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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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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丽的大菜吃多了实在太腻,我现在还挺喜欢简单的白粥小菜。”弗灵武温和地一笑,伸手就把观娣揽进怀里。
  观娣忘情地抬眸凝视他,很感动他化解了她的难堪与尴尬。
  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一听见弗灵武竟然帮着新婚才一天的妻子说话,气得七窍都快生烟了。
  “这是简单的白粥小菜?”大少奶奶一脸嫌恶地斜睨着观娣。“我看没那么简单吧!瞧瞧那身是什么打扮?领口镶着一大圈狐毛,装出这种狐媚样子不是想勾引谁吧?”
  观娣被大少奶奶骇人的目光盯得背上生冷。为了遮掩颈背的疤,她总是不太梳发髻,可是进了王府以后,发髻、衣饰都有严格的规矩要遵守,不会容许她披发见人,所以华芳格格干脆替她在衣领上镶一圈狐毛,便于她遮掩疤痕,没想到这圈狐毛竟被拿来大作大章。
  “大嫂想太多了,她除了我这个丈夫以外,不可能会想勾引谁的。”弗灵武依旧笑得和煦自然。
  “那可难说。”三少奶奶加入战局。弗灵武愈是护着观娣,就愈惹她恼火。“你那圈狐毛教人看着碍眼,把它拆了!”
  “三嫂,你又何必为难她呢?”弗灵武渐渐收起笑容。
  “你说我为难她?!”三少奶奶妒火狂燃。“我就偏要为难她!”她悍然伸手,尖爪撕扯着观娣的衣领。
  观娣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完全闪避不及,也根本忘了要阻挡,忽然听见一阵撕裂声,她的领扣蹦出去,雪白的颈肩倏地暴露出来。
  “啊!”在观娣急急忙忙遮掩的同时,她白皙颈子和前胸上散布的淡淡吻痕已经被在场每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弗灵武,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少奶奶抡起粉拳捶了弗灵武一记,神情又气又伤心。
  “三嫂,你失态了。”弗灵武忍不住蹙起眉,压低声音警告。
  “我没有失态,是你让我觉得你对我有意思的!”她慌乱地质问。
  “这误会可大了,你是我的嫂子,我不可能对你有意思。”他疏离地冷瞥她一眼。
  “那你为什么还要吻我?”她失声大喊。
  “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弗灵武冷笑。“如果你想闹到人尽皆知,我是无所谓,不过你的处境到时候会变得怎么样,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不用我多说。”
  三少奶奶掩口抽气,满眼怨愤地瞪视着观娣。
  “三嫂,你已有身孕,还是少说些可能会引来流言蜚语的话。我并不介意你坏了我的名声,但你也该为三哥想想吧!”弗灵武淡漠地说完,轻轻拉起观娣的手,转身离开。
  “弗灵武,如果你也为你的哥哥着想,就不该处处留情呀!”大少奶奶朝着他的背影怒喊。
  弗灵武拉着观娣径自往前走,头也不回。
  “她们真的是你的嫂嫂?”观娣困惑地回眸望一眼又气又怒的两位少奶奶。
  “嗯?”他挑眉看她。
  “怎么……看起来好象是为了你争风吃醋的妻妾?”
