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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性-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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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一下————
蓝方坐在行李箱上，他今天到上海，蓝妮说会准时来接机，但是不出蓝方所料，他已经落地半个小时多了，还没见着那个打扮另类的宝贝妹妹。
百无聊赖，又不能在这里抽烟，蓝方光叼着一根，在机场工作人员的注目之下，不点，光那么干吸着。
蓝方一直都觉得混黑社会是件很没前途的事情，奈何他从出生就注定跟黑社会三个字脱不了关系。老子是大名鼎鼎的蓝老大，儿子就成了蓝少。特别不行，蓝方是蓝家唯一的一个男性子嗣，但他就是不乐意跟着父亲干。与他相反，他妹妹，蓝妮，倒是十分热衷于参加社团的各种活动——黑色社团。
学成归来，混了几个国家，留了几所大学，蓝方这次回国是回来看看自己老子还活着没。蓝老大从来不跟蓝方通电话，蓝方也从来不主动跟蓝老大联系。这对父子，互相看不对眼，旁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太长时间不知道蓝老大的情况了，蓝妮又哭着喊着想哥哥，无奈，回来一趟。这一回来，就突然发现国内人民怎么突然开放了这么许多？
那是一对儿同性恋吧？边儿上那个女的一看就是高个男人的长辈，长相摆着呢。就这么抱着？还能再紧点么？
坐着抽烟的动作，巡过来的工作人员想制止，走近了看又发现烟根本没点，于是悻悻走开，顺便带点怪异的眼神看看这个一看就是留洋归来的长毛海龟。
旁若无人继续看那边三个扎眼的人物，高个准备走，矮个送之，女人哭。
高个恋恋不舍都写在脸上了，矮个脸看不见，背对着。女人不知道多大，看着还挺年轻，可说她是高个的姐姐也不太对劲，妈？显得年轻了点，莫非小姨？小姑？
真够无聊。
蓝方把烟叼在嘴上，起来拉着行李往外走。蓝妮再不来，他干脆自己叫车回去算了，干坐着实在无聊。
手机正好在蓝方招手前响起，蓝方看看，蓝妮的号码。
“堵车还是……”蓝方接听之后直接开始猜测蓝妮迟到的原因。
“真他妈的倒霉，堵桥上了，一点办法没有。刚才我手机没电，我没太留意，这幸好带了备用电池出来。你还在机场呢吧？”
“在，正准备自己叫车回去。”
“别了，前面坏的车已经拖走了，马上就能疏通完，我开快点不多久就能到。”
“慢点开，我不着急，我等你。”
“嗯，那见面说吧，我开车。”
“好，拜~”
挂掉电话，蓝方再次把行李箱拖到拐角竖着放好，坐上面。
好在外面没人管，打火机拿出来，点烟。
“我不会。”
“他就算再想跟你怎么着，你也不能再跟他瞎闹了。”
“我不会。”
“一朽，妈不希望再看到这种事情，再让我看见或者听说，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不会。”
有妈这么跟儿子说话的？什么事这么严肃？
蓝方回头也看不见什么，一根柱子挡着，这个拐角也没什么人，俩人跑这儿谈心？
“你还小，将来的路还那么长。他是你哥，这辈子你们的关系也都只能这样，你是知道的，对吧？”
“知道。”
“妈也知道，有时候你哥认死理，他觉着他有多爱你，其实这么一分开，他很快就能认识到那只是对你的歉意罢了。”
“我也这么想。”
“所以你们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必须趁这次机会彻底结束。否则我会去告诉你爸，还有你奶奶，姑姑……”
