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戚顾]斩愁-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赵佚看他醉得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心下暗自嘀咕,你这时候喝成这样,如果有什么异动的话不送命才怪。他心中本来甚是恼怒顾惜朝自作主张,但看他这副样子也发作不出来。心下暗道,以你顾惜朝的个性,杀再多人也不至于如今这般颠三倒四,必是因为亲手杀了戚少商,无处发泄,才选了个最不适合的时候来买醉。思及此,心下更怒。
顾惜朝站立不稳,往一旁便倒。赵佚一惊,伸手扶住他,看他面色红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心中好笑,不会喝就别喝,喝成这样难受的是你自己。伸手用力摇了他几下,在他耳边叫道:“醒醒,我还有话问你。
顾惜朝不理他,继续笑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赵佚盯着他,脸色有些奇怪。一手扼住他脖子,冷笑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你剑已出鞘,还有后悔的余地吗?”心念一转,冷笑道,“好啊,你是觉得人生在世不称意吧?我现在就叫你去弄弄扁舟。”
顾惜朝晕头转向,看到赵佚一个变成了两个,一时又变成了戚少商。
赵佚一手拉着他,把他拖到莲池旁,没头没脑地往里面浸。一旁的随从看得吸口冷气,忍不住道:“王爷,那里面全是血……”
赵佚淡淡地道:“他自己杀的人的血,怕什么?我倒真想让他尝尝戚少商的血,是什么滋味。”
浓重的血腥味,总算让顾惜朝清醒了过来。半晌,没那么昏了,顾惜朝道:“王爷来了?”
赵佚一听差点没气晕,我都来了半日了,结果就是来看你发疯的。压着一口气,道:“你疯了?这时候在这里买醉?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顾惜朝满头满脸都是血水,衣衫尽湿,皱眉道:“王爷,你把我弄成这样,我怎么办?”
赵佚笑道:“那你希望我用什么方法让你醒酒?惜朝,你的酒量实在糟糕,我劝你,若不想坏了大事,就不要喝酒。”
顾惜朝按着头,没有回答。
“你是怎么格杀赫连家死士的?”
顾惜朝头还在痛,皱着眉道:“我带了五个人来,加我一个,各个击破。能点||||穴的就点||||穴,不能的就杀了。他们五个都挂了彩,我也不好受。然后再带了连云寨那些山贼过来,他们都吃了我的药,只会杀人,然后跟赫连府上的人互相杀,杀得差不多了时我们再去补几下就行了。”
“眠风他们呢?”
顾惜朝揉着头道:“在处理那些死士们。怕过不了多久他们||||穴道会被冲开,早作安置的好。”
赵佚瞅着他,眼光中有说不出的东西。良久道:“顾惜朝,你究竟想干什么?”
顾惜朝直视着他,双眸已一清如水:“帮王爷夺兵权啊。”
赵佚淡淡道:“我怕你这样是活不长的啊。”
顾惜朝笑道:“王爷又想说,聪明人往往是活不长的?”
赵佚淡淡道:“倒不是因为你太聪明,而活不长。”
顾惜朝奇道:“哦?那是为什么?”
赵佚伸两指勾起他下巴,冷冷道:“是你另有所谋,才会活不长!”
顾惜朝心中一寒,勉强笑道:“王爷何出此言?”
赵佚手指在他脖颈上慢慢滑过,顾惜朝只觉得寒气更重。“何出此言?那就得问你,谋的是个什么了。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在我面前玩花样。否则……”
顾惜朝微微转头,拨开他的手,笑道:“这里不宜久留,我换件衣服,马上离开。王爷,你又耽搁了我的时间。”
赵佚道:“着什么急?这里既有好酒,不如把它喝完。”
顾惜朝皱眉,他现在闻到酒味就反胃。赵佚哪管他难受与否,一手托住他后颈,拿起酒壶就往他口中硬灌。顾惜朝空有一身武功,在他手下竟然施展不开,心下又惊又怒。
半壶酒灌将下来,顾惜朝已觉是翻江倒海,只觉想呕。赵佚抛下酒壶,笑道:“今日之事,就暂不跟你计较了。”
顾惜朝头昏目眩,苦笑道:“多谢王爷了。”
赵佚淡淡道:“好了,跟我走吧。”
顾惜朝奇道:“上哪?不回京城了?”