  弗灵武听了呵呵大笑。
  “这话可不能胡说,会出事的。”
  “可是……真的很像,因为她们看起来都很喜欢你。”喜欢到一看到她出现就充满敌意。
  “我想王府里除了我阿玛的那些小老婆以外,应该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我的吧?”他侧头想了想。
  “难道你真像大嫂说的那样处处留情?”她觉得喉咙好象梗住了什么东西。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对女人说话温柔了点、体贴了点,这样她们就觉得我处处留情,实在很冤枉。”他无辜地为自己申辩。
  “你还没做什么?你不是……吻了三嫂吗?”如果是真的,那他的操守就实在太糟了。
  “那是她勾引我。”他仍是无辜的表情。
  “她勾引你,你可以回避,不是一定要被她勾引的呀!”她一双杏眼睁得又圆又大,心头愈来愈凉。
  “你在吃醋吗?”他俯下脸贴近她笑问。
  “没有!”她答得又急又快,可是泛起红晕的脸颊却泄漏了她的心事。
  “那天我喝醉了,躺在石亭小睡,她自己悄悄过来偷吻我,然后……我恍恍惚惚也吻了回去,不过就只有这样而已,别的事没发生了。”他像个做错事的丈夫,对老婆诚实招供。
  “那……除了三嫂,你还有没有……”她头低低的,愈问愈小声。
  “你问还有没有其它的风流韵事吗?”他故作无奈地耸耸肩。“好可惜,没有更精彩的可以说给你听了。”
  观娣忍不住抿嘴浅笑。
  “等一下还有几位姨娘要见一见,这些姨娘都不爱搭理人,所以大概请个安就可以走了。”他优闲地牵着她穿过庭院赏景。
  这座王府的格局建物,她早在千里镜中看过几百次了,所以什么地方有鱼池?什么地方有花园?什么地方有弯弯曲曲的精致长廊?她都很清楚也很熟悉了。当此刻身在其间时,一切恍然如梦。这不是初遇,而是一种重逢的微妙情绪,暖暖地自心口泛向全身。
  弗灵武有四个姨娘,她们都如他所说的不爱搭理人,其实正确的来说,应该是不想搭理他们。
  从他们一踏进屋,原本热络的气氛立刻冷凝下来,每位姨娘对弗灵武的态度冷漠到几近鄙视,而弗灵武似乎早已习惯这种轻鄙的目光,他带着她从从容容地请安,神色自若地应对,然后完美地离场。
  虽然这些姨娘对弗灵武十分冰冷淡漠,但是她们所生的小弟弟和小妹妹们,却在弗灵武前脚踏出去以后,后脚就立刻兴奋地追上来将他团团围住,眼神中尽是崇拜,开心热情地抱着他喊“四哥、四哥”!
  从接触过的王府家眷中,观娣可以感觉得到弗灵武在这个家中有着奇妙的地位——兄长痛恨他、嫂嫂喜欢他、姨娘厌恶他、弟妹崇拜他。但不管对他是喜欢或讨厌,都好象无法拿他怎么样。
  虽然弗灵武身边好象有很多很多的亲人,可是她有种感觉,他的亲人似乎畏惧他而不愿亲近他,在这座偌大的王府中,亲人、奴仆虽然很多很多,但他其实是很孤独寂寞的。
  她可以懂得他的寂寞心情,那是生来不平凡而必须拥有的悲哀,她为他感到伤心难过。
  看着弗灵武与弟妹们嬉戏的模样,他眼中闪过的那一抹童真深深打动了她,他不经意回眸,与她四目相望,这一刻,他的眸光炙热,撩人心魂。
  那些她所感受到的悲凉和惆怅,都在他刹那间的凝眸中消失了。
  她不禁微微一笑。既然选择走进他的人生,她愿与他携手同喜、同怒、同哀、同乐。
  “大姐、二姐,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华芳格格和馨芳格格来访,观娣笑得无比灿烂,不过碍于身旁两名侍女在,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唤她们姐姐。
  “你……还好吗?”华芳戒慎地盯着观娣脸上的反应,试着想找出有没有饱受委屈和挫折的痕迹。
  “我很好,谢谢大姐关心。”她落落大方地招呼她们坐下。
  侍女送来了茶点,观娣轻轻挥手支走了两名侍女,只留下她们三个人。
  “观娣,你是真的很好吗?︶”馨芳见没有外人,立刻急急追问。
  “两位格格放心,我真的很好。”她笑得甜美。
  华芳和馨芳怔怔地望着她。说也奇怪,从前的观娣总是怯怯懦懦地低垂着头,不敢正眼看人,也很少见到她笑,话更是少得可怜,可是自从她提出自愿代沁芳出嫁那日开始,她渐渐有了些改变,话多了一点、笑容多了一点、头也抬高了一点,而现在,她的脸庞散发出一种奇异动人的光采,美丽得令她们诧异。
  “昨天……你和弗灵武洞房了吗?”馨芳忍不住好奇。
  严格来说并不算有,不过观娣羞于谈论赤裸裸的床第之事,便随意点了点头,并没有加以解释。
  “你们洞房了!那他看见你的背有什么反应?”华芳咽了下口水。
  “我请他不要看我的背,所以……他并没有看见。”她羞怯地低头微笑。
  “原来如此……”馨芳满脸敬佩。“观娣,你还真是聪明呀!”
