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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归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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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竹林出逃後,便回了沧海住处,明珠医术精绝,加之细心照料,两人伤势不日便已大愈。所幸蓝日倒也颇为守诺,除了偶而前来探望,却也不曾泄漏为难。几日来,二人形影相伴,闲时对酒论剑,游山赏景,竟是甚为相得,感情日深。但只每当莫如归追问起身世来历,沧海不是笑而不答,便是旁顾言他。久而久之,莫如归也自淡了兴,不再苦苦追问。
此时,看著眼前神采飞扬的翩翩少年,听得他清声微斥,沧海心中一荡,轩眉笑道:“刚才不是说好,你若输了就得陪我一晚,这才稍稍亲近一下,你就不愿了麽?”眼中黠光一闪,又补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出无悔啊。”
莫如归蓦地脸一红,红袖轻扬,冷然出剑指住沧海,恼道:“方才是你一人在那里胡说八道,我可没应承什麽,你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这便刺上一剑,索性让你乖乖躺一晚。”
两人轻笑相戏,却不知此时,一道寒厉眼神正自丛中暗处冷冷射来,似嫉似怒,狠锐得仿佛要将二人贯穿方休。
忽听沧海一声惊呼“小心”,鞭尾轻扬,白衫卷拂,一枚疾射向如归的钉形暗器已然被抄入袖中。沧海一怔,想不到青天白日也有人胆敢入了自己的住处偷袭,不由竖眉冷喝:“给我滚出来。”瞥眼间,两人但见一抹灰影如电一般翻墙而出,沧海眸中寒光闪过,手中长鞭一紧,纵身便待追去。却听得一声“我也去”,只见一袭红影紧随而来,正是莫如归。不由心中一动,忙地拂袖拦下他,语声关切:“你且留下,我一个人就行。”语毕,已是如箭离弦,但见一抹雪样白影迅速消失墙头。
红衣少年略一犹豫,还是怕沧海有甚闪失,一时放心不下,仍跟著翻墙追了出去。墙外便是山路,直通前方山间林中,料想那人必是循此路逃离,当下便疾步追了下去……
才行到林中不远,忽而眼前灰影一晃,一阵阴寒之气扑面而来,莫如归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定睛看去,却是一个陌生的灰袍中年人正横挡眼前,脸色苍如枯槁,神情漠然,但眸中眼神却是冷厉异常,正如刀似剑般地向自己射来。莫如归心中一寒,如此熟悉的阴冷之气,如此熟悉的寒利眼神,不由脱口而出:“原来又是你。”
灰袍人冷冷一哼,森然道:“终於认出来了麽?”声音清冷脆然,竟是丝毫没有中年男子般的沈厚。忽而眸中寒光一闪,一声不吭,翻掌便向莫如归扫来。
莫如归见他蓦然出手,掌风极是阴寒,心中一惊,急忙闪身避开,几下交手已是渐落下风,心知自己功力与那人相差太远,要硬拼是绝不可能。当下虚晃一剑,逼开那人掌风,便要向林中纵逃。灰袍人冷笑一声:“逃得了麽?”扣指一弹,一道寒光直射向正朝林中掠去的红影。顿时只听得一声闷哼,前方的红衣少年应声倒地……
灰袍人森然冷笑,悠悠走上前去,却见莫如归仰面於地,双目紧闭,似已晕去。灰袍人“咦”了一声,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欲待俯身察看,忽地眼前寒光一闪,不由心中一惊,忙地抽身疾退,却仍是冷不防被莫如归一剑划上了脸颊,一道细口俨然呈於其上,却无一丝鲜血渗出。莫如归眼见偷袭不成,心中暗呼糟糕,正待翻身跃起,忽觉得当胸软麻穴上微微一凉,身体不自禁地软了下去……
但见那人猛地一扬灰袍,骤然俯身,对上了莫如归清澈的眼神,阴狠冷笑一声:“居然还敢偷袭?”忽又森森然道“上次在寒室中让你给躲过了……今天怕是没那麽好运气了罢。”
莫如归闻言,更是确定,眼前灰袍男子果真便是当日秘道寒室中偷袭未成,仓然逃离的蒙面人。当时是未见其貌未闻其声,难以辨识。可如今见到他形貌,听到他声音,却仍是想不出他是何人,与自己又有什麽仇恨,不由蹙了眉:“我究竟与你有何恩怨?要劳动阁下数次相袭?”
