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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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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抱着枪从远处的黑暗中凑了过来,来到车队近前,看着燃烧的军车和我手里可怜的MK23,摇摇头笑了。
  “确实!”我看看自己手里的手枪,“我还没有开始为战死害怕,这些人就跑了!是不是有人在后面追他们?”
  “不太像!”狼人一直在观察这无法理解的奇怪现象,过了好半天才肯定对方的确走了,但他仍不愿背对已经无人的敌方战线。
  既然脱离了危险,我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去为自己弄枝枪。幸好我自己的车只是被炮弹掀翻了而已,虽然少了一半,但后面的屁股仍在。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那半截后斗边,里面多数东西已经不知哪里去了,压在车下的武器中也只有TAC…50的枪管仍是直的。
  “我们伤亡重吗?”我整理好武器才开始关注那些美国兵的死活。
  “全在这儿了!”水鬼满脸血但却没有伤口,看来和他同车的“乘客”都“自然分解”了。我数了数面前的人,除了四个叫不上名字的美国兵,其他都是熟人。
  “二十一人剩十个半,这种情况下已经挺不错的了!”我拍拍正看着地上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伤兵发呆的唐唐。
  “他受伤了!需要医治。怎么办?”唐唐看着齐腰断掉却仍未断气的战友慌乱地抓住狼人的胳膊摇着,急得双眼含泪五官挤成了一团。狼人看着地上稳死的二等兵后,扫了眼另几名面色苍白的美国军人,抽枪便要替这个可怜人结束痛苦,却被边上唐唐等人拉住了手。
  “你不能这么做!”肩部挂彩的杰丽早已趴在旁边吐了半天,因为正好有段肠子掉在了她的眼前。
  “他的动脉血管被高温烧焦封闭住了,不会有大出血症状。我们就看着他痛死吧!”狼人收起枪的动作让眼巴巴速求一死的伤兵徒然激动起来,可是失血过多的他张张嘴却说不清话,只能勉强挤出一句:“给……我!给……”
  在狼人收起枪后,在场的人都看着地上的伤员无言相对起来,除了风吹过烧得正旺的军车时引动火焰的呼呼声,就只有那人露在外面的肠子蠕动时产生的“吧唧吧唧”的粘连声,这样的声音在静无声息的夜空中喷洒着一种叫恶心的感觉。
  “结束他的痛苦吧!能不能不要那么暴力?”破烂的大肠里泄露出熟悉的臭气,给人多了一种温热的感觉。在看着战友肠子散发的几秒钟热气后,唐唐等人便改变了主意。
  “我来吧!”我拨拉开人群走到了那个伤兵的面前,从衣领下抠出一颗不大的胶囊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氰化物,吃下去便会死,但很痛苦。”我又拿出一只吗啡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一只吗啡,我给你颈部注射后,你就会陷入昏迷,然后我会给你放血,你不会感到疼痛,在梦中便到了天国。”
  伤兵的眼神在我手中的两种药物上打转,那为难的表情让我感觉自己很残忍。让一个不想归去的人挑选自己的死法,比亲手解决敌人要更刺痛我的灵魂。剧烈的痛苦没有给他时间仔细考虑,迫使他的眼神停在了氰化物上。
  我把药丸放在了他的牙关,示意他如果准备好了便可以去了。他感激地看了看我,但仍下不了决心合上牙关。他颤抖着留恋身边的一切,那目光几近贪婪。但当最后从大家眸光反射中看到自己恐怖的残躯时,他终于绝望了,也醒悟了。
  他合上了嘴,氰化物强烈的反应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缓缓地,如同沉浸在瑰丽的夜色中,他的眼神舒展了!
  看着星光代替了他眼中的神采,我伸手扫合住他的眼睑,把士兵牌扯下来递给身后的唐唐,然后没话找话地对其他人说道:“好了!既然我们和基地失去了联系,看在上帝的分上,告诉我山里要寻找的那支武力搜索队的频段是多少好吗?”