  观娣不解地抬眸。
  “嗯,懂得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的确是根聪明。”华芳也点头称赞。“这样一来,你已经成为他的人,他自然会对你负责任了,将来你要是运气好能生下个阿哥,在武肃亲王府里的地位也就坐稳了。万一有天你不是沁芳格格的事情被拆穿,母以子贵,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人敢把你赶出府去,你从此可以安安心心住在武肃亲王府里了。”
  观娣怔然望着姐妹两人,她们神情开心暧昧,好象终于可以放下心中一块大石似的,本来想对她们坦承弗灵武已经知道她的身分这件事,但仔细想想,告诉她们也只是让她们更加困扰而已,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可是……万一我的身分被拆穿了,会不会因此打坏了谦王府和武肃亲王府两家的交情呢?”她很担心身分泄漏的后果。“我很怕武肃亲王会一怒之下罪责谦王府,到那时……”
  “观娣,你别想太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我阿玛敢点头同意让你代替沁芳出嫁,应该早就想好了事情曝光之后的解决方法,所以你别太担心了。”华芳轻声安慰。
  “我也觉得两家不会因为你的身分曝光而就此交恶。”馨芳接着说。“毕竟两家结亲最主要的目的是拉拢双方结成一派势力,既然最重要的目的达到了,不可能因为一个事件就打坏两家在朝堂上的合作关系,我阿玛不可能,武肃亲王也不可能,因为弗灵武在这座王府中的地位说穿了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观娣听得有些心寒。难道武肃亲王只在乎弗灵武这颗“棋子”能不能帮他攻城掠地,并不在乎他的喜怒哀愁吗?
  “先不说这些了,今天来看见你好好的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馨芳总算露出轻松的笑容。这个婚礼办得她们姐妹心惊胆跳,白天要教导观娣一些规矩礼仪,晚上想睡又睡不好,终于洞房花烛最难的那一关算是过去了,接下来就算再有什么事发生,要处理起来也容易得多了。
  “对了,弗灵武呢?”华芳低声问。
  “王爷有事找他,他到书房去了。”观娣拣了几块点心分别放进她们盘子里。
  “他待你怎样?好不好?”馨芳一脸兴奋地探问。
  “很好。”她羞涩地低头微笑。
  “看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华芳掩口轻笑。
  “怎么样?弗灵武是不是如传说中那么温柔体贴?是不是很懂得调情?”馨芳既羡慕又害羞地问。
  “他很体贴、很温柔、很尊重我,也没……嫌弃我。”观娣的脸庞羞得一片绯红。
  “真的?!”馨芳羡慕得捣着嘴轻叹。“我说沁芳一定会后悔的,把一颗明珠就这么转手给送掉了。”
  “那是因为弗灵武和观娣有缘呐!”华芳接口,眼角飞瞪了馨芳一眼。
  “华芳格格,我暂时不能离开王府,我娘那儿,还请格格多多关照。”观娣温婉地陪着笑,一面替她们斟满热茶。
  “这你放心。”华芳握着她的手轻拍了拍。“我早就差身边的李嬷嬷过去你家照顾你娘了,也请大夫给你娘看过病,开了几帖药方给你娘补身子。李嬷嬷侍候我十年了,她的脾气好,心又细,年纪和你娘也差不多,有她照顾你娘,陪你娘说话解闷,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倒是你在这儿才真要处处小心呢,王府里家眷众多,应付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观娣点点头。“今儿个见过弗灵武的家人,差点把我吓傻了。”而且她明显感觉得到,王府里的家眷根本漠视她的存在,看她的眼神甚至充满了嘲弄与排斥。
  “真的!有这么可怕?快说来听听!”馨芳万分好奇。
  观娣便把早晨请安和后来发生的事全部一五一十地说给她们听。
  就在华芳和馨芳一边吃小点,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听得目瞪口呆时,弗灵武正在父亲的书斋里听训。
  “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了,你却老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武肃亲王愤然怒骂
  “你能不能别再招惹你的嫂嫂了?看你大哥、三哥打成那个样子,你难道就开心了吗?”
