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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汉屠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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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铮……”剑鸣乍起,小桃立即连人带剑震飘丈外,攻势一照面便瓦解冰消。

黑衣女郎重新扑上,主婢俩双剑合壁,时分时合全力进攻,杀着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

殷姑娘依然沉静从容,手中剑挥洒自如。片刻之后,她改变了策略,不再接受对方的联手夹击,钉紧了黑衣女郎,加紧压迫侧翼,如影附形换而不舍,把对方副得无法移位到有利的位置,反而挤在一起章法大乱。

片刻间,剑阵瓦解,主婢俩一而再退步族走,逐渐远离现场,向北退往府城的来路。

宫一步终于从半错迷中苏醒,狼狈地爬起,抹掉头脸的鲜血,定下神举目察看四周。

激斗的三个女人已经不见了,北面隐隐传来间歇的金铁接触声。

路中间,四仰八叉躺着死尸似的王国华,两侧不远处,静静地摆着两件东西:国华的竹杖,黑衣女郎的貂帽。

“我要你的命!”宫一步发出兽性的怒吼,踉跄向国华接近。

“老狗,我也想要你的命。”国华笑容满面,神情显得开朗愉快:“你如果不死,殷姑娘麻烦大了。”

“你……”宫一步已来至切近。

“那是一位毫无机心,不知人世险恶的好姑娘。”国华的语气出奇地平静:“我想,她一定住在这附近,她通了姓,在附近一查便知。”

“这附近居民稀少……”

“是呀!所以你只要回去向狂龙如此这般一说……”

“这小女人的命运就可说注定了。”

“对,老狗,所以你非死不可。”

“死的将是你……”宫一步厉叫,一掌劈向国华的鼻梁。如被劈中,双目便会随同爆裂。

国华右手一抬,轻而易举地扣住了宫一步的掌腕,五指一紧,骨折声应手而起。

“哎唷……”宫一步狂嚎,一蹦而起,接着前扑摔倒在地,左手托着成了软肉的右腕,吃力地坐起。

国华挺身而起,泰然地整衣,掸掉衣裤上的草屑尘埃,伸伸懒腰,悠闲地拾回自己的竹手杖,含笑回到痛得冒冷汗,右腕已开始变红变紫的宫一步身旁。

宫一步像是见了鬼,惊怖地死瞪着他,浑身在战抖。

“我……我已经制……制了你四……四处重穴……”

宫一步所发的不像是人声:“你……你应该……”

“我应该像个活死人,是不是?”国华用杖点在对方的胸口徐徐发力:“人只能上一次当,江湖人更不能上第二次,上一次已经够危险了。”

“如果你真的够朋友,跟踪那五个家伙追来,就应该用江湖朋友发啸声传警的方法,传给我以便提高警觉或者及早趋避。

“但你并没有这样做,你却躲在一旁看交手的经过,隔岸观火,老狗,我能对你不起疑?还敢信任你?还敢让你跟在身后搞鬼。”

“原……原来……”

“哦告诉你,我在险恶的江湖横行了十几年,经过的狂风巨浪,决非你这种鬼蜮小人所曾经历过的。沧江湖经验,你不见得比我广博。我看透了你,所以给你机会露出狐狸尾巴来。”

“你的穴道分……分明……”

“哈哈!你那手指上的劲道只有一百五十斤左右,如果制得了我的穴道,江湖上早说就没有我这号人物了。”

“人……你到底是……是……”

国华的杖上劲道渐增,宫一步惊怖地躺下了。

“你已经用不着知道我是谁了。”他微笑着说。

“我……我认栽,我……”宫一步骇极号叫。

“你本来就栽了。”

“你……你不能杀我,我没有抵抗力……”

“哈哈!宫老兄,你真是个妙人儿。”国华大笑:“你在我背后下毒手,你刚才就要杀我,居然厚颜无耻地说不能杀你,你这么可怜?”

