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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寒 戚顾]痴儿 1-14 end-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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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这一步棋,却不过死中求生而已。”天祚缓缓说道,神色渐渐严肃,“可是我要你做的,是求胜。” 


      空气突然就觉得有些凝滞了,顾惜朝不由有些佩服天祚的魄力。 

      然而顾惜朝却突然笑了起来:“你教我这么多,便不怕我反噬其主吗?” 

      “那你呢?就不怕事成后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吗?”天祚斜眼看了一眼顾惜朝。 

      两人对望一眼,然后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个人,都信的是成败由我不由天,勾心斗角,求的不过各自利益各自野心,互相算计,本就有了愿赌服输的觉悟。 

      天祚笑得仿若百花盛开。 

      本就不甘,为何自己便不该有野心,为何自己便不配得天下?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公主的身份?便应该去和亲,便应该去为了王室笼络重臣? 

      既有这能耐算尽天下人心,又如何不能遂了自己的心意? 

      顾惜朝亦自顾自地笑得开怀。 

      没错,以天下为棋局,这是一场好游戏,而好游戏,要有好搭档,要有好对手,方才能玩得尽兴。 

      这一次,不论成败不计得失,总之,是断不会不尽兴了。 

      “戚少商是枚好棋子,铁手是枚好棋子,冷血追命无情,你都敢算,有时候,你真是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天祚笑道,“不过,这样放纵你,甚至还推你一把的我,怕也是差不了多少了。” 


      “我算了几分,你都知道?”顾惜朝微微有些惊讶。 

      “你对戚少商说,你等他来杀,然后,你就大摇大摆地住进了这将军府……你袖子里藏着的,门楣上涂着的,屋前屋后种着的是什么……怎样也猜得到……得了铁手和戚少商,尾随的追命冷血也便随之受制……如今的大宋,也便是靠着诸葛那个老头支撑着……若斩得了他手下那四大名捕,便如斩了他的左臂右膀,这大宋,气数也就差不多要尽了……”天祚微微敛容,“不过四大名捕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未必会乖乖落入陷阱。” 


      “你能保证戚少商与铁手都会放过你而不会直接上来就一刀砍了你吗?”天祚问。 

      “把自己也算进去,你刚刚教我的……我与他们纠缠太多,对他们是再了解不过了……只要有一个人犹豫,便是成了。”顾惜朝看了一眼棋盘,“……突然想起来,我似乎无意间……走了一步好棋。” 


      “哦?”天祚微微诧异地抬头。 

      “恩怨未了,欠债未还,深情未泯。”顾惜朝看向天祚,嘴角慢慢泛上来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 

      “他们,过两天也就该到了……” 

      ………………………………………… 

      戚少商与铁手易了容,换了辽人的衣裳,牵着马,走在街上。 

      撞上一队骑兵正用绳子拖着一队掳来的大宋平民招摇过市,戚少商不由握紧了拳头,却被铁手按住了。 

      “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铁手低声说道,然后他听见了戚少商恨恨的一声叹息。 

      其实铁手又何尝不觉得无奈,可是这时候出手了,却只有让一切变得更坏。 

      两个人转身进了路边的小巷,只想能够回避就好。 

      自从进了辽国的境内,类似的景象便不断地看见,避了一次,总还是能遇上第二第三次。 

      戚少商突然就想起来了在连云寨的日子,那时候,连日征战,却也快意,哪似如今,忍不得也要忍,却堪堪,为了那一个粉饰出来的太平盛世。 

      耳边依稀传来鞭打声,呻吟声,戚少商只有加快脚步,好离那些辽兵愈远愈好。 

      铁手却突然拉住了戚少商。 

      “怎么?”戚少商疑惑地看向铁手。 

      “看到顾惜朝了。”铁手低声说。 

      戚少商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该死,他竟然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了。 

      顾惜朝依旧穿着宋人的衣服,宽袍大袖甚是招眼。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子,他对她极尽温柔。 

      那女子的脸上蒙了轻纱,身形衣着,都似极了晚晴。 

      铁手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人皮面具遮了他有些泛青的脸色。 

      顾惜朝拉着那女子进了路边一家裱画的铺子,铁手与戚少商对望一眼,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顾惜朝似乎是来取画。 