  “阿玛,我明明就没有招惹嫂嫂她们。”是她们太一厢情愿了。弗灵武在心里加了一句。
  “可是你的态度大有问题!既然人家是你的嫂嫂,你就该懂得拿捏好分寸,要懂得全力避嫌才对,可你老是对着她们笑,动不动就用眼神勾引人家,还敢说没有招惹!”亲王仍在痛骂。
  “我看哈巴狗的眼神和看她们的眼神是一样的,她们非要说我勾引她们,那我也没有办法。”弗灵武翻了翻白眼冷笑。“大不了以后不看她们,有她们在场我就摆出一张臭脸总行了吧?”
  “你最好给我这么干!”亲王重哼一声。“你才刚娶了沁芳格格进门,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一点,要是再传出什么难听的流言,坏了这桩好不容易结下的亲事,我一定唯你是问!”
  弗灵武神情淡漠,无语。
  “我问你,去年『敬觉寺』后山的妖鬼作乱,是你去收伏的吗?”
  弗灵武点点头。
  “那些妖鬼不正正经经修炼,跑到人世作乱,啃食牲畜,不收伏只会给人世惹来更多麻烦。”他自小就能伏妖捉鬼的本事只有最至亲的人才知道。
  “我看你给我惹的麻烦就要上门了!”亲王不屑地鼻哼。
  弗灵武微微蹙眉。
  “这件事在民间已经盛传很久了,人人都很好奇是什么能人异士收伏了那些妖鬼,连宫里都已有耳闻。我早告诉过你,不许把收妖捉鬼的本事显露出来,你阿玛毕竟是朝中领侍卫内大臣,这种怪力乱神的事要是传到了皇上耳里,你阿玛我还能在朝中混下去吗?”亲王语气中充满了对儿子的不满。
  “阿玛,我已经很收敛了。”他无力替自己辩驳些什么,要不是那些妖鬼已经危害到生灵,他也不会亲自出手收了他们。
  “这几天宫里传出了一些事情,听说太上皇用药的量变多了,身子骨也没那么硬朗了,而且还老忘事,闹出不少笑话,明明用过早膳却忘了,又叫御膳房传早膳。看起来……有些事得尽早谋划了。在这个紧要关头,你最好别妄做些什么事情来扯我的后腿!”亲王警告意味浓厚。
  “阿玛要我做什么?”
  “前几天皇上对我说了,有意命你先任镶黄旗汉军都统,有缺再擢升,将来,可能命你担任步军统领一职。”
  弗灵武抬了抬眉。步军统领职责在于京城防守、保卫皇上安全,有巩固皇权统治的重大责任。
  “这是皇上对咱们父子两个的信任,可得好好把握机会,一旦太上皇千秋万岁之后,朝廷就有咱们的一片天下了。”亲王的双眼闪着兴奋的眸光。
  弗灵武淡淡一笑。
  “好,什么时候任职?”既是他此生的职责,他当然得尽职了。
  “越快越好。”
  “好,孩儿知道了。”他很顺从。
  这是他此生的职责,要助人间帝王守护天下苍生。
  这几年天下几乎大乱,他其实早已经算出来了,明年正月太上皇就会离开人世,必须等太上皇驾崩之后,另一个新的局面才会正式展开。
  第五章
  “银柳!海棠!”观娣扶着门框左右张望着叫唤侍女。
  说也奇怪,用了晚膳之后,银柳和海棠两个侍女匆匆将碗盘收拾完毕,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人影了。
  观娣一个人孤单地坐在屋内,傻等着弗灵武回来。
  夜太静,静得让她感到惶恐和孤寂,她起身拿出自己最熟悉的绣活,想打发等待的这段时间。
  今夜乌云遮月,屋里灯火不够明亮,看不清绣布上的描图,她想找银柳和海棠再拿一只烛台来,偏偏这两个侍女不知溜到哪儿去了。
  “银柳!海棠!”