“我能走了么？”
“你恨我，我明白，可好歹我也养了你那么多年……”
“妈，你想说的我都知道，可我不想跟您说什么。还有，妈，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妈。”
……蓝方嘴里那根烟的烟灰掉落在地。
多么离奇的事件居然能让他碰上，这个世界着实太过神奇。
女人的高跟鞋走远，柱子后面剩下一个人却一动不动。蓝方突然很好奇，这个男的声音挺好听，人什么样儿？
蓝方是个不怕死的人，他就不担心人家知道他听了别人的隐私来捅他一刀，他还真就敢绕过柱子去。
很普通的一身打扮，看着眼熟……哦，是刚才送人的那个矮个。
黑色长袖T恤、黑色仔裤、黑色球鞋，一身黑，但是皮肤白。低着头蹲在地上，两手搭在膝盖上，腾空那么垂着。
“嘁——”
这人笑了？蓝方正想，杨一朽就那么猛地站了起来。
身边有人，杨一朽起来，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人的脸。
蓝方看到杨一朽脸的一瞬，有那么点意外。本以为同性恋，还跟哥哥搞，人一定带着股子叛逆，可这个男孩儿根本不是。他很干净，可眼睛很黯淡。
不知道话是不是被听见了，杨一朽也不在乎，反正陌生人听了也不能怎么样。瞥一眼这个人，转身，抬腿就走。
说不清原因，蓝方就是不想这么让这个人离开。低头正好看见地上有样东西，捡起来看看，钥匙。
“诶！我说，你钥匙！”
杨一朽已经走出去一段儿，没听见。蓝方拎起行李箱拔腿就追。
“钥匙，你钥匙掉了！”蓝方几步就横到了杨一朽面前。
“哦，谢谢。”
杨一朽接过来，对蓝方点个头，转身绕过蓝方继续走。
“你要不要抽根烟？”蓝方话说出去，差点把自己给呛死。他这是要干什么？
杨一朽不太明白这个男的要干嘛，回头看看机场，起飞了？快了吧？
“你知道在哪能看清楚飞机起飞么？”
“啊？”
“在哪能看？”
蓝方心里，好像被什么碰了一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个人走了，这个人也挺舍不得，但看情况他是不能说，也不能做什么。就因为那是他哥吧？
就那么想着，是不是该安慰安慰他？可蓝方又想起对方是个同性恋，自己别做什么让人误会的事。
“跟我来。”
“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脚步越来越快。蓝方能感觉到后面这个男人十分焦急，蓝方也希望能帮上点什么忙。
到后面几乎是用跑的，一块空地，能看到机场起飞的每一架飞机。
可是飞往德国的是哪一班？
蓝方似乎看到了这个男孩眼里闪烁的泪光，又好像只是错觉。递给男孩一根烟，火机也一同扔过去。
“你哥？”蓝方不想隐瞒自己刚才听到的内容。
“是。”杨一朽也不觉得对一个陌生人说点什么是很离谱的事情。
“他去哪？”蓝方发现自己今天真是好奇心爆发。
杨一朽愣了一下，他终于仔细看了看这个男人。
长头发扎辫子，额头两边垂着一些碎发，搭到脸颊下面。白色长袖T恤，外面套个黑色的马夹，没系扣子就那么挂在身上。卡其色紧身长裤，白色球鞋。年纪应该不大。
脸，不知道怎么就看着有一点熟悉……这种长相要是见过应该能记住吧？
蓝方见杨一朽盯着自己的脸，他抬手摸摸，没什么东西啊……
“谢谢你的烟，我得走了。”杨一朽把打火机还给蓝方，蓝方接住。
能看出来，这个男孩儿不想多聊，蓝方也意识到自己从刚才到现在的行为都有一点不合常理。没再阻拦，看着男孩儿的背影越走越远。男孩儿回了几次头，但都不是看蓝方，而是看他背后的天空。
风轻轻吹过，天空是蓝色的。蓝方脸两边的头发被风吹散。
杨一朽一边抽烟，一边低头走。
哥终于走了，该高兴的不是么？笑吧，一朽，笑吧。
Chapter 26。5~27
【请不要分了以后还记得亲吻过的承诺，你的永久已不属于我，默默低头那时我很多话梗在喉咙。