却听那人“嘿”地一声冷笑:“原来是没有什麽恩怨的……”
忽地眸中寒光一闪,蓦地弯腰伸手,狠狠攫住了莫如归的下颌,语声阴冷:“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凭著自己有点姿色,便到处招蜂引蝶,挑拨勾引……”
莫如归一怔,听他竟是将自己比作狂浪女子一般,心下大怒,猛一扭头错开了那人的钳制,白暂的双颊下顿时留下隐隐紫痕,强压下满腔怒气,冷冷瞪视这眼前的灰袍男子,微一仰首,冷笑道:“如归又非女子,什麽叫‘招蜂引蝶,挑拨勾引’?”
“真的要我说麽?”灰袍人眸中异色一闪,语声阴郁尖刻:“好罢,我今日就跟你明说,你不想死在这里的话,就给我立即安安分分地回到孤光身边去,别用你那伺候过教主的肮脏身子去玷污了沧海……你,不,配。”
莫如归闻言,顿时气得浑身一颤,他素来洁身自爱,这几日虽与沧海相处融洽,可二人除了偶尔亲昵调笑,却是从来未曾有过任何逾越淫狎。如今听得那人如此恶言侮辱,不由惊怒交迸,如玉的脸庞一阵绯红随即又是一片苍白,胸中傲气顿生,凛然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今日要杀便杀,何必找什麽借口,莫如归自问清白无辜,也从来未曾想过要玷污任何人。我武功是不如你,可也容不得你这般羞辱。”一番话语,字字铿锵,毫不含糊。
灰袍人闻言一怔,忽地仰天一阵大笑,半晌,眼神斜斜下瞥,冷冷盯住了地上倔强的红衣少年,目光戏谑,语声却!了轻佻:“好清高,好傲气。当真是我见尤怜呢……你就是用这种眼神把他们师徒俩骗上勾的麽?”
莫如归听他满口恶言相辱,心下怒极,索性紧闭了双目,撇过头,不再理睬那人。
半晌,不见那人出声,莫如归正自诧异,忽觉两颊一紧,不由被迫张开了嘴,旋即感到一物被塞入口中,一个冷不防,已是吞咽下肚,似乎是颗药丸。莫如归不由一惊,星眸乍启,疑惑地望向那人。却见他正俯身於自己身前,眸中则是一片嘲弄戏谑。
莫如归心中转念,但想来那至多也不过是颗剧毒药丸,除死又能如何,当下也不再理会,轻蔑一笑,亦是不让分毫地对上了那人阴郁目光。片刻,忽觉一股难言燥热自腹中骤然升起,如野火燎原般瞬时蔓延全身,尤其腹下方寸更是迫切难耐起来,气息渐乱,两颊更是开始发烫,不由心下一震,怒道:“你究竟给我吃了什麽?”
灰袍人眸中戏谑更甚,悠然地看著眼前酡红满布的玉颜,挑眉道:“‘醉情’果然功效非凡,这麽快就有反应了麽?”眸中阴冷一片:“倒是要瞧瞧,待会你在男人身下贪求无厌时的模样到底有多清高……”
语毕,一阵得意的大笑。
“卑鄙!”莫如归闻言大惊,才知自己适才所服并非什麽剧毒药丸,而竟是淫媚春药。那人则是存了心要看自己情欲难耐的丑态。心中顿时羞怒交加,更是死死抿住了双唇,不让一丝呻吟喘息漏出口外。穴道被制,全身软麻,一时间,竟连咬舌自尽都是奢望。可身下那股莫名的冲动和渴求却是如潮般不断涌上,波波阵阵,竟是急盼著要人亲搂慰抚方才甘休。
少年原本清澈的眼神已是渐渐涣散,不知不觉间,缓缓扭动著身子,借了粗糙地面的摩擦稍稍缓解著体内无休无止的渴望。恍惚中却是隐隐想起了那日岩上的温情拥吻,迷茫间,忽听得耳畔传来那人一声嗤笑,得意而轻蔑的语声再次响起:“好诱人的身姿啊,在床上时也是这般麽?”随著魅惑语声,双手已是缓缓抚上了少年前胸,轻扯襟口,渐渐滑入了衣内……
