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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之崛起-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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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六百名多名学生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们渴望着民族光复的一天,但是却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想比于学生的紧张,在操场的一边,光复军第二师五团二营一连和营部三百余名官兵,却是在盘腿坐在草地上,神情严肃的检查着武器,一遍又一遍的,学生是激动而有些恐惧,而这些光复军的士兵却是带着种认命般的服从,目中还带着些狠意,一些士兵一次又一次的用磨刀石划着刺刀,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那近两尺长,带倒锯齿的新式刺刀。

整整一下午,关闭上大门,上起了双哨的湘潭学校内,随着命令的下达的气氛便透着古怪,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生出古怪,士兵们如此,学生也是如此,相比于士兵的沉默,那些学生却是先在学校里转悠着,每个角落都仔细看上一遍,然后大家就开始找起了事做,收拾内务、扫地、将教室内的桌椅前后左右摆成线后,终于当这一切忙完之后,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开始给家人写起了遗书。

遗书写罢人们再次沉默了,直到此时,弹药分发时,这种沉默的诧样才被打破,而在领取了弹药后,新的紧张的情绪再使得他们沉默、焦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更何况这是民族光复之战。

但……这毕竟来的太突然了,突然的让人几乎无法承受。大家又都紧咬着嘴唇,呆呆的坐在那。

在晚餐的时候,蓝天蔚看着眼前的这些学生和士兵,士兵的反应本在意料之中,可是这些学生的反应却是在意料之外,难道民族光复的一刻到来时,他们就不兴奋不激动吗?

他和刘揆一对视一眼,他咳嗽一声,端起手中的饭盒,盒里盛的是不醉人的米酒。

“同志们”

巡视着周围的学生和战士们,蓝天蔚的声中充满了激情。

“到今天二百六十年了整整两百六十年,我汉人做索虏奴隶已两百六十年”

蓝天蔚的声音在操场上响彻着,这吼声,这话语只是让学生们心头一震。

“今天,我们就要起兵的争取民族之光复,去反抗那些拿我们当奴才索虏,这……是我们的光荣也是我们的使命”

声音顿一下,蓝天蔚看着环视着那些学生,最后又把视线投向那些士兵。

“今天,将是决定我们和我们的同胞,是做人,还是做奴才的时刻,我蓝天蔚在此发誓:以我之血,光复民族,以我之魂,唤醒民族”

“以我之血,光复民族,以我之魂,唤醒民族”

学生们站了起来,而那些士兵同样站立了起来,他们早已经习惯了服从,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誓师语。

“好同志们”

蓝天蔚左手端碗,右手向众人行了个军礼。

“费话我就不多说了,在座的是个汉家爷们的,就把这碗酒干了”说完他仰首一饮而尽,红色眼睛看着这近两千号官兵。

“用咱们的刺刀让那索虏记住:二百六十年的血债,今个该清了”

“血债血偿,清偿血债”

学生和士兵们吼着端起饭盒,一碗不醉人的米酒下了肚,却是让他们的胸腔热了起来,脑子也热了起来,而气氛也活络了。

“民族的旗,血染的旗,包裹着战士的尸体。尸体尚末僵冷,热血将旗帜染红,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

在气氛中,突然响起歌声,歌声显得有悲壮,悲壮的歌声从那些士兵和学生们沙哑的嗓间涌出。

“……我们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与仇敌的血战,抛下血旗的是谁,是被金钱和官位诱惑的,肮脏和卑鄙的他们,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

这战歌声在操场上汇成一团,悲壮的歌声在空气中内回荡着,所有人的脸上全不见了先前的激动有的只是那种发自于内心的决择。

“……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血染的战旗举向天空,我们宣誓前进的道路,来吧监狱、断头台,这是我们的告别歌,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 常德城内,五省客栈,虽已至夜,街上行人稀少但五省客栈外却依摆着几个夜摊,摊边坐着些人,划着拳、喝着酒、吃着肉,这些人虽说脸上带着醉意,可偶尔他们还是会把目光投向街上经过的路人,若是有人在五省客栈外驻足,正喝着酒的酒客往往会互视一眼,近者又会把手伸手酒桌下,桌下挂着刀、枪待人离去后,又会恢复正常。

