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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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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做不到太伟大的事情,但是静静地倾听与陪伴是她绝对可以做得到的。
  月亮渐渐隐到云端后,庭院更显得幽暗了,观娣转身想回屋去,一股腥风突然由后方刮来,令她打了一个寒噤,紧接着,便听见奇诡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传出来,听起来不像是树叶发出的声音,倒像是什么东西在地面上蠕动摩擦着。
  观娣不安地左右张望,诡异的沙沙声愈来愈近了,她蓦地低下头,赫然看见数条面目狰狞的蛇朝她蜿蜒游来,她骇惧地后退几步,月亮这时缓缓露出脸,她这才惊见整座院落不知何时已爬满了数不清的一大群蛇!
  顿时,她寒毛竖立,脸色倏地发白,冷汗逐渐渗透发寒的身子,惊惧得腿软酥麻,几乎昏厥。
  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大群蛇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出现这么大一群蛇来?
  蛇群在观娣脚边爬过来扫过去,她惊惶得不知所措,牙关咯咯打颤,心中狂喊着:弗灵武,快来救我!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明明蛇群在她脚边擦过来卷过去,她却为何没有冰冷滑腻的感觉?甚至还有几条蛇张口咬上了她的腿,她却一点痛楚的感觉也没有?这是为什么?
  愣然间,她明白了,这些都是幻影,不是真的!
  当惊恐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蛇群突然间消失无踪了。
  月光柔和地照在庭院中,微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
  观娣虚软地跌坐在地上喘气,感激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不是真的,欣喜呼吸着这可贵的宁谧。
  在她的身后猛然一亮,一阵清灵透心的香气袭来。
  “观娣,你怎么会坐在这里?”
  观娣听见熟悉的声音,回身便扑进炽热厚实的胸膛内,紧紧抱住让她感到安全的男性气息。
  弗灵武抱紧怀中娇小的身躯,发现她的衣衫已被冷汗透湿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捧高她的脸,神色异常严肃。
  “我刚刚看到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他眼神一冽。
  “蛇,好多好多的蛇,屋内里里外外都是蛇。”她环在他腰际的手仍在微微发抖。
  弗灵武抬眸凝视远方,眼中闪动着诡谲的火光。
  “那些只是幻影,不必害怕。”他将她圈在怀中,用体温温暖她微颤的身躯。
  “为什么我会看见那些幻影?”那些幻影真实得让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因为有人在作怪。”他无奈叹口气。
  “谁?”她在他怀中仰起头,疑惑地凝视他森然的面容。
  “我会找出来的。”他深深瞅着她,无论如何,他绝不能让观娣遭到不是疯便是死的命运。
  自从弗灵武赴职之后,观娣白天在王府里的生活开始展开了一连串的灾难。
  “我最讨厌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了!”三少奶奶只要一看见她,免不了就要在言语上嘲讽她一顿。
  “我容貌生得不好,请三嫂多多包涵。”她能感觉到那种可怕的妒怨,只能选择逆来顺受,避免闹出让弗灵武难堪的事情,反正她的自尊早在小时候就已经被践踏烂了,这局面她可以轻松自如地应付过去。
  “谁是你三嫂,三嫂也是你叫的吗?叫我三少奶奶!”
