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攫心王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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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你,又来了,都说在这屋子里没有主子奴才的。”萨济尔大手一伸,轻轻点了点她娇俏鼻子,十分宠溺的表情。
  “是是!馨儿下次不敢了。”福了福身子,佟奕馨扬起甜美微笑,温婉动人。
  瞥见她温柔甜美的笑,萨济尔更心动了,痴痴看了好一会儿,不发一语。
  “怎、怎么了?我、我又说错什么话吗?”
  “不不!别紧张,没事儿。”萨济尔挥挥手,急忙安抚,“是我的问题,突然间想起一些事……”
  “哦?”
  “唉!”长叹口气,萨济尔环顾四周,仿佛忆起什么,幽幽道:“好一段时间,没再踏进这里一步,就怕充满伊蓉影子的地方再刺痛我——”
  提起故人,佟奕馨没法接话,萨济尔对亡妻的一往情深依然令人动容,但她的心除了感动之外,竟还有些说不出的酸楚。
  不应该啊,对一个遥在天边的男人是不该有任何幻想的,佟奕馨在心底苛责自己。
  “大人对少福晋一往情深,教人好生感动呢!”许久,她终于平稳地挤出一句话,“作为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就是遇上能真心真意爱她一辈子的男人。”
  “嗯,你说的对。”萨济尔扬起锐眸,难以读透的神情目光对住她,无限感慨,叹息道:“我用尽心力让伊蓉幸福,但可惜,伊人已逝永不返,而活着的人仍然要继续活下去。”
  “就是啊,活着的人更该珍惜生命,每一天都该充实度过。”她衷心说,表情认真。
  “呵,想不到你年纪那么轻,想的东西倒是很深刻。”萨济尔赞许地看着她,温柔微笑。
  “唉哟,哪有,大人别取笑我了嘛!”佟奕馨忍不住娇瞠笑了,绞紧的神经终于松下来,杏眼笑开,“人家就说自己心里的话而已,哪来什么深刻不深刻。”
  “好好,不开玩笑了。”萨济尔收拢笑容,深意道:“好好过每一天,确实是生而为人该做的人生功课,任谁遇到了也逃不掉。”
  “……是吗?人生该做的功课?”带着哲理的言语令她沉思了。
  想起自己命运多舛的人生,想必老天给自己的功课比起许多人都更难、更多啊!
  第8章(1)
  花了几乎大半天的工夫,萨济尔和佟奕馨一起将蓉居里的藏书、字画悉数整理了一遍。
  这是佟奕馨入府以来,独自和萨济尔共处一室最长的时光,与他同在的时候,总是特别有安全感。
  在她心里隐约希望那些书本、字画不要那么快就收拾完,如此才有再多点时间享受这难得的平静安定。
  只可惜,美好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已到该用晚膳的时候。
  “忙了大半天,肚子一定饿了吧?”萨济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微笑问着。
  “嗯,好像有一点。”佟奕馨擦了擦汗,笑着回答。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萨济尔感激地望着她,幽幽一叹,“这屋子对我意义非凡,我从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尤其伊蓉过世之后,我怕有心人故意破坏我们共有的回忆,更严禁旁人进入,要不是有你出现,我想,蓉居不知道要蒙尘多久?”
  “是大人您不嫌弃,让馨儿有荣幸亲临少福晋的雅居,如此近距离欣赏到少福晋的字画诗词,馨儿真的感到好荣幸呢!”
  “呵呵,那是你蕙质兰心才懂得欣赏。”萨济尔敛下眼眸,感慨道:“算起来,你也是伊蓉难得的知己啊!”
  “少福晋最贴心的知己是大人您。”望着他忆起亡妻时的沧桑眼神,佟奕馨心头感到莫名酸楚,既羡慕又带点苦涩,倩笑道:“少福晋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咱别说这个了。”一甩头,萨济尔似乎不愿让自己沉浸在悲伤感怀中太久,“以后,蓉居由你照护,一定要好好维护着,保持原貌。”
  “大人放心,往后我当尽心将蓉居维护得纤尘不染,永葆如昔。”
  “对了,才说肚子饿了呢!聊着都忘了用膳。”绽开爽朗俊逸的笑容,萨济尔温柔问道:“我请膳房送点吃的过来,你想吃点什么?想喝哪款热汤,还是要你吃惯的北方大面都没关系,尽管告诉我。”
  “啊?我?我怎么干如此狂妄僭越?”抬起水亮眼眸,佟奕馨受宠若惊的推卸,“大人用膳,馨儿随意就可以了,毕竟馨儿只是个小小丫鬟,岂敢斗胆挑剔?”
