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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克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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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赣州城还是赣南十七个县地主豪绅及其反动武装聚集之地。他们组成了十七县民团指挥部,人员五千多人,还屯积了大批武器、弹药。在赣州附近有蒋介石大部队集结随时可以增红军包围赣州后,守敌干脆拆毁了城外工事,撤兵进城,以便集中兵力,缩短战线,固守待援。
  西城门外。
  黄克诚与师长侯中英逼近西城门,然后就地设立了师指挥所。
  茫茫暮色中,赣州城如同一个黑黝黝的庞然大物,张着血盆大口,时刻准备吞噬任何东西。
  隐隐约约,一杆青天白日旗在城头随风飞舞。
  黄克诚与候中英一起查看西门外地形。
  赣州城墙高大坚固,足有六七米高;城墙之上筑有碉堡;环城壕沟,出击坑道密布交错,而且埋有听音缸,人一不小心踏上,便清脆作响;至于城墙大垛口上则遍布铁刺、木马、滚木黄克诚目睹此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黄克诚本来就不赞成攻打中心城市的作法,因而反对这次打赣州的冒险行为。于是,他向彭德怀提议,不要冒险攻打赣州,应该围赣打援。
  但是,彭德怀并没有接受他的建议。
  如今,兵临城下,黄克诚实地查看了地形后,愈发觉得这场仗不能打:赣州城三面环水,一条赣江两条支流,章水自南流向北,贡水自东流向西,赣州城就在两水汇合的口子上,只有东南面是一片陆地,的确易守难攻;守城敌军早有准备,城上筑堡,城墙高大坚固,城下深沟犬牙交错,红军缺乏攻克城寨的装备,如果久攻不克,我军必将陷入师劳兵疲的被动地位。
  所以,他坚信毛泽东在领导红军粉碎敌人一、二、三次“围剿”的斗争中提出的诱敌深入、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等作战方针是正确的,从作战全局出发,他主张红军应该放弃围打赣州的企图,以免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但是,他的这一建议并未被采纳,他只好服从命令,率部投入攻打赣州城的战斗。
  遵照军团首长的命令,黄克诚在抓紧进行政治动员的同时,和师长侯中英一起进行了战斗编组,组成了爆彼队、冲锋队、政治侦察队。
  爆破队由二十名战士组成,担负挖坑道,选爆点,安装炸药、爆破城墙的任务。
  冲锋队由七十名作的勇敢、身强力壮的战士组成,全副武装,在爆破成功后,他们负责突击入城。
  政治侦察队虽然人员少,只有十二人,但任务艰巨,他们随突击队人城后,将负责侦破敌人的反动团体和特务组织,确保入城后指挥机关和部队的安全。
  一切布置就绪,攻城战斗开始了。
  爆破队冒着敌人的密集炮火,在狭窄的作业面上,三人一组轮番昼夜操作,一口气将坑道挖到了赣州城下。
  2月中旬,红三军团组织红七军和红二师先后实施爆破攻城。红七军一度炸开了东门月城的城门洞,但敌人火力封锁严密,两支主攻部队均突击受挫。
  这时,苏区中央局和红军总政治部发出了《关于赣州工作给三军团政治部的指示信》,力促三军团抓紧攻城。
  2月23日,红三军团发动了第一次总攻。
  上午九时许,主攻南门的红二师组织突击队,由第五团团长叶长庚指挥,预先埋伏在城墙下,准备伺机出击。
  爆破队点燃了埋好的炸药,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气浪将砖石泥土掀起足有一百米高。但是,意外变故发生了:城墙猛然向外倒塌了,二百多人的突击队被压在了城墙下,全部遇难!