“饶命……”

“老兄,我给你机会……”

“谢谢你手下留情……”

“你不要表错情会错意,也不必截我的话断章取义。我所说的机会,不是让你苟活,而是让你有机会死得英雄些。”

“我不……不要做英雄……”

“你比雷霆剑范大鹏差远了,他才是真正的大仁大义英雄烈士。”

“他……”

“他为了不使机密外泄,怕被鹰犬们迫供,所以慷慨地以死明志,为民族大义壮烈成仁你,你只是一个卑鄙的贱贼,无耻的汉奸,所以我不能杀你,我要你自己死。”

“饶命……”

“我不屑杀你,但决不容许你将任何消息向狂龙禀报。”国华的杖尖突然贯人宫一步张开狂叫的大口中,齿舌一口:“你的眼仍可表达意思,你的手仍可写出所要说的话……”

“呃……呃……”

“所以,都得毁掉。”

国华走了,躺在路上的不是他,而是双手俱毁,双目已盲,舌烂齿折,奄奄一息的宫一步。

第八章

国华说殷姑娘毫无机心,说她是不知人世险恶的小姑娘,说得一点也不错。

至少,她从没想到伤人或杀人。

不论内功或剑术,她都比黑衣女郎主婢高明,真要下杀手,一场恶间早就该结束了。

可是,不但不能结束,她反而愈陷愈深,陷入黑衣女郎主婢的圈套里。

表面上看,她占尽上风,将黑衣女郎主婢逼得互不兼顾,步步后退狼狈窜逃。

其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而是黑衣女郎主婢缠住了她,一步步将她诱往北面走。

她追,对方急退;她停止,对方回顾攻击;她退,对方咒骂又反追;总之,她摆脱不了对方的纠缠。

问题出在她不想伤人,不伤人又如何能摆脱得了对方的纠缠。

黑衣女郎看出她的弱点,逼着她向北追逐,她毫无机心,不知不觉中受到对方的摆布。

追了两里余,她突然记起现场留有两个人。

宫一步头部撞中树干昏迷,要不及早救治恐怕会流血过多,甚至会冻死。

国华四穴被制,制久了穴道必毁,不死也会成为残废,必须同时救治。

“铮!”她一剑将黑衣女郎震得横飘丈外,顺势急退,要返回原处救人。

小桃从她身后扑上,一声骄叱,电芒破空而飞。发出一枚四寸长的银针。

这是小桃第五次用银针袭击,第一次就是从她背后偷袭的,被她用骇人听闻的快速回旋身法击毁了银针。

她不敢置之不理,急退中侧闪,旋身,左手的披风一抖,银针如被狂风所刮,斜飞出三丈外去了。

“小泼妇践小母狗!你早晚去力竭的。”小桃咒骂着冲到,剑如经天长虹划空而至。

她身形怪异地闪动,从对方的剑侧切人,剑尖疾吐,指向小桃的右胁。

小桃攻的是虚招,鱼龙反跃脱出剑尖的控制。

黑衣女郎及时策应,补上空隙,剑发乱洒星罗,攻势依然快速猛烈,但神色上,却是轻松的。

她又上当了,从对方的漫天剑影中突人。

不等她反击,黑衣女郎已飞退两丈外。

“本姑娘绝不饶你,耗尽你的真力再擒住你,将你送给我那些男随从快活,要你生死两难。”黑衣女郎在旁冷笑说,让小桃从侧方递剑佯攻。

愈骂愈难听,她实在有点不愿意,不愿意就追击,追击就被诱得有进无退。

小桃一沾即走,她追出五六丈外。

终于,她有点醒悟了。

“我不和你们计较。”她收剑止步说:“我知道你们的用意了。现在,我来比一比轻功。”

“比轻功?小泼妇,你比得过我?”黑衣女郎替代了小桃,逼进至丈二左右扬剑待发:“你知道我的绰号吗?”