赵佚道:“宋辽当日争战那些年,早已是国力衰微。如今金兵压境,京城已是危如累卵,我没兴趣留在那里,傻等着金人攻城。他们要死守还是议和,由着他们去吧,我还是先观望的为好。”
顾惜朝沉默片刻,道:“你毕竟姓赵,是嫡系皇子。”
赵佚道:“没错,如果有可能,我也想保住这自家的江山。然而,你是要我在这时候篡位呢,还是夺权?”
顾惜朝哑然。赵佚说得有道理,这时候,怕做什么,都是,错,错,错。就像一座大屋,已被白蚁蛀空,随时会崩塌。大屋内部都已经空了,还怎么支撑得住重量?
19
细雨绵绵,雨润苔痕。不知不觉,已入了春。
进了赵佚书房,赵佚正背对着他,看那帘外雨雾。顾惜朝笑着一拱手,道:“王爷,有何事找我?”
赵佚回头看着他,眼中却没有笑意。顾惜朝心中一寒,赵佚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要找麻烦的时候。
赵佚却又笑了,道:“惜朝,我问你,一个人从万丈悬崖上跳下去,会怎么样?”
顾惜朝心中一寒,几乎是机械地回答道:“粉身碎骨。”
赵佚点点头,道:“没错,是粉身碎骨。不过,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得有点什么粉碎的东西留下来吧?”
顾惜朝已知道赵佚想说的话了,脸色大变。赵佚身为王爷之尊,竟对一个戚少商的生死如此在意,要在那山崖下搜寻尸骨,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赵佚背回身去,道:“你该下去搜寻的,你却没有。你心中,还存了万一的指望吧?”
顾惜朝木无表情地道:“万丈悬崖,下面又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本已重伤,绝无生理。”
赵佚似笑非笑地道:“可惜,世上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话锋一转,“不过,本王要你做的事,你好歹也算是做到了。虽然,不尽如人意。我也遵守诺言,皇上已下旨封你为宁远侯,并赐了一处宅第。从今日起,你就可以搬去,不必再住在我府上了。我知道你住得很不痛快,没一夜睡得好。”
顾惜朝笑道:“那就多谢王爷了。”自怀中摸出一个玉瓶,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王爷,药已制成。”
赵佚接过玉瓶,倾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捻在指间,笑道:“好生奇怪的香味。”
顾惜朝笑道:“不知王爷可想想试试那药效?这比九幽的魔药,可强了千倍。九幽之药,是除掉人的意识,让他们变成白痴。而我这药,却是让他们快活,不过,这欲仙欲死的快活只有短短一刻,其他时候就是痛苦,无休止的痛苦。这药,会让人失去自尊,失去情感……一切都失去。世上,没有比它更毒的。它不会让你死,只为让你失去做人的一切尊严!服了它,你就不是人了。“
赵佚笑道:“我不远万里,从西域派人专程送来,若是达不到你所说的效果呢?”
顾惜朝注视他:“王爷只管一试,在下说的,只少不多。”



越走越黑暗,越来越潮湿。唯一的光,就是两旁如同鬼火般的火把。顾惜朝一如既往地觉得,这个地方,像是走入幽冥一般。这里就像鱼池子,不见天日的地方。如果,那时,自己就终其一生被封闭在那里?一阵冷风吹了过来,他猛地打了个寒噤。
“怎么了?你在害怕?”赵佚的声音在空空的石壁回响,似乎也多了点诡秘的味道。
顾惜朝沉默半日,依然在往前走。“没有人会不害怕黑暗。”
赵佚笑了一声,他的笑声在此时听来,竟有些阴森。“瞎了的人,就不会在乎黑暗。惧怕阳光的人,就会爱上黑暗。”
顾惜朝又打了个寒噤。倒不是因为赵佚说的话,而是他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像发了狂的野兽垂死挣扎时的嚎叫,那……实在已不是人的声音。时高,时低,凄厉,哀嚎,像是痛到极点,无法忍受。那种绝望,令人发指。
顾惜朝笑道:“算算时辰,也到了该发作的时候了。王爷想看吗?”
