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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狗男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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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苓!”
胡芷苓笑了一阵才收敛。“不逗你了。说真的,上官谨让你很困扰吗?”
“我没想过他对我是这种心思,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而且……”顿了下,她试着描述:“不是我自抬身价,而是我觉得他并不是在这次见面之后喜欢上我,听他的话意好像很久以前就对我……这让我困惑,我跟他认真算起来,已经有十一年没有见过面。”
“你没见过他,不代表他没见过你。”傻瓜。
“怎么说?”
“别忘了你的工作是什么,从偶尔出现在电视上的采访记者,到现在坐上主播台,你这张脸很多人都见过,在电视上。”
“那又如何?”
“光是你的外表就很吸引人了,歆慈。”真服了她。“别忘了,你初登主播台的时候引起多少蝶乱蜂喧,人很注重第一印象,这一点,生存在电视圈内的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吗?”
她点头。“你的意思是,小谨也是看中我的外表,就像那些送花送礼的公司小开、企业名人?”
“你认为他是那样的人吗?”
龚歆慈不假思索的摇头,非常直觉的。
“那么,你还怀疑什么?怀疑他的为人,还是怀疑他别有用心?”
龚歆慈微恼的瞪着好友。“小谨不是这种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不知道。”胡芷苓一摊手,双肩耸了耸。“比起我,你应该才是更清楚他的那个人,不是吗?”
“嗯。”她点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逃?”
没料到胡芷苓会这么问,龚歆慈一时找不到话来答。
“龚伯伯的事你逃,上官谨的事你也逃——逃是会成习惯的,歆慈。”胡芷苓语重心长道:“你应该是最清楚才对,一逃再逃,只是把问题留在那里,事情并没有得到解决;被你逃开的人,甚至是决定逃开的你,最后都受到伤害了不是吗?”
龚歆慈沉默了。
是的,她的确比谁都清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她就是不知道怎么解决才会选择逃开,不去看就不会想,不去想也就不会难过了……是吧?
小小的反问,问住了她自己。
未多时,屋里电话响起,恍神的龚歆慈浑然无觉,直到胡芷苓拍她肩头,拉她回神。
“找你的,是你家那只惨遭主人弃养的看门犬。”
龚歆慈恼嗔胡说八道的手帕交。什么看门犬!难听又损人。她暗暗埋怨道。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有接电话的打算,胡芷苓也回瞪她,“你接不接?”
看着话筒,龚歆慈迟疑了。该接不该?她问自己。
接了又如何?如果她知道怎么解决就不会胡乱抓出几套衣服,近乎逃难似的躲到芷苓家来。
不接呢?她又无法作出这么没礼貌又伤人的决定。
“左右为难”这句成语道尽她此刻的心境。
真奇怪,人家小俩口吵架,为什么最忙的人是她?胡芷苓愈想愈觉得好笑,笑自己的多管闲事呵。
算了,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吧!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三秒之后我立刻挂断。一、二……”
三字还没说完,龚歆慈已经抢下话筒,移师到客厅角落。
看吧,个性温吞的人就是需要逼。她摇头,为好友的别扭和一遇到感情相关问题就逃避的怯懦叹气。
“好好谈,需要我的时候,你可以在书房找到我。”没她的事,那她就去烦她的“阿娜答”了呵。
但是,胡芷苓前往书房的脚步在中途停了住,为了突然想到的某件事。
奇怪,上官谨是怎么知道她家这支电话的?这个疑问令她攒起眉头。
这支电话三天前才装好,连歆慈都不知道号码的。
他,怎么会知道?
虽然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息,没有听见对方的声音,上官谨还是很确定握着话筒的人就是他要找的。
“歆慈。”他更听见在唤出这个名字时,那头倒抽一口气的讶然。
然而除了抽气和呼吸,他还是听不见其他声音。
没办法,他只好主动开口:“回来吧!该走的是我不是你。”
他说话的声音少了平时会听见的笑意,是因为她吗?
