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春秋英雄传-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站在对崖的秦孝公等人脚下一阵酸软,在那摇摆如波浪的巨震之中,许多人纷纷站立不住,砰砰磅磅地摔倒在地。
  秦孝公拉著子恪的手臂,仿佛是在汹涌的波涛中想要找到一个依靠,只无奈这依靠却只像是一根稻草一般,因为子恪在巨震的摇摆之下,此刻也已经站立不住,双腿一软,便跌坐在秦孝公的身上。
  兄弟两人,便仿佛是两个喝得烂醉如泥的酒鬼一般,跌倒在地,久久爬不起身来。
  便在这样的惊惶巨变之中,秦孝公不晓得为什么却模模糊糊想起,方才那卫鞅的提议真是如同小儿一般的不自量力。
  眼见这场巨变的声势威力,便是有著千军万马,通天彻地之能也未必能躲得过去,更何况是在它发生前将它阻止?
  正当他的心中乱七八糟地闪过这些念头的时候,一旁的卫队兵士们却有许多人开始哀嚎起来。
  在隆隆的地面巨震响声之中,夹杂著老人嬴生凄厉的大叫声,而眼前那泛著红光的昆仑山脉,红色火焰也似的光芒越来越炽,紧接著,整座山仿佛像是要裂开一般,发出更骇人、更可怕的雷震巨响。
  然后,在那巨响之后,整座昆仑山像是吐尽精华一般,从山腹的许多个角落开始缓缓漾出淡蓝色的光球。
  看见这样的光球,嬴生的声音更加凄厉了,在地震的响声之中,他的声音却没有被淹没,仍然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出来了!出来了!那是‘碧寒’,那是‘椒图’……啊呀!那便是贪吃的‘饕餮’,还有‘兽吻’,兽吻也出来了……”
  只见那一团团淡蓝光球像是产卵一般,此起彼落地从山上一个个出来,在轰隆巨响中绕著昆仑山脉不住盘桓,仿佛有著依依不舍之情。
  但是,等到九个光团全数出现后,它们更是迅急地在山腹上、山顶间不住地绕动盘桓。这时候,昆仑也开始愤怒起来,山上有许多处开始炸起了闪亮的火光,那火光显是力量极大,将山上的石头不住向四面八方喷溅而出。
  那些飞石的势道极强,有些还喷到了崖上,几名逃避不及的士兵被飞右击中,有的哼也不哼一声便死了,有的则是受了重伤,倒在地上大声哭号。
  龙之九子的光团全数出现之后,像是疯狂似地在山上四处绕行飞翔,最后,才像是放弃了似地,“噗”的一声,重重互相交会而过,然后四下散入天际,不见踪影,照著秦国先祖预测的一般,显是逃往各封国去了。
  而失去了“龙之九子元婴之精”的昆仑,像是泄了劲一般,可怕的地震声音缓缓止息,最后,才平定了下来。
  这一场巨震历时不过片刻,但是却已经在天地间造成了最严重的灾害。
  平台之上,这时秦国的军队东倒西歪,没有几个人是站直了身子的,有的士兵被土石压死压伤,有的人则在巨震之中,被震落山谷,落了个尸骨无存。
  而昆仑山在泄完了九个“龙子元婴”之后,嗡嗡之声逐渐止息,最后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那青翠的山峦却像是剃得精光的头一般,宛若史前巨灾地露出光裸的表面。在昆仑山的山后,这时却是五彩精光大盛,看看远方的大地,却已经变了一番颜色。
  而那九个缤纷灿烂,划入天际的“龙之九子元婴之精”此时却早已失去了踪影,也许此刻已经到达了它们归属的国家。
  这一场灾变,终究还是没能避免,一场天翻地覆的灾难,终究还是免不了出现人间的宿命。
  子恪和秦孝公在巨震中双双站不住脚,狼狈地倒在一地,久久爬不起身来。后来昆仑山上开始迸发飞沙走石之际,两人又怕被那呼啸四散的土石打中,只能披头散发地抱在一起,等到巨震声响止歇下来,这才一脸尘土地抬头四望。
  在他们的不远之处,老人嬴生却已经倒地,下半身被一块巨石压住,七窍流血,只剩下了一丝气息。
  子恪一声惨呼,连忙过去想要推开那巨石,但是巨石实在太过沉重,以一己之力要将它撼动,便像是蜻蜓撼树一般,毫无著手之处。
  秦孝公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子恪更是放声大哭。
  哭声中,老人嬴生缓缓张开眼睛,居然还露出了虚弱的微笑。
  “你不是说这里是秦国的福地,大家可以常保安全无虑吗?”秦孝公皱眉道:“难道你是欺骗于我?”
