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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人-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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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里竟瞧不到丝毫慌乱,深邃黑暗的眼睛里隐隐飘着些

许笑意。

沉寂良久之后,卜安风终于抬起了头。他注视着王猛,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他眼光慢慢向众人飘了过去,每一名崆峒弟子瞧了他的眼神,心里都不由得咯噔一声。郭铁神色一变,开始发觉事情不妥了。

“害死掌门师伯的凶手便是……便是她!”随着卜安风手指定住,众人目光也刷的一下聚了过去。却见素衣飘飘,屠夫人正脸色大变的瞪着卜安风。卜安风所指之人,竟然是与屠洪亭有着夫妻之名的她。宛如晴天霹雳一般,所有人都惊呆了。王猛绷着的脸此时却缓缓松了开来,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来。事情一切都按着他的安排进行,异常的顺利。

君子野急剧的喘了几口大气,怒声道:“卜师弟,你莫要血口喷人!师母她老人家又岂会害师父?你……你可有证据?”说到最后一句时,他语气里竟是说不出的惊惶。屠夫人待他恩重如山,如今却有人说她是自己的杀师仇人,叫他如何不急?

屠夫人压下愤怒,沉声道:“卜师侄,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个诬陷长辈的罪名可是不轻!你要思量清楚了。”郭铁此时瞪着卜安风,寒声道:“卜少侠,昨晚你说的凶手另有其人,为何到了崆峒却突然变挂了?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哼哼,我正气堂可不是随便容人欺侮的!”他全身骨节一阵作响,身形猛地拔高了不少,气势更盛,显着一股凛凛神威。

卜安风忽地猖狂大笑起来,大声道:“诸位英雄好汉,大家可知当年正邪大战,有多少人死在了杜白衣的三尊五将手下?各位家中的叔伯长辈们,可有丧命于他们手中的?哈哈哈……恐怕都不在少数吧!”他莫名其妙的扯开了话题,众人都是大惑不解。但众豪杰中稍有些年纪的,都是神色一变,显然卜安风的话触到了他们的伤痛之处。

屠夫人冷冷道:“卜师侄,有什么话便痛快的说出来,不用拐弯抹角的!我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却不是没担当之人。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她柳眉横挑,先前的柔弱已不知抛到哪里去,换之以勃勃的英气。

“哈哈哈……你当然不怕了!你有一个可以依赖的靠山,自然不会怕我们崆峒小门小派的了!”卜安风语带讥诮道。白楼神色一变,屠夫人也瞥了过去,两人对视一眼,都想:“莫非他知道了当年之事?”

卜安风得意洋洋的扫了众人一眼,大声道:“诸位可知眼前这位掌门夫人的出身来历?”他马上接道:“听好喽。她便是当年三尊五将中的毒尊的掌上明珠!毒尊沙龙一身使毒本事出神入化,若不是他亲自出手,那些大夫又怎会断不出病因?敝派掌门又岂会含冤而死?”众人尽皆哗然。

屠夫人脸色霎时一片惨白,身子也摇摇欲坠的。半晌,她才定住身子,咬着牙沉声道:“你说我是沙龙的女儿,有何证据?况且沙龙已于当年黄山一战中死去,又如何来杀害洪亭?我与洪亭数十年夫妻,我又怎会忍心下手害他?卜师侄,你这话骗骗三岁小孩还可以,在场的英雄个个明眼如电,又岂会被你的小小伎俩所蒙骗?”

卜安风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地方,神色更加嚣张。他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是沙龙的女儿,此事虽然隐秘,却还是逃不过有心人眼睛的。哼哼,沙龙当年满手血腥,更在黄山一战中假死脱身。他一心想颠覆整个江湖,让武林再次回归混乱无序。你身为他的女儿,父女连心,夫妻又算得了什么,你自是会辣手无情了……”他一句接一句的说着,那话就像是利刺一般,一丝丝,一丝丝的戳破了众人心中对屠夫人的信任,便连一向信任她的崆峒弟子都投来了怀疑的眼光。君子野冷汗涔涔而下,脸上满是挣扎的神情。

