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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别玩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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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不,我找到了,那位手上有疤,那个犯人,就是他!就是他,刚刚那个人!不会错的!我终于找到了。”
闻言顾不得形象,小慈与雨蓉在大街上放腿狂奔起来。
☆ ☆ ☆
“气死了,如果不追丢就好了。”小慈忿忿地坐到席上。
所有的人……席毅、苍尧和索图三兄弟,以及大嫂子玥仪都围坐在厅内,这出乎意料的状况,立刻就由小慈讲述了一次。从头到尾由她滔滔不绝的说完,简直比职业说书人还厉害。
“蓉儿,你确定自己没看错?”席毅谨慎地又问了一次。
这个问题雨蓉也问过自己千百次了,“不会错,那印象还十分清晰的在我脑海中,我绝没有错看。”
“啊,或许这就是我们一直在天香楼内,遍寻不到此人的理由。”玥仪立刻联想到,“因为垂垂老朽哪有兴趣逛花街呢?”
“说得有道理。”苍尧支持妻子的说法,“而且目前朝上六十多岁的老翁已经不多了吧?就算有……也都是朝中重臣,不太可能随便出入这天香楼内。这么说来,并不是此人不存在,只是我们找错了地方。”
席毅握紧拳头火爆地说:“够了,我马上去朝上告知桓公,要他命令所有朝臣在朝上一个个露出手臂来检查!”
“别冲动,席毅。”索图皱眉说:“这样做只会坏了大事,桓公不会应允你这种蛮横的作法。”
“要不怎么办?眼睁睁放过那浑蛋吗?”
“只要你稍安勿躁。”苍尧淡淡地说:“我们一定会助你找到此人,不用心急。首先,我想先从朝中重臣的名册下手,收集这些居高位事重禄约六旬老官应该不难,按着再从其中汰出曾经在四年前奉派到营中庆祝胜利凯旋的人。范围缩得这么小,应该只有少少几人,到那时再一个个到他们家中拜访,不是简单多了?”
“真不愧是尧哥,一下子就想出这么绝妙的好计。”小慈弹指一动的说:“还有,我们也可以从他身边的那同伴着手。我听见那老翁喊那家伙‘赵公子’,在齐国内姓赵的人一定是来自外地……又生得那么高大、气势十足的,想必很惹人注目,说不定可以在茶馆附近打听到消息。”
“不如兵分几路,从几个较有可能的线索下手。”索图提道。
苍尧点头同意,“的确,分头追查一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可找,过去无法肯定此人的存在,现在情况不同了,只要确定他在临淄城内,又知道他大约的年纪,目前身在朝中,我们一定可以找到这个人。”
“幸好老天有眼,让雨蓉娘子撞见这犯人。”席毅对雨蓉眨眨眼,“没有了娘子,捉犯人的事就陷入一片胶着,没有任何进展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想夸奖自己老婆。”小慈挥挥手说:“这儿的空气甜得连蜜蜂都会被吸引过来啰!”
雨蓉红着脸,“你们两兄妹……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
“遵命。”小慈立正站好说。
“咦,这么说来……天香楼可以还给原来的鸨娘,我们已经不需要它来掩人耳目。”玥仪看看雨蓉说:“蓉妹子也不用再抛头露面了。”
“这是理所当然。”席毅马上掀起一眉说:“现在已经掌握到证据,天香楼也证明这个法子一无用处,蓉儿再没必要乔装成‘幻羽’姑娘,可以专心一致做我的娘子和小义的妈妈。”
“而你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对不对呀?”小慈坏坏地问道。
“对!”席毅想也不想的回答,惹来众人哄堂大笑,雨蓉一张脸烧得有如天边彩霞,她暗暗掐了席毅一把,但他却只顾着微笑说:“本来就是如此。”
“还说!”雨蓉真巴不得在众人的笑声中,钻个地洞藏起来。
但是她的羞窘与席毅的百无禁忌,看得大家更是笑声连连,越是想停,反而越是停不了。
“少……少爷!”慌张跑进厅内的总管,打断了一伙人的笑声,席毅不解的看着平日稳重的陈伯说:“有什么事?”
“是……是……是老夫人。”陈伯站定位后,一面喘气、一面指着外头说:“老夫人,她……她来了!”
“老夫人?”席毅眉头打结的说:“你说我的娘亲跑到天香楼来?”
