘。”郝彤答道,说完又由衷地恭维了一句:“苏百户果然有运筹帷幄之才,竟然连这个大湖都知道。”

苏昊没好气地骂了一声:“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拍马屁,我也是这两天在道观里与土司兵聊天,才知道这个大湖的。”

郝彤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末将设计的道路,并不经过这个湖,苏百户不必担心。”

苏昊摇摇头道:“我倒觉得,咱们绕湖而走,可能更为合适,你知道往大龙塘的路该怎么走吗?”

“绕湖而走?”郝彤有些纳闷,“莫非苏百户想行那疑兵之计?依着常理,咱们肯定是不会往大湖方向去的,这样倒是可以让追兵错判咱们的道路。”

苏昊道:“其实我倒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没时间跟你细说,咱们快走吧,追兵一会就赶上来了。”

郝彤、邓奎带领的勘舆营士兵有40来人,都是经过挑选,擅长于跑路的。在这生死关头,众人不敢耽搁,全都放开了脚步,向北狂奔。苏昊一边跑着,一边小声地向郝彤说了自己的计划。郝彤听罢,先是瞪圆了眼睛,随后就拼命地点头了。

苏昊逃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皮元福的耳朵里。他大吃一惊,连忙点起人马,冲向出事的地点。

到了苏昊作法的那处土坡前,那些被苏昊点了穴的亲兵们还没有缓过劲来,皮元福气急败坏,但念及对方是参将府的亲兵,他也不便动手杀人,只能拿皮鞭狠狠地抽了几个。被他抽中的人连抵挡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咧着嘴,呜噜呜噜地,什么也说不清楚。

这时候,石墙上的守兵头目赶了过来,向皮元福简单介绍了发生的情况。皮元福知道自己中了招,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对守兵头目问道:“看到他们往什么地方跑了吗?”

守兵头目道:“属下已经派了人跟在他们后面,沿途做下了记号。”

“他们已经跑了多久?”皮元福再问道。

头目道:“不到两刻钟的光景。”

“上马,追!”皮元福迅速地作出了决策,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把苏昊追回来,那么自己的锦绣前程就算是泡汤了。苏昊这个人的能耐是不是重要,倒还在其次,最关键在,在于他知道七星山军囤的情况。如果让苏昊把这个情报送给了重庆卫,那么播州的叛乱大计,就要生出若干变数了。

第180章 再引天雷

马蹄得得,皮元福带着500骑兵向着苏昊等人逃亡的方向追去。他们所骑的这种贵州马,体型矮小,却擅走山路,在没有路的山野间奔跑十分灵巧。

一路上,皮元福一行都能看到前面追踪苏昊等人的士兵所留下的标记,这使他们省却了确定苏昊方位的麻烦,可以始终保持着极高的前进速度。

“苏百户,咱们背后有尾巴跟着。”郝彤也发现了背后追随过来的土司兵。这几名土司兵走山路的功夫远在勘舆营的官兵之上,几乎是一步不落地跟在他们的后面,紧紧盯着他们的行踪。

“待某家去干掉他们!”邓奎杀气腾腾地提议道。

苏昊摇头道:“不行,我们没时间和他们纠缠,这些人在山里就像猴子一样,我们轻易是无法抓住他们的,反而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苏百户,你听,后面有骑兵追上来了。”郝彤说道,在山谷里,马蹄的声音异常清晰,几乎就在众人的耳边一样。

“离大龙塘还有多远?”苏昊问道。

“也就是两三里吧。”郝彤答道。

苏昊道:“好,咱们快跑几步,到了大龙塘,再和皮元福斗一斗也不迟。”

“苏百户的计策实在是太险了,末将真是捏着一把汗呢。”郝彤嘟囔道。

苏昊笑道:“想不到郝总旗也有害怕的时候,不知道邓总兵听到此话,会有何感想啊。”

郝彤道:“若是只有郝某一人,别说是什么大龙塘,就是去龙潭虎穴,郝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苏百户是万金之体,是我大明军中的至宝,末将哪敢让苏百户冒此风险。”

“大家的命都是一样的,没有贵贱之分。”苏昊说道。

众人豁出性命地往前跑,不多时,已经来到了大龙塘的下面。所谓大龙塘,其实不过是许多年间地震留下的一处堰塞湖。山上震落下来的巨石和泥土堵住了山谷,从上游流下来的河水蓄积起来,形成了一个大湖。湖水蓄满之后,从堰塞坝的低洼处溢出来,形成几处小小的瀑布。瀑布水汇集成新的小河,流往下游的山谷,那处山谷,正是七星山军囤的所在。

“走,上堤坝!”苏昊吩咐道。

身后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了,众人手脚并用,攀上了堰塞坝。站在坝顶,往前看是一湾碧波荡漾的湖水,往回看,则是七星山峡谷,隐约还可以看到军囤中的旗帜。

“苏天师,为何不告而别啊!”