冰凉的手指如鬼魅般触上了少年温暖柔适的胸膛,借著那刺骨的冰寒,少年心头顿时一阵清明,羞怒地挣扎叫道:“你滚开……别碰我。”无奈身子麻软,无力的挪闪更是激起那人强烈的欲望,如冰似霜的魔掌一路向下直向那高高挺立的欲望之源抚去……
此时,忽听得一声破空清啸,裂石声响,灰袍人顿时一惊,忙地抽手一个旋身,卷袖接下了一枚疾速击来的碎石。但见眼前白影晃动,衣袂声响,一条长鞭已是怒然卷来。灰袍人一个色变,也不接招,回身急纵,已是隐没林中。
来人正是沧海。
当时一路追去,不多久,便见得前方灰影愈近,一个急掠,已是抢在那人前方,回身定睛一看,顿时气往上冲。原来眼前之人竟是当年被逐出教,後又弑主投靠的穆严锋。喝问之下方才得知今日偷袭却是另有指使,一句“调虎离山”顿时惊得沧海心中一震,穆严锋却是紧抓时机,一枚“千重障”骤然掷出,逃得一条性命……
匆匆赶来,却见莫如归已是软卧於地,喘息声声,目光更是迷离涣散。沧海见状顿时大惊,也不知他遭何毒手,立时抢上前去,扶住了地上虚软无依的红衣少年。正待相问,却不料,一阵温热气息扑面而来,双唇已是被莫如归骤然吻住,昔日的矜持少年此刻却是媚态横生,狂热主动的索取和给予顿时怔得沧海不知所措。
朦胧中,莫如归依稀见到了沧海近身相扶。一时间,心神摇荡,如潮情欲再难抑止,忍不住忘情相拥,绵绵相缠,迷离地低低轻唤著爱人的名字。声声无悔的呼唤直醉入沧海心田,只愿天地从此停止於这一刹那,看著眼前爱人如雾的秋眸,如霞的娇颜,沧海心醉情迷,再无顾忌,俯首深深回应著爱人欣甜的热吻,温热的唇忘情地划过少年纤细的脖项,肩骨,在胸前逗留了片刻,继而又是缓缓向下……
当炙热的分身被那一片湿热柔软轻轻包裹含入时,青涩的少年更是禁不住喘息阵阵,一个挺身复又重重落下,眸中雾气氤氲,随著那人轻巧的抚弄挑逗,本已蓄势待发的欲望顿时抑止不住地冲出了体外,温温粘粘,如情丝无限,莫如归一阵虚软,神智却是渐渐清明,恍惚中只觉得那人的手指沾了丝丝情液,渐渐滑向了後庭秘处,声声轻喘中,一种似曾相识的酥麻顿时拥入脑中……为何此情此景如此熟悉?仿佛亦曾有人如此动作?是谁?究竟是谁?……
第十九章 此生何悔迟 空言来世缘
当炙热的分身被那一片湿热柔软轻轻包裹含入时,青涩的少年更是禁不住喘息阵阵,一个挺身复又重重落下,眸中雾气氤氲,随着那人轻巧的抚弄挑逗,本已蓄势待发的欲望顿时抑止不住地冲出了体外,温温粘粘,如情丝无限,莫如归一阵虚软,神智却是渐渐清明,恍惚中只觉得那人的手指沾了丝丝情液,渐渐滑向了后庭秘处,声声轻喘中,一种似曾相识的酥麻顿时涌入脑中……为何此情此景如此熟悉?仿佛亦曾有人如此动作?是谁?究竟是谁?……
未及理清思绪,一阵陌生的涨痛忽从后庭传来,顿时占满了整片思维。清晰地感受到那人手指轻缓的探入和搅动,虽是小心万分,可却仍然惊得少年低呼一声,涩然的身子猛一紧崩,不自主地抗拒着这突如其来的侵入……残存的理智无力地反抗着,朦胧的意识却是急切地渴望着更多……