赵佚看了他一眼,道:“点火。”
一个人,一个高大粗壮的汉子,用自己的头猛力地撞着墙。用自己的手在身上挖出一道道血槽。
赵佚没有表情地看着。顾惜朝笑问:“王爷,你可知道什么叫死士?”
赵佚淡淡地道:“为了某个目的,或者某些人,可以牺牲一切包括生命的人。”
“对了,他们现在还是死士,不过,他们是罂粟的死士。他们可以为了我手中这种药,放弃一切。我要他们砍左手,就砍左手;要他们挖眼睛,就挖眼睛!要他们跪在地下舔你的脚,他就会照做!但是,他们的意识是清醒的,他们活着,就是为了得到这药的那一刻的快慰!”
顾惜朝拿出怀中的玉瓶,拔开塞子,一股药香弥漫在流通不畅的空气里。仅仅只是闻,就让人有头晕目眩的感觉。那个人立即跳起,冲到铁栏前,伸出一只手想来抓药。口里荷荷作响,那哪里还是人的声音!
顾惜朝二指夹着一颗药丸,笑向赵佚道:“王爷可想试验一下?”
赵佚微笑道:“我比较喜欢没有舌头的人,不会多话。”
顾惜朝一笑点头,转向那人,轻声道:“你听见没有?”
那人几乎未经思索,白森森的牙齿用力一咬,一声惨叫,大半截血淋淋的舌头已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赵佚抚掌道:“妙!!”顾惜朝把手中的药抛给那人,笑道:“吃了这药,连对痛楚的感觉,都会麻木。”
赵佚笑道:“本王看得实在开心,还有什么余兴节目?”
顾惜朝道:“药物名贵,对于吃了这药的高手,能保留实力还是保留吧。”
赵佚道:“我想起来了,前两天我手下有个人背叛了我,就用这药试试吧?”
顾惜朝苦笑:“王爷,这药不仅原料太稀少,而且制作过程也非常困难,不是拿来玩的。”
赵佚瞪他一眼道:“你看本王像是在玩吗?”又问道,“吃几次,能上瘾?”
顾惜朝道:“不能太急,七天吧。”
赵佚点头,阴冷一笑:“好,七日之后,我就来教教你,如何能让一个人后悔他的背叛。”



两人又站在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时辰到了?”
顾惜朝道:“王爷难道没听到里面的声音?”他已没有笑容,赵佚的表情,让他都心寒。
一边的侍卫带了一个少女过来。是个容貌极秀丽的女孩,满面泪痕。
顾惜朝心里发冷,问道:“王爷,这姑娘是……他的……”
赵佚笑道:“你猜到了,又何必问我?”
顾惜朝强笑道:“王爷……是要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赵佚脸上又是那种没有笑意的笑容:“你说呢?”挥手命把少女带入牢中,然后对那个已不成|人形的人道:“你把你女儿强暴了,我就给你药。而且……天天给。”
顾惜朝心中暗暗发指,道:“王爷,这……王爷,这太……”
赵佚不理他,对那人道:“做不做,在你。”
顾惜朝再也忍不住想吐的感觉,转身便往外走。赵佚一手拉住他:“这样就受不了了?好戏还没上场呢?”
顾惜朝怒道:“王爷,这哪里还是人做的事情?你就要他一刀杀了他女儿,我也没话可说,可你这……完全是违反人伦,与禽兽何异?”
赵佚却笑道:“是你自己说的,吃了这药,本来就不是人了,是禽兽!”
顾惜朝对他无言以对,看那人已把少女压在身上,更是作呕,甩开赵佚便想走。赵佚倏地一指,点了他||||穴道,扳过他身子,笑道:“我就要你看完,看这一出天伦惨剧。我说我对你很容忍,你现在该相信了吧?用在你身上的,不过是一点小惩而已。”
顾惜朝听着那少女的惨呼声,头痛欲裂。咬牙道:“惜朝知道了,王爷可否放开在下?王爷喜欢看,就自己欣赏得了,我没有王爷这般高雅的趣味。宁可见血,也不愿见这一幕!”