  城墙被炸开了一道口子,然而红军一时派不出队伍。等到重新组织后续部队攻城时,敌人已经作了兵力调整,突破口处加强了守备力量,因而红军战机已失,进攻受挫。主攻东门的红七军,一度爆破成功,突入城门,攻上了城楼,与敌人展开激烈争夺战。但在敌人的疯狂反扑下,激战四小时,红军大部壮烈牺牲,被迫撤回阵地。
  黄克诚所率领的红一师也是曾经炸塌了西门月城的城墙,突入城内,与敌激战一小时后,在敌人的强大火力面前,无功而返。
  总攻受挫当晚,彭德怀立即致电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攻城希望很小。
  攻城接连受挫,黄克诚再次向军团首长提出了撤围赣州的建议,指出屯兵坚城之下,不宜再度围攻,否则伤亡会越来越大,但他的建议未获批准。
  这时,为缓解赣州之围,蒋介石命令陈诚率其精锐第十一师、十四师约两万人增援赣州。
  赣州守敌也连夜备战,在东门突破口处将城内整条铁匠街拆毁,强迫城内居民用沙包修筑起第二道街垒。
  正在组织攻城作战的黄克诚接到消息:增援之敌罗卓英第十一师已经占领赣州西南的杨梅渡、南桥,准备在赣州城北门外架设浮桥,进入城内。军团首长命令红一师派兵阻击。北城门外,一场渡江与反渡江的战斗打响了。
  红一师为阻止敌人架设浮桥,集中火力以吸引敌军注意力,同时,派出“炸桥队”,用“火般”去焚烧敌人的浮桥和渡船。炸桥队员们驾驶小木船直冲敌阵,临近敌人浮桥、渡船时,队员们迅速点燃小木船,纵身跳迸江水,小木船乘势冲向敌阵敌人的火力太强大了,炸桥队员们往往来不及点燃小船,就纷纷中弹,跌落水中,鲜血染红了江水。
  即使“火船”漂过来,敌人也会划开渡船,让过去。因而,红一师阻击井未成功,增援之敌仍然顺利渡江,潜入赣州城。
  敌人另一支援军正向红军侧后包抄而来。
  黄克诚顿感形势严峻,增援之敌正形成对红军分割包围之态势!
  黄克诚又一次向彭德怀提出了撤围建议,甚至指责彭德怀,说他是“半立三路线”,但彭德怀依然置之不理。3月1日,中革军委总部移至赣州前线,直接指挥作战,并发出了《关于坚决夺取赣州乘胜消灭来援之敌的训令》。
  4日,红军总政治部发布《告红军战士书》,号召红军“下大决心进行持久战争拿下赣州”。
  接着,第二次总攻开始了。
  在敌人强大而密集的火力下,红军付出较大伤亡之后,被迫后撤。
  3月7日凌晨。红一师指挥所。夜色朦胧,晨星闪烁。黄克诚辗转反侧,一点也睡不着,于是索性披衣坐了起来。黄克诚有个习惯,一到仗打得不顺的时候,就睡不着觉,心里总放心不下。特别是这些天来,红军攻城屡次受挫,伤亡日多,敌人援兵又有对红军分割包围之企图,黄克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次部队要遭受大的损失。因而,几天来他夜里睡觉都不安稳,时刻提防有什么险情出现,以便及时采取应变措施。突然间,枪声大作,撕裂夜空。
  敌人乘夜出击了!黄克诚心里骤然一惊。连日来的围攻,使大家对敌人稍有松懈,哪里会想到敌人敢在夜里出击。黄克诚暗叫不好,赶紧去唤醒旁边的候中英:“喂,醒一醒!敌人好像向我们进攻了,快起来!”