  “是,三少奶奶。”叫什么对观娣来说根本无所谓,她也没当过主子,脑中对尊贵卑贱没有特别的感觉。
  “别以为弗灵武对你好一些,你就自觉美得要飞上天了!告诉你,只要是女人,他一概来者不拒,别以为你自己有多特别!”三少奶奶继续贬损她。
  “嗯,这我明白,弗灵武为人和善,对每一个人都很好,他不会净挑别人的毛病,是个亲切的好人。”她笑盈盈地赞美自己的丈夫。
  “唷,你的嘴比三少奶奶还厉害呐!”大少奶奶啧啧有声地冷笑。
  “看来四少奶奶比起以前那两个的修养要好很多喔,到现在爪子还没伸出来呢!”二少奶奶用手绢轻拭着小指上的护套。
  “人家伸了,只是你没看见。”大少奶奶哼笑。
  “四少奶奶,就算你再厉害好了,可也不见得逃得过诅咒的厄运。”三少奶奶艳红的嘴角微扬,用冰冷嘲弄的双眼看着观娣。“告诉你,想活命就最好离弗灵武远一点儿,”
  “可我已经嫁给他了,怎么离他远一点儿呢?”观娣不以为意地低眸微笑。“不过还是要多谢几位嫂嫂的关心,我一定会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的。”
  三少奶奶瞪视着静静微笑的观娣,整张脸气得发白。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也被观娣轻声细语的回答愕住,又好气又觉得好笑,见三少奶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只好在一旁劝她息怒,不要动了胎气。
  这一交手,观娣似乎占了上风,不过,几位嫂嫂在口头上没占到便宜,转而想到了用另一种方式来欺负观娣。
  这天,观娣被召到武肃亲王侧福晋屋里,两侧座炕上都坐满了女眷,一边坐着姨娘,另一边坐着嫂嫂和妹妹们。
  “四少奶奶在谦王府里管些什么事呢?”侧福晋漠然问道。
  管事?什么意思?她不懂。观娣有些着慌起来,她并不知道沁芳格格在谦王府里头到底有没有管事?
  “难道你们姐妹们在府里头什么事儿都不用管的吗?”坐在一旁的姨娘有人出声疑问。
  观娣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感觉就像待审的犯人,一画押就是死刑。
  “咱们武肃亲王府的女眷可都有事要管的,像大少奶奶管着绣房和布房,二少奶奶管钱粮,三少奶奶管膳房,你既然进了门,自然有事该归你来管。”侧福晋淡漠地说道。
  “是,请额娘示下。”观娣战战兢兢地低着头。
  “先前的四少奶奶管着药房,现在理应由你来接管,不过三少奶奶此时有孕在身,管膳房太辛苦了些,所以决定让你跟三少奶奶换过来,你来管膳房,让三少奶奶去管药房,你意下如何?”
  “是,全听额娘的吩咐。”观娣瞥见三少奶奶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一颗心顿时沉到了冰窖底。
  她直觉,这个膳房肯定不好管。
  果然,当她接手管下膳房之后,完全应验了她的直觉。
  观娣是平民出身,哪里知道王府的膳房食库会大到令她咋舌的地步,当她翻看王府里上百口人一个月内每一天的配菜菜单时,立刻被花样繁多、数量惊人的菜单震惊住,刚开始她根本无法弄清楚各房各院的菜单要如何分配?也不知道鸡、鸭、猪、牛、羊肉每月该进多少数量?好不容易花上几天的工夫终于摸出一点头绪时,却发现有人在处处跟她作对。
  膳房里的厨子大概觉得她是又一个命不长的四少奶奶,所以不管是掌勺的、配菜的还是打杂的,全没一个人把她放在眼里。
  管不动下人还罢了,最麻烦的是当她列出菜单,向管钱粮的二少奶奶那儿请帐购粮时,却遭到二少奶奶无情的百般刁难,银子怎么就是请不下来。没有银子买食材,眼看各房各院的菜粮就快吃尽了,她每天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虑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遭遇到大难题,但是观娣没有选择投到弗灵武怀里哭诉,她知道哭也没用,因为她不能每一回受到委屈就让弗灵武替她出头,这样只会让那几个嫂嫂对她敌意更深,会更想要恶整她,如此下去,只会让她陷入痛苦的深渊中不断轮回。
