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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天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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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这一步……许宣大概不愿意看到。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总和他有些关系,他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

日光照耀在半掩的院门之上,女子的在阴影里露出半张姣好的面孔,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她并非不明事理,在理智上,她也知道许宣所做的事情并不是对错的问题,他若不杀人,便会被人杀的……但是即便如此,若是在感情上便放过他,她也觉得难以做到。

“嗯。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娘……她不是自杀?”

许宣说完这句话,目光征询地朝她望过去。女子只是立在院门的阴影之中,不为所动。

“呵,说说而已……可能是我想多了。”许宣朝她耸了耸肩:“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说着转过身,朝巷道的另一端走去。行了不远,身后的院门被打开,门轴转动,发出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响。随后女子颤抖的声音传过来:“你……你怎么会这么认为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关于他杀(三)

声音自身后传来,大概是感受到内里某种颤抖或是恐惧意味,许宣转过身子。

……

日光之下的小巷,一脸冷漠的女子抬起头,阳光自上而下地落在她脸上。她面无表情地听着书生的话,某一刻,紧紧皱起了眉头。随后书生伸手朝院门的方向指了指,她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二人随后朝院子里过去。

第一次走进这方精致小巧的院落里,平整的地面上,东西南北各角都有一些盆栽,冬天的时候叶子依旧是苍翠的绿色。正面对着的是厅堂,因为掩着门的关系,倒是见不到内里的陈设。西面的地方是厨房,劈了一半的柴火正在厨房的门口凌乱地摆放了一地,柴刀被丢在一旁。许宣的目光在乱七八糟的柴火上停留片刻,便也知道做这些事的人对此并不熟悉。起居的卧室,在东面的地方。

虽然元盼盼经过一番犹豫之后,让他进入到了自家的院子里,但是要说有多好的脸色给他看,也是不竟然的。在她的内心里,眼下对许宣的恨意还在,之所以将他邀请进来,也不过是因为片刻之前他的某句话,唤起了自己心中一直在考虑的事情。因此请他进来,也是想要做一些必要的确定。

对于一些事情,在伤心之余,她也觉得很有些不可理解。

元盼盼走在前头,对许宣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横竖都没有一个做为主人的自觉。许宣在她身后微微打量一番周遭的环境,对她的态度,显然也未曾放在心上。

“这只是一个猜想,你娘……这样做的前几日,有何反常举动么?”

一番沉默中,许宣走到井边上,探出脑袋朝里面望了两眼。井水深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了人的缘故,许宣总觉得这水比其他地方要凉冷上几分。日光自天际照耀直下,一片、两片的光彩偶尔落在井里面,被圆水面框住。水底不时也会翻出一尾鱼的尾巴,“啪”地在井水中敲打出声音来。

这是“井王爷”,一般有私井的人家都会放养上一些鱼在里面,其作用一方面是因为祈福,另外的,鱼在里面活动,也能带动水质活起来。真的到了那一步,还可以拿来改善一下伙食。

元盼盼闻言摇了摇头,事情过不并不久,她所能做的,便是在许宣面前极力对自己的情绪做最大保留。但是即便这种自我克制已经到了最大的程度,当她回忆起才过去的这些类似噩梦般的遭际时,表情上依旧依旧还会泛起几许茫然无措并且哀伤的神情。

“娘只是伤心,于……于贲身死的消息传来之后,她先是说不信。等到随后确定下来,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之后就是哭了……我当时觉得她只是伤心。而且,在这之后的几天里,伤心过去之后,她明显好起来。虽然表情还是不笑,但是也能够说一些话了。”女子声音低低地说道:“她已经好了……”

“那几日,家中吃的食物有什么不同吗?”许宣随手在井沿的石块上拍了两把,有些突兀的问道。

元盼盼闻言,目光奇怪的看了许宣一眼,随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并无不同,没有大鱼大肉,都是一些蔬菜瓜果,有些是集子上买回来的,还有一些是那边地里长的。”元盼盼伸手指了指院落的一角。许宣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蔓延,最终落在不远处。那里一方精心开垦出来的小自留地上,一些长势喜人的蔬菜瓜果,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偶尔也能够摘一些进厨房,做些添佐:“平素月余才能吃一回肉……娘对这些比较上心,但是那几日好不曾到吃肉的时候。”

这样说来,也没有最后的晚餐……

许宣心中想着这些,目光落在井边的地方。一块体积比较大的石块,一方同井口差不多大小的木板。他随意地扫了两眼,弯下腰将木板操在手里,随后走到井边。木板被他小心地覆盖在井口,正好盖住了窟窿。

他这般做完之后,又拾起一旁的石块,将它放在井口的木板上压住。这一切做完,他轻拍几下手,随后目光朝元盼盼望过去:“是这样的么?”

