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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杀人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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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拉没搭理他。她相信皇帝比她更清楚。
“非常正确!”副官高兴地答道。
他的声音如此响亮,以至于明处和暗处的门都打开了,许多卫兵和副官出现在门口。这次皇帝没有赶他们走——他仿佛没有注意到众多证人。
“非常正确!”吉姆响亮地答道,可爱的吉姆,这个善良的帅小伙儿,这颗高尚的灵魂。“在去地球旅行时,我发现了烤肉用的精美工具,就买了六根钎子带了回来。”
“什么什么?”皇帝假装咆哮起来,“我们竟然不知道!欺骗我们?在我们背后搞诡计?马上交待,你把钎子藏哪儿了?”
“原谅我吧,陛下,”吉姆失声痛哭,跪到地上,“我买这些破东西不是为自己!”
“那是为了谁?”皇帝开始双脚交替打拍子,好像马上就要跳起舞来。
“为了我……所心爱的人。”吉姆低下了头。
整个这一幕在柯拉看来都经过精心演练,好像在她来之前,所有这些人——皇帝、卫兵、狡猾的吉姆——已经不止一次彩排过,然后笑个不停。
“谁……你带给谁了,混蛋!”
“是您认识的预言家巴尔范,”副官低垂着目光回答,“我和他很亲近……”
不知道皇帝从哪儿弄了根鞭子,他像个野兽一样扑向吉姆,用鞭子抽打他的两肋,而且是真抽。
吉姆翻滚着,嚎叫着,而皇帝已经暴怒到了极点。
柯拉甚至有点儿可怜吉姆了,他的哀嚎已经从刺耳变得越来越微弱了。
“是不是别打了!”柯拉在抽打的间歇插嘴说,“他还得为您效劳呢。”
“你这么认为?”皇帝马上闷闷不乐地把鞭子扔到一边儿。“好吧。重要的是,一定遭到报应。”
“报应了吗?”
“当然,”皇帝说,“我们今天早晨已经搞清楚了,冒牌预言家巴尔范实际上是地球安全组织的秘密驻外人员,是你们星球肮脏而可恶的间谍,柯拉。他早在几年前就谋划要杀害我们尊敬的老皇帝。是的,是的,不要感到奇怪?他想杀死自己的恩人,给他提供避难的国父!亏他怎么想得出来!”
皇帝两手一摊,表示对巴尔范的阴谋诡计感到十分震惊。
“为了这一目的,他需要在我们内部寻找一个意志薄弱、善良“多情、”吉姆插了句嘴。他一直跪在写字台旁边儿,像个干了坏事、在墙角罚站的小学生。
“淫荡、”皇帝继续说,“腐化的吉姆。他派吉姆去地球是负有秘密使命的,就是要在地球购买特别恶毒的武器,用它来杀害皇帝。”
“怎么杀的?”柯拉问。
“怎么杀的?”皇帝厉声问吉姆。
“就这么杀的!”吉姆做了个剑术中的冲刺动作,站在门口的卫兵们齐声惊叫,惟恐他会威胁到现任皇帝。
“就这么杀的!”皇帝做了个同样的动作,重复道,“刺进去扎死的。”
“您尝试过用烤羊肉的钎子扎死人吗?”
“恶棍总能找到办法杀死善良的人,”皇帝模棱两可地答道,“他就是用铅笔也能把皇帝扎死。恶棍就是这样!”
“您知道吗,我想给您提个建议,”柯拉说,“命令人把那些钎子拿到这儿来,我想它们就藏在这附近。”
“干什么?”皇帝问。
“然后我躺到床上,”柯拉说,“您用这些钎子扎我。”
“你疯了!”皇帝叫嚷起来。
“怎么会呢?如果您的巴尔范能用它们杀死皇帝,那么您的体格如此强壮,肯定也能杀死我这个弱小的女人。”
“不,”皇帝断然拒绝,一只手伸开在胸前摆了摆,“这是典型的激将法,想让我在银河社会的众目睽睽之下犯错误。说不定门后面早就藏着一群被收买了的文人,正准备用这种廉价的轰动新闻来玷污纽·盖尔维茨皇帝以及我本人的名誉。”
“这表明,您承认这一切是不可能的了?您编出这个故事就是为了诬陷地球人?”