      从铺子老板手中接过卷轴的顾惜朝,开心地笑得像个孩子,一伸手拉过那个女子,献宝一样地,便将那卷轴递了上去。 

      铁手与戚少商仗着脸上的人皮面具,装做一时好奇进来看画的路人,也进了铺子。 

      那女子打开了卷轴,却是一张仕女图,有些写意的泼墨,却勾得是极温柔的笔锋,空白处题的,出人意料的却是工工正正的小楷。 

      “痴儿了却公家事,快阁东西倚晚晴……”女子开口,缓缓念道。 

      铁手和戚少商都不由地一惊,不单为这首诗,也因这女子的声音,简直似极了晚晴。 

      “……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万里归船弄长笛,此心吾与白鸥盟……”女子念完,轻声地笑了起来,“相公真是好文彩。” 


      “喜欢吗?”顾惜朝笑道,眼里的情意,温柔醉人。 

      “喜欢。”女子似乎是有些害羞的垂首。 

      “走罢,我们去吃些东西好了……我寻着了一家,绿豆糕做得极好。”顾惜朝温柔地说道,牵了那女子的手,向外走去。 

      “是晚晴?”看那两人走远,戚少商低声问铁手。 

      “不是。”铁手摇头,“声音虽然很像,却不是。” 

      “晚晴的声音里那种贵气和悲悯,旁人是学也学不来的。”铁手似乎在回想些什么。 

      “那么……顾惜朝……真的疯了?”戚少商皱眉,问道。 

      其实他也看出那人绝对不是晚晴,顾惜朝那般聪明绝顶之人,更是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是若他疯了,为何不久以前,能那样的对自己说他已经通敌叛国,他,等自己来杀。 

      “不知道。”铁手依旧摇头,“他或许从来没有真的疯过,也或许一直都是疯的……” 

      “总感觉,是个阴谋,却太明显。”戚少商沉吟,“或许他也是被人所制,就像九幽的魔药那样……” 

      “跟着他们,看他们到底还要做些什么,看他们会见些什么人,会到哪里……也许能看出些端倪。”铁手低声说道。 

      铁手对戚少商使了个眼色,戚少商会意,先一步走了出去。 

      两人分开行动,便少了被人察觉的危险,更因其中一人若遭遇不测,尚还有条后路。 

      于是铁手与戚少商兵分两路,或明或暗的,跟着顾惜朝与那女子,看那两人牵着手一起逛街,看顾惜朝买些有趣的小玩意给那女子,看两个人不时地附在一起说些什么似乎是极亲密的样子…… 


      铁手与戚少商是越来越迷惑,迷惑这顾惜朝究竟是不是疯了,也迷惑这女子究竟是不是晚晴。 

      顾惜朝,笑得那样单纯,那样开心,牵着那女子的手,仿佛牵了天下最了不得的人物那样小心翼翼;在人多的地方,伸手护着她,仿佛在守护天下间最珍贵最易碎的宝物;往那女子的头上插上刚买来的珠花,动作轻柔得仿佛只是帮那女子轻轻拂去头上的柳絮落花,却让人忘了这里已是百花难开的北方…… 


      此时的顾惜朝,看起来,不过一个深深爱着妻子的丈夫,满心满眼的,便只有自己的妻子,再也容不了旁的人……两个人间的旖旎柔情,几乎让天下所有的人,都觉得羡慕,或者,嫉妒…… 


      虽然,无情对铁手与戚少商他们说过,见到顾惜朝,不用多说,带他回大宋,若不行,立杀,莫手软。 

      可是旖旎柔情下太过明显的阴谋的气息,让两位名捕都犹豫了起来。 

      最后,他们看着顾惜朝和那个女子进了将军府,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将军府守卫森严,于是铁手与戚少商决定夜间再来探访。 

      正欲离开之时,将军府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华服的男子走了出来。 

      只一眼,戚少商与铁手,如被雷击一般,竟是动也难动一下。 

      5、 

      从将军府出来的男子,从侍从手里牵了马,带着一帮随从,似乎要办什么事,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 

      那名男子,如果不是穿着华服,如果不是面容上少了些风霜,如果不是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惯了而没了那些江湖气…… 

      戚少商几乎以为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走吧,晚上再来。”铁手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伸手拍了拍戚少商的肩膀。 