  整个院落遍寻不着她们的踪影,这么晚了,她又不敢走出院落找人,只好回房继续呆坐,等弗灵武回来了。
  就在她整理绣线时,一阵阴冷的怪风蓦地卷来,吹得窗棂喀喀响,她起身想把门关紧,却看见院中有股怪异的风在回旋卷荡着。
  观娣正感到奇怪时,倏地听见屋檐上传来刺耳尖怪的声音,她疑惑地抬头看去,猝然看见一个头生双角、两眼闪着绿光的怪物,像风似地跳过屋檐,朝院中飞扑而下。
  她惊骇地闪身到了门后,在门缝中惧怖地盯着那个通身青绿色,像生满青苔山石的可怕怪物。
  “毗沙门天!毗沙门天!”
  那怪物站在院中,形貌像极了地狱图中的夜叉,身长有一丈高,张着血盆大口,每一开口,他口中就会喷出一股股青色的火焰。
  观娣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像浸入蚀骨的寒冰中无法动弹。
  突然有一团耀目的光影朝那夜叉扑袭过去,夜叉栽倒在地,巨大的身形忽然渐渐缩小,小到了差不多一个五岁孩童那么大。
  “我说过多少次了,要你们别以原来的面目吓人,为什么不听?”
  弗灵武俊容冷煞,快步走进院中,瞠目怒视着已经缩小成孩童一般矮小的夜叉。
  “毗沙门天,我听到有关于宝幡的消息,急忙赶来想告诉你,所以一时心急才会忘了隐身。”那夜叉不好意思地猛敲自己的头。
  本来大受惊吓的观娣这时不禁傻了眼,刚刚那个看起来巨大吓人的恐怖夜叉,现在倒像极了一个做错事拚命求饶的孩子。
  “每一回把我妻子吓病的都是你,你要是再把我的妻子吓坏了,看我饶不饶你!”弗灵武咬牙低吟,把夜叉拎起来狠狠摇晃。
  “是,记住了、记住了!”夜叉嘿嘿陪笑着。
  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他们同时转过头,看见观娣慢慢从屋内走出来。
  弗灵武手一松,夜叉立刻摔跌在地上,他将身体挡在观娣和夜叉之间,小心翼翼地观察她苍白的脸色。
  “观娣?”他担心她会不会受到过度的惊吓?
  观娣从没看过弗灵武脸上出现如此忧虑惶恐的神色,她知道他一定以为自己也和他以前的妻子一样被恐怖的夜叉吓坏了。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她扯出一个笑容,反过来安慰他。
  观娣没有惊叫、大哭的平静反应,令弗灵武有些错愕,他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没看见或是根本看不见夜叉?
  “你没看见奇怪的人吗?”他定定注视着她的双眼。
  “看见了。”她点头。
  “为什么不怕?”她镇静得令他觉得反常。
  “突然看到时的确根害怕,不过他变小了就没那么可怕了。”其实她曾在千里镜中看过差不多形象的夜叉在深夜前来找弗灵武,要受的惊吓早就受过了。只是,在千里镜中看见的夜叉又远又小,可怕的程度没有那么强烈,因此刚才她突然间乍见巨大的夜叉形貌,才会饱受惊吓,不过很快就能镇定下来了。
  弗灵武怔愕地呆视着她,他并不认为观娣的胆量大到足以看见恐怖夜叉还能如此冷静的程度,这种反应在他眼中看起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不只一次看见过这样的景象,所以虽受惊吓却能很快回复过来。
  但是,在今夜以前,她为何有机会看见夜叉?