柯拉嘴上这么说,心里非常害怕一个简单的问题:如果我不能,那么肯定有人能。反正皇帝就是像块羊肉一样被钎子刺透扎死的。对于这样的问题,柯拉根本无法回答。
好在她的对手们不愿意为抽象的问题伤神。他们看着柯拉,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有各自的想法,各自的欲望,各自的兴趣。
“陛下,”副官吉姆舔着红嘟嘟的小胖嘴唇说,“请允许我试试看,我希望我能办成这件事。”
“你?你连只小鸡也扎不死。”
“噢,陛下,我多么想试试啊!您就把她捆好了交给我吧,我自会跟她了结的。”
“很明显,”皇帝讥笑了一声,“你不可能用钎子刺穿她,但总之打算把什么东西插进去。我们就把她给你捆起来……”
这时,站在屋里的卫兵都哈哈大笑起来,墙上的一幅描写战斗的画都被震掉了。
吉姆闭上眼睛,两腮羞得跟皇帝的一样红。
“我从来没想过……我压根没往那上面想……”
“得了,别说了,”皇帝摆了摆手,“既然想了,就应该承认吗。”
这不过是增添点笑料罢了。柯拉耐心地等着他们平静下来。她的目标是可以达到的,但是为了实现它需要耐心。
“把钎子拿来。”皇帝命令一个卫兵。
笑声嘎然而止,如同一股冷风呼啸而过。
皇帝派卫兵去取钎子,自己则转向吉姆说:“我们考虑过了,决定满足你要对柯拉·奥尔瓦特,这个以欺骗手段打人我们内部、企图进行破坏活动的间谍实施肉体惩罚的请求。所以行动吧,吉姆。但是我警告你,绝不会让你和她单独在一起。倒不是怕你奸污她,我是怕她会拧下你这颗愚蠢的脑袋。”
“说的对,”柯拉觉得有必要表示赞同,“我会的。”
“你闭嘴,这儿没人和你讲话。”
“我会闭嘴的,”柯拉表示反对,“不过是在我死后。我对您有个请求:扎我的时候,请别碰我的痒痒肉,我讨厌挠痒。”
柯拉觉得,要当众装傻,并且不能违背事物发展的规律。
皇帝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是认真的吗?”他问。
“您知道吗,”柯拉激动地说,“还从来没人用烤羊肉的钎子扎过我,所以我有权得到男人的同情。总而言之,这是件不体面的事——找个软弱、没有自卫能力的姑娘,像扎块羊肉似的扎她。”
“这是你自己要求的,”皇帝摆了摆手说,“现在无路可退了,我们也不会给你退路。不让我们是不会放你走的。”
第九章
这次没人笑了。柯拉心想,奇書網其实她还从未如此接近过死亡。
实际上也真没有退路了。
“只是请允许我提一个条件。”柯拉任性地说。
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什么条件?”皇帝问。
“是与扎我有关的。”
“说具体点儿,不要闪烁其词。”
“你们打算在哪张床上扎我!”
“就在这儿,”皇帝说,“你躺到地板上,我们就把你杀了。”
“那不行,”柯拉坚决不同意,“休想。要么在正常的环境中进行下面的试验,要么就是你们想敷衍我。”
“还要什么正常的环境?”皇帝觉得挺纳闷。
“请给我一张真正的皇帝用的大床,”柯拉说,“你们将在它上面侮弄我。你们的老皇帝也不是在地板上被杀死的呀。”
皇帝耸了耸肩,然后看了看吉姆。吉姆无话可说。
皇帝于是自己作主。
“真见鬼,就去皇帝的卧室吧。”
说完第一个朝办公室的出口走去。
在出口处皇帝碰上了匆匆赶来的卫兵,他手里拿着清洗过的崭新的钎子。一共有四根。
“刚刚找到,陛下。”他呼哧呼哧喘着,上气不接下气。
皇帝转向柯拉。
“你怎么不动?胆怯了?”