  沉默!
  “那附近的英国佬呢?”
  还是沉默!
  “OK!我们没有了卫星电台,没有车,也没有了水。而基地在两百里外,任务目标位置不明。”我感觉脚底下粘粘的,抬脚一看发现左脚军靴中间嵌着一块弹片,裂缝边上黑黑地粘了一片沙粒,伸手捏住弹片露在外面的尖角一拽,一片棱形的铁片带着血水从我脚底转移到了我手心,“太棒了!现在我要用一只挂了彩的脚去爬那该死的山。真是个好运的周末!”
  “我们都这样了,还要去爬山?还要去救人?”那几个叫不出名的一等兵听到我的话,立刻不情愿地跳了起来,“现在,我们才是需要被救助的对象,我们应该呼叫救援。”
  “让我来告诉你,孩子!你们的无线电隔层楼都听不清,你还想什么?想飞机从我们头顶飞过的时候再和他们打招呼吗?”刺客收拾好东西,径直向远处的山区走去,“而且动动脑子,如果你在家门口发现了不怀好意的敌人,会放心地让他在那里等援军来吗?也许那些装甲部队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理我们,但我拿脑袋和你赌,天一亮大批晚上没有夜视仪不敢过来的学生军武装,会像潮水一样涌来。”
  这时已经是后半夜,再过两三个小时便天亮了。托尔他们都知道刺客的话绝对是正确的,于是便跟上他向山区进发了,只有那几个美国兵看着地上的尸体为难地伸着脖子对我问道:“我们就这样把他们丢在这里?如果那些人来了,不会破坏他们的遗体吗?”
  我脱下军靴,从边上死人的脚上脱下他的防寒靴换上,没想到竟然不是军队统一配发的,而是意大利的Scarpa登山鞋。这靴子虽然尺码大了点,但还不错,挺舒服的。好命!
  “长官?长官?”我正为弄到双非常满意的靴子高兴,没有注意到那几个美国军人的问话,直到他们开始拉扯我的袖子,才转回注意力:“什么?”
  “他们的遗体怎么办?就扔在这里吗?”
  “你们想背走?”
  “我……”刚才责问我的大兵看了看满地的碎肉无言以对了。
  “把大块的扔到火里烧了!弄完了要记得跟上。”我跟在狼人他们后面向山区走去。在走了两公里后,唐唐他们便从后面追了上来,而且没有背着尸体。
  经过被击毁的坦克旁时,我们停下片刻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21世纪的武器对付20世纪60年代的老家伙,虽然胜之不武,但仍心有愉悦,闻闻钢铁炙烤过的气息,也很有成就感。
  等我们走到了山脚下学生军武装经过的道路时,我们也从遗落在地上的东西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放过我们了,那是一袋印着UN字样的大米。在开战前,甘茵斯坦学生军政权官员从万国联盟在甘茵斯坦的一个粮食援助办事处夺走了大约一千四百吨粮食,现在数万学生军军队躲藏在深山中,不能吃石头过日子,想来这车队运的便是那些抢来的粮食。
  “看来你们这一仗可是有得磨了!”我向边上的美军咋舌道,“有了这些粮食……够他们躲在山里看上几年雪景了……”
  其实我还保留了半句没有对这些新丁说,那便是如果这些家伙走这条路进山,那么前面等着我们的绝不会是几十人的小股流匪。我对这次进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一一二章 深入(三)
  “在和学生军交战的这几年中,我们从不在冬天发动进攻。”
  这是我前段日子坐在热气腾腾的沙漠中透过望远镜欣赏远山飘雪的奇景时,一名甘茵斯坦反学生军联盟的后勤军官说的。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了。