“不知道。”她笑笑摇头。

“凌云燕。”

“难怪你穿了一身黑,燕子是黑色的。”

“对,所以我的轻功……”

“你的轻功决不会比真的燕子快,至少你决不会飞。她向后一退:“来啦!试试看。”

声落人动,眨眼间便退出五六支外,好快,像是鬼魅幻形,乍隐乍现,现出实体人已到了六支外。

凌云燕和小桃这次不再纠缠,并立路中嘿嘿冷笑。

“你再快也走不了。”凌云燕以剑支地,在远处大声说:“你回头看看,我的人正等着你呢。”

她扭头回顾,脸色一变。

三个女人堵住了她的后路,相距约什步左右。

五比一,情势恶劣得很。

一个点着寿星杖的老太婆,干皱的面孔,长了一双三角眼。两个中年女人,一穿蓝一穿紫,一佩剑一佩刀,面目阴沉,眼神削剐凌厉。

三个女人,腰间都悬挂着一个大革囊。

三双怪眼,不转瞬地狠盯着她。老太婆站在路中,两个中年女人分立路两侧,形成后三角阵势,等候她接近。

“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她向逐渐逼近的凌云燕问:“你来我天花井山有何图谋呢?”

“来捉人。”凌云燕说:“很可能你也是我们要捉的人。”

“来提人?你们……”

“你是不是吴家的人?”

“对。你贵姓芳名……”

“我听说过吴家,也见过追魂一剑吴会昌。但他并不认识我,彼此从无往来……”

“你说谎,哼!”凌云燕已到了丈外,盛气凌人:“等擒住你们后,你就会一一招供了。”

“你……你太过份了……”

身后,三个女人已经到了三丈内。

“转身,老身有话问你。”老太婆在她后面沉喝:“先丢下剑,手中有剑的人,容易做出愚蠢的事来。”

“老婆婆,你的要求不合情理。”她转身坚决地说:“我觉得你们每一个人都很霸道……”

“我是为你好,小姑娘。”老太婆的狞笑相当令人心中生寒:“我们对于听命顺从的人,仍然是宽大的。”

“你们人多,而且都不是好人。”殷姑娘脸上的神情得有点激动:“也许,这就是我娘说的生死关头。”

“你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娘说,能忍则忍,真要到了生死关头,就必须尽所有的力量保全自己。”殷姑娘郑重地说:“对方如果坚持要杀死我,我就必须杀死对方来保护自己。老婆婆,不要逼我。”

“你以为你有剑在手,便可保护你自己吗?”老太婆阴笑着问。

“应该可以。”殷姑娘信心十足:“你们五个人不可能在同一瞬间聚力一击。”

“你也许听说过,要杀一个人,用刀剑算是下乘,共刀剑更好的方法多得很。就算你剑术天下无敌,但到头来你将发觉毫无用武之地。”

“你是说……”

“你听说过我这根寿星杖吗?”老太婆用左手抚摸着杖头的寿星雕像。

“没听说过。”

“江湖的高手名宿,都知道寿星的五官,可以喷出呕泄出一种无色无臭的奇毒,嗅到的人筋驰肉松。所以,老身的绰号叫做要命问婆。”

“原来……”

“你站立不牢了,因为奇毒已经在你体内开始发作,你那天下无敌的剑术,已经无用武之地了。”噗一声响,殷姑娘失手坠剑。

人毕竟是惜命的,宫一步也不例外。

他的双掌自腕已下骨碎肉烂,但皮肤仍是完好的成了紫肿的双手,双目表破血流,口部齿落舌烂。但他不想死,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痛昏了一段时间,总算自行醒过来了。

痛楚和虚弱几乎征服了他,几次要挺身站起来皆未能如愿,失血过多,站不起来,站不起来怎能去找同伴求救?只有寄望同伴来找他了。

他对主子有无比的忠诚,何时有同伴来找不得而知,必须留下一些遗言之类,以便向主子示警,以表达他的忠诚。

因为他已想到自己可能在同伴找来之前死掉。

没有手,手肘应该可以在地上留字,或者用脚画。

不论是财或用脚,皆需较大的地面。他不能用手肘,手痛得受不了,所以坐在地上往后移,用脚跟写。

他不知自己到底写了些什么。

与其说他留字是为了向主子表达忠诚,不如说希望主子为他报仇来恰当些。

他费了许多功夫。强忍住痛楚,在坚硬冰冻的路面上用脚后跟着画:“杀我者是救我到吴家的人……”