王猛悠闲的站在一旁,心里颇是自得。这些话俱是他教给卜安风的,否则卜安风哪里能知晓那些事情。他抬眼瞄向远方,悠悠出神:“老沙啊,你莫要怪我!我知道你最疼爱这个女儿了,可惜大事在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喟然一叹,注意力回到了场中。

屠夫人脸色越来越白。她发觉,卜安风所说的事情,大多数是自己隐秘私事,旁人根本无从知晓,而且说到沙龙的时候,更是振振有辞,煞有介事。“莫非……莫非那个人真的是毒尊沙龙?沙……沙龙是我爹爹?不可能的!娘说了,爹爹虽然有点傲气,却是一个好人,决不会是杀人如麻的恶魔的!不会的……”她想着,身子却瑟瑟的抖了起来。

白楼瞧到屠夫人孤苦无助的样子,心里阵阵纠痛。他一向精明过人,很多事情都能未卜先知,防范于未然。但对于屠夫人,他却始终放不下。两人早年青梅竹马,本来可以成为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的,可惜他去了昆仑学艺,学成回来之后,屠夫人已是嫁做他人妇,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言笑嫣然的小表妹了。

想起往事,白楼又是一阵痛苦。他深吸一口气,上前道:“卜师侄,听你说了这么多,却全是揣测之词。我们可不能单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认定屠夫人有罪。你还有没有别的证据?若是有,便让大家看看,铁证如山的话,想必凶手也无话可说。”他坚信屠夫人是不会暗算屠洪亭的。

卜安风楞住了。王猛虽然教了他一大堆话,但说到证据,却是没有的。一直作壁上观的丐帮帮主鲍云楼此时出声道:“白掌门说的正是!我们添为侠义道中人,自不能无凭无据就冤枉好人。”他神色略微有点疲倦,但眉目间还能瞧到昔日的正气。

鲍云楼身边那女子却娇笑一声道:“话虽如此,但既然大家都认定了屠掌门是遭人暗算而亡的,而崆峒派这位小兄弟说的也是有眉有目的,追究起来,屠夫人多少是脱不了干系的。为了慎重起见,屠夫人这段时间最好还是呆在崆峒山,不要到处乱跑。”鲍云楼见她出声了,加上自己心头也有所疑惑,当下便不再出声。

卜安风瞄了瞄王猛,想着从他那里得到些指点。王猛此时终于出声道:“此事事关重大,王某也不敢说什么。但若屠师兄真是被人害死的,那我崆峒上下,定要誓死捉拿真凶,以慰师兄在天之灵。在场的诸位师兄师弟,对此事可有什么意见?”他先慷慨激昂一番,再问其他在场的崆峒老一辈,用意却是颇为深长。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声响起,顿时将所有人的眼光吸引过去。却见赵黑子大笑着大步行到王猛跟前,道:“阁下莫非便是崆峒紫衣神鹰王猛?”王猛刹那间眯起了眼睛,他不晓得半路杀出的这号人物究竟是何人,也不敢贸然回答,只轻轻的点了点头。赵黑子朗声笑道:“失敬,失敬!王大侠,在下昨晚遇到了一桩怪事,真是奇哉怪也,怪也奇哉!”

第十章 离与不离

王猛眼皮一跳,笑道:“朋友遇上了什么怪事?不妨说来一听!”赵黑子盯着王猛,诡异的笑了笑道:“昨夜月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机。在下在这崆峒山上碰到了一人,当时没感觉如何,但现下看到了王大侠,才发觉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

“哦?”王猛神色不变。卜安风却恼火了,赵黑子这一插话,顿时将他的风头全抢了去。王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朋友碰到了什么人?莫非与王某有关?”赵黑子继续道:“有没有关系在下可不晓得,不过……在下昨晚所见之人,恰恰正是王大侠你本人。所以说,在下今天看到王大侠,才会感觉如此怪异。”

王猛哈哈一笑道:“朋友真会开玩笑了!王某昨晚一直身在这问道宫内,不曾外出,朋友又怎能遇到王某呢?”此时一人插话进来:“阿弥陀佛,赵施主,昨夜我们二人一直在山下城内,不曾上得这崆峒山,你又是如何遇上这位王施主的?”普门一本正经的说着,郑重的纠正起赵黑子的错误来。