“没错,而且老夫人一进来就指明要见你和少夫人。”陈伯慌忙地说:“我真的不知道老夫人怎么会得知你和少夫人在城内,而且找上门来。”
“怎么?难道我这个为人母的……没有资格来探望自己儿子?”席老夫人跨进门扉内,“就算是个不孝的儿子,我总有权利来骂人吧?”
“娘……”席毅从席上站起身来,“您……”
“不好意思,我这个不速之客来打扰你了。”席老夫人目光凶狠的看向坐在席毅身旁位上的雨蓉,“原来又是你这狐狸精!”
雨蓉苍白了脸,低低喊了一声:“娘。”
第十章 浴火重生
“你还没有资格喊我一声‘娘’!”席老夫人冷冰冰地瞪着她,“我不管毅儿是怎么告诉你的,但我绝不会承认你是我席家的媳妇儿。”
“四年前的事雨蓉全说出来了,娘亲。”席毅站在雨蓉身边说:“她不是有心的错,而我也不会为那件事怪罪她。我们已经正式拜堂成亲,她会是我席毅唯一的结发妻子,就像我以前曾说过的……我不会就这点让步。”
“毅儿你根本是被她蛊惑了,难道你忘了她曾经和别的男人私奔──”
“龙翼和雨蓉间是清清白白的。他们不是私奔,外人不能相信这一点,但是我相信我的知己之交与雨蓉间,绝没有那种关系。”
席老夫人愤怒地说:“你真的被这妖女骗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吗?如果不是她作怪,那你龙伯伯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失去儿子,你知道你龙伯伯多想念龙翼吗?现在你最要好的朋友被这女人害死了,你不但不为他复仇,还将这种女人娶回家,难怪你龙伯伯替我紧张了,谁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人,会不会就是我!”
“这件事和龙伯伯有什么关系?”席毅眯起一眼。
“今天要不是你龙伯伯跑来通知我,说他听人讲……曾在天香楼看见你出入,我还不晓得你竟在这种地方,和她双宿双栖。龙伯伯一直好心的告诉我,如果不早一点将你拉出这团烂泥沼……迟早你也会像龙翼一样,被这妖女以法术害死,死得不明不白。”席老夫人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阿娘是关心你,但是你总是不听我的话,迟早──”
“娘……不,老夫人。”雨蓉叹声气说:“龙公子是因为不知名的绝症病死,但绝不是我害的。况且毅哥对我来说,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我怎么可能加害于他呢?我知道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我,但是我只要毅哥相信我,那就够了。”
席老夫人红着一双眼,“你离我儿子远一点,我就会相信你。”
“就算蓉儿真离我远一点,我也不会放她离开我身边。”席毅不耐烦的说:“我不想就这件事和您争论下去了,雨蓉是我的妻子,您不能接受……我也只有带蓉儿再组一个家。”
“什么?你是说你打算抛下我这老母亲不管,只和那……那个女人……”
“您口中的那个女人,正好是我世上最珍爱的人。”席毅淡淡地说:“我并没有打算抛下任何人。我会带着雨蓉住在新宅内,往后依然会按时去探望您的,至于您想不想见我或是雨蓉,全由您来决定了。等您能接受雨蓉后,我们随时欢迎您来家中小住。”
“意思就是你为了这女人……连老家都不要了?”
席毅叹口气,“我向来都很尊敬您,因为没有您辛苦的接下抚养我的担子,父亲也不会安心在外为国效忠。对我来说亲生母亲的恩情,与您的恩情一样都重要。我非常感激您,可是我不会因为这份感激就娶您要我娶的姑娘,我已经有一位妻子了,我希望您能了解这点,蓉儿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人,我爱她,我永远不会放开她的手,我要和她厮守一辈子。”
老夫人大受打击,脸色灰白一片。小慈和索图他们都很佩服席毅,普通人是没办法将这么露骨又“肉麻兮兮”的话说得这么坦荡荡,但他不但做到了,而且还一派理直气壮,好像当着众人的面示爱,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
“不论我说什么,你都非她不可?”席老夫人气虚的问。
席毅直率地说:“不论任何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心意。”
“好。”席老夫人掉头往厅外走。
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表示她赞同了?或者是不赞同?大家都在揣测的同时,老夫人突然回头说:“我也看到了。”
“看到了?”席毅讶异的说。她老人家看到什么?
“刚刚进来前,你们一直在热烈讨论著一位手上有疤的六旬老翁,还有一位姓赵的公子。”席老夫人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找他们两人,但是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我知道哪里找得到这两人。”
“咦?”所有的人异口同声,这太好了,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嘛!