元盼盼对他的举动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这个时候也不介意多回答他两句话:“原本是为了防止鸡们夜里掉下井里的。”

“鸡?”许宣闻言微微挑了挑眉毛,自他进院子到得眼下,空落落的院子里除了他二人之外,便只有一些植物。

元盼盼闻言,眼神一瞬间黯淡下去,随后压了压脑袋,声音低低地想起来:“为了给娘办丧事,都卖了……”

许宣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你娘是夜里投的井吧?”

“嗯。”

“那当时这井盖是封住的?”

“嗯。”

“那就奇怪了……”

“嗯?”

压在木板上的石头,即便许宣这般成年男子要拿起来也有些沉。

许宣将自己带入到当日元氏自杀前的场景了,在心中仔细推敲着对方的心态。

从目前所能知道的消息判断,当时对方应该是伤心极到了极处……这般想着,许宣下意识地来到井边。

那么,下一步,便是想要跳井了……但是井上压着石块,需要费一番气力取下来才是。许宣才微微探出手,便止住了动作,微微摇了摇头。

这样……不对!

一般说来,内心有轻生念头的人,在临死前思维会有一段时间的混沌。这般情况之后,所要做的举动,其实都不会很复杂。就比如跳楼,走到窗口的时候,内心里负面情绪积累到得最高点,随后只需要伏下身子就能够完成一次自杀。若是跳井的话,应该也是这般……

但问题在于,这中间必须保持过程的顺畅无阻碍。若是跳楼的时候,窗子上了一道锁,那么自杀者就未必会去取一把钥匙,将窗子打开,然后再跳楼……

自杀很多时候都是在无意识中完成的,特别是对于因为伤心到极处而起轻生念头的人来说,更是如此。这样做,会将原本茫然的情绪拉回到理智之中……随后很可能会清醒过来。

按照元盼盼的说法,元氏已经开始自于贲身死所带来的悲伤情绪里走出来,即便某一刻情绪仍不清醒,但是要完成跳井的举动,她必须将石块取下来,将木板放下来,然后才能跳下去……而当她完成了这些举动,便很可能自短暂的失神中清醒。清醒过来,便能够意识到自己的死会给女儿带来某种不幸……

那么,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么?

她的跳井,应该是在本身清醒的状态下所做出来的。只是这样一来有些事情也讲不通了。出于对女儿的爱护,她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这口井若是废了,势必会给元盼盼生活造成的麻烦。她说过不会让其委屈的话,那么自然没有道理这般做……

过得片刻,许宣有些苦恼地揉了揉额头。一番脑补之后,所得的东西不多。若要深究起来,自然也算不得准确。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人心是难测的,后世在心理学方面的探究已经算是很深入了,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办法完全还原出人在遇到不同情况时候的心理活动。

随后,他拍了拍脑袋,知道自己着相了。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论眼下他能有什么样的推断,元氏已死,这也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便他真的能判断出对方死前的状态,也都无济于事了。

但是,某一刻,疑惑自他心底泛起来。原本已经有些开始散漫的情绪又一次凝。

如果她是被人杀掉的呢?

这种可能……会不会有?

想着这些,许宣下意识地打量了四周的环境。四围的院墙,框住一方小小的天空。元盼盼有些费解地看这许宣的举动,并不知道在这些时间里面,他内心里不断的假设以及推翻。

许宣来到院墙之下,院墙并不高。他伸手之后,微微跳一下,便能够够着。

……

“哎!你做什么?”

身后传来女子惊疑的声音时,他已经开始攀上院墙。因为是从院墙的阴影里翻出去,最初的一瞬间,阳光刺目。他蹲在院墙之上,伸手挡在额前,过得片刻,视线恢复清明的时候,目光才在院墙之外的巷道上随意地看了两眼。

“你娘跳井,是在什么时辰?”