  候中英刚刚睡醒,还有点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黄克诚一把将他拖了起来。
  枪声更加密集。
  候中英这才被惊醒,急急忙忙跑出师部,去指挥部队应战。黄克诚待侯中英走后,稍加思索,立即命令通讯班转移,在另外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架线,设立新的师指挥所。电线刚架好,黄克诚一把抓住电话筒,向军团部报告情况,并且建议:“情况十分紧急,应当下令立即撤退突围。”话筒那边立刻传来了邓萍参谋长的命令:“不准撤退!”黄克诚心中十分焦急,放眼望去,四周漆黑一片,枪声却越来越近了。
  黄克诚判定红一师已经被敌人切割开来,处在十分危险的境地。
  于是,他不顾上级不准撤退的命令,断然采取机动措施:命令师直属部队后撤南门外,同时派人通知特务连做好一切应急准备。
  黄克诚随即带领通讯班离开临时指挥所,摸黑前进,寻找红一师的队伍。
  行至中途,一个连政委率部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政委,敌人太多了,我们已经不行了。”那个连政委面露仓惶之色,向黄克诚报告。
  黄克诚看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心头火起,严厉地训斥了他一顿。
  “就地抵抗,掩护指挥机关先撤!”黄克诚最后下令道。那个连政委这才收敛了惊慌失措之色,带领队伍就地展开,阻击敌人。
  后来,黄克诚得知,那个连政委表现英勇,率领全连奋力阻击蜂拥而来的敌人,最后全连干部战士壮烈牺牲。
  又摸索向前走了一段路后,黄克诚碰见了军团所属特务团的一个营。简短交谈过后,黄克诚才知道他们原本负责红二师与红三师之间的联络,一直守护在这里。黄克诚告诉营长姚喆,赶快后退,要不然只有白白送死。
  姚喆面露难色:“我们没有接到军团部撤退命令,如果……”黄克诚断然应道:“你赶快带部队撤退,一切后果由我负责!”姚喆这才带领队伍撤退。
  天色正黑,黄克诚带领通讯班径直前行,寻找被打散的部队。
  这时,他们早已搞不清方向。走着走着,一个战士眼尖,看见前面是一大片开阔地,隐约间有灯光闪烁,还有几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他把情况告诉了黄克诚。黄克诚手扶眼镜框,仔细一看,原来是敌人的飞机场!
  黄克诚这才知道,他们误人了南门外敌人的飞机场,那几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是飞机。
  他刚想带领大家后撤,机场守敌已经发现了他们,大声喝问:“哪一部分?”
  “是一师的。”黄克诚不及思索,随口应道。
  敌人误以为黄克诚他们是“十一师”的兄弟,也不再追问了。
  黄克诚趁机率领通讯班穿越机场,来到了南门外。恰巧,侯中英师长也在这里,正在指挥一师队伍后撤。看到红一师大部平安撤退,黄克诚稍感放心。但是,其他兄弟部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叫住了侯中英:“我看是不是与红二师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撤了没有。如果没有,应该告诉他们赶快趁夜撤离。要不然,天色放亮,想突围也困难了。”
  “这样也好,这事你去办吧。我还要到前边去,看看还有没有一师的部队。”候中英说完,带领一班人马,消失在夜幕中。黄克诚亲自赶赴红二师指挥所。
  大色依旧漆黑一片,枪声一直未歇。红二师仍然坚守原地,没有撤离。
  黄克诚疾跑而来,来不及喘息片刻,便向红二师师长郭炳生建议部队撤退。
  郭炳生曾经是黄克诚的上级,他告诉黄克诚:“我们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不能后撤。”
