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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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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他叹息的摇了摇头,彷佛对她非常失望。“既然你这么想成为阶下囚,朕只能听从你的心愿,实现你的目的。来人啊!”
很快的,守在外面的侍卫便出现在殿内。
皇甫绝冷漠的看着她渐渐发青的脸色,冷然道:“丽贵人揣测君心、挑弄是非,即日起收回贵人身分,降为庶人,打入冷宫。钦此!”
殷丽梅目瞪口呆,心凉了半截,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样的地步,她当下哭着大喊冤枉,求皇上网开一面,饶她一次。
只是她弄巧成拙的惨烈下场,已没人可以救得了她了。
随着她哭闹的声音逐渐远去,皇甫绝慢慢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虽然殷丽梅的诽谤听在他耳里如同废言,但他却无法否认当年纳兰贞贞的确是在嫁给他七个月后,便生下了现在的皇甫玉。
仔细回想,如果那时自己没有央求父皇将宰相家的千金纳为太子妃,那么今时今日,纳兰贞贞的夫婿是不是就会换成恨自己入骨的皇甫祁?
第9章(2)
不过,没等丽贵人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传遍皇宫,小太子便因为犯下错事,惨遭皇上一顿责打。
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
听了殷丽梅那番话的皇甫绝,这下彷佛有根刺如鲠在喉,怎么也无法平静的将这事就此忘却。明知那时的纳兰贞贞体质孱弱,怀胎后又为了操劳太子殿里的大小事宜而累坏身体,才导致孩子早产,可事情往往就怕人往深处去想象。
就算他在心里坚信她的人品,但当他想到皇弟竟为了她不惜犯下滔天大罪时,心中还是产生了几分不悦。
当然皇上若是不悦谁,谁就会倒大楣,比如在太子殿与小太监玩得不亦乐乎的皇甫玉,就这么正巧地被迁怒。
好不容易,他们父子间猫捉老鼠的关系,在颜若筝努力的改善下,变成了父慈子孝、温馨的一家亲。
就算在皇甫玉的记忆中,父皇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喜欢自己,可在去年入夏后,他也已经明显感觉到父皇对自己的疼爱。
在他接二连三的撒娇讨好、肆意卖乖下,父皇甚至也开始像普通百姓的父亲一样,不时会把他抱坐在膝头,认真而慈祥的教导他一些知识道理。
所以,当他被宣进御书房见驾时,并没有任何的危机意识,直到父皇莫名发起脾气,逼他承认自己有错,说他若不承认就犯了大逆不道的重罪时,他还很气恼的与父皇发生了小争执。
若是在以前,就算父皇怒极,最多罚他抄书写字,再严重至多罚他跪地板,可今日,父皇却在震怒下亲自赏了他一顿板子。
毕竟只是个刚满七岁的孩子,从小在皇宫里娇生惯养,别说是挨打,就算是伤了根指头,那也是不得了的大事。
虽说那竹板比宫里人人畏惧的廷杖不知细小了多少倍,可被打了整整十下后,皇甫玉的小屁股还是红肿不堪,好不可怜。
得知这个消息,颜若筝第一个赶到太子殿,当她看到儿子屁股上的大小肿痕,以及小家伙那张漂亮脸上所流露出的委屈后,心底立刻泛起一阵酸楚。
想到自己不能以娘亲的身分陪儿子一起长大,想到因为当年的政变,害儿子被他父皇厌恶,她就不禁落下心酸的眼泪。
她将挨了打的儿子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轻哄,恨不得能承诺只要有她在的一天,他便不会再受苦受难。
发现丑娘的神情哀戚又激动,皇甫玉见状,忍不住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戏演得太过火了?