  磕掉脚底冻结的积冰,原本薄如烤饼的积雪渐渐掩过脚面,我抬头向上看着林线以上白雪皑皑的山顶。走在前面的狼人他们已经陷入了过踝的深雪中,看起来越向上走雪层越深。这让我想起刚到这里时美军提供的一份关于甘茵斯坦地理和气象的简报,上面有段关于山区的介绍,当时留给我很深的印象。
  上面说甘茵斯坦自然环境十分恶劣。全境85%的地方不是崎岖的石岭就是险恶的谷地,大部分地区的海拔在5000~6500米之间,除了连绵起伏的山脉外就是干旱的沙漠或长有矮草的草原,地形复杂。据有经验的当地军人介绍,在甘茵斯坦山地实施作战运输和补给时,十辆坦克也比不上一头驴。
  气候部分提到,甘茵斯坦的气候属于大陆性气候,其特点是冬夏气温差别悬殊,昼夜温差大。全国大部分地区夏季炎热干旱,冬季严寒多雪。夏天最高气温可达40℃,冬天气温会降到零下40℃,这已经比得上西伯利亚能冻裂钢铁的温度了。通常情况下,甘茵斯坦中部和北部地区11月底就进入冬季,有时冬天甚至会来得更早。从11月中下旬到下一年4月的冬季期间,大雪会封锁所有主要道路,积雪最厚可达3米。
  虽然现在的天气还没有糟到这种地步,但刺骨的寒风已经轻易穿透并不很厚实的军装,把布料包裹中的人体温度带走。经过三小时的消耗,我甚至感觉手里的金属枪管也比自己的手温暖。
  “扑通!”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我回头看到唐唐正被身后的队友搀起。从她头晕、心悸、气短、嘴唇发紫却脸色潮红的模样看来,她应该是有了高原反应。
  “不要帮她!她需要自己适应。”我推开那几个男人,“头疼吗?如果只是头晕乏力,这是很正常的。”我从她的救生药袋中翻出抗高原反应的能量液递给她,“少说话,慢慢走,多饮水,慢慢吞咽……”说完我看着其他几个男兵指了指他们背包的肩带,“把它弄松点,那东西会压迫肩部的血管,影响肢体供氧,在平地上也许没有关系,但到了这个高度,这会要你的命的。”
  “谢谢!”唐唐喝了这种美国军方专门为他们提供的高原专用能量液后,精神明显好了不少。倒是边上的女记者杰丽除了有点疲劳和害怕外,一切都正常。
  “你身体倒是不错!三个小时爬升了1700米竟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厉害呀!”我看着瑟瑟发抖的女人笑了,“是不是常登山呀?”
  “我家在阿尔卑斯山上有座小屋,我和父亲经常在海拔三四千米的高度野餐,这种程度难不倒我。”杰丽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身体好的理由都不是天天锻练那样的中庸套路。
  “你老爸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狼人看到我们后面慢下来,便打回头过来查看,正好听到杰丽的话,于是一边帮那几个大兵整理行装,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莫非图西大屠杀后,运输中丢失的部分死难者家藏被他搞走了?”
  “放屁!你才偷死人东西呢!”杰丽听到狼人的话立马抓狂,看上去她和父亲的关系挺好,没想到接下来的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们之中连吃死人肉的‘食尸鬼’都有,偷死人的东西估计更不在话下,所以不要把自己干过的事拿来和我父亲这样高尚的人做比较。不然,只是自取其辱!”