      “那个人……”戚少商人皮面具下的表情,犹如白日见鬼,当然,他也确实是白日见鬼了。 

      “他们能凭空折腾出来一个晚晴,那么再弄出来一个戚少商也不是不可能。”铁手分析道。 

      戚少商觉得心定了些,是啊,为什么不可以?不过一场阴谋罢了。 

      “为什么?为了困住顾惜朝?”戚少商问道,与铁手转身离开。 

      “也许。”铁手沉吟,“不过如今,还是回客栈好好休息一下,夜间再来一探究竟为好。” 

      戚少商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将军府,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如果……这是个大阴谋,或许,连大宋都有危险。” 

      ……………………………………………… 

      “你那‘晚晴’呢?”天祚推开房门,看见顾惜朝正负着手站在一幅画前,屋子里,已不见那个被顾惜朝挑中当晚晴的侍女了。 

      “埋后院了。”顾惜朝道,语气仿佛在说后院的野花开了一样。 

      “哦?如此……戚少商与铁手,已经到了?”天祚眉梢一挑,缓步走到顾惜朝身后,“那么,便是今晚了?” 

      “是的。”顾惜朝点头,目光却依旧看着墙上的画,目光温柔。 

      “呵呵……我本来还担心,你会否因为那女子像你妻子,你会在该下手的时候下不了手呢……”天祚微微笑着,向顾惜朝踱去。 

      “像?才不像呢。”顾惜朝摇了摇头,却依旧看着墙上的画。 

      “你要的小斧,我已经命人造好了。”天祚站在了顾惜朝的身后,向顾惜朝递出一柄小斧头,赫然便是神鬼夜哭,鬼哭小斧。 

      顾惜朝笑着接过,掂了掂,笑道:“你们大辽的工匠,手艺当真不错。” 

      “合用便好。”天祚笑道,“今晚他们来寻你,难道不会二话不说打晕了你就走吗?” 

      “那也要他们打得晕我才行。”顾惜朝抚摩着手中的小斧,太过崭新的质感微微有些扎手。 

      “更何况,他们看到今日那那些情境,必定会心中起疑……那样,他们下手,便不会太干净利落了……虽然是故弄玄虚,唬到他们两个,却也不难。”顾惜朝说着,复又抬首,看着那幅画,若有所思。 


      “真不用我派七武士来帮你的忙?”天祚问。 

      “不用。”顾惜朝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极自信的笑容。 

      天祚见状,便也不再追问顾惜朝的安排,抬了头,看向那幅画,却正是今日顾惜朝与他那“晚晴”在裱画铺子里取来的仕女图。 

      “这就是晚晴了……”天祚说道,“看得出来,是个好女子。” 

      “这题诗……痴儿了却公家事,快阁东西倚晚晴。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万里归船弄长笛,此心吾与白鸥盟……这就是你用来卸了铁手心防的那首诗?果然好文采。”天祚念着画上的题字,“这诗中……就算不全是真情,却也非全然假意吧?” 


      “那是自然。”顾惜朝笑了起来,转头看向天祚,“你以为铁手那么好糊弄。” 

      “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天祚没有理会顾惜朝,只是念着这两句,突的笑了,“这将军府中,倒是有好些百年的佳酿,事成之后,不妨一醉。” 

      “哦?”顾惜朝挑眉,“怎敢?” 

      “不敢么?”天祚笑着看向顾惜朝,“不敢喝这酒?不敢醉?” 

      “呵呵……”顾惜朝笑了起来,“公主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一起喝酒一起醉的人,必然是可以交心之人……”天祚不由叹道,神色间,微见落寞,“你我都太聪明,太会算计,纵然惺惺相惜,却也不是彼此能够共谋一醉之人。” 


      “你……似乎还有这样一个人……我……却始终只我一人……”天祚说着,看向顾惜朝,却见他神色,竟也是些微的黯然。 

      “不过……都道是高处不胜寒……”天祚说道,嘴角一弯,竟又回复了那种天下在握的笑容,“不至高处,又怎知这高处,风光无限?” 