赵黑子瞪了普门一眼,道:“和尚,这些江湖中事,你莫要插嘴。昨晚你睡着之后,我才上崆峒山来的,你又怎会知道呢?”普门摇了摇头,念了一声佛号,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昨夜和尚不曾入眠,施主你也未曾离开过和尚身边。倒是施主睡得香甜,鼾声大作。”他说着,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似是忆起了赵黑子熟睡酣畅的模样。

王猛面色一沉,对赵黑子道:“朋友,这位大师已经证明了你昨晚并未来过崆峒山,见到王某之说,想必也是捏造。今日是我掌门师兄头七之日,朋友胡乱的开这等玩笑,莫非是对我崆峒派有成见?还是故意来挑衅寻事的?”他语气阴森,杀气极浓,似乎会随时出手。

赵黑子夷然无惧,冷笑道:“王大侠好大的火气!你若是真的王猛,在下便在屠掌门多磕几个响头赔罪也是无妨。可惜呀,你只是假冒的!”此言一出,众人齐惊。本来一个寻常的吊唁,如今却变成了龙争虎斗,谲诈诡异的旋涡,事事尽皆出人意料。

赵黑子的出面,使屠夫人多少缓过气来。她与白楼都是神色微变,心头震骇。昨夜王猛一干人等已被他们匆匆处理掉,王猛已死,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事情也只有寥寥几人得知,如今赵黑子却脱口而出,说王猛是假冒的,那分明是知晓了王猛已死的事情。

王猛脸色急变,瞬间却又恢复了平静。他盯着赵黑子,寒声道:“阁下若是对王某不满,尽可以光明正大的找王某理论,为何要如此血口喷人?阁下可以问一下在场之人,王某是不是假冒的!”熟悉王猛的崆峒中人都上下瞄起王猛来,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眼前的王猛分明就是如假包换的王猛,哪里能瞧出得一点破绽?

冰儿瞧了那王猛许久,神色甚是困惑。她忽地低声道:“大哥,那双眼睛……对,就是那双眼睛,我老感觉在哪见过他一样!他究竟是谁呢?”仕进摇摇头。他虽然让赵黑子出来揭穿王猛的身份,心里却着实没底。谁也猜不到智空的下一步是什么。但观郭铁所为,似乎雷正刚也无法预测对手的招数。

赵黑子知道有仕进在背后撑腰,胆气极壮,当下大声道:“在下昨晚虽不曾来过崆峒山,但却有人在山上见过王大侠,他不欲在人前露面,这才托在下将事情真相说出来的。事实上,真正的王猛已经死了,被人一剑封喉,死状极惨。你根本不可能是王猛,因为死人是不会复活的。”他说得斩钉截铁,就好像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王猛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王某好端端的站在这,居然有人说我死了!简直荒谬至极。哼,朋友,你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他笑声顿止,脸色冰寒,道:“你既然敢来崆峒捣乱,想必是仗着有些本事了!如此便让王某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接招吧!”他也不顾自己的身份,竟率先出手,使得正是崆峒派的飞鹰掌法中的鹰击长空。

众崆峒中人瞧在眼里,都不禁讶然。这一招鹰击长空虽然使得是形神俱备,却比原来的飞鹰掌法少了几分平和,多了许多狠辣。赵黑子踩着方步倒退着,毫不慌乱。王猛眼看一招势尽,身子却猛的拔前,一掌推了出去,下手不留半分情面,竟是要置对手于死地方肯罢休。他的身法迅捷流畅,丝毫不见力道衰竭之象。知道点底细的人都大吃一惊,熟悉王猛的人心中更是暗暗嘀咕:“他的武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高了?似乎比屠掌门还要高上一筹!”