“我发现的时候,是亥时初。至于她跳井的时辰,应该、应该是在戌时吧?你到底在做什么?”

许宣闻言,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如果自己是杀人者,当时月黑风高,院墙这么矮……很容易爬上来。许宣皱着眉头想了想,目光望向巷道的一端。那边是巷道的出口,一些浮动的人声、脚步声传过来。

如果是自己来做的话,肯定不会从那边过来,戌时的时候,路上还有人,太容易被人看到。那么……

许宣心中想着这些,目光偏向巷道的另一端。方才许宣便是从那边过来的,即便白日里,曲折绵延的巷道也给人曲径通幽的感觉,静悄悄的。

他于是点了点头。

如果是自己,就会从那边过来……

“你在做什么?你快下来……许宣!”元盼盼在对于他让人看不懂的举动,很有些疑惑,现在有是在她自家的院前上,若是让外人瞧见,怎么解释?

院墙之上的活动空间并不多,许宣小心地稳住身子,目光在院墙之上打量起来。一些鸟粪、葫芦藓之类的东西铺在上面,下一刻,目光微微一凝。

“那里!”他伸手朝不远处指了祉,随后小心地靠过去。

“什么那里?你到底在说什么?”

许宣移动了一段距离之后,又一次止住身子,蹲在院墙下似乎在观察着什么。这个时候,即便站在元盼盼的角度,也能看到他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

时间过去,元盼盼在院子里站着,书生古怪的举动一直没有得到解答,日光照耀下来。院墙上的书生,院中的女子,古古怪怪的沉默。

良久,院墙之上的一声叹息响起来。

“你去拿梯子过来,看看这个。”许宣伸手在眼前指了指,随后对元盼盼说道。

“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不去……快从我家院墙上下来。你这样子,让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你娘大概是被人谋杀了的。”

“我警告你,快点下……呃,你说什么?”

院墙之上,许宣望着女子陡然间呆滞地眼神,朝她严肃地点了点头:“拿梯子上来,给你看证据。”

梯子很快被取过来,元盼盼的素白的身影自墙头出现。随后便见到书生跟前的两个清晰无比的脚印。

“这里的葫芦藓被人踩过,因此留下了脚印。葫芦藓这种东西,受到压力会变形,但是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不过眼下的脚印还很明显,想来是也就是这几日才新留下的。你仔细想想,这几天有没有人爬上你家院墙?”

“除了你之外,没有了……”元盼盼回忆地说了一句,下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意义,目光陡然间惊恐起来。

“你是说……”

“嘘!”许宣朝她比划了一个手势,女子下意识地朝四周望了望,正午的时光里,除了巷道口处的一些浮动的人影喧哗外,其余便是悄然无声。

“这么明显的痕迹,很难不被注意到。留下脚印的人,却似乎不曾发现。因此,最大的可能……这脚印是在夜间留下的。也只有在夜里,葫芦藓上的脚印被夜色盖住,才让人忽略过去。”

“夜间的脚印,往前推几日,你娘投井……你能想到什么?”许宣五指张开,一边丈量着脚印的长度:“唔,大概四十四码……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小偷留下的。呵。”

高墙之下,类似恐惧、害怕、愤然之类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元盼盼的身体陡然间颤抖起来。许宣在一旁见到她的紧张,伸手将她扶了一把,才没有摔下去。

“四十四码,如果是正常情况的话,身高应该是在……”口中小声地说着一些话,仿佛是在计算和考量,这般过得片刻,许宣抬起头对元盼盼说了一句:“我们下去吧。”

……

冬日里寻常人家来说,大抵无事可干的时候更多一些。只是对于商贾来说,节序天气之类的,也只是给生意带来一些其他季节里没有的麻烦,而忙碌还是依旧的。特别是冬日再往后,年关就要到了,这反倒是一年里最为忙碌的时候。需要汇总一年的损益得失,总结经验教训,来年的生意安排,如此总总,都需要在冬日里做出决定来。

岩镇的街道上,几匹健马跑过,令得冬日里干燥的路面扬起了一阵烟尘。人们在路旁避开马匹,下意识地冲着远去地骑马之人瞪两眼。但也仅此而已。马匹在下一个街道口分流,朝不同的方向而去。其中一匹一路向南面的地方,在许家门前停了下来。

飞驰的马匹因为被陡然间拉住,高扬着上半身四蹄朝天踢着,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马上之人差点被掀翻在地,狼狈不堪地下来之后,冲着迎上来的许家下人急冲冲的吼道。

“出事!快去禀报!”