“如果我的感情对你造成困扰,你可以当作没这回事。”上官谨再度开口,感觉像在对录音机说话,很不习惯却不得不。
会这样可以说是他自己造成的,谁教他一时冲动表白。
“……”那厢,依旧无言。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才九岁。”上官谨拉开客厅的落地窗远眺,夜幕无止尽的黑就像时光隧道,将他拉回过去。“还是个流鼻涕的小鬼头……不,我在你面前流的是鼻血。”回想起来还是很丢脸。
“噗哧!”龚歆慈终于给了呼吸以外的声音。
“你很美,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在我眼里都很美,无论是外表或内心,你美得不可思议,不像乡下女孩。”
“……谢、谢谢。”羞怯的声音细细飘进他耳里。
“我喜欢你,小时候曾经希望你是我姐。还记得吧,我上头三个姐姐都很……不,是非常强悍。”再听见她的笑声,上官谨心情也放松了些。“但现在我很庆幸你不是我姐姐,而是一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一个我可以追求的对象。”
那头又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啊,本来是想说些让你宽心的话,没想到还是失败。”深呼吸换口气,上官谨逼自己问出来:“就算当作没这回事,我们也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了,是吗?歆慈……『姐』。”
这声“歆慈姐”,唤得龚歆慈莫名揪心。
真正听他这么叫她,龚歆慈才发现自己并不觉得高兴。
歆慈姐——她不喜欢他的叫法。
“好了!”电话中,上官谨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开朗,“就这样吧,歆慈姐,很抱歉打扰你这么久,我也该离开了,你快点回来吧!”
“你、你要走了?”在向她告白,把她吓得魂不附体之后说要离开?
还叫她……歆慈姐?龚歆慈按住胸口,觉得有股热流梗在其间。
听见他再次这么唤她,她一点也不觉得开心,真的开心不起来!
歆慈姐——她之前怎么会以为他应该这么叫她?
比起这称谓,她宁可让他厚着脸皮笑唤她名字!
“我不认为在这件事情之后,你还会留我在你家。”不走不行哪,“我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对不起,我不是你以为的邻家男孩,很早以前就不是了。”
“你是想告诉我,你之前的言行举止都是……装的?”
“当然不是!”他急忙道:“我唯一瞒你的是我的感情,没有其他,之所以不说的原因就像刚才说的,我想靠近你,等你意识到我是个男人,而非你以为的男孩;但是……我的冲动破坏了一切,可见我的感情EQ很低。”
直率的话熨红她双颊,教她只能无措的咬紧下唇,不晓得应该说些什么。
她不是没被人追求过,甚至也曾出现过更疯狂的追求者——浮华绚丽的话语、价格昂贵的礼物等等,从踏进新闻界就不曾间断。
但没有一个像他言辞这么直接、坦率、单纯,甚至还带着歉意,为他的感情造成她的困扰而致歉。
他的表白是冲动,但依然带着体贴,没有浮夸的雕饰,只是平铺直叙得教人耳热颊红。
“回来吧!”电话那头的上官谨又说,“你放心,当你回到家的时候不会看见我,我保证。”那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
“歆慈……姐?”这样说还不行吗?
只不过是表白自己的感情,竟然从可爱的邻家小弟变成恐怖的吃人怪兽,上官谨心态很难平衡。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很遗憾,这个问题从他喜欢的对象身上得到的答案,似乎是——有错。
他的喜欢,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丕变,但不是变好,而是变糟,他跟她连最基本的朋友都作不成。这样的结果从她不留只字词组,就让出房子的行动中可窥见一二。
“……总之,确定你没事就好了。”这是最后一次说话了,上官谨这么告诉自己,语气夹带浓浓的不舍,与形同遭她拒绝后难掩的沮丧。“钥匙我会丢在你的信箱,我的东西会一并带走,另外,你离开之前煮的饭菜我吃完了,盘子也洗好归回原位,还有……”
“我不要你的保证。”龚歆慈猝然开口,解决他想找话题说,好延长这最后一通电话的困难。
“啊?”
“我不要你的保证。”她重申。
她说的,是他所想的意思吗?“歆慈姐?”