  嬴生静静地喘了几口气,低声说道:
  “老朽只说国君和子恪可以常保安全无虑,可没有说老朽自己会没有事啊……”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这是我的运数,本该命尽于此地。但是天下的气运却悬于主公和子恪之手,只盼你们能找出那三名神人,找回‘龙子元婴’,再保天地千年的平安,如此,老朽便可以死而无憾了……”
  说著说著,他“咯”的一声呕了口血,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只盼……只盼主公能答允,让子恪带著秦国三宝前往寻找三神人,如此,天下苍生的命运,或许有一丝希望……”
  说到此处,他的语声越来越低,口中吐出鲜血,便就此断了气息。
  子恪看见老人嬴生断了气息,忍不住哭得更是伤心,他和嬴生长年相处,虽然他贵为王弟,与嬴生却情同师生父子,此刻看见这个睿智老人在眼前死去,自然是悲痛不已。
  秦孝公昂然地站在夜色之中,远望著天际隐隐变色的江山,一阵山上的朔风吹来,仿佛已经可以听得见大地之上,子民们悲惨的哀嚎。
  子恪抱著嬴生的尸身,哭了一会,便跪地对他拜了三拜,以弟子之礼祭拜于他。
  子恪的身子仍然伏在地上,却冷不防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如此一来,如果想要救得江山,我便得将镇国之三宝转送于你?”秦孝公森然地说道:“没有别的选择?”
  子恪一怔,连忙转过身来,也向秦孝公拜倒。
  “弟弟绝无此意,只是……只是……”他一时语塞,心中知道这三宝关系重大,几乎代表的便是秦国国君宝座,虽然老人临终前已经言明三宝是要用来寻找“龙子元婴”,但是此事关系著一国之君的王位,而且听口气,秦孝公似乎已经有所疑惧,这时候应答如有不慎,即使两人亲如兄弟,却也可能登时便要大祸临头。“只是,那天下苍生……”
  秦孝公脸色阴晴不定地看著这个年轻的弟弟,过了良久,脸上闪过一阵青气,这才有些僵硬地笑了,伸手便将子恪扶起。
  “王弟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呢?你我本是亲兄弟,我不信你,又能信什么人呢?更何况,如果你取了三宝找回‘龙之九子元婴之精’,那便是我秦国的大功臣,王兄我又何乐而不为呢?来来来,”他堆著满脸的笑,便从身上解下几样物事。“我便将这三宝交付于你,命你前往列国,将‘龙子元婴’全数找回!”
  那秦国三宝虽然贵重神秘,体积却都极小,是历代国君片刻不离身的宝器。
  此番秦孝公将三宝解下交给了子恪,那便是秦国有史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虽然此刻是非常时期,取得三宝是情非得已,但是子恪从秦孝公手中接过三宝的时候,仍然有些发抖,也像是接过了千斤万担般的极重之物。
  只听得秦孝公悠悠地说道:
  “我秦国三宝世代相传,是皇家最贵重之物。
  第一样叫做‘九龙镜’,是先祖差遣高手匠人取东海之珠,做成的九连环项鍊。
  第二样叫做‘陈宝’,是先祖文公为了纪念遇见雌雄雉精一事,做成的香囊。
  第三样叫‘净瓶百合’,是采八方美玉之精做成的玉瓶,上有一株百合,百合花梢有著一点深红。
  今天为了天下苍生,我便将这三宝交付与你。“
  子恪将秦国三宝谨慎地接在手上,那三宝体积都不甚大,双手便可以将其全数捧住。只见那九龙镜叮叮当当,好不悦耳,由九个纯金打造的环圈住九颗夜明珠,光可鉴人,只是奇怪的是,九颗夜明珠的颜色却不尽相同,有三颗是纯净的浅蓝,其余六颗却在浅蓝中有著一抹惊心动魄的深红。
  秦孝公若有所思地看著子恪的神情,仿佛不经心地问道:
  “这三宝……除了珍贵之外,一定有其它的功用吧?你知道它们有什么用处吗?”