“我在想,”柯拉说,“难道您的叔叔就是被这些钎子杀死的?”
“是的,是的。”皇帝说。
“可它们只有四根。”
“有的没拿来。”
“它们很干净。”
“用砂子清洗过了。”
“也许,这不是那些钎子?”
“当然不是,”吉姆加人谈话。“我们把那些钎子和老皇帝埋在一起了。”
吉姆在撒谎——撒谎的人派不上什么用场。况且,这些是不是杀死皇帝的钎子对柯拉也没那么重要。
“那这些钎子是从哪儿弄来的?”柯拉问。
“这些我没给巴尔范,”吉姆答道,“我想,先放在那儿,以后再送给别人。”
“看到了吗,”皇帝说,“一切都吻合。”
柯拉拿起一根钎子,草草看了一眼。
用这种钎子很难杀死人。它用铝条卷制而成,一头磨尖了,另一头装了个把儿。往上面穿一块肉很容易,但是要把它刺进人的身体却不可思议。柯拉想象着,这些败类如何将用并非杀人武器的工具杀死她,内心里颤动了一下。
她把钎子还给皇帝。他装做没看见柯拉鄙夷的神色,像个真正的决斗者一样,举着钎子做了个刺杀的动作。
皇帝领着这班人穿过宫殿间的游廊,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皇帝的卧室。
一张方方正正的大床摆在屋子中央,仿佛一只停泊在宽阔海湾的小船。床上高高地吊着粉红色的幔帐——正好和柯拉在预言家的别墅里见到的那张一样。这张是原型,而预言家那里的是仿制品。
“怎么样?”皇帝环顾了一下被弃置的满是尘土的卧室,询问柯拉,“你想不想就死在这张床上。”
“没有比这儿更好的了。”柯拉说。
柯拉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现在该设法逃走了。
她站在床前想,调查需要的所有事实她都已经收集到了——从烤羊肉的钎子到双胞胎床。应该再往前迈一步,指认出杀人凶手。可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推测不出来。钎子,预言家和三张床怎么也无法放人同一个画面。
要不就孤注一掷,向皇帝坦白在巴尔范的别墅里见过这张床,其结果如何呢?柯拉将失去自己的秘密,而皇帝充其量会当着她的面哈哈大笑,跺跺他的小胖脚,然后得意洋洋。
“喏,怎么样?”皇帝问道,“我们准备开始吧?”
柯拉向四处看了看。只有吉姆和两个陌生的卫兵跟着他们进到卧室里。观众越少越好——要是当着好些爱看热闹的人残忍地把你杀死,那滋味不会好受。
皇帝神经质地舔了舔嘴唇。他几乎爱上了这个来自地球的女人——柯拉·奥尔瓦特,但是他不能承认这一点,更不打算向柯拉表白自己。
既然他是个极其残忍的人,柯拉要想活命,就得想尽一切办法。
暂时只能拖延时间。
她走到床前,对它的奢华和难以描述的美丽赞叹不已,皇帝粗暴地打断了她:“别装模作样了,你很清楚这种造型是土里土气的洛可可式。你是脱了衣服呢,还是就这么躺下?”
吉姆神经质地笑了一声。他激动异常,不停地揉搓着瘦弱的双手。
柯拉迅速但尽可能仔细地打量着这张床。预言家别墅里那个秘密的答案应该就藏在其中。因为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地命令造这么个笨重玩意儿,而巴尔范也不会平白把它挤进自己的试验室,和那些机械、仪器放在一起。
床,柯拉心里念叨着。快点儿想,快点儿想!床——三张床!自然,床是让人躺着的。为什么要三张,而不是大家躺在一张上?因为个人要睡个人的床。为什么个人要睡个人的床?因为个人要做个人的梦……已经接近了,接近了……梦!预言!脑生物电流!虽然生物电流还未被发现,但是不排除巴尔范在这方面取得了某些进展,或者是装做取得某些进展的样子。没错,看起来,她可能是对的。
她的思绪被粗鲁的一推打断了。
皇帝对她陷入沉思十分不满。
“干什么?我有权利思考!”