此在五省客栈大堂十几枝酒杯粗的蜡烛煌煌映照着,靠着内墙上的桌上共着洪武爷挂像,而在挂像两旁却挂着幅“结义凭杯酒、驱胡复河山”的对联,此时的大堂内挤满了身,穿着黑、青短打打扮的会党、黑衣折衫的学生、胸前带着“勇”字的绿营兵、着绿军装官兵,一个小小茶馆里挤了这么多人景象看去似乎有点诡异。

左首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烤绸单褂蓝市布长袍,刀削脸上鹰钩鼻,浓眉下一双阴鸳的三角眼不时闪着绿幽幽的光,左肩斜挎着牛皮带皮枪匣子,背后却又别了把大刀。

于他旁边又站着位打着赤膊的壮汉,壮汉身额上早着汗,盘在脖上的辫梢一动不动,同样眼看前方,快枪背于背后,腰间又盘着棉布弹带子。对面西首坐的似乎是个行商,却是悠闲地站在,右手却是按于腰间牛皮子皮带上挂着的绿帆布枪套子。

而右首同站着一个五十来岁壮汉,相比他人,他却显得有些矜持,一手时而尔抚着额前油光的前额,一手却是扶着的立于双腿间的太平刀刀柄,静看居于中央的宋教仁。

这会突然一阵鸡叫响了起来,一个短打扮相,头上系着红布巾的年青人,提着公鸡先走进大堂,先是叩地一拜,随后双手举鸡一奉,下身穿着筒裤,身上却又穿着件光复军绿军装,连那头也剃个光的哥老会两湖哥老会大龙头的马福益走上前去,从腰间取出短刀,划开鸡脖将鸡肉滴于桌前一个个酒杯里。

“拜洪爷”

一声长嘶,众人香奉于额拜着洪爷像,整个过程完全是按照哥老会帮规,虽是书生但下午时宋教仁特意请教过这过程,这会带着大家拜香时,倒也未显生疏。

拜完香后,宋教仁朝前走一步端起桌上的血酒,右手端着,待众人都先后端起了血酒,双手将酒端过于头顶。

“众汉家兄弟,今日我湘潭子弟,齐聚于此,行光复民族之举,废话教仁不再多言”

眼环着众人,再次奉举酒碗。

“结义凭杯酒、驱胡复河山……干”

“干”

齐吼着,杯洒下了肚,酒碗同时摔于地,一时间大堂内尽是瓷碗碎裂的响声,些不胜酒力的脸顿时便红了,所有人的脸上这会都显出了几分慷慨来,而马福益更是面赤色、眼红着,呼吸急促着。

“我等众汉家兄弟今日所为,系兴汉逐虏,绝非造反谋反,请众兄弟各自约束队伍,不得扰我同胞,现布于光复军律于下”

环视堂内诸人宋教仁表情严肃起来。

“闻令不从,谓悖军,斩之违期不至谓慢军,斩之怒其主将,不听约束,谓构军,斩之虐民**,谓奸军,斩之窃民之财,谓盗军,斩之……”

一个又一个斩之从宋教仁的口中吐出,只惊得众人两股颤粟,惊看着那白面书生,而旁站着的一排光复军官兵和那些洋学生却是泰然处之。

“诸位兄弟,需知军令如山,若有犯者,勿怪教仁心狠,介时还请诸位切莫劝言,以免军律无情,担构军、谤军之罪,令教仁挥泪而斩”

“军令如山,自当如此”

马福益拳一抱,行一躬。

“若有兄弟犯令,福一绝不令先生为难”

话罢马福益声一沉。

“众家兄弟听好,先生之律大于会党之规,兄弟们自当遵令行事,若是违令,军律不容,祖师亦是不容”