  黄克诚向郭炳生晓以利害:“现在我们已经被敌人分割包围,能够突围而出就是胜利,留下来只会是无谓的牺牲。天色快亮了,还不突围恐怕时间来不及了。”郭炳生坚持等候上级命令。黄克诚无可奈何,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便转向南门外,寻找侯中英和一师的队伍。
  他还不知道,候中英返回一师驻地,敌人正从一师驻地方向源源而出。
  原来,这次深夜突袭,赣州城内守敌挖了三条出击坑道。其中一条坑道正好挖到了红一师指挥部背后,城内守敌从坑道中出击偷袭,与城外援兵构成内外夹击之势。正因为如此,红军才被打乱分割。
  候中英返回寻找失散队伍,便陷入了敌人重围之中,众寡悬殊,候中英被俘杀害。
  黄克诚四处寻找侯中英,但不见踪影。这时,他发现四周都有敌人,有不少红军战士正在乱跑,看来红军指挥系统已经失灵了。他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种十分危险的境地。
  稳住大家,有组织的撤离已经不现实,黄克诚带领通讯班战士立即钻进了临街的一家店铺,穿过店堂,直奔后窗。几个人打开后窗,跳了出去,一口气跑出南关外,一直跑到城南的山上,大家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收拢了山上一些零散部队后,黄克诚果断指挥部队组织抗击敌人。
  激战中,中革军委主席朱德亲率警卫营和红五军团赶到,掩护攻城部队撤出了战斗。
  3月8日,根据中革军委命令,红军从赣州撤围,移师赣县江口一带,进行整训补充。
  历时三十三大的赣州攻坚战宣告结束。
  赣州一役,红军伤亡很大,损失了三千多人。
  赣州之役的实践证明,黄克诚依据战场情况提出的数次撤围建议都是正确的。在红军遭到突袭,腹背受敌的不利形势下,黄克诚在积极向上级报告的同时,果断下令部队立即撤退突围,是非常恰当的。故而,部队虽然没有接到命令撤退,但黄克诚的作法上级没有追究。
  黄克诚是个勤于思考的人。赣州之役以后,他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攻城之初,我军在数量上是占优势,红三军团参战部队这一万余人。但地形条件对我军十分不利。赣州城高且固,三面环水,坚城之下屯重兵,旷日持久地攻城,乃兵家之大忌。负责打援的红四军把主要力量放在南面,用来对付广东方面的援敌,没有料到敌人会从赣州以北吉安远道驰援。因此,未能在北面堵住援放。待敌人半夜里从城年打洞出击,我军没有准备,有些措手不及。临战于我十分不利的情况之下,又不准部队撤退突围,遂导致重大损失。
  在江口休整期间,苏区中央政治局召开了扩大会议,总结了攻打赣州的经验教训,研究确定了今后中央红军行动方针。
  3月17日,红军总政治部发出训令,指出赣州撤围后,“在江西红军应当扩大苏区,贯通赣江西岸的苏区,以赣江流域为中心,向北发展创造苏区,来包围赣江流域的几个中心城市赣州、吉安、樟树,以便利于我们迅速地夺取这些城市,这样来争取江西的首先胜利。”
  “同时,派一部兵力人闽,开展闽西苏区,威胁粤军。各部应筹得充分给养,作长期革命战争经费,这样来筹备向闽发展,来争取赣州、吉安、抚州。”
  第五章 遭劫难勇抗争 苏区霜晨月
  田村。
  阳光普照着一座农家小院。春意渐浓,杨柳吐新芽,布谷声声。
  红三军团召开一次特殊的会议,屋里挤满了人,有坐着的,有站着的。
  政治部主任袁国平主持会议,中心议题是批判黄克诚。会议指出黄克诚主要有两点错误:反对攻打中心城市,对抗中央路线;主张打“土围子”、扩大苏区,反对现行土地政策,是右倾机会主义。
  有的同志站出来,批评黄克诚一再对抗中央路线:红五军扩编为红三军团不久,他便反对攻打武汉、长沙等中心城市,而且当面向军团长彭德怀提出反对意见,因此被取消了纵队政治委员的任命;这次打赣州,他又一次站出来反对中央决定,力劝红军撤围。