  子恪点点头,表示秦孝公问得没错,这三宝果然别有强大能力。
  他在嬴生的门下时日非常久,久炙这睿智老人的一切学问,甚至已经隐隐然有青出于蓝之势。
  因此,对于这秦国三宝的奥秘,当然知之甚详。
  “九龙镜和‘龙之九子元婴之精’关系是非常密切的,嬴生老师甚至认为,它们本就是同一批奇人做出来的东西。
  九龙镜的能力在于它能够显示出‘龙子元婴’的所在之处,但是有时显示的方式极为隐晦,有时甚至是无人解答得出来。
  九面能镜之中,有三面已经被使用过,所以上面已经没有那一抹龙血深红,因此,我这一趟寻找‘龙子元婴’之旅,会更加的艰难辛苦,因为有九个元婴要找,但是却只有六面九龙镜可以帮我指点方向。“
  秦孝公听得津津有味,点头说道:
  “果然有些门道。那这‘陈宝’之囊,又有什么用处呢?”
  “‘陈宝’的妙用,比起九龙镜来又要更玄奇许多,陈宝之囊看似寻常,但是内中却有著奇异的空隙,可以容纳万千法宝。
  你将‘陈宝’拿在手上,仿佛轻若无物,但是内中却可以装上千万宝物而游刃有余。
  至于我们秦国这陈宝之囊中有多少法宝,我却是不知道的,而且像你我这样的凡人地无法使用,只有石壁上那三名神人……“他指著石壁上的三幅人像说道:”才有能力使用。“
  “那这‘净瓶百合’又有什么功用呢?”
  “净瓶百合也是配合‘龙子元婴’使用的法宝,你看看瓶上那株百合没有?”子恪指著净瓶上的图案说道:“上面那一点深红,在‘龙子元婴’离开昆仑的那一刹那间,便会开始慢慢向下长,如果整株百合都变成红色了,‘龙子元婴’还回不了昆仑的话,我们的天地山河就要永远化为尘灰了……”
  秦孝公睁大眼睛,大声说道:“既然如此,王弟可不能再耽搁了,连速成行可也。王兄我便在咸阳等待你的好音。”
  话声未歇,他便回头大声分配,将几个骁勇聪敏的将士拨给子恪。
  子恪点点头,手上却将九龙镜举高,开始念著祝祷之辞。
  而那九颗夜明珠组成的项鍊,却像是生气勃发的蛇类一般,巍巍地挺立在空中。
  不一会儿,仿佛是费了极大气力一般,子恪的额头流下汗珠,手上的九龙镜开始绽放七彩缤纷的光芒。
  那光芒像是珠玉一般,映上天际,在晦暗的天空缓缓流转舞动,看来甚是美丽。
  不多久,光芒逐渐凝聚,已经形成了依稀可辨的影像。
  众人目瞪口呆地高望这九龙镜映照出来的指引影像,看了一会,每个人却像是泥塑木雕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
  就连秦国国君孝公也喃喃地说道:“怎么会是这样……”
  叮的一声,原先昂然挺立的九龙镜像是放尽力气一般,在子恪的手中软软垂下,而原先仍然有著一抹深红的第四颗明珠,此刻深红已然消失,已经变成了单纯的浅蓝。
  夜色中的昆仑山,虽然已经在巨震中变得光光秃秃,但是却依然雄健无言地矗立在天地之间,仿佛已经看遍了人间所有的悲喜聚散,呈现出某种庄重严肃的漠然。
  第四章  宁小白
  战国时代,三晋之一,文风鼎盛,知识水平最高,出过最多优秀人才的,当属魏国。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但是在魏国名城新绛的街道之上,却仍然是笙声遍野,灯火通明,在杯盏交错的间际中,在美女歌舞的言笑中,那属于乱世的战火,仿佛只是一个遥远的记忆,仿佛是在极远的荒漠之地,让人很容易使忘记。