虽然他屁股挨了一顿竹板,可说到底父皇毕竟是他的父亲,就算再怎么生气,下手也不会太重。
十个竹板下去,挨点痛是免不了,屁股上的伤看来吓人,但早在宫女给他擦过药又喂他喝了好几碗止痛化瘀的汤药后,就没有那么痛了,之所以会装可怜哭诉,只是想借机讨来丑娘对他的怜爱。
最近因为过年的关系,丑娘每天忙里忙外,害得他都没有时间腻在她的怀里,听她给自己讲故事。
就连他和丑娘一起养的小狗,前不久生了小狗崽,丑娘本来答应和他一起庆祝的,也因为最近的事越来越多而放了他鸽子。
偏偏,他每次主动去凤夕宫找丑娘,又都会撞见父皇也在场,然后就必须洗耳恭听父皇的训斥,诸如男儿志在四方,别一天到晚往女人怀里钻、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出息之类的。
在好久没得到丑娘关注的情况下,他才想趁这次挨打的机会,决定使劲撒娇让她多陪自己几天。
可他没想到丑娘赶来太子殿、看到他故意装出来的可怜模样时,眼泪会就这么掉了下来。
虽然希望丑娘能多注意、疼爱自己,他却从来没想过要把她给惹哭,见她为自己伤心难过,他也顾不得小屁股上的肿痛,爬起身子蹭进她的怀里,开始安慰起她来。
“不痛的,玉儿一点也不痛了。丑娘你不要哭,你再哭,玉儿也要跟你一起哭了……”
不一会,在亲手揍了儿子屁股一顿,很快就感到懊恼和心疼的皇甫绝来到太子殿时,看到的便是母子两人搂在一起大哭的画面。
看着颜若筝为那小子落下眼泪,而那小子还卖乖装委屈的缩在她怀里,潜藏在他骨子里的嫉妒,再次不理智的冒了出来。
虽然他已几乎可确定颜若筝与纳兰贞贞就是同一人,也明白她这么疼玉儿是因为她就是玉儿亲娘的关系,可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异性这么亲密的搂抱着,还是让他感到不痛快。
此时的皇甫绝,心态和任性的孩子没两样,明知吃醋的对象是自己的儿子,他也全然不觉这有什么不可以。
他冷着脸,迈开脚步走进太子殿,两旁太监宫女见皇上来了,纷纷跪倒问好,而皇甫玉和颜若筝见到他,一个嘟着粉嫩的小嘴满脸不欢迎,一个则恨恨的用眼神瞪他,目光中充满了指责。
面对两人明显不欢迎他的态度,皇甫绝负着双手,冷哼一声,“见了朕不过来请安下跪就算了,你们这一大一小居然还敢给朕脸色看?”
颜若筝想到他下手痛揍儿子,口气便非常恶劣道:“臣妾腿酸了,怕是要怠慢皇上,无法给您请安了。”
皇甫玉则仍赖在她怀里,指着自己仍旧红肿的屁股说:“儿臣被父皇责罚,现在浑身都痛,也不能向父皇请安,还望父皇恕罪。”
一大一小摆明不打算给当今皇上面子,看在外人眼中似乎有些大逆不道,可在皇甫绝眼里,却成了另类的情趣。
虽然他当时在怒极之下打了儿子一顿,但下手的力道绝没有儿子嚷嚷的那么夸张,不过亲眼看到那有些虚张声势的伤痕,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心疼起来。
他走过去,伸手想替儿子揉揉小屁股,谁知力道太重,令皇甫玉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眼见儿子被皇甫绝大手揉得泪眼汪汪、可怜兮兮,颜若筝急忙将他护在怀里,拒绝儿子的爹不怀好意的试探。
最后,小家伙总算在父皇略带警告的目光下变老实了,不再死缠着丑娘,并乖巧的向她保证自己的伤口真的已经一点都不痛,请她不要再生父皇的气,皇甫绝这才放弃继续整治可怜的儿子,成功把那个佯装腿痛、故意和他发脾气的女人拎出太子殿。
可刚出太子殿没多久,她便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脸色难看,口气很不满的问:“皇上之所以会责打玉儿,必有什么道不出口的原因吧?”