  有的同志说,黄克诚一贯有右倾机会主义倾向,反对中央苏区现行的土地政策,对地主不分田、富农分坏田的政策有看法。不少同志七嘴八舌,批判黄克诚的种种“错误”。黄克诚面对批判,表示不服,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争论。黄克诚坚持认为自己的那些主张是实事求是,既不存在对抗中央命令,也不存在有右倾机会主义倾向的问题。
  批判会上,耿直的黄克诚,单枪匹马,据理力争。
  会议僵持了很久,只得休会,暂时停止对黄克诚的批判。
  按照江口苏区中央局扩大会议的精神,中央红军分东西两路,夹赣江而下,夺取赣江流域中心城市。
  红一军团与红五军团组成东路军,人闽作战,红三军团与湘赣军区和湘鄂赣军区所属的地方武装组成了西路军,以彭德怀为总指挥,膝代远为政委。
  江口集结期间,中革军委还重编了一、三、五军团,恢复了红五军的建制与番号。
  这样,中革军委任命邓萍为红五军军长,贺昌为政治委员,黄克诚为政治部主任。全军归属红三军团建制。
  不久,红三军团遂沿赣江西下,准备“赤化”河西,贯通湘赣苏区与中央苏区,并相机夺取河西几个城市,使之成为革命向湘赣发展的根据地。
  田村批判会,是在红三军团西渡赣江之前召开的。
  部队沿赣江西下后,进入了湘、粤、赣边境地区。
  一路上又开始了对黄克诚的批判。黄克诚仍然据理力争,与他们进行了激烈的争论。
  行军途中,黄克诚几乎是在批判声中度过的。幸运的是,批判归批判,上级并没有给黄克诚任何处分,更没有撤消他的职务。
  黄克诚随红五军先是进入江西境内,在茶陵、莲花、永新一线活动,这一地区原本是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一部分,茶陵还是毛泽东在井冈山地区建立的第一个红色政权,因而红五军打算在这一带收编一些地方武装来扩充主力部队,然而收获不大。于是,红五军又迂回至上犹地区。
  不久,西路军奉命回师赣南,挺进南康、大余。行军途中,黄克诚恰好与红五军政委贺昌携手同行。贺昌年龄比黄克诚小,但是很早就参加了革命工作,曾被选为中共五大、六大中央委员,是一位久经斗争考验的同志。六届四中全会,王明一手控制了中共中央,贺昌被撤消了中央委员一职,旋即派到中央苏区工作。
  贺昌参与过对黄克诚“错误”的批判,认为黄克诚犯有右倾机会主义错误。不过,黄克诚面对同志们的批判态度强硬,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也给贺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次携手行军,贺昌便一边走,一边同黄克诚谈话,试图说服黄克诚承认所犯“错误”。
  黄克诚性情耿直,认定自己没有错,就理直气壮地同贺昌争论。
  贺昌也是个犟脾气,看见黄克诚拒不认错,就集中火力反驳。
  两个人各持己见,针锋相对,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谁。黄克诚大声向贺昌表示:“现在不服,将来也不认错,准备和你再争论二十年。”
  于是,黄克诚与贺昌早上争论,晚上争论,行军争论,宿营争论,仍是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黄克诚后来回忆道:贺昌不愧是个真正的共产党人,他作为上级,我无论怎样同他争吵,他都不在乎。争吵归争吵,吵过之后,照样相处,毫不计较,也不影响工作。1932年7月,黄克诚随红五军参加了南雄、水口战役,打击了人赣敌军的嚣张气焰,稳定了中央苏区的南翼。之后,黄克诚率部进军信丰地区开展工作。
  8月8日,苏区中央局接受了周恩来等同志的提议,正式任命毛泽东为红一方面军总政治委员,同时组成了以周恩来、毛泽东、朱德、王稼祥参加的最高军事会议,周恩来为主席,开始部署乐安、宜黄战役。
  黄克诚随红五军又投入了乐安、宜黄战役,取得了重大胜利。
  乐安、宜黄战役之后不久,红五军番号奉命取消,黄克诚被派回了三军团红三师担任政委。
  骄阳似火,躁热难当。
  红三军团第三师师部。
  一个年轻人走进师部,向黄克诚行了个军礼:“报告!”