赵黑子心中凛然,对手的武功眨眼间仿佛暴增了数倍一般,速度快得骇人。正在他想出手抵挡之际,一道身影横在了两人中间,如山峰一般厚实。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王猛顾忌的,他冷笑一声,力道更增,手掌直直挥了过去,掌沿隐约间冒着灰色的光芒,甚是诡异。他存心想给这阻拦之人一点颜色瞧瞧,于是用上了八成的功力。

阻拦之人却是郭铁。他本来想调停二人的争斗的,哪知王猛竟连他也不放过。那掌招尚未及身,他已感觉胸腹一阵阴寒之气袭来,侵肌蚀骨,甚是难受。“这是什么武功?崆峒派有这种武功吗?”郭铁一阵骇然,忙双掌架出,急切间竟是倾尽了全力。蓬的一声闷响之后,郭铁人定在原地,脸色却是一片冻青。王猛则是噔噔噔的退了三步。他脸上带了惊讶的神情,人却是气定神闲,完好无损。

数息工夫,郭铁脸色才好了一点。他想不到王猛的掌力竟如此古怪,乍一接触,竟像是冰冻入骨的长针,直直的穿开了他的防御,侵进了他五脏六腑。刹那间,他竟有一种被厚厚的冰块冻住了的感觉,全身都僵硬了。待真气转了一圈之后,他才恢复了知觉。赵黑子瞧着神色变幻不定的郭铁,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说实话,瞧了刚才那一幕,他对郭铁不由得由衷佩服。换了是他接这一掌,不死也要是个重伤。

郭铁勉强笑了笑,低声道:“我没事!”他盯着王猛,冷笑道:“王长老果然好功夫。但郭某想请教一下,适才长老所用的武功,不知是崆峒的哪一门绝学?竟有如此威力?”王猛镇定道:“那位朋友方才胡乱开玩笑,辱及我崆峒,王某一时气愤,收不住手,幸得郭大侠功力深厚,没有出现什么难以收拾的局面,真是天大的幸事。至于王某使的,不过是崆峒的一点粗浅功夫,入不得方家之眼,还是不说了。但是那位朋友诅咒王某身亡,端是恶毒之极,我崆峒不欢迎这样的客人。”他竟是对赵黑子下了逐客令。

郭铁拦了下来,道:“这位朋友恐怕是受了旁人的蛊惑,一时糊涂,这才胡乱说话的。王长老莫要见怪。不若让他将事情细细道来,今日之事错综复杂,趁着这么多英雄在场,大伙都来理一理头绪,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才是上策!”王猛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郭铁对赵黑子道:“朋友,你说有人托你将事情真相道出。此人现在何处?可否请他出来与王长老对质?”赵黑子一楞,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他沉吟半晌,忽地面有喜色道:“好!那人便是家师。他此刻也在崆峒山,不过他老人家不愿意露面。嘿嘿,想必是如此卑鄙无耻之徒,值不得他老人家出手!”

郭铁还未出声,一直憋着气的卜安风却大笑起来,道:“胡乱编造个故事,捏造一个人物,便来我们崆峒派撒野,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子,你便真有师父,想必也是一糟老头,羞于出来见人……”“住口!”赵黑子怒吼一声,声震四里,竟将卜安风吓住了。

赵黑子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但慢慢的却笑了起来。他畅快的笑着,道:“都过去几年了,你还是没有丝毫长进,当真叫人失望!”他脸色一肃,道:“便是武林盟主无空方丈,见了家师也须得客客气气,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说他老人家的不是!讨打!”他身形一闪,已是到了卜安风身边,啪啪的一阵乱响,卜安风又被刮了十几记耳光,本来消下去的痕迹,此时却又重新凸显出来,整张脸顿时变得跟猪脸一般。

卜安风只觉屈辱无比,但身子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赵黑子出手。待赵黑子退开,几缕凉风吹来,他发觉自己突然又能动了。他伸手抚着脸,一时急怒攻心,两眼一黑,倒了下去。王猛本来想出手的,但他却觉一股浓烈无比的威胁直冲己身,竟压得他丝毫不敢松神,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卜安风顶着个猪头晕了过去。

郭铁板着一张脸,但嘴角却隐约可见笑意。若换了以前,他早就教训教训这个嚣张跋扈的卜安风,只可惜听从了玄空的吩咐,他进了正气堂,再行事时不免缚手缚脚的,老不痛快。他咳了两声,对赵黑子道:“不知尊师是哪一位?”