下人们愣了愣,随后急急地朝屋内过去。过了一阵,许安绮的身影从西厢的地方出现,带着人朝厅堂地方向过去,脸上表情凝重。她随手拉过路遇的下人,吩咐几句,那下人便很快出了门,大概是去找人。许安锦从对面的地方过来问她几句话,她也来不及停下来,一面走一面说着……到得后来,两人脸上都是紧张的表情。

这一日,发生眼下场景的,不仅仅只有许一家。程家、方家、曹家……几乎稍有名气的墨商家里面,都发生这样的一幕。

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意识到浪涛已经掀起来了,而在这浪头开始的时候,日光之下的院落里,书生在同白衣女子说着话。

女子伏在井沿上,肩头耸动,素白地双手死死地攀在井沿的石块上。指缝间因为用力过度,有丝丝渗出来的血迹。只是看背影,便也能知道她的伤心。

先前的一些事情被确定之后,先前压抑在心中的痛苦、无助的闸门被打开,她终于不顾书生还在眼前事实,肆意地哭泣起来。声音呜咽间,难以言状的无助和凄凉。

“她居然是被杀的……”她嘶哑地望着许宣,惨然地说了一句:“啊?你说,她那么好的人,她居然被杀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啊……”

许宣心中叹息一声,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随后说道:“事情只要做了,总会留下痕迹来。所谓的不留痕迹,滴水不漏,若是真的留心,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的。事情现在已经开始露出端倪,随后只要肯花时间,真相总会大白的。”“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刺伤你。”哭泣中的元盼盼,猛然间抓住许宣的肩膀:“你帮我,你一定可以……你帮我,找到凶手……”“我……我可以嫁给你!”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关于他杀(四)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找柯南么,我可不想和他一样,不管到哪里都有人死。”围墙的阴影里,书生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过得片刻终于说了一句:“好吧,我可以试试,不过你不要报太大期望。虽然在你母亲可能是被人杀死的这件事情上,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是我不是专业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元盼盼在他对面的地方,眼下因为哭泣而有些红肿的双目因为他的这句话带上了某些神采。原本对许宣的刺杀举动,在墙头的脚印出现之时,便已经化作深深的歉疚压在她的心头。当某些事实的端倪露出来之后,她将能够求得帮助的人并不多,而眼下最妥当的,其实是将那事实揭开在她面前的书生。

他能发现脚印的事情,大概也是意外,只是若不是心细到一定程度,又能大胆的做出假设,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发生。谁会去在意那围墙之上的某些细微痕迹呢?随后元盼盼心中也有一丝庆幸,若不是他发现,这些本就不太明显的痕迹便会随着时间流逝,待到葫芦藓重新生长起来的时候,脚印的轮廓被掩盖掉,很多事情也就永无明白的一天。

她正这般想着的时候,目光落在书生的心口处。那天便是刺了这里吧,也不知道疼不疼一些内疚或者歉然的情绪,夹杂着感激或是期待,令得她的心绪复杂,但这样的情绪刚刚弥漫起来的时候,就被书生一句简单的话拖到了另外一边。

“帮你可以,嫁我的话,这个……不太好吧?”日光照耀之下,悲伤、欣喜、歉疚以及某种羞赧的情绪,女子的心情在彼时要多复杂也都是有的。

……

对于许宣来说,这般短暂的时间,元盼盼从杀他的刺客,转而成为有某种以身相许可能的人,总觉得心情有些复杂。当然,他眼下所计较的也并非这些。做出元氏可能是被谋杀的推断,在他来说,也只是心中疑惑同现实的端倪照应之下,自然而然的想法。而在这样的想法之后,便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因此,虽然口中答应着要替元盼盼找出凶手,但若说具体的做法,其实并没有。所谓破案,智商当然是必要的一方面,但是其实更重要的东西还是信息。特别是对前世的许宣来说,所作出的决定都需要有海量的信息来打底,他甚至有一个庞大的团队来为他服务。眼下因为缺乏必要的信息做基础,只凭借他本身的习惯发现一些端倪,到了这一步,再想向前,横竖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当然,也不是真的就没有破案的可能,有时候如果信息缺乏的情况下,有时候就需要靠运气。破案当然更需要。只是运气这种东西,有时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一般,可遇而不可求得很。好在这个时候所答应对方的,只是追凶,他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一份力。这个倒不是敷衍。