感觉到身下纤体紧张的反应,沧海放缓了指间动作,轻轻吻含上少年晶莹白玉般的耳垂,感受着少年微微的悸颤,轻柔喃语“如归……相信我……把一切交给我……你的人,你的心,你的全部我都要……沧海用一生来换,好不好?……”低低的魅音,如魔咒般丝丝传入少年耳中,深深印上少年心底。刹那间,少年似水的清眸缓缓阖起,纤臂轻舒,轻柔而坚定地缠上了沧海的脖项,痴醉忘情地吻住了沧海的双唇。玉般晶莹的身子已是渐渐松展,无声地回应着爱人一生的承诺,静静地等待着彼此拥有的一刻……
沉醉于心爱之人痴迷热烈的拥吻,感受到身下少年渐渐舒展的躯体,少年无语的相邀更是激得沧海心摇神荡,再抑止不住,抬臂张开了少年的双腿,终将忍耐良久的欲望小心地送入了爱人体内。进入的瞬间,只感到身下躯体猛地一震,一声沉闷的痛哼骤然传出。低头间,只见莫如归秀眉紧蹙,却是死死咬住了下唇,不再呼喊。沧海缓了动作,俯下身去,吻开了少年紧咬的唇,丝丝细碎的呻吟断断续续地传出,回荡在空旷寂静的林中……
陌生的快感幽幽袭来,波波阵阵,冲击着少年恍惚的意识,已分不清是舒坦,是痛苦,还是满足。奇异的激流,如潮汹涌,如浪翻滚,呼啸着直冲向少年灵魂深处的某处,叫嚣着,撞击着,仿佛欲冲开前方一扇已紧闭千年的闸门。蓦地,少年身心一震,忽觉头痛欲裂,脑中一片纷乱,似乎有无数身影从遥远的心底某处骤然涌出,令人不及暇接……
是了!看清了!那清硕的身影,那爽朗的笑容,一时间仿佛又听见了那人的怜声轻唤“如归,如归……”义父!少年心中默默呼喊着,带着痴痴儿女的依恋,带着久别重逢的惊喜。……心念一晃,那人又是谁?如此俊逸的身姿,如此秀雅的容颜,仿佛梦中所见,对了!是天宇庄主莫寒山!是爹!……还有……还有他……那个俊傲的白衣少年……
恍惚中,忆起了那个秋夜的红枫残荷,那段凄魅的如烟旧事;想起了亲人临终的决绝眼神;也记起了一路上,蓝日的尖刻狠毒;竹舍中,孤光的羞辱欺骗;还有……还有崖底溶洞里……那次惨输的赌约……
一时间,前尘往事,风涌电驰,一出一幕,争相闪过……
如梦初醒的少年一阵茫然,震惊地看向此刻正与自己紧密结合的俊傲少年,心中无比羞愤,再不堪如此重荷,脑中一窒,顿时沉沉晕去……
香炉烟袅,残烛尤存。
房中,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正自斜倚床头,含笑静望着轻罗帐中兀自昏睡的绝美少年。脑中不由浮想起日间林中那幕缠绵香艳的甜蜜情事。俊傲少年的眸中已是褪下了往日的清冷,取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一缕温情,一丝蜜意,牢牢地笼住了床上昏睡的少年。
房中,正是林中云雨初尝的莫如归和沧海二人。
良久,莫如归星眸轻颤,终于微微睁开了双眼,正对上床边一丝欣喜关切的眼神,不由脸色微变,侧过头避开了那道炙热的目光。耳边却传来那人清朗的声音,似乎帯着轻微笑意:“你醒了,刚才在林中……你晕了过去,我只好把你抱回来了。”话音刚落,却见到床上少年的脸色猛地一阵惨白,沧海顿时会错了意,凑近了少年耳边低低笑道:“怕是第一次罢……很疼么?不过……下回就不会这样痛了。”
下回?少年心中一阵惨笑,微微转过了头,淡淡道:“我还是很困,想再睡一会,你明早再来,好么?”
沧海眼中诡色一闪,反而更是动身挪近了莫如归,戏笑道:“我也很困,不如一起睡罢?”