“只要去龙宅找就成了。龙如飞的手腕上正有你们说的一道疤,那是过去夫君与他一次比武中所留下的疤痕,我知道,不会错的。至于那位赵公子正在他们府上作客,听说是来自某个小国的少主。”
老夫人的话像巨石投入小湖内掀起轩然大波。龙如飞正是龙翼的父亲,为什么龙翼的父亲会牵扯到席老将军的疑案中?席毅心中泛起无数个问号,难道这一切……龙翼早就知道?
“就这样,我走了。”
雨蓉看着老夫人离去,所有的人都因为获得更进一步的消息而欢喜若狂,但是她却担忧的看着席毅,从他的神情她看得出来……对席毅来说,龙伯伯是个他最没想到的犯人。
龙家与席家从上一代到这一代都是私交甚笃的好友,龙家世代书香与席家世代都在沙场上尽忠不同,但是这并未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情谊。尤其后来龙翼更因为席毅的友情,毅然弃笔从戎,和席毅一起并肩作战,成为生死与共的患难之交,这里面累积多少年的友情,不是其他人能轻易理解的。
可是……为什么会是龙伯伯呢?雨蓉和席毅一样无法想像。
☆ ☆ ☆
龙府。
“这位公子请你稍候一下,我们家老爷他现在还不方便──”
席毅拨开阻挡他的人,“我们有要事找他,没有办法稍候一下,失礼了。”
龙府的总管制止不了他,只好找来一批壮丁试图将他们一群人挡在门外,但是席毅与苍尧等人联手,迅速的排开一条路来,直闯入龙府大厅。
“什么人如此吵吵闹闹的?”龙如飞怒喝一声,从厢房内走出来,“你不是……席毅世侄,你──”
见到龙如飞,席毅抱拳打个招呼说:“世侄见过龙伯父。今日这么贸然闯进贵府内,是因为有一件急事要向伯父求证,如果行为鲁莽、不礼貌之处还请伯父海涵。”
“求证什么事,有必要带一群人闯入我府内吗?”龙如飞怒气冲冲地说:“难道你以为身为护边大将,就可以任意胡作非为,擅闯民宅。”
“侄儿无意不敬,只是急于见伯父一面,所以稍显急躁了些。”席毅冷硬地说:“伯父不用担心……我求证完后,立刻离开,绝不担误您的时间。”
“哼。”龙如飞拂袖说:“我没必要听你废话。”
抢在他离去前,席毅一步上前,“敢问世伯,四年前奉旨到营中为我父亲庆祝凯旋的宴会,您是否有出席?”
龙如飞高掀起一眉,“既是奉旨,我当然会出席。”
“席宴上你借口不胜酒力,未到一半便先行离去了,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到底想问什么?席毅。”龙如飞不悦地冷笑说:“想知道什么?”
“多年前我父亲曾与您比剑,在比试时误伤了您的手,在您手臂上留有一道明显长疤,是或不是?”
席毅从龙如飞不动不答的神色,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他平稳的说:“四年前我的帐内闯入一位不速之客,这人并不是个小偷,但留在我营内的随从一出声叫喊,那人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后来,我的随从在地上捡到这么一封密函,转交给我的父亲。隔日我父亲便因为这封信被人指称是叛国贼,关入大牢内。”
“但是我的随从目击到那位不速之客,并且记得那人手上有一道长疤,”他转身拉住雨蓉的手,“蓉儿,这就是你昨天在街上看见的人吗?”
从身高、发白与站立的姿势,雨蓉百分之百确定,就是龙如飞没有错。“是的,这是昨天见到的那位老翁,也是在四年前闯入营帐内的人。”
“我也可以证明昨天就是他。”小慈插话说:“只有一眼,但我不会看错的。”
龙如飞哈哈一笑,“世侄,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怀疑我去到你的营帐内,留下那封通敌叛国的信吗?”
“你没有吗?”席毅直接问道。
“凭那妖女一句话,你就想诬指我陷害了你父亲吗?还是认为我就是那个叛国贼呢?你是脑子被这妖女所惑,跑来这里胡言乱语了不成?”龙如飞摇摇头,“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看大夫吧?这件事我不同你计较,回去吧。”
“龙翼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所以才会一声不吭地带着雨蓉离开,这是他真正不愿意重回齐国的理由,对不对!”