      闻言,顾惜朝不由地也笑了起来:“若非,不是因为你我无法交心,我真愿,就结了你这半生知己。” 

      “罢,你的青眼还是留与你那知己吧,我却是不敢当的。”天祚微微摇头,“若今夜事成,你还是当我的忠臣良将就好。” 

      只冷冷一句话,那些丝的落寞心事便恍如风过无痕,剩下的,便是逐鹿天下的野心。 

      顾惜朝看着天祚离开的身影,微微地笑了。 

      如果那些丝的落寞是真,那便是她的弱点,就像三年前的自己,因这些丝的落寞,一败涂地。 

      如果那些丝的落寞是假,更或者,以天祚的能耐,那也是她算计中的一项……那么这个女人,只怕真的不会输。 

      ………………………………………… 

      子时,戚少商与铁手换了夜行衣,潜入将军府。 

      躲过几支巡逻的侍卫,戚少商从暗出出手,制住了一个似乎因为有些发困而落队的侍卫。 

      那侍卫大概还不太清醒,突然看到戚少商,竟吓得两脚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将……将军……大人……原谅……原谅小人……小人不是故意偷懒……”那侍卫惊得连话也讲不连贯了。 

      然而戚少商和铁手也因这话而微微愣住了,感情白天见到的那个华服男子,竟就是这将军府的主人,萧廷燕? 

      如果只是找人装成戚少商来困住顾惜朝,又何必要那将军亲自来装? 

      “或许有诈。”铁手警觉地说道,伸手就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呆呆愣愣地看着戚少商,似乎很迷惑为什么他们的将军大人要穿着夜行衣,为什么不是直接惩罚自己偷懒而是这样神秘兮兮地似乎要逼问自己些什么。 

      “说,顾惜朝在哪里?”铁手冷冷地问道。 

      “西首,松涛阁……”那侍卫回答,完全是本能的回答上司的问题而已。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铁手手上用力,那侍卫便一声不吭地昏了过去,不过昏过去之前,他在脑海里想着的是:公主养小白脸驸马果然沉不住气了…… 

      ………………………………………… 

      顾惜朝尚未歇息,他在等人,等那两个来杀自己的人。 

      面前的烛光微微一暗,顾惜朝抬头,不意外地看见面前出现的两个人:戚少商,铁手。 

      “你们来了?”顾惜朝欣喜的表情像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好友,眼底,却闪过一丝阴戾。 

      “顾惜朝,跟我们走。”戚少商说道,伸手就去拉顾惜朝的衣服。 

      “我在这里呆好好的为什么要走?”顾惜朝打开戚少商的手,手中寒光一现,竟是鬼哭小斧。 

      “这里是大辽!”戚少商说道,眉头微皱。 

      他不知道顾惜朝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有没有疯。 

      “我知道,那又如何?”顾惜朝微笑,眉梢微抬,语气轻松的,仿佛在说些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你如今,是通敌叛国!”顾惜朝的表情令戚少商有些恼火,逆水寒在剑鞘中微微颤动,“不要逼我杀你!” 

      “我早跟你说过。”顾惜朝扬眉,笑,仿佛看着什么有趣的事物。 

      “我说过,我,等你来杀。”顾惜朝将小斧放回衣袋,双手一摊,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竟是一个完全不设防的状态。 

      “为什么?”戚少商狠狠地一锤桌子,盯着顾惜朝,问道。 

      “因为晚晴在这。”顾惜朝放下了手,脸上露出了温柔的表情,不知真假。 

      “她在哪里?”铁手听见晚晴的名字,不由地开口问道。 

      说实话,他是清楚的知道晚晴早已经不在人世,也知道今日里顾惜朝带着的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晚晴,可是,晚晴,早已经是他心口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更因为顾惜朝,这伤疤,从来就没有好的一天。 


      晚晴对于铁手来说,似乎,更像是一个魔咒,挣不脱,解不开。 

      就等铁大捕头你开口,顾惜朝心中大喜,小指拢在袖中轻弹数下,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皱了眉,很无辜的神色。 

      “她说要去后园采花便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露出些微的担忧,顾惜朝起身,便向后园走去。 

      戚少商与铁手对望一眼,铁手一个纵身掠到后园的窗边,戚少商亦抬手就要点顾惜朝的||||穴道。 

      铁手推窗,突然一道黑影从窗外射了进来,带着腥臭的味道,似乎是淬了什么剧毒的暗器。 

      铁手头一偏,闪了过去,于是那黑影,便直直地向顾惜朝射去。 

      顾惜朝不闪不避,眼见那黑影就要从顾惜朝胸口穿过,戚少商变指为爪,一把抓住顾惜朝的后心,拉着他一同倒下。 

      黑影一直撞到墙壁方才落下,铁手与戚少商定睛一看,却是一只已经腐烂了的女人手。 

      铁手皱眉,却突然听见顾惜朝大叫了一声“晚晴!” 