  “你的胆量果然大得惊人。”他若有所思地审析着她脸上的表情。
  观娣好奇地躲在弗灵武身后偷看那夜叉,完全没注意到弗灵武锐利的眼神。
  那夜叉头压得低低的,似乎也怕再吓到观娣。
  “你听到什么消息?”弗灵武神色冷冽地转向夜叉问。
  “我听说宝幡被藏在地府。”夜叉一张口就吐出阵阵青焰。
  “藏在地府何处?”他微微蹙眉,宝幡藏在地府是很有可能,因为地府浓浊阴秽之气的确会掩盖宝幡的祥光。
  “我不知藏在何处,一有消息再来回禀。”
  “好,你走吧。”
  夜叉转身疾跳上屋檐,倏地不见。
  弗灵武低眸静静瞅着观娣。
  观娣心虚地缩了缩肩。那眼神犀利得像透测到什么,他……知道了什么吗?
  “你从前看过夜叉吗?”
  观娣的心重重一震。难道他知道她偷窥他的事了?
  “我……我……”
  “正常人突然看见夜叉现身没有不吓坏的,你为什么不害怕?为什么不逃?为什么没有惊骇地问我那是什么束西?”他若有所思地盯住她的不安和恐慌。
  “因……因为……”他没有说破,她就绝对不能自己先承认偷窥这件事。“因为小时候,我曾经见过百鬼夜奔,什么模样奇诡恐怖的鬼怪都看过,所以……看到那夜叉时虽然也觉得可怕,不过……还能镇定就是了。”
  “你见过百鬼夜奔?”他惊愕地挑眉。
  “嗯。”她真佩服自己的机智,还能想到用见过百鬼夜奔这个理由来解释。
  弗灵武唇边浮起似有若无的诧异笑容。
  “那年你几岁?”他倾身好奇地看着她。
  “三岁。”她轻轻回答。
  “是吗?那年我才刚出生。”他意味深长地窃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比我大三岁。”
  观娣深吸一口气。完了,被他知道她的年纪!他会不会嫌她太老了?会不会后悔娶个姐姐级的妻子进门?
  弗灵武深深凝睇着她脸上苦恼沮丧的神情,那模样楚楚动人、揪人心扉。
  “你看得见百鬼夜奔,还有谁比你更适合当我的妻子?”他微微一笑,打横抱起她进屋。
  观娣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抱起,惊羞地偷瞄着弗灵武的侧脸,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双臂拥有着令她倾倒的力量。
  “夜叉刚刚喊着一个名字,那名字在我看见百鬼夜奔时也曾经听到过。”她偎在他怀里轻声说。
  “看见百鬼夜奔时,你听见了什么?”他把她放上床,好奇地笑问。
  “毗沙门要降世了。”直到她长大,都还时常和母亲谈起那夜奇异的景象,所以这句话她一直记得很清楚。
  “喔?”他点头微笑,手指摩挲着她娇嫩的粉颊。
  “刚刚我也听见夜叉喊了好几声『毗沙门』,那是什么意思?”她痴痴望着他深邃的瞳眸,心魂仿佛被吸了进去。
  “听过多闻天王吗?”他逐渐低头贴近她的脸庞。
  “听过,庙里头有四大天王尊相,只是我从没有弄清楚过谁是谁。”
  弗灵武沉沉低笑着。“毗沙门是多闻天王的名字。”
  “那……与你有何关系?”她不解。
  “如果我说……我是鬼王毗沙门天王的凡身,你信吗?”他温柔低沉地靠在她耳边轻喃,静看她呆楞且惊愕的神色。
  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与众不同的身分告诉别人,因为他能感觉到观娣与他之间似乎有种极微妙的连系,打从他一出生就开始。只是不知道观娣能否接受他的与众不同?
  “你信吗?”他有些莫名的紧张。
  “信。”观娣眼神迷惘但坚定地看着他。“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弗灵武愣看了她好一会儿,不敢相信自己能听见这样毫无保留的回答。
  “为什么你会肯信?”他早已经习惯被否定了。
  “因为是你说的。”她笑得既单纯又无邪。
  弗灵武无法置信地看着她坚定的双眸。她凭什么如此相信他?他所说的话,一般人只会觉得荒谬不可信,但她却为何愿全盘接受?