此话刺到龙如飞的痛处,他气得双肩直打颤,“我儿子……我儿子要不是受到那妖女的蛊惑,怎么会死在异乡的?他是我最重要的、龙家的血脉,现在全都随他而去了,我没上门去找这妖女讨公道,你倒是带她来这儿胡言乱语。”
“雨蓉曾说在他们隐身晋国的四年里头,龙翼不愿意提到龙伯父半个字,连你派来的人也全让他轰出去,难道这也是假的?”席毅再问。
“没凭没据的乱栽赃,我不想听。”龙如飞气得青筋凸起,“我这儿不欢迎你和那妖女,快点离开!”
“最后一个问题。”席毅拦在他的面前,“害死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而且因此失去亲生的儿子,这种叛国的滋味好受吗?你躺在敌人送的黄金上,是不是就能感到心安?半夜也能安枕入眠呢?”
龙如飞高高扬起手,但是席毅挡住他,没有让他打到。
“你……立刻滚出我家!”
他讽刺地说:“谢谢你回答了我所有的问题,龙伯伯。”
“滚出去!”
“不劳你相送了。”席毅走到伙伴们的身边,“这样的地方,我也无意再待下去。”
当着大厅上众人的面,席毅与雨蓉和苍尧他们从容地离去,身后只听到龙家的仆人慌张得叫喊声:“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龙如飞已经气得躺到席垫上,只差没有口吐白沫地晕过去,或吐血身亡。
“为什么没有逼那老家伙说出实话呢?”小慈走在最后噘起嘴说:“他明明就无法抵赖,只要席毅哥多努力一点,一定可以问出水落石出。”
索图摸摸她的头,“你不会懂的。”
“我是不懂!”小慈不耐的掀起眉说:“所以才要你们告诉我嘛!”看着席毅哥那么沉重的背影,如果问出水落石出,不就可以卸下这多年来的重担吗?为什么要放过龙如飞呢?”
“跟你说你还是不会懂的。”索图扯扯嘴角,“所以别问了。”
小慈嘟起双颊,正想继续抗议时,有一位女孩子匆忙的跑过来,拼命在后面喊着:“席毅哥哥……席毅哥哥!”
他们一行人停下脚来,那位绑着双鬟的可爱小姑娘约莫十二、三岁,灵活灵现的大眼装满了紧张,“席毅哥哥。”
“你是龙翼的妹妹──龙云对不对?”席毅蹲下高大的身子,和她平视,“对不起,今天席哥哥来得仓促,也没给你带礼物来。”
“不是的。”龙云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细心捆好的包包,“这个……是龙翼哥哥说要我亲手交给你的。”
席毅接过包包,看着龙云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久、好久以前了。”龙云低下头说:“我只记得那天翼哥哥和爹爹吵了好大一架,关在屋子里头待了好久,他出来时带了包袱,并且告诉我说他再也不会回家了。他将这个包包交给我,叮咛我未来有一天亲眼见到你时,才可以把包包拿出来交给你。”
“藏了这么久,真辛苦你了。”
龙云双眼不禁红起来,“翼哥哥死了,我就想着一定要把包包交给你。我不能再看到哥哥,至少我能为他做这件事。”
“你真是个好孩子。”席毅替她擦着眼泪说:“龙翼在天之灵一定很高兴,他会保祐你的。”
龙云摇摇头,又看了一眼身后,“我得回房去了,不能被爹爹知道我偷偷做了什么。再见了,席毅哥哥。”
“再见,云云。”这是龙翼常常称呼龙云的匿称。
跑了一小段路,龙云突然停下脚来,回头对着席毅说:“爹爹说下个月我们就要搬家到别的地方去,以后我可能不会再看见席哥哥了,你可要记得云云喔!千万别把哥哥和我给忘了,席毅哥哥。”
“我不会忘的。”席毅答应她说:“你和龙翼都会在我心中。”
☆ ☆ ☆
回到他们大伙的下榻之处后,为了给席毅一点空间,众人都很识趣的离开了大厅,只剩下雨蓉陪着他。
沏了壶茶,她看着席毅默默不语,盯着那包龙翼的遗物,“其实……拆或不折已经都不重要了,也许最好的法子是把它留在过去里?”