见他贴近,莫如归不由微微一颤,随即紧紧闭起了双眼,冷冷道:“我不喜与人同榻,你回自己房里睡罢。”
听得莫如归语气生冷,似乎心中不悦,沧海更是误以为他事后害羞,心中暗笑,微微点头应道:“那好罢,你好好睡一觉,我明早再来看你。”见莫如归依旧闭目不理,沧海轻声一笑,拂衣下了床,走向门外,轻轻带上了房门……
次日清晨,沧海一早便亲自端了热腾腾的米粥糕点来到莫如归房外,谁知叩门半晌却是无人应答。心下不由诧异,伸手推门进去。但见床上却是空无一人,榻上被褥齐叠,床铺清冷,显是良久未曾有人睡过。怎么起得这般早?沧海微感奇怪。瞥眼间,却见桌上烛台下压着一纸信柬,一股莫名的不祥预感顿时涌上心来。急急上前拆开,但见信中只寥寥数行字:
冰心一片崖下付,
错信君言此生误。
血夜亲仇不敢忘,
携手相伴来世缘。
字体隽秀而略显棱角,虽未署名,可沧海却认得这正是莫如归的笔迹,字里行间透出的深深怨念和恨意,看得沧海不由心头一惊:终究还是记起来了么?……却为何说是‘错信君言’?莫非以为崖下被擒,是我泄的密么?……此生未休,怎言来世,如归,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心念急转间,已是拂衣而出,只听银铃脆响,却是明珠迎面走来。
沧海忙地上前一把拉住,急问:“可曾见到如归?”
见得哥哥如此少有的惊急,明珠一怔,脆声道:“就昨夜见过,今早却不曾。怎么?”
“昨夜?在哪里?”沧海一惊,难道连夜便走了?
“丹房啊。不是你要他来取苗疆孔雀毒的么?”明珠奇道。
沧海闻言骤然一惊,顿时脑中灵光一闪:“糟了,难道……”心念未毕,人已是如箭一般向外冲去……
新月渐落,茂林修竹,一片静悠祥和之气笼罩了整片竹林。
竹舍中,一个玄衣男子正自独对着案上红衣女子的画像怔怔出神,半晌,忽地口中一声轻叹,喃喃语道:“珈罗,难道我终是做错了么?……是我逼死了他么?……你也知道,射月痴缠我多年…我却什么也给不了他……要说全无愧疚,那也是自欺欺人,我又何忍误他终生。……那日,我见得瑾王爷对他一片至诚,也是一时心动,欲待撮合……料得软言相劝射月必不会依,方才出此狠策,盼他或许会心冷离去,可哪想到…他竟是痴心至此……”
语毕,眉间愁痕更是深现,眸中的阴鹫却是渐渐淡去,忽而望空遥叹一声:“你还在么?说好梦中相候,为何我夜夜梦中寻你,却不见你一丝身影……难道终是想通了,离开了么……只是想对你说声抱歉,孤光此生负你,亦是非我所愿,来生来世我亦许给珈罗,恐怕你我终是无缘,若你当真魂魄有知,孤光只愿你早日醒悟……今生已了,但愿来世,你能有福成为无情之人……”
语声渐低,空空竹舍中静寂依旧,唯剩一抹寞落身影斜斜映于地上……
忽然,门口一声响动,“义父”一句轻轻低唤打破了死般的沉寂。
玄衣男子闻言,心中蓦地一颤,猛然回首,但见一个绝丽少年正自俏生生立于门前,红衣翩然,身姿俊逸,恍如月下飞仙。却不是莫如归是谁?
孤光一怔,随即大喜过望,疾步上前拉了他进来,烛光下,看着失而复得的绝丽少年,不由心中一阵欣然,一把搂住了莫如归,连声喜呼:“如归,你终是回来了么,又回到义父身边了。”
被他紧紧搂住,清晰地感受到孤光热烈的心跳,少年脸色渐渐转白,低低应道:“是,我回来了。”蓦地,眸中厉色一闪:“回来取你性命。”语声未落,一道寒光已自袖中骤然翻出,在月夜的辉映下现出异样诡魅的蓝芒,疾向孤光背心刺去。
孤光乍见到那日思夜想的容颜,听得少年浅笑轻声,心头正自欢喜荡漾,却是做梦也想不到他竟会上来便动手行刺,一时不防,只觉背心一凉,紧接着就是一阵撕裂的疼痛,不甚剧烈,却微微麻痒,直入骨髓。不由心中一惊,他素来擅长用毒,怎会不知利器必是沾了剧毒。心下顿时大怒,猛地一掌狠狠劈出,立时将怀中少年打出数丈,随即飞快动手封了心脉,防止毒气延入。