赵黑子瞥了王猛一眼,冷笑道:“他若是真的王猛,便会知道家师是谁。大约是五年前,在黄山之上,我就跟他这个徒弟打过一架。”王猛神色一变,道:“安风跟谁结怨,跟谁打架,我做师父又哪能管得了!你还是叫你师父现身,我们来个当场对质,是非黑白,自会有个公道。”他此时心神不宁的,根本无心注意说话的内容了。刚才那股气势虽然隐含不发,他却知道,场中有一名自身无法抗衡的绝顶高手。

人群中忽地有人大喊道:“他的师父是玄木令主!是玄木令主呀!”原来有人忆起了当年之事。哗的一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转头四望,似乎想找到那个黑色身影。空气仿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而原因只是一个名字,一个人们害怕听到,却又希望听到的名字。问道宫刹那间变得寂静一片,只余众人急促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仕进瞄了瞄四周人群激动的神色,忽地低低的叹息一声。他只觉一切都索然寡味,无趣之极。他本来想瞧瞧智空会不会现身,可惜到了如今,机会已是微乎其微。眼前的王猛武功虽然堪比智空,但在仕进心中,智空才是自己在乎的人。或许是因为他的大多数遭遇都是由智空引起的吧。他抬头瞧着蓝天,心中忽想:“在那天幕之外,究竟有些什么呢?”想着,平静的心湖蓦地荡起了阵阵波纹,他却是痴了。

含笑跟冰儿都神色古怪的盯着仕进。一瞬间,她们感觉眼前的人似乎消失了一般,虽然人还是实实在在的站在那里。那种感觉异常强烈,强烈到她们心头搐痛为止。冰儿忽地哽咽着低声道:“不要让他走!不要……”她只觉心底空荡荡的,仿佛仕进便要永远离她而去。含笑吸了一下鼻子,靠紧仕进,挽住了他的大手,紧紧不放。

仕进感觉到什么,低下头来,望着二女。他的眼神却是一片空寂,宛如那无边无际的星空。半晌,他眼神才回复清澈。他微微一笑,道:“我会一直陪着你们的!放心吧!”直到此时,含笑跟冰儿才感觉到人是真实存在的。仕进笑了笑,柔声道:“继续瞧热闹吧!想不到我这个傻徒弟倒是沉稳了许多,没以前那么冲动了!”

“玄木令主?莫非兄弟也在此处?”郭铁脸色微变,也四下瞄着。终于,他在人群中瞧到了仕进。仕进也没有刻意躲藏,见他望了过来,淡淡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示意。郭铁大喜过望,便想冲过去兄弟相认。但他却马上迟疑了,一方面因为身份问题,另一方面,却是感觉到了仕进有了很大的不同。那种俯瞰万物的淡漠让郭铁不由得止住了步伐。

第十一章 毒尊沙龙

王猛皱了皱眉头,喃喃道:“玄木令主?便是那武功天下第一人吗?”他虽然有些惊诧,却不似大多数人那般震惊。他多年不涉江湖,如今重新出山,虽然听得玄木令主如何如何的厉害,也并不怎么的上心。

赵黑子瞪着王猛,沉声道:“家师昨晚亲眼目睹王猛遭人杀害的经过。王猛既死,你自然不会是王猛。你虽然装扮得惟妙惟肖,但冒牌货就是冒牌货,终是上不得台面的。还是速速现出原形,让大伙瞧瞧你是何方神圣吧!”