席毅拿起那陈旧的布包,“不论我在这里面看到什么结果,我都不会感到讶异。我想龙翼在四年前就已经迳自决定了结局,我们不过是……站在这里试图了解他的心意。”
“我该离开吗?”雨蓉善解人意的问。
“不,你也有权利知道。”席毅制止她,“等我们看完后,就烧掉它,让一切结束。”
“嗯。”
席毅解开布包后,看见里面是一封信,信上署名席毅亲启。
阿毅:这是我最后一次能这么称呼你了,所以就让我这么称呼你吧。
你能看到这封信,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或许十年、二十年,我祈祷上天不要太晚,但是……另一方面我却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发现。说不定云云也会忘了将这封信给你……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优柔寡断的我真是可笑。
事情不知该由何谈起,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发觉了多少事实,凭你那绝不服输的精神,我深信你绝不会坐视伯父的冤屈,必定会想尽办法查出最后的真相,所以……一旦你得知真相,我想我再也没有脸面对你了。
抱歉是我唯一能想得到的字眼。
昨夜,小蓉冲到我的营帐内,哭哭啼啼说是她害死了你父亲席老将军,我大吃一惊,但是那份惊讶比起我后来听见的事,根本没有办法以笔墨形容我的感受。她提及一位可疑的神秘人物,闯入你的营帐中,留下了那封引人疑窦的信件,阴错阳差被送到席老将军的手中,造成了这个不可弥补的逆憾。那个神秘人物手上的疤痕,小蓉只提了一下,却马上让我留下印象。
还有什么人会有机会在营区内自由的走动呢?除了主公的特使,除了我那奉派到军营庆祝的父亲,还有谁在手上会留着那道疤呢?做了他二十年的儿子,有谁会比我更加清楚?
我几乎是立刻回到家,与父亲对质。
不多久,我就得到答案了。他愤怒地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过去二十年来,他一直记恨着席伯父曾给他留下的刀疤,虽然表面上他一直维持着两家长久的情谊,但心里对于权位势力步步高升的席伯父,在朝廷受倚重的程度远超过自己而感到妒嫉不已。
正值此时,与齐国交战的小国──墨国的使者找上了父亲,希望透过他的影响,让席伯父在战场上多少放点水,他们将会给父亲许多丰厚的利益。其实在墨国的背后还有北方胡族的势力,只要齐国不要逼人太甚,胡族甚至愿意提供更好的地位给父亲。
我爹并不是因为这些好处而这么做,他认为唯有让儿子的我打败了你席毅,龙家的面子就赢回来了。而在战场上一直做为副将的我,却没有意思要打败任何人,对我来说你是我的好友,那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擅做主张,以席将军的名义和墨国有了来往,交换一些次要的情报,捏造席伯父叛国之假像,目的……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能想像得到。
那一夜,爹爹他并不是闯错营帐,他没料到里面有人,但是他确实想把证据藏在你的营帐内,而非放在席老将军的营中。按原来计划,本该由他暗中检举,所有的人去搜查老将军的营帐,他再趁机自己从你营帐中找出证据,抢得这份功劳,并且让你们父子俩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写到这边……我几乎无法继续动笔,这竟是我敬重的父亲所想出来的计谋,自幼而长他所论及的理法、天地正义……竟似从未存在,我的世界于这一夜已经完全巅覆了,我是谁?我一点也不知道。
结果,误打误撞之下,席伯伯就如此受了冤枉,更不幸在狱中以自缢证实自己的清白。无法挽回的悲剧已经造成,我该怎么去面对我生死之交的你?对我来说,这世上没有人比你对我更重要,我的父亲却对你们做出这等恶事。
花了一整夜我想了又想,该怎么做才能尽我最后的心意?我不能出卖自己的父亲,即使是这样的父亲,我依然欠他生养之恩。身为男子汉,绝不能忘恩负义地逼自己的父亲走上绝路,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另一方面失去了父亲的你,我又该如何面对呢?我能不给你一个交代吗?我纵容了自己的父亲,对你难道就公平吗?你一定想要亲手制裁谋杀了你父亲的人,这种心情我也能理解。
所以,我做下决定。我父亲夺走了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则夺去我父亲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以为交换。
明天的此时,我已经离开了齐国,永远不会再见我父亲或是你一面。我打算客死异乡也好,决不会踏上有我父亲在的土地上半步。
蓉儿我带走了,毅。她哭着说她不能面对你,我知道你对她的情感,但我还是狠下心带她一起走。并不是我想夺人之美,但是眼下你需要对付的敌人,不止是我父亲,还有朝中的流言。你不能沉溺于男女之情,更无法应付一个沉浸在罪恶中脆弱的女子,蓉儿现在无法带给你幸福,她需要的和你一样,你们两个分开对彼此都好,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带她离开了。
不用担心她,我会细心照顾她,以兄妹之情对待。未来,如果她和你有缘,你们必定会再见面的。我常常认为老天爷早为你们系上红线了,希望这不是我个人的奢望,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我知道这辈子你对蓉儿的爱是无法切断的,而蓉儿的心也早被你偷走了。你们两人的郎情妹意,真教我这局外人看了,又好气又好笑的。也许真应了一句话,“好事多磨”,不是吗?