光绪二十六年,唐才常组织自立军,联络会党起事,长江流域会党大龙头王漱芳牺牲后,其便接替为大龙头,成为长江中下游地区最有影响的会党首领之一。他这话一出,旁人立即鞠身言是。

而马福益老头之名,恰是靠着不肯枉规名震江湖,为江

宋教仁点下头,向后退去一身。

“下面请郑承影少校分属各部任务”

酒杯粗的蜡烛煌煌映照着堂厅,站在地图旁的郑承影指着地图一队一队的布置任务,这常德并不是大府县,唯知府衙门、电报官局、绿营、军械所之类要地,五省客栈内的气氛紧张,接令的会众随即离开客栈前往城内个其它聚地。

一个钟头后,原本挤满人的五省客栈堂厅里的人散去了,只留下十几人,坐于椅上从怀中取出手表看了眼,宋教仁的眉头皱着。

“宋先生,不知张大龙头于何处起事”

马福益近前问了一句。

这次光复会起义不同于的当年兴中会、自立会,是回龙山大龙头,可却直到的半月前,才接到聚众的命令,聚众数天前便聚关于于营内先发八元光复饷,又领洋枪千支,子弹数十箱。这次起义的计划周密远非当初兴中会、自立会所能相比。

“岳州”

宋教仁吐出两字时,却又取出怀表看了一眼,就在这会,郑承影却是拿着一张电报纸,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见他那模样,宋教仁的心里咯噔一声,生出些不妙来。

“郑少校,你这是……”

“电报”

与岳州、衡阳、宝庆、常德四地以会党为主力不同,在长沙,主力却是湘潭学校的学生和三百多名光复军的官兵,时近午夜,一个连的光复军官兵和两连学生军于城门关前潜入城后,玉龙洲边的草丛里,一艘艘小木船掩于草间,学生军蹲于船旁据枪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湘潭学校操场内,六门75毫米克虏伯过山炮已停置到操场间,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前方,在炮位旁的十几名年不过十三四的学生,正奋力的擦着炮弹上的黄油,黄澄澄的炮弹,一枚枚的摆放于草席上,散炮弹后方却又码放着几十个弹药箱,每门炮都配足在数百发炮弹。

一盏电灯下,一名炮兵军官正趴在一弹箱上,于地图上上绘测着数据,军士和炮手们都散到的炮位上。

“表尺三百,测角仪四十二到四十度横尺向左两度”

炮兵军官的发出品呤后,炮兵排长立即开始检查瞄准,

第一尊炮的瞄准手听着口令已经伏到表尺跟前,开始按照的长官的命令调整着射击表尺,炮身摇起随之摇起。

“一排准备完毕”

“二排准备完毕”

“三排准备完毕”

随着口令,炮闩手就位哗的打开炮栓,而装填手双手持着一发炮弹,蹲于炮尾作着装弹的准备,弹药手同样抱着炮弹,1至7号炮手此时的位置与教科书上并没任何区别。

“咔”

一按秒表,岳少鹏满意的点下头,从计算到发射,比训练合格成绩快了三十秒。

“长官,没必要这么准备吧长沙城内,三十六个目标,所有的目标都已经瞄注好了射表,只要接着信号,保准不会打偏”

完成计算的罗维疆笑问一句,却只换来的岳少鹏的一个白眼。

“不要以为敌人只是呆在那等着你轰继续训练”

语沉着,阴着岳少鹏又一次报出一个目标位置,罗维疆又开始在那计算着射击数据,炮手们重新开始准备下一轮“炮击”。

夜是寂静的,近午夜的时分,于湘江上的玉龙洲只能隐约听到江水击打岸边的声响,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声响,就在岸边的学生们感觉到时间将要临时,左右手不由的摸上小艇提索焦急的等待着命令的时候。

突然夜的寂静被打破了,长沙城内先是传来一声枪响,接着又是数声密集的枪响,就在他们诧异的功夫,又响了数声爆炸声。

听着城内传出的枪声一看怀表,蓝天蔚的表情一变。

“怎么回事立即给……”

“长官,城内打来电话”

(终于……造反了,大大们等造反等的应该是好心焦吧呵呵,其实这反造的本就没什么悬念。求月票)

第176章 首义

第176章 首义(万字更新!求月票!!)