  “嗨,小妞!我认识你老爸,而且交情不错,但这并不代表我允许你侮辱我的队友。食尸鬼这外号不好听,但我兄弟的人品绝对一等一……”狼人前半段话让我心里很受用,“虽然死人肉这家伙常吃,但我从没见他昧过死人的东西。”
  “我操!我就知道你个王八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正查看GPS的坐标,听到他后半段明褒暗损的孬话,气得差点把手里保命的电子设备砸过去。
  “你……你们……怎么不发愁?”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回头找了半天才看到一个大兵低头掩脸小声嘟囔着,仔细看才认出来,原来是那个在检查站打俘虏把枪托打掉的家伙。晚上没看清都谁跟来了,现在才发现是他。
  “怕,子弹就不打你了?”狼人整理好女兵的装备后,拍那家伙的肩。
  “嗨!后面的跟上。雪越来越大了,别掉队!冻死了我可不管埋。”刺客是尖兵,他走在最前面,已经翻过了眼前的山坡。
  “跟着我们的脚印,不要走偏了!甘茵斯坦的山区地雷多,北国侵略甘茵斯坦打了10年,它在只有两千多万人口的甘茵斯坦埋藏了3500万颗地雷。以甘茵斯坦的人口算,一个人一颗还多。在这里,现在还埋着一千多万颗地雷,每天要炸翻80个甘茵斯坦人,这种机会你们不想轮到自己头上吧?”我边走边说,身后原本蛇行的美国大兵听完我的话,立马像跟屁虫一样贴了过来,亦步亦趋踩着我的脚印行走。
  水鬼在无线电中听到我的话接口道:“听说按照现在的速度,想把甘茵斯坦的所有地雷都扫清,还要4300年!每天要是炸翻80个人,那4300年能炸死多少人?甘茵斯坦人还不都给炸没了?”
  “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甘茵斯坦人。”听到水鬼挑我的语病,我也懒得和他解释什么叫概率了。
  贯通甘茵斯坦全境的兴都库什山脉到了这里基本上都是石山,植被本就少得可怜。夏季从远处看,这山都是灰灰的一片,现在下了雪,到处更成了溜滑的冰场,稍不注意就有滚落山崖的危险。
  按照地图的指示,我们走到中午才接近昨天拂晓基地给我们的坐标。我们已经不敢抱着救人的念头,只要能搞个电台叫架飞机把我们运回去就谢天谢地了。等我们趴在山头上看到远处被击落的黑鹰直升机周围焦黑的山岩和数米宽的弹坑时,连一向乐观的狼人也皱起了眉头。
  “太棒了!全军覆没,任务结束。”水鬼眯着眼向下看去,雪地的反光让人眼分不清层次。现在仍是阴云密布,等天一放晴,在没有护目镜的情况下,雪面反光很容易刺伤人眼。
  “不!你看那些还没有被雪掩盖的脚印,明明他们已经逃离了这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没有看到吗?……”唐唐和身边的几个美国兵听了水鬼的话马上不乐意了,指着飞机旁一行远去的脚印叫嚷起来。
  刺客白了一眼叫得脸红脖子粗的美国兵,连骂他们的意思都没有。不过那表情已经告诉这些家伙:你们都是白痴!
  “少废话!长官说话有你们插嘴的分儿吗?”我拉紧身上的雪地伪装,甩手敲了身边一名大兵的头盔一记。
  “你们根本不是我们的长官,如果是我们的长官,根本不会放着有难的同胞见死不救,你们只是唯利视图、见利忘义的佣兵,是战争流氓!”女兵唐唐别看身材娇小,胆子倒挺大,一句话不但把狼人和我们说愣了,就连她身边的队友也被她露骨的指责吓住了,尴尬地低着头不敢看我们,也不敢看她。
  场面顿时冷住了,大家似乎被凛冽的风雪给冻结,面面相觑,无人吱声。沉默成了所有人处理现在情形的最好方式。
  “这是你们大家共同的心声吧?”过了一会儿,狼人才又举起望远镜向远处看去,观察敌情的同时淡然地撂下一句。
  前些日子,我因为一言不和杀了别人整队人马的事早已经在军中传得沸沸扬扬。
  “你们训练了多久便被派到了这里?”我按住要发难的水鬼接过了狼人的话茬。
  “三个月。”
  “三个月?只参加了基本训练、射击训练和基本技能训练便让你们进入实战了?”她的回答让我挺意外,“你们勤务支援大队有没有进行山地作战训练?”