他以为自己画的字必定不会错,必定看得懂。

仅有信心是不够的,信心必须有力量来支持,不然那不叫信心,叫妄想或幻想,有如做白日梦。

他强忍痛楚,终于认为画出了想要表示的意思,终于支持不住了,但也终于听到脚步声和人声。

听觉仍是完好的,知觉也清醒的。

他知道自己得救了,来的是自己人。

“谢谢天!你们总算回来了。”他心中狂叫,心力交疲,脱力躺倒。

来人是凌云燕、老太婆五个人。一个中年女人将殷姑娘扛在肩上,走在中间显得毫不费劲。

殷姑娘全身软绵绵,但人是清醒的。

“咦!宫死一步怎么被弄成这鬼样子?”凌云燕惊呼:“我看到他被震飞撞及那株大树,撞昏而已。可是,现在他……”

“他被人废了。”老太婆要命阎婆摇头:“他已经没有用了。”

“奇怪,被他点了穴道的大汉不在了。”凌云燕用目光四下搜视:“显然是被废了生死一步的人救走了。快救助官一步,便知经过……”

“不要走近,他用脚在地上画了些什么。”要命阎婆小心地走近察看,也察看生死一步的伤势:“救不了他啦!即使保住了他的命,这辈子他……他不可能告诉我们任何事了,少夫人,不必枉费工夫。”

“阎婆婆,他画了些什么?”凌云燕问。

“看不出来。”要命问婆看了好半天,也看不出所画的痕迹有何意义。

痛得昏天倒地的生死一步却大为焦急,也甚感愤怒,心中不住咒骂:“天杀的!简简单单几个字也看不出来……。

他顿顿脚,想提醒对方的注意,赶快替他裹伤服药。

“看情形,他已经无法说明他所画的意思了。”要命阎婆郑重的说:“他的伤势,已到了油尽灯枯境地。”

“先救他再说。”凌去燕说。

“少夫人,你救他,不如让他死还来得省些事。”

“这……”

“他活着比死还痛苦。”

“好吧,带回京师的确麻烦。”

生死一步大骇,浑身一震,奋余力要挺身坐起,口中发出求救的叫号。

寿星杖压住他的眉心,一切努力全属徒劳。

这就是一个走狗的下场,利用价值没有了,也就是走狗烹的时候了。

“在附近找可疑线索。”要命阎婆收杖,三角眼历光闪烁,举目四顾察看:“至少,得找出一些征候来,宫一步不能白死。”

“分头找,留意地面的踪迹。”凌云东一面说,一面向不远处的树丛举步。一_

五个人分四方搜寻踪迹,留下中年女人看守俘虏和尸体。

殷姑娘被放在尸体旁,血腥味和那官一步的狰狞死状,几乎吓破了她的胆,可能是她第一次看到横死的人,吓得紧闭上眼睛倒抽凉气。

中年女人不理会她的惊怕,蹲在她身旁抽抽她的脸颊,下手颇重。

“现在,我要先知道你的来历底细。”中年女人凶狠地说:“你要—一从实招来,以免慧来可怕的羞辱和折磨。说,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我……”她惊惶失措:“我不认识你们……”

“你说不说?”中年女人厉声问,劈拍两声脆响,抽了她两耳光。“姓名。”

“我……你们为什么要……要这样对待我……”

“姓名!”中年女人的手又举起了。

“我……”

“你告诉了她,她一定死。”身旁突然传出国华的语音:“我非杀她不可,免得她加害你的家人。这些人处理事务的宗旨,是追根究底,赶尽杀绝,宁枉毋纵,斩草除根。”