  既然那些嫂嫂存心刁难她,故意要她受尽委屈,等着看她卑躬屈膝求饶,那她更不能让她们称心如意了,否则她们一旦食髓知味,往后都用这种方式恶整她,总有一天她真的会成为短命的四少奶奶了。
  事到如今,她唯有放手一搏,才能为自己找到一线生机。
  于是,她照样天天捧着菜单到二少奶奶那儿请钱粮,银子请不下来,她也不再忧虑烦恼了,任着食库的菜粮一天天减少。
  眼看存粮最多撑不过三天,厨子开始慌乱不安了,频频追问观娣没有食材作菜了该怎么办才好?她打定主意不予理会,镇定地看着厨子杀掉最后一只鸡,平静地看着最后一包白米吃完。
  终于,某日王府内各房各院的早点破天荒全送上了白粥和酱菜,引起了轩然大波,武肃亲王震怒,把每一房都叫来查问不说,膳房内所有的厨子也全部跪了一地受审。
  经过闹哄哄的盘查之后,武肃亲王给了观娣一个公道,严厉惩办了二少奶奶,并立即发放银两给观娣去购粮,事件便就此落幕。
  各房嫂嫂们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气在心里,没法拿观娣怎么样。经此事件,她们也才看出总是安安静静低垂螓首的观娣,其实并不是怯懦好惹的。
  对观娣另眼相看的还有弗灵武,在这次事件爆发之前,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妻子遭到嫂嫂们的恶意欺侮,而令他惊讶的是,她没有因此向任何人求援,冷静地用自己的方式悄悄解决难题。
  在吉祥茶馆一初次见到观娣时,他已经觉得她很特别了,而现在,与她多相处一天、多了解她一点,他就会在她身上发现更多特别之处。
  这些令他惊喜的“特别”,让他从对她单纯的感兴趣,到渐渐为她心生悸动,为她意乱情迷。
  统领夜叉罗刹,看尽丑陋恶鬼的他,一直都很喜欢人间的女子,每一个娇艳如花、婀娜多姿的女子,在他眼中都是赏心悦目的风景,所以他喜欢在精心装扮的女人堆中厮混,喜欢闻脂粉香,喜欢女人的软语温存,不过,也就只是这样而已。红尘中的痴情至爱,他还未曾真正感受过。
  而现在,当他看着观娣时,总会心生某种遥远而奇妙的渴望,情绪也容易失控,欲望更是来得特别强烈。
  在她的面前,他变得很像凡人,开始会有害怕的事情,害怕有一天会失去她。
  他不能让任何不幸发生在观娣身上,竭尽所能也要保护她。
  第六章
  雪花温柔地自天而降。
  观娣倚在窗边眺望着积满了雪花的庭院。
  太上皇驾崩,弗灵武被皇上留在宫中已经整整五日了,这是她与弗灵武第一次分开那么久,对他的想念深切到几近痛楚的地步。
  “弗灵武,你什么时候才要回来呀?”她仰望雪花纷飞的夜空,幽幽低叹。
  夜已深,她轻轻关上窗,准备就寝。
  不知何处拂来一阵风,冷冷地抚过她脸上的肌肤。
  观娣打了一个寒颤。门窗都是紧闭的,风从何处吹来?
  诡异的是,这风还带着微淡的腥臭味,拂在她脸上有种刺痛的感觉。
  烛火忽然摇晃起来,无风自灭。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观娣顿觉毛骨悚然,空气变得粘稠凝滞,她觉得呼吸渐渐困难,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妖物已经潜入屋里来了!
  阴暗的墙角边,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伫立着一个女人。
  观娣深抽口气,冷汗瞬间布上了背脊,恐惧浸透了她每一寸肌肤。
  该来的终于来了,她还是没能躲得过。
  那女人全身发出朦胧的绿色磷光,微倾着头,带着令人发悚的冷笑死死盯着观娣瞧。
  观娣在心里拚命告诉自己这是幻影,没什么可怕,但惊恐的寒意还是盘踞在她的背脊,冷得她不住打颤。
  “你不怕我?”那女人眼中闪着绿黝黝的光。
  “怕。”她老实回答。若不是心中早已有准备,她可能早就吓昏了。
  “你是这样怕我的吗?”女人那张过度鲜红的嘴唇有些扭曲,显然对观娣受惊的反应不甚满意。
  “不然……你希望我怎样?”观娣的声音抖得快要破碎了。
  “你为什么不怕我?”女人咬牙切齿地低语,撕裂的嘴角渗出点点鲜血。
  “怕呀,你没见我……已经发抖成这样了吗?”她背抵着床柱,双手颤抖地环在胸前暗暗解开襟扣。
  “你敢跟我耍嘴皮子!”女人的黑发倏地倒竖而立,飞舞在空中。“你胆子很大嘛,我就不相信我吓不死你!”