少女的呼叫声越来越惨厉,顾惜朝虽然闭上了眼睛,仍旧恨不得能把耳朵捂住。苦于||||穴道被点,劝弹不得。
赵佚却是安然自若,微笑道:“惜朝,记好了,如果哪一天,你背叛我的话,你的下场会比他惨十倍,百倍。”眼睛一转,又道,“如果把这药用在你身上呢?”
顾惜朝咬紧牙,一字字道:“无人例外!这药已经超越了人所能承受的极限,没人能例外!”
赵佚笑笑,“你总该有解药吧?否则,你绝不会给我这种药。”
顾惜朝道:“王爷是聪明人,若不是老想着在我身上打主意,我又何苦为自己留后路?” 没错,我当然制了解药,否则不会拖这么久。你的为人我已很清楚,说不定哪天就会把这药用在我身上,还是早作防备的好。
晚晴如此善良,又怎会留下剧毒无解的方子?
赵佚盯着他,冷笑道:“顾惜朝啊顾惜朝!本王真不明白,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顾惜朝咬牙道:“王爷,放开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赵佚伸指解了他的||||穴道,顾惜朝冲了出去,大吐特吐。少女的哀叫还在耳边回响。赵佚,你实在不是人。你根本不把人当人。我狠,我至少还有个原则,而你……你才是禽兽不如。
摸住怀中那个玉瓶,拔开塞子,又是那股令人眩晕的香味。是啊,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赵佚?这比最毒的毒还毒的毒,就是从自己手中制出的!晚晴留下的救人的药方,竟被自己制成了最毒的毒药!
20
顾惜朝昏头转向回到房中,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又是一阵恶心。刚缓过一口气来,赵佚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一如既往的温文。
“等你今天把苦水吐完了,我就希望,你从此,不要再有迷惑。”赵佚捻起瓶中一朵花闻了闻,把那朵花掐了下来,一点一点,捻成粉末。
“否则,我会像这样,一点一点,慢慢地,把你全身的骨头捏碎。”
花的碎末飘下来,顾惜朝的眼神却飘到了不知何方。
赵佚盯着他,道:“这样就受不了了?”
顾惜朝回过神来,漠然道:“王爷还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
赵佚道:“你随我回京城一趟。”
顾惜朝一怔,道:“王爷,你不是说京城如今……”
赵佚道:“我是去杀一个防碍我的人,不需要带多少人。”
顾惜朝忍不住问道:“王爷想杀的人难道是……”
赵佚嘿嘿冷笑,道:“那个诸葛,实在是眼中钉,肉中刺,坏我的好事,不止一次两次了。你认为,我贵为王爷,却去学那等阴毒武功,所为何事?因为有时到了最后关头,武功,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问题。”忽然换了个话题,“你可知道九幽是如何被网罗到傅宗书手下的?”
顾惜朝不知他此时问这话是何用意,便道:“听说是二十年前,他与诸葛神侯决斗,输了一掌,从此不能再见阳光,只有求傅宗书护佑。”
赵佚又笑了笑,道:“那你认为,我跟九幽相比如何?”
顾惜朝想了想,道:“没真正见过你出手,不敢说。你的武功路子有邪气,但比九幽正多了,应该还是练的正宗的内功。”
赵佚笑道:“加上你为我准备的高手,杀诸葛,杀四大名捕够了。”眼望天空,冷然道,“诸葛,你又是什么东西?一介草民,走到这个地步,你也该够了。”
顾惜朝笑道:“被王爷你盯上的人,要逃掉实在难啊。”
赵佚道:“我真不希望你也来试一下。”



神侯府大门洞开,仿佛是准备好了来迎接客人一般。
顾惜朝心道,你们谁杀了谁,于我都没有关系。所以,尽量杀吧。
赵佚瞟他一眼,笑道:“你放心,如我活不了,我也一定会拖着你一同上路。”
顾惜朝笑道:“我倒想不到王爷对我是如此情深义重,上黄泉都要一道?”