“还有,不要叫我歆慈『姐』。”
怨怼的口气明显得让上官谨沉到谷底的心死灰复燃。
“歆慈。”他乖乖配合。
顺耳多了。这厢的龚歆慈唇角微微勾起笑纹。
她不逃,面对上官谨的感情——这一次,她不想逃。
“但这不代表我接受。”
“歆慈?!”才刚复活的心瞬间死去一半。
她还是打算拒绝他吗?上官谨惶惶不安的想着,有别于工作上的满满自信,面对龚歆慈,他总有矮她一截的挫折感。
这并非年龄差距的缘故,而是由于先爱上对方的人难免会因患得患失,而将对方放在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上使然,所以才会有“先爱上的人是输家”这句话的出现,短短八个字道尽先爱上对方之人的苦恼。
“我必须承认这段日子因为有你的出现,变得很热闹,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对我抱持的是这样的情感,我很惊讶。”
“这也是我迟迟不说的原因。”要不是一时冲动……唉,他恨死“冲动”这两个字。
“我很吃惊,但……”嗫嚅半晌,龚歆慈强迫自己诚实响应他的坦言。“老实说,我并不讨厌。”
死了一半的心再复活二分之一。“这么说……”
“并不代表我接受了。”同样让人心灰意冷的话再度出口,又浇熄他二分之一的希望之光。
加加减减,上官谨只剩八分之三的心还没死。
不过也快被她反复不定的话给弄疯了。
“歆慈,我不懂你的意思。”女人心海底针,原谅他脑筋差,怎么也摸不透。
“我需要时间理解你跟我所知道的上官谨不一样的事实,也需要时间想想跟你是否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请你留下来,不是想戏弄你,而是……”
“而是什么?”他急切的问。
龚歆慈没有卖关子,个性使然,她并不擅吊人胃口。
“我想重新认识一个叫上官谨的男人。”她说。
死透的八分之五的心又活了过来,就因为她这一句话。
“谁来阻止他!”这句话,虎仔是想咆哮出来的,如果此刻不是在执行任务的话。“哪个人去打他八个十个耳光?叫他不要笑得像个白痴,当心等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看很难。”狐狸匍匐前进至虎仔身边。“恋爱中的男人跟笨蛋没两样。”
“妈的!”虎仔低斥一声。“不过就一个女人,就让这只比谁都好的豺狼变成笨狗,这像什么话?去,说是我的命令,调他去望风,不用跟我们去攻坚,反正他现在春风满面,随便他去望什么风都行。”至少性命无虞。
“虎老大遇到大姐也不一样。”狐狸哪壶不开提哪壶,挑了老大哥的痛脚一踩。
“去你的!至少我现在很清醒,不像他。”粗指怒指一脸傻笑的手下,虎仔真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去他的担担面!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后生晚辈?亏他还把他看作可造之材哩!真是瞎了他一双虎眼。
听到老少同事在谈论自己,代号“豺狼”的上官谨匍匐过来。“老大哥叫我?”
“这次行动你调去后方,不要跟着冲锋。”
“为什么?”
还敢问他为什么?虎眼怒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一出去可能就被歹徒给毙了?平常出任务笑得奸诈就算了,反正狼嘛,不好怎么叫作狼?但是现在的你跟只傻狗没两样,同样是犬字边,多一笔少一笔就差很多。”
听出他话意,豺狼摇头。“我是工作爱情两得意,老大哥,你多心了。”
“我看过自信满满最后害我包奠仪的年轻小伙子的数量,比你谈情说爱的次数还多。”虎仔摇头。“滚到后面去,要不我就敲昏你。”
“来不及了。”豺狼笑得很诈,一如以往出任务时。“再十秒就要行动了。”
“混帐!”虎仔低咆。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虎大哥。”豺狼笑容不变,酒涡不变,令人咬牙的可爱也不变。“证明我依然还是匹奸诈狡猾的狼。”
虎仔翻翻白眼。“是头满脑精虫的色狼吧!”他低吼。
服公职多年培养出来的直觉,在他心里抹下一道不安的痕迹。
但愿能顺利达成任务,但愿……
第八章
“庆祝本新闻部拿下同时段新闻台最高收视率,晚点明总请客,机会难得,大家可别错过。”新闻部主任突然一声令下:“没有狮子大开口削他一顿的,提头来见我,听到没!”
几乎是立刻,新闻部内响起一阵欢呼。“明总请客!万岁!”
“不过!”重重的“不过”二字打散庆功的欢呼。“该留守岗位的还是要留守,夜间新闻不会因为庆功宴而放假一天,任你们开天窗。”
“啊呜……”惨叫连连,活像惨遭主人弃养的流浪犬。
新闻部主任胡芷苓失笑,“你们总不希望庆功会第二天就是杀头大典吧?乖乖别哭,夜间新闻的同仁由我另摆一摊款待如何?”