  “你又在胡说什么?”萨济尔轻笑摇头,锐利眼眸散发煦煦柔光。“在我面前说什么奴婢丫鬟的?打从我在盛陵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从没把你当是下人,何况,若当真追究起你的真实身份,只怕我们全王府上下都得向你磕头问安!你实在不需要委屈伏低做小啊,不是吗?”
  “大、大人?您、您现在说、说的是什么?这……馨儿完全听不明白。”
  天!他知道了什么?怎么会说这些话?
  小脸瞬间刷白,佟奕馨被萨济尔突然冒出的话语吓傻了,舌头打结,说话结巴。
  “别瞒了——馨儿,佟督军把你的身世都告诉我了。”沉沉吸口气,萨济尔表情严肃地道:“说句不怕你觉得晦气的话,上回我见到督军时,他老人家几乎不省人事了,是什么原因让他硬撑着一口气,忍着万般不适,非要说出多年的秘密?只因那是他此生必了的心愿,你忍心让老人家带着遗憾而去?”
  “阿玛……他、他……他真的很严重了吗?”提起养父,佟奕馨总是未语面泪先流,悲伤不可抑止。
  “是,对于生死,佟督军已经看开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馨儿的终身幸福,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毕竟,是亲生父母先遗弃了你,你担心他们仍没有要回你的打算,任何人都不想面对这种残酷的事实。”深意的凝望,萨济尔似乎能读懂她的心事,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安慰道:“不管你怎么想,我个人不能辜负老人家的托付。”
  再一次,萨济尔又握住她的手,不同于之前手伤疼痛所感受的温暖,这次她感觉有一股炽热电流,从掌心一路热到心坎,莫名让心跳也加快。
  “不管你愿意或不愿意,终究你是个货真价实的格格,是当今圣上至亲的堂妹。”萨济尔说着激动起来,手劲也加大,拧得她的手好痛。
  “算了……”收回手,抹去眼泪,佟奕馨轻声道:“大人说的很对,既然遗弃了我,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就算再尊贵的格格我也不希罕当,只求过平淡的生活。”
  “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佟督军想。”萨济尔一字一字清楚道:“你一日不回复身份,他老人家一天不得心安,就是拖着最后一口气也不得安心离世,你忍心吗?”
  “我……”说到这,佟奕馨再也忍受不了哭倒在萨济尔怀中,“呜……不要!
  我不要阿玛为我痛苦,我也希望他无牵无挂飞登极乐世界,可是,我做不到啊,我恨他们,我恨……“
  “乖,别伤心了。”萨济尔紧紧将哭得泪人儿似的她搂在怀中,安慰道:“你的心情我了解。真的,我都懂。”
  “谢谢,谢谢你的体谅。”仿佛落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佟奕馨不顾男女、身份之别依偎在他怀里。
  此刻佟奕馨想不了那么多,天地之大,在最无助的时候,身边出现一个能依靠的肩膀,而他不仅能依靠,又是最懂自己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紧紧抓牢他?
  就算下一刻要遭极刑处置,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过,这事儿不急,或许你一时接受不来,慢慢的,让我把事情始末调查清楚了,再来仔细斟酌该怎么走下一步。”
  “嗯。”佟奕馨点头,茫然无头绪的时候,他愿意为她出头、替她作主,那就一切听他的吧!