你的笑你的快乐，不是我爱太多想太多，我能感受他比我适合，爱放了手我伪装冷漠比你先说分手。
请原谅我，原谅我不成熟，不爱你是借口，好让你离开我。请原谅我，好想自私将你占有，一个寂寞就给我承受，换你过更好的——生活。
爱过恨过哭过也笑过，亲吻过你的脆弱，其实我比谁都要懦弱。
原谅我，必须假装爱错，别让时间倒流，我怕说不出口。
原谅我，没有解释太多心痛。别无所求彻底忘了我，爱原来要舍得。
我——难过。
我——才懂。】
悲伤的离歌，深情的男声。
马净靠在椅背里，闭眼倾听耳机里流淌出来那淡淡的音乐浓浓的哀愁。
胳膊被人碰了碰。马净摘下耳机，是旁边一位学生模样的姑娘，最多二十出头的样子。她干嘛一脸关切？马净不懂。
“先生……给你纸巾。”
“……”
躬下身子，把脸埋进抱在腿上的胳膊之内。
颤抖着，马净一边笑，一边无声流泪。
我还是哭了吗？一朽……我的一朽啊……
原谅我……
Chapter 27
“他不对劲。”
“是，不对劲。”杨峰特别赞同雷特的话。
俩人靠在房间门口，看着杨一朽窝在沙发里不停转换电视频道。低气压云团就悬在杨一朽头顶上方，凭雷特跟杨峰对杨一朽的了解，杨一朽正在自残。
所谓自残，是雷特最先提出的，杨峰觉着特别贴切。
杨一朽有心事，从来不折腾，也不说，就是一个人呆着。雷特跟杨峰管杨一朽这样的行为就叫自残。
“叫他出去吃饭吧。”杨峰闷不住了，决定开始行动。
“得了。”雷特拽住杨峰，“喝酒，灌他，醉了他什么都愿意说。”
“你以前总灌他？”杨峰这就开始怀疑雷特为人的品质问题。
“扯，就一次，偶然间发现。要么你以为一朽是怎么告诉我他以前的事儿的？不过我听了就听了，等他清醒再没提过，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雷特挠挠头。
“他说了就有用？”杨峰很怀疑。
“总比不说憋着强吧？”
雷特丢给杨峰一个白眼，卷起长袖T恤那袖子，走到沙发前一把就给杨一朽拽起来。
“走，哥们儿心情不好，喝酒去！”
“我不想喝。”杨一朽声音都没什么力气似的。
“走，先带他走，我拿钥匙关灯。”杨峰在后面推了一把。
拉拉扯扯出了门，杨一朽走在雷特跟杨峰中间。
其实，杨一朽真的也没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他平时本来话就不多，思考问题的时候也总沉默。杨峰跟雷特，也就是知道马净走了，若是不知道，恐怕也很难顺藤摸瓜去揣测出杨一朽此时的心理状态。
换句话说，杨一朽现在到底有没有不正常，这个问题，有待考量。
接了个电话，杨峰临时有事。雷特正想说他带杨一朽去喝就行了，杨峰却拦了辆出租，开开车门。
“走，小事儿，处理完在我那儿喝算了。”
“好啊，我还不知道你混哪一片儿的，正好见识见识去。走，一朽！”
杨一朽被雷特拽着，皱了皱眉头，问杨峰：“你是要去打架么？”
“操！我还杀人呢我！应酬，有贵客光临，老头儿不在，我去看看。”
“哦。”
上了车，雷特揉揉杨一朽的脑袋，就是觉着排斥黑社会行为的杨一朽如此可爱。杨峰坐在副驾驶，看着镜子里雷特一脸幸灾乐祸的笑，突然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雷特。”
“啊？”
“我是不是该改行了？”
噗——
雷特喷了，杨一朽没太明白，莫名其妙看看雷特，又看看杨峰。
“一朽，你不仅能教育小孩儿，像他这种大个儿的你也能一并教育了，真棒！”
杨一朽想了想，嘿嘿笑了。前面杨峰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割一个————
所谓贵客，竟然就是蓝妮，跟另外一个男的。
杨峰给了手下一脚，那挨打的忙解释：这位就是蓝家大少，蓝方。
不说不知道，杨峰还以为是蓝妮新钓的凯子，倒是有鼻子有眼，心里还想这男的怎么就能看上蓝妮这种疯丫头？一解释，杨峰恍然大悟，把烟叼嘴里，笑脸凑上去。