      微一恍神,似乎眼前一片微光闪过,铁手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了。 

      顾惜朝从地上起身,脸上带着诡计得逞的笑容,掸了掸衣袖,看了看躺在地上挣扎着无法起身的戚少商,踱着步子走到了铁手身边,对窗外摆了摆手,于是,一排灯笼,就在后园里亮了起来。 


      “公主。”顾惜朝向窗外微一拱手。 

      “呵呵……你怎么做到的?”天祚笑着,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七武士。 

      “苗疆的巫术,公主你常年在北方,大概是不知道的。”顾惜朝微微笑着,转身踱回屋内,拿起剪刀剪去了爆开的烛花。 

      “是蛊?”天祚微微沉吟。 

      “呵呵……公主真是博学多才,惜朝佩服。”顾惜朝放下手中的剪刀,回头,却不是看向天祚,只是对着铁手微微一笑。 

      铁手暗自心惊。 

      毒是死物,蛊是活物。 

      若是寻常的毒,以他的内力,不要半刻便可逼出,若是蛊的话…… 

      “此蛊名为金蚕蛊,通常由人口而入,特点是特点是可以剥夺宿主的自我意识,使之受人所控,更会随着宿主的内力波动而长大,直至反嗜宿主,终至破体而出……”顾惜朝笑道,“铁大捕头,你的泽如一气,连当日的三宝葫芦都能解开,我若不用些狠毒手段,又怎制得住你?” 


      “呵呵,想来铁大捕头也真是小心,不但开门时用了劈空掌以便不触到门板,进了我这屋子更是屏了呼吸……却终于还是因了晚晴开了口……其实我这门上涂的,屋子里撒的,蜡烛里搀的,都不过是些驱虫的药物罢了,不然这金蚕蛊招来的毒虫,我可应付不来。” 


      铁手终于支持不住,两眼一黑,倒落在地。 

      顾惜朝没有理会铁手,只是自顾自地走到了戚少商的身边,蹲下。 

      “很不甘么,大当家?”顾惜朝有些好笑地看着戚少商双目圆瞪的样子,“被我骗了那么多次,居然还是会乖乖上当……是了,放心,你中的不是蛊,是我下在自己衣服上的毒而已。” 


      “我竟没有想到,你真的这样不知廉耻!”戚少商骂道。 

      “廉耻能当饭吃吗?廉耻能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吗?”顾惜朝伸手拍了拍戚少商的脸,“是你自己识不清人,便不要怪我。” 

      “是……是我自己识人不清,枉费……我一心要当你是知己……枉费……我一心想再邀你去喝炮打灯……”戚少商咬着牙说道,顾惜朝的神色,难以察觉地黯了黯。 

      突然,顾惜朝的鬼哭小斧抵在了戚少商的咽喉。 

      然后抬头,顾惜朝看着房梁上某处阴暗的角落,微微一笑,喊道。 

      “梁上的两位,快快束手就擒!不然你们的同伴,可就要脑袋搬家了!” 

      6、 

      随着顾惜朝的喊声,房梁上一道剑光从黑暗中破出,便向顾惜朝袭来。 

      顾惜朝避也不避,手中的小斧却随着剑光的逼近渐渐下压,一道血痕从戚少商的脖颈上蜿蜒而下。 

      终于,那剑光在距顾惜朝堪堪半寸的时刻,突然黯淡。 

      顾惜朝笑了,看着那出剑的人飞快向后退去,退到另外那个似乎有些埋怨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的人身边。 

      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 

      “四大名捕果然兄弟情深……”顾惜朝笑着说,手下轻了些,“冷血大人,追命大人,别来无恙?” 