  默默地,他们在独处的居室里紧紧相拥,很多话语不必多说即能心意相通,萨济尔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在慢慢滋长,说不出理由,他渴望能见到她,喜欢跟她说说话,有她在的时候,他比较少想起过去种种。
  甚至,自从府里有她的存在之后,萨济尔不再对迎娶颖佳格格的事感到无力烦躁,仿佛她是一股安定的力量,有她在,他便有源源不绝的能量将接踵而至的问题迎刃而解。
  自佟国璋将女儿恢复格格身份的重任托付给萨济尔,这让佟奕馨和他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毕竟世上知道这重大秘密的人不多,佟奕馨认知自己和他是同一国的,深信这男人会尽力帮助自己、呵护自己,心中植下的情树深深扎了根,纵使外面狂风暴雨也吹不倒。
  佟奕馨例行打扫蓉居,开心的在小院落里莳花弄草,偶尔萨济尔会晃过来与她喝茶聊闲聊,即使他没过来,她做完工作便自行回后院的寝房里歇息。
  这是她一迳希望的平淡无争日子,虽不知可以过多久,只要能有一天,佟奕馨时时刻刻都珍惜着。
  “馨儿!”
  “啊?大人,您来了?”佟奕馨正要把门闩上,萨济尔爽朗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走!带你去个地方。”萨济尔忘情地牵起她的手。
  “什么地方?”佟奕馨好奇地睁大眼。
  “待在这冷冰冰的府邸真是闷得慌,我们到外头去透个气。”
  “外头?这不好吧?”迟疑了脚步,佟奕馨犹豫地望着他,“我不能出王府的。”
  “走!跟我走就是了。”
  不由分说地,萨济尔紧抓着佟奕馨的手,迈开大步直往马厩走去。
  “到底要上哪儿去啊?现在好晚了。”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安心跟我走就是了。”萨济尔眨眨眼神秘道。
  “可是——”佟奕馨担忧的眼神四处张望,就怕哪个多事人看到,自己又吃不完兜着走了。
  “别怕,有我在。”萨济尔信心十足。
  “小心!上马!”
  一瞬间,佟奕馨还来不及反应之下,身下的黑亮骏马已如飞云般向前飙去。
  “抱紧我,把身子稳住。”萨济尔没有把速度放慢的意思,反是愈驾愈快。
  不一会儿,那疾驰的骏马愈腾愈高,速度更快,她只觉自己快被大风刮走了。
  “啊!我、我会掉下去!啊!你慢点儿啊……”佟奕馨惊叫不已,虽也懂得马术,但从不曾领会如风驰电掣的快速。
  “不会掉,你用力抱紧我就对了。”萨济尔不断快马加鞭,骏马几乎飞了起来。
  “啊!好快啊!天!我、我快飞出去了!”
  吓得不断喊救命,佟奕馨感觉身子不断往旁边飞飘,前方萨济尔一再呼喊要她紧抱住他的身子,她连迟疑的机会也没有,死命地用力攀住他的腰部,深怕稍一点点松手就要摔成粉碎。
  佟奕馨不知跑了多久,也估量不了到底跑了多远,只知道吹了一路的大风让后脑勺阵阵发疼,好不容易骏马慢了下来,停在一座优美的白桦木林中。
  “下来吧!”
  抱着晕头转向的佟奕馨下了马,萨济尔扶持她往桦木林中缓缓而行。
  “还好吧?很晕吗?”他拍拍她的背,柔声道:“第一次乘坐那么快的骏马难免不习惯,多练几次就好了。”
  “一次就吓死我了,还几次呢!”佟奕馨揉着胸脯,大口吸气。
  “走,带你去看好东西。”萨济尔牵着佟奕馨冰冷的小手,一步步穿越白桦木林,来到一处空旷地。
  “哇!好美的星空。”
  第8章(2)
  “美吧?”萨济尔仰头望向无垠天际,墨色夜幕布幔闪亮星斗,恍如黑绒缀上数不清的宝石,闪闪发亮。
  这是过往他和伊蓉最喜欢来的地方,每回他们总在夜色中来到此处,相爱的两人并肩共数星星,让天地见证彼此的真心。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今晚他心血来潮,就是迫不及待想让佟奕馨分享这美景,他并没有背叛伊蓉的罪恶感,反而感觉到一股重生的力量。
  他似乎已经从丧妻的哀痛中走出来,而真正帮助他的,正是佟奕馨。
  “太美了!感觉星星近得好似伸手就可摘到。”心旷神怡,佟奕馨立刻忘却方才快马骑乘的眩晕恐惧,她展开双臂作势拥抱满天星斗。
  萨济尔从马鞍上解下个皮囊,用力扯开木塞,仰头咕噜咕噜喝下,“呀!好酒!一大口喝下心旷神怡,闷气全消。”伸手抹抹嘴角,潇洒一笑,亮透的眸子对着她,“呐,你也来一点,很棒的滋味。”
  “酒?”她迟疑着。
  “嗯,来点酒,刚好压压惊,顺便暖身子。”
  “我……”她有些担忧,跟着他跑到不知离王府多远的郊外,万一喝醉了怎么回去?