“要脱衣服吗?”
“不,否则你们还不扑上来。”
“别把我们当成庸俗的强暴者。”皇帝表示反对。
“我们是唯美主义者。”吉姆补充道。
“总之还是别刺激你们为好,”柯拉说,“我的身体如此之美,我可不敢担保你们不会有什么想法。”
“能看看就更好了,”皇帝说,“我一定能欣赏到你的玉体。”
“为什么?”柯拉非常紧张。
“等我赢了这场赌博。”
“啊,赌博……”
柯拉做出不给皇帝任何机会的样子。但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已经越来越难了:地球人仍被关在监狱里等着不公平的审判;不仅先帝的朋友被杀,连惟一能保护自己的恩科莫领事和联合星球的代表也遭到杀害;预言家生死未卜……真见鬼,她把他的录像带放哪儿了?现在它是弥足珍贵的……
“你是把衣服脱了呢,还是让血染红你的白衣裳?”
“不脱。”柯拉说。她想,自己衣服的布料虽然不算太好,但总能挡着点钎子吧。
“躺下!”
柯拉坐到床边上。柔软的弹簧被她的身体压了下去,整个床发出轻轻的呻吟声。
很可能整个床本身就是一个仪器,里面藏着机关。因为那件仿制品的四周连满了电线和小管子。这儿虽然看不见,但并不说明就没有。它们很可能被巧妙地掩藏起来了,免得不时前来参观的学生或外国游客们对伟大的纽—盖尔维茨家族的皇帝们几个世纪来如何睡觉感到奇怪。
如何才能知道床的秘密在哪儿呢?
“躺下,”皇帝说,“我们不能老和你耗着!开始试验!现在我们就让你这个女特务看看,皇帝是怎么被杀的!”
“喏,怎么,你就不会以别的方式对待女人吗?”柯拉叹了口气,“我只好忍耐一下了。”
面对这种表示皇帝屈服了,但吉姆却忿恨地说:“是她自己想受折磨,是她自己要求的,陛下。”
“话虽如此,”皇帝说,“可她又后悔了。”
他的红褐色的小眼睛在眼眶里喷射着欲火。
柯拉不慌不忙地躺到床上,一下陷了进去。太舒服了——简直妙不可言!她心想:皇帝们可真会享受啊!潜意识提醒她:还有他们的情妇们。
她不紧不慢地瞅了皇帝一眼,他正俯在床上,短粗而长满老年斑的手里攥着一根钎子。不,这张可惜的红褐色的丑陋嘴脸!
柯拉伸了伸腰,暗中感觉着这张床——仿佛她全身都安装着传感器。身体各部无声地向她做着汇报:脚后跟——什么也没感觉到,柔软而舒适;左边的小腿肚——很柔软;右边的小腿肚和大腿——有点高,可能是御前侍臣干活儿不太认真,没铺好;右臀部——没什么特别的;左臀部——这儿是不是有根电线?
“你在想什么?”皇帝问。
“想我悲惨的命运。”柯拉答道。
“也许,你不想试验了?”
“要是怎么办?”
“那就算你赌输了,我的侍从们将离开卧室,而我将剥光你的衣服和你睡在一起,”皇帝说道,“要是你想反抗,那么三分钟后,你将被关进监狱,和所有的地球间谍们做伴。”
“或者在街上被汽车撞死!”吉姆作了补充。他仍然非常激动,梦想着柯拉受折磨。
“得了,”柯拉说,同时把双手放到脑后,以便手指能感觉到床与床背和幔帐撑子相连的那部分。
“开始吧。请不要折磨我超过必需的限度,好吗?”
“我先来!”吉姆说,“我第一个来,行吗?”