莫如归被他重重一掌,震得直撞向案边。立时,一口鲜血疾喷而出,软软倒在了地上,却仰起了头,望着孤光骤然大笑起来:“孤光……你也有今日么……不用白费劲了,苗疆蓝孔雀的毒性你不是不知,今日……就要你为我父母偿命……”话音一落,又是一口鲜血自口中涌了出来,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孤光闻言大惊,心知蓝孔雀乃是苗疆剧毒之一,至今也是无药可解,心下顿时一凉,暗自后悔不该如此大意,鹫目却是愈加阴冷,森然道:“终于想起来了么?”忽又“嘿嘿“桀笑数声:“也好,今日我们便一起去见你母亲罢。”语毕,眼睛露凶光,狠狠一掌印来……
莫如归微微喘息着,眼见他一掌打来,却是无力闪避。也不惊惶,只是冷笑,清澈的眸中缓缓浮起一丝讥嘲。
第二十章 可待成追忆
当时已惘然
莫如归微微喘息著,眼见他一掌打来,却是无力闪避。也不惊惶,只是冷笑,清澈的眸中缓缓浮起一丝讥嘲。
一缕清风忽从敞开的门口悄悄扫入,迎入丝丝晨曦的柔光,带进阵阵清幽的竹香,直吹得案头丹青哗哗作响,拂得画中女子随风摇曳,仿佛随时会从画中挣脱走下一般。孤光微微一怔,顿时缓了动作,瞥眼间,但见少年眼中那一丝熟悉的倔强和清冷……与画中女子竟是何其的相象。孤光心中一震,被狂怒而充斥的头脑顿时略略清明,而随著伤口麻痒的徐徐扩散,神智却是愈来愈迷乱。这是在干什麽?那是珈罗啊,又伤了她麽?难道还要杀了她麽?
玄衣男子怔怔而立,心神虽是狂乱,耳目却依旧聪灵如昔,忽听得屋外一阵轻微的斯斯作响,由远处逐渐靠近。多年江湖生涯带来的敏锐直觉,立时传出了危险的警告……
竹林中,鸟鸣空悠,枝叶在晓风的轻拂下,悠然地抖落著晶莹的露珠。
林中;但见一袭雪色白影正飞奔疾驰,直擦得身畔竹叶一阵沙沙乱响,无心地破坏著这一夜遗留的谐美静寂。飞掠中的少年白衣翩翩,迎风而舞,正是毗罗教的少年掌司沧海。惊见莫如归留书出走,又闻他夜间丹房取毒,心知凭那少年宁折勿弯的烈性子,如今幡然醒悟,前尘忆起,唯一的可能便是去找孤光报仇雪耻。回想他信中悔恨错付真心,声声来世相约,显是存了死志,刺杀不成自是难逃,真要侥幸得手,恐怕也不会忍辱偷生。一时间,仿佛看到了少年红衣染血,气息奄奄的凄惨情景,又仿佛见到孤光颓然倒地的愤怒神情。心中更是焦急万分,提劲疾赶……
片刻间,不远处,青青竹舍已在眼前,沧海心中一阵急跳,暗自祈愿终能赶到及时。疾速掠近,忽然,听得耳畔传来斯斯轻响,仿如有物燃著,诧然细看,但见不远处几星火光正自缓缓移动,或前或後延向前方竹舍,却是几根先後燃著的暗藏引线。“是炸药!”沧海这一惊非同小可,瞥眼间,但见两条灰黑身影蓦地一闪,倏然隐没林中。
沧海心中一动,略分了神,只见其中一星火光已是延到舍边一侧,但听一声巨响,火光骤现,直向半侧舍内涌去,隐约中,似乎听到舍中一声微弱惊叫:“滚开……放开我”,正是莫如归的声音。沧海心下一惊,急速踏灭了不远处的一星引火,可眼见半边竹舍已是火光冲天,另侧几根引线也已渐渐逼进,不及踩灭所有引火,沧海一个急跃,已是向半燃的舍中掠入。但见舍内二人均已虚软无力地倒於地上,孤光更是脸色泛青,背部黑红一片,显是已被炸伤,却尤自张开双臂,紧紧搂护住了身下不断挣动的红衣少年。
“教主,如归……”见此情景,沧海心下一震,立时抢上前去。一时却是无法同时送出二人。心念一定,立时扶起孤光,便欲将他先掷出窗外。孤光失神的眼中忽而泛起一丝灵光,臂一松,却将身下的虚软少年一把推入沧海怀中,挣扎道:“先救他出去……快……”话音未落,又是“轰”地一声巨响,在窗前猛然炸开,伴著熊熊烈焰疯狂涌入。不及细想,沧海甩出腰间长鞭猛然横扫,顿时劈落了一处未及燃起的舍壁,现出了一个缺口,当下使力托起莫如归,震臂将少年疾速掷出了缺口之外,在不远处稳稳落下。刚欲扶起孤光,耳边忽地又是一声轰然巨响,一片火光带著滚滚浓烟如怒舌般向二人迎面卷来……