  “别怕,就喝两口,没事的。”萨济尔微笑着,一直鼓励她,“你喝了就知道,非常香醇,一喝难忘。”
  “好吧,我试试。”鼓起勇气,她接过酒囊,仰头喝了。
  “怎样?滋味不错吧?”
  “嗯,好香好醇,不辣口,真好喝。”
  慢慢把酒汁咽下喉,佟奕馨感觉一阵醇香从喉间窜出,同时感到心脾爽畅,细胞都活络了。
  她笑着把皮囊递给萨济尔,“果然不是普通俗物,大人好收藏。”
  “能在我手里的,一向绝非俗物。”直直瞅住她盈水丽眸,萨济尔如火炬般炯亮的眼睛似乎能看进她的灵魂深处,语带深意地道:“要不,怎么会在草堂初初相遇,才第一眼就看出你的与众不同?”
  “大人……”佟奕馨垂下眼睫,被他瞬也不瞬的热切眼眸瞧得不自在,从脸颊到脖子一路烧起热火。
  不敢过多的注目,他的热切感情全在眼底,毫不掩饰,佟奕馨害怕再多看一眼就要失控了,她多么小心翼翼收藏着对他的情意呵!
  两人身份地位的悬殊,外加他已是铁定的额驸,过多的情感只会让自己坠落不见底的深渊,徒增痛楚罢了。
  在美好的夜色下,站在伟岸壮实的萨济尔身边,佟奕馨如同天下所有平凡女人一般贪恋当下的美好幸福,而残酷的事实是——这一切美好幸福都不是属于她的啊!
  目光移向远方,望着星星,她的心紧紧收窒,隐隐抽痛。
  “馨儿,你说命运是不是一件奇妙的事儿?”萨济尔也望向星空,慨然道。
  “啊?命运?呵,您已是人中龙凤,出生皇家,锦衣玉食,众人钦羡的对象,命运待您十分优厚。”
  佟奕馨顿了顿,她从不去想关于命运的事,想太多只会多添烦扰,自小她就认为命运待她不算太好。
  “别捧我,生在哪种家庭由不得选择。”萨济尔深深一叹,“伊蓉故去之后,我失去生活动力,日子恍如行尸走肉。”
  他缓缓将目光推移,落在映着月光的佟奕馨脸上,深情款款,“唯一的力量,只在策马前往盛陵与她芳魂面晤的片刻,像着魔似的,时间一到就有一股无形力量驱策我,非要往盛陵前去不可,奇巧的是,竟然在草堂遇到你……起初,你躲在里面,我以为是伊蓉的魂魄再现,一次又一次期待着,最后等到了你——这,是不是她冥冥中的指引?”
  “惊旋霄之月坠,伤碧落之星沉,物在人亡,睹遗物而雪涕……”
  脑海无端浮起这首诗,佟奕馨眼眸一黯,无限怅惘。
  “呵呵,你还记得我写的诗?”
  “嗯,记得,印象太深刻了。”佟奕馨回忆初识时,忍不住叹息,“好有意境的诗,读一次就印在心版上。大人对少福晋的感情,真教世人动容。”
  纵使心底藏着深切情意,佟奕馨对他仍不敢有所期待,萨济尔对伊蓉的感情不可能轻易消去,这世上再没有其他女人能取代伊蓉在他心中的地位。
  “馨儿,你信吗?”突地,萨济尔转过身,向前逼近,与她面对面,距离之近,几乎鼻尖都快要碰上了。
  “啊?信什么?”微微向后退一步,佟奕馨很少见到萨济尔出现如此唐突举动。
  “我、我们相遇,慢慢地,相知、交心……这过程,全是她的巧心安排。”萨济尔忘情的握住她纤弱的肩膀,激切说道:“是的!一定是这样!要不我怎么会不再为失去伊蓉心痛,反是常常挂念着在府里的馨儿而感到焦虑不安?”