“谢主隆恩!”几张失望的脸孔转忧为喜,打趣的响应道。
“还谢主隆恩哩!”胡芷苓笑睨耍宝的下属,转身,正好迎见走下主播台的龚歆慈。“歆慈,等下要举办庆功会,可少不了你这当家花旦。”
“什么当家花旦。”龚歆慈轻推了好姐妹一下。“我又不是演员。”
“好吧,说得正式一点,亲爱的龚主播,感谢您这一年来的辛苦,本新闻部为了答谢您的努力,邀请您一同参加……”
“天……真是够了。”太正式的嘴脸逗得她笑出泪。“别玩了,谢谢你的邀请,主任。可是我家里有事,必须回去。”私底下她们朋友相称,台面上,该有的分际还是得守,这是她们俩的默契。
家里有事?胡芷苓没多想,将人拉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才凝起脸。
“花莲老家出事了?”
听她提及花莲,龚歆慈的表情也由喜转沉,心情大坏。
“花莲”这个名字,这块被誉为台湾净上的地方,有她最深沉的痛。
“是『我家』,与那里无关。”向来柔笑迎人的丽颜,很难得地看见冷意。
胡芷苓成了有幸窥见的人,会意过来,想起她曾提及的邻家小弟。
“上官谨出事了?”她问。
“嗯。”提到上官谨,龚歆慈忧心瓒眉。
“还记得之前在万华区那场枪战吗?小赵去追的那条警匪枪战的新闻?”
她点头。“听小赵说,枪战现场除了刑事局的人马,连调查局都出动了。双方僵持很久,战况激烈,警方和调查局折损不少人。”
“谨在那场枪战发生的时候正好经过附近,被流弹所伤,人躺在医院里。”
“提醒那小子别忘了买乐透。”胡芷苓笑道。
“芷苓!”怎么这样说?
“我是开玩笑的。”既然有要事,她怎么会强留呢?“难怪这几天看你老是心神不宁,幸好上了主播台表现还算正常。”
“抱歉。”
“你没有妨碍到工作,所以不必跟我道歉,只是……”胡芷苓柔柔的注视好友。“你应该跟我说,让我找人代你,好让你全心照顾他,每天棚内、医院两头跑,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谨也叫我不要蜡烛两头烧,专心工作下必每天往医院跑,但我就是放心下下,医生说子弹穿过他手臂和右腿,没有留在体内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老天!我听到这说法,心都凉了一半,幸好他没事。”多日的忧心找到宣泄的出口,龚歆慈一说就是长串,怎么也停不下来。“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今天是开开心心的庆功宴,我却还跟你说这些……”
“是姐妹就别客套。”胡芷苓打断她,秀眉蹙起佯装不悦。“你瞒着我一个人穷担心才真的会让我生气。”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
“你不也常听我数落我老公。”胡芷苓挤眉弄眼,试图让她开心。“彼此彼此,礼尚往来啰。”
“那我先走了。”
“照顾他的同时也别忘了要照顾自己,另外……”胡芷苓打量好友的神态,凝视半晌,直到在她眼前的美颜绽露忧心仲忡底下深藏的扭捏不安。
“你干嘛这样看我?”莫名的,手帕交的视线让她心虚。
“你……心动了。”这是肯定句。
“什、什么?”心虚再加一层。
“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一点吗?亲、爱、的、学、妹。”
“芷苓,我……”软软叹了声,龚歆慈没有点头也不否认,事实上……“我还不清楚。”
“不清楚什么?”
“我的心态。”既然被闺中好友看出,她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了。“你也知道,我一个人过日子太久了,从来台北念书到现在,十几年来都只有自己一个人,现在家里突然多了个人,起初我以为自己会觉得不自在,但是后来……”
“并没有,对吧?”胡芷苓替她接下去,并更进一步道:“相反的,有个人依赖你,在家里说话有人会予以响应的感觉很好,是吗?”
她只能老实点头,承认道:“孤独带来的寂寞很噬人。”
“如果是这样,你大可随便把哪个阿猫阿狗带回家,并不是非那位上官小弟下可,是吧?倘若是这样,他充其量也不过是填补你单身生活的调剂品,跟带一只小狗回家没有什么两样,你何必这么关心他?”