杨一朽跟雷特暂时坐在离那一群人不太远的吧台边，灯光也不怎么明亮，但雷特还是认出了蓝妮。
“一朽，那个女的。”
“嗯，看见了。”
杨一朽抿了口酒，他不仅看见了蓝妮，还看见了蓝妮旁边那个男人。
机场碰到的那个，杨一朽记得他那头长发。
“我看那女的得跟杨峰闹起来，说不定今天就是带人来闹事的。”雷特边喝酒边猜测，口吻里没一点担忧的成分。
“不是没可能。”杨一朽眼看那个蓝妮已经站起来并推了杨峰一把。
杨峰固然高大，可面对一个彪悍的女子，他杨峰纵有惊天本领也无用武之处。一推，再一推，第三次被推……
“杨峰真能忍。”雷特发现了新大陆。
“快到极限了。”杨一朽进行补充说明。
果不其然，蓝妮再次伸手，杨峰一把抓住蓝妮的手，往旁边一扔。叼着烟的嘴不知道跟女人说了句什么，杨峰转头就走，朝着杨一朽他们所在的方向。
“那女的能就这么算了？”
“操……”
雷特话没说完，杨一朽就看见蓝妮拎起桌上一瓶子朝杨峰就过去了。杨一朽那个反应真不是一般的迅速，他立马跳下高脚椅就冲了过去。
拽住杨峰，一个转身，杨一朽以为瓶子会砸在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但闭着眼等了一会儿，没有。
回头看，是那个长发的，挡住了蓝妮的动作。并，这人正在看杨一朽，以一种十分愉快的表情。
“是你！嘿，真巧！”蓝方怎么也没想到，能在PUB碰见机场里那个有意思的男孩儿。
“哥，你认识他？”蓝妮手里瓶子已经被蓝方拿下了，但怒气仍旧没有消除，声音就能听出来。
“不算认识，见过。记得我吧？”蓝方为了提醒杨一朽，还指了指天，“飞机！”
“你是她什么人？”杨一朽不答，指着蓝妮反问。
“她哥，亲哥哥。”蓝方还强调亲字，他这妹妹的干哥哥实在太多了。
“管好你妹妹。”
杨一朽就这么一句，然后拉着杨峰的胳膊就走。杨峰半天默着，杨一朽拉他，他就跟着走，没一点儿犹豫。
杨峰那群手下，忙不迭跟蓝家兄妹陪笑脸。蓝妮气的牙痒痒，蓝方倒是满脸的笑。
嘿，世界真小，又让我碰见了。
“哥！你怎么越来越没脾气了？那种人你怕他什么？”蓝妮跺脚，特别不明白她哥怎么就没一点暴虐的因子。
“人家又没说错，你是该被谁管管了。妮妮，今天是来玩儿的，不是来惹事的，小心回头爸扒你一层皮。”蓝方拍拍蓝妮的头发，半抚慰半威胁。
“嘁——爸才不会对我怎么样。”
嘴上这么说，蓝妮还是坐下了。蓝方看着杨峰几个进入拐角的包房。
————割一个————
蓝方拎了一瓶红酒，进到包房里，杨峰愣了一下，而后很快就站起来，颔首叫了声：“蓝少。”
“叫蓝方吧，咱们都差不多大，别管那群老头子的规矩。”
“呵……”
雷特环着胸，杨一朽黑着脸，怎么着，也没想过要陪着杨峰来这儿联络帮派感情。
“我一直都在国外，就是不想参与这些事，现在回来了，仍旧不想参与。我妹妹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赔罪，我先喝一杯。”
蓝方给自己满了一杯，一口喝干。
杨峰也端起自己那杯酒，“客气。”
“这两位是——”蓝方看着杨一朽跟雷特。
“我朋友，杨一朽，雷特。”
哦，原来他叫杨一朽。蓝方又给自己倒一杯，与杨一朽、雷特两个人碰过，干掉。
“我就是过来道个歉，再交个朋友。杨，要是我妹妹再给你添麻烦，你可以告诉我，我负责摆平她。”蓝方把红酒留下，拿着自己的杯子离开了包房。
“这人干嘛的？”雷特对蓝方不反感，尤其是他主动过来低头，让雷特觉着这人不似蓝妮那么疯癫。
“蓝家唯一的儿子，一直在国外读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国了。一朽，不管你怎么认识他的，离他远点儿。”
“我最好离你们都远点儿。再不来你的地方了，乌烟瘴气。”杨一朽的不满已经达到了今天的最高点。