  “您?您不要……”
  面对来自萨济尔肺腑深处的真言,佟奕馨被感动了,怔怔看着他的眼。
  萨济尔深邃眼瞳恍如不见底的漩涡,教她一望就逃不了黑瞳里沉淀的神秘吸引力,他深情的凝望恍如隐形的网,不知不觉间已将她一圈又一圈地牢牢网住。
  灿烂星斗映照浅白明月,时间静止了……
  萨济尔情不自禁地俯首吻了她柔嫩的唇,先是轻轻的,慢慢加重了力道,双唇密不透风地缠绵深吻。
  无法言语、无以闪避,佟奕馨完全被他强而猛烈的吻封窒,缓缓地,晕眩夹杂无以名状的愉悦充溢全身。
  萨济尔伟岸坚实的身材环抱着她纤细的身躯,他的手不由自主隔着衣物在她窈窕曲线滑移、点触,那指尖是温柔的,也是霸道的,及其渴望地在她身上需索探寻。
  “大人……”终于,佟奕馨发出声音,但他的唇仍存她的脸颊、下巴间流连,热情难减。
  “馨儿,我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他低喃,声音沙哑。
  “我……我……”迷惘、彷徨的佟奕馨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亲口说出希望自己留在他身边,在她心底又何尝不希望?但,可能吗?
  作为一个小丫鬟,她可以一直运用特权,只在蓉居和绣房之间活动,而不必与其他底下人接触吗?
  闭上眼,佟奕馨不愿在这最美好的片刻想到残酷的现实,放肆地将身子向萨济尔怀中贴紧,只想牢牢把握现不可以肆无忌惮爱他的机会。
  “别怕,有我在,你不会一直过这种日子。”萨济尔似会读心,清楚她的矛盾,了解她的迟疑。
  他拍着她的背,轻柔地、温柔地,像是灌给她坚持的勇气,叹道:“曾经,我努力扼止内心对你的情感,我不许、不准它们冒出头来,因为我内心觉得对不起伊蓉。但是,一次次在盛陵、在梦中,依稀仿佛,似是伊蓉在安排这一切……所以,我决心不再掩饰对你的感情,这辈子我要照顾你,不管你是格格还是丫鬟。”
  “好了,别说了,都别说了。”潸潸泪如雨下,佟奕馨整颗心揪得好疼好疼,不舍地伸出小手摩挲他的脸,安慰道:“大人的心意,馨儿都了解了,但馨儿不要大人太为难,大人毕竟身份不同啊!”
  “不能照顾好你,才是我最大的为难。”萨济尔含情看着她,温柔万千,“放心,我会一件件梳理得妥帖完善,绝不辜负佟督军的托付。”
  点点头,佟奕馨感激地红了眼。
  在这片杳无人烟的白桦木林,他们坦诚了彼此的心意,王府里严苛不可逾越的铁规暂时被抛开了,在明月与星光见证下,两颗心深深相印。
  第9章(1)
  毓秀宫
  暖阁
  清静安宁的午后,颖佳格格正聚精会神拿着画笔画画。
  她画的不是中国传统水墨画,而是由西洋传教士传进来的西洋画。
  生性喜好学习新鲜事儿的颖佳格格求新求变,一旦迷上好玩的玩意儿必定沉迷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手上的画已经完成了大半,她一心想赶快把最新学到的洋玩意儿给皇额娘瞧新鲜,过度的凝视贯注,竟连身后站了一个人也毫无感觉。
  “喝!瞧你手下的这只小白狗,活像要从纸里跳出来似的。啧啧,洋人的东西果然神奇呐!”