1904年的星空,并未像百年后一般,被严重的空气污染所遮挡,站在枸杞岛的仰首朝着天空看去,视野开阔、群星灿烂,花了很长的时间凝视着星空后,陈默然把视线从星空投到大海上。

凝视着大海,陈默然的心潮不禁起伏着,此时海风越刮越猛,预示着1904年的第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这海上将要袭来的风暴又何尝不是大陆上即将掀起的大风暴的征兆。

抬腿朝着司令部前方的沙滩走去时海风呜呜地叫着,陈默然的衣角被风吹得“卜卜”作响。海浪冲击着沙滩,弄湿了陈默然脚上的军靴和裤角,拍打岛石的浪花被风吹来时,凉凉的海水滴溅于面,只让人心神一颤,但陈默然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仍凝视着远处翻滚的海浪。

此时的陈默然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军装,这身军装与那些光复军士兵的军装截然不同,并不以那件派克军装式服装为范本的服装,而是以军事杂志上的二战德军军服为范本制成,不过衣领却改为中山装式衣硬领。

同样的黑色军装,甚至于连军装也借鉴了德国军衔,就像陈默然的这副与众人截然不同的领章,镶着金边蓝底领章上三片的松柏叶被一圈麦禾环绕,这个领章只供陈默然一人使用,至于将军的军衔,则是金边蓝底三片松柏叶配以一、二、三个方型盔顶星罢了。

穿着这身与众不同的军装,陈默然自然而然的挺胸抬头,倒是显出几分豪气,不过唇间叼着的一根雪茄烟,却破坏些形象,他叼着烟看着海上的浪涛。

捋开衣袖看了下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半小时

“但愿一切顺利吧”

虽说这次造反勉强可以说是信心十足,但却仍忍不住担心。毕竟即便是最完美的计划也充满着外力的不确定因素,更何况这次计划准备并不算是充分。

“按计划,我们应该在6个月后慈禧70岁大寿时发动起义……计划运抵湖南5万支步枪,2000万发子弹,可直到现在,不过只运了两万一千支步枪,按计划……”

两个星期前,会议上蒋方震提及事情,无疑是这次起义显得有些苍促的佐证,但……

必须要起义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时机,还关系到其它方面的计划。

“希……”

“大帅”

身后的响起的称呼只让陈默然有些不太自然,这大帅的名称是他们“强按”给自己,只要听到“大帅”的称谓,陈默然便感觉自己成了那些影视剧中的人物,然后诸多屎盆子就自动扣到了自己的身上,但似乎除去大帅之外,并没有更合适的称谓了。

急步跑过来的陈子固,跑到大帅面前刚一定步,便递出了那份电报。

“大帅,长沙急电……”

放眼打量这座书房时,只见中间红木书桌上,堆放着一尺来厚的文书,沿墙两侧摆着四张红木圈椅,在北墙下书桌上方,挂着一幅字,上写两个大字。

“气静”

却既无题头又无落款,显得十分清寒朴实,王先谦知道这不过是只是场面罢了,这陆巡抚上任时,大家伙照例凑的五万两银子他可是收下了。

而站在王先谦身旁的列左楫,这会全不见了过去走江湖时的豪迈模样,有的只是紧张于维诺之色。

这会,猛听到外面响起一声干咳,接着一六十几身材干瘦着便装的老人,双眼虽不大,但目露精光,这就是刚上任不过半月的湖南巡抚陆元鼎了。

陆元鼎的脸上依如过去一样,满面推着笑。

“明台,许日不见,这近来可好”

陆元鼎笑说着,把目光投到王先谦身后的汉子,这人就是他提到的那个列左楫,巡抚投来的眼神却是让列左楫的心头不由得一阵突突乱跳。

“劳大人挂念,尚好、尚好大人,这就是小人在电报里提到的列左楫”

“你就叫列左楫?”