“我对他有责任,伯母把他托给我照顾……”
“得了吧!”胡芷苓挥手止住她开口。“都那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吗?歆慈,他是个二十四岁的成年男子。”
“我大他四岁……”龚歆慈终于吐露实话。
对上官谨,她不是不心动,然而四岁的年龄差距让她自卑。
在他表白对她的感情之后,她试着将他当作成年男子看待,然后发现——他是个让女人容易心动的男人,体贴、细心、有主见,没有大男人的沙文气息,偶尔童心一起,还会撒娇逗她笑。
以一个女人看待男性的眼光看他,只有“他真的很好”这个结论。
她几乎是要动心了,却蓦然想起彼此的年纪——她大了他足足四岁,一颗被热流灭顶的心倏然冷凝,从岩浆般的热退至绝对零度。
她大他四岁,年近三十,这令她法步。
“年龄上的差距就是你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上他的原因。”胡芷苓百分之百的肯定结论。
“我……他……”
“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应该清楚自己的感情究竟是姐弟还是男女吧?”胡芷苓一针见血道,“年龄差距可以拿来当借口吗?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啊?依照男女死亡平均年龄来看……”
“他才二十四岁,芷苓。”龚歆慈道出自己的忧心,“二十四岁的确是成年人,但心性却不定。”她进一步道出自己之所以却步的原因:“不是有人说,男性的心智比女性晚熟,这就是为什么大部分的女人都会选择嫁给比自己年长的男人。他太年轻,而我……玩不起。”
二十八岁的女人,没有多少本钱玩没有结果的恋爱游戏。
“没有试试看,怎么知道结果如何?”真是小傻瓜,住在一起少说也有一两个月,竟然还没发觉上官谨是个怎么样的男人。胡芷苓不禁同情起住院的年轻小伙子。
而龚歆慈怯懦的沉默更让她动怒。
“换个说法,如果今天流弹不只伤他手臂和右腿,更甚者,是让他丧命,你作何感想?”
这个问题让龚歆慈俏脸瞬时刷白。
从她脸色不难看出答案,胡芷苓也不坚持非要她说出口不可。
“所以啰,幸好他只是受伤而非丧命;与其后悔,不如放胆一试,也许最后的结果超乎你想象,到时说不定你还会笑此刻的自己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你这个该死天杀混帐王八龟孙子死家伙为什么不干脆为国捐躯壮烈成仁死而后已说不定国家还会在你棺木盖国旗烧成灰之后搬进忠烈祠外加勋章一枚抚恤金一笔给你老爸老妈安养天年去你的王八乌龟蛋!”八十八个字,没有标点符号、没有停顿,哇啦啦从虎仔口中爆出,可见这位资深的调查员肺活量有多异于常人。
八十八颗子弹连打,不但躺在病床上的伤患受不了,连跟来探病的陪客也忍不住双手捂紧小耳朵,怕耳膜爆裂。
上官谨搓搓饱受轰炸的可怜双耳,讨好的笑容看得虎仔分外刺目。
“别这样嘛,我最亲亲的亲爱的虎老大,我只是效法你当年的英勇而已,这一点也没什么。”
“等你被收在『盒子』里,再盖上一面国旗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混帐东西!”虎仔忿怒未平的说道。
事实上,他的火气已经烧了一个礼拜,憋太久的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一发不可收拾。“该死的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想当『英雄本色』里的小马哥也要先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什么德性,我呸!”
“我自认比小马哥帅多了。”上官谨摸摸脸皮,他可是很喜欢自己这张脸的。“不用那么委屈自己。”
此言一出,差点没把虎仔气昏头,忘了自己脚上有伤,跳起来直跺。
当然,如果没有狐狸在后头按住,这位缉毒组老大哥八成会真的蹦起来,届时又是一场让人啼笑皆非的悲剧。
一个礼拜前的任务出乎意料的困难,根据线报以及之前逮捕的小范所吐露的讯息,再加上夙夜匪懈的追查,他们终于追到北部四大药头之一的据点,及最近引入大量毒品与枪械的行动。
调查局与警方人马再一次合作打击犯罪,殊料情报有误,对方枪械早已先走私进来,挟有大量武力的歹徒当然下肯束手就擒,狗急跳墙干脆豁出去的心理让他们变得更可怕,一场枪战不可免,再加上白道份子先天在配备上严重逊于歹徒,几乎是搏命演出,才逮住这票歹徒。
然而调查局与警方折损的人员也不在少数,虎仔是一个,豺狼更是一个。
想到这里,虎仔又气得开炮。
“你以为自己有九条命吗?还是把自己当成超人刀枪不入?”一想到就有气。“去你的王八蛋,没事替我挡什么鸟子弹?本来不会中弹因为你这一挡,还挨了颗!你怎么不干脆连这颗都挡下来?”气死他了!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妈的!你才二十四岁,这么早就想因公殉职盖国旗啊!”