  陡然扬起的赞声,把颖佳格格吓了好一大跳。
  “啊!谁啊?”手上画笔掉落地上,颖佳格格皱起眉,转过身啐道:“亲爱的皇上,以后您进来可否先出点声?妹妹我差点儿连魂也吓丢了。”
  睁了睁黑白分明的眸子,颖佳格格不悦地嘟起小嘴,“还好没弄砸了画,人家画了好久呢!”
  “原来,颖佳的一幅画比皇兄还重要?哼!看朕待会儿向不向咱皇额娘告状去?”
  “去吧,我才不怕。”颖佳格格扬了扬下巴,根本不把皇上哥哥放在眼里。
  “唉,如此娇蛮个性可怎么办啊?”皇上睨了睨亲爱的妹妹,无可奈何地摇头,“皇额娘才给你指了亲,啧!朕不得不替禁卫军都统捏把冷汗了,娶到你这么个蛮子,日子能过吗?”
  “嫌我蛮?”颖佳格格继续执笔在画纸上努力,对自己的婚事漫不经心,“哼!萨济尔要敢嫌我蛮,那就别娶呗!”
  “说什么浑话?”皇上轻斥道:“皇太后指的婚,萨济尔能有几个胆子敢不娶,你啊,趁早收收心,不要尽玩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年纪到了,不该成家吗?”
  “不!我就要玩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颖佳格格回头给皇兄做个鬼脸,瞠道:“窦教士还要教我洋文呢,学了洋文就可以读洋书。听窦教士说,洋书里说的洋故事可有趣了,跟咱们读的四书五经完全不同,他还说啊,洋文里有……”
  “好了好了!别再洋文、洋书、洋故事的绕口令了,听得朕头一阵晕。”
  皇上伸手一拍额头,先行投降,反正他对这个自小就特别有主张、个性比男儿还倔强的妹妹就是没办法。
  谁教他们是一母所生,兄妹感情自然深厚,她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没人阻止得了她。
  同样的,只要是她颖佳格格不想要的东西,任谁也不可能硬要她接受。
  “皇上,赶明儿要是朝上见了萨济尔,麻烦转告他一声,这婚事不算数,反正皇额娘的懿旨还没正式下达,最重要是我根本没打算嫁人。”
  “啥?你——你就这么不把皇额娘放在眼里?她指的婚,就算没正式下旨,也不能你一句话说不算就不算了,你不怕她老人家气得厥过去?”
  “厥过去就厥过去呗!”不按牌理出牌的颖佳格格大刺刺地耸肩,道:“嫁人是我要去嫁的,总不能因为怕皇额娘厥过去我就得委屈自己吧?要不,换我厥过去呢?说真的,皇上您要是逼我嫁人,颖佳我当真立马厥死过去给您看!”
  “够了够了!”皇上一拂袖,感觉太阳穴隐隐发疼,皱眉啐道:“瞧你,堂堂皇帝亲妹,尊为和硕格格,嘴里说出来的都是什么话啊?”
  “实话!”颖佳格格放下画笔,起身走到亲爱兄长身边,撒娇道:“亲爱的皇上哥哥,颖佳真的不想嫁,尤其不想嫁心里一直放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拜托,皇上哥哥帮颖佳向皇额娘求求情,她老人家一定不会为难我的。”
  “没想到你对萨济尔的事情了解得挺透澈。”
  “这有什么出奇?京畿方圆百里内,谁不知道萨济尔一心系着他短命死去的少福晋?我又不是傻子,人家心都不在了,嫁去作啥?当笑话吗?”
  “那……为兄就弄不明白了,既然你对这门亲事不感兴趣,为何还应允敬王府的邀请?依据礼俗,人家王爷府可是把你当未过门媳妇儿来接待的。”
  “哎呀!皇上哥哥会不会想得太严重了?”颖佳格格露出神秘兮兮的促狭笑容,“既然皇额娘要求我走这一趟,那我就不违母命,去和敬王福晋会个面,到她府上喝个茶,但……谁规定这样就要嫁啦?”