陆元鼎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说。

“嗯,这模样看起来倒也是个实诚人这两天你辛苦了,从岳州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不容易啊”

若不是王先谦在电报里提着这人有“事关大清存亡机密相告”,陆元鼎也懒得在这时候接见这两人,他们从岳州,一路赶过来也着实费了一些功夫。

突然列左楫醒过神来,连忙跪下叩头说。

“陆大人安好小的前些年,迫于生计误入歧途,入了会党,原本是想着有会党之靠,可以糊口,谁曾料想,那会党明为会党,实则叛逆,小的一闻其意欲谋反,便特地赶到王大人那,由王大人代为引见,以将机密要事面禀大人。”

“会党谋反”

听着这词陆元鼎心下不禁一颤,庚子年自立军起义震动沿江诸省,那唐常才所靠正是会党,瞅着这跪于地的列左楫,陆元鼎明白这怕是个想卖友以求晋身的东西。

“念你迫于生计,方入会党,又未知其逆,本官恕你无罪”

沉吟片刻后,陆元鼎又补充一句。

“若是于功于朝廷,本官定保你个出身”

跪拜以于的列左楫一听这话,连忙先是叩了个头,然后便开口在那里说着他知道的消息,作为清帮旗下的通事,手下的旱码头有百多号兄弟,年初兴堂入了宏汉会,兄弟们多了,麻烦事也就多,最麻烦的就是他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是那个水灵,面如薄粉,肤如凝脂……总之就是漂亮得不像话。

走堂口的和漂亮女人扯也应该是正常的,可偏偏那美貌女人却是宏汉会中另一位兄弟的老婆,麻烦事自然就来了,他列左楫上错炕睡错娘们儿了。这在帮中叫穿红鞋,属于要命的重罪

而那吃了亏的兄弟,却在两天前把这事捅给了大龙头张爷,那张爷可是个执法如山的主,这一听便要开香堂,幸亏一个兄弟给他通了口气,要不然这一开香堂,命肯定就没了。

即便张仁奎不义,那他也就不仁了,于是便找到了岳州的士绅王先谦,把那会党谋反的事给说了下,这不王先谦便带着他乘小船来了省城,见面大人顺带着请起赏来。

“嗯你可知那谋反于何……”

“咣……”外间的花盆掉地的碎声,却是让屋里的人一惊。

“是谁”

虽是六十几岁的人了,可陆元鼎的腿脚倒也利索,在听着那花盆掉地的碎声,喝一声便起身朝外书房外走去,一出屋便看到一兵丁就朝前院跑着。

“抓刺客”

心知那人可能是是会党徒众的陆元鼎,急忙喊了一嗓子,朝外跑着的兵丁一见前廊冲来几个兵勇,急忙从怀中抽出一支短枪,抬手便是连扣数枪,持枪的兵勇随即端着步枪连击。

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巡抚衙门的沉寂,同样传出了巡抚衙门。

突然响起了枪声,只令挤在客栈里光复军官兵一愣,同时站起身端起了枪,或为冲锋枪上起膛,或给步枪插上了刺刀。

听着巡抚衙门里传来的枪声和锣声,林方知一惊,朝着身旁的几名军官看了眼。

“长官,事及从权,虽不知是何人开枪,若是于此坐等,只恐会徒生变故”

作为营参谋的薛天忙在一旁说了句。

“长官,不等再等了枪声一响,满城必惊,到时……”

董皓天的话未说完,林方知眉头一紧。

“董皓天,立即带上你的人安计划进攻巡抚衙门,电话”

“是长官”

未等长官拿起电话,董皓天便提起了冲锋枪,冲着客栈大堂里的兄弟们喊了一嗓子。

“侦察排,跟我上”