“哎呀!是你……”她讶然惊呼。

中年女人像个死人,躺倒在原地无声无息。

“不要叫,离开再说。”国华抱起她,身形乍动,去势如电射而飞。

在四方搜索地四个人,居然没听到任何异样的声息,虽然视界被树林所遮挡,但相距最远的不足百步,应该听得到一些声息的。

远出两里外,国华在一处小小松林内将殷姑娘放下。松林严冬依然苍翠,树矮枝浓,人藏身在内,相当隐秘。

“那老婆婆是江湖恶名昭彰的要命问婆,夫家姓阎。。他低声向姑娘解释:“你是被她的可怕蚀骨毒雾所制,没有她的独门解药,不死也会成为废人。你躲好,我去找老虔婆讨解药。”

“这……那老婆婆的毒藏在……”

“藏在杖头的寿星内,与人交手收发自如。”

“你不怕……”

“当然我不会傻得与她交手硬讨,我会用最有效的办法来整治她逼她交出解药。她的固然极为霸道可怕,但自有克制她的妙手段。忍耐些,我走了。”

国华整治了宫一步之后,便悄然前往察看殷姑娘被诱步的结果。他首先发现了在路旁埋伏的要命问婆三个人,看到交手的经过,所以他知道要命问婆杖中的玄虚,作好了应付老阎婆的准备。

要命问婆向东搜,进人山坡下的树林,一双锐利的三角眼,不住搜视四周的动静,一面注意地面是否留有可疑的痕迹。

地势起伏,树林浓密,早已看不到同伴的形影。她小心地继续向前搜索,好半天依然一无所获,颇感失望。

正打算往回走,突然听到身后有物体堕地声。

老江湖警觉心高人一等,老阎婆的反应比年轻人还要敏捷,身形急问,奇快地贴在一株树干上,杖随时准备攻出,小心地探出半边面孔,用一只右眼察看响声发出外的动静。

原来是一段儿臂粗五尺长的半腐枯枝,从树上掉落下来的。

她心中一宽,一场虚惊。

“我是愈来愈胆小了。”她自言自语。

刚离开藏身的合抱大树干,突觉右手一震,手中的寿星杖,被身后伸来的一只大手,无声无息地握走了。

“哎呀……”她惊叫,闪电似的转身。

凶狠快速的打击像雷霆,叭叭两耳光打得她眼前发黑,接着是发髻被抓住她的头向下按,下领立即被膝盖狠狠地撞中,像是被万斤巨锤所撞击。

打击太快太沉重,事实上她什么都看不见,那两耳光打得十分有技巧,挨上了眼睛立即暂时失明。

她的一双乌爪似的枯手乱挡乱抓,但什么也挡不住抓不着,连续的打击像是无孔不入,一记比一记凶狠沉重,她根本抓不住动功护体的机会。

下颚被撞,发髻的压力消失,人便上身向上挺向后仰,但肚子上的两重拳,又打得她上体前俯。

“噗!”脊心又挨了一重掌。

“嗷……”她几乎在叫号,砰然仆倒。

背心被重物所压,双手被反扭成了金鸡倒剪翅向上抬,嘴已啃在泥地上,一只手压住她的后脑压得紧紧地,她想叫也无法张嘴。

“你的绰号叫要命阎婆。”坐在她背脊上的人,怪腔怪调用嘲弄的口吻说:“现在,改由我要你的命了。阎婆丢了老命,到阴间地府管鬼的命去啦!桀桀桀……”

怪笑声不大,但十分刺耳难听,令人悚然生出恐怖的感觉,当然说的话并不具有严重威吓性质。

按头的压力松了些,嘴巴离开冰冷的泥干和枯草。

“谁……谁偷袭老……老身……”她惊怒交加,切齿尖叫。

“老阎婆,你的偷袭伎俩比任何歹徒都多,这一招我是学你的。你经常从背后袭你看不顺眼的人。”

“你是……是谁……”

“我不会是阎王。”

“你……”

“你鼻口中有怪味。”

“放开我……”

“我知道那是一种药的怪味,你的大革囊里,一定有这种药。”

“你要怎样?”

“我要和你赌命。”

“赌命?”