  “是是,是没规定。不过……”皇上简直让亲妹子给搞晕了,不耐烦地问:“你究竟去干啥?朕可不信你只去喝杯茶而已。瞧你方才那表情,肯定有古怪。”
  “哈哈哈,皇上哥哥果然了解我。”颖佳格格不再卖关子,直接说:“其实,我愿意走这趟,还不是为了敏慧格格。”
  “敏慧?燕亲王的女儿?”皇上皱了皱眉,不解再问:“敬王府跟敏慧有啥关联?总不是敏慧看上了萨济尔吧?”
  “哎唷!别瞎猜了!才不是呢!”颖佳格格走向皇上,小声道:“我要带敏慧找她失踪的妹妹……”
  “失踪的妹妹?这、这是啥话?你别胡说!”皇上表情一凛,正色道:“燕亲王是先帝亲手足,不容开这种玩笑!!”
  “不是玩笑,是真的。”颖佳格格解释道:“敏慧跟我像亲姐妹似的,这秘密她从小藏在心底,为了找回亲妹她不惜抗拒太后指婚,我也是一再追问,她才不得不说出来。”
  “不过,我只听说燕王府曾夭折一名格格,哪有什么失踪的女儿呢?”
  “反正啊,事情复杂得很,恕臣妹口拙,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颖佳格格撒娇地勾住皇上的臂膀,“等我把事情全弄明白了,再来向皇上哥哥您好好报告一番,行吗?”
  “行!你赶快去处理好这事。”皇上谨慎交代:“咱大清皇族血脉不容混淆,宗族谱上一概要求记载详明,若真有落失,一定得找回来,不能让皇族血脉流落在外。”
  萨济尔再度来到城外小胡同内,禁卫军鄂佐领府上。
  “大人,请用茶。”
  “鄂佐领别客气,今天来只是随意叙叙,大可不必拘谨。”
  不愿造成属下太多困扰,萨济尔敛起都统该有的一品武官架势,微笑轻松应对。
  “是是,大人客气了。”鄂佐领挪了挪座椅,一丝不苟地谨遵礼数,在朝当官久了,对朝廷命官他不敢随便怠慢。
  “呃……这——”喝口茶,萨济尔斟酌着该怎么打开话题,“是这样的,鄂佐领,我想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关于上次跟你提到的,佟督军的女儿一事……”
  “卑职怠慢。”鄂佐领闻言立刻起身作揖,惭愧回道:“是卑职不好,其实这件事卑职略有所闻,碍于佟督军乃先帝下旨罪贬流放之人,卑职深怕再扯上陈年是非、惹祸上身,才姑且隐瞒,还盼大人恕罪。”
  “哦?原来你知道实情?”锐利眸中绽锐光,萨济尔顾不得追究知情不报之罪,赶忙追问:“佟奕馨究竟是谁的女儿?你能确定吗?”
  “这个……唉——卑职、卑职内心当真是十分、十分惶恐啊!”鄂佐领面露难色,四肢微微颤抖,嘴唇泛白。
  看得出来要他老人家说出陈年秘密,简直是让他拼掉老命,拼着头上的顶戴花翎不管才做得到的事。
  “你尽管说,有什么事情我帮你担着,不必顾忌,有什么就说什么——”
  以一品武官的强势力量,萨济尔必须让鄂佐领感受自己靠山够稳,足以保护他的身家性命,否则他肯定多所保留。
  “哎,过去十多年的往事了,说起来还是教人心寒。”鄂佐领不住叹息,微眯起眼睛,思绪回到多年以前,“当年,卑职还是燕亲王府里的小当差,专职保卫王府上下安全。当差第二年燕亲王立了嫡福晋,是来自蒙古的须兰公主,她生性骄纵蛮横又善妒,夫妻俩感情并不融洽,直到生下大格格依然冲突不断,几次闹着要回蒙古草原去,简直把燕亲王给气炸了。”
  “夫妻不睦,跟孩子有什么关系?”萨济尔皱起俊眉,委实郁闷。
  满清皇族里,多的是为了利益而促成的联姻,免不了造就了许多没有感情基础的怨偶,但下一代新生命仍是皇室贵胄,没人有权利伤害他们。
  “唉,讨不到燕亲王欢心的嫡福晋个性日渐古怪,之后王爷册立的侍妾陆续生下儿子,更教她暴怒不已,失控的情绪让她误入歧途,听信巫师的妖言,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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