说笑之间,已走到神侯府内。满地落英,重重地铺了一层。顾惜朝左右一顾,低叹道:“花都落了。”
赵佚站在那里,似在发怔。半日笑道:“本来春光易逝,你又哪来这许多伤感了?”一皱眉,喝道:“诸葛,你还在那里装神弄鬼作什么?别摆派头了,出来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诸葛神侯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道:“赵佚,你阴谋……”
赵佚一皱眉,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这套话大约是说惯了,对我说怕是找错了对象罢?大宋本是我赵家的,不是你诸葛家的。你为了保住你的势力,一心也想杀我,夺我手中的兵权,你却对如此做的后果视而不见?你诸葛在名利场上浸淫大半生,你比谁都清楚,你我二人相争,得利的却是金人!”
“我是为天下苍生着想!天下落入你这等狼子野心之人手中,后果堪忧!”
赵佚仰天打了个哈哈,顾惜朝也忍不住笑了一声。赵佚冷冷道:“我不想再跟你废话。现在,也就是凭实力定输赢的时候。诸葛,我知你二十年前以一掌挫败九幽,今天,你已非二十年前年富力强,你输定了。”
“你……”
两个人站在一起。不可否认,赵佚确是皇室中人,有一份天生的贵气,冷漠,及高贵。还有皇族中人特有的一种东西——睥睨天下,傲视万物,或者说,不把人当人!
诸葛散发披肩,手中持剑,倒真似当年诸葛亮脚踏七星步,仗剑布阵的模样。他的一双眸子精光闪耀,在夜色中亮如寒星。
赵佚突然笑了,道:“诸葛,你的眼中,有贪婪。有对权力的欲望。不要否认,不必粉饰,这种眼神,我已看得太多。只是,你藏得很深,如此而已。”手从袖中伸出,凤血凝已握于手中。
两人身形晃动,已斗在一处。
赵佚本来郁闷之极,如今国力势微,金兵压境,实不知何去何从?一口怨气无处出,就出在诸葛身上。
而对诸葛而言,杀不杀赵佚,关系的已不只是成败荣辱,也包括自己的性命!
所以,这场决战,是真正的,两人只能活一个!
顾惜朝站在那里。看着两人激斗,不由得叹了口气:要跟赵佚斗,确实差着一大截。两年前与戚少商能合力战胜九幽已属侥幸,诸葛与赵佚的武功都胜过九幽,这是毫无疑问的。他不想插手,而且也不知道该帮谁。或者两人一起杀?他想这倒是个好法子,那样,或许一切就真的结束了。赵佚为什么定要带他到此?难道是要他抉择,应该帮谁?
赵佚跟诸葛武功应该是不相上下,赵佚年轻了三十岁,而诸葛的内力已确实修炼到超凡入圣的地步。赵佚右手玉箫架住了诸葛右手剑,左手运劲,一掌十成力拍了过去。这一掌是他毕生功力所在,其势惊天,诸葛退无可退,左掌也迎了上去。
双掌相交,也就此粘住,不敢动弹。高手对掌,功力在伯仲之间,一时三刻不易分出胜负。这两人都已是天下难逢敌手,这一掌,究竟该谁输?谁赢?
顾惜朝右手本已握住湛卢的剑柄,这时已见汗。
诸葛突然喝道:“顾惜朝!杀了赵佚,你要什么,我一样可以给你!”
赵佚不语,也不看顾惜朝。
顾惜朝长剑出鞘,月华一闪,又没入鞘中。他笑道:“高手相争,若我插手,岂不有失风雅?还是两位自行决胜负罢。”
诸葛怒道:“你……”左手加劲,赵佚手向后退了半尺。诸葛见机,一剑穿过赵佚右胸,赵佚玉箫中飞出三点寒星,直嵌入了他的咽喉。
顾惜朝猛然一惊。手不自禁地摸向腰带中的水龙吟。本来同是一对的珍稀乐器,赵佚手中那支竟有此机关,威力之强,足以惊世骇俗!以顾惜朝的眼力,竟也看不出那是什么暗器。
赵佚伸指点了伤口旁几处大||||穴,阻住血流,眼望着倒在地上的诸葛,脸上有种奇怪的神情。他慢慢开了口,声音很沉重:“你本该是忠臣,流芳百世。你本来也是忠臣,你多次救我大宋于水火之中,我不否认,你居功甚伟。只是,权力可以让人腐蚀,让人贪婪,让人疯狂。你也是人,也不能例外。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输了,所以,你全盘皆输。”他一手扶住顾惜朝肩头,苦笑道:“人世间苦苦挣扎追逐,也不过就为了权势名利。人死了,也不过就是如此。谁能不死?惜朝,你觉得,值吗?”