“我要把你百宝囊中每一种药,都往你的嘴里倒,看你吞了自己的药,死不死得了。”

胁下所悬的百宝大革囊被取走了,她听到解囊的声响。

“不要……”她狂叫。

她是个行家,知道自已被制的路数。对方坐在她的腰下,用双脚锁住她被反扭的双手,所以制她的人双手可以自由活动。

这种制人法制得非常确实,俗称死制。但这种死制不是不可解脱的,问题是,必须将坐在背上的人重心移动,或者臀部离背,她就可以将双腿缩收回来,然后……。

然后来一个出其不意的前滚翻,就可以解脱而不至折断双臂。

狂叫声中,她试图缩收双腿。

“你翻不过去的,老阎婆。”背上的人揭破她的打算:“你无暇动功,而我比你重一倍,你翻得过去吗?”

“你……你与老身有何过节?”她绝望地问。

“暂时没有,所以我不会毫无理由地要你的命,现在,吃药啦!”

脑袋被扳起,首先有一把药末捂上了她的口鼻。

药粉带有浓浓的稻草灰味,呛得她几乎阔气。

“对,就是这一种。”压住她的人得意地说:“我敢打赌,这一定是解蚀骨毒雾的解药。”

她猛烈地呛咳,眼泪鼻涕一齐来。”接着,共有三种药末硬塞入她的口中。

背上的压力突然消失,双手恢复了自由。

她晕头转向,翻身一蹦而起,目眩头晕中,她模糊地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蒙面人。

“你该死……”她厉叫,一爪抓出。

凶狠的打击再次光临,耳光拳脚密如骤雨,昏天黑地中,她隐约听到对方倒还清晰的语音。

“当我有了正当的理由时,也就是正式收拾你们的时候了。”打她的人说:“目前在下是理屈的一方,所以还不是大开杀戒的时候。不过,这一天越来越接近了,在下正在策划师出有名的妙着,再见,老阎婆。”

耳门挨了最后一击,她失去知觉倒下了。

殷姑娘沿着东行的小径雀跃地急走,左手毫无顾忌地拉住国华的右手,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好美好美。

“你一定要到我家喝茶。”她强行留客:“没多远,很快就到了。”

“我有事,小姑娘,改天好不好……”国华又好气又好笑:“你只顾你自己的事,应该替我想想哪!你知道我有急事待办吗?”

“我不管。”她任性地扭头白了国华一眼:“你还不是为了那些坏人而生气奔忙,为什么不看开些呢?仇恨真有那么深吗?”

“你可别弄错了,我和他们毫无仇恨。”

“那……她们为何要计算你……”

“和你一样,无意中卷入这场是非。小姑娘……”

“我姓殷,叫真如,很俗气是不是?”

“你爹娘是不是居士?女孩子的名字带了禅味,怎能说俗气呢?你的剑术也有带有禅味,结果是……”

“你也坏。”真如娇笑:“你有鼓励我伤人杀生之嫌。而且,还会装傻瓜,戏弄那个糟老头,把他整治得半死不活。佛说

“呵呵!不要和我说佛。”他打断姑娘的话:“佛门重视因果,像我这种人,是上不了西天的,放下屠刀也成不了佛。当然,我并不承认自己太坏,当然也不是好人;好人不长寿,坏人太坏了也会早受报应。”

“哦!你的话很有趣。真失礼,还没请教你贵姓呢。”

“我姓王,你叫我王大叔好了。”他突然脚下一慢:“殷姑娘,你听,犬吠声有异,前面山脚下的村子有了不寻常的变故。”

犬吠声急厉,普通的人也可以听出异样来。

“哎呀!”真如脸色一变,放了他的手,脚下一紧。

“那是你住的地方?”他急步跟上问。

“是的,朝阳村。”