他听了顿下脚步,笑睨她一眼,“筝儿何出此言?”
“莫非皇上不想对今日之事有什么解释?”早在不久前,她就听说丽贵人惹怒皇上,被打入冷宫。这件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后宫所有的妃子们不明所以,但以她的聪明,不难猜出个中原因肯定与自己有着密切关系,
面对她的询问,他不答反笑,“这句话,朕刚好也想对你说。”他的俊脸渐渐逼近她,令她有些措手不及。“筝儿难道不想对朕解释些什么吗?”
看着他如此殷切而渴望的眼神,她下意识的向后退去,“皇上想说什么?”
皇甫绝直盯了她良久,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朕查过了,湖州太守的幼女颜若筝,早在七年前因病离世。”不理会她瞬间惨白的脸色,他继续笑道:“关于这件事,朕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解释。”
好长一段时间的静寂,就这么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不一会,皇甫绝打破沉默,却没再逼她,只淡淡开口,“如果你现在不想说,朕自然不会逼你,但请你记住,朕的耐性非常有限,如果在朕的耐性用光之前,仍未听到你的解释,那后果,就不是你一人能承担得了的……”
第10章(1)
瀛国每三年一次的大型祭祖仪式,终于在大年初五这天隆重举行了。
由皇上率领文武百官以及众嫔妃,来到太庙举办祭祖大典。太庙里陈列着瀛国皇室历代的祖宗牌位,大殿两侧各有配殿十二间,东配殿供奉着历代有功的皇族牌位,西配殿则供奉着有功之臣的牌位。
按惯例,祭祖当天礼部大臣必须先宣读祭文,虽然祭文又臭又长,千篇一律,可在这庄严肃穆的场合,除了皇上外,所有人都必须跪在地上安静的听着,谁若有胆子胡乱出声破坏祭祖仪式,可是会被诛连九族的。
当然,那些跪在牌位前、表面上露出恭敬模样的朝臣或皇上,心底在想些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例知几个月前,吏部尚书殷名远的儿子才因调戏卫府小侯爷的新婚娘子被关进刑部,受不了重刑逼问而咬舌自尽,没想到不久后,唯一的女儿殷丽梅又因触怒龙颜而被皇上打入冷宫,众人莫不同感惊愕,私下议论纷纷。
幸亏皇上没有降殷尚书一个教女不严之罪,否则殷家百年基业,恐怕也要成为历史篇章上的一个败笔,从此在瀛国朝堂上彻底消失了。
经此事件后,殷名远虽然对皇上的作为万分恼怒,却也不敢为女儿求情。其它臣子看似默不作声,暗地里却对此幸灾乐祸。毕竟少了个竞争对手,众人面前的宫路也就少了一个阻碍。
大臣们的心思,做为皇上的皇甫绝没有兴趣,也懒得去猜,他脑中只想着这几日的事,心中烦躁不已。
自从他一语道破颜若筝的身分并非是湖州太守颜青的幼女后,这两天,他始终很有耐性的等她上门向自己解释这事的来龙去脉。可他从初三等到初四,又从初四等到初五祭祖,那女人却一直没有向他开口解释的意思。
他的耐性被她磨得破功,胸口慢慢聚积莫名的怒气。
想起事后他安插在六王皇甫祁身边的探子曾向自己回报,初三那天,六王的确只身前往凤夕宫,打发了宫里伺候的宫女与贵妃单独密谈一事,他的火气就益发旺盛。
他们谈话的内容虽然没有任何暧昧,可当探子告诉他,贵妃并没有在六王面前否认自己是纳兰贞贞时,他一向高傲的自尊心顿时被这不公平的待遇伤到了。
即使他是手握天下人权的皇帝;即使他在事后曾派人查出当年纳兰贞贞之所以会害他中破魂蛊,完全是她爹和皇甫祁一手策画与她无关……即使心知肚明很多事,在感情上,他依旧像个喜欢与人争宠的孩子,一定要争到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
虽然天下的女人都冀望他的垂爱与怜惜,可如果他最在意的女人不屑他这份感情,他会觉得自己活得极为失败。
他都已经很清楚的明示颜若筝,只要她肯亲口承认自己就是纳兰贞贞、亲口向他解释当年的背叛始末,亲口告诉他……她还爱着他,他就可以不计前嫌与她重新开始,给她应有的身分和地位。但左等右等,那女人却始终不愿开口,这让他不禁气恼起来。
礼部大臣终于宣读完冗长的祭文,接下来,便换做为瀛国天子的皇甫绝到祖宗牌位前磕头上香。
在祭祖仪式接近尾声时,皇甫绝并没有如往年那般宣布结束,而是居高临下的站在众人面前,用倨傲的目光扫视众人的头顶,下了个令满朝文武震惊的旨意——罢黜当朝太子皇甫玉。
这话才刚出口,整个太庙便乱成一团。众人虽然早知道皇上自从纳兰贞贞去世后,就不怎么喜欢这位小太子,其至不久的还听说小太子因犯下错事而惨遭皇上责打,但……怎么会突然宣布要废太子呢?