  不曾忘记的,却是那一罈罈的美酒,一盘盘下酒的美食佳肴。
  在一处豪宅的大院落之中,华丽的宴席笙歌响彻云霄,也不管他人是否已经入睡,总之只要是这群人喜欢,要多吵闹,要闹到多晚,在魏国是没有人敢管的。
  因为这宴会的主人名叫公输子鱼,是当今魏国国君宠妃的胞弟,这公输子鱼平日便靠了自己姐姐的受宠,在魏国城内鱼肉乡里,被他欺负的人也无法伸张,只好自认倒楣。他又是个好酒好色的人,因此更是日日饮酒,夜夜笙歌。
  这时候,酒客们也已经饮了许多酒,吃了许多的菜,众家纨裤子弟玩腻了旧有的把戏,便有人提议搞些新鲜的玩意见。
  过不多时,有几个閒客灵机一动,便从厨房拉来了几只待宰的小猪,在小猪身上绑上柴火,便将柴火点了起来,那几只小猪看见火光本就已经十分惊惶,在人群间乱跑乱窜,却怎么样也摆脱不了那吓人的火光。
  后来火把燃得短了些,又烫著了小猪们的背,这时更是让它们惊叫乱跳,一时之间乱成一团,众家纨裤子弟又叫又笑,追著小猪在院中不住奔跑,燃烧的火把炙著了猪背,散发出阵阵刺鼻的焦味,夹杂著烧烤的香味,一时间,场面变得残酷又混乱。
  这场火烧小猪的把戏一直玩到所有小猪烧焦了背脊,力尽而死的悲惨场面方止。众家閒客、纨裤子弟又叫又笑,丝毫不将方才那残忍的场面放在心上,反倒像是玩了场尽兴的游戏。
  喧闹声中,突然有一个人高声叫喊出来。
  “我的银袋,我的银袋呢?”
  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让全场陡地静了下来,那高喊出声之人又大叫了几声,众人知道这人乃是魏国贵族公子魏阳竖,主人公输子鱼问了几句,才知道他在混乱之中不慎掉了钱袋。
  方才在火烧小猪的混乱之中,人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场中随著火把四下悲鸣奔逃的小猪身上,却没有人注意到四周围的状况。
  那魏阳竖高声怒骂了几句,却没有人出来承认。
  一众富家公子也是面面相觑,却没有什么人知道那银袋为什么会不翼而飞。
  还有几个素来和魏阳竖有心病的贵族公子,此时便冷言冷语地讥嘲笑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丢了什么东西,也许是看人家主人够气派,看看说丢了什么会不会捞著一点好处甜头。”
  听了这样讥嘲之语,魏阳竖更是暴跳如雷,觉得自己大大失了面子,他怒气冲天地跳了几回,一转头却看见个端食物的小厮正鬼头鬼脑地向院外走去。
  也不晓得是什么样的心血来潮,魏阳竖便指著那小厮,大声怒喝道:
  “便是你!方才没有别人走过我的身旁,只有你过来端了我桌上的盘子,偷我钱袋的,定然便是你这穷贼!”
  那小厮当然不肯承认,高声抗辩了几句,却是句句成理,魏阳竖被他辩得恼羞成怒,冲过去便要挥拳打他。
  这时候,公输子鱼看看情势,便叫了守卫将那小厮抓了起来,将他高高吊起,亲自拿起皮鞭,在地面上“啪啪啪”地不住挥动,脸上却露出轻松的嘻笑表情。
  众人此时纷纷围拢过来,人人都是欣喜欢愉的表情,因为先前的游戏都已经玩腻了,现在有个活人在眼前任人摆布,确是个前所未有的新鲜把戏。
  只听得有几个好事的贵家公子,这时还大声握拳叫道:
  “吊死他,吊死他算了!”