  “来,王平同志,请坐。”黄克诚笑着说道。
  王平是三师教导大队的政委,才二十五岁,显得虎虎有生气。他是黄克诚的老部下,两人打长沙时就认识了。那时,王平担任机关枪连文书,常跟着黄克诚活动。
  “王平同志,今天叫你来,是和你商量一件事情。”黄克诚对待部下,一向平易近人。
  “政委,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王平答道。
  “教导大队的学员都是从部队的优秀班长中选拔出来的。别小看这些班长,他们可是‘军中之母’啊。部队连排干部伤亡,是他们及时担当了重任。
  你们教导大队结合战斗总结现身说法,搞射击,教练土工作业、马刀劈刺,讲授班排进攻,搞得相当不错,训练方式十分灵活。不过,“黄克诚话锋一转,”我们的学员都是农民出身,文化程度低,连为什么刮风下雨都不懂,我建议你们教导大队还得讲点自然科学知识。“
  王平知道,教导大队这副担子挺重的,别看它只是个连学员加在一起才一百多人的营级单位,而且学员流动性大,但是它担负着战时培养基层干部的重要任务。红三军团自平江起义时起,向来重视培训作战骨干,先后办过随营学校、军事政治训练队,现在又办起了教导队,主要培训连排干部,军团及各师领导对教导大队的工作很重视,逢有余暇,他们还亲自给学员们讲见《黄克诚回忆录》(上),解放军出版社,第177页。
  课,黄政委就给学员们讲过课。
  要说讲政治工作、支部工作等课目,还难不倒王平。但是讲什么自然科学知识,王平真有点犯难了。他连小学也没上过,只是零零星星上过私塾,而且时间也不长。
  黄克诚看出了王平的为难之处,他禁不住笑了,对王平说道:“没关系的,你先试着备课,有不懂的地方就来找我,也可以找彭邀师长嘛。”
  “是!”一句话令王平信心倍增,“政委,保证完成任务。”王平心里很高兴,黄政委是湖南三师出来的,知识面宽;彭邀师长是长沙楚怡工业学校毕业,极有学识。有他们保驾,王平心里踏实了很多。
  王平果然不负众望,他认真准备每一次课,遇到问题及时向黄克诚和彭邀请教,为了一个小时的课,他常常花费数倍的时间去准备,最终取得了良好的成效。
  看到像王平这样的年轻人生龙活虎,敢于接受挑战,政治军事训练认真刻苦,黄克诚从心里感到高兴。
  在这段难得的休整间隙里,黄克诚十分注重对年轻干部的培养。
  师部有个参谋吴信泉,才二十岁,读过两年书,有点文化底子,人也很精干。黄克诚经过认真考察,有意加以培养,就派他下到特务连当指导员,让他经受基层锻炼。但吴信泉为此产生了畏难情绪,他认为特务连是一个有四个排的大连,担负全师重任,自己才二十岁,能够挑起这副重担吗?于是,他找到黄克诚诉苦,毕竟年轻,说着说着,流下泪来。“共产党员可是流血不流泪啊!”黄克诚拍了拍吴信泉的肩膀,抚慰有加,“大胆去干吧,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吴信泉听了,增添了勇气,咬牙上任了。
  结果,吴信泉工作认真踏实,不负政委重望,深受战士爱戴。
  后来吴信泉因病住院,黄克诚得知他快出院时,又派他去红军大学,进一步深造。
  特务连的战士们知道了,一个班派一个代表到医院,搬起吴信泉的行李就回连队,舍不得放他走。
  黄克诚听说此事,心里更高兴,赶紧去说服了战士们,让吴信泉上红军大学去了。
  这个吴信泉,后来成为一名非常出色的指挥员。黄克诚还利用休整时间,狠抓全师的训练教育,加强部队的纪律,督促干部战士们学文化。