有老臣正想上前问个究竟,已经按撩不住的颜若筝,却先一步从嫔妃之列走上前,盯着不远处高高在上的男人。
“皇上为什么要罢黜太子?”
当她问出这问题后,众臣无不屏住呼吸,等着皇上的回答。
却见他冷冷睨了她一眼,说出口的话,比他此刻的表情还要绝情。
“因为朕怀疑,太子并非是朕的亲生儿子。当年太子妃在嫁进太子殿后七个月便诞下子嗣,这件事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是朕心底一个解不开的谜。
“所以朕决定,祭祖仪式结束后,将会与皇甫玉滴血验亲,如果证实他是朕的亲生子,太子之位将继续为他保留,可如果他并非是朕的孩子,朕将会发配他到双石镇,令他永世不得再踏入京城一步。”
当皇甫绝说出这番话后,在场所有人无不震惊,唯独颜若筝愣愣地站在原地,彷佛还在消化这些话。
她的反应正中皇甫绝下怀,虽然明知这么做会伤害到她,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为了证明心中的猜测,他不得不如此逼迫她。尽管手段过于残忍,但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他不介意陷自己的儿子于尴尬的境地。
即使她此刻气得颤抖的模样令他心生怜惜,可除非她亲口承认自己就是纳兰贞贞,否则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见她微抖着唇瓣,脸色转白,皇甫绝深吸口气,狠下心又下了剂猛药。
“当年所有的人都知道朕的六弟与太子妃私下里关系匪浅,为了皇室血脉的正统,朕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决定。”顿了顿,不理会皇甫祁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他狠绝的又道:“如果当年意图谋反的那人,想透过这种方法来谋得朕的江山,朕岂能轻易如了某人的意……”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皇甫玉是纳兰贞贞当年与皇甫祁私通所生下的孩子,那么有朝一日,皇甫玉继承大瀛江山,最后的胜利者还是当年发起逆皇案的那个人。
皇甫祁被兄长这番话气得额冒青筋。他可以侮辱自己,却不能用这种方式侮辱纳兰贞贞!
就在皇甫祁气得想上前与皇兄理论时,殿内传出一声娇吼——“皇甫绝,你这个无耻昏君!”
伴随着“啪”一声脆响,一记耳光也在同一时间落到了那张俊脸上。
如果这记耳光是皇上掴在别人脸上的,或许不会有人对此发表意见,可那记耳光,却是颜若筝当着众大臣的面,掴在当朝天子的脸上,这可就成了千古有史以来最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了。
皇甫绝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苦苦相逼的下场,会换来这记重重的耳光。他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胆敢打他的女人,既懊恼她骂自己是昏君,又愤怒她当这么多人的面甩他巴掌。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手腕,怒瞪着她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不是纳兰贞贞?”