  公输子鱼哈哈大笑,高声说道:
  “好教各位好朋友知道,我公输子鱼家可是有家教的,怎能够容下这样鸡鸣狗盗的小厮?今天哪!我便要在各位面前,让大家看看我家的管教!”
  话声未歇,那长长的皮鞭便“唰”的一声扫了过去,结结实实鞭在那小厮的大腿上,登时便是衣破血出,还伴随著那小厮的高声惨呼。
  “啪啪啪”的几鞭下来,公输子鱼的额上现出了汗珠,脸上的神情却更是兴奋,手里的皮鞭握得更是使劲。
  而一旁的富家少年们更像是见了血的豺狼一般,对那小厮的长声惨呼不但没有同情怜悯之心,相反的却叫喊得更是兴奋起劲。
  公输子鱼面露饥渴残忍的笑容,挥起长鞭,已经准备好要再听一次那悦耳的皮鞭入肉的声音。
  便在此时,他的背后突然有人朗声大笑,只见明晃晃的一道光芒闪过,跟著手上一凉,手臂一挥,居然便挥了空。
  为什么明明是很有把握地一挥长鞭,怎么会空眜眜地,没有什么感觉呢?
  公输子鱼楞楞地一抬手,映入眼帘的情景,却让他一双眼睛几乎要凸了出来。
  因为本应该是握著皮鞭的手腕部位,此刻却已经空眜眜的,只留下一个齐腕而断,平整鲜红的切口。
  而从那切口之中,清清楚楚地冒出了满眼的血光,像波涛一样地迸现泉涌般的鲜血。
  然后公输子鱼像是撕心裂肺地,开始疯狂地大吼大叫。
  原来就这样刀光一闪,他的右手已经被人齐腕而断。
  原来被砍掉手腕的惨叫声,和吊起来鞭打的惨叫声,听起来非常的接近,几乎没有办法分辨出来。
  无声无息砍掉公输子鱼手腕的,是一名面目清朗的青年,此刻他将那沾血的切牛刀一掷,稳稳地插在地上,跟著连手带皮鞭地捡起公输子鱼的断腕,有些嫌恶地丢掉手腕,跟著便虚挥了一记皮鞭。
  然后,他轻松地指著人群之中,那个坚称小厮偷走银袋的少年魏阳竖。
  “你过来。”
  在公输子鱼狂声的惨呼之中,魏阳竖的脸“唰”的一下变为惨白,转身便要逃跑,但那青年的动作好快,一挥长鞭,登时在他的背上“啪”的一声,印了记带血的鞭痕。
  围观的人群这时像是被风吹倒的麦秆一般,让出一道宽阔的通道,众人都是一溜烟便跑,那魏阳竖吃痛,一个踉跄便倒在地上,那青年快步追上去,像是打狗一般地痛快鞭打这不可一世的魏国贵族公子。
  打了几鞭之后,魏阳竖在地上不住翻滚,滚了几圈后,便从身上掉出一个鼓鼓的银袋。
  原来他的银袋并没有丢!只是不小心放到了袍子的另一个口袋。
  那青年做了这样几件事,过程看似繁复,但是动作一气呵成,因此几件变故都只发生在一瞬之间,那公输于鱼府中卫士众多,只是那青年的动作实在太快,因此等到了断腕、夺鞭,直到鞭了魏阳竖十几鞭之后,卫士们才回过神来。
  “宁小白!”其中有人这样高声大喊。
  然后数十名大汉便像是潮水一般,这才狂奔过去,将犹在畅快鞭打魏阳竖的青年宁小白扑倒。
  然后,几十名大汉像是堆草垛似地,将他压了个结结实实,最后用最坚实的绳子将他绑了起来。
  不多时之后,宁小白纵使再勇猛,也抵不过数十名大汉的包围,于是他满脸是伤她,也被高高地吊了起来。
  在夜色中,火把的炬光闪烁不定,但是宁小白的脸上却仍是满不在乎的轻松笑容。
  卫士之中,有人识得他是新绛城中的卖菜小贩,平时却常常和人打架,但是这一次,他砍下的却是国君宠妃胞弟的手腕,又鞭打了贵族的子弟,犯了这样两项罪名,便是来头再大之人,也很难留下活命。
  眼见得公输府中的弓箭手已经出现,那公输子鱼脸色惨白,却一脸凶残神色。
  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这砍下他手腕的市井流氓乱箭射死。
  宁小白高高地被吊在木架之上,看见那一支支的箭镞搭在弓上闪闪发亮,心中却有些怅惘了起来。
  想起自己因为一时正义感发作,帮那受冤枉的小厮出了口气,现在过不多久,自己就要变成一只中箭身亡的刺蝟,他的心中没有什么害怕感觉,倒只是觉得今天一大早煨了锅姜丝鱼汤,想想不再有机会吃完那锅汤,觉得有些可惜而已。
  崭亮的箭镞在火把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一旁的围观众人有的脸上露出兴奋的残酷神情,有的却胆子小,遮著眼睛不敢细看。
  这时候,公输子鱼嘶声大叫:
  “放箭!”