  女人青绿色的双眼裂开,眼珠暴凸出来,鲜血沿着眼角汨汨流下,嘴唇吐出青白的火焰,恐怖狰狞地狂笑着。
  观娣惊骇万分,双手拚命扒开胸前的层层衣襟,急乱中扯断了肚兜的系绳,当她看见女人的头突然离开身体,张着鲜血淋漓的大口朝她飞过来时,吓得魂飞魄散,终于发出骇然的惊叫!
  “那是什么?!”女人的头浮在观娣赤裸的胸前,凄厉地狂喊。
  曩莫  三满多没驮喃  吠室罗缚孥野  莎贺
  在观娣雪白的胸脯上写着这样一行金字梵文。
  “那个是……毗沙门天真言!”女人嘶哑地怒吼,这一句写在观娣胸前的真言将女人的怒火烧得不可遏抑。
  “你可以吓我,但是你伤不了我的。”观娣颤颤低语,任胸前衣衫尽敞,有意让那女人看清楚泛着金光的真言。
  “你在挑衅我?”女人阴森的绿眸倏地转狠。
  “我知道你不是人类,趁弗灵武还没回来之前,你还是快走吧,以后别再来了。”观娣只希望她知难而退。
  女人撕裂的脸孔慢慢回复正常,狂野飞舞的黑发缓缓垂下,红唇吞吐的青焰也消失了,看起来已不像厉鬼夜叉般恐怖,浮在空中的头飞回了身体,望着观娣森森然地冷笑着。
  “你居然挑衅我。”她盯着观娣,阴狠歹毒地一笑。“很好,我吓不死你,伤不了你是吗?别以为这样你就赢了,我还是有办法折磨你的。”
  观娣惶惑地瞠大双眼,不知道她究竟意欲为何?
  转瞬间,女人来到观娣面前,往她纤腰一拦,抱着她破窗而出,飞腾到雪花纷飞的空中。
  观娣从来没有过这种以极快的速度堕入虚空,像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这种惊恐迅速蔓延了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失控的尖叫。
  “吵死了,闭嘴!”女人怒喝。
  观娣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惊叫,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们终于落在积满厚雪的山顶上,那女人把观娣像丢包袱般重重抛下地,观娣吓得立刻环抱住自己,坐在雪地上兀自发抖。
  “我伤不了你是吗?”女人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我就把你丢在这里,用不了一刻钟,看你会不会活活被冻死!”
  观娣抬眸望着她,眼神虽然饱受惊吓,但却没有面临死亡时应该有的恐惧。
  “难道这样你还不怕?”观娣的不惊不惧令那青眸女子隐隐诧异着。
  “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观娣实在不懂,她看起来不像是要吃了她或是吸干她的血,这么费心弄死她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你想死得明白些吗?”那女人得意地狞笑起来。“你猜得没错,我不是人,我是修炼千年的白狐。”
  观娣微讶,她还以为她是厉鬼夜叉,没想到竟然是狐精。
  “为什么你要想尽办法弄死弗灵武的妻子?”这太奇怪了。
  白狐森寒地冷视着她。
  “因为弗灵武是我的,不属于任何一个凡俗女子!”
  观娣惊愕地僵住,久久发不出一语。
  “照理说,你早该冻死了才对,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感觉冷的样子?”白狐突然发现了异样。“莫非是那句真言?”