颜若筝倨傲的抬头与他怒目相对,“为了得到这个答案,你就那么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诬蔑?”
皇甫绝听了冷冷一笑说:“是否是诬蔑,朕正在等着你的答案。”他步步逼进她,不容她再逃避下去。
柳顺见状,急急忙忙跑过来,一头跪在皇上面前,扬声哀求道:“皇王上三思啊……”
可他话未说完,就见颜若筝露出一脸绝然的冷笑,幽幽的说:“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你的个性依然没变,为了达到目的,你可以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皇甫绝因为她的话而敛起眉头。
跪在地上的柳顺见状连忙大喊“不要”,并侧首拼命向颜若筝摇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
急于知道答案的皇甫绝,此时已听不进柳顺制止的话,他只想要一个答案,他要她亲口证实自己的猜测。
一旁的文武百官已经完全傻了,他们不懂,为何皇上会指着那而貌平凡的颜贵妃,逼她承认自己就是已故多年的纳兰贞贞?
而皇甫祁也被这样的场面弄胡涂,愣愣站在原地看着事态发展。
在场只有颜若筝一人保持着冷静,脸上突地流露出解脱般的坦然。
“不管当初我爹对你做了怎样的错事,他都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而我在你中了破魂蛊昏迷后,用自己身上最宝贵的东西换回你的命……就算纳兰家再怎么罪大恶极,还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
说完,她释怀的笑了,笑容看在众人眼中充满了绝望的苦涩。
当她视线与紧盯着她不放的皇甫绝相交后,她轻声道:“你曾说过,如果纳兰贞贞没死,你会亲手杀了她。现在,就让我达成你这个心愿吧……”
“太子妃,千万不要啊……”
在柳顺大喊的同时,颜若筝用力点头,朗声承认道:“没错,我就是当年那个身藏破魂蛊、险些让你丢了三魂七魄命丧黄泉的叛徒,纳兰贞贞!”
当她将自己的名字道出口后,神奇的事发生了,她原本平凡的容貌,竟在瞬间产生巨大的改变,那张被皇甫绝在无数个夜晚怀念的绝美面容,居然由这张平凡的脸上慢慢显现回来。
然而当心心念念的容颜真实出现在自己眼的后,皇甫绝还来不及叫她的名字,就看她喷出一口鲜血,向前软软的倒向他,昏死了过去……
祭祖当天,颜贵妃平凡的面孔突然变成娇美的前太子妃。这一幕被瀛国文武百官尽收眼底,别说众人惊讶不已,就连皇甫绝,也被这画面震愕得不知所措。
不过当她昏倒的那一刻,他很快回过神来,连忙传唤宫里所有太医,并飞快将她抱回泰和宫。
众太医奉命赶来,为她把过脉后,却都摇头叹息,给他的答案都是伊人已油尽灯枯,无药可医。
皇甫绝既惊慌又心痛不已,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地步,更疑惑为什么当她亲口承认自己就是纳兰贞贞的同时,会立即昏迷不醒,直到柳顺哭着道出黑山的传说和事情的始末——
原来当年纳兰贞贞是被自己的父亲纳兰康以及六王皇甫祁算计,在守宫砂里埋下破魂蛊,她并不知情。先皇驾崩,直到皇甫绝突然身中破魂蛊命悬一线,她才明白自己间接被利用,成了谋害夫君的工具。
眼看太医束手无策,她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将希望寄托在传说中可以满足世人愿望的黑山,因缘际会下,她顺利找到黑山,并向黑山主人乞求夫君皇甫绝能够还魂。