“哈哈！正直的一朽。”雷特又觉着杨一朽可爱死了，要去楼杨一朽的肩膀。
————割一个————
酒没喝痛快，杨一朽回家倒头就睡。
杨峰躺在自己床上，手机响，一条短信。
【事已办妥。】
笑了笑，点根烟抽上。琢磨半天，杨峰还是按了条短信发出去。
【蓝方回国了。把他在国外的资料整理好发给我。】
没一会儿，消息回来。
【邮箱查收，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起来，开电脑。
几份资料，日语、英语、法语……杨峰抱着笔记本一一查看。
很多人，很多事，都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杨峰仔细查看不同文字记载的材料，默默记一会儿，然后彻底删除掉。
关闭电脑，杨峰叼着烟到杨一朽房间。门虚掩着，打开，杨一朽蜷在被子里，睡得很香，很沉，呼吸平稳。
一朽，这么多年从来不回宁夏去找你的原因，真想跟你解释清楚。
可是，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时机成熟之前，我就只能这么等待，只能这么看着你，不能为你做什么，也不敢。
我有我必须完成的任务。
————割一个————
蓝方把车开到地方，停下，探出脑袋仰头往上瞧。
这就是杨一朽住的地方，他跟杨峰住在一起。那个杨峰，应该不是个同性恋吧？
为什么会对杨一朽产生兴趣？蓝方也说不太清楚。可能是在机场看见那张干净的脸却带着不和谐的忧郁，可能是杨一朽那种淡然却又故意疏离的感觉，或者是他敢对着他说管好你妹妹……总而言之，蓝方想认识杨一朽，迫不及待。
蓝方欣赏所有美的事物，包括人。男人，或者女人。
杨一朽不仅美，还很有意思，蓝方一想到刚刚回国就碰到这样一个男孩儿，他就忍不住要兴奋。
不过，他的对手会是谁？是坐飞机离开的那个？是杨峰？还是叫雷特的那个卷发男人？
不管是谁，蓝方都有信心胜出。他就是这么个人。
Chapter 28
“嗨！杨一朽！”
一朽背着挎包，抱着一摞刚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书，对着门口这人眨眨眼睛。
“上车，我请你吃饭！”蓝方就当没看到杨一朽不解的眼神，手在脑袋顶上扬得无比欢快。
“不用了。”
拒绝，因为：一，杨一朽不认为他跟蓝方两个人是那种可以一起去吃饭的关系。二，杨峰的警告，杨一朽是记得的，别跟蓝方走太近。三，杨一朽对蓝方这种黑社会的准接班人没那么强烈的好感与好奇心。
沿路走，那辆广本沿路慢慢开，跟着杨一朽。
“干嘛这么直接拒绝？我知道一家宁夏餐馆，做很正宗的宁夏菜！”
果然，黑社会准接班人想调查一个人的底细就是易如反掌吧？
“还是今天跟人约过了？那我改天再来？”
“没有。”
“那干嘛不……”
“不想。”
蓝方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蓝方，年轻、英俊、风流倜傥。就算欧洲那些肌肉隆隆的碧眼帅哥看到他也会主动贴过来，如今却被一个几乎可以用孱弱来形容的中国男子不假思索就直接拒绝。
自信心被初步打击了一下，不过，蓝方的特点就是他体内的自信心能够以惊人的速度采用分裂生殖的方式迅速再膨胀起来。
“杨一朽，你该答应我的邀请，我不是常常会这么好心情请谁去用餐的。”蓝方言语间带着明显的高傲。
杨一朽站住，侧身。蓝方一脚刹车，抬头看车外的杨一朽。
“你找我什么目的？”
“目的？”蓝方倒是没想过杨一朽会站在马路上直接问这种问题。
“如果为了杨峰所在的那个组织，你找错人了，我跟他的组织一点交情都没有，跟他，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杨一朽陈述完毕，也不等蓝方说点什么，继续走。