元盼盼的遭际同他毕竟有干系,虽然并非对错,他自然也可以掉头不去管这些,但这一来的话,心中难免会留下障碍来。因此,在能力范围之内帮对方一把,这些可以做到的事情,他并不准备推辞。至于所需要的运气,他就只好希望自己能有这样的运气了。

随后的时间里,他找了夜间无人的时候,将酒坊所酿的水酒做了转移,对于在自己的地盘还要偷偷摸摸做这般举动,他有些无奈。好在一切顺利,临仙楼的一切事宜,终于在冬日的某一个黄昏宣告结束。这一夜,临仙楼里的众人举行了一次巨大的庆祝活动。因为都是平日里熟悉小二、侍女、工匠之流,因此场面比较随意。

当然,虽然是随意的场面,并无一般正式场合聚会的某种严肃气息,森严的地位区别等等,但是热闹的气氛却并没有差到哪里。“许公子,老朽对你已经无话可说了……”席间赵四端着酒杯冲许宣说了一句,这样的说法让他微微有些疑惑。赵四说完之后,打了个酒嗝,随后说道:“不仅有才华,而且懂木工活……眼下,即便酿酒都这般厉害。嗝……”

这般说法迎来了众人一致地赞同,于是趁势纷纷朝许宣敬起酒来。

许宣眼下在岩镇这边虽然有些名气,但是他平日里对人的态度大致还是很随和的。众人反倒因为这些,对他有些更多的尊敬。但另外一面,也因此并不害怕他,这般场合里轰然的气氛之中,一支支酒杯冲他而去。即便你再有才华,今夜也只有趟到这一路可走了!眼下众人笑脸的背后,其实也有着这般坏坏的心思。

柳儿酒量比较小,在一旁稍稍喝了几口,待到脸上升起两朵酡红的云霞之时,便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无论旁人如何劝说,都不肯再多喝半口。即便连许宣出马,结果也是一样。她是一个自有坚持的女孩子,心中认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就改变的。这个时候,见到许宣遭了众人的围攻,心中难免有些开心的感觉。你看,要倒霉了吧?

只是许宣随后的反应也让很多人掉了一地眼珠子。对于众人的敬酒,他通通来者不拒,连着喝了几大杯,依旧面部改色的模样。他的面不改色,落在其他人眼中,反倒让他们的脸上变了颜色。

许宣所提供的酒水,据他自己所说有着茅台、二锅头、五粮液等诸般称呼,这些众人不太明白,但是酒水劲大的事实却都是已经知晓的事情。众人之中,即便酒量最好的赵四,也不能喝多。但许宣的酒量却是惊人的好……不会是在硬撑吧?众人望着许宣从容的模样,心头难免有着这样的疑惑。

对于这些,许宣本人其实也是有些无奈地。若果说他来到眼下的时代,有什么是比较遗憾的,或许就在这里。带什么来不好啊,偏偏把酒量带过来了……

啧。

……

最后,许宣面对喝得头晕眼花的众人做了一番即兴演讲,所要表达的意思无非也是对众人一段时间的努力表示感谢,另外也展望了一番临仙楼的未来。当然,眼下他所说的东西众人还看不清楚,更有喝醉的原因在里面,因此都没有在意。临仙楼这些日子以来所持续进行的不大不小的事情,当雾气爬起来的时候,便在冬日的一个夜晚告一了段落。

……

原本已经拉开了满弦举动,到了这一步就要正式朝前了。但是,随后一天从许家传来的消息,却令得这样的举动朝后推延了一下。还是在许宣自己的小巧院落当中,他听得黛儿巴拉巴拉地将一些事情比划着说起来,便也觉得,事情真的有些麻烦。

许家在墨商大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仿佛破浪之舟,以某种势不可挡的姿态进入很多人的视野里。连带而来的,推动了整个徽州墨业格局悄然改变。很多原本几大家的盟友被分化出来一部分到了许家这边,还有一些正在观望。原本随着时间过去,这些观望的人最终也会决定自己的去留——这些都是横竖可以想见的事情。但是,当一些事情发生之时,便是在这般情况之下,原本顺利的局面,似乎被遏制住了。