  但是语声已歇,却没有听见预期中的飕飕箭翎破空之声,只听见四周围纷纷出现“咦?”“啊!”的诧异声响。
  原来,不晓得为了什么,那些箭手的箭都像是溶化了的蜡条一般,软软地垂了下来,纵使有人放开了弓弦,射出的箭都还是有气没力地掉落在地上。
  只见得吊在半空的宁小白脸上也是一脸的诧异,不晓得为什么自己曾往这千钧一发之际逃得性命。
  人群之中,已经有人惶急地大声叫道:
  “妖法!是妖法!”
  公输子鱼大怒,断腕更是疼痛,他一咬牙,便大声叫道:
  “用箭不行,烧死他!我要你们烧死他!”
  那些卫士们不敢怠慢,七手八脚地在宁小白脚下堆了许多木头,一个队长举起火炬,准备点火。
  便在此时,空中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
  “谁敢点火!”
  “飕”的一声清响,不晓得从什么地方射来一柄飞箭,“铎”地一声便将那火把射下,余势末衰,不偏不倚,又将火把钉在公输子鱼的断腕之上。
  公输子鱼像是杀猪一般地哇哇大叫,又痛又惊,却不知道射箭的人躲在什么地方。
  这神箭之技令人惊疑万分,众人中有的也学过几日的射箭技法,知道这发箭之人一定在射艺上有著极高的造诣。
  众人正在惊惧之时,大院的四周围却像是乌云一般,突然拥出了无数个沉默的黑衣将士。
  不晓得什么时候,这座豪宅大院居然已经被这支神秘的军队团团围住。
  从军队之中,这时有一名俊美的贵胄公子骑著马慢慢走出来,高声说道:
  “我是秦国的子恪,这宁小白我救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有什么意见?”
  一众的富家子弟早被这支神秘的军队吓得呆住,却哪还有人敢答话?有的人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有的人软瘫坐倒,不知如何是好。
  那公输子鱼却是个缠夹之人,此刻他的随从已将那支飞箭拔出,忍著痛,他又嘶声说道:
  “我这府内可是魏国有头有脸的人家,你这样随意来去,带走我的死囚,我的面子又往哪儿摆?”