四周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顾惜朝却感觉仿佛一切都像随风远去,被渲染到近乎神话的诸葛一样也死了,为了野心可以牺牲一切的赵佚却说出这番话来。那自己,又究竟在做什么?究竟在追逐什么?
自己永远在追寻与后悔中挣扎,但,从没有一刻,如此渴望时间能倒转。真应该,和晚晴隐居山野,做一对平凡夫妻。
顾惜朝摇头,微微苦笑。想来,自己是安分不下来的。终老山林,做一对神仙眷侣,确实是自己的梦想,但梦想跟现实永远是有差距的。卑微的出身,注定了自己永远会向往权势。权势在手,是否快乐那又是一回事了。毕竟,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得到的却是不会被珍惜的。
赵佚慢慢将玉箫收回袖中,忽然笑道:“真想用这支杀了人的箫吹上一曲,看看染了人血的箫吹出来是不是会有不同的感觉。”
杜眠风急急过来,见到赵佚半边衣裳被鲜血染红,这一惊非同小可,颤着声音道:“王爷!……”
赵佚闷哼一声,道:“死不了!”又问,“如何?”
杜眠风迟疑了一下,道:“只不见了铁手,还有戚少商。”
赵佚冷笑一声:“诸葛总算还没蠢到那个地步。”喝道,“走!诸葛已死,这里金兵压境,已无留恋,立即退往南京。”
他浑身的重量都压在顾惜朝肩上,顾惜朝皱着眉道:“王爷,你不能自己走吗?”
赵佚瞪了他一眼:“要你做点小事你都这样?跑了戚少商,我不要你亲自动手杀他都算好了。”
顾惜朝无奈,道:“王爷,你伤得不轻,先治伤吧。”
赵佚皮笑肉不笑地道:“适才你还算聪明,未曾出剑,否则那生死关头,我也顾不了你的死活了。你也看到了那暗器的威力,若你出了手,你恐怕已经是个死人。”
顾惜朝惊出了一身冷汗,赵佚转向杜眠风道:“你带人追赶戚少商跟铁手,务必要取这两人性命。”顾惜朝一震,却不敢说话,赵佚不理他,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又对顾惜朝道:“惜朝,河北有一王善,聚众一方,好生令人厌烦。你替我把他的头取来。让听雨跟你一道去吧。”
顾惜朝微微一怔,道:“小事一桩,在下自当效力。”心中暗恨,赵佚将自己远远支开,又派了萧听雨同行,便是不愿自己插手戚少商之事。
数日之后的夜里,王善军中大乱,王善半夜在大帐中被人刺杀,只余尸身,一颗头竟不翼而飞。









21
落叶萧萧,飘零于地。花随风转,亭亭如舞。
是谁说,化作春泥更护花,那不过是文人不愿春光流逝的粉饰罢了。只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更见落红无数。原来,春已残。
顾惜朝无聊地骑在马上,慢悠悠地走着,看那残春景色。那个黑布的包袱挂在他马背上,顾惜朝瞟了一眼,总算没渗血了。摇摇头,江南还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而京城已经是势如烽火。
忽见一个官差打扮的男子,骑在马上,急奔而来。那马却是万里挑一的良驹,膘肥体壮,全身黑毛光亮,极是雄健。骑马之人一身官服,煞是剽悍。
顾惜朝眼角余光扫到那人腰上一块金牌,眼光一凝。那是皇上御赐的腰牌,可通关放行。这人必然是个信使,他送的是什么信?难道……是送给康王的?顾惜朝心念一转,不及细想,拍马追上。待得行到一片茂密树林里,拍马拦在那人面前。
那身着官服之人喝道:“你是何人?敢拦我去路!”