通化客栈的三扇门同时打开,四十六名侦察排的士兵和一个连的学生军,立即朝着百十米外的巡抚衙门扑去,在街拐角处,董皓天打了几个手势,队伍便停了下来,一名背着炸药箱的侦察兵先窜过街,将炸药箱置于巡抚衙门墙边拉爆导火索。

几秒后轰的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炸飞了一截砖墙,爆炸引起空气的激荡力量,以至于余震都令附近的民宅晃荡着。

“冲”

跟着部队冲过街时,隔着烟尘瞅见从巡抚衙门另一端冲出兵勇,提着枪的学生一下蹲,便朝着那兵勇扣动了扳机,而冲进巡抚衙门的侦察兵却是瞅着人影便是几枚手榴弹甩了过去,瞬息的功夫原本景致秀丽的巡抚衙门后园变成了一座战场。

放下电话,蓝天蔚头一扭冲着旁边吼了一嗓子。

“打信号弹,全城进攻学生军过江”

三枚红色的信号弹拖着焰龙飞升至空中,早早的便躲在房顶上的宏汉会的徒众,或是敲起了锣或是吹起了哨子,长沙这坐大都是木楼的江边古城,在这瞬间沸腾了起来。

穿着凌乱,或裹着白巾或裹黑布的会党徒众或挥快刀,或提大刀,叫喊着朝着电报总局、长沙县衙、喊声瞬间盖过了枪声,炮声同时响了起来,玉龙洲湘潭学校内的炮兵阵地,首先朝着满城内目标连发十数弹,先是几声爆炸,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满城内弹药库爆炸后的火光照亮了整个长沙城的夜空。

与此同时,城内的枪声、爆炸声传来时,城外位于浏阳河畔的绿营军营内,几百名绿营兵或是提着插着刺刀的老毛瑟或是提着大刀,嚎叫朝着的官长的营房冲去。稀落的枪声让提刀冲去的绿营兵一顿,随即官长的卫兵隔着墙垛和绿营兵对射起来。

这时的湘江上上百艘小艇,却在此艇上的八名学生的划动下,像他们过去在湘江上比赛一般,拼命朝着江边划去,艇一靠江岸,提着枪的学生军便朝着早已被会党打开的城门冲去,几面血旗跟在队伍的最前方,朝着内城满城逼去,突的满城城垛上一阵枪响,正在冲锋的队伍前便有几人倒了下去。

满城是满军驻防和满人家属居住地,城高墙坚,易守难攻。这是长沙城内之城,东、北两面借长城墙为墙,西、南两面另外筑有城墙,一时间攻势受挫,原本进攻的队伍反倒随着几声命令停止了进攻。而在黑暗中的却可以看到城墙上不时落下炮弹爆炸的火焰,那是从湘潭学校操场打来炮弹。

当湘潭学校的炮兵阵地不断朝着满城挥洒炮弹时,外城的枪声熄落下了来,原本奋力搏的绿营把总,在学生军扛着轻机枪抵达绿营后,不过是两匣子弹扫空后便下令投降,十几名军官和护兵不过是刚一出营,便被怒极的绿营兵口喊着“杀汉奸”砍了脑袋。

湖南巡抚衙门内,衙门里的护兵、仆佣举着枪,排成排走了出来,巡抚衙门这会全是一片狼籍的模样。

“这仗打的……”

瞅着那被扣着却竭力持着官威的陆元鼎,董皓天的心里,感觉到复杂起来。仗打的太过于轻松,胜利的快感冲淡了身上伤口的痛楚,这伤口不是敌人留的,而是自己人甩的一枚手榴弹的炸的。

这会心下松口气,人倒是瘫软下来。先前追那陆元鼎等人时,高速度的奔跑和伤口的流血过多,使他的双腿失去了的力气,一屁股坐到了亭子里。扫了百多发子弹后,烫热的枪管压在他的身上。

这会他只觉得嘴里非常干涩,舌头不住的添着嘴唇。喘了几口气后,他摸着挂在腰皮带上的水壶,想得到一口水喝;用力摇晃一下,水壶轻得几乎没有分量了,水壶里似乎有什么在那里晃响着,发出的声音又不是水声。

“没有水了?”