  他看看子恪言语有礼,以为还是有价码可谈,一念及此,更是理直气壮:“再怎么说,这总是我的地方,你……”
  他一言未尽,便“呼”的一声整个人飞了起来,还没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已经像宁小白一样被高高地吊在木架之上。
  不止如此,子恪的部下动作好快,手脚如风,片刻之间,公输府中所有的客人、卫士便已经全都吊在木架之上。只有原先被绑起来的事小白,这时已经松了束缚,站在地上仰望这群像葡萄一样吊在半空的富家子弟,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嘻嘻笑容。
  公输子鱼却不知道,这秦国的王弟子恪是从不和人谈条件的,与其浪费在他这样的人身上,以子恪的作风,那干脆一刀杀了远比较省事。
  宁小白哈哈大笑,从子恪部下的手上取过来一张大弓,搭上箭,仔细瞄准。
  瞄准的对象,当然便是那吓破了脍的公输子鱼。此刻他趾高气扬的嘴脸已经完全消失,主客易位,现在是他的生命迫在眉睫,整个龟孙子样儿便全都显露了出来。
  “大……大人,大哥……”他在空中哀嚎哭叫道:“我以后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叫你爸爸!好不好?我叫你爸爸你就不杀我,好不好……”
  “唰唰唰唰”几声,在宁小白身后的子恪部下也俐落地抽出箭来,瞄准了其它的富家公子哥儿。
  那些公子哥儿平时都是被宠惯了的,何时见过这样的可怕场面,有的当场便晕了过去,有的高声讨饶,有的则干脆放声大哭。
  宁小白笑声不歇,却没有放下弓来,手臂轻舒,拉满弓弦,在笑声中,那一箭便“飕”的一声射了出去。
  便在此时,那公输子鱼再也忍受不住,脸上一青,眼珠子一翻,吓晕了过去。
  “唰”的一声,那一箭却没有命中他的身上,只是从脸颊旁划了过去。
  紧接著,众子恪将士的飞箭也已经出手,破空之声此起彼落,却也都和宁小白的箭一样,没有一箭射中他们的身子,只是划过那些纨裤子弟的脸庞。
  另听见“哗啦”、“噗噗”的声音此起彼落,跟著一阵阵的臭气传来,原来是那些被吊起来的富家子们纷纷吓得拉屎,吓得尿了裤子,有的人尿多了些,还像是泉水一般叮叮咚咚滴落地上,滴答之声互相应合,哭声、惊吓之声不绝于耳。
  做了这样的顽皮事,宁小白大感痛快,更是几乎要笑破了肚皮,转身要走,却发现子恪领著手下的军队,正若有深意地挡在他的前方。
  两人这还是初次见面,但是不晓得为什么,却像是已经熟识了许久一般,并没有任何的陌生之感。
  子恪曾经在石壁上见过宁小白的图像,但是眼前这种熟悉之感,却比那种曾经见过图像的感觉还要清晰。
  仿佛曾经在许久以前,在某一个地方,见过这个人,而且还和他是很相熟的朋友。
  在宁小白的心中,也是同样的感觉。
  “宁小白?”子恪笑道:“你便是宁小白?”
  “你叫子恪?”宁小白也笑道:“多谢你救了我。”
  “我救了你这事,可没那么简单,”子恪正色说道:“我有事情要你去做。”
  出乎意料之外,宁小白却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
  而且,他的回答更是令人吃惊。
  “我知道,”宁小白爽朗地大笑:“而且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你会来了。”
  原来,宁小白并不是一般的市井凡人,他本是巫族的后裔,父亲世代在魏国的巫筮单位担任占卜吉凶的巫师,后来因为被人陷害入罪,这才流落在民间,过著叫卖蔬菜的日子。
  但是,宁小白的父亲并没有将祖先传下的巫术隐瞒,早已在宁小白幼年的时候全都教给了他,但是却要他立下重誓,除非遇上了性命交关的时刻,才能够使用巫术。
  因此,方才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便是宁小白催动的“溶软之术”将箭手们的箭柄全弄软了下来。
  然而如果没有子恪的解救,他却还是逃不了被火烧死的命运。
  父亲过世之前,曾经对他交代,有朝一日,会有一个秦国的贵胄公子前来,要他完成一项极为艰难的任务。
  只要是这位贵胄公子出现了,宁小白便可以自由地使用父亲教下来的奇异法术。
  在星夜之下,子恪详细的解说昆仑山上,“龙之九子元婴之精”的来龙去脉,又解释了世间将要出现的浩劫。听完了他的叙述之后,宁小白牙了解父亲临终前所说的,那“极为艰难的任务”原来便是要跋涉各国,将九样“龙子元婴”找回来。
  宁小白的前代祖先,其实便是制出“龙之九子元婴之精”的奇异神人之一,因此他们宁氏家族世代便与这龙子元婴有著宿命般的关联,在宁家的祖先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