  观娣轻轻点头。
  “弗灵武告诉我,这句真言能保护我的身躯冷热不侵、刀剑不伤,所以即使在严寒的山顶,我也并不会觉得冷。”她轻声说,脑中拚命揣测着弗灵武和白狐之间的关系。
  “看你这么冷静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不少事情了,想必也知道弗灵武是毗沙门天的人间凡身吧?”白狐隐约能感觉到,弗灵武对待她的态度与先前两个妻子大不相同。
  “我知道,而你是……”
  白狐绝艳地勾唇浅笑,森幽的绿眸渐渐柔淡了下来,斜睨着观娣的眼角眉梢多了几分妖娆媚态。一刹间,观娣看见她身上渐渐发生微妙的幻变,变得冷艳妩媚,唇角的微笑妖异得有如要摄走人的魂魄。
  “毗沙门天王在人间有法身不断在轮回转世,这一世是弗灵武,再之前还有几次转世,我遇见他,是在他六百年前的那一次转世。”白狐凄艳地一笑。“那时,他的身分是铸剑师,名叫连子昙,六百年前我才刚刚修炼成人形,幻化成女子来到人间,第一个遇见的人就是连子昙,我知道他是铸剑师后,便要他为我打造一件兵器。后来,我爱上了他,他也渐渐爱上了我。那时候的我未曾去过人间,心思单纯洁净,一心一意只想守在他身边,心无旁骛地陪他铸剑。”
  观娣听得怔然出神,一时间无法把这个故事与方才变出各种恐怖丑态的白狐联想在一起。
  “当时,大宋正面临存亡之秋,连子昙一生所做的事就是打造出七把呼鬼神、使风雨的绝世名剑,交到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手中,用以抵御强敌,但是他的凡身生命是很短暂的,在他死之后不久,大宋就亡国了。”
  观娣无法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
  “连子昙死之前对我说,来生有缘再见。”白狐眼神沈郁地看着她。“为了这句话,我拼了命到地府寻他的魂魄,到人间寻找他的转世,但是每一次找到时都已经错过,我不死心地找了他六百年,现在终于让我找到他了,他的这一世我不想再错过,你可以明白了吗?”她坚定的语气中微有幽怨。
  观娣傻傻呆立着,在这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中,她根本就像个外人。
  “弗灵武……他还记得你吗?”她悠柔低问,心口在隐隐作痛。
  “不管他记不记得我,他这一世都是我的,我要定他了!”白狐的霸道很是理所当然。
  转世之后的弗灵武,还会记得前世的情人吗?观娣莫名感到心慌,竟有种就要失去什么了的感觉。
  “弗灵武有选择的权利,你可以想办法接近他,唤起他前世对你的感情,但是没必要害死无辜的性命不是吗?”她略带谴责地瞥了白狐一眼。不知为何,她的心绪混乱不安,是紧张还是恐慌,她弄不清。
  “你说的倒简单!看见我的眼睛了吗?”白狐用绿幽幽的双瞳冷睨着她。“任谁看见了这双眼睛,都会知道我不是人,我若用这模样出现在弗灵武面前,不被他打回原形才奇怪。”
  观娣微怔,她只知道弗灵武身分特别,却不知道他厉害到可以把修炼千年的狐精打回原形。
  “那为什么六百年前的连子昙能接受你,而现在的弗灵武你却觉得不能?”这岂不是太矛盾了。
  “看来你对弗灵武的了解还不够深。”白狐的笑容带着病态的得意。“只要经过一次轮回转世,毗沙门天王的凡身能力就会一世比一世强大,到了这一世的弗灵武,他的能力已经强到百鬼皆惧的程度,他甚至无需解开封印,灵体便能随时离开凡身,即使不以毗沙门天王法相出现,他也已经拥有毗沙门天的法力,除非我能完完全全变成人,否则没有办法出现在他面前。”
  “变成人?”观娣不解地诧问。
  “没错。”白狐脸上的笑容更为娇艳。“虽然现在我身上的妖气还很重,但是只要再一年的时间,我便能完完全全脱去狐形变成人类,我等着以女人的模样出现在弗灵武面前,等着与他再续前缘。”
  观娣愕然僵凝住。再续六百年前的情缘,听起来多么感人肺腑。比深情,白狐等候六百年的深情就远远胜过她了;比外貌,她的妩媚绝艳又远远胜过她,所有能比的一切,她都远远比不上。
  观娣忽然没来由的恐慌起来,倘若白狐变成了真正的女人,弗灵武一定会舍弃自己而选择她的。试问有哪一个男人抵挡得了如此娇艳的美女?面对六百年的深情焉能不感动?