玄木令主的名字一出,几乎所有人瞧向王猛的眼神都带上了怀疑。这世上虽多鬼怪之说,但真说死人复活,却是没多少人相信的。王猛瞧着自己徒弟商良投来的狐疑的目光,忍不住一阵恼火,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也怀疑为师的身份?”商良惶恐的垂首下去,连连摇头。

郭铁盯着王猛,道:“阁下还有什么话要说?”王猛哈哈一笑,道:“那位朋友所说之话,不论真实与否,终究只是一面之词。王某俯仰无愧,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即便是玄木令主就在王某面前,王某也要斗胆问上一句,因何要无故诬陷于我!”他神色激动,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他这一番做作,登时将一部分人的心拉了回来。

赵黑子顿时气结,怒道:“想家师是何等人物,又怎会诬陷于你?你分明就是假冒的王猛,居然还在狡辩……”正在此时,一声厉啸自远处传来,穿云裂石,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却是打断了赵黑子下面的话。

“终于来了!”王猛暗叹一声,身形倏地一滑,竟到了屠夫人身边,动作快到了极点。屠夫人一直听着众人的争论,脸色并不太好,甚是苍白。她想着沙龙,想着他会不会真是自己的父亲,想着若是事实的话,自己该如何的承受……

仕进第一个发现了王猛的举动。却见王猛一双手掌齐齐向屠夫人推去,淡黄的皮肤瞬间变成了灰色,还跳跃着点点的亮星。那星点中仿佛带着诡异的魔力,光是瞄一眼便觉冰冷刺骨的寒意传遍了全身。王猛竟要对屠夫人痛下杀手,而屠夫人却是懵懂不知,仍是呆呆的出神。

两下距离太远,仕进却是鞭长莫及,援救不到。便在这一刹那,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最后却只剩“救人”二字。嘿的一声,仕进单足猛的踏下,一股汩汩绵绵的真气沿着地面传了过去,直通屠夫人足底涌泉穴,然后迅速的冲了上去,护住了她的心脉。

屠夫人只觉寒风袭来,还未及反应,身子已是结实的挨了两掌。两道冰寒冻气蓦地钻进了体内,肆意破坏着,隐隐间直指心脏。她整个人霎时不能动弹,却是冻僵了,只余心窝处尚有几分暖意。“那东西怎么没有半点效果呢?……”失去意识前,屠夫人脑中忽地掠过这个想法。

王猛双掌乍一触及屠夫人身体,便觉阵阵波纹荡来,似乎掌下是一团棉花一般,竟将他的掌力吸收了三成。“她穿了护身宝衣?嘿嘿,再厉害的宝衣也救不了你的!”他想着,冷笑一声,马上缩手退开。事情已了,王猛也不想多留,足尖用力,身形闪电般的掠向了宫外。

“你也吃我一掌吧!”耳边传来这淡淡的声音,同时一阵凉风拂了过来,王猛顿时大惊失色。心念电转间,他身子猛地扭转过来,双掌似缓实快的推了出去,竟是鼓足了全身功力。这一次,他的手掌仿佛涨大了一倍,颜色更加的深沉,就像两截黝黑的枯木。这一瞬间,王猛只觉自己武功达到了昔年梦寐以求的境界。“单此一刻,便足以告慰平生,虽死无憾了!”他心头宁静,微微的笑了。

王猛瞧清了对手的模样。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不带一丝火气的招数,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包容在那修长的手掌上。两人无声无息的对了一掌,王猛只觉所有奔涌而出的劲道都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知道,即便自己练到极至,也不会是眼前青年的对手。他也知道,对方虽没有刻意用劲,但反震的力道,已足够使自己身上数处经脉断裂,自己是撑不了多久了。因此,他强提一口真气,飞身退去,眨眼间出了问道宫。

说时长,那时快,在场之人正在为远处的啸声猜疑不定时,却只见人影闪动,瞬息万变,再定睛瞧去时,场中已是少了王猛的身影,而屠夫人则满脸冻青,砰的一下身子僵直的倒在了地上。白楼眼睛尖利,即刻高声喊道:“快些救人!”他飞快的朝屠夫人奔去,心却是要蹦了出来。但还未近得屠夫人身,人却给众崆峒弟子堵在了外面。郭铁与赵黑子对视一眼,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情势变化太快,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在场的英雄豪杰们都目瞪口呆的瞧着乱成一团的灵堂。在仕进三人四周之人却将目光盯在了三人身上。他们方才都觉得眼睛一花,似乎有人从自己身边飞过,微风吹过,脖子都还凉丝丝的,但再眨眼时,仕进却又一脸沉静的站在原地,仿佛从未挪动过。