为此,她奉上了自己的容貌、健康和寿命做为交换条件,当皇甫绝活过来的那天,也就是她失去一切的时候,她将不能再以原来的身分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当年柳顺看到身披黑袍、满脸悲绝的太子妃捧着一个小盒子回太子殿时,着实吃惊不已。而太子妃也对他说,如果他不肯帮她守住这秘密,一旦她的身分曝光,她将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柳顺别无选择,不得已只好应允。
而后,皇甫绝奇迹的醒了,在那同时,纳兰贞贞绝丽的姿容,便瞬间改变,成为完全陌生的另一张面孔,并且从此久病缠身。
为了继续留在皇甫绝身边,她甘愿接受柳顺安排的颜家幼女身分,宁可在偌大的后宫中苦守多年,也要亲眼看他生活安好。
这些年来,她看着所爱的男人将一个个女人纳进后宫,一个人住在简陋的丽园里,每天望着远处夜夜笙歌的皇宫内院,心中不是没有恨过和怨过,可她也知道,这是自己求来的结果,所以甘愿承受。
尽管柳顺私下会多关照她,但因她与黑山主人交换条件,失去了健康。所以在她活着的这些年,必须忍受各种病痛的折磨,过得也并不好受……
当柳顺哽咽着将纳兰贞贞这么多年来为了皇甫绝而受的这些苦,一五一十诉说出来后,守在床边两夜没阖眼的皇甫绝,早难以抑制的落下了眼泪。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这么残忍。
他更没想到,令自己又爱又恨多年的女人,竟背负了这么多心酸。
原来,从头到尾,她都是最无辜的那个人。这么多年来,受尽苦难、委屈和折磨的人,也是她。
难怪自己每次问柳顺,当年救他还魂的道士是何许人也,对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将他救回人世时,柳顺总说那道士来历不明、性格怪异,从来不敢告诉他实话。那道士……就是傻得可以的太子妃……
她为自己付出一切,可他这个口口声声说怜她、爱她的男人,却是亲手将她推向鬼门关的刽子手!
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好似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女人,皇甫绝摊开自己双手怔怔看了良久,突然冷笑地抓起靴间的一把匕首,狠狠向掌心划去。
当殷红的鲜血流出、染红他双掌时,一旁的柳顺吓得飞扑过去,拉住他不断自残的双手,着急地大喊,“皇上不要啊……”
皇甫绝任由鲜血滴落,彷佛感觉不到掌间的痛意,失魂落魄的看着床上那张绝美的沉睡面容。
“朕亲手将她推向鬼门关,这双手已经充满了罪恶,既然它这么罪无可恕,朕留着它有什么用?”
如果他不执着的追究真相,一切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柳顺心痛的看着皇上悲伤的模样,拼命高喊要太医过来。
他知道纳兰贞贞就是皇上的命,即使皇上以为自己被背叛而憎恨着她,却仍然盼望着有朝一日奇迹出现,她会活过来。只要她活过来,不管她犯下多少错事,皇上都会原谅她。
然而皇上却不知道,那个他自己恨之入骨同时也爱入骨髓的女人,其实一直在他身边。
在颜若筝的真实身分被揭穿后,上下很快又乱成一团。
当初在祭祖大典上,皇甫绝曾口谕要罢黜皇甫玉这位太子的事,事后也不了了之。
聪明人都知道,皇上废太子是假,逼颜若筝承认她就是纳兰贞贞才是真。
在纳兰贞贞昏迷的这些天里,皇甫绝已经宣布暂停早朝,一心守护着她。
而皇甫祁亦曾不顾侍卫阻拦,勇敢的闯进泰和宫,与皇兄见上一面。
当他看到平时嚣张跋扈的兄长落魄憔悴的模样,本欲出口的质问和怨怼瞬间烟消云散。
那天之后,他也从柳顺那里得知事情的始末,心中非常感慨。
他心机算尽,争了半生,却终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配角,永远也无法介入皇兄与纳兰贞贞的爱情。
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他的存在,既然这样,他还争什么?