  红三师政治军事工作搞得有声有色:部队准备出发了,立刻有人站出来讲几分钟射击要领,讲一些支部工作问题,教唱“射击歌”等军队歌曲;部队行军途中,成了学习的流动大课堂,每一个战士背后背一个小牌子或干脆贴张纸,上面写几个字,后面的战士看前边战士的背,认字学习,部队还作出了一天认几个字的具体规定;部队宿营休息了,就布置起了“列宁室”,组织人出墙报,学文化。
  南方的气候是变化无常的,有时骄阳当空,有时大雨滂沱,有时雾气朦胧,湿热难当。
  黄克诚率领红三师的干部战士们排除各种干扰,抓紧练兵,从不松懈。
  因为他们知道,休整是暂时的,战斗,更为激烈的战斗在等待着他们。
  笼罩在茫茫雨雾中的广昌。
  秋风瑟瑟,阴雨绵绵。
  红三军团驻地充满了火药味。一场批判黄克诚的会议已经进行一段时间了。
  会议是由军团政治部组织召开的,红一方面军总政治部主任王稼祥,作为中央和中革军委的代表,也出席了这次批判会议。
  这次集中批判黄克诚与宁都会议有相当大的关系。
  10月上旬,苏区中央局在宁都小源召开全体会议,这就是党史上举足轻重的“宁都会议。”
  会议认为临时中央7月21日给苏区中央局的长信中要求“争取江西首先胜利”的指示应当坚决予以执行。
  接着,会议对中央苏区自攻打赣州以来的全部工作进行了总结。
  后方中央局领导在总结中对毛泽东进行了批判与指责。他们认为攻赣州“依据当时的情况都是绝对需要的”,之所以没有打下赣州,是由于毛泽东等执行中央命令不坚决,指挥犹豫;4月红军攻打漳州,本来是在毛泽东正确指挥下取得了胜利,他们指责“进占漳州虽获胜利,有很大政治影响,但来往延缓了北上任务的实现”;至于8月下旬,红军在南丰、宜黄等地分兵,作群众工作,他们认为是“对革命胜利估计不足”,是“对敌人大举进攻的恐慌动摇失却胜利信心”等等。
  进而,后方中央局领导认为毛泽东在前三次反“围剿”中行之有效的战略战术,是“专去等待敌人进攻的右倾主要危险”,指责毛泽东用《三国演义》中诸葛亮摇羽毛扇子的方法指挥作战,并且“不尊重党的领导机关”等等。
  结果,会议不顾周恩来、王稼祥等前方军事领导人的反对,决定将毛泽东“召回后方”,专做政府工作,“所遗总政治委员一职,由周恩来同志代理。”
  从此,毛泽东失去了军权。
  宁都会议激起的余波很快落到了黄克诚头上。
  黄克诚一贯“右倾”,多次反对红军攻打中心城市,对抗中央路线,而且主张打“土围子”,扩大苏区,这些主张简直是毛泽东的翻版,因而宁都会议结束后,红三军团专门开展对黄克诚的批判。
  广昌会议对黄克诚进行了集中批判。
  本来,王稼祥在宁都会议上是支持毛泽东的主张的,但是,作为中央和中革军委派来的代表,王稼祥还是在会上讲了话,批判黄克诚。
  黄克诚听到宁都会议上,毛泽东的正确主张遭到批判,并离开红一方面军的消息,心里说什么也想不通。
  红军三次反“围剿”,采取了毛泽东提出的“诱敌深入”等正确的战略战术,取得了完全胜利,这是全军将土有目共睹的事实。毛泽东之所以在红一方面军全体将士面前享有很高的威信,三次反“围剿”的胜利是一个重要原因;至于反对攻打中心城市,又有什么错误?中央关于夺取中心城市的计划在目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是很不现实的。湘南暴动开始时何等壮烈?但是,经过冒进湘南,远离根据地,一味攻打县城,八千湘南子弟所剩无几!
  湘南暴动失败的教训太深刻了,所以黄克诚才认识到攻打中心城市是不符合实际的。事实上,二打长沙的失败,赣州之围徒劳无功,三千红军将士血染沙场,不就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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