  “我说什么你都愿意相信?是什么原因跟理由让你如此信任我?”他沙哑地贴近她的颊畔低吟。
  观娣将燥热的脸微微偏开,羞于说出真正的原因和理由。
  “你根本还不够认识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他把她偏开的脸扳回来。
  观娣无力地摇摇头。她躲在千里镜后远远看着他十二年,认识他够久了,当然知道他是谁。
  “为什么毫无防备地信任我?”他盯住她的双眸。
  “因为你是我的丈夫,因为我很喜欢你、很喜欢你……”她被逼急了,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一句情感的告白令弗灵武怔愣了一瞬,随即激切地拥吻住她。
  “喜欢我的女人太多了,但不怕我的你却是唯一一个。”他深深地、炽热地吮吻她的唇,饥渴地汲取她唇中的温润与气息。
  弗灵武的吻不像昨夜那样温柔缠绵,没有游戏般的挑逗和调情,也没有享乐般的优闲与从容,而是狂浪的、霸道的、侵略的,观娣在他唇舌火热的吮弄了神智涣散,几乎被他撤下的炽吻烧融,焚成灰烬。
  “不管你是不是还有其它身分……”她娇弱喘息着。“是弗灵武也好,是毗沙门天王也罢……在我眼中的……永远就只是弗灵武这个人而已。”
  弗灵武怔然抬起头,心口因为她的呢喃卷起了激狂的波涛,他的唇再一次覆盖住她的,舌尖带着放肆的情欲探向深处。
  她昏眩地攀住他的颈际,感觉到他的手急切地扯开她的衣衫,长指勾住她肚兜上的系绳,轻轻一拉,肚兜轻轻松松便让他脱去。
  “观娣,我没见过比你更特别的女人。”他啮咬着她雪白的颈项,双手迅速剥开自己身上的层层衣襟。
  “不要——”观娣颤栗地弓起背,无助地低喊。
  “别怕,我不看你的背,我真的不看。”他柔声安抚,手掌慢慢滑过那一片粗糙的疤痕,暗暗惊讶那片伤疤竟然有她的背部一半大。
  弗灵武咬紧牙关,呼息变得沉重,他强迫自己压下痛楚的怜惜。
  “别怕,把身子放松一点儿。”他爱怜地吻着她晕红的脸颊。
  他低下头,双唇如蝶翼般轻柔地刷过她的额头、眉心、鼻尖,最后落在丰润的红唇上,无限温柔地占据她。
  观娣水盈盈的眼中充满了惊诧和迷眩,感觉到坚实的硬挺缓慢地推进她的体内。
  她惊喘地弓起身,痛楚的呻吟全被弗灵武的唇舌吞噬。
  绵密的快感如潮水般淹没了他们。
  重重纱帐中人影炽烈纠缠、翻雪覆雨,交织着激喘与欢爱的气息。
  辗转醒来,观娣发现弗灵武并不在身边,不知又到哪里去了?
  她愕然起身,忍着浑身酸痛披衣下床,拉开房门来到院中。
  夜空上飘动着数片云朵,半遮掩住皎洁的明月,昏暗的庭院中空无一人,只听见枝叶随风摇摆的沙沙声。
  弗灵武又去哪儿了?她仰头凝望苍穹。
  曾经在千里镜中看过几次自弗灵武院落冲出灿烂霞光直射天际的奇景,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直觉与弗灵武有关,而现在弗灵武已解开了她的迷惑,让她知道了他其实是毗沙门天王世上凡身的真相。
  说真的,她并不是很清楚弗灵武为何又是毗沙门天王?而毗沙门天王为何在人世要有一个凡身?这因由也许不是她这种凡俗女子能够明白的,不过,她相信弗灵武定有着守护芸芸众生的力量。
  或许弗灵武并不需要她去懂得太多人神之间的关系,需要她做的,可能只是静静倾听与陪伴。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做不到太伟大的事情,但是静静地倾听与陪伴是她绝对可以做得到的。
  月亮渐渐隐到云端后,庭院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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