他喃说了一句,借着火把的光亮才发现水壶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子弹打穿了,水早都淌完了,里面响着的应该是块弹片或者子弹。

这时一串奔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朝那一看,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衣袖上带着红十字,跑到他身边中把麻利的把他的军装撕开,为他包扎起了伤口来。

“长官,就只剩满城还没打下来,等打下了满城,长沙就光复了”

“……这么快……”

董皓天喃了一声,惨白的脸上挤出些笑容,听着那爆炸声,眼中尽是憧憬着长沙光复时老百姓的欢喜模样。

“满城……满城……”

董皓天朝着满城的方向看去,从这里根本看不到那满城的城墙,只能听到那炮声。

“风从龙,云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居于城楼上,纳兰亮的脸板着,爆炸声传来的那《烧饼歌》的吼声,只唱的他的两股颤粟,空气中硝烟味让他觉得的嗓子眼里发涩,一个满面黑硝的旗丁跑过来,先是单膝一跪,右拳拄地。

“禀统领大人,兄弟们的子弹快尽了”

旗丁的报告时面上带着愤意,那造反的在他们取枪、拿弹时把火药库炸了,炸飞了上百号兄弟不说,更把子弹炸没了,城内有炮、有枪,却无弹可用。

这会又是一阵急促的枪声朝着城垛上扫着,纳兰亮眼瞧着一城垛上的一个旗丁脑袋一歪,倒了下去,被子弹扫着城墙根本就没有敢探出去去。

“赛电枪、过山炮,这狗日的**党可是下了血本了”

瞅着那些衣衫凌乱,躲在城垛下的兵丁,纳兰亮苦笑一下,怕这长沙城要落那**党之手了,想着明日天下的震动,不顾头顶上横飞的子弹,纳兰亮站起身沉一声。

“兄弟们”

“喳”

原躲于垛后的旗丁,纷纷单膝跪地。

“大清养我等旗人两百六十年,今日我等誓当以死报效朝廷,……”

城垛上的纳兰亮在那里作着鼓动时,满城内却是一片惶惶,炮弹不时的落入城内,把无数的两百五十多年前掠得的房屋炸成残墙断壁,断垣残壁间倒在血泊中的人的衣襟还是凌乱着……

依在窗边看着兰倩,呆呆地望着城垛上的烟火,隆隆的爆炸声声震人心底。在这爆炸声中,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的歌声却隔着城墙传进这满城里,听着那《烧饼歌》兰倩面被吓的煞白,浑身惊颤着。

心颤着她回头看到姥爷坐在椅上,满是银丝的头随着吟诵的韵律微微摆动着,念珠在颤抖的手指间一个一个地、有条不紊地移动着,他好像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披在肩上的衣服已经耷拉下来。

终了,他睁开眼睛,看着这屋里的头的妇孺,又瞧了眼从武昌来的外孙女。

“纳兰那小子,虽说是个世裔爵,年青人也提着鸟笼子,干了不少糊涂事,可也是个忠臣义子,降,是不会降了,咱们生是大清国的人,死是大清国的鬼,这汉人造反了,必得先杀咱们旗人,得了,这大清国的气数也尽了,这家里的男丁都上城垛了,火药库给炸了,便是纳兰有通天的本事,想来也守不住了,于其活着受辱……”

说话间,兰倩看到姥爷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喝了下去,那酒杯里和着的鸦片酒。

“老爷……”

哭声在堂厅里响着,哭罢了,兰倩看到嫂子们领着侄儿侄女们朝外院走去,听着那沉井时的哭声,兰倩回到自己的房里,房梁上早就吊了白绫……

(后面的引用当时满城内的一些情况,希望大大们不要拍砖求月票)

第177章 南北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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