这带全是小山岭,也许该称之为丘陵小阜。

但由于林木茂密,人基其中小径行走,视野有限,高度也不够,即使站在山颠也眺不及远。

绕过两座小山,便看到朔风掀起阵阵白浪的浩瀚邵阳湖,东南平浮在湖心的大孤山真像一只鞋夏秋间山上空常见的鸦群和水鸟,已经失去踪影。

山脚下近湖滨的一座小村,不见有村民行走,只有群犬狂乱的争吠声传出。

三艘县有号带、军旗的中型快船,正缓缓驶离湖岸,船上作副戎装的官兵站在两舷肃立,舱面可以看到几个穿便装的人影。

国华站在山腰的松林前,拉住了殷姑娘。

“那是南湖镇水师营的官兵。”他镇定地说:“贵地朝阳村有了人遭了殃。那几个穿便装的人,是来自京师的办案人员,也就是不久之前与你我生死相搏那群人的同伴。”

“哎呀!我的家……”姑娘焦灼地叫。

“令尊是武林名宿吗?应该是。”

“不是,我爹是南昌的粮商。”

“这……殷姑娘,你的武功……”

“我是娘教的,我娘是少林寺高僧智木上人的俗家门人。大增三年前坐化飞升之后,我才很少上庐山。”

“我问你,你爹与秘密会社有往来吗?”

“不可能的,我爹很少在家,大部分时间在南昌忙碌。王大哥,再你的意思……”

“半年前,山东谋叛案的主逃犯几个人,就是在贵地朝阳村偷偷登岸的,与在北面南湖嘴镇的两个人是故交,约定在这里的湖滨见面,由那两个人与府城的雷霆剑套上交情。雷霆剑送他们回昌,与反清复明志士约会,没料到官方的鹰犬先一步得到消息,在武昌等他们进网入罗。

“结果,雷霆剑死了,其他的人都死了,武昌搜捕志士最得力的三霸天也死了。京师来办案的人继续追查,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雷霆剑与那些人都死了,只知从头接档案资料追查,朝阳村遭遇并非意外。”

“这……”

“你要带剑下去,必定遭殃。官兵们撤走了,但村训一定留下一些人监视村中的动静。”

“我不管,我……”

“听我的话,殷姑娘,不然,你自己断送了不要紧,令尊令堂也得受到牵连。听话,藏了剑,我陪你回去看看结果。”

他整个人像发现警兆的猛兽:“你先走,快!”

殷姑娘略一迟疑,最后顺从地将剑藏在一株巨树的树洞内,向山下急走。

他们到了村口,村内已经有人走动了。

殷家在村南角,是一座三进的在宅院,但人了不多,主人经常逗留在南昌粮栈,与外界甚少往来,所以偌大的宅院,显得有点冷清。

朝阳村有五六十户人家,当家的人几乎有一半是在外经商的富户,所以比其他湖滨的村落富裕多多,高楼华厦比比皆是,殷家算是全村十名豪富中的一家。

全村隐在愁云惨雾中,有些人家传出凄惨的号哭声。

遭了兵灾,就是这就景象。

地湖水师营驻扎的水师是八旗兵,辖地远及湖口、安庆下游,雨及星于南康。

这些官兵名义上是防湖匪,其实负责镇压各地的民众,根本没将百姓当人看,经常假藉搜捕益匪或逆犯的名义,进行滥捕滥杀掳人勒索的勾当。

那些地方上的文职汉官如知府知县等等奴才,谁敢管主子的不法勾当?连满城出来的一个满人也管不了,更不要说管八旗兵了。

村中只留下几个府行派来协办搜捕逆犯的捕役,这些所谓办案的公人倒还有点天良,也认识村中的有头有脸人物,等水师营的官兵一走,他们也就松了一口气,不再与村民为难。

有人认识殷姑娘,所以并未出面拦阻她。

国华的打扮像村夫,他是躲躲藏藏绕村侧偏僻处所溜进来的,凭他的江湖经验与本能,那些分人无法发现他。

门户是洞开的,家中显然经过凶暴仔细的搜查。

殷家本来有十几个仆妇佣人侍女园丁,这时皆六神无主躲在偏屋里不敢出来。

姑娘直奔厅堂,神情惶急。

“谢谢天!爹回来了!”她惊喜地奔入:“女儿看到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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