  “嗯,有提过!”唐唐为难地想了想,最后一无所获地承认,“但不多。”
  “噢!那你看到那些脚印时,只想到他们还活着,可有没有想到这些人为什么向山下跑,而不向我们现在的位置来?要知道那个方向可是深入敌人的纵深,会陷入重重包围的。”我指着离我们不远的半山腰的迫降点问道。
  “也许是因为他们降落的时候,这个位置有敌人火力,他们没有办法过来。”
  “很好!可是这个位置的敌人怎么能穿过岩体,在视线不可及的障碍物背面轰出弹坑来?”我指着离我们更近一步的山坡上突出来的被炸掉半截的巨大岩石问她。
  “也许是手雷!”一个大兵插话道。说完便被同伴从后面扇了他一巴掌。那么大的坑,也只有他这种白痴会以为是手雷炸出来的。
  “那就是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在敌人炮火的覆盖下,他们向这里跑便会损伤惨重。”杰丽·麦尔斯很聪明,第一个明白了我的意思。她指着对面隔着一座山头的高峰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正好是峡谷拐弯处的尖点,三座山并行,两高夹一低,对面山头设有火炮,要想逃命只有向下跑,让中间的矮峰挡住敌人的视线。所以……”
  “所以,我们现在出去便会暴露在敌人的炮火下!”其他大兵也意识到,原来我们就站在敌人的炮口下面说话。两个本来站得挺直的高个子军人,立刻不自觉地矬了半截。
  “没有人会拖着火炮去追逃命的!”刺客这时候才追加了一句,然后指着对面极远处雪白一片的山坡说道,“从炮击着弹的追击轨道看,它们应该在我们的1点钟方向,斜上二十度左右。”
  “怎么算出来的?”杰丽偷偷凑到我跟前,手里拿着个小录音笔。
  “根据最后的着弹点,以中间的屏障为参照点,射击位置应该就是在两点的延长线上。从弹坑炸开的倾斜度等可以看出炮弹射入的角度。”我拍拍头上的头盔,“如果我头盔里的弹道测算系统仍能用的话,可以根据几处着弹进行三角形测量,能得出非常精确的敌军位置,但现在目测只能估计个大概。”
  “我看不到火炮的阵地。太多的山洞了,他们一定藏身其中。”狼人和刺客用望远镜观察了半天后回到大家身旁,“但看到了大片GSR(火药残留物),很新!是新雪开始后才出现的,还没有被完全掩盖住。”
  “看起来有人在光天化日下冲过了他们的火线,也许是那些英国佬!”我坐到身边的巨大岩体后面,重新缠紧枪管上的伪装布条。
  “可能!希望他们没有离开得很远,我试着呼叫他们。”刺客走到远处去联系英国佬。
  “我们不能再站在这里了,他们太显眼了!十公里外都能认出我们来。”我指着没有雪地伪装衣的大兵和记者道,土黄色的沙漠军衣在白雪的世界显眼之极。
  “到那个洞里去躲躲!”狼人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天然山洞道。一路上这种山洞我们没少见,不少是人工挖出来的或打通的,但都已经废弃了,想来是当年对付北国人的。
  “好的!”我带着那些大兵和水鬼一起躲进了山洞。干燥的天气蒸干了山洞里所有的水分,除了洞底几团焦黑的大便证明这里曾有人经过“留念”外,没有其他什么能显示出此洞是藏兵洞的迹象。
  “感觉怎么样?”水鬼凑到杰丽身边递给她一根高能巧克力棒,这东西难吃得要死,但却能补充人体在寒冷情况下急需的热量。
  “还好!就是感觉有点像做梦。”杰丽接过巧克力咬了一口,她没想到会跟我们到这里来,更没有想到会被坦克炸翻车,自己除了包相机外什么也没有剩下,穿的衣服还是一个美国大兵借给她的。
  “跺跺脚,感受一下地面对你的反震,会给你一种真实存在的感觉。”水鬼抱着自己特制的7。62毫米米尼米机枪蹲到地上看着外面的雪,“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闲着没事,干嘛往这种地方跑?死了也没有人管,这不犯贱嘛!”