“为什么这么想？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杨一朽急于划清界限的态度让蓝方想起了竖起尖刺的刺猬，虽然看上去很好摸的样子，其实摸了是会扎手的。
“我对你没兴趣。”
“呃……”
棘手，这个男孩儿很棘手。
起码他该问：那你该不是对我有兴趣？然后等蓝方答：是啊~
之后才拒绝吧？
一个不仁，蓝方觉着自己也可以不义了。
“你这是要为你哥哥守身如玉么？”
……
“那天在机场，我等蓝妮的时候无聊，用手机四处拍了拍，也顺便录了一段我觉得很有意思的对话。”我就不信这个你也没兴趣！
“威胁我？”杨一朽面不改色，继续脚下的路。
“后面那所学校，都是你的同学跟师长吧？”
“你想要什么？我不知道我能给你什么。”杨一朽还是被戳到了软肋。
“放心好了，我对杨峰没有兴趣，相对他而言，我觉得你更有意思。”
杨一朽再次停下。
白色长袖T恤、洗得有些发白的仔裤，加上一双半新不旧的球鞋。不仔细看，不会有人注意到杨一朽的长相如何，因为他总是喜欢低头走路。
杨一朽额前的头发被微风吹动。
清清爽爽的杨一朽，不知道在蓝方看来，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丽质天成的美景。
“你是想跟我上床？”
天使的嘴里怎么能吐出如此粗俗的话来？只能说明你是披着天使的恶魔。一边这么想，一边，蓝方脑子迅速勾勒出杨一朽褪净衣衫躺在床上含羞带怯的样子。
“上床，我不着急。我喜欢你。”
喜欢？杨一朽挑起眉毛，不知道该不该笑。
好吧，喜欢，如果他觉得这样比较有情调，能让这个长毛海龟更容易入戏的话。
“今天我要帮学生补课。你着急么？”
汗……这个杨一朽怎么像是在问：公厕现在爆满你着急么？
“不急。这是我的地址，门是密码锁，密码告诉你。你有空随时过来。哦，我的手机号码，来之前打电话或是发短信，我好在家等你。”
杨一朽接过便签纸，放进裤子口袋。
蓝方坐在车里，看着杨一朽不说再见直接就走。这次，他没有跟上去。
或者不该跟杨一朽玩儿这种游戏？虽然最终的目的是达到了，可蓝方心里并不舒服。所谓照片与录音自然是不存在的，杨一朽信了？
看样子他也不是非常相信，为什么还要配合着玩儿下去？明明对峙一下，让蓝方播放录音或是拿出照片来，这样的话蓝方肯定会立刻处于劣势……
杨一朽没想到？还是……
不太有恶作剧得逞的快乐呢，蓝方点了根烟，看着杨一朽在拐角处消失。
可蓝方不想就此收手。杨一朽问他是不是要上床的时候，蓝方分明感觉自己腹下某处的躁动。
原来性在杨一朽看来也没什么。
见过那么多对性无所谓的人，蓝方突然就觉得，杨一朽，不该这么随便，不应该。
具体为什么不应该？因为在机场他频频回首，那么深情……现在却如此轻易答应爬上别人的床？
“和我有关系么？”蓝方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问。
烟才抽了两口就被蓝方捻成一团扔进路边的垃圾箱。回家路上，蓝方想听CD，翻看的时候却发现车里只有当下最流行的歌曲。蓝方从来不听流行乐。
该去买辆属于自己的车了。
Chapter 29
杨一朽不在家，真新鲜。
杨峰本来晚上要上PUB去溜达，谁知老头儿本尊去了，杨峰一听说，立刻调转机车往回开。
蓝妮的事儿还没完，蓝老大比较不开心，老头儿也比较不满意，杨峰实在不想没事儿总跟老家伙碰面。
回到家习惯性到杨一朽房间去看看，没人。屋子里的书杂七杂八扔在床上，怎么没收拾就出门？
杨一朽给自己的书柜上都贴了标签，因为杨峰没事也会翻杨一朽收藏的书来看，杨一朽怕杨峰拿了书不知道该放回什么位置。
叼着烟站在杨一朽房间想了几秒，杨峰脱掉外套，决定破天荒帮杨一朽收拾一下屋子。
手机震了一下，杨峰拿出来看看，嘴里的烟灰在看到短信的一刻掉落在地板上。
【你的小室友去见蓝方了。】
————割一个————