  “所以……你才会把可能成为情敌的女人一一除去?”她突然觉得未来一片迷茫,好象在这一刻已经失去了弗灵武。
  “没错,只要与弗灵武有过关系的女人,我一个都不会留下。”白狐瞅着她直笑。“你当然也不例外,我是绝不会容忍任何一个与他缠绵过的女人活下来的,也绝不会让除了我以外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虽然有真言的保护,让观娣在严寒的山岭身体也不觉得冷,但是她的心却在白狐的一字一句中渐渐冻结成冰,浑身血液也凝成了冰雪。
  “这样……弗灵武就会重新爱上你了吗?”此刻的白狐在观娣眼中竟比之前变化成厉鬼夜叉惊吓她时还要令她觉得可怕。
  “瞧你身上没半点过人之处,怎么看也是一个平凡得再平凡不过的女子,弗灵武当然还是会爱上我。”白狐用绿幽幽的眼瞳盯着她,格格狠笑。
  观娣两眼空洞无神,恍惚地眺望远方积满冰雪的山峦,泪水无意识地滑落,坠地前凝成冰花。
  白狐并不理会身心受到重挫的观娣,伸手将她拦腰抱起,飞身一腾,急速坠下险峰之巅。
  “啊——你做什么?!”观娣尖声大叫。
  “既然山上冻不死你,我也不能让弗灵武有机会找到你!”
  “你要把我带去哪里?”她惶骇不已。
  “阴曹地府!”
  白狐恶毒开心地大笑着,带着她坠入无边黑暗的幽冥地府。
  当弗灵武得知消息时,已经是观娣失踪的第三日了。
  他顾不得还是大白日间,在众目睽睽之下脱离凡身,化成一道金光冲上云霄,疯狂地搜寻观娣的身影。
  找遍城镇乡村、高山大海、山谷溪涧,完全没有观娣的踪迹!
  他明明已经在观娣胸前写下真言保护她,不管她走到何处,他都一定能看得见她才对,却为何会遍寻不着?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要掳走观娣?甚至有办法将她藏身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除了天上地下,人间无一处能逃过他的双眼,到底观娣被掳到了何处?
  地府吗?弗灵武一阵怔仲。
  宝幡、地府、观娣……当他无意间将几个零星的念头拼凑在一起时,察觉到这当中有着诡异的连结。
  倘若宝幡和观娣都真的落入了地府,那麻烦可就大了。
  在过度急躁的心情之下,他做出了最不愿意做的一件事——即使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冲动,但还是无法自控地开始强力召唤出众夜叉罗刹来。
  一时间悲风飒飒,阴雾迷迷,乾坤昏荡荡,日月暗沉沉。
  弗灵武伫立在云端,看着团团黑雾聚集弥漫,几乎将天空都遮蔽了。
  “毗沙门天召唤,为了何事?”众夜叉罗刹齐声问道。
  “跟我到地府,找出宝幡和柳观娣。”
  众夜叉罗刹对毗沙门只能听命行事,但是随后赶到的五大鬼神却深觉毗沙门的做法非常不妥。
  “贸然带着夜叉罗刹闯进地府,定会与十殿阎罗大起冲突,万万不可这么做!”檀陀罗出声劝阻。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宝幡和柳观娣都在地府中,万一惹怒十殿阎罗,状告天庭,后果会更加麻烦。”那闇楼也认为不可轻举妄动。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宝幡和柳观娣找出来。”弗灵武坚决不改初衷。
  “万一找不出来呢?”提偈罗疑问。
  “那就上天庭去找,翻天覆地,我都要把宝幡和柳观娣找出来!”