“可耻,”皇帝大喝一声,以一个简洁的手势命令除吉姆之外的人出去。
那些人并不情愿离开,因为他们失掉了大饱眼福的机会,但又不得不从命。不过门留了一条缝,可以听到门后的嘀咕声,唏嘘声,还有淫荡的目光闪现。
“可耻,”皇帝又说了一遍,“为这么点儿小事就沉不住气了。难道你以为我会屈尊去用钎子插一个姑娘,就像扎一块醋浸过的肉那样?毫无疑问,这是你吉姆的差事。”
门外传来一阵嘲笑声。皇帝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门口,“砰”地一摔门,门撞到一个副官的鼻子上。
这个小插曲正合柯拉之意。连吉姆都转向门那边儿,幸灾乐祸地拍着巴掌。
柯拉迅速用手摸索了一遍床沿,手指头伸到羽绒褥子和床背的夹缝里,指尖沿着幔帐撑子滑动——至少有两个地方她摸到了电线,在床板上有个小薄片,可能是个什么盒子的盖儿。这很有意思。
皇帝已经回到床边。他发现柯拉没老实呆着,冲她大声喊到:“不许动!这可不是你屋里的吊床!”
“我想舒服点!”
“舒服什么!躺那儿别动,要不都弄坏了!”
“弄坏什么?”
“弄坏床。这床我还有用呢。”
“难道您不在这床上睡觉吗,陛下?”
“我在上面做应该做的事,”皇帝答道,“解开裙子!”
“不。试验应该最大限度地贴近事实。”
柯拉的手指又小心翼翼地向床背摸去!将将够着,争取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盒子打开。
皇帝把钎子递给吉姆,如同在战场上递给他一把剑。
吉姆接过钎子,像舞剑似的挥了一下,然后直向柯拉的胸部扎去。但是他并没有使足力气,仿佛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光彩事,因而不好意思了。
“哎——嘿!”他大叫一声,柯拉在床上颠了一下。胸部这一击挺疼的,她觉得自己真被扎透了。
就在这时钎子弯了,吉姆用力过猛,失去重心,像个削瘦而坚硬的物体一下子摔到床上。
柯拉无需提醒自己要装作愚蠢的年轻女人——就是不这样,她的吼叫声已经震动了宫墙,吓得皇帝跳到了门口。他没能逃出去,因为副官们刚好从那个方向涌进来,死死堵住了门。
吉姆想从自己的受害者身上爬起来,但是怎么也分不清方向。
柯拉对事态的转变非常满意,她乘机打开了床背上的小盖儿,别着身子从表面看了一眼——盖儿底下是几个按钮,每个按钮下面有一个数字。最后一个红色的按钮比其他的都大……
柯拉停止了尖叫,把倒霉的刽子手推下床。
皇帝对自己的惊恐很不满意。他抓着后脖领子把吉姆拉起来,扔到了墙角。
“谢谢,”柯拉说,“我还以为他要把我压死呢,这可不是我们协商好的。要么您亲自再扎一回,要么放我回家去。而且不单是我,还有所有的地球人。”
“住口,傻瓜!”皇帝勃然大怒,“你以为这是在闹着玩吗?要知道,这儿没人会开玩笑。我就是把帝国里所有的钎子都弄折了,也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皇帝说着从床上拾起那根弯钎子,它的样子显然连狗都扎不了,更别说人了。
“如果用钎子不行……”皇帝若有所思地说,“那我就用别的东西。”
“你不诚实!”
“很好!不诚实!谁在这儿谈诚实?是她,这个像蛇一样潜入我们内部、妄图杀死我们的合法皇帝的人!”