没等苏昊发几句感慨,皮元福率领的骑兵已经追到了围堰之下。皮元福勒住马,坐在鞍上用马鞭指着坝顶上的苏昊,大声地质问道。双方相差只是坝上与坝下这么区区几十丈的距离,皮元福丝毫也不用担心苏昊会插翅而飞了。

“原来是皮千户,哎呀,真是抱歉,走的时候太匆忙了,都没来得及向皮千户辞行,恕罪恕罪。怎么,皮千户是专程来送苏某的吗?”苏昊呵呵笑着,对皮元福说道。

苏昊的表现,让皮元福有些错愕。在他想来,苏昊仓皇出逃,被自己追上,其表现要么是惊恐万分,要么是困兽犹斗,怎么可能会一副如此轻松的样子呢?皮元福看了看苏昊身边的随从们,发现他们也都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要搞什么阴谋的样子。

“马先生,你看这家伙是什么意思?”皮元福小声地向身边的师爷马正邦问道。

马正邦皱着眉头,道:“莫非他想拖延时间?”

皮元福道:“他拖延时间有何作用?难道他还有援兵吗?”

马正邦道:“从常理上说,拖延时间不外乎是两个目的,一是等待援兵,二是掩护其他人逃走。可是,现在这个情况,这两个目的都不像啊。咱们有500骑兵,他们的援军除非也有数百之众,否则还不够咱们一顿吃的呢。”

在播州境内,要想偷偷带进几百人的援军,是不现实的,所以皮元福和马正邦都排除掉了这种可能性。至于说要掩护其他人离开,就更不可能了,这些人明明就是来营救苏昊的,怎么可能让苏昊留下来做诱饵,再保护其他人离开呢?

既不是等援军,也不是为了让别人先走,那么苏昊站在这里和皮元福磨牙,用意就无从猜测了。

“苏天师,我家后主赠你道观,又派人侍候,可谓待你不薄,你为何恩将仇报,不但不告而别,还伤了刘才和我石墙上的哨兵。”皮元福问道。他想,反正苏昊是跑不掉的,自己也就不在乎陪着苏昊多磨一会牙了,他很想听听,苏昊到底在想什么。

苏昊微微一笑,说道:“伤人之事,在下实在是抱歉,不过,这是他们先对本天师不敬,所以本天师才出手惩戒之。至于杨参将待我不薄,苏某心领了。苏某着急离开,其实也是出于替杨参将考虑,是用心良苦之举,这一节,还请皮千户回去向杨参将禀明。”

“苏天师,皮某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啊?什么叫用心良苦,苏天师能说得明白点吗?”皮元福问道。

苏昊叹了口气,说道:“唉,这本来是本门之秘,不便示人的。不过,我也知道,如果我不能把原因说清楚,恐怕皮千户是不肯罢休的,那我就向皮千户说说吧。”

“皮某洗耳恭听。”皮元福答道。

苏昊道:“本天师修行,讲究的是聚天地之灵气。这灵气聚得多了,会受鬼神之妒,引来天雷肆虐。这清风道观是洞天福地,灵气甚多。苏某住了几日,已经感觉到灵气充盈,怕是要出事了,所以才匆匆离去,怕给皮千户带来祸患啊。”

“净是一派胡言。”马正邦忍不住出言相斥。苏昊的这一番说辞,根本就是没什么根据的,在马正邦看来,这只是苏昊为了脱身而编的谎言。关键在于,这个谎言的含金量,也未免太低了,这简直就是把皮元福和马正邦当成傻子在糊弄嘛。

“这位先生何出此言啊?”苏昊眼睛一瞪。他正待与马正邦理论一番,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郝彤,郝彤向苏昊做了一个隐晦的手势,苏昊点了点头,不再搭理马正邦,而是对皮元福说道:“皮千户,是不是我刚才所说,你也不信啊?”

皮元福冷笑道:“这番话,恐怕苏天师自己也不信吧?皮某也见过不少修真之人,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灵气充盈会招天雷的说法。”

“这样吧。”苏昊无奈地说道,“我这就给皮千户演示一下,看看这天雷是如何劈下来的。若是我真的能够引来天雷,皮千户是不是就相信了?”

皮元福抬头看看天,天上是蓝天白云,没有一丝打雷下雨的迹象。虽然说山里的天气变化无常,但要说苏昊一时半会就能够引来一个天雷,皮元福是万万不相信的。

“若是苏天师有这样的法术,皮某倒是想开开眼。皮某答应你,若是你真的能够引来天雷,皮某马上就带人离开,再不敢阻拦苏天师半步。”皮元福说道。

“好!”苏昊道,“皮千户请退后几步,各位兄弟们也稍稍退后一点。”

皮元福已经打定主意要让苏昊表演,所以自然不会在这种小问题上为难,他挥挥马鞭,示意自己的部下向后退了几步,站在从堰顶溢出来的那股小河流的水边。趁这会工夫,坝顶上的勘舆营官兵也向旁边挪了几步,离开了堰塞坝的范围。

苏昊双手展开,做出一个抒情的样子,大声地念道:“遥远的泰山啊,展现出阴暗的身影;厚重的基础,支撑起浅薄的高层;假如某一天,有人将那乾坤颠倒;陈旧的传统,必将遭逢地裂山崩……”

“这是什么狗屁文章……”马正邦听着苏昊这半文半白的现代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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