即使那两人用生死折磨着对方,可他们的感情也深厚得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如果皇兄不爱纳兰贞贞至深,当年就不可能中破魂蛊;如果纳兰贞贞不够爱皇兄,当年皇兄被摄魂之后,她也不可能为他献出容貌、健康和寿命,换得他的重生。
如今这两人,一个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不生不死,一个满脸哀恸悲伤绝望,虽活似死,就算他再有诸多不满,看到此情此景,心中的怨恨在这一刻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皇甫祁释然一笑,将满腔的责问、满腹的话语最后化成一句,“万事珍重。”
隔天下午,他便打点行装,主动要求返回隶州,重此远离这令他伤心的故土。
第10章(2)
待皇甫玉知道丑娘出事,已经是三天之后。
由于祭祖前两天他挨了打,又染上风寒,所以太庙发生的事,他完全不知情。
直到无意间听到太子殿里碎嘴的小太监和小宫女闲聊的内容,他才得知丑娘昏迷的消息,当下便拖着病弱的身子急忙跑到泰和宫去探望。
他焦急的直奔入房,却在看到躺在父皇床上的女人容貌和丑娘有天壤之别时,不禁一愣,直追问父皇丑娘究竟在哪里。
憔悴得几乎不成人形的皇甫绝一见儿子,这才惊觉自己竟忘了儿子的存在。
他看着母子俩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将脸色不比自己好到哪去的儿子拉进了怀中,指着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女子,就像天底下所有慈父般对儿子道:“玉儿,她就是你的亲生娘亲。”
皇甫玉拒绝相信这个事实,可当他在对方的身上闻到属于丑娘的味道时,便不得不相信父皇所言不假。
他不知道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却很担心听到的传言会成事实。
“父皇,他们都说娘就要死了,这是真的吗?”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死亡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更何况,他才刚得知一向疼自己的丑娘其实就是亲娘,这样的骤变教他如何能承受?
面对儿子满脸担忧的询问,皇甫绝目光幽深的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彷佛在劝慰儿子,有像在说服自己。“她只是累了,想多睡一会儿,过几天就会醒来的。”
皇甫玉皱起眉,不解的问:“娘为什么会睡这么久?”
“因为……她为父皇做了很多事,可是父皇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冤枉她,指责她对不起父皇……你娘一气之下,与父皇生闷气,才会一睡就这么多天……”皇甫绝的声音很轻,有如怕吵醒床上休息的人儿,他小心翼翼帮她拉好被角,爱怜的看着她紧闭的双眼。“贞贞,就算你生朕的气,也不要一直睡下去,睡久了,会饿坏肚子的……”
“父皇,你怎么哭了?”
当皇甫玉看到一向高高在上、充满威严的父皇,竟像个孩子般落下眼泪时,终于意识到事情也许不是那么简单。
但他开口询问详细的情况,父皇却不再回答他任何问题,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床上女子那乌黑柔顺的长发,嘴里念着他听不懂的呢喃字句……
靖德五年正月初,对瀛国百姓来说,是戏剧化的一年。
身为瀛国天子的皇甫绝为了心爱的女人整整罢朝一个月,在文武百官三天三夜长跪不起的哀求声中,才重新踏上那象征权势和地位的朝堂。
靖德五年三月,被打入冷宫的前贵人殷丽梅,在郁郁寡欢下,结束了自己年仅二十三岁的生命。
靖德五年四月十八,皇甫绝下令解散后宫,安排那些进了宫后便从来没受皇帝雨露的妃子们出宫嫁人;至于曾被宠幸过的妃子,愿意留下来的,则给她们一件能力所及的差事,而不愿意留下的,他便打赏一笔银子,让她们出宫自寻生路。
在这期间,他也不只一次派人寻找黑山所在,可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派出去的人马依旧没有带回任何有关黑山的消息。
春去秋来,很快的三年过去了,皇甫绝每天除了上朝、批阅奏折,以及不停的命人去寻找黑山之外,大多数时间里,都留在泰和宫陪着那个仍昏迷不醒的女人,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诉说着往事。
而已经快年满十二岁的皇甫玉,这些年来也变得相当懂事。除了与太博学习治国之道,每天他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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