“我是在奶奶家休假。”
“撒谎,撒谎,撒谎!我们周围全是地球的间谍!我们的油和糖供应不足,因为全被地球间谍偷走了。我们的矿井和工厂运转不好,因为受到地球间谍的掠夺。只要不和你们决裂,我们的星球就不会幸福。”
他发表这派胡言时是很真诚的。他的双眼甚至流出了泪水,顺着鼓起的腮滑了下来,他几乎对自己所说的深信不疑。吉姆垂头丧气地站在他背后,俯首贴耳地跟着唉声叹气。
“看到了吗,”皇帝把脸转过去,把手放在吉姆瘦弱的、装饰编织绶带的肩膀上,“他就是因为地球的政策而成了孤儿。
“是的,”吉姆说,“我是个孤儿。”
“别再表演了,”柯拉很生气——因为这一幕拖得太长了。“要么扎我,要么放我。决定吧。”
“我亲自来,”皇帝用胳膊肘儿碰了碰冲到面前的吉姆,“我亲自来……”
皇帝从剩下的三根钎子里选着最结实、最尖的,吉姆则着了魔似的看着这一幕。
趁他们专心准备谋杀的功夫,柯拉抽空研究着床背上的按钮。红色按钮下面有个提示:“发射”。柯拉心想这回一可不能有任何闪失……皇帝做好了准备。
他把两根钎子递给吉姆,自己纹丝不动地站在床前。
他在思考。
柯拉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想,自己的叔叔不可能被这种铝条扎死,虽然如此,他又必须是被它扎死的。这两者相互矛盾,所以皇帝打算想尽一切办法来证明这个不可能的“事实”。
他两只手死死地抓住钎子,下面那只拳头底下只留出了大约15厘米。这样对事情很有利:这么短的钎子是不会弯的,它确实可以扎进胸脯里。用这种方法就是铅笔也能扎死人……
“喏,来吧!”皇帝大喝一声。
柯拉明白没有退路了,只能铤而走险。
她一边躲闪着钎子,一边按下了红色的“发射”钮。
什么也没发生。
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柯拉清晰地看到钎子直奔自己而来。怎么办?——她的手指头如同电流般迅速地点击着红色按钮。
就在死神来临的一刹那,柯拉果断地按下了它旁边的那个钮——寄希望于如果红色按钮是“发射”,那么它旁边标着数字“l”的按钮是用来确认这一命令的。
……
柯拉觉得眼前一阵晕眩,皇帝消失了,出现了一片彩色的花纹——这些花纹很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觉得眼熟……耳朵有些发胀,好像她刚刚浮出深海。
柯拉睁开眼睛。
一片黑暗。
柯拉用手摸了摸周围。她仍旧躺在那张床上,四周是一片漆黑和死寂。
柯拉又摸了摸床单和枕头,它们也都还在,不过感觉好像没有原来暖和了。
她仿佛一下子从一个住满了人的地方来到了一个被弃置的空荡荡的房间。
柯拉觉得屋子里还有人。
不过,不是皇帝和吉姆——她就是听呼吸、闻气味也能认出他们来。国际银河警察局的侦探必须具备凭呼吸和气味分辨人的能力——她在高等学府里学过。屋子里还有别的什么人……
“另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向床靠过来。
柯拉不知道该往哪儿躲。这个混蛋已经到了床边,又悄无声息地轻轻跳上来。床被他压得直往下坠。
柯拉把腿蜷起来——屋里太黑,她只能看到陌生人两眼放着绿光。柯拉陷入骤然而至的恐惧中,两只手向前伸去。
一个冰凉而潮湿的东西碰到手上。
温热的呼吸吹到手指上。
“上帝啊!”柯拉长长地松了口气,“小铃铛,我的朋友,你终于找到我了!”