顾惜朝扫了一眼他腰间金牌,道:“你可是送信给康王的?”
那人一怔,顾惜朝知道自己所料没错,从马上一跃而起,出指如风,点了那人的||||穴道。从那人怀中摸出那封印有金印的信,扫了一眼,确实是皇上手谕。
那人急道:“你……你敢私拆圣谕,你不要命了?!”
顾惜朝不理他,拆开信,只见上面写着:京城围闭日久,岌岌可危,康王负朕心腹手足之托,可星夜前来入援。
顾惜朝慢慢叠好信,眼中神色若有所思。那人的叫骂,他也似全未听在耳中。王爷,你不是无法抉择吗,就让顾惜朝帮你选择吧。
随手一搓,那封信化为满天白蝶,洒落如纸灰。
官差惊得面无人色,吓得说不出话来。顾惜朝微微一笑,拔剑出鞘,那官差一颗头颅平平飞起,溅起一溜血珠。



一处傍山临水的浅滩之上,遍生芦苇,白茫茫一片,一眼望不到边。一带几间茅舍,却是个卖酒之处,斜斜地挑出了一个酒幌。一道竹桥,隐在芦苇深处。顾惜朝坐在那茅舍中,临窗正自垂钓。风过处,满天芦花纷纷飘落,落在顾惜朝发上,肩上,衣襟上。
赵佚望着他,眼中颇有欣赏之意。青衣男子临江垂钓,芦花飘飘,真如一幅水墨山水画。笑道:“你为何一条鱼也钓不上来?”
顾惜朝微微一笑,丢了钓竿,拿起酒壶替自己斟了一杯酒,道:“大概因为我有杀气?王爷也感受到了。”睨着赵佚,道,“王爷来钓钓看?”
赵佚接过钓竿,却也是半日不曾有响动。顾惜朝拍手道:“王爷,我有杀气,你呢?难不成是这里没鱼?”
赵佚突然把钓竿提上来,上面竟然没装饵。又气又笑,道:“你就这样戏弄我?”
顾惜朝笑道:“不是我戏弄你,是你心事太重,竟然不曾发现我没装饵。”
赵佚放下钓竿,瞅着他笑了笑。衣袖一拂,临岸波涌,映着夕阳,如碎金溅玉。数尾鱼被劲力所激,跳到了岸上,尚在挣扎扭动。
顾惜朝不防他有这一手,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鱼,赵佚笑道:“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忽见有一骑马如飞而来,赵佚眼神一变,却是萧听雨。萧听雨叫道:“王爷!”声音极之惶急。赵佚倒甚少见这属下如此惊惶之色,心中一沉,道:“发生什么事了?”
顾惜朝慢慢站起身,该来的,终究来了。
“回王爷……京城……京城沦陷……于金人之手!”
赵佚浑身一颤,眼睛直直地盯着萧听雨,道:“什么时候的消息?!刚才?!”
萧听雨道:“是!”
赵佚怒道:“之前为何未报?”
萧听雨道:“京城说有人来报,却不知为何,没到王府上?”
赵佚心乱如麻,百味纷呈。一掌挥出,茅舍倾塌,水波翻腾。可怜了丈余内的鱼,尽皆被震上岸来,濒死挣扎。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私心,断送了我万里河山!虽然我是自忖以手中兵力,难胜金军,为求稳妥而不愿妄然进军,但我拥兵自重,欲保存实力而增加政治法码,也是不争的事实!我的问鼎之心而造成我的犹豫,不待最后时刻却不愿出兵相救,如今,却造成了这等不可挽回的局面!后世对我责难鄙薄那不必说了,我却如何有面目去地下见我赵家列祖列宗?!然而……这封十万火急的密信,为何却未送到我手中?
顾惜朝见到赵佚神色变幻,暗自戒备。却见赵佚脸色慢慢平静起来,道:“听雨,传我之令,叫惊雷跟眠风立即带兵前往建康。还有,你回京一趟,顺便打探一下我母妃的消息。”
赵佚脸色慢慢平静起来,道:“听雨,传我之令,叫惊雷跟眠风立即带兵前往建康。还有,你回京一趟,我想知道京城究竟如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