含笑略带担忧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屠夫人会不会有事?”冰儿也睁着大眼睛,满脸的好奇。仕进摇了摇头,低叹道:“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掉的!嘿嘿,机关算尽,到头来恐怕只是闹剧一场而已!”他心头澄净,忽然间想通了事情的关键。

灵堂前是一大庭院,院中摆满了素席,众人散落的站在其中,都满心疑惑的瞄着灵堂之内,纷纷猜测发生了何事。就在此时,敞开的大门处刮进了一股狂风,直冲灵堂。沿途所在,无论桌椅菜肴,还是下盘稳健的江湖豪杰,皆是倒摔出去,撞入了旁边的席位中。稍远处之人侥幸避过了这一劫,都惊骇的盯向那阵狂风,隐约可见其中裹着一道灰影。

灵堂前的白楼正自心焦如焚,瞧到此等情景,也不禁心头凛然。他随手往腰间一抹,脆响声中,人已是持着软剑拦在了灰影前进的路上。他沉喝一声:“来人止步!”与此同时,崆峒派数名功力精深的长老也跃了出来,拦在了堂前。丐帮帮主鲍云楼却慢了一步,但他也手执打狗棒,凝势以待。众人都瞧出了来人武功奇高,在场之人单打独斗,根本无人是其对手。

灰影顿时止步,现出了身形。众人定睛一看,来人灰色长袍,头发随意披散,高瘦的身躯却透着一股强悍无比的气势。但再瞧时,人们又不禁诧然,来人面容枯槁,满是皱纹,却像是一百多岁的垂暮之人,与他散发出来的威势委实太不相符。然而,当众人瞧到来人眼睛时,却都释然了。那人眼睛异常深邃,就如那无底深潭一般,幽深清寒,却又散发着阵阵精光,慑人心神。有了这双眼睛,他给人的垂暮之感顿时荡然无存,脸上的皱纹也成了睿智的象征。

灰袍人扫了拦路的众人一眼,神情不屑,讥诮道:“堂堂的昆仑正道不学,偏要练什么奇诡之学,嘿嘿,想来你这一生也就只能到这个境地了。”他说的正是白楼。白楼神色一变,持着软剑的手微微的震颤一下。他自幼聪颖,拜入昆仑之后进境是一日千里,但半途却喜欢上了快捷诡异的软剑,于是全心钻研,将其他的功法抛诸脑后。前任昆仑掌门就曾叹息道:“若非昆仑于黄山上死伤惨重,派中更无他人可托,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传位给你的。”言下之意,却是不赞同白楼的做法。想起往事,白楼瞧向灰袍人的眼神更加凌厉,充满了警惕。

“嘿嘿,想不到丐帮如今竟堕落到了如此地步。脚步漂浮,内气不纯,身体亏虚,堂堂的丐帮帮主却是如此脓包的角色,还不如当年丐帮的一名七袋弟子!可悲,可叹!”灰袍人一眼便认出了鲍云楼手中的打狗棒,当下出言讽刺。鲍云楼脸色涨红,瞥了随他而来的那名少妇一眼,心中顿时起了些许埋怨。

灰袍人抬眼瞄了瞄一片素白的灵堂,低声对面前的崆峒长老道:“这是为你们掌门设的灵堂?”他语气中已无讥讽之意,换之深深的感慨。一名老成持重的崆峒长老忙道:“正是!不知前辈前来,所为何事?若是吊唁,今日敝派屡出惊变,一时还无法依礼接待客人,还请前辈见谅!”

灰袍人脸色一变,道:“那你们的掌门夫人呢?崆峒派究竟发生了何事?快说!”话语中狂傲不羁之气表露无遗。答话的还是那名老成的长老:“前辈,此事是我崆峒私事,请恕晚辈不能相告!”他心中不免暗忖:“今日发生之事,似乎都是指向了掌门夫人,莫非当中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灰袍人透着人缝,隐约瞥到了倒在地上的屠夫人。他心头一紧,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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