  站在冥府城门下的观娣,瞠视着“幽冥地府鬼门关”七个金字,不知道原来幽冥地府就是眼前这种景象。
  此处是永恒的黑夜,旋风滚滚,黑雾纷纷,阴气逼人,腥风扑鼻,荆棘丛丛藏鬼怪,石崖磷磷隐邪魔。
  白狐领着她走过阴山,将她藏在阴山上的一处洞中。
  “我来到地府,是不是表示我已经死了?”她仓皇地问白狐。
  “我倒是希望你已经死了,只可惜你胸前的真言让你一时三刻还死不了!”白狐冷哼。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听着不绝于耳的哀号声,令她心惊肉跳,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里好哇,这阴山背后就是『一十八层地狱』,前面是『奈河桥』,等我想法子把你弄死了以后,你可以省走一段黄泉路,直接从这儿进『枉死城』,近得很,瞧我待你多好呀!”看观娣惶然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就万分开心。
  “你不会放过我的,对吗?”观娣绝望地看着她。
  “当然,好好儿在这里等死吧!”
  白狐快意地纵声大笑,转身离去。
  “你要去哪里?喂——”观娣奔到了洞口,看着白狐飞快地跃下崎岖山崖,转瞬间消失不见。
  一声凄厉的哭号吓得她缩回身子,躲进阴暗的洞内,颤栗从背脊爬遍全身,她紧紧抱着双臂蜷缩在角落里,忍受着可怕的孤单和寂寞。
  难道,她真的就要死在地府里了吗?她没想过自己这么快就要死了,有好多事还没来得及做,有好多话没来得及对最亲爱的人说。还有娘,她一定不知道在女儿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一定还在等她回去看看她。
  可是,她还回得去吗?她把脸埋在臂弯内,忍不住啜泣起来。
  她不甘心死在这里。
  她不要这样孤孤单单地死去。
  谁来救救她?
  弗灵武——
  白狐盘腿坐在一只六尺长的水晶棺前,缓缓开启棺盖,棺内立即放出眩日灿烂的七彩宝光。
  这些仙界的异色明珠所拥有的神力能助她修炼,慢慢净化她身上的妖气,迅速缩短她修炼成人的时间。
  就快了,也许用不了一年,她就能完完全全变成人了。
  “白玉儿。”
  听见屋外的叫唤声,她立刻盖上棺盖,起身走出去开门。
  “转轮王,您怎会来了?”她恭敬地笑迎。
  “为何把生人带进地府来?”十殿阎罗之一的转轮王面色青冷地看着她。
  “我要她死呀!”白狐耸耸肩。
  “她做了什么,让你非要将她置于死地不可?”转轮王满脸无奈地坐下。
  “谁要她是弗灵武的妻子。”她扮了个无辜的鬼脸。
  “为了这个理由,你要杀她?”转轮王神情不悦。
  “我不会亲手毂她,我只会逼她自己去死。”她苦笑了笑。“不过她身上写着毗沙门天的护身真言,要弄死她可困难多了。”
  转轮王愕然起身。
  “既然她身上有毗沙门天的护身真言,就表示她是毗沙门天极重视的人,你最好快把她送回人间,别铸成大错了!”
  “不,我绝不把她送回去!”他绝不能重视除她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
  “你不送我送!我可不想给自己招来麻烦。”转轮王转身欲走。
  “转轮王,我求你不要把她送回人间!”她扑到转轮王身前跪下。“求你可怜可怜我,我足足等了六百年才等到连子昙的转世,我不能让他爱上别的女人,他只能再爱上我!”
  转轮王无奈地长叹。
  六百年前,她疯了似地追到地府来寻找连子昙的魂魄,引起地府一阵大混乱,但是因为连子昙是毗沙门天的转世儿身,当然不可能有人的七魂六魄可寻,她遍寻不着,以为连子昙已再投胎转世,便又来到六道轮回之所,发了疯的想知道连子昙投生到何处去。
  由于她扰乱地府,甚至在六道轮回之所弄乱了许多人的转生,把应该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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