许家的墨,在运往各的途中遭到了劫匪抢劫。而与此同时,各地的一些掌柜收到不明身份的人袭击……

这是一件很让人费解的事情。“抢劫许墨?”许宣望着对面满面焦急的小丫鬟黛儿,皱了皱眉头:“这要脑残到何种程度才能做出这般举动?”许家的墨虽然很好,但是无论如何也只是作为书写所用的工具而已。

若是抢劫布匹,金银,这些还说的过去。可是,抢劫许墨去做什么?拿来用么?一块墨便可以用上很久的年代里,抢劫这么多的墨,得用到猴年马月去?拿来卖?许墨眼下只是一家独有,谁会不开眼地去做这些事情?那不是赤裸裸地告诉人“没错,就是我抢的墨,来打我”吗?

这般想了片刻,许宣抬头看了一眼晴好的日光,随后目光转向一旁,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

“神经病啊……”

时间过去之后,许墨遭遇到的事情已经在墨商之中传开了。事情是何人所为,自然还不知道,但众人的推测之中,认定了许家是得罪了一些人了。如果不是真的有矛盾,没有人会做出劫墨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是随后想到许墨在不同的地区同时被劫,各地的掌柜们遭了袭击,不少人的态度又开始吃味起来。

这样大规模针对许家的打击,简直有些超乎众人想象。这是要将对方得罪到哪一步,才会发生的事情?这样的实力……很多商贾在心中做了衡量,反正自己……横竖都是做不到的。这样事情的后果也很明显。一些已经观望了不短的时间,准备做出最后决定的墨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便选择依旧保持沉默,再做一段时间的观望。

而亲近许家的墨商,就微微有些隐隐的担忧,怕这些事情最后会波及到自己的身上。先前还有些势不可挡的许家,便因为这样一件事情,陷入了某种尴尬的局面里。如果随后走不出来,事情就会很不妙了。

当然,对于许家的遭遇,一些原本就有间隙的,就觉得很高兴。但即便心中再如何高兴,脸面上还是要保持着必要的矜持。以程家为首的墨商,在第一时间就送去了慰问。这样的慰问,语气说是慰问,倒不如说是冠冕堂皇的嘲讽更妥当一些。

“看看都送了些什么东西……土特产啊……”

许宣才走进许家的院门,便听到了一声奇怪的抱怨,从声音听,似乎是许安锦的。

“这些墨商大户,即便要慰问,至少明面上要过得去吧……你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这简直是嘲讽……不要让我遇到程家倒霉的时候,不然我一定送一个大南瓜过去!岂有此理。”

随后走得近了,才能见到许安锦正对着身前一些散乱在地上的包裹愤然地喝骂道。许宣随意扫了几眼,便也觉得微微有些无语的感觉。坚果、核桃、鸡蛋……这简直是逢年过节的节奏啊。

许安锦也见到正走过来的许宣,才勉强平复了一下神色,只是双颊因为气愤而起的红晕却意一时无法褪去。而且这个时候似乎因为被外人看到了自己的不雅,甚至微微有些尴尬。

“咳……你来了啊,呶,这些东西,那些回去吃吧。”许安锦朝许宣这般说道,随后引他去许家的厅堂里,见到了许安绮。

……

冬日里的许家院落,很多原先的树木树叶已经凋零。槐树的也在倒还苍翠着。因为抢袭事件的发生,同以往相比,微微有些沉闷。一些下人们往来,也失去了从容不迫,步履之间,都是急急忙忙的感觉。

当然,这样的感觉其实也不明显,只有对许家极为熟悉之人,才能在细细留心之下微微感到一些。

……

“损失其实算不得大……”在厅堂里,许安绮朝许宣叹了口气:“不过影响很坏啊……这样子下去,很多人怕是不敢同许家亲近了。”

“这些事情……”许宣喝了一口茶,几片茶叶入了口,他微微嚼了嚼,感受到自舌尖泛的苦意思:“报官了么?”

“自然是报了的,只是这些人到得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官府即便知道了也未必管得了什么。每天该抢的还是会被抢掉,越来越多的掌柜们被人打了。官府也没有办法。”许安绮有些苦恼地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即便……损失暂时还能承受,但这样下去,总也不是个事。”

许安绮说起这些,情绪还是比较平静的,并没有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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