感觉到了新朋友的恐惧、因而一动不敢动的小铃铛这才高兴地扑过来,像个孤单而可怜的孩子。它像小狗一样舔她的脸颊,用柔软的大爪子蹭她,发出“呜呜”的叫声,叫得柯拉心都软了。
它温暖、光滑、善良、毛茸茸的,柯拉觉得它格外的亲。
她失声痛哭起来。
就在一分钟前,她还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她是国际银河警察局英勇的侦探,就是把她分了尸,她仍然是这样机智、勇敢、不屈不挠……这一切不过是装出来的。其实,当那些健壮而无耻的男人当真想残忍地用钎子把她扎死的时候,她差点儿没给吓死。而且他们这么做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怜惜她——因为他们生活的世界中没有正义,只有暴力和奴隶。这是最可怕的一个世界……虽然令柯拉聊以自慰的是,她同以前一样最终逃脱了厄运,但这次她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成功了……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小铃铛对她舔个不停,好像非常想念这位女性朋友。
“等等,”柯拉温柔地推开小铃铛说,“也许,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她抱着“呜呜”叫的猫咪四下看了看才弄清楚:在离她五米远的地方,有一扇被一些笨重物品遮挡得几乎难以发现的窗户——因为透过它可以看到晚上的云彩、闪烁的星星……还有黑夜……刚刚还是早晨呢。
就是说,她不光是在空间上产生了位移——因为她已经猜到床是心灵置动的工具,而且在时间上也产生了位移。这下问题可就严重多了。柯拉觉得应该检验一下自己的推测。
她抱紧了小铃铛。小铃铛认得她,这说明她已经和他们见过面了。如果说她又回到了夜里,那么……她的指头触摸到了奖章的丝绸绶带,是她昨天夜里挂到小铃铛脖子上的。她的礼物。
她挂绶带的时间大约是夜里一点钟。在一个大房间里放着一张床……就是这张床,就在预言家的别墅里。就是说,现在还是在昨天夜里?不,这不可能。因为当卫兵来抓她的时候,她从别墅逃走了。皇帝本人也去了。因为她亲眼看见了他!那么现在是什么时间?搜捕已经进行完了,还是马上要开始?
“现在几点了?”柯拉小声问小铃铛。
它当然不能回答,但是用温暖的大脑袋蹭了赠她的手。
“我们现在就来搞清楚。”柯拉说。
她从秘密已经被破解的床上爬起来,朝门口走去——眼睛对黑暗还不是很适应,只能分辨出门是彩色的长方形。
她险些在半途中摔倒:先是撞到桌角上,后来又碰倒了一个高大的玻璃制品……终于到门口了。她摸到了开关。
一盏落满尘土的灯在实验室的开花板上点亮了。
是的,不久前她来过这里。这是皇帝那张床的仿制品,这是发电机,这是放计算机的桌子……门的上方有一个圆形挂钟。上面的时间是4点钟。
这意味着现在是今天凌晨四点。
如果把钟拨到“8”,她就位移到过去8点钟。在从别墅逃走三个小时后,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是这样,柯拉机械地抚摸着小铃铛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她到这儿来是为了调查一个案子,没想到,却碰上另一宗与谋杀同样危险的犯罪。
她发现了一个非法的时间机器!
时间机器是不允许存在的。已经证实不可以发明时间机器,因为它的运行会引发一些无法解释的怪现象,它们是人类那些古老灾难的源泉。但这并不意味着,在银河中心就没有时间机器。有的,而且不止一台!国际银河警察局,连全能的银河安全局也没少花费物质和精力,以便尽早在所有的星球上消灭一切旨在培养天才来制造这种机器的试验。如果有人发明了时间机器,安全局的职责就是销毁机器,而它的发明者将被送到银河中心,终生在那里从事他所喜爱的专业性极强的工作,但是未经允许,不准擅自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如你们所知,原则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机器。比如,有各种宇宙发动机,有不同的碎麦米粥搅拌机,但它们都可以用“砝码原理”来解释。可时间机器是个什么东西?时间旅行只能往过去走,往将来在理论和实践上都行不通,因为没法去一个还不存在的国家。这就如同不能娶一个还没出生的女人一样。时间就像是海洋。我们生活在它的表面,而它的深处就是我们的过去。所以在时间机器的帮助下,可以潜入它的深处然后再返回来。
为了潜人到别的时间,形象地说,需要推动业已存在的过去的时间波。如果您只想在表层趟趟水,不会消耗太多的能量;但是亲爱的读者,如果您试着哪怕是潜入水下十米深的地方——您会发现这有多难。阿基米德所发现的浮力会越来越强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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