至于老天爷在我身上是否系错了线?隐藏在我心中有句话,不能说出口,但如果真有来世,我们……罢了,这辈子能成为你的知己好友,我已经心满意足。
又及:请原谅我父亲,如果你将此信交给主公看,我不能反对,你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我并不打算为父亲求情,但是失去我对父亲而言,已是最大的惩罚。活在一个充满悔恨的世界,并不容易。
信就写到这边为止,既没有署下款也没落下名,席毅看着上面凌乱的笔迹,和平日龙翼工整俊秀的字有相当大的不同,可想而知写这封信时,他的心境有多么紊乱和痛苦。
结束了。这封信交代完他想知道的一切真相,够了。沉重的心情让他与雨蓉好半晌都没有开口,席毅最后取来火石,将它放在火盆中,燃油点火,轰然地薄竹片立刻烧起熊熊的烈焰,所有的爱恨情仇、阴谋与诡计、无法说出口的歉意,都随着火焰之舞,化为片片的灰烬。
“毅,这样真的好吗?爹爹的冤屈……不报了吗?”雨蓉依偎在他身旁,注视着火夺去他们最后的证物。
“不是不报,龙翼已经为我们报仇了。”席毅漫不经心的揉揉她黑发,目光同样凝留在火盆上,“至于主公那边……我会告诉他夜闯营区的神秘客是谁,而主公如何处置或是盘查事情真相,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万一最后他没有公开澄清爹爹的冤屈?”
“我们全都相信爹爹的清白,这不是最重要的吗?”席毅将目光移回她脸上,“以后席家的子子孙孙会了解他们的祖先是如何正直与清廉,这才是重要的。”
“还有骁勇善战、诚实、宽厚仁慈……他们会以拥有你和爹爹这样的祖先为荣的。”雨蓉捧起他的脸,温柔地说:“虽然你嘴巴硬、脾气坏,但我还是这么这么样的爱着你。”
他微微一笑,“虽然你偷偷骂了我,我还是要吻你,快快感谢我有这么好的修养,娘子。”
“谢谢。”她乖乖地回道:“你会吻我多久?”
“那重要吗?”
“我怕剩下的空格不够描写我们那么热情的亲吻。”她神秘笑笑。
“空格?”
雨蓉拉下他,递上唇,“别管它了,吻我吧!”
这个命令……席毅非常乐于从命,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除了他还有谁能称得上俊杰呢?
真爱不怕火炼,浴火重生后的有情人们,已经无暇应付他人的好奇心,所以夜正逐步的染黑……人儿缓缓的重叠而为一……花好月圆,就别再打搅他们了。
■■■■■■■■■■■■■■■■■■■■■■■■四个月后,除夕。
“哇,好丰盛的菜色。”小慈流着口水,垂涎欲滴的看着矮桌上各色应景菜肴,阵阵菜香早就催得她饥肠辘辘了,只差没从席位上跳到餐桌上。
从厨房,雨蓉捧着一大盅热烫的清炖鲈鱼出来,小心翼翼地摆上桌,笑看着小慈一副馋鬼的模样,“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可以开动了。”
“啊……还要等啊?”小慈悲呼一声,“光教我用眼睛看,不让我吃。嫂子你存心叫我来这儿折磨我的吗?没想到小慈好不容易可以吃一回团圆饭,却没想到你这么狠心,都不给我吃。”
“只是再等一下下嘛!”雨蓉好笑地说:“你瞧,小义都比你听话,他都不吵不闹的。”
“哈,他黏上新的玩意儿,当然对这些美食视若无睹。”小慈一面瞄瞄全心玩着他爹爹送的木刀,一点都不出声的小义,一面哀号地对雨蓉说:“那至少告诉我,还要等多久?不是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吗?”
仆人们又陆续送上佳肴和美酿,忙碌地布置好整个酒宴的会场,而雨蓉也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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