……
明镜清澈如水,坦然地摆放眼前。一袭白衣绰约的身影正自如石一般静静端坐,良久地注视著镜中陌生的容颜,一张焦痕满布的可怖脸孔赫然呈现镜中,其上已是找不出一丝当初的清美俊雅,仅那一双晶黑的眸中依旧闪烁著如昔的清冷傲气,却又无端地凭添了一丝淡淡的痛惜和愁虑……
漠然抬手,一张与原容同样狰狞的面具缓缓遮上了面,挡开了明镜赤裸裸的无情照视,冰冷的面具散发著丝丝寒气,彻骨般直向人心底钻去……
缓缓阖上了眼,却又不情愿地见到了那片炙热烈焰,但记得那时正想扶了重伤的孤光一起跃出,一枚火雷却正於缺口附近骤然炸开,雷波震得人胸中一窒,炙人的烈焰迎面扑来,脸上一阵灼痛,顿时人事不知……
正自思绪滚滚,忽觉身後衣袂风响,一声嘶哑嗓音於耳畔骤然响起:“沧海,你被雷波震伤,脸上也不便,清明膏虽是灵药,可还需再静养些时日。不去床上躺一会,怎地又呆呆坐著?”睁眼间,但见镜中忽又多了一个玄衣伟岸的桀骜男子,正是孤光,可眉间却已不见了往日的阴沈抑郁,目中满是关怀切意。
沧海闻言却是冷冷一笑,依旧纹风不动,漠然端坐於镜前,语声轻蔑冰寒:“暖玉,在我跟前你就不必装出这付让人作呕的声音了。”
玄衣男子一听,顿时大笑起来,声音顿转轻脆:“也是,日间这麽说惯了,一时竟忘了改过来,你既不爱听,我以後在你跟前只以往常声音说话便了。”语毕,靠近了身,低笑道:“早知如此,那日救你回来後,真不该让你知道真像的……比起现在来,便让你像外面那些人一般,把我当作教主遵从,倒也不坏……”
“你做梦。”沧海冷冷打断,眸中一丝寒光如剑一般,向身畔那人瞥去:“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把教中兄弟都当成傻子麽?你违反教规盗练婴忝诀,暗埋火雷害死教主,又易容冒充愚弄教众,桩桩件件均是死罪,时日一到,还怕毗罗教中无人治你麽?”话声虽轻,却是字字沈重冷厉,直击上玄衣男子心头。
暖玉眼中顿时一寒,轻哼了一声,恨恨道:“孤光无情无意,逼死我师父射月,便是死千次万次也不为过。”忽而眼中柔光一闪,定定望向镜中狰狞的面具,低声道:“至於其他……暖玉所做,皆都是为了一人。”语声一顿,缓缓看向身畔冷漠的白衣掌司,魅声道:“沧海,你可知道,我多想有朝一日,能与你一起把臂并肩快意江湖,连梦里都想……可你为何总是那麽高高在上,就好似峰顶的白鹤一般,让我望尘莫及……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还记得那日,你第一次取笑我说我像书香门第的小姐麽?嘿嘿,从那天起我就暗暗发誓:终有一日,我会赶上你,会超过你,会比你强……到那一天,我要将这世间最好最美的一切与你一起共享。”忽地挺腰一震衣袍,提声道:“如今我做到了……婴忝诀我已练至六成,武功绝不比你弱。……全教上下,现也以我为尊,如今他们均以为暖玉为救孤光而死,可等过些时日,我自有计策安排暖玉复生,到时候,再让这个假孤光传位与我,嘿嘿,那时还有谁敢不服?”语毕,一阵得意大笑,全不见了往日怯态。
沧海静静倾听著眼前男子骄狂恣傲的言语,心中如浪翻滚,眼中却愈来愈是清冷,待他笑声渐落,冷冷接道:“所以你几番对如归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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