  “记者的天职便是及时、客观和公正地报道战争的真相,让人们感受到战争的残酷,更深刻地体会和平的弥足珍贵。我愿意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杰丽此时完全没有了千金大小姐的娇纵和身为女性的柔弱,一股大义凛然的正气让人不可正视。
  “你感觉你看到的东西都能见诸于笔端吗?”我看她一副理想化的样子不禁想给她降降温,“想想你被没收的那些照片和联军新闻官的那副嘴脸。”
  “我有言论自由!”杰丽经过这么多但对此仍坚信不移,“这是宪法赋予我们的权利。”
  “是吗?”刺客拿着无线电走进了山洞,“我就帮几个政府解决了些言论过于自由的舆论监督者。最后他们的死因从其同行的笔下出来的时候就成了‘意外’。嘿嘿!”
  “你……”杰丽瞪大眼看着刺客,“你真的是名刺客?”
  “难道我们的外号是叫来好玩的吗?”刺客从手里的地图上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那他呢?难道……”这时所有人的眼光再次聚集在我身上。
  “嘿嘿!嘿嘿!”刺客只是阴笑不说话,但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
  “我要吐了!”唐唐和杰丽两个女人捂着嘴跑向洞底深处。
  “好玩吗?”我看着一脸恶作剧得逞、洋洋自得的刺客冷冷地骂了他一句。太多人用这事作弄人了,已经激不起我什么火气了。
  “呵呵!我们联系不上英国佬。奇怪的是竟然联系上一队加拿大人。他们和187旅在100公里外的山区正和敌人接火,接到我们的求救信号竟然还让我们去支援他们。哈!傻×!”刺客在GPS上标注好得到的坐标,然后用红外线把数据传输到我的机子上,“看样子整个山区都布满了敌人,通过加拿大人的电台,已经把我们遇袭的事传回去了,但基地给我们的回信很有爆炸性。”
  “是什么?”水鬼站起来看着一脸苦笑的刺客。
  “听说关押昆都和答卢坎战俘的恰拉尔监狱发生了暴动,犯人攻下了军火库,占据监狱的工事,抓住了几个CIA的特工,正和联军打得不可开交。所有原定前来帮忙的空军,全部被调回去镇压暴乱去了。”说到这里,刺客环视了洞内不到十个的队友苦笑一下,“另外,昆都的守军举白旗了!”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但为了削弱敌人的力量,联军曾故意放走了数批混在逃难队伍中的学生军武装人员,据说那些家伙中有三千多人正撤向这里。估计是要进山……”刺客面带忧色地担心道,“我们后路被切断了,只能进不能退了!”
  第一一三章 被伏(一)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这句话用到我们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三千多人?说你在开玩笑。刺客!说你在开玩笑。”水鬼瞪大眼睛看着语出惊人的刺客,难以置信地叫道。
  “不是一批就有三千人,而是分成数股。”刺客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个数字加上山里的截兵,他自己心里也打颤。
  “那些反学生军联盟的人真是废物,连带手铐的犯人都能让他们抢了枪,真是不敢相信!他们脑子里注水了吗?”听到没有空中援助后,几个美国兵都急了,连记者杰丽都害怕了。美国能以如此小的伤亡打下甘茵斯坦,最大的优势便是制空权。如果没有了各种随叫随到的战机做后盾,铁打的士兵也挡不住铺天盖地的子弹。
  “你怎么知道那些犯人抢枪暴动是意外?”我虽然也心里发毛,但忍住没有报怨,只是拉紧衣领打了个哆嗦而已。
  “你什么意思?”女记者是很聪明的,“难道这是……故意安排的?什么类型的陷阱?欲擒故纵之计?”