“虎老大,好歹豺狼也是为救你才受伤,你就别……”
“要救就要救『全套』,留一颗给我干嘛!”虎仔气呼呼的指着自己的左小腿。
真的是要气死他,这小子!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上官谨笑说。“谁叫你行动前说什么我会妨碍任务进行,事实证明我尽得你真传,没让你失望。”
“是啊是啊,是我老了不中用,该退休了。”想到是自己连累后进,虎仔真想一头撞死。“调查局少我一个不算少。”
“是组长他老人家该退休了。”狐狸旁观者清,那惊险的一幕他看得最清楚。“简直就是连坐法嘛,虎老大为了救组长,不得不提前开枪好分散对方注意力,你为了救虎老大,冲到他右侧挡子弹,啧啧,比『英雄本色』更英雄本色。”忍不住送上两记大姆指说“赞”。
“该受伤的没受伤,不该受伤的伤了一堆。”这是狐狸的结论。
“我只是不小心跑到老大哥身边,根本不是为了要救他。”上官谨皮皮笑道,不希望前辈这么挂怀。“早在大学时代决定加入这一行,我就没想过全身而退了。”
美术系只是一个幌子,用来安家人的心。
他是喜欢画,但并没有将这个兴趣当成事业发展;事实上,大一开始,他已经透过管道接受自由搏击、枪法等训练。培训他的教官,就是虎仔。
对于当年因缘际会走进这一行,他没有后悔过,从来没有。
即便这职业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家人的认同与支持,让他因为忌惮家人的反对而用画家这工作当烟幕弹来蒙骗,每次出任务就借口要去哪里找灵感画画,他也没有后悔过。
“那也不用成天抱着为国捐躯的念头吧,傻小子!”是他没教好吗?教出这种白痴!“你才二十四岁,刚追到女朋友,还没结婚,还没看到自己第一个孩子出世,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想当人民保母维护正义可以,伹是先保护好自己的命,死了就谁也护不了救不了了,你明不明白啊?”
“这是虎老大的临时开班授课吗?”上官谨让人气得牙痒的笑容不变,但语调诚实地吐露出对前辈的尊崇,“在您手下做事,跟着您出生入死,是我莫大的荣聿,老大哥。”
虎仔闻言,黝黑的脸瞬间涨得红通通的。
这小子就是有本事从他的狗嘴里吐出一堆甜死人不偿命的好听话,而且甜死的对象男女老少不分!
“耍嘴皮子成不了大事!”铁汉风骨使然,他才不会像这个软趴趴的小子,随时随地都可以说出让人脸红的话来。
“但是我现在也只剩嘴皮子能耍了,老大哥。”上官谨奸诈道。
“死豺狼!”虎仔狠狠斥了声。“那就快点好起来!”
“是,我会尽快让自己复元的,教官。”上官谨边说,不忘顽皮的行举手礼。
说说笑笑的三个正义人士浑然不觉病房的门,在他们又吼又笑互相调侃时,曾经稍微开了点缝隙,过一阵子又轻悄悄阖上。
走进上官谨的病房,龚歆慈正好与要离开的两名男子在门口擦肩而过。
“歆慈!”病床上的男人看见门前的纤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好小子,有异性没人性。”门口的两名男子中,那位中年长辈咬牙道。
“别说了,老大哥,不送啊!”上官谨挥挥手,跟同事打个暗号。
后者会意,与这位有点面熟的女子颔首致意,很干脆的离开,不想打扰这刚开始交往的小俩口。
“你终于来了,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给我?”上官谨吐吐舌,看着她手上的保温盒,企图用嗅觉猜出今晚的菜单。
“什锦炒面,罗宋汤,饭后水果是小蕃茄。”她说,边换下花瓶里已摆放两天的花束。
“我饿惨了,医院的伙食糟得让我想逃,到外头小吃摊吃碗阳春面加卤蛋都比这里的伙食美味几十倍。”
“你说得太夸张了。”龚歆慈淡声响应。
相对于上官谨愉悦的好心情,她今天的反应似乎冷淡了些。
上官谨发现了,觉得心疼。“虽然我很高兴你每天都来医院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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