蓝方家的装潢属于简约型，只有白、黑、灰三种颜色。杨一朽进门就开始对蓝方改观，本以为混黑社会的都会弄得很另类——不对，当初杨峰自己住的那间房子也挺整齐。
杨一朽还是受了一些黑帮电影电视剧的影响，当事实跟他原本的想法出现偏差的时候，杨一朽多少会有点不太能适应。不过这都无所谓，杨一朽很快抛开这些小问题，坐在蓝方家的灰亚麻沙发里沉默着，开始为稍后要做的事情做准备。
蓝方穿着一身白色棉质睡衣，在屋子里晃了一圈，拿了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过来。
“这个时间，你应该吃过饭了吧？”
“嗯。”
“喝两杯？”
杨一朽抬眼皮看了蓝方一眼，随即又垂下眼睑。这种问题有什么好问的？你想喝就喝，反正今天不管怎么都得听你摆布不是么？
“看电影？”
“随便。”
蓝方轻笑，打开影院。杨一朽以为会看到儿童不宜的画面，可开场竟然是几辆装甲车。原来是战争片。
“这是美国打伊拉克期间的一次暴动事件，被改拍成电影。看过吗？”
“没。”杨一朽确实不记得看过这么一部片子。
“原文还是中文？”蓝方抓着遥控器询问杨一朽的意见。
“原文。”
“好，我就受不了配音。”
点点头，杨一朽也表示赞同。
倒好一杯酒，蓝方端起，递给杨一朽，又给自己倒上，与杨一朽碰了碰杯子。蓝方往杨一朽身边靠了靠，杨一朽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今天没有学生补课？”
“嗯。”杨一朽啜了一小口酒，酒香醇厚。
蓝方把胳膊搭到杨一朽肩膀上，捏了捏一朽的肩胛，“放松点。”
低下头，杨一朽深呼吸了一下。放松？真是……
“这部片子我看了三遍，这是第四遍。”
“嗯。”
“看见那个美国大兵么？”
“嗯。”
“屁股很翘。”
……
好在杨一朽嘴巴里没有酒。蓝方一直在说很正常的话，突然一个转折，杨一朽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蓝方的手顺着杨一朽的后背往下摸，在腰处停留了一下，捏了一把。
“你腰很细哦。”
……
“屁股却很丰满。”
……
“你怎么不说话？”
……
“可以吻你么？”
蓝方的气息就在杨一朽耳朵旁边，又痒又麻，还能闻到他嘴巴里淡淡的薄荷香味。杨一朽的脸被蓝方转过来，笑着，嘴唇贴了上去。
手机突然震动，杨一朽从沙发里弹了起来。蓝方擦擦嘴唇，掀开盖在脸侧的头发，大大方方做了个请的手势，“你电话。”
杨一朽调整一下气息，看手机屏幕，杨峰。
“喂？”
“你干嘛呢？”
“没干嘛，你有事儿？”
“就是没事儿，回家没看见你。
“你……”杨一朽不明白杨峰打电话来到底要干嘛，抬眼，蓝方正笑着看他，杨一朽转身往窗口走。
“我觉得你得回家来看看。”
“怎么了？”
“家里闹耗子，你摊在床上的书被啃了好几本。”
“啊？！”杨一朽惊叫一声，那些书都是他拿出来夹了书签做功课用的！被啃了？
“好几本，怎么弄这个？”
“你别碰！把耗子赶走，我马上回来！”
合上手机，杨一朽看了眼蓝方，该解释，可又觉着不解释也没问题，于是直接往门口跑。
“有急事？”蓝方也放下酒站了起来。
“杨峰说我的书被老鼠啃了，那都是我借来的……唉我得走了，下次吧！”
“等等。”
杨一朽穿好鞋站在门口，回头的时候，蓝方一把抱住了杨一朽的腰。又是一个吻，还是那种薄荷与红酒掺杂起来的甜味。
“下次提前打电话，我去接你。”蓝方帮杨一朽整理一下领口，松开紧搂着杨一朽的手。
杨一朽默了一下，开门离开。蓝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细腰，翘臀，漂亮的脸……拘谨，却又不躲不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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