  “是不是欲擒故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监狱发生了暴动,官方武装动用武力去镇压,死多少人都不会有第三方提出异议的。而且即使是暴动者抢得武器,其战斗力也不会比投降前强。为对付那些手无寸铁的暴动者,在美国空军和美英特种兵协同作战的情况下,打了都一天还没有结果,看来冲突程度很高,那死的人也不会少。”我咬了口巧克力,冰天雪地里保持身体热量比什么都重要,“但这都叫合理损耗。”
  “恰拉尔的监狱我去过,我记得那地方应该能装八百人左右吧,听说这次抓的俘虏最少有五千都关在那里,生活条件一定没有办法符合那个叫什么战俘什么的条约来着,所以一直没有向各国记者开放。看样子昨天我们看到的那几车人就是从那里运出来的,再加上这次镇压过后,估计那里的生活条件就可以向你们开放了。”水鬼看着杰丽和唐唐他们不可置信的表情,微笑着替我进一步解释,“听说不就是你们这些记者一直提出要去观看战俘的待遇和人权状况吗?”
  “你话里的意思是说我们逼死了那些人?”杰丽听到这里急了,“我可背不起这么重的罪责。”
  “你是说我们美国军人纵容这种屠杀?”唐唐和她的伙伴同样生气了。
  “这不是秘密!只不过你们是新兵,时间长了迟早会知道的。我们只不过提前告诉你而已。”我看着这些新兵,感觉他们和我刚从中国出来时那么相像。当时我同样痛恨屠夫他们在我面前不停地用残酷到令人作呕的言语重新描述这个罪恶的世界,但现在我重复了他们所做过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新丁早一步接受一个事实,那便是“强者生存”这一战场上惟一的真理。
  他们越早接受这个真理,越能卸下心理负担,激发身为战士所应有的能力,越有战斗力,就越能增加我们从眼前的困局中幸存下来的几率。
  “没时间废话了,我们要离开这里——”狼人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我们要赶在后面的逃兵追上来之前离开这里。”
  “收到!”刺客看了看仍一脸天真、无法置信的几名大兵,失望地摇摇头,用法语对我说:“食尸鬼!看看这些家伙,你明白当初屠夫为什么执意要把你带进这个圈子了吧?有人生来就是战士的料。”
  “你的意思是说我天生就是杀人的料?”我向地上吐了口唾沫,黑黑的巧克力渣子看上去和地上干燥的大便一个颜色。
  “那是你的本质,就算我不说也不会改变。”刺客学起了屠夫的语气,“我只是提供了你发挥天赋的舞台!”
  “真是太感谢了,哈哈哈!”我虽然嘴里在笑,但脸上却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虽然我已经尽量去疏远身边这些新兵,但相处的时间越长,还是会发觉自己接受“某些问题”的速度确实有点过快了。这打破了我一直坚信自己本质不坏、只是环境所迫的信念。
  我心情抑郁地走出洞外,雪花重新打在脸上,湿冷的空气让世界清新得有些少点什么的感觉。
  “后面那些逃兵最好快点追上来,好让我们去干掉几个头上包尿布的王八蛋!”身后陆战队中惟一的一个戴有婚戒的男兵再次看到被炮火轰下的武装直升机旁破碎的凯夫拉头盔后,满是怒气地对身旁的队友号召道。
  “注意!”我扭头看了一眼其他几名脸上潮红的士兵,正色地警告道,“你们都从战报上知道,昆士道的士兵多是外籍志愿者,也就是雇佣兵。这些人来自世界各地,不全是黄种人,其中白人和黑人也为数众多,而且逃命的时候没有人会仍一副穆斯林战士的装扮,而且美军军服并不难搞到。所以,我现在郑重地警告你们,除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外,任何不认识的人都是值得怀疑的。明白吗?”
  “明白!”几位原本没有想到这一点的士兵恍然大悟的表情,让我感觉自己又把他们从危险边缘拉开了些距离,这么想后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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