      冷血和追命恨恨地看向顾惜朝,若眼神是实体的话,顾惜朝怕是已经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了。 

      顾惜朝却也不介意,垂了头,看着戚少商,冷冷笑道:“大当家,你看,你又害着你兄弟了。” 

      “冷血,追命,一个血不够冷看不过自己同仁被杀,一个追不够及追不过人心转念之间……还有你这神龙捕头,现在又哪有一丝翻云覆雨的能耐?呵呵,名不副实者,天下非你们这四大名捕莫属了。” 


      “却不知我无情,可否也是名不副实。”一个冷冷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众人俱是一惊,只听得轮椅轧过树叶的声音,一个白色的朦胧身影在黑暗中现了个轮廓。 

      “原来无情大人也来了?呵呵,真不知道顾惜朝我何德何能,竟然让神侯府倾巢而出?”顾惜朝笑道,却暗自心惊。 

      其他四人,顾惜朝都有把握制服,然而素闻无情惊才绝艳,自己与他从未正面对上过,因此顾惜朝心底,也没有几分胜算。 

      “如果你还想活下去的话,最好现在就收手。”无情说道,往前移动了些,顾惜朝已经可以看清他手上拿着的暗器了。 

      “那便看看是你的暗器快还是我的小斧快了?”顾惜朝冷笑,“能有神龙捕头与我一同去见阎王,我顾惜朝这辈子,也算赚了。” 

      “我,到底叫无情。”无情冷冷说道,一道幽蓝的光彩破空而出。 

      顾惜朝的冷笑突然就僵在了脸上,因为从无情一出手,他就看出无情暗器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戚少商! 

      无法控制自己的手,就算明明知道自己的内力不济,却似乎本能地将鬼哭小斧往上一撩,硬生生地,接上了无情的暗器。 

      天祚的七武士,职责只是护主,没有天祚的命令,他们是不会离开天祚半步的,而天祚不会武功,这电光火石间的事情,她没有看清。 

      “呛啷”两声,无情的暗器与顾惜朝的小斧先后跌落在地,顾惜朝面色惨白,捂着右手跪在地上,冷血与追命的剑,一左一右地架在他肩上。 

      虎口绽裂,鲜血直流,若非用了巧劲,顾惜朝的这只胳膊,只怕要废了。 

      无情的暗器,果然不是好接的。 

      “你算准我不会真让他死?”顾惜朝狠狠一咬下唇,问道。 

      早听说无情暗器之下无生理,自己这半废的武功,又岂是能够如此轻易地挡下,而只是虎口绽裂了而已? 

      “最好的结果与最坏的结果,赌一下而已。”无情微微一笑,“若你不救他,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天下,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生死或者得失而陷入危机。” 

      “我救了他,是不是就说明我是天良未泯?”顾惜朝冷笑,“为何不立刻杀了我?我可是通敌叛国罪大恶极。” 

      “那么戚少商的毒,铁手的蛊,由谁来解?”追命冷冷说道,剑锋反射的寒光,衬得他眼里寒意更重。 

      “不用多说了,带上他们快走!”无情说道,移动轮椅,便要离开。 

      于是冷血出手点了顾惜朝的几处大||||穴,追命撤了剑,转身去背铁手。 

      “慢!”天祚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我这大辽将军府里,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天祚冷冷一笑,一队侍卫突然出现在松涛阁四周。 

      “或者公主你希望我们放手一搏,叫顾惜朝,大辽的公主和驸马……全都一起殉葬吗?”无情说道,轮椅却并没有停下来,追命背着铁手,冷血架着戚少商与顾惜朝跟在他身后,一直就往离开的道路走去,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路上那层层叠叠的刀剑。 


      天祚皱眉,叹气,一挥手,转眼间,那帮侍卫便撤了个干干静静。 

      看着那帮人走出了自己的视野,冷笑,才复又挂上天祚的嘴角。 

      “那个人是谁?”一个华服男子缓缓走到天祚的身后。 

      “你一直在找的人。”天祚说道,转身看向那男子,“看脸就知道了,廷燕。” 

      “原来竟是他!”萧廷燕皱眉,沉吟道。 

      “有趣啊!在战场上交锋那么久,却到今天才发现他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天祚笑着摇头,“是了,廷燕,那帮马贼,练得不错了吧?” 

      “怎么,就要用了?”萧廷燕微微有些诧异。 

      “大辽的将军府,半夜里被一帮大宋的捕头当他家后花园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大辽的汉子们,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天祚微笑着说道,“你现在便随我进宫面见皇上,我要向他要了这道旨意。” 


      “他若不许呢?皇后,毕竟是汉人。”萧廷燕皱眉。 

      “那么那些补药的功效,也就是时候发挥出来了。”天祚笑着看向萧廷燕,“顾惜朝这小子,算得确实是万无一失。” 

      “公主……”萧廷燕看天祚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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